“你不认为邱洛是被严亦武杀的?”他知道她很聪明,但他挺想看看他娶的这个小女人聪明到何种程度,不要等到哪一天他会发现自己被他的妃子卖了还不知道。

“不认为。他的尸体除了内伤和那个太过明显的剑伤之外,身上并没有出现新的伤痕,可见他并没有过多的挣扎,那个动手杀他的人应该是他认识,且是他信任,或许是他以为没有威胁力的人。如果是严亦武的话,以他们两个水火不融的关系,邱洛肯定会十分戒备,再者,若严亦武杀的人,他肯定不会傻傻呆在那里等人来捉吧。”

“所以你认为房间内的打斗是有人事后布置的,邱洛武功不低,能将他全身经脉震断,还有时间收拾残局的人放眼江湖可不多。”邱洛武功如何,他很清楚。

沈然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不会是严亦武杀的,这明显就是栽脏嫁祸的戏码。”她只是对那具尸体感兴趣,至于是谁杀的,对她来说并没多大关系。

“本王的然儿可真聪明。”慕容羿宸赞赏地说道,突然拉过沈然,沈然身形一转便到了他的怀里,一具蜻蜓点水般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眉间。

沈然没有预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有点愣住,脸也火辣火辣地红起来,根本连慕容羿宸的眼睛都不敢看,既不愿陷入他眼眸中的深情之中,更不想看到他眼中一片冷情,所以她只能鸵鸟地低着头,虽然她两世为人,但对爱情来说,她还是菜鸟一只,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抗拒慕容羿宸的接近。

慕容羿宸看着睿智冷静地把案子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女子此时却红着脸像是个无措的小女孩,真是可爱极了,不禁低低地在耳边笑出声:“再亲密的动作,我们都做过了,小小的一个吻你就紧张成这样了?”那一夜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时他的神智也确实也有些迷乱,但他还是清楚地记得她的每一个表情,记得她是如何在他身下婉转承欢,那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带他的欢愉,一想起她的娇媚动人,如今又是温香软玉抱满怀,眼睛里染上一抹情欲。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更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何况秦汐然本就是他名媒正娶的妃子,他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让她适应。

好闻的淡淡龙涎香地两人身边萦绕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弄得她耳朵一阵酥麻,沈然咬咬唇,抬起头,却看到了慕容羿宸眼中的灼热,饱含着浓浓的情欲。

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沈然不是生长在温室之中、少不更事的少女,早在秦府里,秦汐怡那位所谓的远方表哥就老是对她虎视眈眈的,多次欲对她施行不轨,想当然尔,肯定是以惨败收场了。不过当时那个所谓的远方表哥的眼神让她觉得很猥琐,可是慕容羿宸却没有让她产生这样的感觉,难道她也受他的‘美貌’勾引了,难道其实她的本质也是色女一个?

慕容羿宸的唇渐渐压近…

“沐夫人,你在吗?”就在他的唇快碰触到她娇艳欲滴的唇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

沈然立即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还在状态中的慕容羿宸,他一时促不及防竟给沈然推开了好几步。

完了完了,她居然沉迷在他的美色中,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似乎离开京城之后,她在潜移默化之中渐渐淡忘了他是王爷的身份,也渐渐放低了对他的戒心,两人相处仿佛就像是寻常夫妻那样自然,虽然在来襄阳城的路上她有意无意避开他,但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似的,目光总是追寻着她,遇到事情甚至会尊重她的意见,确实让她有些感动。

呵呵,女人是不是都是这么好骗?无论是聪明的还是单纯的,总是会被男子做出来的一些小事感动。不知是谁说的,女人是感性的,同时也是‘听觉动物’、‘触觉动物’,动听的情话,热情的拥抱,都是最直接刺激感官的导火线。

明明说要严守自己的心,可是面对这样的男子,有几个女人能有把握不深陷他的柔情之中。

沈然避开慕容羿宸的视线,当作没事人一样地走去开门,心却不断卟通卟通地跳着,她知道他一定还在看着她。

“柳小姐?”沈然一打开房门,便站在外面局促不安的柳依雪。心中暗衬着,她怎么会来找她?貌似两人并不相熟吧。

“沐夫人,依雪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柳依雪看着坐上桌子旁边脸色不大好的慕容羿宸,猜想是不是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沈然的脸爆红,尴尬地说道:“没,没什么,柳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听上官大哥说,沐夫人琴艺一绝,上官大哥有幸听闻,念念不忘,依雪自小到大恋琴成痴,最是佩服琴艺高超的人,故厚颜向沐夫人讨教一番,还请沐夫人不吝请赐。”柳依雪有些不好意思微低着头。

上官大哥?应该就是上官煜霆吧。

“柳小姐过奖了,我的琴技上官公子没说的这么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那天听柳依雪弹琴的技艺,也可听出她的琴艺造诣不低,且能融入自己的感情,凄怨哀绝。这个上官煜霆也是的,干嘛到处推销她。

“不会的,上官大哥不会骗我。”柳依雪十分信赖地说道。

“那好吧。”她现在也不会呆在这个令她有点窒息的地方,后面那男的太危险。

柳依雪开心地应道:“嗯,那我们走吧。”说着就主动拉着沈然离开,半点没注意到里面的男人已经黑掉半张脸的模样。

柳依雪命人搬来一张琴,那琴虽不如慕容羿宸送给她的焦尾琴来得稀有名贵,但也是少有的名琴,可见柳依雪对琴确实是情有独钟。

“柳小姐,想听什么?”沈然手指滑过琴弦问道。因着夜轻尘的关系,她对这个柳小姐印象不是很好,毕竟表面娇弱可人,实则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可看得不少,其中典型自然要数秦家那个秦汐怡了。

“随便。”柳依雪淡淡地说道,似乎没有方才的热情。

什么嘛?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既然不想听她弹琴,刚才就不要那么‘意真情切’地请求她了,以为她很想弹啊?不过就弹一首《魂殇》吧,那日听齐默吹来,她也暗暗记住了,不知古琴弹起来感觉如何?另外,她也想试试这柳依雪对夜轻尘到底还有没有情份的存在。

琴声扬起,由古琴弹起来虽不如萧声那样哀怨缠绵,忧郁哀伤,但凭她的功力还是能弹得让人闻者听泪。

柳依雪红着眼眶似乎在极力隐忍些什么,却无法阻止眼泪的横行,两行清泪挂在脸上,格外惹人怜惜。

一曲弹罢,沈然停下手,定定地看着她。

柳依雪从琴声中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微扬起头,让眼泪逆流,好一会儿,确保眼泪不会再流下来才苍白一笑,有种病态的美意,说道:“很好听很悲伤,让人听了都忍不住落泪,让沐夫人见笑了。这么悲伤的曲子一听就知道是有故事受过情伤的人谱出来的,沐公子待你那般好,怎么会舍得让你如此悲伤?”

“这首曲子不是我谱的,是我一个朋友做的。”

“哦?是吗,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柳依雪的态度又热络起来,仿佛方才的疏离只是沈然的一个错觉。

“这首曲子叫魂殇,他曾说过能听懂他曲子意思的人必然就是他的知音人,同是天涯沦落人,难道柳小姐也曾经受过感情的伤害?”她当然听到这首曲子时,也只是感受到那吹萧之人的孤寂与悲凉,却听不出情伤,如今想来也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柳依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勉强地说道:“怎,怎么可能?我就要嫁人。”说到就要嫁人时,眼神却黯淡了下来。

“恭喜柳小姐。”沈然客气地说道,突然有些恶作剧地说道:“以前在家中,相公经常跟我讲武林之中的趣事,听闻江湖中前些日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柳小姐可有听闻?”

“什么事?这江湖中的事我多少也是有耳闻的。”柳依雪单纯地把她当成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不知柳小姐有没有听过说夜、轻、尘这个人,听说他武功高强,为人桀骜不驯,还奸yin了百花庄庄主的女儿,灭了人家满门,想不到堂堂一个武林神话会如此不堪,道貌岸然…”沈然继续诋毁着夜轻尘。

柳依雪却是大叫了起来:“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都不许这样说他。”

沈然装成被吓到的模样:“柳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沐夫人,我还有些别的事,先走了,不好意思,告辞了。”柳依雪急急地抱起琴就走了。

沈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样算不算是落慌而逃啊,看来她还在念着夜轻尘呢,夜轻尘倒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大美女心心念念着。不过美人可要花落他家了,要不要给夜轻尘提个醒呢?

第二天,已沾上一条人命的柳家庄再次发生变故,被关上密室中的严亦武也死了。身上同样只出现一道伤痕,且是在脖子上的,可以看起来像是自刎而成。

“柳盟主,我们门主好好的怎么死,且是在你的密室里,请柳盟主给我们武霆派一个交待。”武霆派的门人气势汹汹地说道。

祁山派的大弟子一听立即冷哼道:“这密室密不透风,谁能进来杀他,分明是严亦武杀了我师父,自觉在英明神武的柳盟主面前隐瞒不了,畏罪自杀的。”

“你说什么狗屁,我师父没杀人,就算是师父杀邱洛也是他罪有应得,我师父才不会为他偿命,我们师父肯定是被人杀害的,你们说,是不是你们祁山派做的?”

“你不要冤枉好人,如果可以我倒真想亲手了他,可惜我没这个机会,在柳盟主的密室里,我们怎么可能进得了,又怎么能杀了得严亦武。”

的确,这个密室密不透风,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屋顶上的一个小洞可供空气流通,而这间密室的钥匙只有柳霈一人持有。

武霆门的大弟子不禁将怀疑的眼神移向柳霈,人会是他杀的吗?

柳霈一惊,这严亦武的弟子怎么用这种眼神盯着他啊,搞得他好像杀了他师父一样。想了想,说道:“既然严亦武杀了邱洛,又以自杀赎罪,此事就这样了结,谁也不要再追究了。”想来想去,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收场了。

“不可能,我们一定要为师父找出凶手。”武霆门的弟子可不依。

“不错,严亦武以为他一死就可以解决了吗?依他的武功怎么可能能够杀死我师父,他一定还有帮凶,我们祁山派也要求把共犯捉出来。”祁山派的人也不肯罢休。

两派都不肯息事宁人,柳霈虽然是现任盟主,可也压不下去,而且他也需要两派的支持,这个时候也不能无顾两派的要求。

“柳盟主,我看这样吧,找一个仵作来验下尸首,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柳霈的好友,即是君子剑岳擎峰建议道。

“嗯,我看行。”柳霈立即派人将严亦武的尸体搬出密室,移到大殿来,顺便找了个仵作来。

良久过后,柳家庄所有人,包括客人在内全部被柳霈请来,聚集在大厅之中,连慕容羿宸、沈然,包括上官煜霆全都来。

只听得柳霈扬声道:“严门主无故遭人杀人,方才仵作来验过尸首,证明严门主是在戌时惨遭不幸,柳某不是想怀疑各位,而是为了找出凶手,柳家庄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人潜入,请各位见谅,请各位说出在戌时时分,大家分明在哪里,做何事?”

柳霈话音刚落,周围立即议论纷纷,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表示同意的,毕竟谁也不愿被当成怀疑对象。

一个个盘问,时分,大致相当我们所说的晚上7时正至晚上9时正,时间也不算得太晚,许多人也都还没入睡,三三两两地在一起,倒也可以相互做个不在场证明,除了几个比较不幸成为了怀疑对象,在人们的眼神攻击中自动站居一旁。

柳霈也算是大公无私,不仅先坦言了自己的行踪,也自个女儿也是被盘问的人选之一。

“雪儿,你戌时的时候在哪里,做什么?”

“戌时的时候我和沐夫人在院子里弹琴,当时我还派了婢女去拿琴,同样我也可为沐夫人作证。”柳依雪乖巧地答道。

“沐夫人,是这样吗?”柳霈将视线移到沈然身上。

“不错,确实是这样。”现在是怎样,按照这种问法,十年八载都没能把凶手捉出来。如果凶手是两个人呢,他们互相做证,这种方法有什么用,笨!

柳霈点点头,将目光放到倚在门口,看起来甚是无聊的慕容羿宸身上,问道:“沐公子,你可否说明昨夜戌时身在何处?”

这种问法实在令他不爽,不过慕容羿宸还是比较给面子地说道:“柳姑娘叫内人出去后,在下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证明你有不在场证据是吗?”柳霈语气中带有一丝严厉,跟方才的客气判若两人。

“可以这么说。”慕容羿宸很是坦然,完全没有像刚才那些嫌疑人一样窘迫。

“那请沐公子先和他们站在一起吧。”

慕容羿宸才不鸟他,他想站哪里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柳霈看着他的反应也不强求,转回到正中央朝着所有人说道:“好,现在所有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已经找出来了,为表公平,先请各位暂时住宿我柳府的南厢房,不得私自外出。”

话音刚落,那些被指为嫌疑人的几个人纷纷表示不满,不愿服从这一决定,坚决地认为自己无罪,有些人甚至气愤得想破庄而出,早知如此,他们就不来这柳家庄做客了,无端惹上这麻烦。

“各位,各位,请稍匆燥,柳某绝对诬陷各位的意思,派人监视也只是为了防止真正的凶手逃脱,各位都是江湖好汉,也不愿看着严门主惨死吧。请各位相信柳某一次,柳某一定会找出真凶,待找出真凶之时,一定向各位赔理道歉。”柳霈动之以情。

立刻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清者自清,浊者而浊,如果不是凶手的,又何足畏惧,若是不敢接受的,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就是凶手,而我们华山派也相信柳盟主一定会查明真相。”

嫌疑人一听反对的更会惹人怀疑,纷纷噤声,华山掌门说的对,他们只须无愧于心就不必害怕。

嫌疑人虽然不大情愿但也不得不得接受这一不平等对待,唯有一人,慕容羿宸站立着不动,冷眼瞟过这一群所谓的武林豪杰,勾起一抹冷笑。他慕容羿宸什么时候连人身自由都要接受别人的限制,可笑至极,向来只有他关人的份,哪时候轮到别人来关他,吃了雄心犳子胆了吗?想关他是吧,行,没问题,得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沐公子,请。”柳霈走过来说道,这位沐公子浑身散发着的霸气竟他有种退缩的感觉。

“如果在下不答应呢?”哼,他慕容羿宸想杀一个人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就算灭人全家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无聊!

“若是沐公子不答应,那么就请恕柳某无礼了。”柳霈也是见过大场面,虽然有点被他的气场震到,但仍力保面不改色。他就不信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能有多厉害。

在这对峙之时,一道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横穿过来:“可否让小女子再为严门主验一次尸?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研心诀

在这对峙之时,一道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横穿过来:“可否让小女子再为严门主验一次尸?”

不及等人反应,沈然径自走向尸体身边,手一挥,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就要往尸体身上切去。

“住手,你想对我师父做什么?”武霆门的一个弟子大喝道。

“没什么,解剖尸体而已。”沈然说的很是无所谓,仿佛在她手中的不是一具活生生的人体,而只是一具玩偶,任她分肢解体。

“大胆,不可冒犯我师父的遗体,我师父人已经去了,你竟连他的尸体也不放过。”另外一个武霆门的弟子死命地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瞪出一个窟窿来。

柳霈也说话了:“是啊,沐夫人,死者为大,你怎可如此不敬。”古代人很忌讳死无全尸这种事。

“人都死了,终究也是会化成一堆白骨,柳庄主不认为找出凶手,对死者更有交待吗?”沈然淡笑道,刀已经往严亦武的尸体招呼去。

“不得对我们师父不敬。”武霆门人一见大惊失色,全都想涌了上来。

一阵急风扫过,十几个人被生生地震开了好几步,有些人已经站不稳地跌跌撞撞地倒得七零八落的。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站着的是一名俊美宛如天神般存在的男子,那股桀骜气质,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冷漠如冰的眼神看得在场的人心儿直颤。

没被扫倒的人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轻举枉动,这男人的武功实在太诡异了,他们都没见他出手,就能将他们好几个师兄弟击倒。难道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沈然勾唇一笑,迷惑众生,倾国倾城,让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只见她不急不缓地道:“相公,我不喜欢有人做事的时候,有人在我耳边乱吼乱叫。”

“没问题。”慕容羿宸看向她时,满眼宠溺,为他的一声相公欣喜不已,转向另一边时却又是一脸寒冰,“你们是要自动把嘴巴闭上呢,还是要我动手?”他一向很‘民主’的。

“狂妄小子,兄弟们,我们一定要他一个教训,我们武霆门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一个弟子大声喊道。他们的掌门人已经死了,最怕的就是群龙无首,以后会被别人看轻,若是几十个人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都治不了,以后他们武霆门在江湖中还有地位可言吗?

慕容羿宸甚至连一丝表情都吝啬于给予,恍惚之间,人们只看到了一道玄色的人影在晃动,穿梭在人群中,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人确切的身影。

再定睛一看,慕容羿宸已站在原来的位置,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仿佛他从来不曾移动过,唯一改变的就是原本几个在叫嚣的人已经乖乖地像一座座冰雕一下呆站着。

好快的身手,站在不远处那些所谓的武林前辈无一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江湖中果然是卧虎藏龙啊,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上官煜霆淡淡一笑,却流露着苦涩,为小然的那一句‘相公’,她就这么自然地叫出来,她已经接受了这桩婚礼了吗?怎么可以?不可以!如果小然叫的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的,难道她认为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吗?上官煜霆倒退几步,闭上眼睛,自动走到一旁,冷眼旁观,他一点也不需要担心沈然的安全问题,以慕容羿宸的武功就算这里所有人联起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就是自己也许还要略输他一筹。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沈然将严亦武‘破膛破肚’那场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连一些自命杀人如麻的江湖人士看着也有些于心不忍,有些胆子小一点的女人已经直接晕过去,剩下一些胆子较大的也扭过头,不敢看这自淋淋的画面,而执刀的那位却是眼睛眨也不眨,一脸认真地做自己的事,那专注的模样似乎手中正在进行什么神圣的工作。

被点穴的人愤怒地盯着她,无奈动弹不得,况且这女人前面还摆着这么一尊大佛呢。

门外风急火燎地闯进一个人,来人正是以儒雅见称的林家公子林浅之,他一进门就无视全场的人,直接奔向柳依雪面前,紧张地问道:“我听说柳家庄出事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关心。”柳依雪说得很有礼貌,却疏离得像跟个陌生人说话,完全忘了眼前的人是即将成为她夫君的人。

林浅之被她的冷淡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尴尬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记得他以前的依雪妹妹很可人娇美,也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冷淡过,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一定是柳家庄发生了变故,她心烦意乱才会这样对他的。

柳依雪也没去看他,专注地看着沈然验尸过程,眼中并没出现惊慌害怕的神色,胆子倒也是非常人所能及。

“这么多人围着都在干什么?”刚才的林浅之还搞不清楚状况。对一群人呆立着不动,感到莫名其妙。

“沐夫人正为严掌门验尸,你别吵到她。”柳依雪也一眼都吝啬于给他。

林浅之顺着众人聚集的焦点看去,却看到一副令人作呕的画面,一个如花般的女子切开死者的尸体,用银针插向隐约可见的白森森的骨头。一股恶心的味道涌了上来,转过头就狂吐起来。这是什么女人啊,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

柳依雪终于舍得把目光转过来看他一眼,眼中却闪过一丝嫌恶以及…一丝飞快流逝的仇恨。他从小就待她好,也一直喜欢着她,从无二心,只是就为这样,她就一定要嫁给他吗?

虽然没什么感情,好歹两人也是青梅竹马,柳依雪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替他顺顺背,让他能感觉好一点。

一只软柔无骨的力在他的背轻拍着,林浅之奇迹般地不再吐了,受宠若惊地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懂得说道:“谢谢…”

柳依雪有些不自在地由回手,扯开唇,淡然地说道:“不用谢。”便又把脸转过去了,看向沈然。

“搞定了。”沈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一项的伟大的工程,顺手用白净的布擦掉刀上的血迹,恍若无人地走到慕容羿宸身边。

慕容羿宸温柔地执过她的手,用白布擦掉沈然手中残留的血迹,两人相视浅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知道他的然儿肯定能为他洗刷掉‘罪名’的。

“沐夫人是否查到了什么?”岳擎峰问着,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他就不信一个小小女子能有多大本事。

“你们自己去看吧。”沈然扭过头对着那具尸体说道,显然尸体对她吸引力要比活人来得多。

柳霈和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围了上去,见到的严亦武体内一堆乱成一锅粥的白森森骨头,一个个惊得说不出来。

“看见了吧?严亦武的经脉骨骼全都已经断了,我想各位应该很清楚一个人若是连骨头都全断了,定然存活不了吧?严掌门就是因此而死的,不止是严掌门,连邱掌门而死的。”沈然走过来解释道。

“什么,你说我们师父也是这样被人杀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祁山派的一个弟子提出质问。

“很简单啊,我也验过你们师父的尸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开棺检查检查。”她两世都是学医的,死人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也早已麻木了,‘死者为大’这四个字从来就没在她的字典里出现过。

“你居然也这样对我们师父的遗体?”祁山派一听说自己师父也遭受这种待遇,不禁鬼叫起来。

沈然偷偷地翻了下白眼,这个时候计较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不合时机啊?不过呢,她还是好心地给予他们一个安慰:“你们放心,我已经把你们师父的尸首皮rou缝好,完整无缺,不用担心你们师父死无全尸。”最终还是要化为黄土一堆,计较那么多干嘛。

现在他们讨伐的是这个问题吗?祁山派弟子有些咬牙切齿,奈何有着前车之鉴他们可不想跟武霆派的人一样动都不能动,多丢脸啊。

连慕容羿宸与上官煜霆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什么女人嘛这是?

沈然继续补充道:“另外,我在严掌门体内找到了少量的mi药,以这mi药沉淀在体内,与血液相容的程度来看,他中mi药的时间应该是在酉时,如果你们一定要以‘不在场证明’方法找出凶手,你们要查的方向不应该是在戌时而是在酉时。大家看,严掌门的手没有任何的抓痕,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如果他有挣扎那么他的手应该紧握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放着。你们应该想想,谁能本事进入密室之中,又能取得严亦武的信任。”

沈然的一番话说完,所有人已经惊呆了,看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细细品味起来还真有些道理,在场的人已经被她折服了。以后可不敢再小瞧女人的智慧了!

“严掌门倒是有几个至交好友,但是谁能够进入到密室里去呢,那密室可是若没有钥匙根本就进去。柳盟主,你的钥匙只有一把吗,是不是别的人有?”岳擎峰抓住了沈然话中的重点,问向柳霈。

“不可能,密室的钥匙只有一把,一直由我看管,从昨夜到现在也从没离开过我身边。”柳霈斩钉截铁道。

柳霈话音才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刷刷地往他身上看去,尽是怀疑的神色,有能密室的钥匙,又能取得严亦武的信任,还能有那样的功力能将人的经脉全部震断,这三点柳霈全都符合。

“你们,你们为何这么看着柳某,你们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了严掌门吧,杀了严掌门对柳某有何好处?”他一世英明怎么可能因区区严亦武、邱洛而毁掉,他又不是疯了去。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柳霈毕竟是德高望重的盟主,人们对他还是很敬重,从心底就不愿意相信。

为慕容羿宸洗刷了‘冤屈’,沈然便悄然离开,才不管后面闹得有多凶。那个凶手她心里似乎已经隐隐有底了,也许遇到夜轻尘之后,谜底就能揭开了。

沈然刚转过一个角落,失踪了一天的南宫璃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把沈然吓了一跳。

“璃儿,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的心脏还是很脆弱的。

“不是吧,少主连尸体都敢解剖,璃儿能吓到你,难道璃儿比那尸体还可怕吗?少主太伤璃儿的心了吧?”南宫璃故作哀怨凄惨状。

“少装了你,你会伤心才怪。璃儿,你失踪了一天,跑去哪了?”她对璃儿的武功放心,但却担忧她的心性,真怕她会被人骗了。

“长主召唤,我回莫尘谷去了。喏,这个是族长特地吩咐我拿来给少主的。”南宫璃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蓝的本子,像是武功秘籍的样子。

沈然接过来一看,喃喃念道:“研心诀?”什么东西?为什么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自己早在几百年前就拥有过它似的。

“这个研心诀我也只是听长老说过而已,是我们沈氏一族的镇族之宝,只有历代族长才可以修炼的,只须学到皮毛就已经是江湖少见的高手了,研心诀共有九层,是沈研族长所创,历代以来除了先祖沈研族长能修炼到这个境界之外,就没有人能达到第九层功力,就是现任族长也好像只修炼第七层而已,这样的武功修炼得越高就越难以突破。”南宫璃没说的是现任族长虽然只有到达第七层,但已经很神幻莫测了,是一种普通人只能仰望的高度了。真不敢想像当年的沈研族长是怎样的一个神人?

沈然自嘲一笑:“璃儿,你不要开我玩笑,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练不得武啊。”她何偿不想练武,只有令自己强大起来,她才能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

南宫璃吃惊地说道:“少主你在说什么,少主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难道她要告诉她,她的绝症已经治好了,身上的筋脉,心脉的损伤已经好了。怎么可能?她苦研多年,也没找出个方法来。

“长老已经把你筋脉心脉全都接好了,你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练武,凭小姐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够成为一代宗师,说不定还能突破族长呢。”南宫璃兴滋滋地幻想着,到时候站在小姐身边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你开玩笑吧?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他是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偷偷治医好她的,这样的话,那她还真应该去上吊好了,她苦研医术多年,说不上登峰造极,好歹也是炉火纯青吧,医了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能把自己医好,而人家一夜就把她多年的旧疾给搞定了,实在是太打击她了。

“就在莫尘山庄的时候啊,那个时候不是有官兵来搜查吗?他们搜查完了之后,长老不是有启动圣镜帮你疗伤吗,圣镜有极强的治愈能力,同时它自己也是会认主人的,只有是沈氏族长或是继承人,它才会为其疗伤治病,只有一息尚存,受了多大的重伤都不成问题,而且长老还怕少主你的身子太虚,把自身的三十年功力传给了你呢,不过圣镜比较不好的一点就是如果是中毒那就没办法,所以少主体内的寒毒还没办法解。”南宫璃扼腕道,她多希望少主能够健健康康的。

沈然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有点像在听武侠小说的情节,不过还好的是她遇到不是掉下悬崖遇到隐世高人,再习的一身绝世武功的经典桥段。

“你说的是真?”沈然惊喜道突然有人告诉她,她的一身旧疾得以治愈,她还真有些不能适应,还无缘无故捡了三十年功力。难道当时会发出那种的光,难道长老当时还站在身后,而她也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感,原来那时玄隐就是在为她传送内力,她还一直以为是南宫璃的幻术给她产生的错觉。

“当然是真的啦,少主你不是学医的吗?自己查查看不就知道了。”少主惊喜的模样还真可爱,早知道就早点告诉少主了。

沈然急急地按向自己的脉搏,果然沉稳有力得多了,难道是真的?她以后可以练武了?手不禁紧紧地握住研心诀。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璃儿中招

沈然急急地按向自己的脉搏,果然沉稳有力得多了,难道是真的?她以后可以练武了?手不禁紧紧地握住研心诀。

刚想把研心诀拿出来翻一翻,柳霈就急急忙忙派来人请她,据说又有人死了,有没有搞错,她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就又有人死了,是这柳家庄风水不好还是怎样?而且死了就死了呗,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专业验尸官,找她做什么,早知道这么麻烦她方才就不要去自讨苦吃,都是慕容羿宸的错。

原以为死的人又会是哪个掌门之类的,结果她猜错了,死的正是柳依雪的未婚夫——林浅之,而柳依雪则是站在尸首旁边,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怎么回事?”沈然问。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行凶,那凶手确实太猖狂了点,不过有点倒是可以确定了,凶手一定在柳家庄内。

“林世侄在沐夫人走后大约一个时辰的时候,他突然大叫了一声就倒下了,而他一下就在这大殿中,并没有人碰过他。”柳霈回答道,心里亦是十分悲痛的,当然了,他不是心痛林浅之的死亡,而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为她找了个人家,还没来得及举行婚礼就出了这样的女人,连续两个未婚夫都在婚前死去,别人会怎么想他的女儿?还有,林家公子死在他柳家庄,他对林家那边也很难交待,只希望这位沐夫人能尽快帮他找到凶手。

这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