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马功心中略思忖了一下,道:“夫人,这就是小的要亲自前去之因,您吩咐的事,小的会有办法让人去办的。”

让人去,好过夫人亲自出头。

让夫人出了那个头,那就是他的过失了。

苏苑娘沉默了一下,看向这个跟柯管家颇有些不同的大管事,“我能问是什么办法吗?”

旁马功又愣了一下,当即失笑,那公事公办的生硬口气好了些许,只见他微微温缓道:“也不是什么办法,就是小的想这家人开了针线摊子,我们家是有针线铺子的,临苏城许多人都是从我们这里拿的货出去铺的摊子,到时候我提点一两句,指出条拿货的门路来,他们家会办的。”

说着,他看了看书房里站着的丫鬟,心想这几个丫鬟是夫人身边的人,想来不会出去乱传话罢?

心里想着,他嘴上也未停,接道:“这也当是我们家给的补偿了,您说,这个法子可行?”

她不知道,回头她要问问常伯樊才知道,苏苑娘便没答他的话,问那明显的:“那给了门路,他们家不就知道了?”

夫人哪是个傻的,可比一般人聪明多了,难怪爷让他对着夫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别生二心,别言不由衷就能让她高兴了,旁马功笑道:“回夫人,小的只要表明了不是家里的人,他们就能当小的不是家里的人,夫人,这外面人的嘴,只要关乎生计的,那可是守口如瓶,严的紧。”

“是了。”苏苑娘点头,有些复杂,但她能懂,“那辛苦你走一趟。”

“您言重了,小的份内之事,没有别的吩咐,那小的就去了。”旁马功笑笑道。

这份大管事的活,如若不是这几天府里恰好有事,他的头一件大事就是在夫人面前鞍前马后,让爷知道他把吩咐牢记在心里,这两天太忙没顾上献殷勤,此时能及时补上,也是老天给的时机。

运气可不是时时都在的,旁马功一出飞琰院就跟侄子旁三给他紧盯着送到盐坊的东西,“你盯着他们把东西装好,再给我亲自点一遍,印等到我回来再封,东西你要点清楚了,我回来的时候再指一遍给我看,我要过目。”

“大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爷那边说午时就要送过去,我怕赶不及。”旁三跟着他快走的大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没事,耽误不了多久,这事你让人去盐坊那边送个信,说要晚一来个时辰,什么原因有人问到你头上你就说你不知道,有什么事回头我会跟爷亲自去说,还有去接大夫人的事,夫人要是来人,你就说等忙过上午的事,下午家里人就去,让夫人暂时等一会,飞琰院来了人你一定要仔细问清楚夫人的意思,切记千万不能让夫人自己出门,一定要先拦着,等我回来再说。”

“大爹,这节骨眼,我去不行吗?”

“都是当家人的事,得我去。”旁马功拍拍侄子的肩,“你学着点,往后你也得如此,我先走了,你盯着府里,别错眼,万事要过心,要做到凡事心里有数,才能把事做好,大爹给你铺的路有打止的一天,你再往前,就得靠自己。”

“三儿知道了。”旁三没再送,目前了大伯远去,一等大伯父远走,他回身就往库房那边大步走去。

**

待到下午,旁马功给飞琰院送来了库房那边划走的东西的帐目,把先前常伯樊从苏苑娘手里拿走的钥匙还了回来。

“这边是爷拿走的清单,请您过目。”旁马功把帐本双手送到苏苑娘手里。

苏苑娘点点头,朝要接帐本的知春摇摇头,她亲自接了帐本放到桌子上。

“人已经去了,下面有什么消息,小的一得知就给您报信。还有大夫人那边,您看,什么时辰过去合适?大爷那边,珉二爷晌午过去了一趟,大爷那边下午开始用饭了,就是送一顿吃两口就砸,砸了又要,折腾了一下午,您看?”旁马功这一天下来,一口气也没喘,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这厢嘴巴干的都起皮了。

他说着话时,通秋送了一杯水过来,朝大管事笑笑,“大管事,您喝水。”

旁马功忙欠身了一记,“谢了。”

他端起杯子,苏苑娘等他喝完,方道:“家里人忙完了吗?有人手现在就去抬回来。”

她答应了福寿堂今天就去抬人。

蔡氏的事,有人知道了就好,放任人一直在外面得罪人遭人耻笑,常家那些要脸面的人就要把矛头对准她不管事了。

不去怪生事的人,却怪管事的人没收拾好烂摊子丢了家族的脸面,这是苏苑娘前世怎么想都没想通的。

现在她倒是想通了,这无非是他们彰显权力的手段而已——他们没把生事的人放在眼里,骑到能解决事情的人头上压迫,方才显出他们的高高在上来。

他们见缝插针,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就会无所不用其极来打压你,让你牢记得罪他们的下场,从此你害怕他们,敬畏他们,对他们诸多退让,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

就好似昨日盐坊门边的那句“晦气东西”,她当真了,害怕退缩了,他们就赢了,从此能拿这个到她面前耀武扬威镇压她。

苏苑娘没怕过他们,前世也没有,前世她的诸多妥协让步说来也可笑,不过是想让大家都好过,不过结果更可笑,她没好到哪儿去,常家人最终也没有过的有多好,那个在父亲口中的天之栋才更是惨到妻离女亡,一个临苏城的传奇成了一个涕泪满衣裳的可怜虫。

“抬回来后,如若有族里人同情,可怜大爷大夫人的话,一定要差人来告诉我一声,”到时候好方便把人抬到他们家去可怜,这些人用不着多费心思力气来对付她,把力气花到他们可怜的人身上就好,苏苑娘朝大管事微微一笑,“到时候你们就收拾收拾,把人抬到可怜大爷和大夫人的人家去,我照顾不好,有族里人帮着我照顾,我心里也安慰。”

她这话一出,不止旁从功这大管事愣了,饶是知春她们这些从小跟着她们娘子长大的丫鬟,也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她们的娘子。

“娘子…”便是三姐也结巴了,嘴巴张了大圆蛋。

“咳,小的知道了,那没什么事小的就下去办了。”旁大管事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想赶紧退下去冷静一下。

“慢着,大爷那边,等大夫人和小公子回来了,一天三顿,每顿七菜三饭,饭少了可以添,菜不管,一顿只送一次,砸了的话就不用送了,砸掉的碗也记在帐上,月初从大房每月发的月钱里扣,”苏苑娘想着,一条一条把话从嘴里说出来,她的神情很是专注认真,“大爷要是有疑问,就把我的话告诉他们,族亲要是有看法,就替我把人送过…”

“夫人,”这说什么笑呢,夫人真干出来这事,就要被人说她小肚鸡肠了,旁大管事被激起一身汗,连忙打断夫人笑道:“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

他不知道,不过苏苑娘也知道他担心什么,也不为难这替她做事的管事,朝他点头道:“那好了,没事了。”

蔡氏在傍晚前就被接回来了,她一回来,常府无端地多了些嘈杂声,飞琰院这边隐约能听到一点,苏苑娘听到,问了一句:“是不是大夫人回来了?”

还不等知春让明夏出去打听,在外面的三姐就跑回来了,人还在院子里就大声喊道:“娘子,大夫人回来了,她说我们府里有人欺负她,她不活了。”

房里的丫鬟们一听,不约而同个个眉头皱的死紧。

三姐跑了进来,喘着气接着禀:“娘子,大夫人嚷嚷得东边整个一边都是她的声音,还好我们周围住的都是自家人,要不按她这杀猪一样的叫法,还以为您怎么她了呢。”

知春皱着眉,轻声道:“招娣姐姐,这周边住的是自家的亲戚,不是自家人,是什么心思的我们都不知道,娘子怕的就是这个,怕他们事后生事。”

大夫人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我知道,”胡三姐哪能不知道,她耸肩,“他们要是上门来,这下城里又有常家的热闹看了。”

也是我们常府,娘子已经是常家人了,知春无奈地看了三姐一眼,朝她们娘子望去。

苏苑娘已经说过她的办法了,她说出来就是用来做的,是以丫鬟们看她朝她讨主意,看她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就没说话。

脸面这个东西,想要它的人就自己顾,不要想着别人来成全。

**

长乐院夜间又是鸡飞狗跳,后面又有人来飞琰院说大爷和大夫人一道绝食了,当时通秋在给娘子绞刚洗好的头发,一时没想明白,冲口道:“不是砸了一次不给送了么?怎么还有得绝食的?”

来替送话的人传话的胡三姐憋着笑,“是大爷和大夫人嘴里说着绝食,我听大孔哥说,大爷夫妻说话的时候肚子同时咕咕响,我瞧啊是说反话,等着人给他们再送一次呢。”

“哄人啊。”通秋摇摇头,不再关心,低下头认真给娘子绞发。

“不过大爷和大爷夫人没用晚膳,生贵小公子倒是吃了,就是没吃几口大爷夫妻俩就把饭菜砸地上了,小公子…”三姐说到这迟疑了一下才接道:“去捡了一下地上的,被大爷打了两巴掌,照顾他的刘婆婆看不过去把人抱到另一间房去了,刚才大孔哥过来传话,说刘婆婆让他帮着问一声,能不能给生贵公子明日开始另外备着两道菜单独吃。”

“好。”苏苑娘点头。

“也不知道等他长大了,会不会记您的好。”明夏拿了剪刀过来,准备替娘子修指甲。

苏苑娘的指甲每过十日就修,今天到时候了,明夏一拿剪刀过来她就知道到日子了,见明夏半跪下准备要替她剪,她道:“指甲今天不修了。”

“娘子?”明夏不解。

苏苑娘不好说指甲剪了就没用了,挠不了人,便摇头重复,“不修了。”

“娘子,您要留长指甲吗?”

对,苏苑娘点头。

“那奴婢知道了。”

当晚常伯樊又是子夜回来,清晨当他伸手后,背上比昨日还疼,背后那两只手十根指头简直要掐进他的背里去了,疼的他抽气停了身,低下头去看她,小声哀求:“苑娘。”

苏苑娘没松手,见他知道收手,她打了个哈欠,道:“我要睡觉。”

不行啊?常伯樊这是下面疼背上也疼,哪边都歇不下,这厢他鼻尖上已冒出了汗,“就一次。”

“半次也不行。”

“就一次。”

“你莫要说话了,我头疼。”

常伯樊安静了下来,末了,他倒在了床边,苏苑娘这下也没了睡意,趁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背,见到他背上好几道连暗淡的夜色也没掩住的血痕,她朝上面吹了吹,见她一吹,他的肩就抖动了起来,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第 70 章

常伯樊转头, 瞧见了她快活的样子。

她的笑脸, 就像黑夜当中冲破黑幕的那把火, 眼睛就像晨间青草上晶莹剔透的露珠那样干净明亮。

他定定地看着她, 直把她的笑脸看到停滞,才回过神,忍不住凑过去亲了她的嘴一口。

苏苑娘的头倒在了枕头上, 合上了眼, 嘴角无意识地翘起,露出了尚还残留的笑意。

“不闹你了,睡罢。”常伯樊翻过身, 把她散乱在她脸上的发别到耳后, 轻声道。

“疼吗?”

“背上吗?不疼了。”

“骗人。”

“是不疼了。”

“你叫人给你上药, 找知春拿。”她有澜大夫给的金创药。

“好, ”看她蠕了蠕嘴, 要睡的样子, 常伯樊把被子拉过她的肩头盖好,“你睡。”

“下次别了。”她累。

“好。”常伯樊百依百顺, 看着她睡了过去, 这厢他已无睡意,心中情潮也已散了一半, 头贴在她脸侧拉着她的手想了一阵事, 方才起身。

到了外屋开了门,他的长随和她的丫鬟们都到了,常伯樊让南和进来:“你们在外面等, 南和进来。”

南和进来后,常伯樊方想起药的事,披上外衫道:“你叫知春进来拿一下药,外敷的。”

南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就里,等叫来知春要了药,等到知春被挥退,爷把内衫都脱了,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上着药,南和心里百爪挠心,很想说一句什么,但对着爷他可不管开爷和夫人的黄腔,便生生忍着。

这夫人也太厉害了,把爷的背不止挠花了,连血都见了,看夫人那冰清冷淡的样子,可是一点也看不出她还有如此火烈的一面。

南和忍着没出声,常伯樊也没有说话,赤着上身坐在凳子上让南和上药,心中想着事,南和却没有主人那般的沉的住气,等到快要上完,他憋不住道:“爷,下次可得轻点,这天气热了,您在外出的汗又多,这背上的伤又不轻,汗一浸,捂着容易捂出脓来。”

“这不上药了吗?”常伯樊淡道。

对,是上药了,南和一听爷这口气,就闭嘴了。

得了,护着呢,这时候最好是一句不沾好的话也别说,挑那最顺耳的说才是好,是以南和嘻嘻笑道:“是呢,夫人心疼您得很,这上好的金创药,闻着味就知道是顶好的,我看就是福寿堂都拿不出这样的成色出来卖。”

果然,他们爷笑了起来。

常伯樊看了擅讨巧的长随一眼,笑了笑,道:“夫人怎么对我,夫人说了算。”

他带笑看着南和,南和却被他们爷这眼睛看的颇有些不安,连忙道:“对,对,是这样没错。”

“我都没说什么,你们就别有意见了。”

“嘭”地一声,南和跪到地上,颤声道:“南和不敢。”

常伯樊点点头,当是知道了,起身自行穿衣裳,也没叫南和起来。

他没叫,南和也不敢起,直到爷自行把衣裳穿好叫起来抬水进来行洗漱之事,这才起来,这下战战兢兢做着手头的事,不敢再行胡思乱想了。

**

苏苑娘起来不久,旁马功就随着早膳一道进了飞琰院,这次他没带人,一个人来的,跟苏苑娘说着这一早府里的事。

长乐院那边的早膳送去了,大爷夫妻这次是用了早膳才摔的碗,脾气发是发了,但饭还是吃了。

大夫人说身体不舒服,叫人煎药,还叫人把她从福寿堂带回来的百年人参切两片出来炖鸡煮了。

生贵小公子的早饭也用好了。本来是备着分着他和大爷夫妻俩各自一边用的,但菜一上,大爷那边叫了生贵公子过去,用少了两道菜发作了一番,等菜补齐了,生贵公子在父母身边没吃两口,刘婆婆把他带回去去把饭菜热了又让他吃了一次,方才把这早膳用齐了。

昨日孟家大伯的事也来了消息,昨日浚老爷夫人回去果然被打了,打的还不轻,这家大伯过去的时候,人脑袋都破了,只剩半口气,当夜就被大伯一家拿板车拖到了福寿堂,现在人还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隔壁住的堂叔家昨晚也来人敲门问大爷夫妻怎么了那般大喊大叫,他回了话,打算等会儿府里没事亲自上门把情况说一下,省得各家亲戚对府里有什么误解。

还有府里下人和长工的涮选这两日已弄好了一些,飞琰院和库房的人家主已经吩咐过由他选好人让夫人定,他今日把已造好的花名册拿过来,先让夫人挑着看。

旁马功一到,静站着等当家夫人用完膳,一等她用完,尽他管家之责,事无巨细把府里之事皆一一道明清楚。

他说的时候,知春她们听着,眼睛睁了又瞪,瞪了又睁,三姐本欲要插嘴,被她们娘子一个冷淡的摇头止了话,不敢再做那插嘴的事,三姐不敢,知春她们更不敢了,等到大管事说完也不敢轻易说话,赶紧看向她们娘子。

“当家找你说了让他们搬出长乐院的事了吗?”苏苑娘把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方才开口。

娘子总算说话了,由三姐带头,房里的丫鬟又齐向大管事看去,眼巴巴地看着他。

“还没有,家主忙,等忙过这几天,小的就去问家主的意思。”站在前面的旁马功沉声道。

“没定之前这几日就先这么着,大夫人想吃参就吃参罢。”要炖百年参鸡吃,这是还不知道手里的那根参只有十年份罢?蔡氏爱夸耀,苏苑娘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到了这个境地,她这份心还存着。

可能这就是她最后的一点脸皮了,更要抓着不放,苏苑娘有些懂她这个庶嫂了,至少要比前世更明了这个人是何模样。

“是,小的会让下人按您的吩咐去办。”

这个旁管事,名字仔细想想是有点印象的,知道他是给常伯樊做事的人,但他这么能干,她怎么一次也没见过?苏苑娘想着,嘴里接道:“那婶子家娘家的人还说了什么吗?要是缺银钱,我们家就补一点。”

知春她们一听,松了口气。

旁马功道:“没说银钱的事,半个字也没提,小的听他们家那儿子话里意思就是过来说一声。”

苏苑娘沉默,过了片刻,她道:“过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找上门来了,麻烦你帮我多走一趟,别的我也帮不上,你帮我去福寿堂那里放二十两银子。”

找上门来说,应该不止是说一声这么简单,这人都抬到福寿堂救命去了,都出人命了,家里乱的很,这时候家里分个人出来报信,多少带着求救的意思,没说出来,可能就是要脸面,张不了那个嘴。

人不是她的娘家人,但这事是她多管闲事请人去的,她出不了人,那就出点银钱。

“小的知道了,等会儿就去送。”这夫人,是个善的,虽说有点妇人之仁罢,但主家仁善,这就是福气,旁马功连忙道。

“你派个人去就是了,不用亲自去跑,这两日辛苦你了。”

“您客气了,这是小的份内之事。”旁马功是自由身,跟小伯爷签的只是十年的长契,他心想可能夫人知道他不是家奴才这般对他客气,但此事极好,小伯爷的夫人不是盛气凌人的贵妇,他能做好的事情就多了。

“亲戚来问大爷的事,你就按昨日我跟你说的办。”

不敢,但旁马功嘴里应的很干脆,“是。”

“人手的事,我看看再答复你。”

“不急不急,这只是先清理出来的一部份,小的先送过来让您过过目,也好心里有数,府里回头各处还要送些人进来做事,还有那极伶俐能干的没进来,等人都差不多定了,到时候您比较下,细细挑好了再定也不迟,夫人,这事不急,府里现在的人还能用一阵。”旁马功忙道。

“你有心了。”前世柯管家可不会这般细致,有事了只会唉声叹气着看着她,好像是她用一己之力把整个常氏一族弄得那般糟糕,别人犯了错就是她的罪一样,末了焦急万分催促着她补救,本来不急的事,他也能弄出十二分的心急如焚来,让她跟着担忧害怕。

这个旁管事却是很不一样,凡事有条有理,该她的事就请示,该他的事也不推托,可谓是写实了“尽忠尽职”这四个字,也不知道常伯樊从哪里弄来的。

“哪有的事,如小的刚才所说,份内之责,还请夫人不要与小的这般客气了,今早的事就这些了,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小的就出去办事去了。”旁马功能得到小伯爷今日的赏识,把他提拔到府里当大管家自己靠的是什么,他心知肚明,不敢拿乔,这厢把事禀明了就准备出去赶紧办下面的事。

“去罢。”

“您到时有别的吩咐,就差人来叫小的,小的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