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柳银翠一直咬着牙不说话,这会儿却是开口了,冲着那大夫求道:“许郎中,求求你了,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后半辈子就指着他了。”

她这一句话,便坐实了之前大家的猜测,果然,柳银翠竟然是怀上了,不过之前一直瞒着众人罢了,也是,如她这种情形,这种事情那定然是要死死的瞒着,直到瞒不过为止。

“放心·我尽力,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二个多月了,多危险啊。”那许郎中边把脉边道。

二个多月·如今正是四月份,那柳银翠应该是二月份怀上的。

“呸,保什么保,反正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没了才好。”这时,同样跟着郑铁柱来吃酒看戏的柳银珠听到风声进来,没想到一进门便听到这话·便恶狠狠的道,难怪之前几个妇人看她的脸色也是怪怪的,却原来自家阿姐又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了,她气的一脸的铁青,可真真算是把柳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五嫂,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姐。”一边李月姐皱着眉头道,虽说柳银翠阄出这等事情是没什么脸面·但,这话别人可以说,柳银珠却说不得·她可是柳银翠的嫡亲妹妹,这般说话,就太不近人情了。

虽说在行为上,柳银珠比柳银翠规矩些,但李月姐一直觉得,柳银珠太凉薄了些。

柳银珠咬着唇,瞪了李月姐一眼,自上回那次后,再加上如今李月姐的身份,柳银珠还真不敢跟李月姐顶嘴了·最后冷哼一声:“我回家跟爹娘说去。”说完,转过身,重重的踏着脚步离开了。

柳银翠躺在床上,看着柳银珠离去的背影,咬着唇,脸色发白·却只是看着,眼神有些伤感,但却很坚定。

“这······没事吧?”李月姐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这般模拟两可的问道,既好象是问柳银翠的身体,又好象是问柳银珠回家跟她们爹娘说的事情。

“没事,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柳银翠淡淡的道。

“我能问个问题吗?”李月姐问道。

“如果你是问孩子的爹的话,就不要问了,这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是准备给我养老送终,于他人无关。”柳银翠道。

柳银翠这么说,李月姐自不会再问了。

随后,许郎中开了几副保胎药,一边一个嫂娘跟着他去抓药,接着卢夫人又安慰了柳银翠几句,然后同李月姐一起离开了。

出得门,就看到坛口里一些有婆娘的汉子被自家婆娘气急败坏的叫回去,一些泼辣的婆娘干脆扯着自家男人的耳朵,而一显绵柔的婆娘则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家男人。

“没有的事情,我跟你保证,孩子不是我的。”更有汉子们在自家娘子面前胸口碎大石。

“孩子他娘,我每天都被你炸的干干的,哪有那能力去应付旁的女人,你想多了,柳银翠的孩子跟我没关系。”又有汉子气急败坏的跳脚道。

“哈,今夜里,漕上这些个汉子们怕是没有好觉睡了。”卢夫人微微打趣的道。

李月姐微笑无意。不过,瞅这情形,也知道坛口的汉子们今夜里不好过。

郑典候着李月姐,两人一起回到了衙里。两人洗漱一番躺下。李月姐便跟郑典说了张阿秀的事情,又道:“以后,铁九郎那边你要注意点,阿秀毕竟是记恨咱们的,而铁九郎对我们放弃通惠河的利益也不满,搞不准这两个在一起要整出什么妖娥子来。”

“放心,我有数,再说了,还有卢主事在,那可是一个积年老吏,什么东西能看不通,难不成还要叫一个女人误了他最看中的外甥子…通惠河的事情,卢主事已经跟我通气了,他绝对支持我们的。”郑典嘀嘀咕咕,一手摸着李月姐光洁的脸,一手扯了青帐,然后唇压下,就一口一口的亲了起来,他前几日在通惠河道工地上跑,已经有两日未跟自家媳妇儿亲热了,正想的紧。

“对了,柳银翠有身子了,你说谁会是孩子的爹······”李月姐不由的支着身子又问,今天这一顿酒吃的可真是热闹万分。

“这个除了柳银翠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郑典有些不耐烦,重重啃着李月姐的唇瓣······

“呸,谁说你来着······”李月姐一阵没好气,最后却被郑典撩拨的火起,更热情的回就郑典…

夜正长…

第二百二十六章 府试和沉河

今天正好是衙门里休沐的日子。

一碗白米粥,几碟开胃小菜。

昨晚,李月姐和郑典两人盘肠大战了一场,今儿个一早,两人俱是胃口大开。正吃着,就听院子里青蝉跟人打着招呼:“端生,你不是跟墨风小郎君去了京城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小郎君考完了吗?怎么样?”

院子里,由一个衙役领着端生进门,那衙役见青蝉跟端生说话后,便退了出去。

“考完了,我这不先一步来给大姑奶奶大姑爷报信呢。”端生笑嘻嘻的道,他是墨易帮墨风找的书童,他爹原是年家船帮的人,这回年家船帮受了三王乱和曹管事的影响,散了,一些个年轻的汉子还能在漕帮上讨生活,但一些原先岁数不小的船员,却只是另谋生路,端生的爹便在此例,虽然墨易已经发了一些安家费,但端生家兄弟姐妹九个,家里生计颇为艰难,十三岁的端生夹在个中间,家里人打算把他卖了糊日子,端生不愿意,便跑来求墨易,都曾是年家船帮的人,又都是跟着年把头出来的,不能叫人寒了心,墨易便招了他给墨风当书童,每年还能有几个钱贴补家用,端生家自是欢喜万分。

此后,端生便跟着墨风。

因着通州属于顺天府,府试由顺天府尹主持,顺天府署地就在京城,所以,前段时间,端生便跟着墨风在书院先生的带领下去了京城发加府试。

没想到这一转眼,三场府试就完毕了。

李月姐在屋里听到外间的对话,也不淡定了,提出了裙子一溜的跑出屋。

那端生见到李月姐,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大姑奶奶。”

“别多礼了,快说,你家小郎君考的怎么样,成绩出来了吗?”李月姐有些紧张的问。

“出来了,小郎君府试第二名。可是大大的长脸了,便是先生也乐的带着大家去京城知名的得月楼吃酒席呢,随后才能回来,我便先一步回来报喜的。”端生一脸得意的道。

“真的,这可太好了。”李月姐一听,自是欢喜万分。连忙叫着青蝉看赏。

端生得了赏,那脸色笑开了花。

“好小子,府试第二,也算是给我长脸了,回来应要好好考奖一番。”郑典裂着嘴笑。倒是比他当官那会儿还要高兴。随即又问:“对了,第一是谁?”

这时那端生又回道:“回大姑爷的话,第一名是申学政的公子申修知。我瞅着那府尹大人点他头名多少是看在申学政或者已告老的申大人的面子上,那申公子的学问未必强得过咱家小郎君。”

“呸,你这小子,倒会卖乖,这种话岂是能随意说的,那申修知是家学渊源,便是考第一也不稀奇,以后说话要警醒点。这话过头了。”李月姐听他这话,瞪了他一眼道。端生这话要是落到有心人耳里,是会惹出事来的。这小子以后都是要跟着墨风的,这会儿她自然要敲打一下。

而心里,李月姐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申修知正是申晴容的弟弟,说倒底,墨风和那申公子真算起来亦是兄弟。当然,李月姐不会认。

“是,小的知错了,听大姑奶奶教训。”端生连忙讨好的请罪道。这大姑奶奶发话,那在李家是说一不二的,而端生平日里在漕上的时候,练得一张巧嘴活络的很,平日不免也有点小滑头,唯有在李月姐面前,这小子老实的很。

李月姐便是知道他这毛病,才敲打的,好在这小子虽说有些小滑头,但却是真正的忠心,这也是李月姐由着他跟着墨风的原因。

“行了,不说这些,我看我们去屯里,一会儿墨风回来,咱们迎迎。”一边郑典打着圆场道。

“不消了,不过是一个府试,只是算是过了童生,能不能中秀才还得看接下来的院试呢,这会儿可不能太抬举那小子,省得他翘尾巴。”李月姐说着。

“那小子哪是个会翘尾巴的,当初他去参加府试时,可是拍了胸膛一定要考个头名的,这会儿叫申家的小子摘得第一,还指不定怎么不服气呢,说不得一会儿到家更要发奋苦读,争取院试第一,那小子好胜心强的很。”郑典打趣道。

“你倒是把墨风的性子摸的实实。”李月姐叫郑典的话给逗乐了。

随后招呼了青蝉进屋换了衣裳,然后同郑典一起叫了套了马车,直奔城外的新屯。

远远的还没进李家,就看墨风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叫一干凑热闹的乡亲围住。

“墨风啊,听说你中了,中了个啥?”一个还搞不清状况的大爷问。

“大爷,啥都还没中呢,只是过了府试,接下来还要看院试呢,院试过了,才是秀才。”墨风一脸谦虚的道,倒是有一股子学子的风范了。

“那要努力啊,等你中了秀才,再给我小孙孙起个名儿,以后我小孙孙也中秀才。”那大爷说着,笑的一脸菊花样。然后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众人一阵哄笑。这时,见到李月姐和郑典过来,自又是一番恭喜。毕竟还不算是秀才,众人随意说笑恭喜了几句,便散了。

“走,我们进屋吃酒去。”郑典拍了墨风的户,几人一起进了屋。

只是,三人才刚准备进门,却听前面路口又是一阵哗然。

“怎么回事儿,端生,你去瞧瞧。”郑典冲着一边的端生道,端生立刻一溜风的跑了过去,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一脸震惊的道:“是柳家,柳家人绑了那柳银翠要沉河呢。”

李月姐立刻就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显然是柳家人知道了柳银翠的事情了,只是沉河?这回这手段可是太狠了。

“这不胡闹吗?”郑典大惊,这要真成了事实那便是一尸两命,这个他做为县太爷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的:“我去看看。”郑典说着,转身朝那路口去。

“等等,我一起去。”李月姐连忙道,然后让墨风回屋先休息,便追上郑典两人一起过去。

“爹。大哥,你们不能这样。”柳银翠此时被绑着,叫柳家大郎死死的拖着朝着走,这会儿她用劲的挣脱,然后卟嗵的一声跪在柳二和柳大郎面前。

“翠丫儿,我们也不想哪。那你告诉我,孩子的爹是谁,只要他肯负责,便是没有名份,咱们也认了。可你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怀个孩子。”柳二一脸恶狠狠的道,柳家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在人前那都抬不起脸来。

“爹。孩子的爹是谁没有关系,这孩子是我要的,我就想要一个孩子给五郎继香火呢。逢年过节的,也有人在坟头上上把香啊。”那柳银翠跪在地上,眼眶红红的道。

她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她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可以养老送终的孩子。

“呸,这等来历不明的野种。我们家五郎可不稀罕,咱贾家人还没死绝呢,用不着你这个被休之人假惺惺。没的脏了五郎。”人群里,贾氏冲出来,朝着柳银翠身上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的道。

“你倒是说啊,孩子是谁的?”柳二这时重重的刮了柳银翠一个巴掌:“还不说,你真想死不成?”

“我也不认得孩子的爹是谁,他只是一个路过漕上的一个客人,我如今这样子,也嫁不了人了,我就只想要一个孩子,于是就勾搭了他几日,就有了这孩子了”这时,柳银翠一脸灰白的道。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哪,你还是死了算了。”郑二一脸失望的摇着头。便又用劲的推着柳银翠。

“柳二,你不要再逼她了,孩子的爹是我…”就在这时,人群的外面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

众人望过去,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道,站出来的人居然是郑家的当家人郑大。

“郑大爷…”柳二愣愣的看着郑大那一张死人脸。

“怎么可能?郑大怎么可能跟柳银翠勾搭上?”一众人都嘀咕着。不过这种事情显然不可能瞎认啊。

立时的,众人都知道有好戏看了,那两眼都亮晶晶的闪着光。

李月姐和郑典两人在人群里听个分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由的相视一眼,郑典更是一脸的苦笑,这回这事可真闹大了,看着对面人群里,便在李月姐耳边低语:“照顾着点大伯娘。”

李月姐连忙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人群里的郑大伯娘,果然,这会儿郑大伯娘一脸苍白,好一会儿,却发出一声恨叫:“我的老天哪…”说着,竟是晕了过去。

任谁也受不得这样突然的打击,李月姐边忙推开人冲了上前,想上前扶住大伯娘,不过,郑大比她的动作快,已经先一步扶住了他娘子,又一手死掐着她的人中,好一会儿,郑大伯娘才幽幽的醒来,先还是一片茫然,随后才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那脸色又是一片铁青,看到郑大后,便站起来猛的推开郑大,用手指着她道:“郑大,你好啊,你好啊…”

一时间,郑大娘子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老六媳妇儿,扶你大伯娘回去。”那郑大仍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冲着李月姐道。

“不,我不走,这事情你们休想背着我处理。”郑大娘子哪里肯走,狠狠的瞪了郑大,李月姐也皱着眉头,这种事情可是关系着大伯娘的,又怎么能避了她去,想着便看了郑典一眼。

“大伯,柳二叔,这事情还是另找个地方解决吧。”郑典上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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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私语

郑家大院,一张八仙桌,郑柳两家分坐两边,面面相对,成对峙之势,郑大是一惯的冷静阴沉,而柳家人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郑典跟李月姐在一边也沉着脸,不管如何,这回郑家的脸面也丢尽了,只是他是侄儿辈,却是管不了大伯。所以,干脆着拉着李月姐在一边做戏台的布景。

“郑大,没想到你居然也干的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尽做出这等败德之事,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银翠孩子都怀上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条,你郑家堂堂正正的把银翠纳进们,全了大家的体面。”柳二盯着郑大道。

“败不败德,柳二你这话言之过早,谁不知道柳银翠是什么样的人,指不定她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呢,想进门,不可能,老太早有言在先,郑氏子弟,除非没有子嗣,典妾生子外,不准纳妾。”一边郑大娘子不等郑大接嘴,便尖叫着道,她是决不会让柳银翠进门的。

“郑大,你是郑家家主,你发话吧。”柳二步步紧逼。这回怎么着也要让郑家出出血。

“祖训在那里,我不能违背,否则我就要成了郑家的不孝子了,所以,柳银翠不能进门,但我可以对外宣布,这孩子我认,便是银翠的今后,我也负责照应。”郑大说着,面无表情的看了柳银翠一眼,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柳银翠是正月到坛口做活的,而当时坛口没几个人,因着给坛口的兄弟放假了,郑大没事的时候便多去坛口那边跑跑,照应一下,一日,看柳银翠一个人在挑水,吃力的很,本着乡里乡亲的。便伸手帮忙。

事后柳银翠就炒了几个小菜,请他去吃酒,感谢他的帮忙,也算是姻亲,郑大便没太讲究,再加上坛口冷清。正无聊着,吃顿酒也没什么,便同意了,没想到这酒一吃,最后糊里糊涂的就滚床上去了。等事了后,柳银翠才说,她在酒里放了点半掩门的娘们常用的一日春。

郑大当时那个恼火。这终日打雁,却冷不丁的叫雁啄了眼,便质问柳银翠为什么这么做。

柳银翠倒是很坦然:反正,这世上的男人她早就看透了,她不打算再嫁人了,但想要一个孩子,本来,她原先是想过继的。只是当初,因为过继的事情,柳贾两家大打出手。她看着便寒了心,所以,她算计郑大便是为了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

至于为什么选中郑大。很简单,看对眼了。或者说根本就是柳银翠的恶趣味,从贾五郎,到王经历,再到郑大,都算得上皮相不错的中年人士。柳银翠就好这调调。

郑大那个郁闷,感觉他自个儿就是那配种的。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郑大也没什么好说了,他再要说什么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而男人嘛,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始,那便象是决了堤了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此后,两人很是欢好了几场,到了三月分,柳银翠突然就收敛,再也不曾找过郑大,郑大也不曾在意,直到昨夜,柳银翠出事,郑大才知道原来柳银翠已经怀了身孕,昨天夜里,郑大特意去找了许郎中,问清了柳银翠具体的受孕日子,是在那二月初,正是他们欢好的那些日子里。

郑大便心里有数了。

“哈哈,真是好笑了,有身子的是我,合着如今反倒没我什么事了,想让我进郑家做小,没门儿,我柳银翠再贱也没贱到去给人做小的份上,再说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有我心里清楚,又岂是你们谁来认就成的,我说过了,孩子的父亲是路过的一位客商,他给了银子,我便跟他耍上一次罢了。”这时,柳银翠突然在一边狂笑道,说的话也让人不堪入耳。

“柳银翠,你给我闭嘴,我岂是那连自己孩子也不敢认的人。”一边郑大拧着眉,他知道这孩子就是他的,柳银翠这么说的原因他不管,他只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不认。

“你才给我闭嘴呢,孩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柳银翠也恶狠狠的回瞪着郑大。

李月姐这时明白了,柳银翠那般说词倒也不是真为了给郑大开脱,她实则却是怕郑家抢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显然,这孩子她是打算留在身边的,而为了不让别人抢走,那她肯定不会老实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样下去,这事儿就成了一笔子糊涂账了。

果然,柳银翠打死不认,一边郑大伯娘是巴不得,而柳银翠的作风问题,在新屯那是人尽皆知的,便是郑大跟她那啥的有一响之欢,是男人,谁又会在意那个呢,反而成了别人眼里的艳福。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柳家人气的差点吐血,只是自家攀这上等吃里扒外的女儿,也只能自认倒霉,只是这时候再想拉人去沉河已经不可能了,最后柳家便进了新屯的祠堂,要把柳银翠逐出柳家。

可柳银翠本就是嫁出去的女儿,虽说后来被贾家休了,但当时,柳家嫌她丢人,根本就没让她回柳家,所以,柳银翠根本就算不得柳家之人,如今柳家竟是拿她没法子。

不过,柳银翠这般的作风,不管是新屯,还是坛口,没一个人能容得下,最后祠堂立下规矩,柳银翠今生都不得踏入新屯地界,而坛口,几个长老一起,也将柳银翠逐出了坛口。

通州若大的地面,已没了柳银翠立足之地。

李月姐叹息之余,还是那句话,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那后果便要自己承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象她这样重生一次。

“你说这孩子倒底是不是大伯的?”回到县衙后堂,郑典免不了嘀咕的问,脸上还是不太痛快。总之这事情,让他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别扭。

“那还用说,你当你大伯是傻子不成,这等事情,没有把握,能乱承认吗?”李月姐瞪了郑典一眼道,随后又没好气的补了句:“你们男人。全都是吃了碗里望着锅里的。”

郑典那个冤屈,苦巴着脸道:“我说媳妇儿,你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子人,我什么时候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了。”

“呸,当初若是那个阿秀有柳银翠这股子狠劲儿,怕还不知道什么状况了。”李月姐拧了郑典一记。似真似假的翻起了旧账。心里却想着这会儿大伯娘的情形若是由她来承受。那她是决对受不了的,当初她跟郑太老承诺了的,只要郑典不负她,她必不负郑典,但若是郑典另有新人。她便离开。

“决没有的事情,我就是为了避嫌,才事事让郑星去跑。心里也未尝没有撮合他俩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郑星这小子屁什么本事也没有,比他两个哥哥差远了,一个小娘子竟是拿不下,真是丢了郑家人的脸面。”郑典又哼哼的道。

“他当阿秀是你的人,哪里还敢下手?”李月姐横了郑典一点。

“呸,那小子。一副贼心眼,回头,我再教训他。”郑典咬着牙道。最后倒霉的还是郑星那小子,前段时间,这小子活活成了郑典夫妻两的出气筒。最是憋屈不过。

想着郑星那张苦瓜脸,李月姐不由的乐了。

“你太坏了,尽找八弟的麻烦。”李月姐笑哈哈的道。

“哈哈,谁让他老是自作聪明来着。”想着自家八弟的可怜样了,郑典也没良心的乐了。总算一天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第二天,郑大同柳银翠的八卦便传的满天飞。而郑家大宅,自也是乌云一片,不过,郑家的人都通一的口径,柳银翠既然不认,他们就更不会认了。

午后,李月姐刚午睡起来,铁牛媳妇儿来找她,说是郑大伯和大伯娘昨天吵了一夜,今天一天还打着冷战呢,她这个做媳妇儿的夹在里面是左右为难,便想请月姐儿去劝劝。

李月姐便换了透气的葛裳带着青蝉,跟着铁牛媳妇儿一起去了郑家大院。进了堂屋,没看到人,便直奔郑大娘子的房里,没想刚到门边,就听得房里郑大和郑大娘子两个在说话。

“铁牛他娘,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了…”郑大声音有些愧疚的道。

“一句对不住就完了吗?”郑大娘子不甘心的道。

接下来房里一片沉默,好一会儿,郑大道:“后日,就要开漕了,我不在家里,柳银翠如今住到城外窝棚去了,我思来想去的,你有空,还是让铁牛媳妇儿去照应一下吧,孩子是我的,我查过的,柳银翠自到坛口里,除了我没接触过别的男人。”

“呵,呵…就算是你的又怎么样,人家柳银翠不认,合着还要我低头,郑大呀,郑大,你是不是男人哪…”郑大娘子气极而笑。

“唉,有件事儿,我一直没敢跟你说,当年,我在衙里做刽子手的时候,因着铁牛以后要继承我那刽子手的位置,我便训练他,有一次给死囚施暗刑的时候,便让他出手,可他太胆小了,反而被皮死囚发起狂给伤了下身,差点让寻死囚走脱,大夫虽然冶好了,但却说过可能有碍子嗣,如今铁牛成亲到现在,已经五年了,铁牛媳妇儿也没有怀上,我担心铁牛怕不是容易有孩子了,若真是这样的话,今后我这一房怕是只有银翠怀里那一点了。”

屋外,听得这话,李月姐一惊,侧过脸看向铁牛媳妇儿,只见铁牛媳妇儿重重的捂着嘴,无声的流着泪。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孩子

成亲五年没有孩子的苦,只看当年自家小姑姑,便能知一二,其他的且不说,便是李月姐自个儿,成亲一年来,因着还没有消息,便有许多的热心人打听着,便是阿奶那里,更是传了她许多容易受孕的法子,李月姐不知觉间也感压力倍增,由此,想来铁牛媳妇儿这五年来日子过的定然不容易,难怪这会儿她情难自禁。

想着,李月姐便拍了拍铁牛媳妇儿的肩膀,女人,多不容易啊。

“你…竟有这等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我说呢郑圭成亲的迟,他如今儿子都快三岁了,为什么铁牛就一直没有动静呢。”房里的声音继续着。这消息太意外了,郑大娘子一时顾不得跟郑大置气了,惊慌的问。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再说了,大夫也只是说有碍,并不是说完全不能生育,只是比较难罢了,他们还年轻,总有希望的,只是这些年苦了铁牛媳妇了。”郑大叹了口气。

听着郑大这话,站在门外的铁牛媳妇再也忍不住了,捂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哭声。

“谁?”郑大猛的一开门,就看到李月姐同铁牛媳妇儿。

“三嫂说大伯娘心情不好,让我来劝劝她。”李月姐坦坦荡荡的道,没说别的,只说来的原因,到于之前他们在屋里说的话,只看铁牛媳妇儿这样子,自然是听到了,不消隐藏什么。

郑大脸色不好看,不过好在都是自家人,听到就听到了吧,六郎媳妇儿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说出去,至于铁牛媳妇,知道了也好。

“没事,进屋吧,陪你大伯娘聊聊。我要到漕上去了。”郑大该说的都说了,马上要开漕,漕上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因此便离开了。

家里的事情自交给了自家娘子。

“好的,大伯自去忙。”李月姐应声,然后扶着铁牛媳妇儿进了屋。

铁牛媳妇一进屋里。便扑到郑大娘子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没事儿,铁牛还年轻,等他这次跟他爹跑漕回来,我就不让他跑了,让他呆在家里。好好调养身体,一准能成的。”郑大伯娘安慰着。

“嗯…”铁牛媳妇儿一个劲的点头。

晚上,李月姐回到衙里。跟郑典说了铁牛这事情。郑典不由的也拧着眉,以前三哥一直怕跟人打架,所以,大伯来通州打天下时,是他跟着大伯在漕司里三进三出,三哥连刀片子都没动,说实话,过去对于三哥的懦弱。他还有些挺晓不上的,刀徒人家,哪能怕跟人动刀呢。却没想到,原来根子在这里面。

“既然这样,那柳银翠那边你有空的时候就照看点吧。这种事情让大伯娘出面,也太为难了她了点,倒不如你照应一下,柳银翠一人怀着孩子住在城外的窝棚里,万一出了事,大伯那里总不好交待。”郑典道。“、

“我晓得的,冯家离她那里不是太远,到时候让月娇照应着点更方便。”李月姐道。

“嗯。”郑典点头。

一夜无话。

第四日通州帮开漕了。郑大伯娘自要帮忙着收拾打点,实在没有工夫再纠结柳银翠那些事情了,便是心中再多的不快,也只能暂时先放下。

开漕仪式也是热闹非凡,通州所有的官员都到场了,再加上去年在淮安耽搁的漕船这时也一路到了通州,将通州码头挤的满满当当。

“开漕了…”随着司仪一声吼,一艘艘的漕船便缓缓起行。红腰带,彩旗迎风招展。

每年的开漕都是一片盛景,直到漕船渐行渐远,然后变小直到消失,众人才散去。

然后各归各家,各找各妈。

转眼天气就入了秋,院试三场考试已经结束,前不久也放榜了,墨风如愿以偿中了案首,乐了郑典逢人就夸,墨风给他长脸,这厮还遗憾着呢,可惜今年没有乡试,要不然,再中举人,那他就给墨风牵马,批红挂彩的游街。

让李月姐一阵没好气的翻白眼:“如今这样我都已经觉得太出挑了,我阿爷说的,肉要埋在饭下面吃才香,这太出挑了容易招人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