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知道自家夫人的心情不是太好,路过衙门后街,墨风那栋小宅子就在这街上,便道:“夫人,这时候应该是下衙的时间了,要不要去五爷那里坐坐?”

李月姐哪里不晓得青蝉的这心,这丫头一是想放宽自己的心,二却是想让李墨风出面,把这事情解决了,一般象这种事情,那娘家人都是要站出来撑腰的。

知道青蝉的心意,李月姐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再加上也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墨风了,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于是便点点头。直奔墨风的宅子。

到得宅门,那门却是虚掩着的。

李月姐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李月姐直接就朝着堂屋去,到得门外,却听到里面一阵争吵声。

“我说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不能叫郑六郎好过,咱们叫些人,去砸了那宅子,我倒要看他郑六郎有没有那个脸面出来说话。”这大嗓门,气哼哼的是荣延。

“砸?怎么砸呀,这是在淮安,不是柳洼,我姐自身不硬,到现在也没有一男半女所出,真要吵起来,讨不了好的是我大姐。”墨风也没好气的回道。

“那照你这么说就这么算了?”荣延道。

“我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也别瞎咋呼,我姐夫对我姐好的很,我看未必就有别的心思,那袁家老爷子当年毕竟跟我姐夫关系不错,如今袁家这样,照顾此也是正常的。”墨风又道。

“照顾些是正常,可也不能照顾到买宅子送人吧,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的,干脆的,哪天我直接问六郎去。”荣延这会儿气的连姐夫也不叫了。

“我说你别瞎掺和。”墨风很冲的回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的道:“对了,王六王七呢?”

“早就离开淮安了。”荣延没好气的回道。

随后屋里两人便没声了。

李月姐本来是想来这里说说话散散心的,可没成想,这两人却在琢磨着她的事情,这时候她便不想露面了,便挥了挥手,带着青蝉离开。

两人悄悄的离开了墨风的宅子。

回到家里,李月姐挥退青蝉,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想了想,最后决定,等郑典回来,一定要问清楚,她不喜欢这样藏着掖着的,打开天窗说亮话。

只是转眼,夕阳落山,鸡进了窝,鸟儿回了林,可该下衙了,郑典还没有下衙。

“老爷也真是的,他不会是到那边去了吧?”青蝉跟王四娘嘀嘀嘀咕咕的。

“青蝉,去找找铁水他们,看看老爷在干什么?”李月姐冲着青蝉道。

“嗯。”青蝉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

李月姐也转身进了屋,翻箱倒柜的,却是找出了她当初的嫁妆单子,然后进了库房,一一清点头。等到一切清点完毕,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李月姐出得屋子,青蝉还没有回来,不由的奇怪了,这不就前衙后衙的一点距离,怎么找个人还找天边去了不成。

就在这时,青蝉回来了:“夫人,怪了,没找到老爷,连铁水,四喜和桂生都没找到,我问过衙里的人,只说下午大人带着三人出去了,却不晓得到那里去了。”随后青蝉又嘀咕了句:“那边也没看到人。”

听这话,这青蝉居然跑到那边找人去了,难怪去了这么久。李月姐没好气,正要说道青蝉几句。

就在这时,长寿急忙忙的跑来:“夫人,不好了,拱卫司的人把延爷带走了。”

长寿是荣延的长随。

“拱卫司的人带走荣延?这什么时候的事情,下午的时候,他不是还跟墨风在一起吗?”李月姐一听,心一沉,急忙忙的道。

“就是刚才的事情,延爷从五爷那里回来,还没是家门,边上就窜出几个人,一把将延爷给按住,我们几个也冲出来,本想救延爷的,可那些人就拿出了拱卫司的腰牌,延爷让我们别管,然后就被拱卫司的人带走了,我这立马就过来跟夫人您说。”那长寿将来笼去脉说了说。

一边青蝉也急的惊叫出声。

“拱卫司为什么带走荣延?”李月姐沉着脸。

那长寿摇摇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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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第百七十五章王六王七

看着长寿摇了摇头

突然,李月姐想起郑典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铁水,四喜和桂生三个也不见了踪影,难道…

这一想,又想起田温老头说的风光之处有凶险,心中便是一突,希望自己想差了,不过,不管怎么着,总得去打听打听。

随后李月姐便拿出一些银票,给了一些给青蝉和长寿,让他们去拱卫司那边打听打听荣延的消息,这边的拱卫司跟通州那边不一样,三贵长驻通州那边,要找人好找,这边就得钱开路了。

而李月姐自己则准备去打人问问,再不行,就直接去找七王爷,七王爷住在卫所行营里。

打发了青蝉同长寿离开后,随后李月姐先去找了管粮同知督粮通判,只是两人一个在仓场里,一个在漕上督粮,竟也不知郑典去了哪里,然后李月姐带着万一的可能去了墨风那里。

“姐夫没来过。”墨风摇着头。

李月姐心中更是一沉,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又想着荣延的事情,于是又问道:“荣延被拱卫司带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可是犯了什么事情?”

墨风来淮安早,对荣延的事情更熟悉一点,希望能从墨风的嘴里知道一些情况。

“什么?荣延被拱卫司带走了?怎么会这样?”墨风一听李月姐这话,整个人差点跳将起来。

“我这不是问你吗?你对他的事情就一点也不清楚吗?”李月姐反问。

墨风显然有些吓到了,一脸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屋里走来走去的,焦灼不堪的样子,嘴里喃喃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我真不知道。”

李月姐看从荣延嘴里问不出什么,郑典也没出现过。便起身道:“那你再找人打听打听,我也去找人打听一下。”

“好的,大姐,你别担心。”墨风脸色仍很差的道。

“我知道。”李月姐点点头,然后才离开。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便先回衙署,郑典还没有回来,想 了想,李月姐便直奔行营。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由人领着见到七王爷。

“你先别急,我马上让人打听。”七王爷一听郑典不见了。也急了瞪眼,派出几路人马,各处打听。

“王爷,人在拱卫司,据说是案子有些敏感之处需要郑大人协助调查。”这时。去拱卫司的那一批人马回来,悄声跟七王爷道。

“敏感之处?什么敏感之处,那案子我们办到现在,怎么就没什么敏感之处,这帮人一来就有了,这不是瞎胡闹吗?”七王爷气哼哼的道。自大理寺同钦差大臣下来后,他这个王爷也从案子里抽身出来,毕竟自三王乱之后。本朝王爷多不涉政,他这次出来也形式所迫,如今,既然有人接手了,那退出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审来审去的。最后却把郑典给牵连上了,七王爷当然明白。这种所谓的协助调查,就是软禁,说明郑典涉案了。

这怎么可能,整个案子坐最开始便是郑典手上整出来了,他自己怎么可能涉案,朝中那些个官员什么心思别以为他不知道。

使不得他要亲自往拱卫司一趟。

“郑李氏,别急,郑大人在拱卫司,有一些牵涉到敏感问题的,需要他协助调查了,这是需要保密,所以才没有消息传出来,这样,你先回去,安心的等消息吧,六郎那里,我亲自过去看看,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七王爷安慰着李月姐。

有七王爷亲自过去,不管怎么样,六郎应该不会有大事,想着,李月姐略略松了口气,福了一福:“那一切就拜托王爷了。”

“放心。”七王爷保证道。

李月姐这才告辞离开。

出得行营,李月姐并没有因为七王爷的话就真的放下心来,别的且不说,荣延被抓,这就是个问题,郑典也在同时进了拱卫司,这两者要说没点联系,想想都不可能。

回到衙署后宅,青蝉同长寿回来了。

“我们没见着荣延,不过,我买通了一下拱卫司的侍卫,从他的嘴里知道,荣延被抓同一对叫王六和王七的兄弟有关。”青蝉道。

“这王六和王七什么来历?”李月姐问,觉得这两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王六王七是延爷最得力的两个手下,前段时间已经离开淮安了,不知怎么的又落到拱卫司的里了,这才牵连了延爷。”那长寿道。

“可打听出因何事被抓?”李月姐问。

“我听那位侍卫说,那王六王七跟袁氏姐弟的族叔来往密切,这次两人在山阳被抓获,不过,两人硬气的很,什么也没有招认,被打的只剩半条命了,拱卫司的人没法子,再加上那王六五七是荣延的手下,于是拱卫司的人便干脆抓了荣延。”青蝉说道,几百两的银子花下去,终算是有些所得的。

那袁氏姐弟的族叔就是帮着陈于两族谋压袁家财产的,此次陈于两族被抄,袁氏姐弟的族叔自然也没能逃过,下了大牢,只是后来此案牵涉的人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根本没的活,又怕家里人受太多的牵连。所以,没多久后就在牢里,用裤子上吊自杀了。

原来是这样,李月姐这才明白。因着袁氏族叔自杀,许多线索也断了,如今拱卫司抓到曾跟袁氏族来往过的王六王七,自然要深挖狠掘。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牵连郑典,郑典毕竟四品官身在那里,他可不比荣延,没什么证据,也能抓回去,一通大刑下来,什么也得招了,郑典若是没证据,别的不说,单是七王爷那里,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那么,拱卫司那边倒底掌握了什么了呢?李月姐一时也想不明白。

天已经很晚了,李月姐挥手让长寿和青蝉下去休息。自个儿也回了屋,坐在桌前,看着如豆的灯光,便静静的思索着。

难道是跟袁氏姐弟有关,又不太可能,两姐弟是受害者,再加上郑典跟袁老爷也算是有些交情,照顾一下理所应当。

对了,难道是那栋宅子,那栋宅子买下来可要花不少的银钱,李月姐突然想到,郑典买宅子的银钱是从哪里来的?家里钱财可一向都是掌握在她的手里。

难道郑典买这宅子的银钱来路不明,叫人盯上了?

不对,想到这里,李月姐连忙起身,掌着灯走到边上的库房里,打开锁,掌着油灯走到那老太留下的箱子边上,再打开箱子,挑开木条,隔层便露了出来,那些金条少了几根,很显然,郑典是拿了这些金条去卖的宅子。

银钱来路明了,只是看到这些,李月姐的心却是沉甸甸的。郑典买宅子没有动用家里的银钱,而是用了这金条,而这些金条是她在典小子下到县里时发现的,因着后来,郑典回来时就赶上袁氏姐弟状告陈于两族,郑典忙的不得了,时间一拖,她也就忘了问郑典金条的事情。

而这在六郎的心思里,显然是一笔自己不知道的银钱,郑典动用它,就是要瞒着自己啊,夫妻之间,为什么要瞒着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便凉凉的。整个人腿软的坐在箱子边上,如豆的灯光昏昏暗暗,李月姐一直坚信,郑典不会负她的,可面对眼前这少了的金条,她的心又似乎动摇了。

她喃喃着:“老太,我怕是不能再守着典小子了。”

“不,月姐儿,郑典必不会负你的。”李月姐这时脑海里又响起了老太临死前的声音。

猛然的,李月姐突然想起她之前在哪里听到王六王七的名字了。

那是昨天下午,她去墨风那里,在院外听到墨风问荣延的。

墨风问荣延:“王六王七呢?”

荣延的回答是:“早离开淮安了。”

也就是说,这王六王七跟墨风有关,要不然,墨风不会问起这个的。猛的这李月姐又想起,她之前去跟墨风说荣延被抓进拱卫司时,墨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来,她还当墨风是担心荣延,如果真如她想象的话,怕是另有愿由吧。

想到这里,李月姐的心无法淡定了。

“夫人,夫人,你在里面吗?”就在这时,库房外的门被拍响了,呼起青蝉焦急的声音。李月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窗户外透进来的光亮,不知不觉,天已经亮,她坐在这库房里一宿没有睡觉。

“嗯,我在里面,你等一下,我就出来。”李月姐有些吵哑的道,然后锁好了箱子。

青蝉在外面听了长舒一口气,她早上起来不见夫人,吓了一跳。

“夫人,温老爷子来了。”这时王四娘过来道。

“啊,他怎么这一大早过来了?”李月姐只是下意思的回了句,随后想起可能是有关郑典的事情,毕竟温老头如今虽然已经成为平民了,但他宦海四十余年,门生故吏无数,总还是有些门路知道一些别人无法知道的消息的。

“你让他在那里等一下,准备茶点,我梳洗一下就来。”李月姐回道,她一晚没睡,脸色自是不好的,头发也散乱着,不梳洗一下没法见人的。

“好的。”王四娘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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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二百七十六章真相

李月姐梳洗了一翻便到了厅上。

田温老头看上去一脸疲色,李月姐上前见礼,因着一大早,便没有泡茶,而是让王四娘熬了点清粥小菜,别看这个普通,但最是养胃。

“郑典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昨晚打听了一下,是有人举报他买下一栋大宅子,养了袁家姐弟,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不免有贪污受贿之嫌,虽说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但调查一翻免不了,另外,袁纸姐弟在最开始告状的时候,曾被人追杀过,袁小郎便是在追杀时跳下河坝,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养伤,当时,指证的凶犯便是王六王七,可这一段,在后来的案卷里却没有了,甚至袁氏姐弟也反口不承认曾受过追杀,那袁小郎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河坝的,可是,前几天,王六王七意外的在山阳县被抓,就在昨天熬不住刑,承认了曾对袁氏姐弟下手,也因此,牵连出了荣延,而鉴于荣延跟你的关系,郑典一个包庇罪跑不掉了。而昨晚,荣延也承认了,是他曾指使王六王七对袁纸姐弟动手,不过他不承认这事情跟袁家田亩案有关,仅仅是承认路上见到袁姑娘,心怀思慕,唐突了佳人,造成误会,才至使袁小郎掉下河坝。”

田温边喝着清粥边缓缓的把他昨晚跑了一晚得来的消息跟李月姐说,这消息算是最新最全面的了,那钦差大人曾是他的学生,还掂着过去的师生之情,这事情倒也没有瞒他一丝一毫。

李月姐听了田温老头的话,却是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有些不对,依着郑典的性子,如果是荣延的事情。他会包庇,但绝对不会瞒着自己,而且,荣延的性子她也是清楚的,花花肠子倒是有一点的,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当街调戏女人的事情,而且,荣延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青蝉身上,又怎么可能去当街调戏女人,这里面怕是另有隐情。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不须太急,郑典的性子我多少私下了解过,也听子期说过。受贿应该不可能的吧,不过,那买宅子的银钱来路最好要有合理的解释,至于包庇,这个也好从中斡旋的。毕竟本朝尚有亲亲相为隐的约定成俗,郑典包庇是有错,但律法上却是有辩解之处的,当然,这些都不能完全给他脱罪,所以。处罚是免不了的,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总之,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的,你呢,这段时间多跑跑,上面的你不需管。有我和七王爷顶着,就是下面的人那里各处打点一下。荣延那里,他有王六王七牵连,事情也跑不掉了,不过,袁家姐弟不认,那他的处罚大体也就不会太重,但处罚是免不了的,你要有心里准备。”田温此时已经吃完了清粥,拿了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摸着嘴巴道。

“买宅子的钱来路分明的,是当初六郎的父亲救人后,那被救之人送的金条,老太一直悄悄的收着。”李月姐说着,便回到屋里,拿出之前老太留下的那封跟金条放在一起的信,递给田温老头看。

田温老头细细的看了看那信,然后点点头:“嗯,这个我记下了,有这个郑典这个贪污受贿的嫌疑能够澄清。

“对了,还有一点,据说有人传言,那袁氏姐弟曾去御史衙门递过状,袁纸姐弟否认了,但这怕是还要调查一下的,你最后去问问墨风,了解清楚,不要到时有事措手不及。”田温说着起身:“好了,我回去休息了。”

“谢谢。”李月姐喃喃的跟在他身后几步。

“不消的。”田温摇摇头,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李月姐送到门口才回到院子里。

今天是一个大雾的天气,浓浓的雾,使得整个院子都雾蒙蒙的,李月姐站在雾中,她就觉得胸中就有一团迷雾,袁氏姐弟曾给御史衙门递过状,曾被荣延派人追杀,可为什么,他们又不承认,是因为郑典吗?这里面郑典到底有什么瞒着她的?还有,墨风为什么会对荣延提起王六王七,他在王六王七的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如此种种,一个个迷团。

不过,随着李月姐越想越深,这些个迷团便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夫人,怎么站院子里,快进屋,天凉。”青蝉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李月姐站在院中,便连忙上前道。

听着青蝉的话,李月姐快步进了屋,不过她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进了库房,不一会儿,整理出几样补品出来。

“青蝉,走,我们去祖潭那边看看。”李月姐突然的冲着青蝉道。

“夫人这是要去看袁家姐弟?”青蝉看着李月姐拿出来的补药问。

“嗯,有些事情我想去弄清楚。”李月姐回道,然后两人换了衣服,再加上件斗蓬,冬雾雪封门啊,似乎着又要下雪了。

因着天色还早,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一些店铺的门还没有开,李月姐带着青蝉穿街走巷,那步伐就显得有些急匆匆的,不一会儿,就到了袁家姐弟住的那栋宅子。

青蝉上前拍门,李月姐站在门前看着,不一会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开门的正是袁淑娘。

“你们找谁?”袁淑娘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月姐同青蝉两个。

“我就找你,我是李月姐。”李月姐道。

李月姐之名,袁淑娘是听说过的,这会儿听到李月姐自我介绍,不由的深深的看了李月姐一眼,却是有些防备的道:“是夫人,有什么事?”

“我夫君买了一栋宅子给一个姑娘住,我总要来看看吧。”李月姐象是打趣的道。

“夫人这是兴师问罪吗?”袁淑娘垂着眼敛,话语却是带刺的道。

“我们总不能站在这门口说话吧,不请我进屋吗?”李月姐没有回袁淑娘的话,而是突然又反问的道。

“请。”那袁淑娘说着,便退了一步,让开路。

李月姐带着青蝉进了屋,直到正屋。分宾主坐下,李月姐也没有再说话,袁淑娘要去煮茶,李月姐却是冲着青蝉道:“青蝉去煮。”

青蝉应声,便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仆妇下去。

“夫人放心,郑大人是我恩人,我并没有存在什么非分之想,郑大人也不是那等人,至于这宅子,我只是暂时住着。方便我弟弟养伤。”袁淑娘抿着唇道,盯着李月姐道。

李月姐淡淡一笑:“宅子的事情我是开玩笑的,我夫君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不需要袁姑娘解释,而我今日来找你,也不是来责问袁姑娘什么的。我只是来弄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袁淑娘有些诧异的问。她还以为李月姐是如同淮安一些大妇一样,以为夫君在外面养了外室,来教训她的。不过。问事情?什么事?大概也不外如是吧。

“我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听说袁姑娘曾到御史衙门递过状,听说袁姑娘姐弟曾被人追杀,以至于袁小弟至今伤还没有完全好,我要了解事情真相。”李月姐紧紧的盯着袁淑娘道。

听着李月姐的问话,袁淑娘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月姐问的居然是这个,随后却是一脸冷冷的道:“没这回事,我小弟是自己不小心跌伤的。郑夫人从哪听来的谣言,郑夫人不会连一些三姑六婆的话也信吧。”

“谣言吗?荣延已经承认了,是他指使王六王七对你下手,我夫君也因此进了拱卫司,袁姑娘。我大胆猜测,你看看对不对。”

李月姐顿了一下继续道:“袁姑娘你之所以否认曾递状纸进御史衙门。以及否认王六王七的事情,是因为,你受了我家夫君所托,对不对,这两件事情,牵连的不是别人,是李墨风,我的五弟,对不对。”

这句话,李月姐直接心中的疑惑,因为只有事情牵涉到墨风,郑典才会这么的瞒她,怕她伤心。

听着李月姐的话,袁淑娘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郑大人是请我代为隐瞒的,但夫人已经猜出来了,我再隐瞒也无异,说不定反而徒增嫌疑,这便说了,不错,这一切都是有关李大人的,郑大人跟我说,你既是长姐,又如父如母,对家里几个弟妹看得比什么都重,尤其这个五弟,学业好,是家里光耀门楣的,可如今犯了这些事,一但暴发,怕是要丢官去职了,他不想让你失望,所以,他瞒下了李墨风的一切涉案情况,而这里面关弟最厉害的就是我和我弟,所以他才求了我,让我否认这两件事,这样,李大人就能从案子里脱身,郑大人是我家的恩人,若没有他,我家的冤屈怕是永不得昭雪了,所以,我答应了他,至于这宅子,我知道郑大人的意思,他是想用这个宅子补尝我的,我本不想接受,但怕是郑大人会不安心,所以,也就暂时住着。”袁淑娘道,口中却是有着怨气的。

这事情论谁身上都有怨气。

李月姐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难为你了。”

“也没什么难为,真难为的是郑大人,他对夫人你是真心的好,让人羡慕。”袁淑娘道。

“好了,打搅了袁姑娘,我这里带了点补药,给令弟弟补身体,还请袁姑娘不要拒绝。”李月姐起身道。

“既然补药,正是我弟弟所需,我当然不会拒绝,多谢夫人。”袁淑娘平静的道。

李月姐点点头,这位妹子自有一股子大方不扭捏的气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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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第百七十七章姐弟谈话

第二百七十七章 姐弟谈话

御史衙门。

李墨风坐在签押房里,表面是一幅很勤勉的样子,但没有谁能明白此刻他内心的那种焦灼和惶恐。

年少得志,意气风发,初到淮安之时,他也是打算做出一翻成绩来的,可现实却是让人无奈的很,淮安的官场是一个大铁桶,圈着的是整个淮安士族,而他因为大姐夫的关系,被整个淮安官场所排斥。

官场之路,几乎是寸步难行。

好在,他跟陈明哲关系不错,并且都是申学政的学生,有着同窗之谊,也正是在陈明哲的带领下,他才一步步接近了淮安士族这个圈子。

只是随着进入淮安士族这个圈子愈深,他就发现,他陷了进去了,人情来往要要吧,平日的一点小礼不算什么,可等到别人求你办事时,他才发现没法拒绝,因为他发现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拿了很多了。

而随着袁家的案子再一次暴发,陈于两族终于陷了进去,墨风的心便终日惶惶,果然的,最终还是被大姐夫发现了,大姐夫狠狠的骂了他一顿,不过却答应替他抹平一切的事情,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可是,突然的,随着王六王七被抓,荣延也进了拱卫司,便是昨天那偏寻不到的大姐夫,今天他得的消息,也是进拱卫司协助调查了,自己的事情怕是瞒不过了吧,他不敢想象大姐知道他的事后,会是怎么样的情形,真不敢想。

“大人,下衙了。”天已经灰了,衙差在外面打着招呼。

“好,都下衙吧。”墨风点点头。然后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一一收好,又整了整衣裳,这才慢步出了衙门,朝着衙后的宅子走去。

天不知不觉的完全的黑了下来,北风突突的刮着,他不由的冷的打了个寒噤。然后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进了家。

门房的德安冲着他打着招呼,神色有些惴惴,墨风想着心事,也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