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楚氏,根本连后路都不曾给自己留下,说得是这样的明了!

有了赵妈妈那个人证,还愁找不到物证?

迟缓了许久,终是只能妥协,“放心,婶婶不会让你难做的!”几斤咬牙的声音,眼神充满怨恨,只是裘氏心里明白,现在不过才是开始,她是等于将自己的短处和把柄交到了楚氏手里!

第一百十八章 怀疑

裘氏能够妥协,于景晨来说并不意外,这事儿她如今只有此一条路可走,否则当真惊动了老夫人或是官府,哪还有她这般平静的时候?她虽是三房里当家做主的人,然而倚仗的仍旧是三老爷,真要将她家丈夫的差事和盛誉搞砸了,于她来说又有何好处?

景晨亦不会当真跑到老夫人跟前将裘氏私下的所为给道明,一来以老夫人的聪慧,三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那等事,她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自讨无趣的事为之无益;二来这事牵扯着君家阖府上下,真要闹得不欢快了,亦会连累到旁人。

再且,将事记在心里,便是这般半清明半糊涂的状态,亦是拿捏准了对方心思,今后处起事来总是利大于弊。损人不利己的事,景晨不会做,诚如二姨娘朱氏同五爷的事般,念在心里关键时候或许能够起到意料之外的作用。

“婶婶能够体谅侄媳的难处自然最好,这事儿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景晨容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眯眼续道:“至于赵妈妈,她是您的人,侄媳怎好代您管教?她是疼爱表姑娘也好,是另外动了旁的心底也罢,都由婶婶您处置吧。”

说完似乎是要对方安心,对外便换了安浓进来,“赵妈妈年迈,又是府里的老人,想来是一时糊涂才让梁婆子生了误会,弄清了便好,回头你替我亲自送她回广源堂。”

“是。”

后者才应声,三夫人便出口阻拦,“不必。她是跟着我过来的,自然待会跟我回去就可。”只是望着对方的目光很是探究,“你倒是个会处事的。”

这话意不明,意味深长。怪调下竟是隐含讽刺。景晨听得清明,却只是莞尔浅笑以对,根本不曾同她争辩。“婶婶过誉,都是祖母交代的。且今儿个我原就是审问下梁婆子,婶婶您疼惜我年轻过来指点,还真是有劳您费心劳累了。”

“呵,侄媳妇这张嘴当真是厉害,说的话都那般好听。”

裘氏为要平白无故将五千两银子拿出来的事很郁闷,且这关键时候还不知去哪里筹谋。自家丈夫那边又没个明确解释,着实愤怒怨恨。她缓缓地直起身,不乐意在这晴空院同她耗费时间,起了身便言道:“侄媳妇贵人事忙,婶婶就不打搅了。表姑娘的事。查清楚了就好,没有牵扯进旁的事更是好。”

“婶婶说的是。”

起身送她到门口,景晨折身返回,屋檐下同安浓言道:“仔细注意着些广源堂的动静,瞧瞧有无特别的状况。”

“是的,奶奶。”

手搭在红栏上,侧身望了眼厅堂的方向,似无奈似厌烦地叹息了声,撇过头余光却注意到那旁翠绿茵竹边立着的倩影。忙直起了身。敛神温和,望着对方因目光交接而徐徐走近,率先开口:“德馨,你何时来的?”

“不过是才过来。”后者忍不住往院门处瞧了眼,跟着低语道:“方才的那位夫人是…?”

“是五爷的母亲,三夫人。”

德馨的神色便有了几分复杂。“哦。”

“怎的突然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德馨搁在身前的双手忍不住绞动,似乎对于这个陌生的时空和府邸仍旧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或许总带着防备与迷茫,更甚者还有着抵触,她慢慢地启唇,“大奶奶,我就是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

景晨的表情娴静,语气温和,无形中似要慢慢抚平对方周身的不安,“不必拘束,有什么要求明说了便是。”不愿见到彼此间如此生疏和客气。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原来是这个…尤曾记得,当初她亦想要走出君府探探外面的世界,然而经过被原仲轩掳走那事,让他明了其实各处都是如此,没有绝对的安静与淳朴。饶是平日在亲密的相处,饶是对方表现地情真意切,却都可能只是对方为了迷惑、欺骗、算计自己而做出的假象。

前世芳华园里的妈妈说的很对,有人便有争斗,没有那块净土是可除外的。

私心所致,哪有人当真无欲无求?

眨了眨眼,面对德馨,她再度展笑,“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对方这刻的心境,景晨太了解了,她对这个时空的好奇与摸索都是曾经自己所经历过的。想要同她恢复从前的感情,尊重便是彼此间的第一步,她不会去扼杀德馨内心的期盼同希望。

有些事,对方渴望,为何不给她那个实现的愿望?

“真的吗?”德馨似乎有些激动,满目期盼地望着对方。

景晨颔首,“自然是的。”

“那我现在就可以外出?”眼神早已望向了门口,似乎正要去感受这片天空下的美好。

景晨的表情就微有迟缓,见对方惊诧同忐忑,忙又开口:“德馨,你虽可以外出,然不是说对这儿人生地不熟吗?”

“是啊。”以为对方是不准备让自己出去了,毕竟寄人篱下有些事不得不低头,德馨表情失落,“我不过就是想想,没关系的。”自己早前编造了那样的一个故事,骗大家说是为了躲亲才离开了家,现在的确不好太过招摇过市。

罢了,纵然这个时代没有自己的家,没有会逼迫自己的宫人,仍旧是与她格格不入的。

景晨观察对方表情就可大致料到对方的心理,忙解释道:“我不是不允许你外出,只是觉得该有人陪着你,否则在外面总是不方便。你原是跟着我进的府,按理说我该陪你一道在城里走走,只是凑巧近来府里有些事还没处理,如若你愿意。等我几日待清闲了咱们一起出府看看?当然,若是你当真迫不及待想外出,我亦不会阻拦你,带上几个婢女就成了。”

好通情达理的少奶奶!

德馨打心底里对她产生好感。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我不急,等过几日咱们一起出去就好,您不要太急促。府里的事情要紧。”

景晨笑意盈眸。

“对了,方才三夫人来找你…你们…?”

景晨内心微震,她来那般久了?

“你听到了?”

德馨忙摇首,“没,就是听到几个声响。您别误会,我不是存心偷听,就是凑巧来寻你。”很怕被人怀疑来此居心不良的感觉。

景晨自是明白对方在关系自己。“没事,我没多想。”伸手抚了抚她的衣袖,慢言慢语道:“我这还有些事,得先去趟荣安居,就不方便多陪你了。若是屋里烦闷可以常来我这坐坐。”

“好,我会的。”

景晨则复叮嘱了几句,就领着婢女去老夫人处复命。

好在早前多留了个心,觉得三房近来太过安静让人仔细注意着彻查了番,否则怎会知晓三夫人在外面的勾当?现在自己算是踩住了对方的辫子,这以短胁人的事,她从不排斥。

向来,她便不是个光明善良的人。

这点,早在前世。她自己就有定位。有时候不得已而为的事,但凡有益于自己,又没去污蔑旁人,怎的就不能容许了?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之辈的伪善人,难道就当真没有过犯错的时候?

谁都不愿天生去利用旁人,然而有些却是现实所迫。

没有选择前提下的选择。没什么错的!

进了东次间,给端坐着的人请安后,景晨开口慢慢回复,告知对方三夫人已然应承了要将五千两银子还回的事,而先前表姑娘的事亦大事化小,赵妈妈任由裘氏处理。

眯着眼沉思的老夫人听完,倏然睁开双目,犀利的眼神下,她凝视再三,最后伸手冲对方招了招,后者上前便被她紧紧握住,“好孙媳,辛苦你了。”

“不辛苦,祖母见外了,这是孙媳该做的。”

看到对方谦虚,老夫人由衷地露出欣赏,“好孩子,真是既聪明又能干,这家里有你…祖母就放心了。”

“祖母抬举我了。”

顺势站在旁边,景晨主动替对方揉起肩膀来,原以为老夫人会问个过程,却不想几句话后就转了话题,似乎并不关心亦不意外。

“李姑娘在你院里,可还好?”

景晨不妨她会问起德馨,愣了愣才回道:“好着呢,就是原先有些不太适应。孙媳瞧着她单身在外怪孤苦无依的,还好祖母心善留她住在这儿,这周边的人都在说您仁慈呢。”

不满笑容的眼角隐隐透着些许纹路,老夫人摆了手就笑道:“你啊,就知道哄祖母高兴,她是你带回来的人,是你心善才是。”

不知为何,这“心善”二字,总是显得特别意味深长。

当真是素不相识,从未谋面过啊!

楚氏,到底是为何要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待进府,难道当真是同情心作祟?很明确,这断断是不可能的,老夫人心里很清楚这点,然而又好奇着对方的动机。至于那位李德馨,所有的事都是杜撰出来的,精明如眼前人,哪可能瞧不出破绽?

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些什么秘密的?

景晨轻而易举地将这事办得妥帖,得了老夫人一阵夸奖后才离开。

她走后,谷妈妈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苦着脸仍是回答并无新的消息。而老夫人见亲信似有所说,便不耐地催促道:“想说什么,明说了便是。”

谷妈妈眉宇间仍有犹豫,却终究因主子发话而不敢再有怠慢,上前便缓缓说道:“老夫人,老奴派出去的人严查后没发觉李姑娘的消息,但却知晓了些楚家的事。”

“什么事?”

老夫人语气并不如何好奇,毕竟在二府结亲之前,她便了解了楚家背景。

“您让老奴查大奶奶闺中是否认识过李姑娘,这反倒出现了些许端倪。老夫人您亦是知晓的,从前大奶奶还在做姑娘时。最是爱同外面往来,且传闻中是个刁蛮跋扈的,然而咱们的这位大奶奶…”

这个事,其实早在新妇进府没几日老夫人就觉得奇怪了。然而楚氏二老亦曾上门见证过,断然不可能会有蹊跷。且毕竟是传言,并不可深信。亦或许是孙媳妇表现得太好,令老夫人不愿家里损失这样一个能干的媳妇,从心底就选择了相信对方,便没有再起旁的念想。

然现在,谷妈妈特地再提起,难道还有些旁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当下老夫人就挺直了腰杆,正色望着面前人严肃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些什么?”

谷妈妈似乎极不确定。缩着眉头低低道;“老奴亦不确定,您说传言不可信,可这回接触的是楚家里资深的婢仆,他们口中对大奶奶脾性和习惯的形容…与咱们府里的这位奶奶,完全是两个人啊。”

说着不禁又凑近了自家主子。唏嘘着神色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先前亲家太太多次同大奶奶提过要促成楚二姑娘和咱们家五爷的亲事,被大奶奶给拒绝了。从前楚家奴婢都说她家太太与大奶奶关系极好,大奶奶亦不曾敢违背亲家太太意思,可如今…就前儿不久,奶奶从楚府离开前当众没给亲家老爷和太太颜面,面上说是为了咱们府里,可这等有违孝道的事,断不该是个方楚家的女子能做出的。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渐觉有理,忍不住就开始深思起来。孙媳妇平日做出想来周到,怎样瞧都不该是会留人口舌被人指点的人,果真是有蹊跷。

“还有,查明大奶奶闺中都未曾见过李姑娘,然现今对她的维护…这可是阖府人都瞧在眼里的。您就没觉得不太对劲?老夫人,大奶奶进府亦好些日子了,您自是了解她的脾性的,这其中,是否当真有些问题?”

“这、这…”许是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老夫人容色上竟然出现了难得的慌乱,“你说,还查到了什么?”

“在大奶奶进府之前,楚家突然戒备森严,有人说经常看到有莫名马车从偏门进出,神神秘秘的很。而且,先前亲家太太频繁来寻奶奶,母女二人总是紧闭着门窗,说话时都遣散了奴仆,谁都不准在那伺候。”

谷妈妈身子凑前了几分,“老夫人,虽然大奶奶都是为了咱们府上,可这新出嫁的姑子,当真有几个是能做到以夫家为重,丝毫不替娘家打算的?且不说旁家,便是亲家太太,当年不亦是因为要帮着汪家才将爱女许给咱们大爷的吗?”

虽说是你情我愿的事,然涉及大爷,谷妈妈亦曾知晓不能多谈。此刻他身子虽然看着好还能够外出,然他身子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无人能道清,突然的急切状况还少吗?

在大奶奶进府前不久,大爷就突然毒深,隐约有大不好的迹象。

老夫人这才当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这个孙媳妇虽然为人稳重,然同打听中的出入太大。即便不想要直面这个问题,然而它都是存在着的,那能够忽视?

便是到了自己这把年纪,还总喜欢将娘家的侄孙女带在身边,她楚氏就能将娘家撇的干净?

不同寻常!

这其中莫非还当真有着隐情?内心隐隐跳动,似鼓明似激动,她的手按在几面上,“在楚家走动的马车是怎么回事?”

谷妈妈只好摇头,“老奴不知。”

“再去细细查了来,我要知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想到孙媳妇昨晚在知晓自己娘家姐妹要给子烨做妾,那个平静的反应都不该是她个长姐该有的。她虽是识大体,然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新妇,哪可能当真做到处变不惊?

那可是她的娘家姊妹,关乎她的颜面的大事!

谷妈妈身子凑前了几分,“老夫人,虽然大奶奶都是为了咱们府上,可这新出嫁的姑子,当真有几个是能做到以夫家为重,丝毫不替娘家打算的?且不说旁家,便是亲家太太,当年不亦是因为要帮着汪家才将爱女许给咱们大爷的吗?”

虽说是你情我愿的事,然涉及大爷,谷妈妈亦曾知晓不能多谈。此刻他身子虽然看着好还能够外出,然他身子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无人能道清,突然的急切状况还少吗?

在大奶奶进府前不久,大爷就突然毒深,隐约有大不好的迹象。

老夫人这才当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这个孙媳妇虽然为人稳重,然同打听中的出入太大。即便不想要直面这个问题,然而它都是存在着的,那能够忽视?

便是到了自己这把年纪,还总喜欢将娘家的侄孙女带在身边,她楚氏就能将娘家撇的干净?

不同寻常!

这其中莫非还当真有着隐情?内心隐隐跳动,似鼓明似激动,她的手按在几面上,“在楚家走动的马车是怎么回事?”

谷妈妈只好摇头,“老奴不知。”

“再去细细查了来,我要知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想到孙媳妇昨晚在知晓自己娘家姐妹要给子烨做妾,那个平静的反应都不该是她个长姐该有的。她虽是识大体,然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新妇,哪可能当真做到处变不惊?

那可是她的娘家姊妹,关乎她的颜面的大事!

第一百十九章 行踪可疑

“楚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催促着儿媳,毕竟老夫人待她素来都很疼爱与赏识,如今夜这般疏远的态度还是头一回,难道是做错了什么事?思前想后,要么就是事关三房的事了,虽说赵妈妈被潜出了府,然而这其中肯定没那般简单。

自从大老爷逝世后,这府里便总是三房的光耀,裘氏素来于人前便格外高调,自己这个大夫人根本就名存实亡,哪还有多少人念着?然眼前人进府后,这府里的权力又慢慢地偏移过来,她是受够了从前看弟媳脸色的日子了!

“母亲,儿媳也不知晓,今儿下午来给她请安时还好好的。”

景晨只能如实作答,她是当真想不到是何缘故,明明自己并无失职,事情亦按着老夫人所愿的方向走,如何就要冷脸相待?突地心里又微沉,难道是因为裘氏在府外私放银两的事?

目光微怔,这件事,她定然是早就知晓的,怎么能因此而牵连?

“你不知晓?现今谁不清楚你是总在老夫人跟前走动的,她的喜怒你会摸不清楚?楚氏,你素来机敏,这其中…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耿氏不禁锁紧眉头,儿媳失宠,于她来说亦是有弊无益。

虽然平日对眼前人多加刁难严格,然而毕竟不是个短见私利的人,这其中的利害牵扯关系都很明白。大夫人仔细望着对方,似乎不愿错开对方的表情反应,紧紧地盯着琢磨。“是不是因为你院里的那个李姑娘?”

德馨?

景晨心底微沉,脚下随着对方步子前进,缓缓走着脑海里浮现出德馨的容颜,稚嫩仍显天真的面庞…怎么会因为她呢?即便她从前是万千宠爱的公主。然亦非糊涂人,知晓什么叫寄人篱下,且对此环境并不熟悉。素日连晴空院的门槛都没跨出,能出什么事?

难道是老夫人私下派人去调查了她?

亦或者,还是因为自己对她的过于关心而惹的祸?

“她…应该不是吧。”

耿氏便叹息了声,驻足侧首叮嘱道:“怎么说,她终究是个外人,哪可能总留在咱们府上?你心里亦要有个准备,早晚得送她离开。现今浠哥儿不在家还好,如若回来了,你留个外女在院子里,保不了让人多想,可明白?”

“儿媳知道了。母亲。”

景晨垂首恭谦应下,她心底很清楚,这个君府,根本无人欢迎德馨。然而,前世的交情,今生唯有她的亲密,都让她放不开。眼睁睁地容她离去独身在外飘零,她如何能安心?

扬起脑袋望着夜幕上的星光,景晨的心情渐渐沉重。该怎么办呢?

“你自己也多上上心,明儿给老夫人请按时探探口风,如果是因为犯错,便早日改了认错,否则总这般可不好。”

耿氏提点了番才离开,景晨主动提出送她回敏兴堂。遭对方婉拒后才回院,门口遇着宋妈妈,便相继进了主卧。

“大奶奶,奴婢有事要禀。”

景晨察觉对方神色间的神秘,便遂了对方意将屋内的婢女遣散,而后示意身前人近前,不解地询道:“妈妈想说什么?”

“回奶奶话,奴婢发觉最近二姨娘行为怪异,每日清晨就喜欢往院外去。”

在听到宋妈妈提到二姨娘时,景晨微愣,察觉只是说行踪可疑,不知如何就有些放下。自己内心很清楚朱氏同五爷的事,虽说这是打了大爷颜面,而身为这晴空院主母的自己知情不处置亦有所失职,然而因自己的几分私心就总没有道开。

最近外出频繁,莫不是因五爷要急急赴京?

“二姨娘有晨起散步的习惯,这个事有什么奇怪的?”

见主子没有将这事看重,宋妈妈摇摇头复又上前,“奶奶您有所不知,二姨娘虽喜欢在府里赏景,然总爱往偏僻处去。您说这好景不都是在花园里,然她总是往不该去的地方去。”

“不该去的地方?”

景晨秀眉微跳,难道是朱氏不小心给人察觉了?神色微正,在心中暗道这可怪不了自己,如若底下人揭发,是必须处置的。

“是的,奶奶。您清早前脚才出院子,二姨娘就外出了,而且通常是连个婢子都不带,即便有时候跟着外出了,最后却总是丫鬟们先回来,而她总是极晚才归来。您那是在老夫人处没有知道缘由,有人说见到她往大夫人的敏兴堂方向过去,那儿除了通向外院,便只有那个禁地。”宋妈妈哈着腰,恭敬地请示道:“奶奶,您看…”

“可有证据?”

宋妈妈这才露出几分为难,摇头轻道:“老奴还不曾亲自跟着过去,不过她这般神神秘秘,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肯定有,却又没有证据?”

景晨面露不耐,“这等捕风捉影的事等你能够明白确定了再来禀我,否则事牵姨娘们,如若冤枉或是弄出什么不快,回头爷归来,要我怎么向他交代?”

她内心还在琢磨着老夫人突来冷淡的事,哪有心思去折腾这些?何况,现今儿首要任务是在府里立足,裘氏虽暂时妥协然肯定不是个易善罢甘休的人,如何能先教她看了笑话?

“妈妈,爷在外经商,将这府里和院子里的事都交给了我。您是他的乳娘,我亦尊您敬您,别学那些无知仆妇,听风就是雨,白白闹出事来,可明白?”景晨的语气有些重,想着对方能听进去才好。

其实,朱氏和五爷的事她想了很久,自己才进府几个月便能发现,那么总时刻在意五爷的老夫人和大爷就当真不明白?她不想因为自己打着替丈夫挽回颜面的旗号就打乱旁人的计划,何况现在的朱氏根本没有打搅或阻碍自己。既如此,为何非得要赶尽杀绝?

说不准,大爷留着她,还有旁的目的?

宋妈妈亦听清了主子的言下之意,既然她都不想追究,自己还巴巴地凑在这儿做什么?其实,再深想下,对方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且不管二姨娘再做些什么,但晴空院闹出纠纷,不说大奶奶被人指点管教不严,自己这个管事妈妈亦是难辞其咎。

不过,事情已然上报过,如果今后有旁的事故,自然是大奶奶顶着。

宋妈妈觉得本身责任减轻,心里却仍旧因对方的语态而感到几分别扭不悦,最后神色浅浅地退了出去。

屋里恢复了宁静,景晨想着方才宋妈妈的话,虽说不愿去多生纷乱,不过她亦不愿是个如何糊涂被蒙骗着的人。有些事不刨根究底,那是不想内心所想被人猜测了去,而事后…做到心底有数,才不会在变故来临时手足无措。

“安浓。”

门外廊下的婢子听到屋内的传唤,忙掀帘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奶奶有何吩咐?”

“你走近些,我问你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