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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下来,天陆和姚家生意上的事已经算是基本敲定了。这世道就这样,所有饭局,都绝不会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

席间画扇一直不怎么说话,她本来想走,奈何陆齐安一再用眼神警告,只好作罢。她心烦,就喝了不少酒,散席的时候有些醺意,原本苍白的小脸红扑扑的。

陆齐安准备扶着她出门,电话响了,接起来没说两句,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陆振南和姚豫源率先出去了,剩下祁连年和LISA依偎着也要出门,陆齐安看了一眼画扇,“你在爸爸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画扇怎么可能等他。又怎么可能久留在陆家等他?陆振南见画扇执意要走,脸色不由地变得不悦起来,他拉不下脸直接对画扇说让她留下,就派徐书做说客,谁想画扇很坚决,一是不留,二是不需要他们送,摇摇晃晃地就出了陆家的门。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路上出租车不多,偶尔经过的也是拉了客人的。画扇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不想等了,就沿着马路慢慢走。

她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夜幕中每走一下都步步铿锵,那么清脆刺耳的声音就像砸在心尖上,越听胃部就越是疼得发慌。

于是她弯下腰,把鞋脱了拎在手里,继续摇摇晃晃地走。还好是夏天,又下了一场大雨,地面上不热也不凉,只是偶尔会有细碎的沙石硌脚,那些沙石明明细小,却扎人,画扇忍着疼走着,走出两百多米远之后,终于蹲下身子把脸埋在了膝间。

她一动不动,就那么蹲坐在地上,从背后看过去,道旁昏暗的路灯灯光洒在她背上,衬着她白天就穿着的那条他送的长裙,说不出的悲凉。

良久之后,有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画扇抬头,混沌的视线中出现了连年那张英俊的面庞。

她揉揉眼,怕自己是在做梦,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旁边那辆黑色的宝马。没做梦…

真是他。

今天加更,好乖吧~明天如果可以过千收,澈澈会加更好几天~另外,鲜花啊钻石啊是好东西,如果有送,澈澈绝对也会加更的。哈哈…

【澈澈死党为九年写的超长超长的评,一如刁女时那样,再次放进文里。我希望,你能如我一样感动。】

亲是刁女的读者吗?是的话,应该知道澈澈这个现实生活中的死党的。【一直很默默】,默默婶儿…没错,她给刁女写过一篇巨长巨长的评,当时…大家似乎都夸她文采斐然来着?

嗯,她是我死党,我俩一个宿舍,整天呆一块儿…大家都没给九年写评,再加上为了理直气壮滴拿到九年的实体书,她就亲自操刀上阵了。哈哈。

话不多说,直接上评。大家可能想不到,这一千多个字,我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的。里面那些话,不只写给九年,也是写给然澈的。所以…请允许我任性一下,请允许我,把它放进正文里。

【我想在你的门前敲击幸福,然后等待你应声而来。

因为你已成为守株待兔的孩子,即使面对幸福,也不例外。】

这个世界时间那么长久,给我们的却不过是几十年。

遇见某个风景,邂逅某个笑颜,许下某个心愿,这些,都只需要一瞬间。

完成一段旅程,珍惜一份感情,实现一个梦想,那些,却需要花费,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

当画扇遇到连年,跌跌撞撞兜兜转转,走过了九年的时间。

而当我遇到你,在日复一日的嬉笑怒骂中,已是匆匆三年。

纵使流年匆匆变换,也不过是,风景旧曾谙。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那或许是浩如烟海的诗词歌赋中,最不染尘埃的一句呢喃。我们都期待有那样一个人,两小无猜,言笑晏晏,给我们最无处不在的幸福与温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们生活中不存在的,未必就不能以另一种方式实现。

于是,在你亲手构筑的世界中,你把这样一份青梅竹马的美丽,许给了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画扇。

这个女孩的名字,难免让人想起这样的词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可是她与连年,却拥有并不愉快的初见。一见钟情的故事,也并没有发生在他们之间。

不仅仅因为彼时她还只是九岁的孩童,还因为她的生命中,骤然经历了那样沉重的变迁。父!!双亡,寄人篱下,这些或许是对她来说尚难理解的字眼。但是她却本能地懂得,要竖起足够多的刺,才能够感到安全。

尽管如此,他从此便在她的生活中,无孔不入地出现。

不知道那是应该如何定义的存在。小叔叔。或者,祁连年。

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一朵握紧在手里的木棉花,就足够完成一个童话。所以她能够慢慢走过有他的年华,含笑安然,步步生莲。

如果岁月能够这样顺理成章的流逝,那么故事也就会,波澜不惊的发展。

然而九年之后,他们的再度相遇,分明不是一场,久别重逢的相见欢。

她纵使仍然带着木棉的清芬,仍然穿着白色的衣衫,在这场订婚宴上,也不过是个不相干的旁观者。已经有另一个女子,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

于是我们又想到了接下来的一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那么为什么他的眼里眉间,还有那么多的不舍和留恋。

为什么他依然会在她身临险境狼狈不堪时,那样及时的出现。

如果她还活在记忆里,而他却选择了假装忘记,那么在他麻木的世界里,只能存在一片静音。纵使她再声嘶力竭的哭泣,再用力的呐喊。

仿佛没有相遇过,没有铭刻在彼此生命中一般。

彼此明明曾经站在命运之中,离对方最近的那个位置。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度回到,九年之前。

那么一定有些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发生在这九年之间。

倘若,没有其他人,其他事。也许他的轨迹与她的轨迹,终会交叠至一条重合线。

倘若,没有其他人,其他事。没有属于彼此的心结,那么他们的轨迹也不会忽然失衡,如此这般。只在一处相会,而后各自离别。行驶至天涯之远。

这九年间的空白,我们等着你,来将它妙笔生花,逐渐填满。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连年在面对自己的真实心意时,能够变得坦然。

因为无论他变得如何强大,她也依旧会是他的弱点。

总有一刻,有温暖的力量唤醒他们的执着。他们将沉着冷静甚至可以不计代价的朝着眼中唯一的方向,继续下去。那里没有尽头,即使,已经隔了九年的时间。

而我们,也都将各自抉择方向,不要计较付出,不许害怕伤害,只要相信,有温暖萦绕在身边。

我很想等到,你也能学会坦然的那一天。

我很想等到,你也不再用伤害来保护自己的那一天。

我很想等到,你说我们都已经长大的那一天。

我很想等到,我们为彼此感觉骄傲的那一天。

等到所有人都幸福的那一天。

总有一天,你会学会在漫天尘埃中语笑嫣然,你会发现幸福存在于悲伤彼岸。你会看到跳跃在掌心的阳光,即使四周是破茧而出之前的黑暗。

而这一切的一切,我多想亲手指给你看。

也许,在明天醒来时,你就会看得见。

愿你幸福,愿你,永远,看得到温暖。

【今天我更了好多呀,亲们鼓励鼓励~接下来这几天都会多更的,二更三更不等,亲们给点儿支持,我就爆发,哈哈。】

第十章 我多想抱着你,让你狠狠哭一场(5)

画扇被连年不由分说地拽进了车里,然后就是一阵风驰电掣的疾驰,到了后来,车子停下,他终于开口,“下车。”

画扇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看着从她九岁那年起就渗入了她生命中的那张脸,看着她喜欢了整整九年的那张脸,然后她忽然就低低地笑了。

连年终于侧脸看她,她明明在笑,眼泪却爬满了整张脸。巴掌大的小小脸庞,尖尖的下巴,苍白的皮肤,黑白分明的眼。她就用那种既哀戚又倔强的表情,霎也不霎地看着他。

也许是酒精的驱使,又或者纯粹是她那副神情太招人,连年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倾下了身子,对着她几乎没有人色的嘴唇咬了上去。

不是亲,是咬。他恨不得把她的嘴唇咬破,恨不得把她弄哭,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直到他的舌撬开她的唇灵活地钻进去与她的唇舌深度纠缠,直到他呼吸渐转急促粗重,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抚摸,她都只是微微颤抖着,连避都没有避。

意乱情迷的当口,连年忽然醒神,一把把她推开,画扇眼神迷离,脑袋直直磕到了车窗上。连年闭着眼,“下车!”

身边没有动静,他低吼,“下车!”

等他睁开眼,画扇已经不在了。他盯着那个赤着脚、身形微微有些踉跄、正一步步走远的瘦小背影,形状妩媚好看的眼睛越眯越紧,该死…怎么会对她做那样的事?!

越想越恼,恰恰此时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是LISA的名字。

连年抿着唇,操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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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画扇在沙发上缩了好久。屋里没有开灯,黑魆魆的,将近凌晨两点了,天地间安静得可怕。

她就是在这间房子里自杀的。

那个时候,周遭原本安逸的生活骤然间被外力狠狠打破,祁连年踏上飞机,远赴他乡,他根本无从知道,那个被他从九岁起呵护到十五岁的小女孩,一下子重新回复到了九岁那年骤然失去父母时孤立无援的境地。

九岁那年,她遇到了他。他霸道地渗入她的生活,根本不容她反抗。十五岁那年,他决绝离开,最后一面,他恨恨地对她说,她是祁家的罪人。

他一定不知道,她在陆振南为她买的这幢空荡荡的房子里,险些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多年前姚悦说的不错,她是个垃圾,她确实是,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遗弃。

可是,她还是活下来了——陆振南不允许她死,她就死不了。

她是陆振南唯一的子嗣,唯一真正的陆家子嗣,他怎么会允许她死。

——程画扇,程画扇。多么可怜的程天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别人养了九年的孩子。

这世上有一种很残忍的鸟,叫声凄厉,惹人怜,那种鸟的名字,叫做杜鹃。

它会把自己的孩子产在其他鸟的窝里,然后将那只鸟的孩子都从窝里推出去。那个可怜的代养母亲,根本不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甚至是杀害自己孩子的仇人之子。

陆振南,你看,你多么像一只恶毒的杜鹃。

第十章 我多想抱着你,让你狠狠哭一场(6)

陆齐安来时,画扇穿着衣服蜷在水不算太多的浴缸里,浑身湿透,睫毛上都沾了水,睡着了。

他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盯着她苍白的脸庞看了好久,微微出了神。最后,他草草擦干了她的身子,替她换了干净的睡衣,抱她去床上。

这一过程中,她居然始终没醒。那顿酒,如此有威力。

陆齐安和衣躺下,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庞看了好久,他真恨自己是个柳下惠,否则,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不过…如果不等到新婚之夜,就提前占有了她的话,陆振南大约不会饶了他吧?

陆齐安伸手摩挲画扇的脸颊,她似乎是察觉到了痒,在他手指下蹭了蹭,小猫似的。他的眼神因为她这个毫无防备的动作而一下子就变得柔软极了,再不复刚才处理事务时的那股狠厉,他微微支起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再挪了挪,终于,小心翼翼地把她揽进了怀里。

他在心头想,程画扇,你不知道,我多想抱着你,让你狠狠哭一场。

良久后,黑暗中,依稀是他满足而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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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陆齐安准时起床,匆匆离开。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但凡他来画扇这里,总会是在她或喝醉或生病的时候——总之,在她所有意识不清之时。

他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来过,所以只好很晚来,很早离去。他没试过,但是猜得出,如果被她发现,以后面对的,绝不只是她的冷颜冷面与冷语。

八点,画扇准时来上班,陆齐安打她桌上的办公电话,“到我办公室来。”

画扇放下包走进去,陆齐安说,“和姚豫源的那个case我来谈,你今天带一个人去西城的库房看一看。”

画扇有点儿愣,“带谁?一定要我带么?”

“对。”陆齐安点点头,眼神意味深长,“许警官指名道姓地要你带,我不好拒绝。”

画扇沉默了。许警官,许远。

他果然怀疑天陆经营非法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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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澈澈已经更了不少字了,故事的起因啊背景啊什么的,想必大家也有一定的认识了吧?嘿嘿,那…那就给澈澈写个评噻~我们互动一下下,好歹让偶知道乃们心里是怎么想滴。如果想看什么情节,或者说对未来情节有什么猜测,都是可以写滴~咳咳,最重要的是——乃们不留言,我更得好没动力好没动力啊啊啊。连年和齐安,大家喜欢谁多一点儿捏?你们给个说法呀呀呀…我这天天看书都看得不经心,总盯着评论界面看,乃们热闹一点儿噻…

对了,关于结局,我可以先保证一下,会是…不能说是喜剧吧也许,但是不悲。(我受够了悲剧啊啊啊),所以不喜欢悲剧的亲可以放心跳坑~

看,我“积怨已久”,今天爆发,写了好多废话…咳咳,8说了8说了,闪~祝亲们阅读愉快~】

第十一章 即使别人早说过,你愿意信么(1)

把所有的库房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仓库里放着的都是该放的东西,没什么值得怀疑。

许远看着画扇的脸,邀请,“请你喝咖啡?”

画扇想了想,点头。

到了地方,画扇手里的小勺一直在搅啊搅,一口都没喝,她盯着对面的许远看了一眼,然后喊了一声,“远哥哥。”

“嗯?”许远抬头。

“你怀疑天陆有猫腻…对不对?”

许远搅拌咖啡的手指微微顿了一顿,然后盯着画扇的眼睛,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我是一名刑警。”

“我知道。”画扇低声说,“可…可天陆有一半是我爸爸的产业。”她抬起眼看向许远,“我不希望…他在泉下不安。”

许远也看着画扇的脸,他已不再是十六岁那年的冒失少年,再不会快人快语口无遮拦了。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今天这么直白露骨的做法,想必你也明白——我这次并不是真要做什么,不过是给你们敲一个警钟罢了。陆齐安这两年做事很过火,我们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多少也有一些线索,更何况…更何况他树敌不少,恨陆家的人,真的挺多。”

画扇沉默了好久,许远逆着光坐着,身上笼罩着阳光的光华,俊朗的面庞上表情严肃,再不复九年前那个没心没肺咋咋呼呼的少年模样。他对画扇说,“小扇子,哥哥永远都是你哥哥,但是…陆家再这么下去,哥哥也护不了。”

画扇明白。许远最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更何况,三年前陆家做的那些事,着实让许多人恨得牙痒痒,祁连年有多恨她,就有加倍的恨朝向陆家。许远是祁连年最好的朋友,他绝不会帮着祁连年恨的人。

画扇抿着唇没说话,许远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才是我真正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