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心情多待一秒,只穿了一件衬衫,拿了外套就走。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卫朝枫上车甩上车门,丝毫不顾忌保时捷的价值连城,‘砰’地一声,动作粗暴,带着无处发泄的火光。

手心传来的陌生女性的身体触感犹如一场荒唐,这种他根本无意犯错却在莫名其妙的境地真真切切做了错事的感觉简直不能再糟,卫朝枫忍无可忍,发动引擎时终于爆了句脏话:“操——!”

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他似乎连一秒都不想多等,重重踩下油门,跑车轰鸣,带着主人发泄般的速度,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程意城正从一辆的士中下来,看着那个熟悉无比的人一身单薄、状态复杂地从屋中出来,迅速地上了车,她尚未来得及叫住他,跑车已经轰鸣而去。

“……”

程意城有点窘,还有心情揶揄了他一句,“公事一团乱,耍帅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改么……”

她不以为意,反正她人已经来了香港,迟早会和他见面的。程意城掏出住宅钥匙,那天早晨醒来她看到床头放着这把钥匙,想起当年和他租着两室一厅的公寓连房租都是她付的日子,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就软了下来。

时光一去不返,当年那个像小尾巴围着她转的男生如今换了样貌,对她的底性依旧纯真,珍贵得就像一个奇迹。

程意城抬手,拿钥匙开门之际,终于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一个异样的声音——

是哭声。

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是那一种,受了委屈,又不想声张,只好蜷缩起来抱一抱自己的声音。

程意城愣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得以回神。她是个想象力贫乏的人,研究员的职业病早已令她习惯性理性,丧失了一定的浪漫主义精神,所以这当下,她倒是一点都没往出轨、乱搞之类的事上去想。

程意城不愧是做事只抓主要矛盾的人,看了看手里的钥匙,终于明白这把钥匙原来他不止给了她一个女生。

第52章 错开(3)

隔日,周刊消息出街,港媒无孔不入的镜头直直对准了近日处于风口浪尖的暴雪现任执行人。

谢劲风昨日凌晨进入卫朝枫私宅的背影以及卫朝枫清晨衣衫不整离开的正面照,双双登上头版封面。巨幅清晰照已相当震撼,后续照片更是精彩,谢劲风紧裹大衣低头离开,手握卫朝枫私宅钥匙的正面及侧面被抓拍得淋漓尽致。于是,一条足以引起各方注目的震撼性新闻被爆出街:暴雪两位最高层一夜春*宵,女方黯然疑因男方不肯松口给名分。

程意城是在铜锣湾时代广场扫完货回酒店时看到这个重磅八卦的。

她拿着手机边讲电话边往酒店走:“妈妈,你身体不好,医生说吃点燕窝好,我给你从香港带了点,这边品质好,又在打折,不贵的……”

朴实的程家家长似乎在电话那头问她,为什么忽然去香港。

程意城没有停顿,接得很顺:“公司出差,到中环办事,事情办完了,我给你和爸爸买点补品就回来。”

对方应了一声,没有怀疑。程母又叮嘱了她几句:“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上个月你爸爸战友的儿子说想见你,和你尝试发展,你不愿意;去年你们公司的小颜,人好、老实,你也不要;这一个个的,你都放过了,到底想要什么?总不会还想着前几年的那个小卫吧……人家已经是唐总了,要记得教训。那样的男人,那种家世,摸不透的;意城,做人要知趣……”

电话这头没有了声音。

程母停顿了下,怀疑她不在听,程意城的声音听起来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就挂了。

天幕沉沉,夜色以不可捉摸的姿态迅疾而降。

程意城驻足在书报亭前,视线落在今日的周刊封面上。港媒有一流的八卦精神,还有一流的敬业手段,将镜头放大,清晰至面部表情每一个纹理,陈述着一件事:在卫朝枫的世界里,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相当复杂,包括感情。

人流汇聚在这一个点,她听见各种声音。

女生手挽着手笑着在说‘连卡佛打一折哦!’;苹果旗舰店前人头攒动,黄牛党和人在谈价‘先森,便宜哦,来两个吧,非港版的多贵啊!’;莎莎的专柜前有旅行团团员在购物‘保质期不长啊,但又便宜,算了还是买吧,省钱啊……’。

人间而非人烟,这才是她存在的地方。

人,尤其是女人,期待感情是对的,但若到了一定年纪,有了阅历,懂了世事,仍以感情为借口行事,那就太糟糕了。

程意城拿起周刊,看了一眼。其上卫朝枫的侧脸清晰得纹理可见,透着薄情的专横,好陌生的一个人,连相认都失去了勇气。

她放下周刊,慢慢往酒店走,回想起妈妈的话。老人的话,再刻薄,道理都还在的,无非是为她好。过去她是个听话的孩子,还有分辨力,现在她变得不听话,连分辨力也没有了。所谓荒谬,她程意城终于也落到了这一个堕落的境地。

她想起谢劲风手里的那把钥匙,终于开始反省一件事:“我不知趣是吗……”

程意城在酒店独自住了两天,没有告诉任何人。自那日清晨从卫朝枫私宅返回之后,她就处于放空状态,心里很重,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没有力气。没有力气质问,没有力气追究,没有力气这样那样,凌晨三点她仍醒着,终于恐惧地发现连睡眠这件事都没有力气了。

隔日,程意城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之际,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方特助打来的,声音很急,对她告知了一件事:‘东城’的代表团明日抵港,卫朝枫一反常态,拒绝见面,他甚至放了谢劲风的假,一放半年,怎么看都不是放假而是流放的意思,谢劲风是‘东城’的牵线人,少了她,连个说好话的人都没有。

方特助知道自己这位老板脑子抽起来会很抽,剧烈没药治的那种,但抽到这个程度还是超越了他的心脏承受力,对程意城直言:“他这是明摆着为暴雪在树敌。是,谢小姐是有自作主张的意思,这件事也没有告知过唐先生,但这总也不是坏事,‘东城’也很有诚意地来了,想必未来也想借助暴雪行事。于情于理,唐先生都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啊……”

程意城没什么表情,问得很见外:“嗯,然后呢,和我有关系?”

“……”

方特助像是没想到她这么冷淡,一时间竟顿住了,好半晌才回神:“程小姐就不要说笑了,在这个圈子,谁不知道当年‘东城’事件过后,东城的钮董事长对程小姐的赏识和抬爱……”

程意城一笑,意有所指:“方先生,这顶高帽戴得不错。”

方特助是个聪明人,明白对卫朝枫奉不奉迎无所谓,以卫朝枫的三流人品,他不炒了他这个老板就很给面子了,但程意城的马屁却是要拍好的。不错,她只是一个女人,却是够资格得到东城钮董赏识的女人还是卫朝枫的女人,这里面的分量,就太重了。

方特助趁热打铁,拿出服务行业的精神热情如火:“程小姐,烦请您明日来香港走这一趟,有您在,唐先生才会把话听进去……”

挂了电话,程意城顿失力气,靠坐在床边,席地而坐。她低头,深深埋头,环手抱住双膝,她觉得痛苦。

有一位温柔的法国诗人写过这样一句话:人成为恋人就永不分离。

她想起过去很多事。

想起两年前的那些日子,一起走过傍晚,又走过清晨,沿着白墙黑瓦,踏过青苔雨水,两个人的感情,干净得没有一丝决斗。

再到当下,冷尘飞旋,烟散气尽,人人背道,风吼回荡。

“卫朝枫……”

她遮住世界的迷雾,用当年的记忆支撑起最后一丝信任:“我就再信你一次。”

卫朝枫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再次见到程意城的。

方助理告诉他,东城一行人已从机场过来,卫朝枫斩钉截铁地说了句‘不见’;方助理有耐心地继续说同行的还有程意城小姐,卫朝枫呆了一下,起身就走,毫不犹豫!

卫朝枫在楼下等了十分钟,几辆专车徐徐而来。程意城那熟悉的身影率先下了车,卫朝枫的身体绝对快于理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已经朝她走去,罔顾在场的所有人,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往身边一带,一个低头便将她紧紧抱住了。

方特助以及在场的甲乙丙丁:“……”

——不秀恩爱会死么?考虑过他们既没钱又没女人的穷苦单身狗的感受么?!

倒是东城的纽董事长在惊讶之后,颇感安慰。原以为卫朝枫没有亲自来接,已属失礼,未曾想到派来的程意城竟是他的女人,这倒是一桩新鲜事,纽董事长相信,这圈子里知道卫朝枫私生活的人寥寥无几,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可见这人的行事多么不露痕迹。

纽董也挺会自来熟,呵呵笑着打了个圆场:“唐总好眼光,我当年开价百万年薪,也没能把程意城小姐请到麾下,遗憾、遗憾……”

程意城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了一句:“不管你想不想合作,纽董是和我有过私交的朋友,给我一点面子,可以么?”

卫朝枫听着,沉默了几秒。

一分钟之后,他放开了她,换上了真诚的笑容,对着纽董展露出伸手相迎的主人姿态:“多有失态,还望长辈包涵。纽董大驾光临,作为晚辈,唐硕人不胜荣幸……”

程意城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圆滑处世没有一丝破绽的背影,心里隐隐顿悟,为何这些年,即便这个人错得离谱,对这个人她还是放不下。

——听得进她的话,就是他对她最好的尊重。

烟火街巷嬉笑嗔的卫朝枫也好,与天下共横行的唐硕人也好,程意城说一句,他就不反抗。

谈公事是一件相当费时间的事,送走东城一行人,派了高管送去酒店,卫朝枫走出会议室,已是凌晨十一点。

方特助微笑地低声告诉他:“程小姐在您的私人休息室等您。”

果然迅速换来了老板的一句‘辛苦了,你今晚回去吧’。

方特助心满意足,这步棋总算走对了,他终于有一晚可以在凌晨十二点前睡觉了。

程意城坐在床头看书,看累了,起身拉开了窗帘。高层俯视,香港有一流的夜景,夜生活徐徐拉开序幕,纸醉金迷,有引人堕落的魔性。

身后传来一声关门声,她没有转身,静静地站着,脚步声走近,她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什么时候到香港的?”

“今天,”她言不由衷,有意隐瞒:“刚到的。”

卫朝枫点点头,有些失落,是方助理请她来的。也对,以程意城从不管他死活的个性,把他晾着也属正常。

“这些年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我可以这样子,在你面前不遮不掩,把你留在这里,以得以见人的身份抱你……”

卫朝枫低头,拂开她耳旁的碎发,沿着她的耳垂一路吻了下去。他分明是有讨好的意思,那么明显的诱哄,一改平日横行的无顾忌,吻得很浅,讨她欢心,不惜克制甚至压抑。

程意城眼中幽黯,尝到一丝揪痛的滋味。

卫朝枫从不克制,除非他内疚。

没有犯错,又为什么要内疚。

她淡淡道:“‘东城’方面的事,谈得怎么样?”

他解开了她的一颗领口扣子,薄唇在她的锁*骨处流连:“私人时间,我不谈公事。”

“好啊,不谈公事。”程意城微微一笑:“谈私事,你敢么?”

第53章 错开(4)

卫朝枫身形一僵。

这么多年,对这个女生,他一直有一股敬畏之心。从前没有细想这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顿悟,因为她清明。

她清明,她知道,什么都在她心里,她只是不说。懂而不言的女生会自成一股气场,余音绕梁的功底更是会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三两个字,一句提点,在拐角处迎面撞来,‘砰’地一声,令他毫无招架之力。

“出机场,一路过来,看见了,就买了。”

顺着她的视线,他终于看见一本周刊杂志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其上的巨幅清晰照几乎刺痛他的眼睛。

程意城抱臂,看着落地窗外的奢华夜景,声音很淡:“你不想接受‘东城’的好意,其实是不想接受谢小姐的好意;你不想欠她,不管是人情还是感情;你甚至放了她半年假,在这个不容有失的时刻,你不惜让她远走,因为见到她,你怕自己没有办法面对……”

话音落,双方皆有一阵的沉默。

程意城终于缓缓转身,看透他这个人甚至甚于看透自己,“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这么内疚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黑色记忆旋绕而升,攫住了他的善良和底线。

一股凝重的底色浮上他的脸,几乎是瞬间,他变得回避,还有陌生。他忽然举步走向沙发,俯下身拿起那本杂志,沉默地走到一旁的碎纸机旁,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将整本放入,一阵破碎的声音传来,整本杂志如同往事不堪回首,碎成一地。

他有心逃避,声音很淡漠,“乱写的,以后不要看。”

程意城心头骤然暴雪千年。

好似黑十字终于在他的阴影下现出姿态,刑具一般,沾满了永不凝固的血。

《加菲猫》里有一段是讲,加菲和欧迪无意中走失了,被卖到了宠物店,加菲很痛苦,担心主人乔恩会思念它成伤,但在一个清晨,乔恩走进了宠物店,老板上前询问需要买宠物吗,他看见了加菲,意外之喜,立刻把加菲再次买回去,一家团员,皆大欢喜。

故事的最后,那只世界闻名的肥猫在日落下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永远不会去问乔恩,那天他为什么会走进宠物店。

程意城曾经看这一部被誉为成人哲学的卡通片看到泪流满面。

你看到的幸福生活,其实无一不是成全。

所有的平淡流年,背后都有一个沉重的故事。

“我只问你一次,”她终于还是开了口,隐隐作痛:“你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事?”

程意城终究没有成全得了卫朝枫想要的到此为止。

她的生活智慧,尚且不如一只肥猫。

万家灯火之时,没有叙旧,只有弹劾,多可惜。

窗外的流光溢彩拂过卫朝枫清冷的侧脸,眉目间的旧事叠影提醒他这一路的情有独钟,他已坚持了这么久,坚持久了,‘放弃’两个字,单是想一想,就会痛得这怎么可以。他克制了好一会儿,他心情很不好,他不想的,他冤得可以。然而世界就是这样子的,身为男人他不能喊冤,作为情*人他无从辩解,一种消极的情绪忽然而至,他不想说,甚至不想回忆。

卫朝枫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意兴阑珊的姿态,不自觉就让一股近乎残酷的冷漠浮上了脸,“对她我很抱歉,但也只能到抱歉这一个程度了,其他的我做不了,也不想做。我把话说到这里,你明白么?”

一阵严重的沉默迅速扩散。

程意城觉得陌生。

冷血、甚至残忍。

当他一点一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面貌时,她终于发觉,这个人有了另一个模式,不再是单纯的延续或发展,有时甚至,她会错觉这是他脱离过去的手段。

“去道歉。”

卫朝枫顿住了动作。

程意城终于收了脸色,不再宽容他的肆无忌惮:“你做过什么,错了什么,你不用对我交代。该负什么责任,你自己去负;该收拾什么烂局,你自己去收拾。”

卫朝枫心底有黑□□绪开始蔓延。

她已经认定了他一身是错,这令卫朝枫难以自制。全天下的人怎么想他都无所谓,只有她不可以,她是程意城,程意城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用真性情一路相待的人。

他看着她,几乎有点匪夷所思:“程意城,你不问前因后果,不在意来去缘由,就定我罪?”

程意城面无表情。

“错了就是错了,我对你怎么错的没有兴趣。只有一点,我接受不了我和你之间不干不净。”

‘砰’地一声,卫朝枫手中的玻璃水杯重重被主人置于桌面。他面沉如水,握住杯身的手用了劲道,骨节泛白。

“你来香港,就是为了弹劾我的?”

他觉得委屈。

可是他说不出口。

于是这一种委屈令他愤怒。自他成年之后,连唐律都给他三分薄面从不干涉他的生活,只有程意城,一而再再而三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要他低头,要他这样那样,就因为他曾经骗过她一次,于是此生他在她心里永远都会是犯错的那一个人。

“这段日子我过得好不好你一句都不问,这些时日我一直在等你也从未等到过你一个电话。是,两年前提分手的人是你,不要我的人是你;两年后再次缠上你的人是我,不死心的人也是我。我说过,你勾一勾我,我就受不了;我一直在想,你既然也会勾我,对我总有一点感情吧,没有感情还有什么意思。但是有感情的话,为什么还会是这个样子?我需要你时身边从来没有你,全世界对我指责时这当中却总有一个你。”

卫朝枫轻易不说这些话,一旦说了,就不是到此为止了。唐硕人想要伤一个人,即便克制了力道,也会是体无完肤。

程意城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模糊重点,逃避问题,你简直不可理喻。”

卫朝枫笑笑,她一步一步令他失望,他不想再退了。

“你不追究任何人的对与错,只追究我的责任是吧?好啊,”他讥诮出声,存心释放了恶意:“如果我告诉你我把她上了,你所谓的负责,是要我怎么样?和她结婚,好好爱她是么?程意城,你到底是为了让我认错,还是为了显示你比普通人都优越的道德感?”

程意城脸色煞白。

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卫朝枫。

她看着他凛冽的侧脸就想,那个会像小尾巴一样粘着她的人去哪里了,那个会像小孩子一样对她撒娇的卫朝枫现在又在哪里。

她转身欲走,不想再停留半分片刻:“是我疯了,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来香港。”

卫朝枫快她一步,从身后箭步上前环手抱住了她的腰。

“不准走。”

他用力一带,就将她整个人带近了身,程意城退无可退,被他禁锢在办公桌前,她想挣扎,双腿间却被他强行挤入,他将她往怀里一带,属于男性的某个部位和她近身相贴,对她的欲*念来势汹汹,带着侵*犯的明目张胆,程意城的怒意几乎在瞬间击溃理智。

“卫朝枫你无耻。”

她几乎是本能反应,扬手就往他脸上打了下去。可是这一次她不再有当年的好运气,他没有再纵着她,没有再由着她的性子对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是从唐家走出来的,只要他想,他的防御和攻击的力量都是一流。

卫朝枫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截住了她的手,反手一扣,就将她恼怒的动作全数压了下去。他低头向她耳垂用力一咬,不出意外感到被扣在怀里的人震颤了下,他明白她的敏感点在哪里,也明白她的弱点在哪里,过去那么多年他从不对她下重手是因为他不想,一旦他想,他想怎么下手就有多少种方法可以下手。

“知不知道我有点恨你?给我按了一身罪名,逼我去做我不想去做的事,从前那一个敢承认喜欢我、在我受伤时敢护着我、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好的程意城去哪里了……”

退得太久了,他有点不想再退了。

不知是否是他也累了,他发现自己竟开始渐渐没有力气去顾忌她的感受。

卫朝枫手法凌厉地解开了她后背的拉链,顺着裙衫的下滑露出光*裸的肩头,罔顾她的愤怒与羞耻之意,他将她一把抱上办公桌,扶住她的后脑在她被迫仰头的时候倾身吻了上去,他吻得很深,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