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chapter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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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陈建安的话,苏冥也本能就朝江驰望过去,就见江驰也正脸色十分不好地望着自己。苏冥最喜欢看江驰黑脸吃醋的样子,她觉得他肯定是因为爱她在乎她,才会生气吃醋的,而且,她觉得江驰黑脸严肃的样子,似乎更有男人的魅力。以前他对她不太熟的时候,她是最怕看到他严肃的样子,但是熟了之后,他不管什么样子,她都喜欢。

她知道,她是爱上江驰了,而且很爱很爱。

如果人真的有来世的话,那么,不仅仅这一世,往后的生生世世,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无端就想起这些来,苏冥也十分诧异,她面皮薄,忽然的脸就红透了。她也不敢抬眸去看江驰了,只站在自己妈妈身边,羞红着一张脸,安安静静的。

虽然苏冥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孩子,但是她模样气质都非常好,以前上学的时候,不知道她家境的人,都以为她出身书香世家。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一样,安然亭亭玉立,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旷神怡。陈建安虽然是大老粗,也是出身贫寒之家,但是长时间跟上流社会的人接触,他自然练就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他一看苏冥,就喜欢上了,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比任何人都适合当自己儿媳妇。

见她脸红了,陈建安哈哈大笑说:“看来,是我们陈家人,老焦,倪总,现在赶时间吗?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顺便,让两个孩子也一起说说话。”

倪彩虽然还在考察江驰,但是她知道女儿喜欢江驰,所以,肯定是不会随便就给她定下人家的。而且还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如果她答应了,那就是让自己亲闺女难堪,所以,倪彩丝毫不犹豫地道:“老陈,你这事情做得可就不厚道了,你明明看得出来我疼闺女,还当着华盛各位董事的面要跟我抢,实在是不给我面子。”

焦中天也笑着说:“冥冥这孩子,我们还得多留在家一些日子,至于谈婚论嫁,的确不着急。”

虽然碰了壁,但是也抵不住陈建安心情好,他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应该的,应该的,哪有爹妈不疼闺女的?不过,谈婚论嫁不着急,年轻人坐在一起谈谈心总是可以的。”回头看儿子,见他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当场就气炸了,抡起拳头就在自个儿儿子肚子上来了一拳,“你这什么态度!我跟你说,以后没事别给我在外面瞎晃悠,有事没事,去你焦叔叔家坐坐,听到没有?”

陈洋是有苦难言,听了父亲的话,苦笑着道:“我倒是想呢,那也得有人答应啊。”

江驰一直默不吭声,身姿笔直挺如劲松,穿着黑色西装西裤,外面套着长款的黑色呢子大衣,胸前还围着浅灰色方格子的围巾。他身形高大又伟岸,气质沉稳,目光犀利,他不消说话,只静静站在那里,就能够镇得住气场。虽然不满别人肖想他的老婆,不过,他也有自信,他的老婆只爱他一个人。

陈洋自然知道,刚被江驰叫回s市的时候,他就知道江驰对苏冥有意思。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清楚江驰对苏冥爱得有多深,不过,兄弟的女人不能碰,这个原则他是知道的。因而,自始至终,陈洋也从来没有打过苏冥的主意。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更是不可能的。

不过,苏冥怎么成了焦家夫妻的女儿了?那焦阳呢?陈洋心中真是有一百个疑惑,等人散了后,他直接厚着脸皮跳上江驰的车。

这个时候,江驰可没有闲心跟他说这样,只简单丢了几句话,就开始想自己的心事。他也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所以才十分大度的让妻子住在焦家,但是经过昨天一晚上,他才知道,不抱着那丫头睡觉,他根本睡不着。但是心里也明白,焦家刚刚寻回亲女,他们夫妻二老又对自己不是那么满意,这个时候,想让冥冥跟他回家,几乎是不可能。

焦董事还好说话,但是倪总,估计现在是谁跟她抢女儿,她就会跟谁拼命。

江驰分析得一点都没有错,事实上,不但是谁跟她抢闺女她要跟人拼命,而且,谁要是还敢跟她抢闺女的宠爱,她也是不会给一个好脸色瞧的。所以,当她回家看见焦阳又自己跑回来的时候,当即就变了脸色。郭玉珍对焦阳说,让她拼命提起以前小时候的快乐事情来,目的是希望焦家夫妻能够心软,从而慢慢愿意继续留焦阳在家中。

郭玉珍算盘珠子打得是好,但是她忘记了她自己是怎么对待别人女儿的,现在的倪彩,她是见不得看到郭玉珍母女一点好。甚至说,只要她一看见焦阳这张脸,她就会想起自己亲闺女以前所吃的苦。她跟他们家老焦不一样,老焦没有怀过孩子,他永远体会不了做母亲的感觉。

是,就算不是亲生的,养了二十五年也会有感情。但是这样的感情,又怎么敌得过亲母女之间的那种血缘至亲呢?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怀冥冥的时候,她是多么的高兴。当时她就说了,如果只能要一个孩子的话,她希望是个闺女。所幸,夫妻两个都十分喜欢女儿,所以,当她在产房精疲力竭后听到护士说是一个女儿的时候,她挣扎着看了闺女,皱巴巴的米分团子,那个时候哪里有现在好看,但是她就是喜欢。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冥冥,可就因为有人居心不良,后来她却养了别人女儿二十五年,害得自己闺女吃苦。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如针戳一样绞着疼痛,焦阳偷了冥冥二十五年优渥的生活,她现在都不予追究了,她们母女还想干什么?倪彩知道,必须当着老焦跟焦阳的面清清楚楚把自己的态度摆明了,必须彻底断了老焦想继续养焦阳的心。想到这里,倪彩转身对苏冥说:“冥冥,听妈妈的话,你先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歇会儿。等妈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去楼上陪你。”

苏冥也不愿意留下,便冲倪彩点了点头,转身就上楼去了。

见女儿离开后,倪彩脸色难看地望向玉嫂跟阿芬两个,气愤问道:“是谁放她进来的?”

倪彩是做老总的人,平时在公司行事干练说一不二,所以威严总是有的。虽然平时待人温和,但是只要是触碰到了她底线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玉嫂跟阿芬两个明显是被倪彩吓到了,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焦中天也觉得妻子实在是过于严肃了些,连忙笑着走到妻子跟前,伸手揽过她肩膀,一起往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道:“阿彩,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小心气坏了身子。”他说,“阿彩,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有跟阳阳说,所以,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让她先暂时住在香丽榭,可能她是觉得一个人住着害怕,所以就回来了。咱们好好跟她说清楚,别吓着她。”

倪彩一把推搡开丈夫,冷眼瞪着他说:“好好说?你还怕会吓着她?焦中天,我现在就明明白白跟你说清楚,你也给钱清醒一点!现在站在客厅里的人,不是你的种!”她实在是气极,同时对丈夫现在这样的态度,感到十分失望,不由得拔高了音量道,“她不但不是你的孩子,她还是你孩子的仇人,你自己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咱们的亲闺女,她这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又是为什么会过这样的日子!冥冥她苦了二十五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我查到她身份的话,如果不是昨天赶到的及时的话,我们的女儿可能还要吃更多的苦!那个郭玉珍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她就是个人贩子!是她害惨了我的女儿!现在还要我来养她的女儿,焦中天,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倪彩气得实在是失态,她真的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过,说到激愤处,她忍不住,一把将矮几上的玻璃杯全部挥得落在地上。顿时,就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碎裂声。

整个客厅安静得很,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没人说话。

焦中天望了望地上的碎玻璃渣子,又望了望站在一边不停颤动着肩膀哭的人,他想着,看来阳阳是什么都知道了。

其实他不是什么都不明白,妻子说的这些,他心里都清楚。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不过,他心里尚且还对阳阳这个孩子存着一丝善念,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郭玉珍身上,他本能地认为,如果阳阳这个孩子住到那里去的话,她肯定就是下一个冥冥。而且,阳阳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乍一去过苦日子,肯定接受不了。

他还是那个想法,他会尽一切可能去对冥冥好,他跟妻子将来的财产也都是只会留给冥冥。不过,他也希望,这同时,也能让阳阳有口汤喝。

他们夫妻都很拼搏努力,赚下一份不薄的家业,给人一口汤喝,不难。

当然,他也知道厚谁薄谁,谁才是他亲闺女。所以,妻子跟他说要改户口关系,要没收回所有曾经给阳阳的房产跟车产,他也没有任何意见,而且,他也已经着手让人去办了。这偌大的家业,肯定是得留给自己亲闺女的。亲闺女受了那些苦,过去的生活他补偿不了了,但是从今往后,自然不会有一分亏待。

他也算是从小看着冥冥长大的,这个孩子心地纯良,为人也是玲珑剔透。如果跟她好好说说问问她意见的话,再通过她来跟阿彩沟通,说不定效果会好些。

想到这里,焦中天抬手轻轻拍抚着妻子肩膀,温声道:“这么大晚上的,你也别发火了,免得吓得冥冥。”

倪彩狠狠瞪丈夫:“我无缘无故就发火了?谁给我点的火?”

“好好好,是我,都是我不好。”焦中天立马缴械投降,笑着说,“我不该惹你生气,都是我的错。”

倪彩没有搭理她,只是望向一直默不吭声站在一旁的焦阳,冷漠又严肃地道:“我想白天的时候已经把话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是你的亲爸亲妈,姓郭的才是你亲妈。平白无故当了冤大头养了你二十五年,说实话,我感到非常屈辱。你亲妈是怎么对待我亲闺女的,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亲妈那里的日子肯定比不上我这里,不过,我的女儿都能吃二十五年的苦,我想你肯定也可以。现在放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你自己出去,第二,我把你赶出去。”

焦阳见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不由难过得哭起来道:“妈妈,我不要,我不要去那里住。那里有老鼠的,而且屋子里又暗又潮湿,我只呆了一会儿,就呆不下去了,我不要去那里。”说着,她跪了下来,满脸都是泪水,“妈妈你忘了吗?你说过的,我是你的贴心小棉袄,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生下了我。你跟爸爸都很宠我,你们从来不会打我骂我,你们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我,难道你都忘了吗?妈妈,求你了,别赶我走,我才不要做那个人的女儿。”

倪彩站起身子来:“是啊,从来没有打过你骂过你,我真是后悔。要是早知道这一切,我一定打你骂你绝不手软。玉嫂,阿芬,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把人拉出去。”

焦中天忙道:“阿彩,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我看还是算了吧。就让她先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让她走。”

焦阳还在哭,跪在地上,膝行过来抱着倪彩小腿,倪彩根本丝毫不留情,挣开她走上了楼去。焦中天又望了望跪在地上的焦阳,朝玉嫂道:“今天留她在这里住一晚上,就安排她住在之前郭玉珍住的那个屋子。”说罢,焦中天也举步朝楼上去。焦阳大声喊道:“爸爸,你也不要我了吗?”

焦中天脚下步子骤然停住,却是没有回头,直接上楼去了。

焦阳忽然觉得十分绝望,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忽然间恨所有人,恨苏冥抢了她的大小姐生活,恨爸爸妈妈这般绝情,也恨郭玉珍为什么要留在s市……

焦中天上了楼,刚好见妻子从女儿房间出来,他见妻子转身进浴室洗澡后,抬手轻轻敲了女儿的房门。

苏冥正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捧着一本有关珠宝设计方面的书看,本来坐姿随意,听到敲门声后,她立即坐正了身子,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妈妈刚走,肯定不会是妈妈,而且,妈妈进来不会只敲门不出声的。所以,她猜测应该是爸爸。跟妈妈比起来,爸爸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就淡了些。

或者也不能说是淡,总之是没有妈妈的感情那么强烈。她的心思是很敏感的,住在这里,也并没有家的感觉,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或许是小时候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太多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觉得,她还是焦家那个小保姆。

过了片刻,外面焦中天才道:“冥冥,歇下了吗?我是爸爸。”

苏冥迅速把书放好,然后立即走到门前,把门轻轻打开。

“爸爸。”看到站在门外的焦中天,苏冥低低喊一声。

焦中天笑着问:“爸爸有没有打搅到你休息?如果你方便的话,爸爸想跟你谈谈。”

苏冥摇头,然后侧过身子,给焦中天让了路。焦中天又看了女儿一眼,见她好像跟自己在一起不若跟她妈妈一起自在,他心晃了一下,忽然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见焦中天进来了,苏冥轻轻关了门,然后站在他跟前。

焦中天一直都笑得很温和,抬手指了指一边轻声说:“你也坐吧。”见她坐下后,他问道,“在这里住的还习惯?”

苏冥抬眸看了焦中天一眼,有些犹豫,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今天的事情,我想替江驰谢谢爸爸。”

“爸爸知道你喜欢江驰,所以,爸爸能帮的话,是肯定会帮的。冥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跟爸爸说。”焦中天静静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儿,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得好。

苏冥是个心思细腻的,她又心思敏感,有些时候喜欢揣测人的心思。

所以,打从焦中天进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他到底是真的来关心自己的,还是有事情要与自己说。

苏冥不太喜欢绕弯子,她喜欢把事情摆着明面上来说,所以,心里只稍稍想了想,她就半猜测地问道:“爸爸,你是因为焦阳,所以才来找我的吗?”

焦中天骤然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他不得不承认,她心思的确细腻得很。

这一点,倒是跟自己很像,焦中天心里此刻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儿。

默了片刻,他点头道:“冥冥,爸爸知道你在苏家吃了很多苦,爸爸也很心疼你。爸爸已经跟你妈妈商量过了,以后我跟你妈妈的一切,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不过,那个郭玉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如果让阳阳去那里住的话,郭玉珍对阳阳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爸爸是想问,你愿不愿意阳阳继续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

苏冥微微垂着眸子,目光有些黯然,但是脸上表情却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心里有些难受,但又不是太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猫儿抓了一下一样,抓的时候痛,但是过了会儿,也就不痛的。因为她也看得明白了,到底养了二十多年,到底相处了那么久,不会真的一点感情没有的。如果郭玉珍不是一再触碰了她的底线的话,日子穷苦算什么,她也会舍不得。

“我没有不愿意。”苏冥说,“我明白了爸爸的意思,我也接受。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见她同意了,焦中天自然高兴,于是笑着道:“你只管说,不论什么条件,爸爸都答应你。”

苏冥抬起眸子来,目光淡淡看了眼坐在跟前这个满面笑容的男子,她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垂了眸子来,这才说:“我跟江驰已经领证了,虽然还没有办酒席,但是法律上来讲,是合法夫妻。我跟江驰的感情很深厚,所以,也想请爸爸帮忙劝劝妈妈,请妈妈让我去跟江驰住在一起。我知道妈妈是对我好,想补偿我,我心里知道的,可是,我还是想跟自己老公住在一起。以后,也会常常回来看你们。”

焦中天沉默了,是苏冥委婉的一番话让他沉默下去的。他是聪明人,他不会听不明白女儿这话背后的意思。

妈妈不肯让她走,她却让爸爸去帮着劝说妈妈,请妈妈让她离开。如果他答应了,她肯定就认为,其实爸爸本能是希望她离开的。焦中天再次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子,他真的觉得她很聪明,说话会给人留情面,但是自己的意思却也表达得十分清楚。以前只是觉得她念书好,现在想想,她不是书呆子,脑袋瓜子灵活得很。

女儿聪明懂事,又没有害人之心,他心里肯定喜欢得很。

“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你的关心不够,你妈妈不让你走,爸爸肯定也想你呆在这里。”焦中天眼里有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女儿脑袋说,“爸爸也记得你小时候的很多事情,还记得,第一次给你带礼物回来的时候,你眼睛里满满都是光。冥冥,你吃了很多苦,爸爸不会忘记的。”

苏冥刚准备说话,就听楼下玉嫂大声喊道:“不得了了,阳阳小姐割腕了。”

父女俩一听,连忙站起身子来,对望一眼,就往楼下去。

焦阳倒在一楼客厅里,左手手腕处有一道深红色的血印子,那血还在不停流淌。焦中天跑到楼下,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倪彩也听到了声音,跑到楼下去看,焦中天说:“阿彩,赶紧把人先送去医院吧,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虽然伤疤有些触目惊心,但是倪彩知道,这是焦阳玩的心眼。如果真的想自杀一死了之的话,她也不可能就在客厅里自杀,这不明摆着想让人救她吗?

倪彩心中是有轻重的,这人她肯定会救,她自然不会让她死在自己家里。不过,救得,却是留不得。

上楼换了身衣裳,又劝女儿在家好好休息,她则匆匆下了楼来。

焦阳没有什么大事,发现得及时,送医院也及时,血流得不多。听到医生说焦阳没事后,焦中天着实松了口气。

倪彩冷冷瞥了丈夫一眼,没有说话,却瞧见江誉从另外一间病房里出来。江誉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焦家夫妻,以为是苏冥出了事情,连忙大步走过来。

“冥冥怎么了?”江誉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薄唇抿得紧紧的,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焦中天道:“不是冥冥,是阳阳,受了点伤。”又问江誉道,“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不是苏冥,江誉着实松了口气,可是听说焦家二老竟然还对焦阳这么好后,他唇角不自觉勾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

“住在这里的人,名字叫何文洁,跟冥冥和焦阳是同级的。”江誉说,“只见你们二老这么在乎别人的女儿,有没有想过,当初自己的亲闺女是怎么去坐牢的?我承认,这件事情的确是因我而起,我有错。不过,真正害得苏冥吃了牢狱之灾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黄雅娇,而另外一个,就是焦阳。当初黄雅娇为了讨好我父亲,为了帮我父亲得到您二老的支持,所以,她便伙同焦阳一起设计一场阴谋,从而害得苏冥入狱。这之后,她们更是伙同所有人,包括那个郭玉珍,一起演了一场戏给我看,害我误会冥冥。这只是其中一桩,说一件近期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冥冥有没有跟二老提过n市一个叫李河的人,当时她们为了阻止冥冥进华盛,就故意设了一个圈套,再次伙同郭玉珍一起,想让冥冥嫁给一个将近四十岁还有家暴倾向的中年男人。好在当时江驰出现得及时,把冥冥给救了。如果不是,她现在说不定就死在了n市……二老心存仁善,的确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不过,晚辈也想提一个小小的意见……”

他目光忽然变得阴鸷起来,金丝眼镜后面,是两道冰锥,仿佛要将人戳碎了一般。

“以后还请二老把仁慈用对地方,以前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既然现在知道了真相,却还对一个害了自己亲闺女的仇人这样上心,是不是太好笑了些?如果你们心里还装了另外一个‘女儿’,还想着要让两个女孩子和平共处,我恳请你们放了冥冥吧。跟那样心思恶毒的人住在一起,我怕她活不长。”

第79章 chapter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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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誉这样一番说辞,焦氏夫妻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由得都惊得呆住了。其实,上回焦氏夫妻气势汹汹去江家找江誉理论的时候,江誉已经明着暗着说过焦阳一回了,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夫妻都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把江誉的话放在心上。后来又陆陆续续发生了很多事情,焦氏夫妻心思都在别的上面,自然不会有时间跟精力去想江誉曾经说过什么话。

现在经江誉这么一提醒,两人自然就想起那日在江家的时候,江誉说过的话。

冥冥坐牢,原来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存心设下的一场局,就等着冥冥往里面跳。她们还能算是人吗?冥冥已经很可怜了,她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冥冥。倪彩心绞着痛,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哭。她伤心难过得已经顾不得形象了,没有憋屈自己强忍着默默啜泣,而是放声哭了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亲属呢。

焦中天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印象中的阳阳,虽然骄纵有些小脾性,但是远远没有到坏的地步。他以前一直认为,那不过是娇气,是女儿家该有的,是他们夫妻给宠出来的。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阳阳背地里,竟然还做过这样的坏事?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情来,谁教她的?

倪彩只自己痛哭流涕,她觉得根本解不了心中的恨,所以,她为了发泄,把此刻心中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焦中天身上。她站起来,手脚并用,对焦中天又是打又是踢,嘴里还尖锐却又含糊不清地骂嚷道:“是不是都这样了,你还是不在乎?你还想让她过好日子?还想护着她?她算是人吗!小小年纪,怎么就生了这么歹毒的心思,你瞧,她在我们面前装得多乖啊。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就跟她那个妈一样,芯子都是烂的!焦中天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维护她一句,我跟你离婚!以后,你带着你的女儿过,我带着我的女儿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阿彩,我怎么会!”焦中天很痛苦,他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而且,他真的是怎么都想不到,阳阳为了能够跟江誉在一起,她竟然和黄雅娇一起设局害人,他以前还能够自欺欺人,但是现在,他也是骗不了自己了,如果江誉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的所作所为的确触犯了他的底线,她已经是为人原则上有问题,一个主观意识选择犯罪的人,他是再仁慈不得的,焦中天竭力安抚妻子说,“我不会的,阿彩,我现在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跟你的心情也一样。”

三年的牢狱之灾啊,三年!三年的光阴,是可以毁了一个人一辈子的!

倪彩竭力止住哭,她根本不搭理丈夫,一把推开他,然后望着江誉问:“阿誉,你告诉我,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替我女儿洗刷掉当年的冤屈?才能够让真正有害人之心的人伏法?只要有方法,不管多难,我一定会去做。”

江誉叹息一声说:“现在唯一能够证明冥冥清白的人,也躺在这里,成了植物人。只要她醒了,什么真相就都可以大白。不过,她已经躺在这里睡了三年多了,医生说,能够醒过来的几率非常小,估计一辈子都只能躺在这里。”说到这里,他也觉得无力得很,是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

他欠了冥冥太多太多,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误会了她,被人欺瞒,像是一个傻瓜一样,相信了别人精心编织的谎言,从而害得她不但身子受苦受累,心灵更是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他当然还爱着她,一直都爱,深深地爱着。可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了,他做错了事情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他的代价就是,失去了她。

江誉知道她现在的心在哪儿,他也看得清楚,这三年江驰都为她做了多少。跟江驰比起来,他没有资格。

虽然在江驰面前,他嘴硬地说江驰是居心不良,但是其实他也明白,江驰不是。他也在江驰面前说过他不会放弃苏冥,他的确不会放弃,但是也不会无耻地去缠着她,让她困扰。他只会默默守护着,默默去做一切对她好的事情,只要看着她幸福快乐,他就很满足了,他别无它求。

倪彩说:“国外医术那么发达,把这何小姐送去国外医治呢?”

江誉轻轻摇头说:“早在三年前,江驰就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但是都没有用。现在何文洁能够保留着一口气,也是依靠昂贵的药物支撑着的,如果没有这些药,她早就离开人世了。何文洁是冥冥最后的希望,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会醒来。只要她能够醒来,我们就有办法替冥冥翻案。”

“这要等到何年马月,我的女儿受了那么多苦。”想到这里,倪彩忍不住又是一阵失声痛哭。

刚好病房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来,那医生对着焦中天夫妻喊道:“病人家属呢?你们的女儿醒了。”其实焦中天夫妻并没有自称是焦阳的爸爸妈妈,不过是医生揣测的。但是倪彩听了这句话,瞬间就像是爆炸了的气球,转身大步就往病房里走去,二话没说,上去就先甩了焦阳两个耳刮子。

焦阳还有些虚弱,本来以为自己来了这么一场苦肉计后,爸爸妈妈多少会疼自己一点呢,可是……

她觉得很委屈很难受,疼了自己二十五年的爸爸妈妈,他们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自己都这样了,不但不再要自己,妈妈还打人!焦阳委屈,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她目光阴狠凶悍,狠狠瞪着倪彩,像是瞪着仇人一样。可当突然瞧见站在倪彩身后的江誉的时候,她目光迅速变得温柔,眼泪更是一串接着一串。

医生不清楚怎么回事,也不想清楚,只严肃着对倪彩说:“这位女士,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再医院里打人。”她又看了焦中天一眼,以为焦阳是小三,倪彩是正室,妻子发现了丈夫的婚外情,丈夫要跟情人分手,小三知道了,闹自杀,所以就进了医院。多么狗血的剧情啊,医院里这样的戏码,实在见得多。

倪彩再懒得跟焦阳说一句话,只转身往外走,经过丈夫身边的时候,她抬眸狠狠望向丈夫道:“你现在不回家,这往后就别想再回家了。”说罢,便大步离去。

焦中天没有再看焦阳一眼,转身便跟着妻子走了。

焦阳见状,自然只委屈得默默啜泣,眼角余光瞥见江誉还在,她不由得抬起脸来,颇为楚楚可怜地望着江誉。

江誉以前就不喜欢她,现在更是讨厌她,见她这样望着自己,他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只淡声提醒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敢做出一点对不起冥冥的事情来,我要你好看?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看。”说罢,江誉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那如翠竹般挺秀的身影,焦阳一颗心跌入谷底,摔碎了。

似乎只是一夜之间,没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自鸣得意的那些精心算计,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眨眼睛,她什么都没有了。

亲情,爱情……

倪彩回家之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门进了女儿的房间。见她还没有睡,此刻正坐在窗前榻榻米上看书,她忍不住,跑着过去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苏冥有些吓到了,连忙问:“妈妈,怎么了?”

倪彩依旧紧紧抱着女儿,只搭着哭腔说:“冥冥,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没有对不起我,以前的事情,妈妈都是不知道的。”苏冥说,“可是现在好了,现在妈妈什么都知道,肯定会对我好的。”

倪彩稍稍松开女儿一些,挨着她坐在她身边,泪眼婆娑望着她,轻轻抬手抚摸她白皙柔嫩的脸盘,点头道:“冥冥放心,以后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守护着你,一定不会再有任何人欺负你。”她抓起女儿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温声说,“冥冥,妈妈真的是想时时刻刻都能够看得到你,你愿不愿意来妈妈的工作室上班?”

“妈妈,我很坚强的,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应付得来。”苏冥严肃又认真地说,“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给自己制定了工作目标,有自己的计划。而且,我想靠自己的实力,想让客户因为我真正做得好而认可我,而不是靠自己的妈妈。我长大了,总要学会独立,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冥冥,你真的太懂事了,叫人心疼。”倪彩轻轻拥女儿入怀,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嘴角噙着笑意说,“好,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妈妈支持你。只不过,将来妈妈的公司,肯定是要你来帮忙的。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来了,一定要跟妈妈说,妈妈会很高兴。”她拍了拍女儿小脸,见她笑得开心,她轻轻捏她脸问,“告诉妈妈,愿意继续呆在华盛,是不是为了江驰?”

苏冥脸刷的就红了,然后低了脑袋。

“想他了?”见女儿害羞了,像个正常的小媳妇一样害羞了,倪彩就知道她跟江驰在一起肯定过得还是比较幸福的,她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勉强退了一步说,“妈妈知道,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的,肯定最是黏糊的时候。妈妈也不是无情之人,只要你真心喜欢,妈妈也不会棒打鸳鸯。这样吧,以后你一天来家住,一天去跟江驰住,好不好?”

“谢谢妈妈!”苏冥很开心,一把抱住倪彩纤细的腰肢,小脸上满是笑意。

倪彩轻轻刮她鼻子,叮嘱说:“如果现在不打算要孩子的话,你们的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万一意外怀孕了,打胎对身子伤害太厉害。现在超市里卖的那些tt都不是百分百管用的,最好让江驰去做结扎手术,等你们考虑要孩子了,再去做接触手术。这种手术男人做了好,安全,没有什么问题。”

苏冥脸越发羞红,她把脸埋在倪彩腰间,声音闷闷的:“我们不做那些,都是安安分分的。”

倪彩笑道:“扯这些谎话骗谁呢?妈妈是经过事的,过来人,男人是什么德行,妈妈心里清楚得很。我看那个江驰,生得高大威猛……不行,我得亲自提点他。”又说,“这样吧,你给江驰打个电话,让他把明天所有的事情都推了,让他来咱家吃饭。刚好,晚上也可以顺便接你回去。”

苏冥点头,心中有些小期待小窃喜,但见妈妈不走,她又有些紧张。

江驰饿了一天了,估计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她害怕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被妈妈听到。可是不当着妈妈的面打,又怕妈妈起疑。所以,苏冥只能硬着头皮拨通江驰的号。

电话才拨出去,倪彩就从女儿手上把手机拿了过来,放在耳边。

此刻的江驰,已经冲完一个凉水澡了,可他还是燥热得不行,正独自一个人站在外面的露天阳台上抽闷烟。他只穿着身黑色的真丝睡衣,寒凉的风扑面吹来,钻入他睡衣内,肆意搅动着,把本来就松松垮垮的睡衣更是吹得散开来,露出他麦色紧实的胸膛。江驰一点都不觉得冷,他需要这样的风吹散他体内那股子莫名的火气,不然的话,他无法入睡。

正迎风沉思着,攥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忙垂头看。

见是妻子打来的电话,不知道为何,他喉头一紧,眸色瞬间又阴郁了许多。知道妻子不喜欢他抽烟,随手就把烟暗灭掉,烟蒂扔在地上,还踩了一脚。做完这些后,他连忙按下接听键,江驰等不及那边的人先开口说话,只暗哑嗓子沉声道:“宝贝,我想你了,我想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干你!我想听你哭着跟我求饶的声音,宝贝,你可怜可怜我,现在就叫一声给我听。”

江驰急吼吼说完一通,本来以为会听到小丫头娇滴滴对他撒娇的声音呢,结果那头一直一片安静。

秋风呼呼吹着,楼下树叶唰唰作响,衬得气氛有些诡异。

第80章 chapter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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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女婿急吼吼对女儿说的一番yin话,倪彩脸都绿了,她想到了女儿刚刚对她说的话。女儿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规矩得很,不做那些事情,这叫规矩吗?倪彩是既尴尬,又觉得好笑,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不过,她是过来人,清楚知道处于新婚蜜月期的男人是一副什么德行,她家老焦年轻的时候,也不比江驰好到哪儿去。

就算现在人到中年了,有时候耍起无赖来,也还是一副不要脸的模样。

倪彩明白这些,再加上今天听了江誉说的话,知道江驰对女儿付出了很多,所以现在对他印象不错,也就没有再为难他们。倪彩没有说话,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女儿,然后嘱咐说:“冥冥打完电话也早点休息,你跟江驰说,让他明天一定要来家里吃饭。有些事情,我得当面叮嘱他。”

“我知道了。”苏冥见妈妈神色不对劲,心里猜测着,应该是江驰说了什么,她脸瞬间就红透了,应一声,见妈妈最后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出去后,她抱着电话压低声音说,“你刚刚说了什么?”

那边江驰依旧站在露天阳台上吹着冷风,一直安静等着妻子的回话,安静一会儿后,见她语气不对劲,蹙眉问:“宝贝,刚刚是谁接的电话?”他心中也有些猜到答案了,捏住手机的修长手指倏地收紧,英俊的脸抽了抽,然后轻轻阖上那墨黑色的眸子,还没有等妻子答话,他就低低致歉道,“宝贝,很抱歉。”

听他这样说,苏冥气得都要哭出来了,使劲跺脚,她想借此机会好好叮嘱教训他一番,让他以后在电话里不要说这些了。刚准备叮嘱,又怕妈妈躲在门外听,她小声轻步跑到门口,悄悄开门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把门重新关上,然后反锁了。做好这些,她上床缩进被窝里,生气道:“江驰!都怪你!我现在脸都没有了。”

见她是真的生气,那边江驰也没有心情热了,从阳台上回到暖和的客厅,然后歪身坐在沙发上,严肃地说:“宝贝,我知道刚刚是我的错,不过,我真的是太想你了。我高估了自己,以为让你在家住几天,我能够忍受得了。但是现在想想,完全不行,昨天已经彻夜未眠,你还想让我今天也睡不着觉吗?”他的确是痛苦得很,不由得撑起手来按了按眉心,声音越发低沉浑厚,“我现在得了一种病,你是我的药,没有你,我命不久矣。”

“这么惨……”苏冥本来还觉得自己十分占理的,想好好说他一顿呢,可是见他这么惨后,她就心疼了,然后想到妈妈刚刚说的话,眼睛亮了亮,高兴地说,“我妈刚刚说,让你明天来我家吃饭,吃完饭后,叫我跟你一起回家。以后,我隔天在家住一日,隔天跟你一起住。对了,你明天有空吗?”

“只要有机会可以见你,就算再忙,也得飞扑过去。”江驰逮着机会就浓情告白,表达自己对她浓烈的思念,“隔天回来住?这样得持续多久?”

苏冥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其实我也很想你,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不过,我觉得现在应该不可能。妈妈对我太热情,她现在能够这样退让一步,已经是做出了让步了,我要是强烈表达想跟你回去的话,她肯定会很伤心很自责。或者,我们应该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合适的理由来说这件事。江驰……”她喊了他一声,声音又甜又黏糯,像是在跟他撒娇,又像是在害羞一般。

用这样的声音喊了自己,却又不说完,完全是吊胃口,江驰身体忽然又有了反应。

“宝贝,你想说什么?”江驰无奈,只得又起身出去,站在阳台上继续吹冷风。

苏冥忽然从电话里听到了萧瑟秋风吹打着树叶的扑朔朔声音,她以为江驰又去阳台上抽烟呢,秀眉轻轻蹙起来,生气地说:“你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答应我戒烟也不晓得答应了多少次了,可每次都是敷衍我的。江驰,你要是在偷偷抽烟的话,我不想跟你生小宝宝了。本来还想,现在就开始准备要个孩子呢。”

“你说什么?”江驰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墨黑的眸子蓦地睁大了些,声音中带着轻轻的质疑,但更多的是喜悦。

苏冥还在生气,仰躺在床上,噘嘴道:“我好话只说一遍,不说第二遍。”

江驰显然十分激动,他换了个手捏手机,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像是怕听漏了她的话一样,他说:“宝贝,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我想要一个宝宝,跟你一样可爱迷人。宝贝,你上一下微信,我跟你视频。”说罢,江驰急不可耐地挂了电话,然后走进客厅来,打开微信,他要跟妻子视频聊天。

那边苏冥动作慢一拍,等她打开微信然后接受视频聊天的时候,江驰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烟都找了出来,全部堆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江驰把手机拿得远了些,尽量让妻子看得到那些烟,他对着手机窗口说:“宝贝,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些全部销毁掉,我们一起励志要一个健康宝宝。”

说罢,他把手机靠放在沙发上,然后半蹲在矮几边,亲自用手把那些烟全部拧碎扔进垃圾桶。

苏冥惊讶于他简单粗暴的做法,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心里还是甜丝丝的。至少,江驰对事情重视的这个态度,她还是很满意的。其实她本来是坚决不想现在要的,打算先忙事业,再过个两三年,等事业稳定了,再要宝宝不迟。之前江驰问她的时候,她的确是这样想的,要先拼事业。

当然,也不排除是想找一个借口,因为之前,她并不能够确定她跟江驰能走多远。

当初两人领证的时候就说过,婚姻关系只维持一年,一年之后,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的心,也没有确定江驰对自己的心,可是现在,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她明白了,她爱江驰。而江驰,他肯定也是爱自己的。既然两个人相爱,又是合法夫妻,又都到了年纪,自然可以考虑下一步。

之前她对江驰说,她想到三十岁再要孩子,那个时候也是因为极度自卑,说这样的话,她有些逃避的意思。但是现在,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后,再去想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就会站在江驰的立场上去想。江驰今年三十一了,等到自己三十岁的时候,他都三十七了。等他三十七岁计划要孩子,怎么着也得三十八孩子才能够生下来,等孩子上小学的时候,他都四十开外了。

这样一想,好像的确对他不太公平。

其实最直接的让她下定决定计划要宝宝的,还是刚才妈妈说的一番话,妈妈说超市里那些tt不保险,她又舍不得真让江驰去做结扎手术,与其意外怀了孩子,不如早早准备得好。见江驰把烟全部销毁了,苏冥趴在床上,捂着脸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在家等你。”

江驰说:“你亲我一下。”

说罢,他轻轻凑过去,把英俊的侧脸贴在手机屏幕上。苏冥没有不好意思,凑唇到自己手机屏幕前,吧唧亲了一口。

江驰笑了,浓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幸福的笑意,薄唇轻扯,英俊的脸此刻柔和得像是三月春风一样。他还从来没有笑得这样开心过,只要一想到以后可以天天跟老婆孩子在一起,他就觉得幸福。结束了视频通话,江驰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好久,直到有了困意,他才起身进卧室。

第二天早上,苏冥才起床没有多久,就听保姆阿芬说,江家驰少过来了。

苏冥正跟爸爸妈妈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见到阿芬的话,她眼睛连忙朝外面瞟去,远远就看见了江驰的车。她想立即飞扑到他怀里去,于是转头看爸爸妈妈,见爸爸妈妈都朝自己笑着点头,她搁下书,就跑了出去。江驰昨天晚上睡得好,今天一早就起来了,然后亲自大商场给岳父岳母买礼物。

才下车,就见妻子一路跑着到自己跟前来,他展开双手稳稳接住她。

苏冥把脸埋进他衣服里,凑着鼻子使劲嗅,想闻闻看他身上有没有烟味儿。

江驰紧紧抱着她说:“闻到烟味儿了吗?要不然把嘴里也检查一下?”说罢,他双手捧起她脸来,把她脑袋箍住,迫使她仰起头来,然后稍稍俯身,就狠狠吻了下去。

牙齿灵活撬开她贝齿,舌头搅在一起,相互喂唾液。

抱着拥吻一会儿,苏冥开始红着脸推他,仰头笑着说:“看来我的话你是听进去了,这次要表扬。”

江驰抬手轻轻刮了刮她鼻子,然后一手拿了礼物,一手紧紧攥着她微热的小手,两人一道往焦家客厅去。

这是江驰第一次正式以女婿的身份登岳家的门,说实话,他还是稍微有些紧张的。他心里明白,岳母不喜欢他,觉得他是商人重利,怕他以后会对冥冥不好。刻意刁难肯定是会的,但是他想,既然能够让他上门来,应该是多少接受了他这个女婿的了,所以,一会儿只要他表现良好,他们应该也不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