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年轻的科研人员到最年轻的MSS调查人员,仅=仅六年时间,用别人一半甚至更短的时间,完成了一个旁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蜕变。

可,结果呢?等待他的确是空头支票,一个梦,即使拼劲全力也无法完成的梦。

她死了,死于飞机失事。

那时,他才刚去马兰一个月,消息封闭,没有人告诉他,甚至为了安抚他,这几年来简宁每次去马兰视察,带给他她的信也是找人模仿她的笔迹写的。

末末死了?他不信,一点都不信,因为,胸膛里属于她的那颗心还在跳动,从未停止般的跳动。曾经密鲁出事,他都有所感应,不可能死去没感觉!

所以,他认定,她只是失踪了而已!

他不是没闹过,没找过,没吼过,没----可,有用么?

没用,她消失了,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在他孤注一掷的情况下,再次悄然离开了他。

抓不住,还是抓不住吗?

忘不了,还是忘不了她吗?

他甚至差点崩溃,可简宁却告诉他一句话:既然认定她没死,就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是的,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他还没输!

好,既然找不到,他不妨静静等待,以不变应万变,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毛头小子了。

于是这一年,他从一开始的懊恼、悔恨、疯狂寻找,到现在的淡定、平然或者说是麻木、伪装更为贴切。

为了填充内心的空虚,他一心扑在事来上。

蜕变,他真的是蜕变了!

MSS,英文全称是MinistyryofStateSecurity,中文简称是国家安全部,成立于1983年,民间称之为‘国安部’。

早在延安时期,我国的情治安单叫做‘中共中央社会部’。当时的社会部就负责向高层提供情报和资讯,并有人根据当时的国际局势定期撰写研究分析分章。后来掌握政权后,把它改为‘ZGZY调查部,中调部负责向驻外使馆派出特工人员,专门负责所在国的情报搜集工作,当时的中调部八局,负责情报的分析和研究工作,对外称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它也就是现在的MSS八局的前身。

后来由于中调部在‘文革’中卷入派系斗争,打乱了阵营,严重影响了工作,使得中调部一度被取消,改由总参二部接管。到了‘文革’中期,中调部才又逐渐恢复了原有的建制。七十年代末,DYY复出,开始进行情治机构的改革,派往海外的特工人员,也由以前从中调部派往各驻外使馆,改以为记者、商人、学者等身份作掩护到海外工作。

而他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接手‘OZAKI’,以总裁的身份收集情报和监督以‘OZAKI’之名投资的科研中心,那里的课题项目对中国的发展有很大推动作用。

甚至在这之外,还要了解国际动态,就像今年爆发的国际金融危机,其实早在他接手‘OZAKI’时便有所察觉,并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将美国乃至迪拜大部分‘OZAKI’的生意转移到中国内地,房产方面也已经变卖。

他不仅是MSS中最年轻的调查员,而且用实力证明,他是有魄力有能力的调查员,一年内,因他收集的资料,国内公干协同国际刑警破获了多起危害国家利益的犯罪行为,为国家追回高达上亿元的国有资金。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有其他收获——末末还活着。

他查出六年前,末末飞机‘失事’的前几日,她有写下一份声明,任命叶子胥和简宁为‘OZAKI’的执行总裁,所有‘OZAKI’事物都由他们全权打理做主。

就像他们说的,末末已经‘死’了,可这么多年了,简宁没有为她消户,‘OZAKI’还是在她名下,从这些年来的盈利账目上可以看出,叶子胥和简宁两位执行总裁很实力,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且除了应得百分之十的利润报酬,他们并没有多拿一分。

是不是,他们也认为末末并没有死,只是始终而已?

可是,她人到底在哪,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是在逃避自己吗?

若是,她大可在他回来前走,为何一定要坠机身亡呢?

隐名埋姓,连老爷子去世也忍着不来?

为自己?狠的了这心?他不信,可又不相信她死去!

若这两个论证都不成立,那么,他敢肯定,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末末的性子,无论如何,她都是要见他最后一面的,因为他曾当着小舅的遗体对外公说:爷爷,以后,我代替爸爸照顾你。

她或许不重视对别人的承诺,但,她爹的,她一定重视。

是什么事呢?让她必须离开?

“赵先生,你没事吧?”低柔带着关切的声音在他右侧响起,他回神,侧身,回以得体的笑容和答复,“没事,谢谢温小姐关心。”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中暑了吗?我刚才买了两瓶水,请你喝!”浅浅微笑,一双保养的犹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伸了过来,递过一瓶。

温岚,兆康房地产富商温长吁的大女儿,个人身家超过10亿。

这次去英国,主要是购物,回来时正好跟赵惜文同一班机,且座位紧挨。

她身高一米七五,标准的模特身材,一身香奈儿新款,衬得她气质优雅无比,微卷的长发披散,透着几分随性,白金镶钻大耳环若隐若现,配上她精致的锁骨,衬的她端庄高贵的同时,又带着两分时尚和感性。

早在伦敦候机大厅里,她就被这个帅气逼人、贵人无比的男人吸引住了。

当时,他托着行李箱,款款走来,纯白色Versace休闲款衬衫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儒雅中透着高贵,就像偶像剧里经过精雕细磨下的贵公子,慵懒、贵气、冷漠、疏离,让候机大厅里的每个人都为之着迷。

王子,王子,骑着白马的王子----

她很久不听童话故事了,尤其不屑里面那些所谓的王子,可,那一刻,她真的觉得,王子从童话故事中走了出来。

刹那间,他好似被阳光包裹,周身蒙上一层七彩的光芒,梦幻的不似真人。

直到排队上机,进了舱,坐到位上,才发现,他竟然跟自己是同一个头等舱,且座位相邻。

这是不是缘份?上天给予的缘份。

恍惚中,她在心底窃喜。

然后,不再淡定,一改平日的矜持,主动的同他攀淡起来。

他似乎很累,不想说话,没多久,便推脱不舒服,闭上眼休息了。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了解了他一些情况,比如,他姓赵,今年二十八岁,首都人,家境不错,海龟富家子。

其实,除了第一个是他告诉的,其实皆是她从谈话里自个总结的。

二十八岁,首都人,是因为她在排队登机时留意偷看的。

能买的起头等舱,自然家境差不到哪去,而且他从头到脚均是名牌。

最后一个,则完全是猜的,近些年她频频游走在上游社会,国内的大半公子哥都混了眼熟,里面没他。

“谢谢。”赵惜文确实觉得心里很闷,所以他没有客气,抬手接过,拧开盖子仰头灌了几口,修长的脖颈微微往后仰,露出性感而年轻的线条,‘咕嘟’的吞咽声,喉结在上下滚动,温岚只觉得自己也口干舌燥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瓶装水,痴迷的望着他祼露在阳光下的属于他的小麦色肌肤。

“抱歉,让温小姐见笑了。”仰头灌了大半瓶后,赵惜文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望着对面看他有些直了眼的温小姐,眯起了眼睛。

“没有,没想到赵先生也有这么豪放的一面。”温岚脸色绯红,低头小口喝着自己手上的矿物质水。

最是那一低头的微笑,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本该是多么浪漫唯美的画面,只可惜,许错了芳心。

“接我的车来了,要不要一起回去?”望着不远处的银色宝马,她问,并且十分期待。

他真的很帅,虽然在飞机上她也偷偷的打量了他好久,可到底还有所顾忌。

后来他睡着了,只觉得他真的很帅,短发极有光泽,下巴的线条也极为性感,虽然皮肤颜色是麦色,可真的很细致,面部轮廓也非常完美。

只觉得他的眉毛啊,鼻子啊,嘴唇啊,都是极美极好的,现在才发现,他最最出彩的地方是在眼睛上,凤眸狭长,线条清晰、流畅、飘逸、销魂----

浓而密的睫毛半遮掩着他的眼睛,眼珠若琉璃般剔透雅致,漂亮、迷人,诱惑,就像女手中的水晶球,充满着盅惑的味道。

这双眼睛若是长在女人脸上,也是极美极美的人,就像封神里的苏妲己,疯摩天魔了纣王,如今,疯魔了她。

“不了,我弟弟应该就要到了。”看了看手表,赵惜文挑了挑眉,声音缓慢而低哑,带着轻微的嗞哑,很好听!

话刚说完,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二哥!”

温岚看过,这个弟弟也是个‘美人’,因为肤色偏白,五官看起来比他还精致一些,却不若他这般妖娆,一个贵气十足,一个邪气十足,大眼睛双眼皮,眉毛不浓厚,眉峰也不算高,五官较为柔,若非他天生带着股盛气凌人、张狂放荡、风流倜傥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女孩!

“美女姐姐,你跟我二哥,恩恩?”望着她,勾唇一笑时,嘴角会微微往上勾,给人一种天生坏痞子的感觉,却生生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面露羞涩,正想厚脸皮顺着‘弟弟’的话向他讨要联系方式时,他却狠狠的拐了下他弟弟,“是谁,跟你有关系么?”

似笑非笑斜睨了他一眼,微笑地同她告别。

并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离去。

看着他们朝着不远处的兰博基尼走去,她更确定自己的眼光,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第51章求婚

某高级咖啡厅。

“乐乐,嫁给我吧,我是真心的。”男人将红绒布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钻石戒指,戒指式样很老气,但胜在钻石够大。

女人小口喝着柠檬水,看了男人一眼。

宽额头,单眼皮,小眼睛,厚嘴唇,五官乍一看没啥亮点,仔细一看还不如乍一看。

个子还算高挑,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就拿他身上这套西装来说吧,如果她没估错的话,怎么着也值个万把块吧,可,穿在他身上跟地摊上淘来无二。

她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不耐烦,抿了下唇,眼睛落在桌上的戒指上,怯怯的问,“主管,这戒指,怎么着也得值三千块吧。”

“三千?只能买到这戒指的三分之一。”男人高扬的声调带着得意和炫耀,“这戒指,八千八百八十八,这是购物发票。/”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商场单据,一并推了过来。

女人没接,咂舌道,“好贵哦,八千多得吃多少冰激凌啊?”

男人笑,“乐乐,只要你嫁给我,我天天请你吃哈根达斯,一辈子对你好。”

女人再次抬起头来,望向他,目光微有些茫然。

男人见她这样,不禁心花怒放,嘿嘿,米小乐,看你还不动心?为了娶你,我可是花了大价钱!

米小乐,人如其名,给点吃的就乐的人,单纯、简单、有点白、有点傻,长的普通,性子软弱,随性,不喜计较,不善交际,初中毕业,XX电影院的检票员,只检票,不卖票的那种。

两年了,都没挪过地方,也没要求涨过工资。

生活平淡,平淡的连点水波纹都没有。

模样也很普通,至少这样情况下,很普通!

齐腰的长发,脸上架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一副邻家乖女的打扮,给人的感觉也很是乖巧可人,不爱说话,且容易脸红。

他是她的主管,资历比她还小,只是因为学历是本科,影院的一经理是他堂哥。

刚开始,他并没注意她,只是偶然一次见到拿下眼镜的她,惊为天人,才知道,原来身边潜伏了个大美人。

这才上心,对她展开疯狂的围追堵截。

可她说,我有女儿了!

天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刚大学毕业的她竟然有了一个五岁多的女儿,OH,MYGOD,原来她不是真纯,是甲醇!

没关系,他说,我不介意!谁没年少无知过!

大学生傍大款做公主的还少吗?至少她是真美,也是真纯,且是那种特容易知足,甚至,一颗冰激凌就能搞定的。

关键的是,她在那全市有名的高档小区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她只有初中文凭(高中没毕业),但她那套房子,即使是身为本科生的他也是可望不及的,尤其,他真的想在皇城脚下定居,所以,他真的不介意。

更何况,她真的很美,比时下很多时髦俏丽的大学生还迷人。

若不是她刻意地将她美丽的容颜遮掩在这副老古董眼镜框下,大概多的是人追吧!

他自然没傻到去揭破这层窗户纸,被她当做因为她的人而爱上她,并非因为她的貌,前者很内涵,后者很肤浅。

见女人低着头不说话,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儿,他自作聪明的说,“我知道你担心谣儿,你放心,我会将她当成亲生的一样疼。”

只是,想到那丫头犀利的言语,轻蔑的目光,心里就毛毛的,不过才五岁大小的年龄,便给人一种异常老成、聪慧、刻薄的感觉。

很多时候,她直白的言词都让他下不了台,说真的,对她,他还真喜欢不起来。

虽然,那丫头真的很漂亮,凤眸、挺鼻、菱唇,下颚尖尖,五官异常精致动人,绝对的美人胚子,可,她那好似透视镜般的眸子,总让他打心底感到发寒。

“好好。”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然后他就看见那个让他非常关疼的小恶魔站在了他们面前,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跟她一起来的,也是个让他无比头疼的大恶魔。

米小乐的妹妹,天才大学生——香朵儿。

有时候他也纳闷,明明是母女,姐妹,为啥相差这般大。

他也曾抱着一丝希望地问她:你们真的是亲生的?

她点头:是啊,我妹跟我妈姓,我跟我爸姓,谣儿跟我阿姨姓!

然后,他觉得,基因这玩意,真TMD太神奇了!

“余叔叔,你是在向我妈妈求婚吗?”丫头看了一眼茶桌上的戒指,睁大一双翦水乌瞳好奇地问,一脸的天真,大眼睛眨巴着,还真可爱!

“是。”他来不及恍惚,欣赏,忙点头,并且承诺,“瑶瑶,你放心,娶了你妈妈,我也会待你如亲生女儿般。”

“你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想的是,你这个死孩子,让我出了那么多次丑,现在我先记着,等我跟你妈结婚后,看我怎么收拾你。非给你整服帖了不可。”女孩轻了轻嗓子,故意压着喉咙学他说话。

男人大咳,这丫头其实是妖精附体吧,居然会读心术。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了半天,“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没想想得这么坏。”

即使他曾经有那想法,现在也不敢了!

翻着白眼,丫头凉凉的说:“谢谢你慧眼看上我妈,但我不想有个丑弟弟OR丑妹妹。”摸着自己的小脸,倍儿自恋的说:“我没法跟他们解释基因突变的原理,更丢不起那人。”

男人囧了,为什么这丫头说话总这么气人呢?太不给人面子了。

“瑶瑶,怎么说话呢?”米小乐软软的呵斥着她女儿,“主管,别生气,童言无忌。”

见丫头嘟嘴扮委屈时,遂好心地问,“饿不?要不要叫点甜点吃?”然后不等女儿点头,便自顾自地叫了一堆甜品和冰激凌。

因为生意很冷清,所以她们叫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于是,三个女人,确切的说,两大一小,便开始欢快的大吃特吃起来。

男人欲哭无泪,望着被推到一旁他那颗八千八百八十八的戒指,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求一次,怎么说,为了今天,他也花了自己大半年的积蓄。

正等他踟蹰着要不要开口时,三人中最有理智、最有决定权的香朵儿突然问他:“你最喜欢她什么?”指指一旁吃的比小瑶儿还专心的女人。

他看了女人一眼,吭了一声,像朗诵诗歌般,满含激情地说,“我喜欢她的善良,聪慧、美丽和大方。”

“你确定你说的是她,不是别人?”香朵儿喝了口免费的柠檬水,挑眉问。

男人被她盯的鸡皮疙瘩直往外起,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继续朗诵,“我觉得她就像妖艳的紫罗兰,鲜红的玫瑰,甜蜜的蜂糖一样美好。”

“但紫罗兰会凋谢,玫瑰花会枯萎,糖碗空空如也,和你的脑袋一样。”小瑶儿抬头看着他,一双水汪汪雾滂滂的大眼睛望着他,轻叹一口气。

香朵儿失笑,手指轻点她鼻头,“鬼灵精,快吃你的甜点。”

他愣在当场,满脸通红,被气的!

正准备悲愤起身离去时,低头吃的正欢的米小乐突然抬起了头,将脸上的大眼镜框拿下,用纸巾擦了擦,“主管,你刚才说什么?”冲他微微一笑。

眼神迷惘,明明是纯情的浅笑,却生生带有几分诱惑的味道,真真是娇媚入骨。

他心智再一次迷乱,“乐乐,我爱你如星辰般的明眸,晚霞般的脸庞,朝阳般的微笑。”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依旧是糯米般甜甜嫩嫩的声音。

“呵呵。”米小乐冲他轻轻笑道,将擦好的眼镜重新戴上,顺便拍了下女儿的小脑袋,“他说的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