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郁这个前车之鉴在,他真心觉得男女情爱好可怕,还是只睡觉不谈情的好!

那《俏冤家》本是露骨之极的艳曲,莲瓣玉蕊姐妹俩闻言,星眼如醉,香腮泛红,眼波流转瞅了白佳宁一眼,却只得弹拨乐器,唱了起来:“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张君瑞,休要忙,鸳鸯枕上少颠狂......”

赵郁在醉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唱曲:“......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

想起他和秦兰芝的往事,在梦里,赵郁依旧觉得胸口滞闷。

第二天醒来,阳光灿烂,秋高气爽,赵郁和白佳宁一起去运河边钓鱼去了。

赵郁钓着鱼想着心事——到底是谁把他和秦兰芝在房里动手的事告诉侧妃的!

那日看见他脸上伤口的人,除了秦兰芝身边的大丫鬟翡翠,也就他身边的贴身小厮知书和知礼了。

翡翠是秦兰芝从娘家带来的,一向亲近,不至于会跑到侧妃的海棠苑说闲话。

知礼一向老实沉默,又是赵郁从外面收的人,也不至于会去侧妃那里多嘴。

只有知书,一向滑黠,他娘又是侧妃的陪房,最有可能是他......

白佳宁正专心钓鱼,忽然听到一边赵郁问他:“老三,我记得你认识几个盐商?”

“对啊!”白佳宁顺口答道。

他对文治武功都没有兴趣,却喜欢做生意,结交了不少生意人,来宛州也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赵郁看向白佳宁:“那你尽快帮我问一下,如果现在有大批的盐过来,他们能收多少,按什么价格收。”

白佳宁闻言笑了:“表哥,你能弄到盐?你有多少?”

赵郁嘴角牵了牵,笑容一闪即逝:“下午就去帮我问问吧,我想快些出手!”

白佳宁笑了起来:“表哥,最近察院胡御史一直没批下盐引来,盐价一直居高不下,手里有盐的话,越早出手越好!”

赵郁钓了一上午鱼,倒也钓到了几条运河鲤鱼,中午和白佳宁一起吃鱼喝酒,午后又睡了半日,一直到了傍晚才醒了起身。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便打点起精神,预备明日去察院见胡灵的爹巡盐御史胡大人。

赵郁如今一贫如洗,要去察院,得预备好打点下人的东西,便打开给他娘韩侧妃准备的礼物,从盛胡珠的匣里抓了一大把胡珠出来,收在荷包里。

他去察院见巡盐胡御史,须得打点赏人,这把胡珠倒也拿得出手。

赵郁思索片刻,这才把知书叫了进来,吩咐道:“你先回王府,把这匣子胡珠给侧妃,再和侧妃说一声,我过两日就回去。”

知书答应了一声,忙忙骑马去了。

第二天上午,赵郁打扮得齐齐整整,鲜衣怒马前往察院见胡御史去了。

胡大人早得了胡灵的家书,再加上赵郁身份又不同,又是胡灵朋友中难得靠谱的,当下就道:“早放半个月罢了,小事一桩,无妨!”

他当即批了盐引,含笑交代赵郁:“郡王,盐引已批,请吩咐人去支盐就是!”

赵郁微微一笑,谢了胡大人,又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出了察院,赵郁带了知礼及从白佳宁那里借来的家丁,雇了三十辆大车,径直往盐场支盐去了。

秦二嫂傍晚到家一看,见兰芝居然把李知州夫人预定的二百粒人参养荣丸全给做好了,而且做得还不错,心里欢喜,便道:“我的儿,搓药丸时手心多抹些香油,药丸表面就更滑腻些,而且不沾手!”

秦兰芝笑着道:“我记住了!”

又问秦二嫂:“娘,李知州夫人不是还要一百粒保宫凝血丸和十盒药香么?明日开始做么?”

秦二嫂伸手把自己带回来的竹箧拿了过来:“我今日叫了说媒拉纤的花大嫂作伴,一起去了城西白练树岗,把需要的草药给采回来了,你来看看吧!”

秦兰芝从竹箧里拿出一株草药,细细看了看,这才道:“娘,咱们院子的东南角不是有一小片菜地么?要不试着种这种药材?这样你就不用每次都跑到城外去采药了!”

秦二嫂思忖了一下,道:“要不咱们先试试?”

秦兰芝翻看着竹箧里的草药,寻了几个幼株,道:“我这就去种下试试!”

她果真带了翡翠,拿了铲子和水桶种草药去了。

秦二嫂处理好草药,从西暗间出来,发现天色已晚,光线黯淡,兰芝正带了翡翠蹲在东南角的小菜地里在浇水,背影已经快要融进树影里去了,不由有些心疼——她这个娇惯任性的女儿,在王府呆了一年多,居然连种草药都学会了!

可是转念一想,秦二嫂又笑了。

兰芝说的对,即使是女子,若是能学会一个技艺,自己养活自己,不靠别人吃饭,也能更自在些。

用罢晚饭,秦家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水果聊天。

万儿洗了一盘苹果送了过来,想起这苹果是东街口简家送来的,便随口道:“我今日出去买做月饼的青红丝,正好碰到了简家的小莲,小莲说简三姑娘病了,心口疼,如今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秦兰芝正拈着一个葡萄剥皮,闻言垂下眼帘,把葡萄又放回了盘子里。

只要贞英姐姐自己有心,就不一定非要重蹈前世覆辙,一辈子孤苦伶仃守望门寡,在哥嫂手底下艰难度日。

翡翠见秦兰芝爱吃葡萄却懒得剥皮,便用香胰子洗了手,剥了一小碟放到了秦兰芝面前。

秦兰芝见状,便一粒粒拈起吃了。

秦二嫂拿起苹果吃了一口,皱着眉头道:“我喜欢吃脆甜的苹果,不太喜欢这种面苹果!”

秦兰芝在一边只是笑,道:“娘,你既然不爱吃,就给我爹呗!”

秦仲安听到了,便伸手把被秦二嫂咬了一口的苹果接了过来:“我吃吧!”

妻女不爱吃的,一般都由他来解决。

吃着苹果,秦仲安和妻子商量着:“兰芝她娘,明日便是中秋节了,衙门里也要休沐,咱们一早就去大哥家吧!”

秦二嫂想了想,道:“快中午时再去吧......我还剩些药香没做完,明日上午做完晾上再去!”

秦仲安“嗯”了一声,继续吃苹果。

兰芝身上穿的是白绫窄袖衫,觉得有些凉,便吩咐翡翠:“你去衣柜里把那件朱红宽袖褙子拿来吧!”

穿上褙子后,兰芝想起往事,忙看向秦仲安:“爹,你明日去大伯家,只能喝三杯酒,不许多喝,免得你醉了,我祖母又起幺蛾子,就像去年元宵节一样!”

她瞥了自己的爹爹一眼,打算把丑话说前头:“王府办王妃的生日宴,梁皇亲的大老婆梁太太也去了,年纪比为祖母都大,可见梁皇亲有多老,我祖母也能黑了心去干那等恶心人的勾当!”

秦仲安脸都羞红了:“好了好了!放心吧!放心吧!明日爹爹一定不喝酒,就一直盯着你!”

得了爹爹这句话,秦兰芝大眼睛亮晶晶,笑嘻嘻给秦二嫂使了个眼色。

对付她爹,还是得她出马!

秦二嫂也笑了——她说的话秦仲安老是当耳旁风,还是兰芝对她爹爹有办法,

第二天快到午时,秦家留翡翠和万儿看家,一家三口雇了辆马车,带着礼物往秦家老大秦伯健家去了。

秦伯健住的是秦家祖宅,就在城北的汉冶胡同,宅子倒是比秦仲安家大不少,是一个二进的宅子,秦老太带着秦伯健的两个女儿秦凤儿和秦莺儿住在后院,秦伯健和妻子王氏带了大儿子富哥和小儿子贵哥住在前院,再加上家里使的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宅子有些窄狭,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的。

到了汉冶胡同,一家人相见,倒也言笑晏晏。

秦家大房一直听人说秦兰芝被王府逐了出来,心里都有些幸灾乐祸,可是他家一向沉得住气,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过得去,提都不提兰芝被逐一事,只是看向兰芝时,从王氏到秦凤儿和秦莺儿,都笑得特别意味深长罢了。

秦兰芝才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笑着行礼寒暄罢,便一起去后院看秦老太。

秦老太一见一年多没见的孙女秦兰芝,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嘴巴亲热得很:“哎呦呦,我嫡亲的兰芝呀,你可回来了,祖母可想你了!”

兰芝笑:“多谢祖母挂念!”

秦凤儿和秦莺儿彼此使了个眼色,吃吃直笑。

一家人其乐融融聊了一会儿,秦老太忽然专喜为悲,装模作样用帕子拭着眼角道:“今日全家团聚,男孙女孙都在我老人家眼前,我实在是欢喜,听说如今宛州城里人过中秋,都是去运河旁的酒楼去吃螃蟹,我快死的人了,心里就想着这一口,不知死前能不能尝一才尝这运河螃蟹的滋味......”

秦兰芝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位祖母又要起幺蛾子了,便看向自己的爹秦仲安。

秦仲安迟疑地看向秦伯健。

秦伯健是读书人,虽然屡试不第,到如今还是一位老童生,却素来讲究以孝为本,当下便恭谨道:“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派小厮去雇头口和马车!”

秦老大家小厮办事很是妥当,不过一盏茶工夫,秦家男子骑驴,女子乘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往运河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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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三十大车盐到手,赵郁又马不停蹄,带着白佳宁联络盐商卖盐去了。

他整整忙了三日,请白佳宁做中人,把三十大车盐全卖给了众盐商。

白佳宁见赵郁如此会做生意,当即就拉住了赵郁:“二哥,运河腊月要结冰,从八月到十一月,还有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时间恰好够大船从宛州去杭州来回一趟,咱俩合伙做丝绸生意吧!”

赵郁看向白佳宁:“发几船瓷器去杭州,在杭州发卖后,再进杭州丝绸回宛州码头发卖?”

白佳宁连连点头:“哥哥,正是如此,来回不到四个月时间,却能挣回好几倍的利息,钞关那边的税是三十抽一,咱们就算是交了税,还有不少赚头!”

赵郁闻言,颇有兴趣,便和白佳宁细说起来,最后商定,过完中秋节赵郁再进京一趟,待他从京城回来,再敲定去杭州贩卖丝绸货物的事。

这天傍晚账目终于收齐了,赵郁吩咐知礼在屋子里摆上清茶和笔墨纸砚,关上房门出去。

赵郁喝口清茶,吃口点心,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打开账本,拿起笔蘸了些墨汁,开始算账。

这次做仓钞盐钞生意,他出了七千五百两银子,胡灵出了五百两,他另外几个朋友凑了两千两,总共一万两银子本钱,如今已经翻了三倍还多,抛去零头的话,总共是三万两银子。

赵郁默默算着帐,叹了口气,盘算着如何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皇伯父说一遍,让皇伯父自己看看武丞相这个盐钞法的利弊。

不过这件事太重要了,他得自己再去一趟京城......

盘算罢,赵郁把这些银票都妥善地收了起来,叫了知礼进来,吩咐道:“你去备马,等一会儿就进城回王府!”

他在白佳宁的庄子上已经住了好几日了,也该回去给母妃和王妃请安了。

暮色苍茫,王府内院灯火逐渐亮起,远远望去,灯火通明,雕梁画栋,恰如天上宫苑一般。

海棠苑中挂满了绘着四季花卉的白纱罩灯,灯光莹洁,给苑中景物和人罩上了一层柔光,更是美不胜收。

韩侧妃倚着锦缎靠枕歪在玫瑰榻上,双喜跪在一边给她捏脚,双福拿了一对美人拳立在旁边给韩侧妃捶肩。

韩侧妃的陪房知书的娘张妈妈立在那里,正向韩侧妃回话:“......说是郡王回宛州后先去了梧桐巷秦家,大概秦姨娘说了大不敬的话,郡王气得很,从秦家跑了出来,又去长公主府白三公子的运河别庄散心去了,郡王说住一两日就回王府......”

韩侧妃虽然不喜欢秦兰芝,可是听到秦兰芝居然敢对郡王大不敬,心里便有些恼,道:“这秦氏,胆子可真大,以后可别撞到我手里!”

她想了想,又问张妈妈:“郡王从京城回来,他舅舅就没送他什么?”

张妈妈忙道:“奴婢问过知书了,知书说没有!”

韩侧妃纳闷道:“难道兄长那边还没买到人?”

赵郁这傻孩子没见识过女人,一见秦兰芝小妖精就傻乎乎跌了进去。

眼看着他大有在秦兰芝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趋势,韩侧妃赶紧写信交代兄长韩载派人去扬州采买几个绝色丫头,好分秦氏的宠,谁知绝色丫头还没到,秦氏就自己滚了!

张妈妈忙道:“侧妃,郡王年纪还小,哪里经得起那些妖精,听说王爷明日一早就到宛州了,不如等韩府送人过来,挑选两个送给王爷......”

韩侧妃闻言,凝神思索一会儿,道:“再说吧!”

张妈妈看了看双喜和双福,迟疑了一下,这才道:“侧妃,王妃这次邀请孟三姑娘过来,难道真是想要娘家侄女做世子妃?”

韩侧妃哼了一声,道:“也就孟秋颜这么傻了,娘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里是说断就断的?福王府世子妃之位,完全可以用来笼络那些高门,娶自己的侄女,真是浪费了!”

张妈妈陪笑:“还是侧妃精明!”

韩侧妃想了想,道:“听说孟大姑娘和孟二姑娘出嫁时都是十里红妆......”

张妈妈闻言,忙看向韩侧妃:“那侧妃的意思是——”

韩侧妃摆弄着白嫩纤长手指上戴的红宝石戒指:“孟三姑娘做郡王妃也不错嘛!”

屋子里静了一瞬。

片刻后,张妈妈含笑道:“双喜,双福,你们去外面看看!”

双喜双福答了声“是”,一起出去了。

听到双福双喜在外面把廊下侍候的小丫鬟都支走了,张妈妈这才低声道:“侧妃,郡王的婚事......宫里不是早放话出来,不让您插手么......”

韩侧妃咬着牙恨恨道:“阿郁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我为何不能插手?我还非插手不可了!”

张妈妈知道韩侧妃虽然胆大妄为心狠手辣,却唯独怕宫中那位,因此也不急,温声道:“侧妃,您忘了宫里那人的手段么......”

韩侧妃想起往事,眼中满是惧意,妆容精致的脸一下子晦暗了下来。

片刻后,她闭上了眼睛,道:“也没见他待阿郁有多好......”

张妈妈见韩侧妃有些松动了,知道欲速则不达,得慢慢说服她放弃让孟三姑娘做儿媳妇这个想法才行。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双福的声音:“启禀侧妃,端懿郡王来了!”

韩侧妃听到儿子来了,立时睁开了眼睛,脸上带了些喜色:“快让他进来!”

又道:“这小臭崽子,还知道回来!”

赵郁含笑进了明间,长长一揖:“儿子给母妃请安!”

韩侧妃因方才张妈妈提到宫中那人,背脊上出了一层冷汗,身上一阵发凉,心里也冷飕飕的,待看到了赵郁进来,心里这才松快了些,欢喜道:“来,小崽子,让你娘好好看看你!”

不管宫里那人如何狠毒,阿郁却是她生的,不是别人生的,这就是她一生一世的依靠,是她富贵荣华笑到最后的保证!

赵郁果真过去,在榻边的锦凳上坐下陪韩侧妃说话。

聊了一会儿赵郁在京中的见闻之后,韩侧妃便道:“阿郁,你父王明日一早就要回王府了,你明日老老实实呆在府里,让我在你父王面前也有些光彩!”

赵郁乖乖答应了下来。

离开海棠苑,赵郁带着知书和知礼两个小厮回了青竹院。

赵郁大步流星走得极快,进了青竹院内院门,绕过影壁,习惯成自然,直接往东边的青石小径走,小径尽头有一道小门,直通东偏院蔷薇阁。

知书见状,忙叫了一声:“郡王!”

赵郁猛地停下了脚步,抬眼看向眼前的红漆院门——院门上方悬着一个匾额,上面“蔷薇阁”三个字秀丽圆润,还是秦兰芝题写的!

匾额依旧,蔷薇阁还在,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赵郁静立片刻,忽然转身离开了青竹院内院。

知书忙追了上去:“郡王,今晚住哪儿?”

赵郁声音闷闷的:“以后住外书房吧!”

中秋节这日天还没亮,赵郁就被知书给叫醒了。

他洗了个澡出来,换上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戴了洁白簪缨银翅王帽,便带着几个弟弟一起去见王妃,预备迎接福王。

到了王府内院正房,孟王妃还未起身,赵郁便和几个弟弟在外面候着。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

好在赵郁善于说笑,和弟弟们讲论功课,谈天说地,时间倒也不算难熬。

终于孟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出来了:“郡王、各位公子,王妃已经起身了,请进去吧!”

孟王妃生的清丽雅静,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待这些庶子行了礼,她这才含笑开口道:“刚得了消息,世子陪着王爷赶到了运河别苑。王爷让人传信,让我带着大家伙儿去运河别苑,王府今年的中秋宴就在运河别苑办,晚上接着在那里赏月团圆!”

赵郁等人齐齐答了声“是”,自去安排出城事宜。

福王正与世子赵翎在运河别苑的书房内说体己话,听小厮禀报说端懿郡王带着其余几位公子过来了,便道:“让他们自在转转吧,赶上晚上的团圆宴就行!”

他倒是不缺儿子,不过用心培养的唯有世子赵翎而已,好在赵翎还算是可造之材,只是性子未免厚道了些,有时略微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听了小厮的传话,王府诸公子都看向赵郁,等赵郁发话。

赵郁见弟弟们都眼巴巴看着自己,知道他们一向被禁锢在书房读书,早想好好玩玩了,便微微一笑:“都去玩吧,不过得让小厮跟着,注意安全!”

诸公子齐齐答了声“是”,一哄而散,各自带着小厮寻开心自在去了。

赵郁看着弟弟们散了,笑容渐渐敛了,心里依旧无情无绪。

他正要回自己住处,却见知礼急急过来了:“郡王,白三公子的画船就泊在麒麟园那边,请您也过去呢!”

秦家一家人坐车骑驴,浩浩荡荡出了城,来到了运河边的麒麟园。

麒麟园是庆嘉长公主驸马白蔚然家的旧园,占地颇广,景色秀丽。

因白家长居京城,麒麟园空置日久,前些年白家人便在麒麟园做起了酒楼生意,客人来到麒麟园,可以吃酒赏景,可以泛舟河上,可以散步游玩,还可以爬山散心。

宛州城漕运发达,商业兴旺,百姓富庶,因此这麒麟园生意倒是好得很。

秦家大房的长子富哥儿今年十八岁,办事还算老道,带着小厮先到了麒麟园,定下了麒麟园后院的一个临河亭子,安排好两个八仙桌,男子一桌,女子一桌。

秦家众人分男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