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子整理妥当

微笑道:

急啥

这么多山地

那是一时半会儿能开出来的

种树是一

那土壤也要慢慢改善

张大栓急忙道:

这山上的土其实不差

就是表面一层石头壳子硬土疙瘩

往下翻深些

都是黄土

槐子点头道:

所以要花工夫慢慢整治

先把树坑挖好

填上肥

栽上树

然后再慢慢地把那石头壳子弄走

总要花几年工夫才能干完

几人说着话

轻笑低语在静夜里有些朦胧

催人入眠

菊花忽觉半天没听见板栗和小葱的声音

转头一看

两小娃儿已经在打瞌睡了

小手上还握着方木块

五指松开

木块往下滑落

脑袋也一点一点地强撑着

眼睛惺忪朦胧睁不开

葡萄也发现了两人在打瞌睡

怕他们跌倒

伸手扶住腋下

无声地对菊花示意

要抱他们去睡

菊花点头

正要起身帮忙抱他们去睡

猛然间屋外传来一声惨厉地叫唤

听得人身上寒毛乍竖

板栗被惊得一哆嗦

猛地睁开眼睛

回过神来

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对小葱道:

妹妹

你的猪哩

拿来

喂菜把它吃

这娃儿

还惦记着刚才玩的游戏哩

重又抓起掉落桌面的木块

上面刻着

又催小葱拿猪来

小葱也被惊醒了

瘪了两下嘴

本想哭的

听见哥哥问

便半眯着眼睛

精神有些恹恹地答应了一声

将手上的

递给板栗

她没哥哥精力旺盛

已经支持不住了

何氏忙拍着小葱的后背

担心她被惊着了

一边骂道:

这死猫

整夜嚎丧

昨晚就叫了半夜

吵得人没法睡

他爹

去把它赶走

这声音听着怪渗人的

吓着娃们可不好

她话音刚落

就听隔壁也不知是青山还是黄瓜大声哭了起来

接着就听见郑长河撵猫的声音:

大晚上的

连鸟都不叫了

就听你嚎

引了汉子来还不滚一边去

叫啥叫

原来

外面有两只猫在叫了

声音如同小儿啼哭

菊花听爹跟骂人似的骂猫

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大栓对小葱道:

小葱莫怕

是猫在叫

等爷爷跟外公撵它走

说完也出去赶猫

槐子卷起手中的图纸

抱起小葱笑道:

闺女

咱不玩了

睡觉去

明早起来再喂猪

一家人遂洗漱睡觉不提

几千亩的荒山改造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进入三月

帮忙的人就渐渐离去了

他们也要给冬小麦薅草施肥

接下来会更忙

种杂粮、栽秧、割麦

会一直忙下去

直到入冬才算完

槐子领着佃户和雇工

忙到四月份快要栽秧的时候

才清理出五百亩的一块荒山

倒是早先买的竹园旁边的那块五十亩山地全栽上了橡树

夹杂着些果树

槐子哥

这边的林子就叫橡园好了

省得‘这块荒地’‘那块荒地’叫起来分不清

这天下午

菊花牵着小葱

槐子牵着板栗

葡萄牵着小井儿

走在一条两米来宽的碎石山道上

一边浏览道两旁的风景

西边就是养鸡的竹园

已经被一圈青砖院墙围了起来;东面则是刚栽的橡树林

其间也有竹子

也有些桃杏李板栗之类的果树

高矮不齐

都还未长成

槐子点头道:

也好

这林子虽然各样树都有

也种了竹子

不过还是橡树多一些

叫‘橡园’也合适

菊花

你瞧

那中间——栽竹子的地方

咱们往后就把院子盖在那

也不是很高

下山也方便

他跺了跺脚下的地面

又道:

这条路直上直下

人走还行

要是马车下山还是不大好

容易打滑

到时候从园子里再修条路

斜斜地通到山下

就不怕了

菊花赞她想的周到

总是能把自己的构思完善起来

板栗听见路边水响

拉着槐子的手

非要过去看看

逮鱼

菊花转头看向路旁

有一条山壑

那块大石去年自己来找槐子时还曾经在上面坐过

耳听得溪水叮咚轻响

眼前自动浮现

清泉石上流

的溪谷

她便对槐子道:

下去洗个手吧

我记得那水是不错的

葡萄

你把井儿抓紧

不要跌倒了

扁头扁脑的小井儿咧嘴一笑

大声道:

不怕

他还对小葱道

妹妹

我牵你

菊花忍不住笑了

示意他们先下去

槐子一手一个

跌跌撞撞地拽着他们下到涧底

果然好清亮山泉

浅浅的水流从鹅卵石上滑过

向山下欢快奔行

他找了个平坦的地方

让娃儿们蹲下撩水玩

看着山壑石壁上挂下的冷翠葛藤和葱郁青草野菜

菊花暗赞

她就喜欢这样清冷的幽涧

目光四处巡梭

又在上游地势较缓的坡地上发现一大丛栀子花

已经结出小小的碧青花骨朵

葡萄眼尖

也发现了这栀子花

少奶奶

快瞧那栀子花

好大一蓬哩

咱们挖回去栽到院子里好么

槐子转头看菊花

以为她肯定会说好

便想着用啥东西来挖哩

菊花笑道:

它在这开得好好的

咱们硬要把它挪走

太霸道了

再说

这地儿本就是咱家的

还往哪挪

让它在这长着

往后搬过来了

还能常来瞧瞧

槐子一笑便丢开了

葡萄兀自奇怪:少奶奶不是啥东西都想弄回家去种的么

今儿咋又发善心了哩

菊花见她奇怪

笑着说道:

葡萄

我教你念句诗

‘涧户寂无人

纷纷开且落’

你瞧这山沟里静悄悄的

少有人来

这栀子花生在这里

自开自落

虽然没个人瞧见

多自在呀

葡萄疑惑地问道:

咱们今儿不是瞧见它了么

菊花不跟她掰扯这个

教小葱念这句诗玩

槐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们

目光柔和

正玩闹着

忽听身后的崖岸上有人叫道:

少爷

咋到山上来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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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一章泄密

槐子转头往上瞧,原来是王忠,扛着锄头,正往山上来。.他瞧瞧日头,已经落下山了,便起身对菊花道:“走吧。日头落了哩。”

上得路来,王忠扫了一圈大大小小的几个人,衣裳都奇怪的很,少爷身上的褂子连个门也没有,不过穿在身上挺精神,也显利落。他笑着跟菊花打招呼问好,又问槐子可有啥事要交代,他以为少爷是来找他的。

槐子打量他一番,穿一身半旧的灰色衣裤,栗色微红的方脸上带着笑容,很欢悦很精神的洋子,便道过来看看新种的橡树,顺便带娃儿们逛逛。

寒暄了几句,王忠便问道:“少爷,这橡树是不是种得太密了些?等树长大了,怕是有些挤哩!”

槐子微笑道:“不要紧,我自有主意。”

菊花见他笑容灿烂,心里赞好个阳光少年,一副浑不知愁的模样,又奇怪地问道:“收工了,你咋不回家,上这来干啥?”

王忠还没开口,槐子低头对她道:“这橡园里也盖了个院子,我让他和刘小四在这边看着,顺便伺候那些盆栽。”抬头又问王忠,“你不是吃过晚饭才过来睡觉的么?”

王忠待他说完,立即展开大大的笑脸,道:“小四今儿逮了只兔子,烧了一大锅,等我晚上家去吃饭哩。如今小四也会煮饭了,我就费事回家吃,我俩在这边单开伙,还自在。”

槐子笑道:“瞧你乐呵呵的模样,怕是巴不得单过吧?在你爹娘眼皮子底下,总归不如跟小四混一块自在。”

王忠听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憨笑起来。

他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跟刘小四差不多大,又是开朗爱玩的性情,当然不喜欢被爹娘拘着,况爹娘上了年纪。就喜欢碎嘴唠叨。他便怂恿刘小四,两人不畏繁琐,学起煮饭来,索性另开伙。

槐子道:“你们爱玩不要紧。对这林子可要照管精心些,见有树死了就要赶紧补上。等这林子长成了,我会来这边盖院子,然后全家搬过来住。等你们娶媳妇了,也住我们跟前,就近跟着我管些事。”

王忠大喜,连道他会小心伺候这林子的。还催促槐子早些搬过来。他极喜欢少爷少奶奶的为人。

菊花目光搜索了好一会,才在橡树林坡地的后面发现一角屋檐,先前她也没注意。非常文学

听王忠催促他们搬过来,想着他跟刘小四两个少年住这边,也没个长辈管束,也没媳妇照顾,便好心地说道:“该让你娘帮你说一门亲。过一二年成亲了,你也多个人照顾。”

王忠慌忙摇手道:“不着急。少奶奶。我还想多攒些钱,再跟着少爷多学些本事,然后找个好媳妇。”

菊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很想问问他好媳妇是啥样的,可是她问这话到底不大妥当,也就没接下去。

槐子也眼中含笑。

王忠见他们都笑,连旁边那个黑亮眼睛的小丫头也嘴角微翘。他性子开朗的很,也不尴尬,主动解释道:“往常咱家穷,人都瞧不上咱。我哥哥们娶媳妇都难的很,还受气。我就想着,先不娶媳妇,等过几年。那时我钱也攒够了,我也出息了,再娶媳妇可不是容易的很?我也好挑个顺眼的女娃子。”

槐子和菊花听了忍俊不禁,却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反而觉得亲切无比:这话几年前他跟青木不都说过?

王忠以为自己说的太痴心妄想了,少爷和少奶奶笑话他。便傻笑着红了脸。

槐子见他神情不似刚才那般无拘束,忙用话开解他:“你这么想才好呢,我跟青木当年也是这么想的。你先好好干几年,到时候你瞧上了哪家的闺女,我让我娘帮你上门提亲。”

这个王忠和吴家的老大吴成,都是他喜欢和得用的人。

王家和吴家虽然儿子都多,人也实诚本分,可是要么老实巴交,上不得台面,要么虽然勤快却没啥主见,再不然就是脾气容易冲动的,也就吴成和王忠让他满意,自然要另眼相看些。

王忠立即开心地笑了,又说了些种地薅草的事,道是他爹王老头这两天带人在新地那边种豆子,山下的老地都是他娘带着一帮媳妇们在薅草,他也就近去帮了把手。

待板栗等几个小娃儿不耐烦地往山下跑,槐子才跟他结束问话,各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槐子跟菊花说起王家和吴家的人,也就王忠和吴成两个当得用,又说起刚才王忠想找顺眼的女娃成亲,不禁又笑了。

葡萄小声对菊花道:“少奶奶,他说要找顺眼的女娃子,肯定就是想找个好看的女娃子。就算不能跟少奶奶这样好看,也是不能太差的。”

菊花好笑地问道:“为啥要这么说?要是他想找个贤惠的哩?”庄稼人娶媳妇还是更注重贤惠能干的。

葡萄撇撇嘴道:“才不是哩。我听樱桃姐姐说,两个堂哥娶媳妇,相看的时候,都挑好看的。我大伯看中那老实的,他们就不中意。我们村的人挑媳妇也是这样,做爹娘的都是挑老实能干的,当儿子的却只想挑那长得好看的。”

樱桃就是刘小四的妹妹刘小五。

菊花见她生了一张小嘴巴,嘴唇微微嘟起,虽然颜色不大好,可那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要是养些日子,这红润润的小嘴可不就是“樱桃小嘴”么,于是帮她改了名字叫樱桃。

槐子听了葡萄的话,握着菊花的手一紧,然后轻笑道:“葡萄,那是他们还不知事,等他们多学些人情世务,就不会光凭长相挑人了。不过,人品性格,样样都好,长相再好一些的话,当然更得人喜欢。要是双方性情相投,就更好了。王忠说找个顺眼的,怕是说想找个自己喜欢的脾性。”

菊花知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仰脸对他一笑,岔开话问道:“添了四百亩地,人手够么?眼下又要栽秧了,越发忙了。”

槐子捏捏她手,安慰道:“自然也花钱雇用了一些人。都安排好了,你甭担心。”

如今张家名下有五十多户佃农,收租的田地三百多亩。这还是张槐精挑细选的结果,要是真聚敛起来,多不说,千亩田地是轻巧巧的事。

不过他自有打算,并不想靠着这个法子聚敛土地钱财。因此,菊花添了这么多土地,农忙起来人手就不够了,只得另外雇人。

菊花笑笑,心道有你忙前忙后地张罗安排,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开荒种地,植树造林,挖塘养鱼,栽秧割稻,饲养猪鸡,这一年张家是分外的忙,也不能一一述说。

菊花今年种了三十亩地的辣椒,从七月开始就不停地摘红辣椒往地底储藏室收藏,立秋后,又下了足够的土粪,辣椒是一茬连一茬地往家摘,这时候,连青辣椒也往回摘了。

开始收购辣椒的时候,方家也行动起来,他们在下塘集上收。张家也不在意,这本就是双方事先说好的,他们还是在家门口收,只有附近一些村子的村民将辣椒卖过来。

待张家和郑家又收了一万多斤辣椒,加上各自种植的部分,凑起来有八万斤了,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辣椒储藏的方法。菊花也不在意,任凭人们传来传去。

本来,她是准备这时候公布辣椒的保存技术的,却歇了这心思,决定等一段时候再说。

“这是谁吃里扒外?”槐子纳闷地问菊花。

天高云淡的日子里,他带着菊花和几个孩子,还有葡萄和黑皮在竹园下的鱼塘边看王婆子和儿媳妇采莲蓬和菱角。

菊花坐在塘埂边的草地上,看着在塘埂上疯跑的几个娃儿,有的手上举着绿伞似的荷叶,有的举着一只绿碗似的小莲蓬,跑到黑皮的身边停下,看他钓鱼。

她回头笑道:“肯定不会是家里这些人,要不然,也不会弄岔了,居然说是用稻草包着辣椒的。想起这个,我心里就好过不少。我想着,肯定是有人进院偷看,又没看清,见了竹篓子缝隙和盖子上面露出的稻草,只当咱们是用稻草包着辣椒的。只不知是那几家佃户干的,还是外面的人翻墙进院偷看的。不管是谁,这回都要让他们受个教训。”

原来,因为今年藏得辣椒多了,槐子就建议在竹篓的底部和四围隔上少许稻草,然后再用草灰埋辣椒。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也防止漏灰:今年可是要连篓子往外运辣椒的,不比去年,都是把辣椒掏出来再对外卖,要是漏灰就拖沓了。

刘黑子一家和马叔马婶都是知道内情的,若是他们泄密的话,也不会说是用稻草来储藏了,因此只能是其他人,这让菊花很欣慰。

连吴家和王家也是逃不脱干系的,因为他们两家人常上张家找槐子和菊花回事情,但也不排除外人偷窥。

泄密的人也怕张家和方家找麻烦,因此宣扬得外面人人都知道,如今家家都在藏辣椒,也就无从查起。

槐子目光沉沉地点头道:“偷看的人肯定收的辣椒最多,一般人家,该卖的都卖了,也不过能藏个几十斤罢了。到时自然会分晓。”

今年,人们知道秋辣椒好卖,那些本来种辣椒当菜吃的农户,把房前屋后、墙根底下的空地都用上了,辣椒的数量就比去年多了不少。(。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二章猜测

菊花仰头看湛蓝的天空,飘着几缕淡淡的白云,衬得那蓝色格外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