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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小了些,她径直走了后院去,避开了所有的水坑。

小的时候,其实她特别爱踩水坑,有一些别人不做的事,在他看来,如果她做了,会有一种我和大家不一样的感觉。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能任性。

她不再是孩子了。

徐妧小心提着裙摆,到了沈姨娘的院里来,门口两个丫头坐在椅子上面翻花绳,老远看见她来了,都站了起来。

“大姑娘。”

“大姑娘今天怎么来院里了?”

徐妧往屋里看了眼,收起了伞:“云栖哥呢?他回来了没有?”

二人齐齐点头:“说是不让我们进去,三少爷进去了,就没出来。”

徐妧上前,把伞给了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提着裙摆走进了门内,沈姨娘屋里摆设都是很古朴的,在门口看着榻上没有人,这就往里屋来了。

屋里一张大木古床,还放着幔帐。

少年的身影在外面看着模模糊糊的,徐妧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云栖哥?”

顾云栖的声音显得闷闷的:“我没事,你走吧。”

徐妧上前,到了古床边上,掀开了幔帐的一角,顾云栖抱着双膝,就缩在床角里面看着被褥上的牡丹花出神。

古床很大,幔帐是白纱帐。

徐妧对着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晕血也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了。”

顾云栖低着眼帘,看过了牡丹花,又看自己的双脚。

此时被褥上面花团锦簇,徐妧坐过来一些,默默地看着他,陪伴着他:“真的,这不是你的错……”

她说的话,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自顾着说着自己的话:“是我的错,小的时候,是我拿刀划伤了二哥,二哥流了好多血,我不是故意的,但真的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

说着,埋首在双膝当中,他像一只鸵鸟,闷闷道:“我真没用。”

声音当中,几分哽咽,都要哭了。

“我当不了医生,妧妧,”顾云栖懊恼道,“我当不了了。”

床上光线昏暗,被说是他,徐妧都觉得气闷了,伸手将幔帐挂了起来,光线亮了大半,徐妧跪行两步,到了少年身边。

他低着眉眼,情绪已是低落至极。

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那顶蓝色的贝雷帽还在他的头顶上面,徐妧看着他这般伤心,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没事,当不了医生也没什么嘛,我们都做不了医生,不是还有谢允吗?让他去悬壶救世,你和我去商会吧,正好有那么两间铺子,我们做点什么,怎么样?”

“嗯?”顾云栖还有点懵。

“嗯什么嗯?”

徐妧把他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然后给他戴上了她头顶的的红帽子。

“我是说,将来咱们哥俩做来商界大佬,怎么样?”

“……”

顾云栖蓦然抬眸,而这一次,他薄唇微动,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

“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又开始跑医院了,更新时间可能不太稳定,但是更新数量是稳定的,每日三章,不见不散。

☆、打发了她们

第五十六章

“所以呢?”

谢允手里拿着果汁,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顾云栖抚额轻笑, 别开脸朝着窗外, 似乎已是没脸见人了,徐妧喝了口果汁, 笑得眉眼弯弯。

“所以, 谢医生, 以后只有你去学医了。”

这句话从顾云栖口中说出来,还带着几分笑意,谢允晃了晃手中的果汁,直摇着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当初,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克服恐惧的?又是谁大雨天非要去报名的?顾云栖,我只是陪跑的,现在被你拐上道了, 你又不去了, 你是故意的吧?”

三人坐在德意林西餐厅里, 此时已是阳光明媚, 雨过天晴了。

夕阳西下, 这一天当中最后的晚霞映照着天空, 空气清新让人陶醉, 顾云栖平静下来了, 立即约了谢允出来,把情况说了,晕血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完全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失败了。

医学院的名单已经交上去了,但是顾云栖情况特殊,已经通过大帅府知会一声了,他克服不了心里障碍,别说当医生了,就是看见受伤的病人,只怕都要晕倒了。

也得亏他调解得很快,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谢允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学院挂个名,平时没什么事,都是修身养性的,难得对从医有了那么一点兴趣,还是被顾云栖拐上道的。

徐妧正好不想荒废光阴,和他们商量着:“做点什么吧,后巷苏家留下来的那两间旧铺子,装潢一下,我们做点什么。”

那两间铺子之前已经想要出手了,因为苏家的关系才留了下来。

徐柔说不在意,但在苏家人面前,却依旧记恨。

徐妧把那个铺子要下来了,她琢磨着做点什么。

三人坐在一起说着话,谢允直瞥着顾云栖,云栖理亏,笑着举手告饶,再三道歉。

谢允靠坐了椅子上,一脸无奈:“行吧,要是想做徐老板的上门女婿,怕还是要忍下这口气的,谁叫你是徐妧她哥呢!”

徐妧被他逗笑:“那你要忍的可就多了,哥哥也不光是这一个,三个呢!”

三人都笑,眼看着到了晚上,又一起用了晚饭。

然后各回各家,徐妧和顾云栖直接叫了黄包车,回了大帅府,到了门前,顾云栖付钱下车,他站在黄包车边,对着徐妧伸出了手臂来。

他笑眼弯弯,还和她说着闲话:“明天去上学,不知道得有多少同学要笑我了。”

徐妧强忍笑意,拍胸脯跟他保证:“放心吧,除了谢允,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抬手搭着他的胳膊,慢步下车,二人才要进门,门口大灯下面两个人影,看见她们,这就迎了上来。

“孩子……”

徐妧毫无准备,吓了一跳。

顾云栖上前一步,将徐妧拦在了身后:“谁在哪里!”

他这么一叫,引来了门口守卫。

“三少爷……”

徐妧从顾云栖身后探出头来,看着来人。

一老一少,年轻的女人扶着个老太太,看着徐妧奔着她就来了。

“孩子,我是你奶奶,是你的亲奶奶啊!”

很显然,这话是对着徐妧说的,徐妧细细打量着来人,没有开口,门口守卫已经过来驱赶了。

“夫人还是请回吧,我们太太不见你们,别吓着我们小姐!”

“……”

看来,是来见徐柔的,徐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顾云栖一手拦着人,也冷下脸来了:“这位夫人,既然太太不见你们,你们就回去吧!”

人都来了,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面前的老太太弯着腰,对着徐妧,直抹眼泪:“上哪说理去啊,我看我自己亲孙女不让看,我要是知道这么多年,孙女就在眼皮子底下,我早就认了,谁知道她还在世上……”

顾云栖从她的话中也听明白了,这是来认亲的。

看门卫的态度就知道,眼下,碍着来人的身份,还不好说太伤人的话,他遮在徐妧身前,全然给两个人阻隔了起来。

老太太落了眼泪,扶着她的年轻女人也叫了徐妧一声:“徐妧,你奶奶年纪大了,她从前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没有提起过,现在才知道,立刻过来看你了,你好歹让她进去坐坐,有什么话别在大帅府门口闹吧?”

在大帅府门口闹,的确不好。

从小到大,闲言碎语的确不不少了,徐妧淡淡道:“你是哪位?”

女人声音也脆快,痛快回答道:“我是苏灿灿,按着辈分来说,你应该管我叫一声姑姑,你奶奶是我的姑母,都是一家人。”

哦,她们是一家人。

徐妧一手将顾云栖推开点,侧身相让:“这位小姐说得没错,有什么话,总得让人坐下来说,二位请吧!”

说着,她拉过顾云栖,让他安排人去找苏瑾瑜。

顾云栖连忙应了,徐妧带着苏灿灿和苏家老太太往洋楼来了,此时顾修远正在楼上换药布,连着医生好几个人在,客厅里面真是热闹,徐柔和林娘赵姨娘沈姨娘一起打着麻将。

她心情不错,此时一手还夹着烟,和赵姨娘说着牌道。

徐妧带人上楼,徐柔手上动作一顿,夹着的烟顿时按在了烟灰缸里面,麻将推得哗啦一声,两条腿这就叠了起来。

徐妧知道她不想见,忙上前来:“妈,家里来了客人,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徐柔没说话,脸色阴沉。

反倒是顾修远换了药,让来人坐了,他走了徐柔的身后,给她揉着肩头:“就是,既然人家来了,那就让人家进来坐坐嘛,这大帅府家大业大,不怕人看的,就让她们睁大眼睛看看呗。”

他派出去那么多的人,找到顾良辰了,虽然没能把人带回来,但是安插了个副官进去保证他的安全,此时心头大事已了,顾修远心情还不错。

徐柔肩一动,两手又开始将麻将码起来了:“徐妧,你什么意思。”

连名带姓叫她,看来是生气了,徐妧对她眨眼,然后回头看了眼香秀,让给倒水。

香秀去倒水了,苏家老太太一上楼,看见徐柔哭都不敢哭了,她擦着眼泪坐下了,身旁的女人就站在她的身旁。

看样子苏灿灿就是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徐妧过来和三个姨娘打了招呼:“你们玩你们的,她们说找我,过来看看我,我陪她们坐坐。”

说着,回身和苏家老太太坐了一起。

顾修远在一边给徐柔揉着肩膀,也招呼着姨太太们:“来来来,小昭,该你打牌了!”

徐妧是故意把这两个人带到洋楼楼上的,她没想到姨太太们也都在,不过这样的效果可能更好一些,果然,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当中,苏家老太太完全发挥不出自己的功力,只能打亲情牌。

她拉着徐妧的手,已是热泪盈眶:“孩子,奶奶真的不知道有你,要不是你爹说起,我们都不知道,不然都在北城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见过……”

徐妧很配合她,给她机会尽情发挥。

老太太哽咽着,十分动情:“你爹也不知道,他才回国几天,这都是命啊,阴差阳错的……”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剧情,只怕徐妧都要被她感动了。

不为人知的小孙女,此时祖孙相见,要多感动就有多感动,可惜她什么都知道,苏家老太太的这两滴热泪看在她的眼里,简直有些可笑。

她低着眼帘,从老太太手心里抽出了手来:“命啊,的确是命。”

老太太见她顺着话头说,直点着头:“就是命啊,我前几天做梦,还梦见有人跟我说,我有个孙女,没想到是真的,你爹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徐妧不等她说完,已是开口:“苏家人从未见过我,那我妈呢,那两间铺子一直不知道在谁手里吗?您只字不提我妈,只说是命,是阴差阳错,那我能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的吗?”

她声音不高也不低,不急也不喘,就那么看着老太太,目光当中,还有几分冷笑。

老太太当然还想缓和一下气氛:“你这孩子,你妈和你爹的事,当年都是误会,分开了好多年,我们知道铺子是在她手上也从未闹过,原因是什么呢,因为她再嫁了,怕闹大了不好。”

见鬼了的怕闹大了不好,徐妧更是轻笑出声:“的确不好,我也劝我妈,苏家的那两间铺子,不如让你们赎回去,天天跟着操心都犯不上。”

一听她说着和气话,老太太看了眼苏灿灿,更加庆幸今天来了:“其实,那两间铺子在你妈手上,真的没有什么用,苏家的老字号,如果能赎回来,我们愿意花点钱,孩子你这么懂事就真该好好劝劝你妈,她现在……”

本来是想说,她现在能进苏家大门了,一抬头看见大帅给徐柔揉了肩膀,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即使不说,徐妧也能猜个差不离。

她笑了又笑,才要起身,楼下已经有一个人先冲上来了。

是苏瑾瑜。

三楼楼上,多少双眼睛都看着他呢,他上楼之后,先和顾修远打了招呼,随即往沙发这边来了。

“娘,你来这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瑾瑜,我这不是和妧妧说会话么,我们两个说得好好的,你看……”

正主来了,徐妧站了起来。

“苏医生,您来得正好,这两位号称是我的亲人,在大帅府门口不肯离去,没办法,她们说,在门口闹起来对谁都不好,事关帅府名誉,我只好请进来了。”

苏瑾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楼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其中多少笑意。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笑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人大帅府门前,这算什么,人家母女已经改嫁了,这般做派令人蒙羞,苏瑾瑜看着女儿扬着的脸,心中愧疚又恼怒。

他走了麻将桌前,连声道歉:“对不起,我这就带她们离开这里。”

徐柔这会儿看见他了,怒火全都勾起来了,麻将一推也站了起来。

“大帅府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苏家我永远不会踏进一步,今天就当着你娘的面,你把话说清楚,我可曾欠过你的,如若不欠,那么这么多年,你欠我的,我可要讨要回来!”

“蝉衣……”

“算吧,来来来,我们算账,你不是想弥补我们娘俩吗?那就拿出些行动来……”

这不是很好吗?

苏瑾瑜脾气大的话,都要羞愤死了,多大脸,来人家大帅府认亲了。

如果能报复的话,徐柔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徐妧叹了口气,感叹世事无常,她慢步下楼,到了一楼走出去,外面星空璀璨,梧桐树下,少年背对着她,正扬着脸扯落树叶。

徐妧上前,走了他的背后去了:“你在这干什么?”

顾云栖转过身来,转动着指尖树叶,抬眼间都是笑意:“我在许愿,妧妧,刚才我突然想,我为什么不能快点长大,好守护想守护的人,让她再不受一点伤害。”

他把树叶递到了她的面前来,她伸手拿过来,眸光微动,也是笑意浅浅:“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再大一些,可以承担一切了,那我妈就可以和沈姨她们一起打麻将养老了,要知道,那是她的毕生梦想。”

月光透过树叶,照着地上,在路灯的照应下,光影斑驳。

少年双手合十,将她双手合在了掌心。

他闭上了眼睛,一脸虔诚。

片刻之后,顾云栖放开了徐妧两手,他后退一步,突然打了个响指:“好了,等太太打发了他们,你就回楼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我们就长大了。”

四目相对,烦恼皆消,徐妧赫然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所有铺垫完毕,你们期待长大的徐妧吗?

☆、天哪二哥啊

第五十七章

电车呼啸而过, 街上过往路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喧嚣, 低着头躲避着风雪。

偶尔有人叫了黄包车, 车夫高声吆喝着,跑得飞快。

时光似被人偷走了一样, 明明是一天一天过的, 但是孩子们转眼就已经长大, 南边几次战役,已经消停下来了,徐妧不得不猜原文作者是个北方人。

因为北城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明明民国时期正是动乱,偏偏这座城中还是灯红酒绿, 一派和乐。

寒冬腊月,眼看过年了,窗外飘着雪花, 窗内温暖如春。德意林餐厅里面, 弗雷德克先生亲自送上了最新的咖啡, 靠窗的位置, 二人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

据徐妧说, 这是西方人庆祝生日的方式。

这两年, 不管她们其中谁过生日, 都要让厨师长帮忙做这样一个蛋糕的,此时蛋糕摆在一边,桌前两个人都喝着咖啡。

今日是谢允过二十一岁的生日, 时光不仅拔高了他的个子,还赐给了他俊朗的容颜,他身体底子不好,每次喝咖啡都是浅尝辄止。

抬腕看了眼时间,谢允再一次看了眼门口:“徐妧已经迟到了两分钟,这很不正常,你说呢?”

军大衣挂在一边,谢允穿着马甲衬衫,两指在桌面轻扣了扣。

对面坐着年轻男人,单手托腮,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他还穿着袍子,像是旧式家中的贵公子,此时窗外还下着雪,偶有路过走过,他眼帘微动,唇边还有温柔笑意。

见他不说话,谢允又扣了下桌面:“云栖,虽然是你妹妹,但是你不能袒护她,每次我迟到,都要被她罚,这一次也要罚她自饮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