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那条件反射的一拳后,醉醺醺的傅云深又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看着眉头紧锁,时不时哼唧两声的少年,时暮一脸为难。

看他们这状态是回不去家了,今晚也只能在这儿凑合一宿。

这座屋子有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一间客卧,然而因为时间不够,客卧还没打扫出来,枕头被子都没有,住人肯定不行。他们有三个人,只能有两个人睡主卧大床,剩下一人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时暮看了眼皱着眉头,一脸难过的傅云深。

大佬还在醉酒状态,人格很有可能没切换回来,让一个妹子和周植睡一起不切实际,她倒是不担心周植会做出什么,就怕……暴躁的芸芸一控制不住脾气把周植给砍了。

如此想来,也只能让她和傅云深睡一块了。

头痛。

万万没想到同眠任务会这样完成。

第40章

时暮叹了口气,和周植说:“你把桌子收拾收拾,我带傅云深去洗洗。”

他身上沾满酒气和地上的灰尘,脏兮兮的压根上不了床。

周植喔了声,然后看到时暮弯腰把将近一米八的傅云深打横抱了起来。

老实说这个画面实在有些难入眼,周植觉得傅云深更娘了。

回屋,进入浴室,把傅云深丢在小浴缸里。

他蜷缩着,模样乖巧安静。

时暮咬咬唇,缓缓向傅云深伸手,先脱了少年的衬衫,接着拉开裤子拉链,再然后……时暮动不了手了。

傅云深似是觉察般半眯起眼,黑色的眼眸像是流光一样,迷人的很。

时暮脸红,莫名心虚。

“你身上撒了酒,我想帮你洗洗。”

傅云深定定神,表情突然变化,他笑,“暮暮你可真好。”

暮暮。

这称呼可不像是傅云深会叫出来的。

时暮原本的心理负担猛然卸下,毫不犹豫把裤子从他身上扒拉了下去。

傅云深长得很结实,长腿长手,腹部有肌肉,两条腿的肌肉线条性感有力,他双腿交叠搭放在浴缸边沿,微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波斯猫,一派慵懒高贵。

若这芸芸有自己的身体,不知要迷倒多少纯情小男生。

“内裤脱吗?”

时暮眼神下滑,望着傅云深双腿间的位置一阵羡慕,看起来很大,比自己新买的l号要大,现在的小男生发育的就是好,自愧不如。

傅芸深眨眨眼,摇头:“不能随便看男孩子的身体,不好的。”

时暮忍不住吐槽:“这也是你自己的身体吧。”

她一本正经:“这是傅云深弟弟的,不是我的,没经过他同意,不能乱脱裤子。”

时暮一笑:“你还挺有原则。”

“那当然。”傅芸深骄傲挺了挺胸脯,“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己随便洗洗,对了,今晚我是和你睡的吗?”

时暮点了下头。

她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可不和那傻大个在一起。”

说完,用水认真的冲洗着大腿上的酒气。

时暮看了她一眼,收拾起地上衣服准备拿出去洗,就在此时,傅芸深抬起头:“暮暮,你有刮胡刀吗?”

刮胡刀?

时暮指了指架子:“新买的,还没拆呢。”

仪式要做足,除了宿舍的一把刮胡刀外,新家也特意买了一把。

傅芸深点点头:“那你帮我拿一下。”

时暮犹豫会儿,把刮胡刀递过去,问:“你要做什么?”

傅芸深:“刮腿毛。”

“……?”

说着,她竟然真的刮起了傅云深小腿上的腿毛。

时暮倒吸口凉气,急忙阻止:“别了吧!要是傅云深醒过来肯定以为是我做的,会杀了我的!!”

人家好端端喝了个酒,醒过来腿毛就没了,这这这这不好交代啊!

傅芸深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儿,他小时候偷喝过一次酒,被继母打了,那顿打还是我帮挨着呢,还有一次偷吃了酒心巧克力,嘿嘿,也是我帮忙挨着。傻弟弟清醒过来,都以为自己断片儿了,所以这次也不会多想。放心吧。”

刺啦。

一刀下去,腿毛少一片。

时暮眼皮子狠狠跳着,默不作声收回自己的手。

算了,小公主开心就好。

“那你是怎么存在的?”

小公主一边刮腿毛一边说:“不知道啊,估计是他想要个姐姐,我记得邻居家有一对姐弟,姐姐每天都会给弟弟讲睡前故事,云深的阁楼刚好可以看到他们房间,有时候会偷偷开着窗户听。”

傅云深很孤单。

只有她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那个阁楼潮湿狭小,父亲病重后,继母收了屋里的灯,夏日飞舞的萤火就算是暖阳了。

他蜷缩在黑夜里,侧耳倾听着小女孩甜美的声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当做了女孩子的弟弟,把自己代入到了那个幸福的家庭里。

可是有一天。

女孩子走了。

大雨,车祸,他亲眼看见她鬼魂离开。

那天晚上傅云深哭了许久,躲在衣橱里痛苦压抑着,哪怕是继母每日的毒打都抵不过那日的痛苦。

那个死去的女孩叫芸芸,芸芸众生的芸芸,再然后……她出现了。

第一次出现是偷吃了酒心巧克力,芸深帮着挨了那次打,再后来,饿了一天的傅云深偷喝了继母的红酒,那段时间她已经完全成熟了,喜欢花裙子,喜欢高跟鞋,喜欢化妆品,喜欢彩色,喜欢公主。

贪玩的芸深忘记了身为姐姐的责任,按捺不住诱惑的穿了继母的衣服和高跟鞋,事情败露,她被打得很惨。从此后,她学会了收敛。

就算傅云深不小心喝了酒让她出来,她能做的也是找一本故事书,自己拍打着自己,像那个死去的小女孩一样给她醉酒的弟弟讲故事,哄着他入睡,尽管她知道傅云深根本听不见。

芸深心酸,不是为弟弟,是为自己。

她——

好想谈恋爱!

好想有性生活啊!!!!

“你他妈就说说老娘造什么孽!”傅芸深咬咬牙,“对了,刚才是不是有人打我?”

想到周植那个柚子,时暮忙不迭摇头。

她摸了摸后脑勺:“那就是摔得,不过砸了下让那小兔崽子清醒了。”

时暮小心翼翼问:“那……那个小兔崽子呢?”

傅芸深:“他一杯倒,醉晕了,明个儿就醒来了。”

时暮哦了声,突然看到她抬起了胳膊,刺啦刺啦挂腋毛。

心里又是一跳,万般思绪无法言说,有的“男人”想拼了命长腋毛,而有的“女人”死了劲儿刮腋毛。

唉,哀哉。

时暮出门把衣服洗干净,挂好,又整理好床榻。

周植也清洗好了厨具,一脸为难慢悠悠向她走来。

时暮抹了把手上水渍,小心翼翼朝遇事方向瞥了眼,一把拽过周植,踮起脚尖到他耳边:“我和你说,今天的事儿你千万不能告诉傅云深。”

周植瞪大眼:“为啥?”

时暮压低声音:“你想想,傅云深要是知道你要亲他,还用柚子砸他脑壳,他能放过你吗?”

“不、不能。”

“那就对嘛,你再想想,正常男人看到自己喝醉酒变娘炮什么心情?”

周植:“不太好……”

时暮:“那你是他兄弟肯定要帮忙隐瞒啊。”

“……”

嗯,是这么个道理。

周植被说服了。

小公主已经洗好了澡从里面出来。

躺在沙发上的周植被他吓出了心理阴影,根本就不敢看他一眼。

进了卧室。

啪嗒声关了门。

她身上裹着浴巾,头发已经完全吹干,香喷喷的玫瑰味儿。

“我刚搬进来没多少衣服,就一套睡衣,你估计穿不进去,就凑合一下吧。” 时暮挠挠头,“床挺大的,我……尽量不靠近你。”

这话说的很心虚。

时暮睡觉不太老实,旁边没人还好,要是有人肯定会当保证缠过去,她现在只期盼睡着后自己做的不要太过分了。

傅芸深长那么几岁,没像小孩子一样扭捏,她和着浴袍,直接侧躺了上去。看了她一眼,时暮跟着躺倒在另外一边。

这两天她累坏了,刚挨枕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时暮睡颜平稳,呼吸均匀。

身旁的傅芸深睁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嘴里小声嘟囔:“弟弟啊弟弟,姐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叹了口气,傅芸深恋恋不舍的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了傅云深。

他一杯倒,喝了好几瓶果酒早就醉的一塌糊涂了。

傅云深眉头痛苦皱着,身上燥热,酒醉中的少年胡乱拉扯着衣服,最后直接扯开浴袍丢在了地上。

内里赤条条的,连个底裤都没有。

他翻了个身,长臂自然而然箍住了身侧的时暮。

手腕下滑,摸到了女孩身上两颗冰凉的假蛋……

嗯,舒服。

第41章

天亮。

脉脉晨光穿透轻薄的窗纱挥洒在深色地板上。

床上,英俊少年眉头一皱,缓缓睁了眼。

脑袋带着宿醉后的阵痛,最难受的还是从身上传来的重量,傅云深轻哼着,视线缓缓转移,入眼的是一头乱糟糟的柔顺黑发,上面还带着橘子的清香。

感觉挺好摸。

他鬼使神差伸手,轻轻在上面呼噜了把。

软乎乎的,和布偶猫手感类似,舒服。

揉完,傅云深才意识到不对。

双腿被缠的很紧,她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绑在了身上,更糟糕的是,傅云深感觉自己并没有穿衣服。

脸上涨红,直接把时暮踹了下去。刷的起身,身上未着寸缕,后脑勺很疼,环视一圈,这里时暮卧室,他正在她的床上。

那一脚彻底踹醒了时暮,时暮吧咂两下嘴,把贴在脸上的碎发拨弄在脑后,她揉揉眼看向傅云深,抬起手迷迷糊糊打着招呼:“早啊,你睡醒啦。”

傅云深把被子往过拉了拉,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时暮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你昨天折腾我够呛,累死了……”

折腾够呛,累死了。

这两个字很是惹人想入非非。

傅云深不知不觉摸了下自己屁股,不疼,他松了口气。

“我衣服呢。”

时暮从床上爬起来:“你衣服脏了,我洗了挂在外面了,你内裤应该……”

……内裤。

大条的时暮这才意识到傅云深根本没穿衣服,他裸露着胸膛,胸口和锁骨上有两道牙齿印,她睡觉不老实,那很可能是自己睡着时,不注意咬的……

时暮眼神乱窜:“你等着,我出去给你拿衣服。”

说着,赤脚下了床。

只是有些奇怪,假鸡儿的位置好像有些歪了,像是被什么人动过,她皱眉,把手伸进去调整了两下。

这个动作过于猥琐,傅云深抿唇,眉眼不善:“你在做什么呢。”

时暮如实道:“jj歪了,调一下。”

操。

傅云深心里爆了粗。

“大清早不要恶心人,你去给我拿衣服。”

这话就让时暮不开心了。

裤子提好,她居高临下看着傅云深:“你鸡儿就没有歪的时候?你就没有被卡主裆的时候?这怎么能是恶心呢,这是每一个男孩子都会遇到的问题,我勇于直视,希望你这个青少年也能直视。”

“……”傅云深被怼的无话可说,因为……他好像还真有过这种……

不,问题不是这个。

傅云深脑袋疼的更厉害了,他摸了下后脑勺,一个肿包,心里有些纳闷:“有人打我?”

作为大侄子的好兄弟,她自然不会直接卖,于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慌:“你昨天非要上树学猴子偷桃,我们拦不住,然后掉下来摔了脑袋,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一会儿就要去医院看看了,可别伤了神经。”

傅云深捂着胸口摇摇头:“我没事,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衣服。”

“哦。”

时暮出了门。

周植还在沙发上大睡,四仰八叉呼噜连天,睡相难看的和时暮有的一拼。嫌弃看他一眼后,时暮出去拿回了傅云深晾干的衣服,接着来到浴室拿内裤。

然而……

小公主并没有洗。

那条黑色内裤被她像垃圾一样丢到了水盆里,时暮翻了个白眼,这内裤泡一晚上保不准都臭掉了,她放下衣裤,重新换了盆水,就着洗衣液搓揉起来。

此时,等不到时暮的傅云深裹着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在干嘛呢?”

等他一进门,看到的却是时暮为他清洗内裤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