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拜堂之后,便命云生给了十三一张地契,想让他搬出去。

这不,文十三就因为这件事一早就跪了门前,从门前又跪到了门内,扶苑不禁抚额,倘若是别个男人,那都是幌子,随便打发了也就是了。

可十三却是不同。

她看了他半晌,又回头看玉玲珑,那人仿佛是察觉了她的目光一样,也抬起脸来看着她。

扶苑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十三,你跟着我几年了?还记得吗?”

文十三略思量了一番她所谓的跟,是哪个跟:“十三少年时候入的公主府,逾期已有十年。”

她点头:“十年了,你现在还年轻,而本公主却年华已逝,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来回换男人了,你搬出去,仍旧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也算成就美满人生。”

男人耿直了背脊,却是冷声以对:“十三从爬上公主的床,就未想过离去,我本就是公主的男人了,公主让我哪里去娶妻?玉玲珑是驸马也罢,不是驸马也罢,难道他值得真心相待,我文十三就必须撵走才是?”

“十三…”

“十三从来不求名分,公主府已经住惯了,只不想走而已。”

“你这是何苦?”

“十三是孤儿,难道公主就忍心这么驱逐我…”

他比她小,曾经也仗着年轻与她寻着刺激些的情事,他的确是孤儿,最是渴望亲人的氛围,对待后院的小厮都是和善的。

扶苑揉着额头,她的确是打算让他走,正是为难,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扶摇一头扎了进来,她冲进里间,一看房内情景,扑通一下也跪下了。

母亲的面首当中,有真有假。

她从小跟着玉玲珑长大,对他感情最深厚,也曾一度认为他就是自己的生父,与他一条心。可是她不傻,倘若她真的是玉玲珑所出,母亲就不会说给他一个孩子了,她的父亲一定是另有其人。

从前也不大在意是谁,可如今她也不能像母亲那样轻易的原谅他的欺骗,在她的心里,他欺骗的不仅仅是北唐战神这一件事情,而是她从小到大的所有一切。

更何况,母亲现在有了身孕,到时候她们一家三口,她更显多余。

扶摇极其敏感的抗拒这种感觉,这样一来,就觉得自己和十三叔一样,是被母亲和玉玲珑给抛弃了,所以一听说母亲要十三搬出公主府,立刻就赶了过来。

她往地上一跪,对着母亲嚷嚷道:“娘要是赶十三叔出去,连我一起赶出去好了,反正公主府有了玉玲珑一个人就够了是吧!”

玉玲珑顿时抬眸,他张口欲言,却是抿了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扶苑更觉头疼:“扶摇你跟着起什么哄!还不快点起来,你不是最喜欢玲珑叔叔了么,小时候都不知偷着叫了多少回爹,现在愿意叫就随你,可不行再玉玲珑玉玲珑的叫。”

扶摇梗着脖子叫道:“我不起来,叫什么爹?他是我爹吗?他是你肚子里那个的爹吧,和我可半分关系都没有!”

扶苑顿怒,她霍然起身,一步到了少女的跟前举手要打。

小姑娘瞪大双眼,就定定地看着她:“娘还要打我?好啊,你打啊,打完了也将我赶出去正好,以后你们一家三口爱怎么过怎么过!”

玉玲珑已经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扶苑的手腕,扶摇小的时候淘气,每次他一出现,都是这样的角色,可这一次,心境却大为不同。想开口劝两句,却是难过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扶摇还倔强地梗着脖子,到底还是轻轻将人按在了椅子上面。

这才回头看着扶摇:“我没骗你,我怎么不是你爹?我跟你讲了很多次,我初进公主府便和公主春风一度然后就有了你,你七月便生,刚生出来的时候像个猫儿,扶摇这名字都是我给起的,原定了是瑶玉的瑶,可有个化缘的姑子说你天生贵气,有王便有煞气,这才改了字。你娘朝中政务繁忙,我将你一点点养大,…”

他说着说着也是哽咽了,扶摇却是摇头,再不肯相信。

扶苑头疼欲裂,只对她们两个人挥手:“都下去都下去,让我清静一会儿。”

文十三却是不走:“十三身贱,跪也就跪了,小郡主还是快起来吧。”

扶摇只觉委屈,恨不得找个理由这就离开公主府去:“我不,十三叔叔去哪我去哪!”

她就是要给玉玲珑添堵!

玉玲珑原本也没指望文十三会真的离开公主府,此时忙道:“算了,公主每日上朝,还要十三在旁的,这么多年了与他称兄道弟也习惯了,就留他在府吧,你日后别再招新的就是了。”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想扶苑正是恼着女儿不懂事,当即撇了茶碗直接摔在地上。

“来人!云生!云生!”

“云生在!”

她指着扶摇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连她也给我撵出去,都及笄了还这般不懂事,就叫她出去看看,离了这公主府有什么天地!”

一看她动真格的了,要是光文十三也就罢了,这还将扶摇也撵出去,玉玲珑顿时看着她给了她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她正是气头上,当即瞪眼:“看什么看!再看你也跟着去!”

扶摇已经自己站起来跟着文十三往外走了,他连忙快走了几步,来拉她:“摇儿…小郡主!”

少女狠狠甩开他的手,想要恨恨地瞪他,可惜双眼通红,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显得十分的楚楚可怜。

玉玲珑哪里见得她这副模样,恨不得自己替了她,顿时急道:“一会儿你娘气就消了,可不许出府去!”

文十三却已经回头了:“小郡主跟着我住也好,总算有个伴儿,我也算白捡个闺女。”

扶摇一甩袖子跑了过去…

新宅院距离公主府很远,扶摇出来也是赌气,文十三也算是受了她的牵连,这会儿是出来也得出来,不出来也得出来了。

母女斗气,哪里有真格的,他须得照顾小郡主,府里添了两个小厮,不到晚上,宝林就奉命赶了过来,扶摇这就算是住下了。

秋高气爽,赶考的学子都奔了京城来,文十三每日忙于朝政,几乎没有时间照看她,她终日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某日上街的时候,想吃平日爱吃的糖果,却是无钱付账。这才忽然想到,自己不该这样下去。

母亲的少女时期就堪称传奇,整个南唐都在她的肩膀上面,可这些都是她一个人拼命守护住的,正如顾燕北所说的那样,心怀天下。可天下何其大,离开公主府,离开长公主,她扶摇一文不值。

文十三让她回去认错,可扶摇却是倔强,即使有错,即使认错,也该让母亲知道,自己能成人,懂事理。

正逢书院也到了终结的时候,虽然学业不精,却也想谋一个出路。

离开公主府的第八天,她又回到了书院。

自古以来,书院不分贫寒,每隔半年都会有一次科考,老师举荐,多少学子依靠着这层关系,以及自己的本事能找到合适的差事。

秋天一到,雨水就勤了起来,顾凤栖早早乘坐马车到了书院,扶摇离开公主府的消息不胫而走,顾家当然也得了消息,顾若善急得不行,非要去给人接到家里来,却被哥哥们拦住了。

这个时候去,无疑是在打扶摇的脸。

哪怕是当街遇见,也不能去登门造访。

当然,顾若善也真的假装巧遇,走在大街上遇着她两次,可她一走一过,完全没有想和他说上一句话的意思。他知道,现在这小郡主是迁怒于人了,他在公主大婚的那一天,先是想逗弄逗弄她,谁知小家伙仰着脸的模样太可爱,没忍住就真的缠着她的香舌卷了卷,结果她毫不吝啬给了他一个耳光。

伴随着不敢置信,他还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是以一直没有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会儿,他站在屋檐下,见她突然出现在书院里面,连忙压低了眸色,生怕自己的目光袒露出自己的心迹来。

可就算他再遮掩,扶摇却是已经瞥到了,那种狩猎者才会有的眼神,只是她懒得理会。

绕过长廊,她推开了学堂的房门,就像是给自己的人生,打开另一道门一样。

一切,从无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中奖者:七爷。

O(∩_∩)O~厌氧亲只差一楼哦,下一章加油奥~~~

此文会在周五入V,入V当日连更三章,感谢大家一路支持,扶摇会长大,此文贯穿全文的是她的成长,以及情感。周五之前更新有一到二章,大概写到扶摇进入西门府奉命巡街,顾凤栖争美,第二人格的顾若善诱惑她偷尝禁果等事,然后才V,喜欢我的继续支持我的亲,我感激不尽,不愿意陪伴的,也就此告别。

以后还有小剧场,今天就这样,晚安了亲们,明天一起转JJB,胳膊太疼了。

美凤栖美

第二十三章

扶苑的指尖,轻轻滑过花梨木梳妆台,抽出一格,里面有三五样发饰,再抽一格,竟然是空的。她顿时皱眉,宝林看着她的脸色,连忙过来说道:“小郡主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奴才也寻思着住不了几日,就没带太多的东西伺候着。”

她脸色方缓,目光在这闺房当中巡视一番,屋内布置得还算看得过去:“好生伺候着,缺什么少什么就叫人回公主府去拿,愿意住就住着吧。”

说着转身走出,她近身的小厮连忙跟上她的脚步,这宅院不算太大,西厢房处一间藏书阁便是书房,文十三一直在房内未出。

扶苑走得很慢,书房的房门也是开着,她站在门口,能看见十三尚还年轻的脸,他坐在桌前,不知提笔写着什么。

阳光从窗口处照在他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像个小扇子来回一开一合,在这光线的掩映下竟有些亮色,看起来十分的养眼。

文十三见她未动,头也未抬:“公主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扶苑这才走进,挥手让小厮避开了去,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书房里面什么都没有,显然是没打算长住的,她脚步也轻,目光在书架上一一划过。

许是半晌没有听见动静,文十三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了头去。

她巡视一番,满意道:“这院子不是不错么,万万别闹脾气了。”

十三轻哼一声,将笔搁置在笔架上面,墨迹未干,直接推了她的眼底来。

扶苑却只是看着他:“这是什么?”

他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乞骸骨,告老还乡,日后什么也不做就做个洒扫小厮老死也要死在公主府。”

她顿恼:“胡闹!”

男人微微扬着眉,很是愉快地看着她:“日后公主赏口饭吃,十三就吃,不赏了饿死就是。”

扶苑看也没看三两下将宣纸撕成片片:“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还小我几岁,怎就这般想不开!”

他霍然起身,两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住,她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反倒被他紧紧搂住,甚至还在唇角处啄了一口。

“十三所有的一切都是公主给的,如果公主弃了十三,那十三全部都还给你。”

“十三…”

他说得轻松,却是放开她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心口处来,她腰间向来都有匕首护身,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摸了去,此时扔了鞘身,刀刃正抵在自己的肌肤上,看得她心惊肉跳,只怕手一抖就会见血。

“想要吗?”文十三稍一用力,锋利的刀刃立即在他的心口处点出了一点红来:“都还给公主,命也给你,这辈子十三就不欠你的了。”

扶苑额角处突突直跳:“别动别动,文十三!”

十三笑:“公主不要十三了,那就要十三的命吧。”

他看着她,见她未动,手下便要用力,刚发了狠却被她一手抓住手腕,扶苑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用尽了力气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急急叫道:“要要要,要你。”

文十三挑眉:“真的?”

已经有鲜血从刀刃下面滴落下来了,她狠狠点头,他勾起唇角,这才扔下匕首重新将她抱在怀里:“这可是公主亲口应我的,不许反悔。”

扶苑的脸就被他按着贴在他的胸前,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呀,快点放开我看看伤着没有?”

他只管按着她不让她动:“我要回公主府。”

她头疼,平日这两个男人就明着暗着就斗得厉害,一旦放了一个内院,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来。

“我让步行吧,”她犹豫道:“那你就住这个院子,好吧?”

“不,”十三咬住她的耳垂,坚定道:“我要回公主府,怎么出来的,怎么回去。”

长公主偏过脸去:“你这是得寸进尺,摇儿多半是不肯回去的,你在外面也好照看她些。”

他挑眉,环顾了下四周:“你愿意的话,我给她也带回去。”

她低眸:“不必,孩子老大不小了,之前过于溺爱,现在看来,的确需要磨砺磨砺,不管什么东西,都要自己争取得到的,才会珍惜,免得日后她什么事也受不住,看不过得失。”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他伸手刮去心口处的一点血迹:“你觉得咱们是这就回公主府呢,还是用过晚饭再走?”

简直是对牛弹琴,扶苑抚额:“我今天来,只是…”

文十三伸手提过笔架上面的笔来:“只是什么?一生当中又有几个十年?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了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也只能全部给你,你说呢?”

她叹息,咬住了下唇,以前他最初进府的时候最爱这个动作,像个女儿家,为了扳过来这个习惯,她整整用了五年的时间。

结果这个羞怯的少年,现在却也学得一副好面皮,倒是她在他面前成熟得紧。

自己的男人,其实的确不该这样推出去。

还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姿态,说什么告老还乡,洒扫小厮…

扶苑开始能预想得到,给十三再带回去的话,玉玲珑是什么脸色了。

箭箭都中箭靶一点,就连看热闹的顾凤栖也忍不住挑了下眉。

扶摇脸上并无笑意,只是看着那西门府尹家的师爷,表情郑重,惹得他冷汗直冒,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因为顾忌长公主,他不得不到了扶摇的面前,规规矩矩给她施了礼:“小郡主能不能卖个面子,西门府里可真是请不起您这尊大佛啊,要是叫公主知道我们将郡主录了去,还不一笔戳个遍,翻了天啊!”

扶摇眼一瞪,顿时说道:“就当我是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我娘让我自己历练历练,师爷只看靶心就行了,若是不愿意收我,我这就去寻你们府尹大人说说话。”

呃…

他擦汗:“那请郡主过府说话。”

过府一叙的结果就是,扶摇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让府尹周大人相信了自己仅仅是历练的目的,收下了她。

说起来,光是西门的衙役就是没有具体个数的,真正在编制的门子,皂隶,禁卒,马夫等民壮得有百人以上,通常又都是贱民,扶摇这一选择本来开始就是错的,可错有错着,那府尹大人多年为官,人情世故品个透,直接给了她一个巡街小吏的差事,每日晚上在禁夜之前,在西门三条街上转一圈,基本无事。

扶摇很是看重这个差事,只觉得十分有趣,她生来胆大,文十三已经回到了公主府,她独自住在新宅院里面,一心想着快点长大,至少挣上几文自己的银钱,给母亲看看也是好的。

脱去了衣裙,也穿上了小吏才有的小一号差服,在镜子当中一照,可也是翩翩少年一样的,为了方便行事,每日便也做了男装模样的,在西门行走了半月,始终都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不曾敷衍。

人人都知道永乐小郡主,十分的亲民,平常见到都和善有爱。

十月二十二,秋天眼看着就要过去,京城又赶来了一年一度的头牌之夜。

青楼的小倌都要聚集在湖面上行舟投花,姚舜华和陈冬阳早早就知会了她,说要一起去看热闹,本来是不当值的,可偏巧当值的刘大哥闹肚子,这一闹就没起来。

扶摇就临时领命,带了那十二衙役巡街。

夜幕降临,西门一派繁华之象,她走在最前面,背着手百般无聊的,因为人流行得缓慢,三条街都已经走过,也来不及去换衣裙了,姚舜华便寻到了她,直拉着她去看热闹。

湖面上一串串的火红的灯笼,舟船来回划过,不时有斗酒斗诗斗貌的小倌出来讨要花枝。扶摇身穿男装,却像个少年。

熙攘的人群当中,姚舜华抓住她的手腕,从外围挤了进去,陈冬阳已经相中了一个小倌,对着他连连呼喊。

是醉乡楼里的头牌,荭歌。

他船上的花枝最多,此时正端坐在船上面,琴曲相迎。

说实话扶摇对于男人的美貌,已有了抗拒之心,从小喜欢玉玲珑,看着他的脸长大,现在再看别人,也都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她伏在横杆上面,半倾着身看向最近的舟船,对面男人的目光在人群当中定格在了她的脸上,姚舜华几乎的尖叫着的喊着:“荭歌,过来!”

陈冬阳掐着自己的脸,也嚷道:“荭歌荭歌!”

醉香楼里面的头牌有好几人,偏就这红歌清高自怜,受无数人追捧,传闻京城中不少富贵子弟都捧过他的场子,可惜此人才情过人,解不了他的棋局,还从未接过客人。

他在湖上面,也摆了一局,花枝投了一船,却也并未邀请任何人过去。

是以,当船坊靠近,周围围观的无不起哄熙攘起来,若是从前,扶摇也愿意跟着凑热闹,可她自从离开公主府,心境长大不少,是真的在‘看’热闹而已。

一曲罢了,船也靠了岸边。

男人勾起双唇,从船上扯过七尺红绸抖臂一甩,直接缠在了扶摇垂在横杆下的手臂上 ,她呆了一呆。

别说,她看着他,只觉得哪里熟悉。

这个男人肤白颜清,定定地看着她,不远不近,怎么越看越是眼熟。

她再看,还是有点像沈悦西,仔细看,才惊觉他颜面上只有三分想象,神态却是像个十足。最下意识的动作,就将红绸给抓住了。

荭歌都看在眼底,淡淡说道:“这位姑娘,请上船。”

扶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却是未动:“我穿成这样你也认得我是姑娘,显然是认识我的,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敢问这位哥儿,请我上船是因为我是姑娘呢,还是因为我是郡主呢!”

他一怔,随即扯动了红绸:“上船便知。”

正是这时,人群当中多少人都惊呼起来,扶摇也看见了,湖面上不知是哪条船上的,一个男人踏水而来,他额间一点红梅,到了近前看得清清楚楚,貌美倾城。

他就落脚在红歌的船上,一干打手自然上前,男人却是不慌不忙,将折扇打了开来,掩唇一笑,只露出妖娆的凤目,蛊惑十分。

荭歌这一比,顿时就被比了下去。

扶摇心中的那一点涟漪也立刻被他压了下去,是顾凤栖。

荭歌却是不识:“你是何人?”

他一指扶摇:“她的男人。”

说着一手夺过红绸,用力一扯,扯落在水。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中奖者:文化课

太晚了去睡了。

偷了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