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总算没真的变成炮灰,又捡回一命!

两人虽然都受了轻伤,但好在内力深厚,顺着暗河游了将近半个时辰,扑通一声,终于出了暗道,掉进一个水潭。

浮出水面,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初曦大口的吸气喘息,抬头看去,宫玄身姿卓绝,一双眸子清冷炯澈,薄唇潋滟,映着水光,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扑哧!”

初曦轻笑一声,好似遇到了极开心的事,然后再忍不住,大笑出声,仰面躺在浅浅的水潭中,一边笑一边大声喊道,“本炮灰又活了!”

四周极静,少女清亮的声音盘旋不绝,绕云远去,月光疏淡,照在清澈碧透的潭水中,波光一圈圈绵延,水中的少女墨发披散下来,白皙的面上染了水光,更衬的水眸盈盈,唇红齿白。

宫玄唇角微弯,勾出一抹淡笑,拉着她起身,淡声道,“你的伤口再不处理,你这条肩膀就别再想要了!”

他一提,初曦才想起肩膀似乎连动都动不了了,忙跟在他身后上了岸。

水潭四周都是密林,初曦浑身湿透,一阵风吹来,从头冷到脚。

两人走了许久,仍未出林子,初曦一阵阵的头重脚轻,盘膝坐在地上倚着树干,悻悻道,“不走了,小爷我走不动了!”

宫玄低头看她一眼,垂眸道,“我去找柴生火,你等在这里,不要乱动!”

初曦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沉沉的闭上眼睛。

宫玄找了树枝生火,一转身发现少女倚着树干,双眸紧闭,火光下,雪白的面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伸手一探她的额头,指下滚烫,果然发热了。

宫玄眸子一沉,将少女身上的衣服解开,包扎的白布上血色晕开,早已湿透。

没有干净的布,宫玄也不再为她包扎,只用清水将伤口清洗干净,大概是伤口被碰到,少女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闭着眼睛喃声道,“疼、不要碰。”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宫玄心头仿似被蜇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她,不由的嗤笑,这样的小的手,怎么会没人发现她是女子?

刚要将手抽回,少女却用力的握住,指尖发白,唇中不断的呓语,“疼…。冷…好冷。”

此时的初曦褪去外表的坚强和狡黠,柔弱的似一只猫。

宫玄黑眸幽深,薄唇淡抿,默了一瞬,才避开少女受伤的肩膀将她揽在怀中,温热的体温透光衣服传过来,少女紧皱的眉头舒展,紧紧的靠了过去。

美色在怀,宫玄黑眸清冷,没有半分之念,唯有火光映入,才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暖色。

初曦睡的昏昏沉沉,时冷时热,像还是浸在水里,睡梦中似有人喂了她水,然后将她背在身上,走了很远的路。

她迷迷糊糊的伏在那人肩上,放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的感情还很好,三人去城外郊游,父亲一路背着她爬山。

胸口很疼,她觉得那是十岁那年一直未愈的伤口,脑袋在温暖的脖颈处拱了拱,声音软糯,几乎是乞求的道,“爸爸,你回来了是吗?不会再丢下我和妈妈…。”

身下的人似微微一顿,很快又继续往前,脚步却快了许多。

次日,一农户的西屋内,阳光透光窗纸照在女子雪白的面孔上,初曦长睫一颤,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淡灰色的床帐,古旧却干净的木床,猛的坐起身,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吱呀”一声,斑驳的木门被打开,宫玄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淡淡的看着她道,“喝药吧!”

初曦揉了揉依旧沉重的脑袋,问道,“这是哪?”

“山下的小镇。”

“哦!”初曦接过药碗,喝了一口立刻吐舌道,“好苦!”

宫玄瞥她一眼,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见她已退了热,才淡声道,“这是家里的婆婆一早采的药为你熬的,你如果不想喝就亲自去和婆婆说!”

男人的手冰凉,初曦下意识的微微一躲,嘻嘻笑道,“那怎么能行?良药苦口,我懂的!”

喝完药,初曦把碗往掉了漆的木桌上一放,掀被就要起身,被宫玄一把按住,“做什么?”

“走啊!”初曦郑重的看着他道,“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要尽快赶上队伍。”

“你伤势不轻,在这里歇一日再走。”

“不用,我能撑的住。再说墨亥看你没回去,万一带人来找,岂不是又浪费时间,我们等得,玉溪关等不得!”

“不会!”宫玄缓声道,“墨亥不会来找,我们也不去追赶大军,直接从这里去秦川。”

“秦川?”初曦看过景洲的地图,记得过了凤尾和黔县后才是秦川,他们在这里呆一日,然后走近路,绕过黔县直接去秦川,也许还能赶在大军之前到。

第七十四章 山下小镇/

“咚咚!”声将初曦的思绪打断,抬头看了宫玄一眼,见他面无异色才出声喊道,“请进!”

门打开,一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半旧的衣服,慈祥的笑道,“娘子醒了?这套衣服是我年轻时的,旧是旧了些,但还算干净,镇子小没有成衣铺,娘子且将就一下。”

娘子?初曦面上一红,忙摆手道,“婆婆误会了!我、”

“多谢婆婆!”宫玄打断初曦的话,接过衣服,淡声道,“还要再叨扰一日,劳烦了!”

“无妨!”婆婆笑的和蔼,“镇子上的人都叫我福婆,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老婆子讲,等下我让老头子杀只鸡,给你娘子补补身子!”

宫玄微微垂眸,“多谢!”

等福婆走了,初曦脸上的还未褪去,如霞光淡染,潋滟生姿,宫玄轻轻别过头去,看着窗外。

等了许久也不见某人解释一句,初曦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吃亏,好歹人家是个太子,想做太子妃的人从这排队排到南天门了。

这样一想,初曦又觉得自己还沾光了,虽然这个光沾的一点用都没有。

说起来他们大军从淮阳出来也两天了,不知道景洲攻下浔阳没有,这次董奎那又要立功升官了了,再见面肯定不知道又怎么跟她得瑟…。

初曦正胡思乱想间,窗前宫玄转过身来,淡声道,“我出去,你先穿衣服。”

初曦里面那件中衣被水泡过,再加上昨晚的折腾,已皱的不成样子,拿过福婆送进来的衣服穿上,竟然异常的合身。

镇子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依山傍水,景致宜人,从窗子望去可以看到起伏的山峦,和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的山石房屋。

初曦出去的时候,福婆正在院子里晒自己种的谷米,见初曦出来顿时笑道,“衣服真合身,只是娘子貌美,比老婆子年轻时穿的好看多了!”

衣服样子已经很老,料子半旧,洗的却很干净,藕荷色的夹袄,石青色长裙,袖口绣了不知名的藤花,十分婉约秀气,看的出来是福婆很喜欢的衣服,珍藏了许多年。

宫玄从屋子里出来正要出门,闻声看过来,神色一凝,很快又转过身去,面上淡漠依旧。

初曦披散着长发,素白的面上五官精致,在福婆身边坐下,笑道,“福婆年轻时定然是个美人,这衣服是福伯送给您的吧。”

福婆面上竟有了几分腼腆,轻声笑道,“现在都满脸的褶子了,就不要再打趣我这老太婆了!说起来,娘子的相公对娘子才是真的好,昨夜来的时候娘子昏迷不醒,娘子的相公去郎中家抓了药,亲自给娘子熬了,一口口喂给娘子,又守着娘子坐到天亮,看上去那样一个清贵的人,却为了娘子亲自去做这些事,娘子真是好福气!”

“不是您采、”初曦惊愕的开口,却再未说下去,原来药尸玄熬的,也是他守了她一夜,他那样凉薄的人,怎会管她死活

这么大个人情叫她怎么还的起?

初曦哂笑一声,不再乱想,四周看了看,见院子里只有三间房屋,不由的问道,“这院子就婆婆和福伯两人住吗?”

福婆笑容一滞,片刻后才轻声道,“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就嫁在镇子东头,只是不经常回来。”

“哦!”初曦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此时福伯背着一竹筐的竹笋进了院子,看到坐在福婆身边的初曦怔了怔,顿时开怀笑道,“老婆子,吓了我一跳,我说你咋突然又变年轻了?哈哈”

福婆瞪他一眼,“死老头子没个正经,笋采来了,赶紧去杀鸡!”

“好咧!”福伯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对着初曦微微一笑,快步去了。

新鲜的竹笋配家养的山鸡,菜还没上桌,香味就已经飘了出来,初曦坐在桌子旁对着厨房不断的张望,实在等的不耐,跑到厨房窗子那,一手托腮看着正在烧柴的福婆笑道,“福婆,我能帮您干点啥?柴够不够?”

福婆笑道,“够了、够了,娘子要啥也不用干,一会就能吃了!”

宫玄自屋里出来,对着福婆微一点头,拉着初曦的手往屋里赚低沉的声音含了几分笑意,“张初曦,能不能长点出息?”

初曦不以为意,“民以食为天,饿了想吃饭是天经地义的事,和出息不出息无关!”

宫玄回头扫她一眼,“民以食为天,下一句听过没有?”

初曦转着眼珠默想一瞬,“食以安为先?”

宫玄勾唇一笑,“脸以厚为然!”

说她脸皮厚?

初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都这么夸我!”

吃饭的时候,福婆一直往初曦碗里夹肉,初曦来者不拒,吃的正欢脱,就听院子里有人来了。

“哐当!”门被推开,一四十多的中年大婶一脸不虞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少女,长的细眉大眼,很是水灵。

大婶眉目很像福婆,可见年轻时也定然是个美女,只是现在发福,一脸的横肉,一看便是那种刻薄精明之人。此时目光凌厉的在初曦和宫玄身上一扫,脸色立时一变,由惊到喜,两眼放光,堆着笑道,“娘,家里来了贵客,怎么也不知会女儿一声?”

神情变化之快让初曦夹菜的手不禁一抖,筷子上的笋片便掉在了桌子上。

看这架势,初曦已经猜到来着是何人,此时也不起身,将桌子上的笋片夹起来,然后放进了宫玄碗里。

宫玄执筷的手一顿,绕过那块笋,继续吃米饭。

简陋的桌椅,粗糙的碗筷,宫玄吃的慢条斯理,从容尊贵,带着久居上位者的气势,任谁见了也一眼便知,此人不是平常百姓。

所以,福婆的女儿目光一直盯在宫玄身上,似在打量一块想吃又买不起,甚至见都没见过的肥肉。

福伯将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冷哼一声扭过身去。

福婆看了福伯一眼,和蔼的笑道,“秀儿也跟着来了,快来外婆这,外婆杀了鸡,正好一起吃饭!”

第七十五章 媳妇还是丫鬟/

福婆的女儿叫福香兰,年轻时确实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只是美人儿三观不太正,和镇子上的有妇之夫有了私情。

男人姓于,是镇子上的屠夫,颇有些家产,被美人迷了心窍,死活休了原配,明媒正娶了福香兰。

福伯和福婆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只是福香兰宁愿和福伯断了父女关系也非要嫁过去。

二十年快过去了,福伯对此事仍旧耿耿于怀,福香兰也越发的不愿回家,两家都在镇子上住着,可福香兰几乎已经半年没进过家门。

今天听说家里来了一男一女,她开始以为是福伯远房的侄子,福伯不待见她,万一将家产给了别人怎么办?

想着那几间破房子,福香兰坐不住了,领着女儿于秀就找上门来了。

一见到宫玄,福香兰心里咯噔一下,欢喜之情从胸口拱到七窍里冒出来。

“好歹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娘你怎么就拿这个招待,怎么也要有酒不是?”福香兰笑的褶子都堆到了额头上,话音一顿看向身后,“秀儿,赶紧打酒去,要最好的酒!”

于秀看了一眼宫玄迅速的低下头去,面色通红,紧紧的揪着衣摆,扭捏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初曦目光在两母女身上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只作不知,继续吃肉喝汤。

很快,酒打回来了,福香兰一把将于秀按在宫玄旁边的位子上,自己坐在福伯身爆先给宫玄倒了满满一碗酒,笑道,“来,我敬贵客一杯,不知道贵客是打哪来啊?”

福伯气呼呼的起身,背着手,对着福婆沉声道,“我吃饱了,先上山了!”

宫玄继续吃饭,对那碗酒视而不见。

福婆对初曦歉然一笑,对着于秀招手道,“秀儿,来外婆这!”

于秀拘谨的坐在那,听到福婆的话刚要起身,被她娘一把又按了下去,“吃个饭,坐哪不行。”头一转对着福婆趾高气昂的道,“娘,我听说有贵客上门,饭都没吃就来了,正饿着呢,你去给我和秀儿盛碗饭。”

福婆轻叹一声,放下筷子去了。

福香兰又将于秀往宫玄身边挤了挤,笑道,“贵客是哪里人士?”

正埋头吃饭的初曦目光波光闪动,含了几分促狭,抬头道,“我家公子是盛京人,来此处游玩,不想迷了路,在这借宿一晚!”

多么经典的桥段,初曦想都不用想,张口就来。

福香兰立刻眼睛一亮,欢喜道,“我说公子身上怎么一股贵气,原来是盛京来的。你诗子的丫鬟吧,来、来,这酒是用我们山上的泉水酿的,口感甚好,你们肯定都没喝过,姑娘也尝尝!”

福香兰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初曦倒了一碗,初曦笑着道了谢,端过来就想喝。

突然身侧伸出一只手来,将碗夺了过去,宫玄淡淡的看着她道,“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那酒香浓郁,初曦咽了咽口水,盯着那碗酒道,“就喝一口行不行?”

“不行!”

福香兰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忙打圆场,“那咱不喝酒,吃肉,这山鸡肉配竹笋可是好菜!”福香兰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给宫玄夹肉,只是筷子到了碗边一寸处再无法往前,一股寒气迎面逼来,福香兰只觉脊背上蹿起一股凉气,讪讪的笑了两声,手腕一转,将肉放到了于秀的碗里。

“公子家里可娶妻?”

初曦唇角一扬,终于说到正题了,抬头笑道,“大婶看我不像他媳妇吗?”

宫玄一怔,抬头见她说的面不改色,也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福香兰却是愣了半晌,看了看宫玄雍容端坐的身姿,又瞅了瞅初曦吃饭的样子,将初曦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干笑了两声道,带了几分嘲讽道,“姑娘别开玩笑了,公子的夫人哪能像您这般。”话锋一转,又继续对着宫玄笑道,“公子不知,我家秀儿不仅人长的好,手也巧的很,还读过两年书,虽是乡下人,却绝对不是一般乡下姑娘能比的了的。”

福香兰这边夸着自己姑娘,那边初曦揪着她不放,“大婶你话到是说完啊,我哪般了?”

福香兰不乐意了,瞪了一眼初曦道,“我和你家公子说话,你能不能别插嘴?”

初曦一撂筷子,“我是他媳妇,你往我家相公身边塞姑娘,我凭什么不能说话?”

福香兰冷笑一声,“别以为自己长了几分姿色就想霸占了主子,就算不是我家姑娘,也是别人家的,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一个丫骺”

于秀羞的满脸绯红,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福香兰的衣袖,小声道,“娘,别说了!”

“你给我闭嘴!”福香兰冷斥一声,满脸怒色,她在镇子上一直作威作福习惯了,泼辣劲上来自是不将初曦放在眼中。

于秀瑟瑟低下头去,再不敢言。

宫玄吃的依旧慢条斯理,放佛两人争执的事根本与他无关。

福香兰白眼一翻,“我不怕和你们说,我们家在镇子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惹急了我,这后果恐怕你一个小姑娘承受不起!”

呵!还带威胁的,真是脸皮厚天下无敌!初曦的爆脾气噌的窜了上来,小爷我真流氓都不怕,还怕你一个山寨!

“啪”一拍桌子,初曦怒喝道,“你要再敢勾引我家相公,我就、”

“你就怎样?”福香兰冷笑一声。

“我就去勾引你家相公!”初曦说的理直气壮!

“咳咳!”隔岸观火的某人被呛了一口,掩唇低咳。

福香兰一愣,脸色立刻气成了过期的猪肝色,掐着腰骂到,“你个小蹄子、狐媚主子不行,还敢欺到老娘头上?”

“啪!”

一个耳光打来,福香兰一个趔趄倒在椅子上,肥胖的身子狼狈的翻滚到地上,捂着泛红的脸惊到,“谁打的我?”

离她最近的是于秀,远处两人一个在旁若无人的吃饭,一个看上去似是也有些惊讶,福香兰脸色一白,“你们是人薯?”

初曦跨了一步,坐在福香兰身前的椅子上,一手托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们当然是人,这一巴掌是上天赐你,叫你以后留点口德,要是还不悔改,下次估计就是雷劈下来了!”

于秀赶忙过来将福香兰扶起来,瑟瑟的道,“娘,咱们还是回家吧!”

福香兰一把将她推开,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初曦怒喝道,“我让你装神弄鬼,老娘还打不过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着就要上手去扯初曦的手臂。

宫玄眸色一沉,手中的筷子微微一动,就听门口传来一声急喝,

“香兰,你做什么!”

第七十六章 妒妇在线 /

福婆刚去厨房盛饭的时候正赶上邻居王嫂来借东西,就这么会功夫再进来,里面就成了这副情景。一惊之后忙将手里的饭碗放在桌子上拉住福香兰,对初曦赔笑道,“香兰她一个乡下村妇没见过世面冲撞了娘子,还请娘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福香兰还在撒泼的身子一顿,张口结舌的道,“她、她真是这位公子的娘子?”

福婆瞪她一眼,“还不快跟娘子道歉!”

福香兰脸上闪过几分难堪,冷哼一声,愤愤的推开门走了出去,于秀面色羞红,垂头跟在后面。

福婆缓缓,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初曦二人道,“是老婆子管教无方,教出这么一个不孝女,惊扰二位了!”

初曦起身将福婆搀到椅子上,安抚道,“福婆,不关您的事,您别怪我们气走了您的女儿就好!”

福婆拉着初曦的手啜泪不止,“是我老婆子命苦,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初曦又安慰了福婆几句,抬头看向宫玄,压低声音道,“都是因为你!”

福香兰气呼呼的出了院子,又觉得不甘心,站在矮墙外往院子里看,等着宫玄一个人出来。

于秀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劝道,“娘,回去吧!”

福香兰将她的手拂开,恨声道,“还不是你不争气,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

“不然怎样,墨子看都没看我一眼,娘,咱还是回家吧,那样的人不是咱能高攀的!”

“呸!”福香兰啐了一口,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看你那没骨气的样,你要有我当年的三分本事,现在也把他勾到手了!”

“娘、你说什么呢?”于秀脸色绯红,愤愤的转过身去。

福香兰瞥她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难道你想像娘一样一辈子呆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是盛京来的,盛京啊,娘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可人家已经娶妻了。”于秀绞着手指,低声嘟囔道。

“你听她的,穿的衣服还没你的好,头上连个金钗都没有,顶多是个妾!再说城里的有钱人家哪个没有三妻四妾的,就算他娶妻了,你去当妾也比嫁给穷人强!”

“娘!”于秀跺了一下脚,转身跑了。

“回来!你给我回来!”

福秀兰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