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初曦扭过头去,躲避对方深邃的目光。

“初曦当初对本宫说过,无论何时都要坦诚相待,不得有半分隐瞒,如今便做不到了吗?”宫玄额头抵着她的鬓角,在耳边低语。

初曦咬着红肿的唇,小声嘀咕道,“我说就是!落崖的时候,我和师兄掉进崖下的湖中,他脑子进了水,神智不清楚,才、”

初曦在男人缓缓眯起,明显动了怒气的黑眸中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讷讷闭了嘴。

“说下去!”宫玄居高临下,直直的看着她,缓缓说道。

“然后他就晕了!”初曦声音坦荡清脆。

男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眸深若井,喜怒难辨,勾唇轻笑,声音却如冷泉击石,“你竟让他吻到!”

初曦出口要辩解的话被他吞如口中,带着怒气,猛烈的攻城掠地而来。

“不如今日便将你吞噬入腹,彻底变成本宫的人,让他们死了心!”

“唔、我…。反抗了…唔…。”

不成句的碎语自两人交缠的唇舌间跳出,也不知男人有没有听到,只是汹涌的攻势没有任何缓和,而且揽住少女腰身的双手也开始上下进攻。

初曦脑子渐渐混沌,彻底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中衣不知何时已经顺着床帐滑下,春光愈盛,床帐风暖,十里桃花含苞欲放,幽香暗转,粉白如玉,娇软凝露。

颈上亵衣的带子被轻轻一挑,初曦猛然惊醒,紧紧的抓住男人如玉的手指。

“害怕吗?”男人声音微喘低哑。

初曦一双美目如含了两汪春水,迷离朦胧,轻轻摇头,手缓缓松开。

刹那间春风忽至,一夜桃花盛开,清香醉人。

自窗纱投过来的光影在床帐上缓缓移动,淡青色的帐子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碧水莲花,帐子的布料做工虽粗糙,刺绣却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暗影浮动,碧水波纹闪闪,莲花三两片花瓣绽开,潋滟如生。

然而在彻底失控之前,宫玄还是及时的停了下来,将被子拉上来,遮住那一片软玉淡粉,紧紧将少女按在怀中。

他到底不能就在如此的情况下要了她,即便他如此迫切,即便他心有不安,他也不愿让她有半分委屈。

他们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来。

初曦紧紧闭着双眼,半晌才平复了呼吸,粉白的脸颊上残晕未去,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高支的棉被,讪讪道,“你总是忍着会不会不好?”

宫玄清俊的眉眼一弯,俯身在她耳侧低语,“我的初曦得到舒解便好,本宫可以忍!”

初曦霍然转头,看着他殷红的唇瓣,想起方才那人是如何为她舒解,顿时脸色涨红的似猪肝一般,猛然将被子一拉蒙在头上,“困死了,睡觉!”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初曦却不敢去看,摸了摸仍旧滚烫的脸颊,懊恼的微叹了一声。

宫玄侧身躺下,将裹在被子里的少女捞出,抱在怀中,低笑道,“下次我们再继续,现在睡觉吧!”

初曦闭着眼睛只当没听见,窝在男人怀中,连日的不安消失,困倦和疲惫却齐齐涌上来,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身下传来均匀的呼吸,宫玄才缓缓起身,俯身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少女,眸光深邃柔和,良久,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披上外袍,掀帐下床出了门。

夏恒之房内,李南泠正给夏恒之喂水,听到门响,倏然转身,见是宫玄顿时一惊,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屈膝弯腰,“见过太子殿下!”

宫玄面容清俊,气质冷漠尊贵,微一点头,淡声道,“下去吧!”

“是!”

李南泠拘谨的应了声,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夏恒之,低着头缓步出了房门。

宫玄一撩衣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昏迷的人,神情清冷无波,片刻后,才扶着他起身,伸手抵在他后心,一股绵长而浑厚的真气立刻自他后背上的经脉涌入,流水般的自他经脉蔓延,流入全身,最后在丹田汇聚,修复他身体的内伤,甚至连胸口的刀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愈合。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宫玄双手收回,坐回椅子上。

夏恒之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长睫一颤,一双凤眸缓缓睁开,看了看床帐,微微一转,落在宫玄身上,眨了眨,浅浅弯了弯唇,声音嘶哑慵懒,“我以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会是我师妹,好失望。”

宫玄端坐在椅子上,姿态高华,古旧朴素的房间因为两人的存在顿时熠熠生辉。

“恒之、”宫玄悠悠开口,“这次多谢你护着初曦。”

夏恒之眸子凉了凉,轻笑道,“我为了自己的师妹,何需你来谢?”

宫玄淡淡点头,“她会永远都是你的师妹。”

夏恒之不以为意,眉梢轻挑,笑的依旧淡若春风,“待她找到天极丸,我便带她回天洹城,她自然是我一辈子的师妹。”

“恒之,她如今心里的人是本宫。”

夏恒之凤眸一眯,缓缓笑道,“你又怎知她心中对我没有残情?否则,我落崖时,她为何生死相随,人在没有思考时做出的决定,才是心底最深处的意念,难道不是?”

空气刹那间凝滞,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宫玄霍然起身,衣袂舒展,如春日里最后的残雪,冷然决绝,“即便残情未了,本宫也不会给她机会走向你!”

“玄!”夏恒之凤眸瞟过来,“初曦不适合后宫里生存,她是飞鹰,不是笼里的金丝雀,难道你想让她成为第二个元后?你给不了她的,我可以,随便她想去哪,我都可以随时陪她左右,护她一生自由洒脱。”

宫玄离去的脚步一顿,微微侧头,声音冷沉,“她不会是第二个母后,因为本宫不是父皇,她想要的,我可以倾一国之力去给,至于她心底的人到底是谁,待她成为太子妃的那日,我们再来讨论。还有、”他话音一顿,寒声道,“恒之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不要怪本宫不顾念旧情!”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门吱呀一响,再次阖上,夏恒之捂着肩膀起身,眸色微沉,暗光流转,明灭不定。

宫玄出了门,景州正在院子里等候,见他出来,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景将军不必多礼,这次景将军护粮除匪有功,本宫已上奏父皇,为大将军请功!”宫玄负手而立,淡声道。

景州一身黑色军袍,半垂着头,面容冷肃,“末将不敢居功,一切都是钦差大人之劳!”

正午的阳光照在男人身上,染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淡漠的眸子在听到那人时候渐渐变的柔和,“本宫会将详情如实上奏,一切功赏自有父皇定夺!”

“是,末将先谢过殿下!允州太守薛登正在门外跪候,已经跪了两个时辰,殿下是否召见?”

宫玄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淡声问道,“那些粮商可审过?”

“回殿下,今日开始审问!”

“嗯!”宫玄点了点头,抬步沿着长廊走去,边走边道,“告诉薛登,审完粮商后,他亲自拿着审问结果来见本宫!”

“是!”

宫玄回到初曦房间,坐在床边俯身看着沉睡的女子,清俊的长指抚轻抚她滑如凝脂的两颊,最后停在她柔润的唇上,轻轻按住刺目的那一处,淡淡开口,“初曦,你跳崖的那一刻,可想过本宫?”

残情未了…

宫玄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少女的情景,那一日他刚到天洹城,坐在千安阁中和百里九云等人商议荐贤会的事宜,她突然闯进来,发鬓凌乱,尘灰满面,一身不合体的衣服脏污不堪,怯怯的看着众人,然后再看到恒之的那一刻突然目光一亮,痴痴的看着他,几乎是祈求的道,“恒之师兄,你也不要小璃了吗?你不是说会娶小璃的吗?小璃很喜欢你,你不要娶鱼楣师姐好不好?”

她那样卑微的请求着,大眼睛泪光闪闪,带着失去最重要人的惧怕。

众人吃惊者有之,厌恶者有之,嘲笑者有之,她却全然不顾,眼中只有那一人!

那时的他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哭求夏恒之不要娶别人,只认为又是恒之惹的风流债,又惊讶恒之为何挑逗一个疯女子,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那一夜后,少女突然性情大变,似是受了刺激之后,神智突然清醒。

却仍旧每日跟在恒之左右,甚至搬到他的院子里,洗净了面的少女不施粉黛,头发只在身后梳一个辫子,面容清美灵动,格外引人注目,也许恒之也是那个时候动了心。

在天洹城中的最后一晚,少女因看到夏恒之吻了鱼楣,一个人跑到崖边上又唱又跳,疯狂的歌曲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他在树上,不由得嗤笑,果然还是个疯女子!

之后再见到她,便是在御林军中,易容参军的少女,果敢坚毅,灵逸聪慧,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似乎每一次见到,她都在以让他惊讶的速度蜕变。

在他的意识里,总认为那个痴缠夏恒之的小璃和后来的初曦是两个人,即便一个人神智清醒,性情也不会变化如此之大。

然而曾经痴情夏恒之的那个少女毕竟又真实的存在过。

初曦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内昏暗,一时竟分不清是早晨还是黄昏,半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面向床里,突然双眸大睁,掀被看了看,倏然回头,便看到宫玄侧着身,支臂撑额,背着光,容颜高华如仙,淡笑的看着她。

初曦大眼睛咕噜一转,这一觉睡的太沉,她竟把他给忘了!

展颜一笑,初曦眼睛一扫,伸出一条手臂去捞落在被子上的亵衣、小裤,一边打招呼,“殿下醒了?”

为什么会有一种睡了别人却不想负责的心虚?

“嗯,刚醒!”宫玄点了点头,手臂揽过少女的身体,只觉触手滑腻,似上好的白脂玉,身体不由的绷紧。

再次用真气将身体内涌动的情潮压下去,拿过亵衣,为少女穿上,轻笑道,“睡了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

两人之前自然的亲密似又回到殷都别苑中,初曦也不再羞恼,大方的偷懒由他穿上,然后披上外袍就往外走,“等下再吃,我先去看看师兄醒了没有?”

宫玄眸低刹那间涌起暗涌,昏黄的烛火映入他眼中,顿时被里面的黑暗淹没,他站在那,看着少女身影快速的出了房门,只余一室冷寂。

夏恒之房间的窗子半开着,初曦站在廊下见李南泠轻轻扶着他起身,然后端起小几上的清粥,放在唇下吹了吹,才小心的喂给他。

而夏世子被人伺候惯了,没有丝毫觉得不适,姿态懒洋洋的张嘴含住。

见他醒了,初曦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刚要进门问问他的伤势,突然又顿时,思忖片刻,终是转身离开。

夏恒之眼尾在窗外远去的背影上扫过,眸中闪过一抹晦涩,随即又浅笑靥靥的道,“多谢南泠姑娘这几日的照顾,这份人情本世子必铭记于心!”

李南泠娇羞的低着头,柔声道,“公子客气,寻找曦儿的路途上公子对奴家百般照顾,奴家为公子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夏恒之凤眸一转,轻笑问道,“这几日夜里也是南泠姑娘在此?”

李南泠目光闪烁,端着碗的手微颤了一下,干笑了两声,“都说了公子不必挂怀,奴家、几夜不睡也没什么关系,公子只要能尽快好起来,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夏恒之眸光黯了黯,闭上眼睛,按下心头上的酸楚,淡声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本世子乏了!”

李南泠慌张的起身,“是!奴家就守在门外,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半晌听不到床上人的回应,李南泠微微抬眸,见他闭着眼睛,似已经睡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慢步走了出去。

第二日,审问结果就出来了,其实审问这个事很简单,毕竟十几个商户心不齐,互相防备,互相提防,分开审,一惊、一诈,就全都抢着招了。

听说连太子殿下都惊动了,有的甚至吓懵了胆,连早年偷人小老婆、和兄嫂私通、偷鸡摸狗的事都招了出来。

审问结果一出,景州第一时间送到初曦那里。

初曦即便已经猜到薛登和粮商之间有勾结,但看到粮商的招供也不禁越看越心惊,怒从心起。

十几个粮商,招供几乎没什么出入,据他们所言,自从薛登来允州上任开始,每年苛捐杂税甚重,即便灾荒之年,也从不减轻,搜刮了百姓大量的粮食,然后以三十钱每担的价格卖给粮商,粮商再以高价卖给百姓。

开始那几年允州虽不如何富裕,但也不像如今这样贫穷落魄,百姓家里有余粮,粮食的价格也没这么高,但薛登强制粮商买他的粮食,不买则派官兵封缴粮铺。

后来灾情越发严重,薛登上报朝廷,朝廷免了允州的税粮,而到了薛登这里却变本加厉的鱼肉百姓,允州的粮价也一涨再涨,到了最后,已经是薛登五十钱每担的价格卖给粮商,粮商再翻倍,以一百钱每担的价格卖给百姓。

而薛登见粮商赚了暴利,还要求粮商每年上贡十万两雪花银作为对他的孝敬。

允州深处乐陵山内部,远离殷都,天高皇帝远,薛登以权谋私、胆大包天,朝中竟一无所知,而百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穷困潦倒,背井离乡,苦不堪言,沦为乞丐者数不胜数!

“啪!”

初曦将十几份招供拍在桌案上,面容寒冷如冰,怒声道,“即刻将薛登压入死牢!”

“薛登已经跪在驿馆门外,手持所有有牵涉的允州及允州府下城州的官员名单,希望能将功补过,免他一死!”

景州淡声道。

初曦冷笑一声,“免他死罪?要看百姓答不答应!”

T

185、抄家

涉案的官员名单送上来,里面还附有一张薛登的请求,要求放过他夫人薛陈氏。

初曦嗤笑一声,薛登对薛陈氏原来也不只是怕,还有几分老夫妻的感情,就怕薛陈氏可不这么想。

初曦又找来允州所有的城州知府知县的名单,一一比对,每对比一处,由薛登亲自拿出官员每年搜刮百姓粮食的字据,再派官兵去抓人,竟有十几人均是薛登的爪牙,唯薛登是从,欺凌百姓,无恶不作!

一个个贪官污吏落网,压入大牢,城中顿时陷入沸腾,欢欣雀跃,有的甚至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查到最后,多多少少的都有牵扯,允州十六个州县,仅有一个县的知县不曾参与,那里的百姓,过的也稍微好一些,但这这个县令也因为维护百姓,不肯同流合污,处处受薛登压制,曾经是一个州的知府,后被薛登一贬再贬,最后安排到一个极偏僻的小地方做知县。

“徐文谦…”

初曦念了两遍,倏然抬头,吩咐官兵道,“去,将这个人给我找来!”

徐文谦是原山县的县令,离允州最远,各州城的官员陆续被压进允州城,天色快黑时徐文谦才进了城,原山县的百姓不明就里,一路跟着喊冤而来,最后被拦在城门外。

徐文谦年过四旬,面容黝黑削瘦,一身官服虽旧却是一尘不染,回身对着原山县的百姓道,“各位乡亲请回吧,徐某心中无愧,即便是圣上亲临,也无所畏惧!”

说罢转身,步伐稳定的向城中走去。

进了驿馆,大堂上,初曦、宫玄、景州都在,徐文谦从容的跪地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景大将军、钦差大人!”

景州今日并没有穿军袍,只是一身普通湛青色长袍,宫玄身上也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他一人都没认错,初曦不免觉得新鲜,让他起身后,轻笑问道,“你见过太子殿下?”

徐文谦一身铮铮铁骨,面容淡定,不卑不亢的回道,“下官不曾见过。”

“那你如何得知我们的身份?”

他半垂着头,恭敬的道,“回钦差大人,下官一早便知朝中出了一位女郎中,乔装参军,入朝为官,官居正四品,被圣上亲封钦差,来允州赈灾。在允州十日内,施粥灾民,杀匪护粮之事也已经在百姓中传开,因此下官第一个认出的便是您!”

“嗯!”初曦赞同的点头,她虽是一身男子装扮,相貌却是女子,也最容易认出。

只听他继续道,“景大将军常年带兵打仗,身上自有一股将领的气势,而且将军右手掌心虎口均有薄茧,是常年执剑所致,因此也不难认出!”

“太子殿下气度雍容高华!”徐文谦伏身下拜,凛然道,“下官仰慕已久,更不敢认错!”

这番话若自另一人口中所出,必然会有谄媚的意思,然而徐文谦声音铿然,神情淡定恭敬,听上去竟似肺腑之言。

而且此人观察细致,心思缜密,又有一身正气,不畏强权,实在难得!

连宫玄淡漠的眸子里也漏出一抹赞许。

初曦亲自过去扶他起身,“徐大人请起,此次请徐大人来,是太子殿下、景大将军和本官商议后决定让徐大人暂领允州太守之职,徐大人可有什么要求,今日殿下在此,尽管提就是!”

徐文谦微微一惊,“下官不才,恐不能胜任!”

“徐大人不必自谦,你有爱民之心,只此一点就足矣。如今允州满地苍夷,百废待兴,百姓贫困潦倒,若是再来一个薛登,徐大人可要眼睁睁的看着允州的百姓再遭蹂躏?”初曦目光澄澈,真诚的问道。

徐文谦垂眸思忖片刻,目中有哀痛,有苍凉,有悲愤,片刻后,削瘦的面上只剩一片坚韧,再次跪地凛然道,“下官必不负太子殿下和钦差大人所托,愿接任太守之职,还允州一片青天祥和!”

宫玄起身,慢步到他面前,亲自伸臂将他扶起,雍容笑道,“有徐大人此话,本宫甚慰!本宫已上奏,几日后调任的圣旨便会到达允州!前太守薛登已被革职入狱,允州不可一日主,今日起,徐大人便可升堂问事,管理允州一切事宜。”

“是!下官谨遵太子殿下之言!”

此事已定,初曦心中也放下一件大事,挑眉笑道,“徐大人,天色已晚,今日你暂且歇在驿馆中,明日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和本官一起去。”

“何事,钦差大人尽管吩咐!”徐文谦道。

“抄家啊!我保证,抄完薛登的家,银子足够允州未来几年兴建之用!”

初曦笑的得意狡黠,想到薛登家中白花花的银子和数不尽的珠宝,初曦就觉得兴奋。

虽然,一文钱也不属于她的!

徐文谦了然的点头,“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

第二日一早,初曦和上官南,另外徐文谦带着十几个官兵闯进了府衙后院,待看到后院的山石楼阁,雕廊画栋,暖湖玉桥顿时都惊在那,有的自小在穷乡僻壤长大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甚至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以为自己进了天宫。

连徐文谦也同时惊怔了片刻,他之前和薛登共过事,薛登虽是个贪官,但表面并不显露,一身官服穿了几年,外表的也是朴素无华,不曾想,家中竟修建的似宫苑一般奢侈。

薛陈氏带着下人冲出来,满脸凶横,“你们这是做什么?”

初曦上前,淡淡一笑,“薛登徇私枉法,罪大恶极,现强制性没收其所有非法所得,简称、抄家!”

薛陈氏顿时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的尖叫道,“这还有没有王法,那些粮商串通一气冤枉我家老爷,你们关了我家老爷,还要抄家!我要告御状、我要进京告你们!”

初曦懒得和一个疯婆子嚷嚷,只回身对着官兵道,“都利索点,早点收工早点回家吃饭!”

“是!”,

十几个官兵立刻蜂拥而上。

薛陈氏伸臂揽在台阶前,扭着粗腰,指着官兵骂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枉老爷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待你们,现在墙倒众人推是吧!全部给我死开,谁敢动老娘家里一样东西,老娘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这些允州的府兵平日里被就畏惧薛陈氏,此刻被她指着鼻子一顿骂,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为难的转身看向初曦。

初曦对身后的御林军招了招手,不耐的道,“拉一边去,不听,就打!只要不打死,什么辣椒水、鞭笞、烙铁、砍胳膊剁腿,随便使!”

薛陈氏惊恐万状的看着初曦,强撑着一口气喊道,“你敢!青天化日之下,你这是私设公堂,我不是你的犯人,你若敢动我一下,你就别想出允州城!”说罢,对着身后的下人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啊,一个个呆在那装傻充愣,家被抄了,你们全都给老娘喝西北风!”

那些下人不过是一些普通平民,平日里因是太守府上的家奴,狐假虎威,装个人样还行,如今薛登大势已去,面对正规的官兵一个个抖如筛糠,面色惶恐,都躲在后面,哪还敢上前多言半句。

薛陈氏生在弹丸之地,字都不认识几个,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初曦这个钦差,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这个时候仍旧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见任何收敛。

之前因为薛登一直哄着劝着,对初曦的折磨都忍了,此时见要动她的家当,那可是命根子,顿时便炸了毛。

初曦走近两步,眯眼一笑,“我有什么不敢,告诉你,现在这里我最大!不服你就进京告我啊,车我都给你备好,和你老公一个待遇,纯木制,全景天窗,全方位护栏,晚上仰头就能看到月亮,下雨就能洗澡,还露着一个头在上面,呼吸特别通畅!”

“噗嗤!”

周围的人低头憋笑。

薛陈氏脸色一白,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结巴道,“囚、囚车?我又不是犯人,你、你凭什么押我?”

“就凭你是薛登的家眷!如今你还能好好的在这站着,是薛登以贪污官吏的名单要求能争取宽大处理并且放过你,但,惹恼了本官,本官现在也不介意让你入狱跟薛登去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