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出来得太急,祄脚下一个踉跄,便倒坐在了后头沙发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睡觉的某人的肚子上。

故而,玄烨这天早晨是被自己儿子一屁股“坐”醒了的!虽说祄不胖,但也是个高大的男子,全身的重量压下去,差点没把某人的肠子给压出来。

“皇阿玛?!”祄屁股上安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急忙连连道歉:“儿子真不晓得您在这儿,儿子绝对不是故意的!”——皇额娘绝对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晓得皇阿玛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睡觉,才把他给扔出来的!

玄烨面色惨白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不孝子!你——”他随即面色一转,急切地问道:“你是从那里出来的?”

祄点头,“儿子是被额娘给扔出来的,出来得太急,要不然也不会...”也不会一屁股坐在您老人家的龙腹上,后半句他自己给咽回去了,因为祄觉得还是不要惹皇阿玛不快比较好。

“该死的,你额娘又在发什么疯?居然把朕送他的订婚戒指给扔进垃圾桶里了!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玄烨睡了两天的沙发,早就怨气很重了。

“那个...”祄弱弱地开口,“皇阿玛,您跟苏小婉的事儿,被额娘晓得了。”

“什么?!”玄烨立刻拽住祄的领口,怒道:“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祄急忙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是不是!是额娘自己看新闻看到的...”

玄烨顿时气得跺脚:“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如此恬不知耻,这种事情也敢捅出去!”

祄看了看天花板,他可以感受到额娘的精神意识一直在关注这里,便道:“皇阿玛,您会奉子成婚,娶了她吗?”

“开什么玩笑!”玄烨虎目圆瞪,“朕怎么会娶这种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只有他那个被未来大孙子激动坏了脑袋的母亲才会信了那个女人!

祄趁机问道:“皇阿玛,以您的喜好,应该不会喜欢那种风骚的女人,怎么会宠幸她呢?”

玄烨怒冲冲道:“根本不关朕的事儿,朕才没有碰这种女人!”玄烨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是这个罗三玄惹出来的好事!!他简直混账至极!!”朕来的时候,他居然在玩一龙双凤!!

祄突然无比同情自己阿玛了,乍然有个女人宣称有了他的孩子,还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千古一帝,沦落到如此地步,委实可怜吶!

祄见自己额娘还没有出来的架势,便进一步问道:“皇阿玛,您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玄烨突然眼冒凶光,道:“你去替朕结果了那个女人!”

祄惊地退后半步,他被自己亲爹那赤果果的杀意给惊吓住了,颤巍巍道:“皇阿玛,她虽然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她肚子里的说不准是您的...”

“就算是,那也是罗三玄的,跟朕无关!”玄烨手里攥着哪个戒指,恨恨道。原本温皙都答应嫁给她了,全被这个无耻的女人给搅黄了!

温皙的番外8

玄烨眼中毫不掩饰杀意,上一世他虽然处死过给他生育过子嗣的嫔妃,但是还没有做过母子俱除的事儿,只因这个苏小婉太过挑战他的底线!玄烨平生最恨的便是要挟他的人!

祄咽了一口口水道:“皇阿玛,这可是法治社会,不能随便杀人。大文学”

“哼!”玄烨忍不住冷笑,“朕倒不觉得这个时代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不过是披上一层民主的外衣罢了!特权者自古都 存在,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而且以你的法力,无声无息杀死一个女人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祄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是否有能力做到是一回事,是否可以去做是另一回事。儿子实在...”祄虽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是还从没杀过女人呢!

“要么去杀了她,要么去杀了石静一!”玄烨冷冷道,这一男一女都是破坏她与温皙再续前世姻缘的最大障碍!

祄急忙摇头,他就算有那个能力,也不能去杀师傅啊!虽然师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如皇阿玛,但是师傅已经快要...想到此,他如何能弒师呢?!

“儿子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跟额娘解释清楚,额娘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您只要和那个女人撇清了,额娘应该不会执拗下去的。”

玄烨也忍不住头疼:“你又不是不晓得你额娘的性子,从以前就爱吃醋!如今更是躲在那里不肯见朕!朕就算想要解释,她也丁点不给朕机会!”

“额娘是伤心坏了...”祄急忙道,“你也得给额娘考虑的时间呀!”

温皙这一考虑就十来天没出空间,每日打理菜园,松土、除草、浇水。修炼吐纳经,日子单调而充实,直到空间里的大米告罄,才趁着玄烨不再公寓的时候把守在这儿的儿子给拉进空间。大文学

温皙列了个需要的条子给儿子,十几日下来,空间也见大了几分。该充分利用才是。

“额娘,皇阿玛让儿子交给您一样东西...”祄从随身带着的芥子袋中逃出一个大红色四合如意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推到温皙跟前。

“皇阿玛还让儿子跟您说,他这一世的父母已经同意和您的婚事了。只要您点个头,大婚还如期举办。”祄道。

温皙微微有些惊讶,玄烨到底是如何说服他的父母的呢?那个苏小婉他又是怎么解决了的呢?温皙也晓得,苏小婉的事儿,怪不得玄烨。但是女人但凡遇到这种事儿 那个会心情愉快的?闷气两日也是理所当然,更重要的是温皙要借此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绝不给他像上辈子似的那样后宫三千粉黛的机会!

大红盒子里装的是新娘的结婚礼服,温皙是在把儿子送出空间之后才打开瞧的。很美的旗袍,用的是柔滑的纯天然丝缎,入手柔滑温润,是曳地复古样式的凤尾旗 袍,短袖立领。领口绣着以及肩膀上以密金线绣制四合如意云纹,是盘金绣的手艺。无半点瑕疵,腰身略收,正可衬出婀娜的身材。温皙并不是很美,但是肌肤很 好,身材也还算不错,因为在医院沉睡那么多天的缘故。似乎比以前还瘦了些,温皙的个子不算太高,在同龄人中是中等偏上的身高,但这身旗袍衬得人显得高挑了 一些。下身显臀,旗袍开口只到膝盖处。是偏于保守的样式,下摆拖地,上头绣了精美的凤尾,末梢处缀满了浑圆的珍珠,光泽熠熠。

温皙心中纵然还有没解开的心结,但不得不承认这身旗袍好得超出了她想象。大文学她的容貌原本是沉静柔和的,穿上如此颜色鲜艳而张扬的旗袍,竟然没有违和感,反而高高立起的领子倒是衬得她雍容华贵了,温皙依稀在镜子中看到了她前一世身穿皇后朝服的端庄华贵姿态。

叹了口气,她却不得不承认,虽然气度上是没什么差别,但是这辈子这个身体果然不如嘎珞好看,嘎珞是容貌是温婉华贵两相宜,怎么打扮都好看!而上一世的玄 烨,并非绝顶的美男子,只不过是气度果然、威严自生罢了,温皙心中有些小小的妒忌,玄烨这辈子的皮囊的确比上辈子身为皇帝都俊朗多了!

而那个苏小婉...虽然她亲耳听到玄烨对她只有厌恶和憎恨,甚至毫不掩饰杀意,但是温皙身为女人,还是生了戒备心理。如今她没有国色天香的容貌,而她的丈夫此生却更加英俊了,而且如此年轻,温皙也会担忧,玄烨会不会像上一世年轻的时候那样风流?

在空间里住了半个月,温皙终于走了出来,而盯在温皙公寓外头的保镖立刻像他们的主人秘密汇报消息。

温皙打开门窗,果然外头的空气不如空间里的,只是初晨的阳光很温暖罢了。

温皙取出了放在衣柜里的那件她最喜欢的旗袍,记得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祄送给她的。彼时,祄还只是学长谢印。也是一件很美丽的旗袍,中长款式,白底绣天蓝 色莲花缠枝,也是丝绸面料,纯手工绣制出来的,当时穿稍微有些紧了,如今穿着倒是正合适。温皙把一头垂直臀部的乌发梳起来,将如云墨发梳一个盘回灵动的随 云髻,斜插一只白玉凤首簪固定,又挑选了一对粉紫珍珠耳环带上。略敷脂粉,淡扫蛾眉,一个简单而又不失韵味的妆容算是装饰完了。

玄烨闻风而来的时候,温皙正坐在公寓简单而狭小的梳妆台跟前,挑选着匣子中的手镯,一个个细细选看着。

“用羊脂白玉的镯子,与你的肤色最相宜!”玄烨带着几分汗珠的脸出现在温皙的镜子中。

温皙只满头找东西,却不去看她,语气淡淡道:“我不是给自己选镯子。”然后略停了停,问道:“你妈妈喜欢什么镯子?”珠宝从来都是女人无法拒绝的东西,如今是翡翠盛行的时候,温皙便翻腾出来一只成色极佳的冰种阳绿翡翠贵妃手镯,“这个怎么样?”

玄烨摇了摇头,指着紫檀木八宝盒中的另一只镯子道:“比起扁圆的贵妃镯,她更喜欢圆镯,而且她更喜欢红翡翠。”

而玄烨手指指向的正是一只颜色浓如鸽子血的红翡手镯,依稀记得是内廷造办处进献的,只可惜颜色太艳丽,故而被温皙打入冷宫了。温皙随手一捞,从空间里随出一个紫檀木嵌螺钿的小盒子,是专门用来装手镯的。

玄烨看温皙那么认真,便凑上来道:“你不生气了?”

温皙狠狠白了他一眼,“谁说我不生气了?!”

玄烨嘿嘿笑了二声,“我便知道,你不舍得不理我太久。”

温皙对着某个自大又自恋的某人狠狠剜了一眼,道:“你安排个时间,我要去拜访长辈!”

玄烨立刻爽朗地道:“何须安排?今日就最合宜!正好我父亲也在家中!”

温皙微微一顿,道:“那我再准备一份礼物...”

罗家别墅的位置在云城东郊靠海的地方,而温皙所在的小公寓是西郊,故而要穿过整个云城,即使快车行进,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若是数月前的温皙,面对这样宏大的建筑肯定会望而生畏,但是如今的她好歹是去过清朝,当过贵妃、皇贵妃、皇后乃至太后的女人,故而一派坦然。玄烨携着温皙的手,一副乐得找不到北的样子,相比之下温皙那略带微笑的从容之态就要好多了。

玄烨这一世的母亲是一个长得极为美丽的女人,温皙有些不敢相信她已经年过五十了!她穿一身复古的大红色旗袍,上头绣着富贵花开,一派雍容华贵之态,虽然这 个年纪已经略为丰腴,只是这丰腴反而风韵十足!她含着得体的笑容,并未因为来者的家境与之有着巨大差异也露出丝毫不合宜之处。

“玄子,这就是你说的温小姐了是吗?”她语气是十分客气的,含笑打量着温皙,打量的神色中略带了继续审视的意味。

玄子?!温皙急忙压制住想笑的,略一点头,道:“您好,罗夫人,我是温皙。”温皙感觉到她的疏离,故而也用客气的称呼和客气的语气。

玄烨的反应就要随意多了,他急忙把温皙手里的一个紫檀木盒子夺了过来,啪一声打开,取出里头的红翡圆镯,笑着地拉着自己母亲的手便往上套:“妈,您瞧这镯子红得多好看!”

叶素英看着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套在了自己皓腕上的镯子,不禁微微讶异,点头道:“这么好的红翡翠的确少见了。”她不禁有几分看不透眼前这个长相并不十分出众的女子了。

书房是古色古香的样式,书柜、桌椅皆用紫檀,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根雕茶艺桌,上头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茶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图轴,而这幅画温皙认 得,正是元禄早年所画的《江陵山水图》,只不过眼前这副虽然看上旧旧的,温皙却能一眼看出是假的,随即温皙的目光便停滞在右下角的印上,微微惊讶:“干元 先生?!”

温皙的番外9

“不错!”洪亮的声音灌入温皙耳中,“正是我的号!”

温皙急忙打量了此人,五十许,精神矍铄,面色红润,五官与玄烨如今的样子有三四分相似,而眉眉宇间,温皙依稀瞧着有些亲切,隐隐觉得有些像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用猜,便晓得眼前的是是罗永邦了,只是他有“干元先生”的号,玄烨倒是没有跟她提及过。罗永邦面色严肃,但语气却很是和蔼:“你很喜欢这副画?”

温皙 只不过瞧着有几分怀念罢了,便笑道:“画工精湛,已经不亚于干元皇帝亲笔了。”

得到如此高的评鉴,罗永邦顿时笑开了颜,却急忙摆手道:“不成、不成!干元皇帝书画双绝,我不过能学到从中一二的精髓罢了!”

温皙微微惊讶,她自然晓得禄书画都十分不错,只是眼前这幅画的确并不比他年轻时候南下江陵的画作逊色了。罗永邦自顾自说地道:“不知道三子有没有跟你说,我们我们罗家是皇族后裔!我更是干元皇帝第七世孙!”罗永邦语气里毫不掩饰自豪感。

三子?温皙还未曾从内心的爆笑中走出来,便被一个“干元皇帝第七世孙”给雷得外焦里嫩了。

看到温皙呆若木鸡的样子,罗永邦自豪地撸了撸胡须,哈哈一笑,道:“我父亲原本姓金,只是我嫌弃这个‘金’字态俗气,便改姓罗,爱新觉罗的‘罗’!”

是的。爱新觉罗本就是黄金的意思,故而现在的爱新觉罗后裔多半都改汉姓金氏了。罗氏...温皙还是头一次听说,倒也合乎情理。而眼前自己未来的公公,居然是自己儿子的第七世孙?!温皙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少在哪儿胡吹胡擂了!”叶素英沏了茶水走进书房中。半是嗔怪,“一见着人,就非得炫耀一番!什么干元皇帝第七世孙,胡诌够了没有?!”

温皙看向罗永邦的目光不禁有了几分探究。真的是胡诌的?

罗永邦登时气得面如猪肝色,快步到书桌跟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取出一本族谱来,撩在茶艺桌上:“族谱上写得清清楚楚!”

叶素英狠狠一“切”,道:“谁不知道你的族谱是十年前才找人杜撰出来的?!”

这对三十多年的老夫妻顿时唇枪舌战起来,对于罗永邦是否是干元皇帝子孙、是否具备皇室血脉的问题展开了昂扬而激烈的争论。温皙却瞧瞧拿起那本族谱,翻开来瞧,其实族谱这东西。很多家族都是后来兴盛了才编纂的。编纂时间的早晚并不能说明它的真假。

“咦?”温皙微微惊讶道。“伯父,你的祖先是铁帽子哲武亲王之子哲敏亲王?!”哲武亲王便是祄的谥号,哲敏亲王则是他的嗣子弘早。

面红耳赤的老夫妻暂停舌战。罗永邦立刻更加骄傲地道:“不错!哲敏亲王虽然是哲武亲王嗣子,但却是干元皇帝亲子!”

“别听他胡说八道!”叶素英突然横插一口道。

温皙笑了笑。道:“我看过干元帝的画像,伯父的眼睛和眉毛跟他有几分相像呢。”说着温皙拿起预备给罗永邦的礼物,一个玄色的长条锦盒,原本里头放了一块黑玉镇纸,温皙在打开的一瞬间便将里头的东西换了,“伯父看看,这东西您可还喜欢?”

罗永邦狐疑地拿起那静静地躺在黄色绢帛中的画轴,好奇心之下便展开来看,却被画的内容给惊呆住了,随即一双手微微颤抖,激动地无以复加,嘴里喃喃道:“不错、不错!!的确如此!!”

他激动不已地将画轴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才的桌案上,仿佛那是一件玻璃易碎品,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放大镜,整个人几乎贴在上头,瞪大了眼睛观察,不一会儿, 他便惊喜地手舞足蹈:“没错!!这是真品!中西结合,画工老练,笔触精湛!是宫廷画待诏安其罗为还是亲王的干元皇帝作的画像!!”

温皙也是看罗永邦是一个干元迷,才突然换了这个东西的。这幅画还是禄二十几岁的时候画的,依稀记得那时个春光灿烂的午后。安其罗在给她作画,正好禄带着福晋宜兰进宫来请安。温皙便叫安其罗给他们夫妻画了一幅画。

“这是元亲王和福晋瓜尔佳氏的画像。”温皙缓缓道。

“不错!是孝敬皇后,只不过比博物馆的那几幅皇后画像要年轻!而且画师对面部表情地捕捉很到位!夫妻二人俱是含笑,十分恩爱的样子!”罗永邦连连道。

他们自然是开心的,禄那时候得到皇父愈发多的看重,而瓜尔佳氏终于有了弘旦。而恩爱,温皙不禁摇摇头,禄何曾与瓜尔佳氏恩爱过?

“怎么,你不赞同?!”罗永邦抬头问。

温皙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干元皇帝一生的挚爱并非孝敬皇后。”

罗永邦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温皙絮絮道:“干元皇帝还是元亲王的时候,就曾经闹出过立世子的争议,可却随着孝敬皇后之父的过世也没有再重提过。后来登基,更是秘密建储,虽在三阿哥弘 旦故去之后追封其为太子,但是干元皇帝登基之后明显最喜欢的儿子是六阿哥弘智!但是众所周知,六阿哥的出身并不是很高,却是干元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唯一的 解释便是爱屋及乌!”

罗永邦道:“你的意思是干元皇帝挚爱之人是敬贤太子养母伊尔佳皇后?”

温皙点头,“伊尔佳皇后一样出身不高,但她所出的长女,在她还只是妃子的时候便被破格立为固伦惠淑公主,额附钮祜禄丰升额,是干元皇帝众多女儿中唯一没有远嫁蒙古的!连原配皇后所出的固伦柔淑公主都远嫁科尔沁,所以爱屋及乌是最合理的解释。”

史书记载,禄有十个女儿,皇长女固伦惠淑公主格佛荷,为温妃所出;皇次女固伦柔淑公主蜜棠,为孝敬皇后所出;皇三女和瑶,年幼夭折,为敦妃年氏所出;皇四 女和欣,加封和硕灵淑公主,系贞嫔孔氏所出;皇五女和乐,加封和硕荣淑公主,系贵人杜氏所出;皇六女和雅(和硕昌淑公主)、皇七女和宁(和硕永淑公主)皆 为敦妃年氏所出;八公主和容,封和硕娴淑公主,为干元帝晚年宠妃芳嫔所出;九公主和佳,和硕静淑公主,生母不详;十公主和盈,和硕安淑公主,生母丽嫔。

一谈论起干元皇帝,后期温皙知道不甚详细,但是中前期,温皙可算是如数家珍了,把罗永邦这个清史研究大家都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玄烨来敲门,问什么时候吃饭,温皙这才察觉到天色已经大黑了!

饭后,罗永邦敲锤定音道:“你这个媳妇,我认下了!”

温皙差点没把刚刚喝进嘴里的茶给喷出来,未免也太顺利了一点吧?

罗永邦坐在太师椅上,看了看自己的三儿子,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妻子,他肃容道:“娶妻求娴淑!我们罗家的媳妇决不能是演艺圈的女人!”

一个对古文化痴迷的人,应该思想也偏古典一些,自然不怎么演艺圈里那些献身谋取成名的女人。

“可是——”叶素英皱着眉头道,“可是苏小婉都已经——”

玄烨搁下冰裂纹茶杯,施施然道:“她是骗你的!”

“什么?”叶素英的眼睛几乎都要凸出来了!

玄烨扬眉道:“妈,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了,怎么苏小婉说什么你都信?”

叶素英愕然了半晌,嗫嚅道:“这种事情,没有哪个女人会拿来开玩笑吧?”

“不错,她不是拿来开玩笑的,是拿来谋求嫁进罗家的!”玄烨淡淡道,淡淡的语气中投射着慑人的怒气,玄烨也是后来才查出来,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叶素英看了看温皙,终于放柔缓了目光,微笑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们的婚事。”

温皙顿时觉得叶素英晓得像一只狐狸,一时半会不敢答应下来。叶素英急忙热切地挪了挪身子,笑瞇瞇亲热地道:“小皙啊,只要你答应我,结婚以后一年之内给我生孙子,我就答应你们结婚!”

“额...”温皙脑袋上顿时滑下一滴冷汗。玄烨有儿子痴迷症,温皙晓得,如今碰上一个孙子痴迷症的婆婆,温皙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操”劳。

叶素英随即啜泪诉苦道:“小皙,你不是不知道,我三个儿子里头,最小的儿子玄子都已经二十七岁了!我十年前就开始盼盼孙子,可是阿天不结婚、阿地也不结婚!玄子在外头就爱胡搞!你说我容易吗?!”

温皙有点受不了,急忙道:“我可以保证,结婚后会尽快生孩子的!但是头一胎是男是女,谁也保证不了啊!”这是大大的实话,神仙也决定不了生男生女。

“没关系!”叶素英立刻兴致勃勃拉着温皙的手,“只要你有心,第一胎是孙女也没关系,大不了多生两胎!只要你有心,只要你答应我生到是孙子为止就成!”

温皙嘴角抽搐了二下,急忙提醒道:“现在计划生育规定,最多只能生二胎...”

“没关系!计生委我去搞定!你只管生就成了!”叶素英拍着胸脯道。

温皙的番外10

事情虽然顺利地超乎了温皙的想象,但是叶素英的孙子痴mi症更加温皙跌破眼球。请:。古代盼孙子的老太太多了去了,但是这样的心态安在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叶素英身上,温皙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特权”二个字在温皙脑海闪过,不由苦笑,特权这种东西可不只是封建时代专有的东西。就算是这个时代也一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只要有社会的地 方,就有不平等。不管你喜欢也好,厌恶也罢,它都存在,只不 过现在由明转暗罢了!

温皙打小是孤儿,所以看这个世界难免用yin暗一点的眼光。叶素英却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哦,当然了上一世的温皙也饱受了特权带来的好处!享受着一个帝国最高级的待遇,她曾经是就是特权阶级。

人,这种动物,果然都喜欢站在高高之巅,享受着巅峰之处带来的好处。久居特权阶层的人,便会视这些好处为常。究其根本原因,不过是人心有si罢了。怪不得,有人说,人是最糟糕的生物。

温皙走神的时候,母子俩已经在热切地讨论婚礼的筹备问题了...把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那样太哲理的东西,是在不是她的脑容量可以深度去思考的!

罗家别墅并不缺客房,再与未来公公探讨了一下干元皇帝的问题之后,温皙去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午夜静谧,温皙也困倦急了,灯也懒得打开,便闷头倒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好吧,如果床上没有多一个男人的话,她一定会在十秒钟之内睡去。

依稀有月光透过浅白色落地窗帘投射进来,温皙虽然看不大清晰,但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谁!随手抓起一个软软的枕头狠狠在某只已经呼吸均匀、睡得很熟的某人的俊脸上抽了一下。

自然了,枕头抽人,是抽不疼的,不过抽醒了是理所当然的了。

被吵醒的某人散发着低气压,温皙伸开了房间的灯,玄烨被骤然变化的光线给刺ji得睁不开眼睛,过了几秒瞳孔方才适应下来,看到叉腰立在床头的温皙,他打了个哈欠道:“唔,很晚了,睡觉吧。”

我是很想睡觉!温皙如是想着,咬牙切齿道:“我记得这里是客房!”虽然别墅挺大,但是温皙还不至于走错了房间!

玄烨略带得意之色:“别忘了这是我家,我爱睡哪儿就睡哪儿?”

温皙突然觉得自己很蠢,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不是蠢吗?二话不说,扭头变要走。

玄烨急忙一把抓住温皙的手,揉捏了二下,笑道:“好了好了,我给你捂热了被窝,你还不高兴吗?”

“盛暑天,我可不想热出一身痱子!”温皙撇撇嘴。

玄烨指了指空调道:“嫌热,就把那个打开,唔...是叫空调是吧。嗯!”他点点头道:“这些个奇技yin巧还挺有用的!”

他的这句话,温皙是否可以理解为在夸赞现代科技?从皇帝嘴巴里说出来还真不容易啊!

凉风习习,有空调,温皙自然不会叫它睡觉。记得还在大学的时候,一到了夏天就是这么开着空调,然后盖着棉被睡大觉的。唉,一群的小女生的岁月啊,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想到大学,温皙不禁想到了傅茵。她在空间里住了半个月,而这个半个月里竟然没有她的一通未接来电,也不知道哪个跳脱的小妮子跑哪儿疯玩去了。

“再想什么呢?”玄烨幽幽问道。

温皙转身打开落地窗,便可听到深夜里窸窸窣窣的蝉吟虫唱,不得不说,沿海的确的环境还算不错,虽然别墅不是临海而建,却可感觉到吹面而来的带着腥气的海风。温皙摘下头上的白玉凤首簪,让随云髻萎落下来,披散在后肩上,海风吹着头发,果然很舒服。

温皙遥遥望着星空与月色,只可惜这个时代的星空,并不怎么美丽,远不如那个没有污染的清朝。还记得在承干宫的日子,月上柳梢的盛暑夜里,在殿前站台上,望着繁星密闭,月有圆缺,冲一杯茉莉雀舌毫,静静地品着...与这个男人一起。

玄烨赤脚走来,从后头环抱了温皙的腰身,长长道:“瘦了....”

温皙抿嘴,有一点自豪,比起上一辈子的国色,唯一可以拿出手的便是这小蛮腰了。以前念书的日子苦逼,虽然学费被祄暗中以好心富商的身份从中搞定了,但是生 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要自己养活自己,自然学会了精打细算,吃的东西也从来都是讲究将就一下就算了,所以温皙从未发福过。哪里像嘎珞的身体,养尊处优 惯了。

玄烨凑到温皙耳边,mo了mo她腰侧凸起的髋骨道:“你胖一点好,mo起来舒服,现在有些咯人了!”

温皙脸上仅有的一点自豪立刻灰飞烟灭了,鼻子一哼,把某个寻求亲热的家伙给一把推开,扬起略尖的瓜子脸道:“你懂什么,这叫魔鬼身材!”说着,一边扭了扭腰身!

“莫名其妙!”玄烨抱怨道,“身无二两肉,有什么好看的?而且你还要多生孩子呢,赶紧着多补补,免得营养不良!”

这算关心吗?温皙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玄烨拉着温皙纤细的手腕道:“早些安置吧!”他顺手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外头的杂音。

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温皙侧脸一笑道:“那好,晚安!”最后“晚安”二字说出口,温皙便消失在了玄烨面前。如果和他睡一张床,谁晓得他会不会半夜狼性发作?秉承着婚前无往的原则,温皙决定去空间睡。

这回,温皙没有留放精神意识在空间外,所以不晓得某人是否大发怒了。

翌日清晨醒来从空间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古董手机上有儿子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是一大早接连不断打来的。看样子是有急事,温皙便给他回了过去,“喂,小螃蟹,出什么事了?嗯?...现在吗?哦,我知道了。”

温皙推了推柔软大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地某人,“哎哎哎,你的车钥匙呢!给我用一用!”温皙伸手往枕头底下一抹,果然mo到一大串钥匙。

欣喜之下,也不顾某个被吵醒了好觉的极度不爽的某人:“儿子找我有事,我开你的车子去了哦!你继续睡吧!”

温皙走得有点急促,结果便差点跟门外拐角处的未来婆婆叶素英给撞上了。叶素英捧着一盅不晓得是什么的汤,见到温皙,立刻笑颜款款道:“小皙呀,怎么不多睡会儿?年轻人,不用那么早起来的!”

看到未来婆婆那张暧昧的脸,温皙觉得还是不解释比较好,免得越抹越黑,“伯母,我生物钟很固定。”

叶素英连连点头:“哦哦哦,那玄子醒了没?”

温皙笑道:“还在睡呢。”

叶素英笑得愈发暧昧,“男人嘛,自然是比较辛苦的呢!”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盅汤,“那我再去厨房炜着,让他多睡会儿!”

祄临海的别墅距离罗家并不远,不过才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今天海风有些大,温皙下车之前就把头发给简单地挽了起来,来的路上顺便买了双份的早餐,这个时辰,小螃蟹肯定还没吃饭。

一进别墅,院子里爬着成群结队的藏獒,雪獒、铁包金等,一个个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在有人进来的一瞬间,它们突然睁开了眼睛,扫射出威严的光芒,但是嗅到是熟人,又立刻懒洋洋地合上了眼睛。

温皙轻车熟路进了主屋,却发现祄不在,另一个人却斯文地立在那盛开的一缸红碗莲侧。

一如当日的青灰色衣衫,很普通的衣服,只是穿在他身上却普通不了。

“怎么是你?”温皙惊讶之余,便晓得是儿子的手笔了,便微微蹙了眉头,有些不悦。她分明清清楚楚地跟小螃蟹说了,他不像见静一!实在是某人的醋劲太大了!好似她红杏出墙似的!

静一的手缓缓抚mo过一朵已经快凋谢尽了的红碗莲,只可惜那轻轻的一碰触,最后一篇鲜艳的花瓣终于打着转蹁跹落在光滑的木制地板上。

温皙放下手中的早点,转身便要离开。

他的声音如天边的云,缓缓飘入温皙耳中:“你就当为一个将死的朋友送行都不成吗?”

温皙脚下骤然凝滞,忍不住回首:“你说什么?”

静一弯腰,捡起萎落在地上的那片残红,脸上有抑制不住的苍老,“不知道祄有没有告诉你,我是夺舍获得了这个身躯。”

夺舍?舍便是躯壳,也就是说他如今的躯壳是夺了旁人的?!温皙忍不住惊骇,她一直以为静一也是转生的!

静一嘴c魂有些发干发白,面色也有些枯槁,全然不似前些日子初见时候的那样凛然温润并存,只是他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夺舍,是有违天道的事,我能活到如今,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不是说想要做什么,不过是想要与你告别罢了。”

温皙的番外11

这里如此静谧,只听得到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和屋外的海风声,静一无比留恋着自己手心的那一片残破的红碗莲花瓣,喃喃道:“我的六爻算术更在祄之上,连他都能算出你们会再续今世的缘分,我又怎么会算不出呢?”

声音很小,温皙却全数捕捉到了,忍不住问道:“那你——”

静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看上去已经十分陈旧的芥子袋,慢慢走到温皙跟前,将那芥子袋放在靠近 温皙的太师椅的扶手上,“反正我快死了,这个东西便留给你做个纪念吧。大文学”

温皙自然晓得芥子袋的价值,只怕放在芥子袋中的东西是芥子袋本身价值的百倍之上。

“你的婚礼,我想我是来不及参加了,算是提前给你大婚礼物吧。”他艰难地笑了笑,朗盛道:“真是有点遗憾啊!”

遗憾,自然是有太多了....温皙听得懂他的话。而他身上那暮霭沉沉的气息,温皙更能深切的感觉到。他说自己快死了,并非虚言!

“里面有适合他修炼的功法...算是为三百年前的事道歉吧。”这一句话,算是承认了康熙皇帝的驾崩,是他一手造就的,静一微笑道,“不必为我哀伤,我可是活了五百五十年的人呢!”

对于寻常人来说,静一的确长寿,只是这五百多年的岁月,他却大半都是孤独的!温皙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她自然是羞愧的,她一直以为静一是怀有别样的目的,到底是她枉做小人了。

温皙没有出言挽留她,只静静地站在宽广的客厅里,看着他微笑着离开。静一将最后一篇残花装进口袋中。步履迟迟,渐渐消失在温皙的视线中,在不久的将来,想必他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静一走了,祄便出现了,嗫嚅着走到温皙跟前。大文学喃喃着道:“额娘...”

温皙顺手拿起那个芥子袋,道:“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他的寿数快要...”

“儿子说不出口。”祄沉沉道。

是啊,那样的话,的确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