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的话包在口中却是喊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玉乾帝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娘娘小心身子!”宫女立即上前搀扶着皇后的身子,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些话。

“此事当真?”发疼的心口再次被人用刀狠狠地刺了一下,皇后满目恨意地转向宫女,确认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奴婢岂敢拿这样的事情胡说。”宫女再次保证道,眼中神色认真,脸上亦是严肃之色。

皇后紧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半晌,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紧紧咬着唇瓣,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皇上居然在明知道容贵妃红杏出墙后,竟只是罚她入宗庙反思。

“娘娘,还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见皇后神色间已是渐渐接受自己方才所说的事情,那宫女再次开口,只是此次脸上的神色却变得极其为难,眉宇间尽是犹豫之色,看来是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说吧!”隐下脸上的不甘与嫉妒,皇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才缓缓开口问着。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比方才那件事情更能让她难受的呢?

“娘娘,皇上心中似乎还是惦记这容贵妃。奴婢方才去上书房时,看到余公公似乎从宗庙的方向回来。”那宫女半敛着眼眸,低声说出自己的发现。

闻言,皇后却是立即抬起双目,眼中充满疑惑地盯着面前的宫女,声音冰冷地问着,“你似乎很不喜欢容贵妃?在本宫的面前三番两次地提及容贵妃,还总是想着挑起本宫对容贵妃的恨意。说,你到底是谁?”

那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并未喊冤也并未为自己辩解,只见她半低着头,声音平静道:“娘娘,奴婢对娘娘如何,娘娘心中应该有数。如今这宫中,放眼看去,娘娘虽尊为正宫之位,膝下也有一位小公主,可公主不是皇子,即便娘娘身后有阮家,但自古以来,那龙座上的人又岂会让女子坐上去?更何况,德妃有太子,将来若太子登上大宝,您以为他会真心实意的对待您这位嫡母?况且,这宫中,还有一个变数,那就是容贵妃。她犯了这么大的错,皇上却只是不轻不重的罚她去宗庙,这样的疼宠在皇上的身上可从来没有见过,难道您还看不明白,皇上为了容贵妃已经开了无数次的先例,只怕将来容贵妃的肚子也有鼓起来的时候,若诞下皇子,娘娘,您的正宫之位可就难保了!”

那宫女平缓的把宫中的形势为皇后梳理了一遍,声音极其冷静,仿若是局外人,并未掺杂过多的个人主观意识,却说进了皇后的心中。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铺天盖地的席卷向皇后的心,让她脸色骤变,捏成拳的手已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眼底的平和瞬间被击破,涌上无边的怒意与嫉妒。

“娘娘莫要忘记,您身边的两名大宫女是如何死的!娘娘您菩萨心肠,不愿参与宫中的争斗,只想守着公主过日子,可她们却不会放过您!如今您还有阮家支持可以坐在皇后的宝座上,可若您再继续这般与世无争下去,加上又没有诞下皇子,您能保证阮家不会弃您而去?奴婢命薄,今日说这些大不敬的话已是死路一条,只是奴婢心疼娘娘,不愿娘娘总是被她们压着翻不了身!娘娘若是觉得奴婢多管闲事,那就赐奴婢一死,奴婢绝无怨言!”说着,那宫女重重地皇后磕了三个头,不再言语,只能皇后的决定。

听完她的一席话,皇后却是静坐在原地许久,直到夜幕降临,直到小陆子点着烛灯走进来,皇后的目光这才闪动了下,随即转向面前跪着的宫女,伸手把她搀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轻拍了拍,带着一丝惆怅道:“本宫明白你的心意了,下去忙吧!”

“是!”那宫女站起身,恭敬地对皇后福了福身,这才悄声退了出去。

“娘娘…”小陆子见皇后神色与往常似乎有些不同,有些担心地上前,却被皇后阻止。

“小陆子,你也下去吧!”继续坐在原处,皇后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捏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陆子见状,也只能放好烛台退了出去…

楚相府中。

“王妃呢?”回到相府,天色已黑,楚飞扬踏进梦馨小筑,却见几个丫头正坐在外间刺绣,不禁有些好奇。

“参见王爷!王妃在内室休息!”见楚飞扬回来,几人立即放下手上的活起身行礼,慕春代为回答着楚飞扬的问题。

楚飞扬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们坐下继续干活,自己则是小心地掀起珠帘走进内室。

昏黄的光线中,云千梦闭目斜躺在竹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手中的书早已滑落掉在地上,一阵晚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掀起几张书页,内室顿时响起一阵细小的声音。

见此景象,楚飞扬便知云千梦定是熟睡了,否则岂会连书卷掉在地上也不知?

不禁摇头笑了笑,楚飞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书卷搁在桌上,然后弯腰打横抱起云千梦,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拉过锦被为她盖在身上,免得她受了风寒。

可经过这番折腾,云千梦竟还没有醒过来,不知是不是今日赶去海王府累着了。

低头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印下一吻,楚飞扬起身来到窗边,打算关上窗子,免得夜晚的凉气侵入内室,却发现楚南山正大步走进院子,祖孙两人隔着窗子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关上窗子,楚飞扬看眼云千梦,见她依旧睡着,便走出内室,问着慕春,“王妃可用过晚膳了?”

慕春立即放下手中的绣品站起身,见王爷放低声音,便也小声地回复着,“王妃吃得不多。”

闻言,楚飞扬皱了下眉头,却在心中心算了日子,这才吩咐道:“让小厨房准备些粥品,王妃若是饿了,让她喝些粥。”

“是!”不敢有所怠慢,慕春立即福身应下,留下迎夏守在外间,自己快步走出正屋,朝着小厨房而去。

来到院中,果真见楚南山候在外面,楚飞扬迎上前,轻唤了一声,“爷爷!”

楚南山转过身,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不见,眼底尽是一片凝重,对楚飞扬点了下头,祖孙二人同时步出梦馨小筑,来到书房。

“外祖父,表哥!”书房内,夏侯族长与夏侯勤早已等着他们二人,四人围坐圆桌,气氛显得沉重。

“最近辰王私下的小动作越发的频繁了,而海沉溪手里那驻扎在京城郊外的几万大军,也每日操练。飞扬,你有何看法?”楚南山率先打破平静,口气凝重地开口,眼底已是染上深沉,给人智者之感。

楚飞扬轻转着手中的茶盏,听自己爷爷已经说出近日京城发生的事情,嘴角微微勾起,淡然说道:“这是必然的。皇上已经对我们全面开始施压,辰王与海王是断不可能再忍下去。更何况,如今元德太妃被皇上把持着,而海恬又被派去和亲,辰王心中定是不甘,而海王有了齐靖元这个外力更不会再等下去。”

听完楚飞扬的话,楚南山却是重重地叹出一口气,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带着一丝感叹地开口,“当初便是怕引起先祖帝与海王之间的争执,我才支持江家登上皇位,可如今看来,咱们放心的还是太早了。这江山一旦动摇,遭殃的还是百姓。”

“这些年,辰王手上看似只有一支城防军,但私底下却不断扩大暗里的军队,加上有元家为他做掩护,只怕西楚均已遍布了辰王的势力,想要对付他,绝非简单的事情。”楚飞扬放下茶盏,收起脸上的浅笑,面色淡然地开口,“至于海全就更不用说了,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想必他手上的人数只多不少,只怕还尽是精兵,加上他与海沉溪又都是极其擅长兵法之人,想要除掉他们,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从楚飞扬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夏侯勤心情一沉,便知那两人定非泛泛之辈,想要连根拔起只怕是极其困难的,可是若仿若不管,只怕将来连楚家也会跟着遭殃。

“爷爷,您怎么看?”楚飞扬却是问着楚南山,这西楚的江山是爷爷打下的,楚家的一切也是爷爷挣来的,楚飞扬自是尊重楚南山的意见,端看楚南山是攻还是守,他都是奉陪到底。

见楚飞扬把这个最难的问题交给自己,楚南山面色渐渐沉重了起来,眼底泛着暗晦不明的光芒,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半晌,才缓缓开口,“攻守兼备,攻可守、守亦可攻!”

极其隐晦的话,在座的其他三人却均是听明白了。

“勤儿,你明儿个便会洛城,清点洛城的兵力,做好完全的准备。”夏侯族长最是干脆利落,楚南山的决定一出来,他便开始对夏侯勤下指令。

“不,夏侯族的兵力,尽数保护自己!”而楚飞扬却在外祖父的话结束后立即开口,引得夏侯族长眼现不解。

看出夏侯族长眼中的疑惑,楚飞扬笑了笑,解惑道:“夏侯族是楚家姻亲,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难保不会成为他人威胁楚家的把柄,所以夏侯族的任务便是保护好自己,也算是保留兵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损失一兵一卒!更何况,吕鑫手上的六万大军,可是在南边,距离洛城最是接近。”

第二百六十九章

楚飞扬的话提醒了夏侯族长与夏侯勤,两人顿时陷入沉思中。

“外祖父不要忘了洛城发生瘟疫时,朝廷是如何处理洛城的百姓的。封锁洛城,便是放弃了城中所有百姓。当时已是不在乎洛城的百姓,难道还指望在战乱时,洛城的驻防军会保护百姓吗?咱们除了自救,没有其他的办法。且洛城中均是夏侯族的人,也最得我信任,洛城若是安全,将来…”剩下的话楚飞扬没有说出口,这只是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这一步的。

毕竟洛城距离京城甚远,这一路上只怕会生出许多的变故,即便他的保护再滴水不漏,也会担心会出现万一。而他则是万万承担不起这个万一。

“我明白了,明日一早便启程回洛城。只是,爷爷,您与安儿…”夏侯勤也是有些为难,爷爷与安儿留在京城,只怕会碍手碍脚吧,只是这话没敢当着夏侯族长的面说出来。

夏侯族长冷眼瞥了孙子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我们暂且留在京城,现在局势危险,咱们这么一大群人公然离开京城,定会成为别人的目标,若是被抓,飞扬就变得被动了!”

这姜还是老的辣,夏侯族长考虑问题则更为周全一些。

“王爷!”这时,习凛接到属下的禀报,立即来到门外出声轻唤楚飞扬。

“我去去就来!”楚飞扬起身,站在廊檐下听着习凛的低声禀报。

楚飞扬微抬首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面色淡然平静,在听完后竟是静默了片刻。

半晌,楚飞扬才收回视线,低声对习凛吩咐了一串的事情。

“出了何事?”见楚飞扬返回书房,楚南山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语毕,楚飞扬从书架上取下西楚的地图铺在桌上,指着上面重要的城池,与其他三人讨论着一系列的事情。

深夜谈完事情,楚飞扬返回梦馨小筑,却了无睡意,斜躺在床外侧,侧身细细看着云千梦,修长的手指悄然沿着她脸部的轮廓滑动着。

脸上微痒,云千梦在睡梦中皱了下眉头,抬起无力的手想拨开,可那只手却阴魂不散地缠着她,扰了云千梦的清梦,迫使她渐渐睁开眼,却发现楚飞扬大半夜不睡觉,竟盯着自己发愣。

“怎么了?”带着浓浓的鼻音,云千梦打了个哈欠,随即侧过身往楚飞扬的怀中窝了窝,待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开口问着,“才回来吗?”

虽然声音还带着睡意,可云千梦的脑子却已清醒了过来。

近日自己虽然贪睡,但该知道的事情却一件也瞒不过她的眼睛。楚飞扬近日可是越来越忙,只要有空便会去书房与爷爷外祖父等人商量事情,想必这天下当真是要变天了吧。

“吵醒你了?”楚飞扬躺下身,一手穿过云千梦的脖子,揽着她的肩头把她带进自己的怀中,薄唇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着。

云千梦则是眨了眨眼睛,这回是完全清醒了过来,听到楚飞扬的问话,红唇不高兴的嘟起,带着一丝起床气地开口,“这还用说吗?哪有人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撩拨人的?”

听出她口气中的撒娇,楚飞扬勾唇一笑,心头的沉重奇迹般地消散了一些,赖皮地回了一句,“不是还有我吗?”

云千梦一阵气结,伸手轻轻在楚飞扬的胸口敲了一下,以示警告,却被楚飞扬握住凑近唇边亲了亲。

“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鲜少见到楚飞扬在她的面前沉默不语,云千梦有些担心,便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没有。只是咱们最近似乎总是在各自忙着事情,许久没有这样躺着谈心了,有些感叹。”暗夜中,楚飞扬双目微眯起来,眉宇间尽是享受的神色,想来也只有在云千梦的面前才会让他这般放松。

云千梦听之,倒是笑出了声,近日的确是这样的,便凑近楚飞扬,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亲吻。

“这利钱也太少了吧。”可有人的胃口却不小。

只见他一个翻身,便把云千梦压在身下,口中嘟哝道:“这样才够…”

话音还未消失,唇已经贴了上去。

在云千梦以为他还有进一步动作时,楚飞扬却又放开了她的唇,恢复了方才抱着她的动作,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在云千梦耳边说着近日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云千梦窝在他的怀中,静静地听着他分析着朝中的局势,半晌,才听见她开口,“看来,这是避免不了得了!既然避免不了,咱们也只能面对!我倒是觉得火枪可以扩大制造,至少咱们的手中要掌握一支这样的队伍,这可是比刀剑还要厉害,至少能够提高咱们的战斗力!”

楚飞扬见她说到火枪便有些激动,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我正有此意。只不过这些却不懂,你是行家,自然是要你来筹谋!”

提出这件事情,自然有楚飞扬自己的打算。

“当真?”云千梦立即抬起头看向楚飞扬,双目中绽放着喜悦的光芒。

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楚飞扬笑道:“为夫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闻言,云千梦却是皱了皱鼻子,心头暗想,假话说得太多了,在玉乾帝、辰王、海王等人面前说得几乎就没有真话。

楚飞扬岂会不明白云千梦心中对他的腹诽,两指轻捏了捏她的俏鼻,唬着脸开口,“为夫对你可没有说过假话!”心中却有些小得意!

“谁说没有?在江州受伤时,你是如何联合习凛聂怀远骗我的?”拍掉楚飞扬的手,云千梦不服气的反驳。这些,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楚飞扬被驳得无话可说,看着怀中小女子笑得惬意潇洒,而他能做的,唯有堵住那张伶牙俐嘴…

皇宫、宗庙。

“容贵妃,吃饭了!”容蓉自从被玉乾帝罚到宗庙思过,连带着宫中的太监宫女也对她越发地不尊重了。

听到门外不带任何尊重的叫喊声,容蓉放下手中的木鱼站起身,缓缓走到门边,正要伸手去接外面递过来的碗筷,可那御膳房的小太监却对她抱怨道:“怎么来得这么晚?不知道我们还要为其他娘娘送晚膳吗?真是晦气,每日还要跑到这后山来为你送饭,也不知你修了多大的福气,皇上对你居然还这么好!”

一面说着,那太监一面把手中端着的碗筷砸在地上,只见一阵尘土随着碗筷落地而扬起,顿时落进了碗中的菜饭中。

容蓉却从不多言,不管这些宫人是对她冷嘲热讽还是趁机挖苦,她均是沉默以对。但心中却不禁松了口气,幸而莺儿当时被留在了普国庵,否则跟着自己回宫,那丫头看到自己的现状定会为自己打抱不平,届时只怕又会冲撞了宫中的人。以自己如今的状况而言,就算是相救她,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弯腰端起地上的碗筷,用筷子拨开上面沾了尘土的饭菜,容蓉细嚼慢咽地吞下每日仅有的一顿饭。

“快点快点,还真以为你现在还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的贵妃娘娘吗?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每天竟来给你送饭,半点赏钱没有,居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哼!”那小太监还在骂骂咧咧,时不时地催促着容贵妃快点吃完。

容蓉微抬眸,从门缝中扫了他一眼,紧紧是一眼便让那小太监立即闭上了嘴巴。

毕竟是贵妃,即便如今落难,但气势还在,岂是一个御膳房送御膳的小太监所能比的?

咽下最后一口饭菜,容蓉静默地把碗筷交还给小太监,再也不看那小太监一眼,径自转身回到牌位前跪下,继续诵经念佛。

“呸!”那小太监小声地朝着里面吐了一口吐沫,踢了下脚下的门槛,这才收拾好碗筷放进食盒中,一路沿着小路下了后山,却没有立即回御膳房…

而容贵妃被罚跪宗庙,却让她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虽然身在皇宫,可这后山远离后宫,且依着玉乾帝此时对她的厌恶,想必他很快便能够忘记自己这个人了吧。如若一辈子让她呆在这宗庙中,容蓉却也是愿意的。

寂静的后山中,唯有那一声声的木鱼声伴随着她渡过日日夜夜。

夜晚山风渐起,一阵劲风从门缝中刮了进来,竟一下子吹灭了一半的烛火,大殿内的光线瞬间黯淡了下来。

有些看不清面前经书上的经文,容贵妃站起身,想去重新点燃蜡烛,身子却摇晃了几下。

双手忙不迭地撑住桌面稳住身子,容贵妃摇了摇头,却发现一时间头重脚轻,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山风再次挂了进来,吹灭了剩下的蜡烛,除了外面的月光零零散散地照射进来,殿内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

容蓉抬起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提起精神,却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一道黑影则在此时从大殿的后面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第二百七十章

看到那黑影在黑暗中摸索着朝自己走过来,容蓉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一时间意识倒是因为惊吓而清醒了不少,只是脚上却如被灌了水袋般挪不开步,正要出声对门外的禁卫军呼喊,那道黑影已是朝着她扑了过来…

一只属于男子的大手瞬间捂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发出任何的声音,同时另一只手臂则是紧紧地抱着她纤细的身子,把容贵妃往大殿后方拖去。

容蓉心知如果此时自己不反抗,那接下来的事情只怕会让她生不如死。

身上的力气所剩无几,容蓉放弃与男子之间的较劲,反倒是在半空中乱挥着双手,想弄出些声响提醒外面的禁卫军。

“给老子安静点!”强掳走她的男子却已是猴急不已,那揽着她腰身的手已迫不及待的在她的胸前乱摸,那只恶心的大手竟抓开她的前襟,直接探入外衣里面,大有长驱直入的趋势。

容蓉心头划过一丝绝望,可想起宫外的亲人,若是她就这么被人侵犯了,只怕便坐实了红杏出墙的罪名,届时莫说是自己就是容家也难逃玉乾帝的惩罚。

借着外面的月光,容蓉看到自己左手能够到桌上的木鱼,忍着被那人侵犯的恶心与怒意,集中体内所有的力气,容蓉挥出左手抓住桌上木制锤猛地朝着桌上的木鱼拍去…

‘啪…’木鱼被锤子拍打掉落地上发出一声大响,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停止了转动。

“娘娘,出了什么事情?”殿内的声响立即引起禁卫军的注意,几名禁卫军站在大殿门外询问着里面的情况。

可容蓉被人捂着双唇半点声音也发不出,而那男子发现容蓉竟还有力气打落东西后,捂着她的那只手便更加用力了,手掌紧紧地按压在容蓉的脸上,已是按出了五道手指印。

而另一只手则更加肆无忌惮地摸着容蓉的身子,容蓉只感觉那手已是穿入了自己的里衣,正解着她肚兜的绳子,向来冷静的眼中顿时浮现出焦急,若是任由此人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只怕自己今日定要失身了。

“娘娘,您还好吧?”容蓉虽被罚到宗庙,可她毕竟还是贵妃,与禁卫军男女有别。

尽管殿内的声响引起禁卫军的怀疑,他们却也不敢随意的乱闯进来,万一惊扰了容贵妃,届时皇上怪罪下来,只怕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再敢弄出声音,老子杀了你!”那男子听到外面的禁卫军还不死心,原本摸着容蓉身子的手骤然掐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恐吓着。

殊不知,容蓉连死都不怕,又岂会被他的威胁吓到?

手中的木锤瞬间朝着前面的空地扔去,木锤幸运的打在大殿的柱子上,又发出一声极大的声响。

外面的禁卫军终于发觉到殿内的不寻常,几人合力推开殿门,众人手中的灯笼立即照亮了黑漆漆的大殿,却看到一名男子竟压在容贵妃的身上,两人竟打算在宗庙内行男女之欢。

一众禁卫军顿时傻了眼,就连跟着跑进来的太监宫女也是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快…快去通知皇上…”领头的禁卫军只觉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只能对身后的宫女太监低吼道。

那些个宫女太监哪里还敢在此逗留,若是被皇上知晓他们看到容贵妃偷人的场面,只怕会灭了他们的口。

容蓉一看众人跑出去禀报玉乾帝,一颗心顿时一沉,面色瞬间惨白了起来。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可她的意识却已经渐渐脱离了理智,竟在众人的面前昏厥了过去。

“抓住他!”那名骑在容贵妃身上的男子见事情败露,顿时放开容蓉想要从后门逃走,却被几名禁卫军团团围住,欲生擒了他。

见无路可逃,那男子竟转头深情地看向沉睡过去的容贵妃,满含柔情悲痛地开口,“蓉儿,我们来世再见!”

语毕,他竟是朝着一名禁卫军冲过去,快速地拔出那禁卫军腰间的佩剑,抹脖自尽了。

“这…”几名禁卫军面面相视,却是不知该如何善后,尤其此时容贵妃竟还晕厥了过去,他们若是在大殿内长久待着,似乎不合规矩。

几人犹豫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玉乾帝携同皇后从后宫匆匆赶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宗庙内竟充满血腥味,一名男子浑身是血倒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而容贵妃却是衣衫不整地躺在大殿内,玉乾帝眼底顿时燃起怒火,直直地冲着那几名禁卫军吼道:“让你们守护宗庙,你们就是这么替朕办事的?”

玉乾帝的吼声,让皇后心口一跳,目光看向殿内,立即被里面的场景给吓住了。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皇后以帕子挡住鼻口走了进来,面色难看地立于玉乾帝的身旁,却没有在此时开口。

几名禁卫军见玉乾帝前来,亦是满面苍白地跪倒在玉乾帝的面前,其中一人顶着玉乾帝的压力开口,“回皇上,此男子是偷偷从后门潜入宗庙的,卑职等人发现庙内有些异常,便推门进来巡查,不想这男子竟…竟…”

说到这里,那禁卫军自然不敢把方才看到的景象说出来,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

玉乾帝亦是看出他的犹豫,忍着心头的怒意对身后的一众奴才喝道:“除了皇后,其他人都给朕滚出去!”

此言一出,所有宫人纷纷快速地退出了殿宇。

“说!”低吼声再次在宗庙内响起,玉乾帝只要看到容蓉那被人扯开的衣襟便怒火中烧,恨不能拔剑立即杀了她。还说没有红杏出墙,如今这野汉子都已经寻进了宫中与她私会,自己倒要看看容蓉这个贱人醒来后还有何话可说。

“卑职们进来时,那男子正坐在容贵妃的身上,两人欲行男女之事!容贵妃见事情被卑职等人发现,便吓晕了过去,而那男子则是自尽了!自尽前,竟还对着容贵妃喊着,说…说来世再见!”语毕,那禁卫军不再言语,只是额头上的冷汗却是一颗颗地滴在面前的地上。

殿内一片死寂,就连皇后手心亦是出了不少冷汗,而玉乾帝却是紧绷着一张脸,只是那双射向容贵妃的眸子中却带着强烈的恨意。

“皇上…”皇后小心翼翼地出声,可玉乾帝却依旧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容蓉,让皇后不禁皱了下眉头,轻咬下唇瓣,再次劝道:“皇上,妹妹只是一时糊涂!况且,这男子已死,咱们在死无对证的状况下可不能冤枉了妹妹,万一这是旁人设下的圈套,皇上若是就此惩罚了妹妹,那她岂不是太冤枉了?”

说着,皇后便想上前碰触玉乾帝,却被玉乾帝大力的拂开。

“冤枉?哼!朕才是真正的冤枉呢!朕可真是傻瓜,指望着她能在宗庙静心思过,可她呢?居然明目张胆的在宗庙内做男盗女娼的事情!好个容蓉,这个贱人有何冤枉的!”玉乾帝一双极怒的眸子似乎要把容蓉生剐了般,眼中的恨意已不是皇后几句轻描淡写的劝慰便能够熄灭的。

更何况,皇后的话看似在为容贵妃说情,实则却是在火上浇油。

“皇上,您息怒啊,保重龙体要紧!怎么说,妹妹也是容家的人,您不能不顾大局啊!”皇后被玉乾帝拂开,身子微微摇晃了几下,待站稳后又立即出言规劝着玉乾帝,希望他能够忍住,莫要因为一时的怒气而影响了大局。

“皇后,朕就把这个贱人交给你了,在朕的圣旨送来之前,你好好的替朕看住这个贱人!你们几人,把这尸首拖出去喂狗,看着狗把他尽数吃干净才准回来!”语毕,玉乾帝再也不想呆在宗庙内,愤然转身领着余公公等人离开了宗庙。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朝着玉乾帝远去的背影盈盈一拜,随即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站起身。

冷目看着那几个禁卫军把男子的尸首抬走,草草让人冲洗了下宗庙内的血迹,待殿内的血腥味消散了些,皇后这才重新踏进宗庙,看着孤零零一人躺在冰冷地上的容贵妃,眼中止不住的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回到上书房,玉乾帝便在圣旨上写下几个潦草的大字,随后愤怒地扔掉手中的毛笔,拿出玉玺盖在圣旨上,把圣旨扔在余公公的怀中,命令道:“把这个给皇后送过去!”

余公公打开圣旨匆匆扫了一眼,神色顿时大变,满目惊慌地看向玉乾帝,颤抖着声音问道:“皇上,这…”

“还不快滚?”却不想,玉乾帝此时谁都不想看到,不等余公公开口便已发怒。

余公公无法,只能收起圣旨,满目愁容的重新返回宗庙。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见皇后立于殿内,余公公立即上前行礼。

“余公公,皇上的圣旨呢?”皇后可是记着玉乾帝离开时所说的话,便出言问着余公公。

“请皇后娘娘过目!”余公公自然不敢多话,赶紧掏出袖中的圣旨递给皇后,但人却没有离开。

见状,皇后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她身旁的宫女则是立即上前,推着余公公出了宗庙,随即命人关上大门,拒绝所有人进入。

第二百七十一章赐死贵妃

余公公被关在殿外,却也知如今容贵妃已是戴罪之身,且皇上把此事全权交给了皇后,他也不便再多管闲事,踮起脚尖从窗棱中看了眼里面的状况,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宗庙。

“来人,给本宫把这个贱人泼醒!”坐在宫女们搬来的太师椅上,皇后冷笑地看着狼狈的容蓉,声音轻柔地开口。

“是,娘娘!”那宫女半低着头,从小太监的手中抢过木桶走向容蓉,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照着容蓉的脸上便倒了下去。

即便容蓉睡得再沉,一桶水倾泻而下,也把她给惊醒了。

“咳咳咳…”不小心吸进了不少的冷水,容蓉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手捂着自己的唇,一手撑着地面慢慢坐了起来,却看到大殿内烛火通明,四周站满了太监宫女,而皇后则是坐在不远处,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她。

“容贵妃接旨。”皇后欣赏着容贵妃满身的狼狈,心情无限的舒畅,却厉声开口。

容蓉被泼得浑身是水,即便此时是夏日,但夜晚山上寒气重,依旧能见她的身子微微发颤。听到皇后的声音,容蓉身子虚软地站起身,随即抬起眼眸,已经恢复了理智的眸子带着惊人的洞察力,让皇后心头一颤。

“容贵妃,见了皇后娘娘为何还不赶紧来见礼?”皇后身旁的宫女见容蓉径自立于牌位前,立即出声喝道,言语间没有半丝的尊重之意。

容蓉双目清冷地盯着不远处的皇后,发现此时宗庙内站着的尽数是皇后的亲信,容蓉心中早已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见容蓉竟直直地盯着自己,那双带着冷芒的眸子让皇后心中一紧,捏着圣旨的双手不禁微微缩紧,强硬地上前一步,带着一丝嚣张道:“容蓉接旨。”

听到皇后高呼的一声,容蓉目光微转看向她手中拿着的圣旨,再看向地面上那一大滩尚没有干涸的血迹,眼中划过一丝讥讽,冷笑着走上前,倨傲地开口,“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说着,容蓉双手轻提裙摆,仪态万千地朝着皇后跪拜了下来,尽管此时她身形狼狈,可天生的威仪却让众宫人心头发怵,只觉这容贵妃当真是端庄尊贵。

皇后却最看不得这样的容蓉,明明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却还摆出一脸不服的模样。尤其现在容蓉虽然浑身是水,发髻凌乱紧贴在脸颊上,身上衣裙早已破烂不堪,却依旧难掩她的天生丽质,更是让皇后心中暗恨不已。

不等容贵妃开口,皇后已将圣旨交给身旁的小陆子,让他念出来。

“奉天成命,皇帝诏曰:贵妃容氏,德行缺失,有违宫规,赐死!”短短三个形容词,便把容贵妃尽数的否决,更是无情地处死。

只见容蓉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变成灰白色,眼底划过一抹震惊,双目转向满面得意的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问道:“臣妾不明,臣妾做错了什么,皇上竟要下旨赐死臣妾?”

“容蓉,白绫、毒酒、匕首,你自己选一样吧!”皇后欣赏着容贵妃眼底强忍的难过,心情忽而大好,挥手让后面的宫女捧上三样东西,任由容贵妃选择。

“臣妾不服,臣妾要见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可容贵妃却无视皇后的话,径自开口,说到最后一句话,容贵妃清亮的眸子瞬间射向皇后,意有所指。

“想不到处事冷淡的容贵妃,在将死之时也会害怕。你虽然有着天仙美貌,可也不想想这宗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敢在宗庙与男子幽会苟合,就算灭了容家,也不为过。死到临头,你居然还想狡辩,难道不怕本宫禀明皇上说你抗旨不遵吗?若想拖地整个容家与你一同灭亡,你倒是可以试一试!”皇后对容贵妃好一阵冷嘲热讽,丝毫不放过任何能够打击容贵妃的机会。

容蓉本就把生死看得极淡,否则在普国庵也不会打定主意咬舌自尽,可此时听到皇后谈起容家,容蓉眼神瞬间一变,方才的震惊转化成了担忧,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可早有宫女立于她的身后,强压着她跪在地上。

“皇后,你假公济私,胆敢对本宫动用私刑,皇上饶不了你。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本宫与男子幽会,你为何不让本宫前去面圣说清楚此事?你是不是心虚了?”皇后人多势众,容蓉却只有一人,此时唯一能够威吓皇后的只有玉乾帝,容蓉想要自救,自然是要拉出玉乾帝当作挡箭牌。

‘啪’。

皇后却是在听到容贵妃的话后,猛地冲上前,朝着容蓉的脸甩了一巴掌,打得容蓉脸往右边偏去,嘴角顿时流下血来。

“本宫乃正宫皇后,手掌后宫嫔妃的生死。你区区一个贵妃,居然敢对本宫叫嚣,你活得不耐烦了?若非皇上亲眼看到你和那奸夫苟合,皇上又岂会下旨赐死?你当真以为你这漂亮脸蛋能够蒙蔽所有人?”皇后并不急着让容蓉立即去死,看着向来自诩高贵的容蓉跪在自己的脚下,皇后心头竟涌上一股快感。

涂满丹蔻的左手用力拽起容贵妃一头如云的秀发,迫使她抬起头看向自己,看着容贵妃素来精致的脸上此时竟是红白黑交错,皇后眼底瞬间浮上得意之色,右手高高举起,毫不怜惜地朝容蓉的脸上煽去。

‘啪啪啪…’一阵阵手掌接触肌肤的声响在寂静的宗庙中响起。

随着皇后手掌的落下,容蓉的脸上快速的红肿了起来,细嫩的肌肤更是隐隐渗出血来。

容蓉却是个硬脾气,即便是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却依旧不肯松口求饶,目光冷傲地看着远处,任由皇后发泄私欲。

皇后打了一盏茶的时间,自己气喘吁吁地停了手,身旁的宫女立即上前扶住她,让皇后能够喘口气。

可皇后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抬起一脚朝着容蓉的心口踢去。

容蓉身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力道,整个人往后倒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哈哈哈,容蓉,你只怕从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日吧?”看着容蓉满面胀红的模样,皇后大笑起来,从托盘中取出那瓶毒药,拿在手中轻轻地转着,“本宫本想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可惜你太不识抬举,居然还敢跟本宫作对,既然如此,本宫也不用太过怜悯你。这是宫中秘制的毒药,喝下后七窍流血,再美的容颜也会让人心生惧意。而这毒药会让你足足疼上一个时辰,也让你尝一尝心疼难受的滋味。来人,给容蓉灌药。”

不等容蓉开口,皇后身旁的宫女已走上前,几人压着容蓉的身子,迫使她始终跪在地上。那大宫女一手紧紧地掐着容蓉的下颚,强行令她张开紧咬的嘴,把手中的毒药尽数灌进了容蓉的口中…

“你放心,本宫会送你上黄泉路的。若到时候你侥幸没死,还有白绫和匕首让你选择。”搭着小陆子的手,皇后缓缓坐下,满目笑意地看着狼狈的容蓉。

“是你在饭菜里面下了药。”容蓉却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当初是皇后提出把她关在宗庙,玉乾帝这才顺应了皇后的意思,把自己关了起来。

这只不过是个局,而设局的人便是皇后。

先是在自己的吃食中放了药,偷偷放男子进了宗庙做出与自己幽会的样子。自己若是不出声自救,那此时自己早已失身。而出声的下场,便是被玉乾帝赐死。

皇后恐怕也是许诺了那男子好处,让他被禁卫军发现是便自尽,来一个死无对证,而自己此生只怕都要背上YIN乱后宫的罪名,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是又如何?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知道的太多,也不过是平添心头的怨气。怒气多了,可是不容易转世成人的。有这点力气想这些事情,不如想想你想投生在什么人家吧。”皇后欣赏着自己保养得宜的双手,随着心情的大好,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容蓉的话。

“皇后,我素日与你无怨无仇,你竟这般陷害于我,你就不怕瑶公主遭到报应吗?”容蓉挣扎着想站起身,可压着她的几名宫女均是干粗活的,手上力道极大,还未等容贵妃直起身子,几名宫女已用力压住她的肩头,拽着她的手臂往后拉,同时按下她的头,让她面朝地上。

“报应?容蓉,且看看你如今的德行,这才是你的报应。本宫不过是替天行道。胆敢YIN乱后宫,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头上有几颗脑袋?不过,你也不会是孤魂野鬼,相信去阴曹地府的路上,你的野汉子会等等你的,届时你们二人便能够在地府双宿双飞。”皇后不断地摸黑着容贵妃,即便是原先不相信容贵妃会红杏出墙的宫人,此时也渐渐开始相信这一切了。

众人均是不相信平日里高傲孤僻的容贵妃,竟这般耐不住寂寞。更何况,皇上对容贵妃的好,整个后宫均是看在眼中。为了让容贵妃安心,皇上甚至恩准她前去普国庵为陈老太君祈福,却不想这贵妃娘娘便是仗着皇上的恩宠,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容贵妃的脸上,每个人的眼中均是鄙视轻藐,恨不能把这不知廉耻的女子生吞活剥了。

“哈哈哈…皇后,你会有报应的。”容蓉岂会不知皇后反复说此事的用意?奈何这宗庙中均是皇后的人,即便她喊破了喉咙,也是传不到玉乾帝的耳中。

容贵妃怒极反笑,绝美的脸上扬起绝望凄美的笑容,羡煞了皇后,却也让皇后失了捉弄容蓉的心思。

皇后蹭地站起身,一手恨恨地指着张狂而笑的容贵妃,怒道:“给本宫打,打到她闭嘴为止。”

一众宫女顿时上前,挥动着手臂、踢动着腿脚,直直往容贵妃的身上打去…

‘噗…’口中再次喷出血来,容蓉面容痛苦的紧皱在了一起,七孔中缓缓渗出血丝,沿着她细嫩的肌肤慢慢往下流着。

方才蜂拥而上的宫女立即散开,由那名大宫女上前,看到容贵妃已蜷缩着身子倒地不起,脸上青白交加,想必是毒药发作了。

“皇后娘娘,她怕是不行了。”用力地踢了踢地上的容贵妃,那宫女转身对皇后禀报着。

“是吗?这么快就不行了?”皇后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果真看到容蓉已是满面是血,就连耳朵里面也流出了血,往日的绝美容颜已变得恐怖吓人,就连皇后亦是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赶紧往后退去,不再看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容蓉。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就是不守宫规的下场。”尽管容贵妃痛楚不已,皇后心头却没有半丝的怜悯,反倒是讥讽出口,全然的冷漠。

“娘娘,容贵妃断气了!”这时,一名小宫女见容贵妃停止了抽搐,上前一看,人已经断了气,吓得她捂嘴低呼出声。

“叫什么叫,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皇后心头大怒,自己身边怎么竟是些虾兵蟹将,遇到点事情便一惊一乍的。

“小陆子,你带人把她用草席裹一下丢去乱葬岗。”皇后冷声对身旁的小陆子交代着。

然后不放心地看了眼横尸在地上的容蓉,大着胆子走上前,朝着容贵妃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脚,随即踩在她的身上,阴冷地笑道:“容蓉,本宫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还让人用草席送你去地府。”

说着,皇后突然加重脚上的力道,用力地在容蓉的腹部擦着绣花鞋上的污垢,“记得下辈子投生的丑点,否则本宫一样会弄死你。”

语毕,皇后收回脚,领着一众宫人离开了宗庙。

小陆子送走皇后,招来两名小太监,三人用草席随意地将容蓉裹在里面,合力抬着来到乱葬岗,将草席往尸横遍地的乱葬岗上随便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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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又一村…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半夜时分,梦馨小筑内响起一声极小的敲门声。

原本已经熟睡的云千梦与楚飞扬被这阵敲门声吵醒,楚飞扬起身点亮内室的蜡烛,却发现云千梦也跟着坐着了起来。

“你再躺会,我去去就来。”压着云千梦躺回床上,楚飞扬抽身离开内室,在门口听着习凛地禀报。

“派人前去容府通知容云鹤,他知道该如何做。”说完,楚飞扬转身进了内室,却发现云千梦早已穿戴好衣裙,一头的墨发也让慕春给绾了起来。

“何事需要通知容云鹤的?”迎向楚飞扬,云千梦眉头轻拧,隐约中已是猜到定是容蓉出了事情,却还是在等着楚飞扬的回答。

“皇上方才下旨,赐死容贵妃。”楚飞扬微叹口气,心知瞒不过云千梦,只能说了出来。

“什么?”纵使心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云千梦心头大骇,眼底浮上震惊,原以为宫中嫔妃不会放过容贵妃,怎么会是玉乾帝最先下手?

楚飞扬接过慕春递过来的披风,替云千梦披在肩头,搂着她走出梦馨小筑,出了楚相府的偏门,登上马车。

在马车中,楚飞扬抱紧云千梦,这才有心思解释,“容贵妃被皇后的人发现在宗庙与男子幽会,皇上雷霆大怒,下旨赐死容贵妃。”

云千梦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容贵妃绝对不是没有分寸的女子,这一切只怕是有心之人的栽赃陷害吧。

抬眸看向楚飞扬,见他亦是满面的凝重,云千梦的心情跟着沉了下来…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王爷,前面停着容府的马车。”习凛驾着马车,待看清前方的马车后,立即禀报楚飞扬。

“知道了。”楚飞扬却始终注意着怀中的云千梦,只觉她面色不大好,不知是不是近日吃得少的缘故,正要开口叮嘱云千梦一番,马车已是渐渐停了下来。

云千梦自楚飞扬的怀中抬起头来,对他淡雅一笑,两人一同下了马车。

云千梦这才发现,马车所停的地方并非皇宫门口,此处距离皇宫正门尚且还有一段距离,更加接近皇宫的后山。

“见过王爷、王妃。”容云鹤掀开车帘,在看清楚相府的马车后,立即跳下了自家的马车,迎着楚飞扬走了过来。

只是却不想,紧随在容云鹤身后的,竟是前段日子被他们送出城的齐靖元。

云千梦抬眼看去,只见容云鹤满面凝重,眼底更是凝聚着极大的怒意,想必容贵妃的事情定是激怒了他。可是在皇权面前,又有几人能够轻松应对呢?

至于齐靖元就更不用说了,满面的怒容,浑身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看向楚飞扬的眼眸中更是充满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