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全身僵硬——张痕天回来了!

  

  她再不顾李诚的拒绝,一把拉起他,冲到衣柜前。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求你!忍!如果你还想扳倒他,别出声!明天我送你出去!他会杀了你的,也会杀了我!”

  

  李诚眼眶红了,猛的抓起她的裙子,扣住她的脸,重重吻下去!

  

  这是个多么绝望的吻啊!白安安从没在李诚身上感受到过这样激烈的情绪。她被吻得喘不过起来。可她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全身血脉都要僵硬!

  

  门从外面推开的时候,李诚松开了她。衣柜的门合上。

  

  她站在衣柜前,惊魂未定看着目光含笑醉意盎然的张痕天。

  

  只停顿了几秒钟,她连忙冲过去扶住他。这样他们会远离衣柜,远离李诚。

  

  “哭了?”张痕天抬手擦过她的脸颊,将她不知何时滚落的泪水,送到嘴里,轻轻舔干。

  

  “去洗澡……”她扶着他往浴室送,他高大的身躯压在她肩膀,到浴室门口时,他低声一笑,长臂一拉,把她也拉了进去。

  

  这是白安安一生最耻辱的时刻。

  

  “不……我不想要……”她低声求着他,哄着他。可是他醉了。醉了的他,强势中带着几分粗暴。他一扫往日在人前的温文儒雅,他性格中隐藏的暴戾,大陆教父的残忍暴戾,会在这时,压抑不住。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将她扣在洗手台上,压在浴缸里。他像一头不知疲惫的狼,进入她一次又一次。

  

  她一开始紧咬牙关,可是他已经太熟悉她,也比她高超许多倍。很快,她就被弄得心神剧颤,无法控制。她哭了,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甚至在他的猛烈攻击下,她开始大叫。

  

  浴室的门开着,外面就是卧室。她知道这些声音,都会清清楚楚传出去。不光是李诚,甚至外间的保镖,也许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她对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恨之入骨。她知道他也恨自己,恨自己明明情动,却始终不肯完全臣服。这种恨意压抑久了,在这个酒醉的冬夜,他就会忍不住想发泄,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属于他,他在征服她,以雄性的方式。

  

  过了很久,张痕天才停下来。他抱着浑身乏力的白安安,走回卧室,倒在床上。白安安整个人已经麻木,看着大大洞开的窗户,有夜风凉凉的灌进来。

  

  她想,李诚也许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在刚刚,他从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看一刻,他们就此成为敌人。

  

  就是刚才,张痕天即将释放的前一刻,正对浴室镜子的白安安,看到镜中一角,出现李诚的脸。

  

  那个时候,她的身体,正像动物一样,跟张痕天纠缠。她在镜中看得清清楚楚,当然李诚也是。

  

  她看到李诚举起了手枪,正对张痕天。那个时候,白安安的反应完全是直觉趋势,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倒了张痕天,用自己光裸的背,对上了李诚的枪口。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李诚的子弹。而她只能低头,拼命吻着张痕天的双眼,不让他看到背后的异样。

  

  他在她面前,他在她身后。

  

  她选择转身,背对着李诚。

  

  可她是不是同样能够,背弃自己的良知?

  

75、番外九(白李张番外·五)

  白安安出逃那天,是个雨夜。

  

  那天是张痕天三十八岁生日,包下北京最好的饭店庆生。因为是以白道身份做东,酒店大门敞开迎接各方宾客。

  

  这也是白安安跟了他快两年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白安安知道,明天早上,报纸网络就会有富商张痕天年轻未婚妻的报道。

  

  这也是她两年来唯一的机会。

  

  因为人多,因为嘈杂,因为她曾经跟张痕天来过这饭店好几次,也因为白道的张痕天请来的宾客,实在重要,所以他才会分神,她才能脱身。

  

  三进洗手间,改换装扮、偷天换日。夺路而逃时,也不得不打倒了几个保镖。她庆幸自己的身手还没有生疏——她太久没有动手,大概连张痕天都忘了,她原本是格斗高手。

  

  只是张痕天的身手明明不如她,为什么她在床上,却总被他制服?

  

  她不敢想。一旦踏出这酒店的门口,她就没有回头路。怀中偷偷收集的资料,是支持她两年来呆在他身边的动力,她这么告诉自己。

  

  大雨停歇的时候,她已经躲在一间低廉旅店的房间里。她忍不住想象,当张痕天发现,大雨冲刷了她的脚印,带走了她的痕迹,是否会阴沉着脸,怒意滔天?如果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还带走了他的犯罪资料,又该有什么表情。

  

  躲在酒店的第三天,她联络上了国际刑警总部的高层——那是上次跟副局一起说服她的高级督察——她不敢联系副局,因为上个月,她跟张痕天去打高尔夫时,远远看到一个人,似乎跟局长身形相貌酷似。只是那时的她,艳妆华裘身份高贵,局长怎么会认得出来两年前的弃子?

  

  督察的声音听起来惊讶极了:“安安?我们以为你失踪了。”

  

  白安安心里略有点不舒服——上次跟李诚重逢后,她不信以督察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下落。只怕他跟李诚一样,都以为自己跟了张痕天吧。是不是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是警队饿耻辱呢?

  

  “我手上有一些有价值的资料,关于张痕天走私军火支持恐怖分子的。”她平静道,“应该足以定他的罪。”

  

  这下督察惊呆了。缓了半天,才问:“是吗?太好了。都有哪些资料?”

  

  他问这话时,白安安心头升起几分异样的感觉。但她没有深究那是为什么?她只是如实告知了他,然后说:“我希望重返警队。”

  

  督察满口答应下来,并且与白安安约定了碰头交接资料的时间地点。

  

  “你现在在哪里?”末了,督察忽然问。

  

  就是这一个问题,让白安安心里猛的一沉。

  

  “我不在北京。”她说谎道,“到时候我回来见你。”

  

  到了约定的前一天晚上,白安安悄悄到了约定的茶馆外。她在茶馆外的绿化带里伏了几个小时,凌晨四点的时候,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路虎,停在茶馆外。

  

  然后她看到张痕天下了车。

  

  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保镖。他站在夜色里,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望着幽静无人的茶馆。

  

  他不再年轻的脸,在烟光里半明半暗。直到一根烟燃尽,他才重回车上,扬长而去。

  

  那一刻,树丛里的白安安几乎有冲动,就此毁了他的犯罪证据。

  

  他是爱她的吧,她想,所以才会对着夜色,孤身站立。哪怕他是权倾大陆的黑暗教父,哪怕他的世界,她从来不能理解。他却爱着她,一次次纵容着他的小姑娘。

  

  哪怕这一次,她差点要了他的命。

  

  只是天色发白的时候,白安安从树丛里起身,她站在北京已然车流滚滚的街头,发现自己无路可去。

  

  会去霖市找李诚,只因为在这个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竟然接到了他的电话。

  

  原来他在国际刑警组织里,也费尽心力替她筹谋过,也有人为他通风报信。所以听到有关她的风声,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你为什么又逃出来?”他在那头冷冷的问。

  

  白安安说不出话,只有满脸泪水。

  

  “来霖市吧。”他也哭了,“来我身边,安安。我会保护你。”

  

  “不,不行!”

  

  “如果你不来,我就来找你。反正我也不在乎身份暴露,如果你不来,就等着看我死。”李诚对她少有的强硬。

  

  白安安来到霖市时,可谓灰头土脸。她在张痕天的金丝笼里生存了这么久,终于重获自由,她的感觉却只有不适应。

  

  在这里,她看到另一个老大的女人——慕善。每次看到她,白安安都有些羡慕——她是多么幸运,她的男人只是涉黑,这个西南教父甚至在为她走向正道。就算陈北尧要坐牢,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可她的男人呢?一个对她绝望,一个大概已经想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