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展易铭感觉手空空的,想捏住点什么让手不那么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于是拿出来放在手中反复的捏着。

杜延恒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和胆怯,几年前他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也并未自卑,何况现在。他的一切全靠自己打拼,虽然仍旧比不上眼前这个男人富有,但至少脚踏实地,不会恍然。

“你来这里很多次了吧!”杜延恒也不是问,就是陈述这个事实,却并未嘲讽着些什么。

展易铭蹙了下眉,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自己说不出祝福的话,甚至让这个男人好好对待西菱,他做不到那样无私的祝福,于是沉默。

杜延恒长长的叹息一声,“那你,带她走吧!”

展易铭懵了一下,随即许多念头在他大脑窜过,他试探的开口,“你是故意带她走的?”

想借此警告他,如果他不珍惜沈西菱,自然有人带她离开,带她离他远远的,甚至让他再也见不到她。

杜延恒没有说是,也没有否定。

展易铭便更加肯定了,他有些不懂,却不会去反驳他的话,只是捏打火机的手更加用力了,他喉咙发干,只得扯出个问题来,“如果我不来呢?”

“那她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杜延恒肯定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来?”过了几秒,他终于恢复了镇定。

肯定吗?其实杜延恒自己也不清楚。

他还记得那一年,沈西菱去学习跳舞,每次都各种讨好他,让他晚上一定要去接她回来,否则她就不要理他了。那时她还很会撒娇,那种明明不可理喻,但看着她的脸庞又拒绝不了的撒娇。只是他多半会说自己很忙,去不了,看到她脸上的失望时,特想加一句:骗你的。

但他是真的很忙,学生会工作多,还要帮老师处理各种班级里的事。他不想她失望,于是多半说自己有事去不了,如果事情能早点完成,也可以给她惊喜。

杜延恒是在去接沈西菱的路上碰到展易铭的,并未打招呼,对方也没有看见他,他也没有当一回事。直到他发现,展易铭一直跟在沈西菱身后…

如果一次是意外,那么每一次,就是人为了吧?

从那以后,杜延恒很注意展易铭对沈西菱的态度。展易铭对沈西菱,多半保持着一定距离,不主动说话,也不主动谈论,却会在沈西菱说话时不由自主的看着她。他是一个男人,当然明白同类这反应代表着什么。

当时的沈西菱似乎完全没有擦觉,只是后来沈西菱多半和他单独出来约会,他也没有将那当一回事了,何况展易铭与向知瑶交往,关系本就敏感。

后来毕业后,他忙碌着找工作,却传出展家与沈家联姻。虽然说他考虑众多,但不得不承认,他多年来没有联系沈西菱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那个人是展易铭,他相信他会对西菱好,甚至可以给她自己不能给的东西。

杜延恒看了展易铭几眼,“人生在世,其实也就短短几十年,如果你还学不会珍惜,那旁人也没有办法。”

杜延恒伸手摘过一片树叶,放在手中,“好好对她,无论别人说她任性也好愚蠢也好,只要你知道,她是你心中最想珍惜的人就好。”

展易铭点点头,艰难的开口,“谢谢。”

“我不是为你,如果她真对你没有半分感情,我想我会争取一下的,所以,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吧!”杜延恒说完,便向公寓那边走去。

展易铭看着他的背影,为那最后一句话感到诧异。

杜延恒微微一叹,他并不是相信大学期间沈西菱就对展易铭有好感,只是相信她对展易铭,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讨厌,只是展易铭的行为恰好是她不喜欢的类型,而展易铭身上也定然有她所欣赏的地方。

就像在淅川时,向知瑶见到他后,便语带讽刺的开口,“几年不见,脸皮更厚了啊,准备当男小三了?”

杜延恒并不愿意理会向知瑶,同时也觉得向知瑶的想法奇葩,大概很少有这种自己好朋友和自己男朋友在一起了,还要帮着他们说话的女人吧?

他不理会,向知瑶却继续,“你不会以为西菱就真的讨厌死展易铭了吧?我告诉你,早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很欣赏他。”

为什么欣赏呢,没有人知道。

但向知瑶知道,沈西菱在喝醉了后说:展易铭,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承认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杜延恒不得不承认,向知瑶说话在某些时候很对。沈西菱是和他在一起了。但那不妨碍她去欣赏别人,只是沈西菱一向固执,就算欣赏别人也不会发展什么感情,但如果有一天她和那个她曾欣赏过的人在一起了,那样的感情也不会变质吗?

感情的事,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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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杜延恒请假陪沈西菱外出,杜母虽然意见很大,却耐不住杜延恒的固执,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过江是这里很有名的一个地方,有一句传言“吃了过江的烧烤你再不愿吃别的烧烤”,过江以烧烤闻名,一到晚上,江边便陆续摆满各种各样的烧烤,而人们也围在一起喝着啤酒吃着烧烤。

白天的时候,杜延恒带着沈西菱去本城著名的景点逛了一圈,天色渐暗,这才去过江。

过江也有不少游乐的地方,最著名的是一个十分大的秋千,能将人荡很高很高。

沈西菱看着那秋千,不自觉的想到家里院子里的千秋,安安喜欢坐在千秋上玩,然后喊着:妈妈,推高一点…

杜延恒见她盯着那千秋不放,“去坐吧,我推你。”

她还是挺犹豫,真的很大,绳索很长。

“放心,不得把你推江里去。”

沈西菱歪过头看他,“推吧推吧,但先给我买份保险吧,受益人写你的名字。”

“这不是给犯案留下证据吗?”杜延恒想了想,不太乐意。

他装得太像了,让她不由得轻松下来,试探的坐上那大秋千。担心她会害怕,他并没有怎么用力推。只是她还是挺紧张,双手抓着两边的绳索不放,很用力,最终适应了后,才敢睁开眼睛看脚下的风光。

风吹过来,轻轻抚摸着脸,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从秋千上下来,然后把他赶上去,“我来推你,让你感受下风的速度。”

像故意整他似的,她很用力的推,千秋荡得很高很高,她一边推一边笑,还有问他话,“感觉如何?发表下感想吧!”

“感情就是你在谋杀…”

“这叫明杀。”

她曾闹过一个很大的笑话,她现在也没有学会打麻将,以前看到他们男生在打麻将,就跑过去问:自杀是什么意思啊?

有男生给她演练,就是拿一把刀,把自己脖子一割,那就叫自杀。

后来众人才懂得,沈西菱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叫“暗杀”,结果问错了。

玩了一会儿后,便去江边吃烧烤。他们没有点多少,直接让老板用盒子装着,他们一人拿着一只盒子,很没有形象的坐在江边,然后吃着烧烤。

这样不计形象,不管不顾的感觉真的很好,不属于他们的年龄,却更让自己感到轻松,像回到了少年时代一样。

烧烤的味道的确特别好,沈西菱吃完,又去点了一些,然后买了两瓶水。

江风带着特有的湿润,远处有船行驶过一座大桥,发出巨大的隆隆声,大桥上无数的灯光落在船身,耀眼辉煌,船身倒映在水里,波光粼粼一片。

她盯着那只船不放,小女生时期,常常做梦想拥有泰坦尼克那般的*情,还曾向往着做那个情侣姿势。要放在现在,真没有那份心思去想,年轻真是好。

沈西菱吃饱喝足后,便跑去捡石头,在水里走来走去。

她已经很久不曾这般轻松了,也很久没有这样笑过。杜延恒冷不丁的冲她浇水,被袭击了,她立即趁其不注意反击,最后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湿得不像话了。

“你以前没有这么调皮。”沈西菱指责他。

“你还好意思说,很明显是被你给带坏。”

沈西菱望江大喊:冤枉啊!!

玩累了,又坐回江边,从江水到坐下的位置,一排脚丫子印,沈西菱看着直想笑。

杜延恒坐在她的身边,见她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

“为什么这么好带我来这里?”她转过头,对他笑笑。

“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

沈西菱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两秒,“不是。”

杜延恒却接着这个话题,“那以前和现在,我都是什么样子?”

沈西菱咬着唇,没有说话。

杜延恒叹了叹,“有时候我觉得我变了,有时候我又觉得我没有变,变的都是别人,然后一直向着一条路前进,有人告诉我别走这条路,会遇到崎岖,很多人都在困境面前选择了放弃。然后我就想要告诉自己,我和他们不一样,那些放弃了的人没有坚持到底,但我会。可当我走到那挫折边时,竟然也选择了放弃。你说,我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算什么呢?只是同样的妥协于生活了。

沈西菱蹙了下眉,可她知道,她能懂得杜延恒表达的一切。就好像总有父母对子女说:这个人不适合你,你跟着他没有好结果。听到这样的话,作为子女多半不会放弃身边这个人,反而想要去证明父母都是错的,自己一定不会像父母预估的那样生活。可真正面临生活了,知道财迷油盐酱醋茶后,又不得不走上父母一早就预料的结局。我们总是想得和别人不同,改写出自己与众不同的结局,最终又不得不随着众人的步伐在走。

尤其是在年轻的时候,总是相信自己能靠着自己的奋斗,过着非同一般的生活。只是我们常常都会忘记,父母的话也许不全对,但至少大多数父母,他们从来不会希望孩子不好,他们总是害怕孩子犯错,总是希望孩子过上好的生活。

“如果不选择放弃,又会怎么样呢?”沈西菱呆呆的问。

“不知道。”杜延恒叹了叹,“一个人一生都会有很多很多条路,每一个决定就是一条岔路口。在决定前,多半放着一个挫折在那里,有些人选择解决掉这个问题,继续走这样一条路,有些人却会选择逃避这个问题,于是选择另外一条路。逃避久了,就离最初那条路越来越远了,甚至只是在原地打转,永远学不会解决问题。”

沈西菱沉默

“其实,每一条路都会有一些大大小小不同的问题,要想一直走下去,就得学会面对这个挫折,否则永远走不到最后。”

沈西菱呆呆的看着他,“你觉得,我一直在逃避?”

“不,是我们都在逃避。我无数次的去想,如果当初我们都坚持到最后会怎么样,可我们都没有坚持下去。我怕自己照顾不了你,我对未来畏惧了,哪怕现在我能够靠自己买一栋房子,过两年买上一辆车,但我却知道,我们都回不去了。”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就像你,不再*我了。”

就像你,不再*我了。

沈西菱听到这句话,不知不觉,眼泪便掉了下来。

杜延恒却很清楚,她在这里住着明明很不愉快,却不会像过去那般对他撒娇一定要搬出去住,也不会在他面前埋怨他的母亲对她有意见了。

其实我们都变了,可却不愿意承认。

她的眼泪越掉越多,“杜延恒,你真残忍。”

真的好残忍,多么的残忍。

他用最现实的方式告诉着她。她一直想着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分手,他们一定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可现实却是,她住到他的家里,不喜欢看到他母亲的冷脸,甚至放不□段去讨好他母亲,她也不喜欢他的那些邻居对他指指点点。

她曾以为*情就是最伟大的感情,能抵御一切,但当她来到这里,她就知道,就算她当初和杜延恒在一起,她也无法忍受他的生活,无法去当一个小心翼翼讨好他母亲的小妻子,然后委屈自己变成一个贤妻良母。

那些带着童话般的想法,被他用现实生生扯碎。

多残忍,让她连想都不可能。

杜延恒却笑了一下,“你回想那些过往,究竟是因为那些过往重要,还是仅仅因为你过得不如意?”

没有答案,谁也给不了答案。

沈西菱擦掉脸上的眼泪,“我怎么做才是对的?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去做?”

“逃避永远没有用,人生道路上总有许多问题,只有面对。”他幽幽一叹,“如果当初是我们不够勇敢,选择了放弃,那你不要放弃第二次。无论你的婚姻幸福或者不幸,都要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她依旧坐着,手捏着之前捡的小石头,用力捏着,石头割得手心好疼好疼。

杜延恒看着她,有那么些不忍。

他觉得自己也是个弱者,以前想着出人头地,想着为自己奋斗。那时的他,没有资本,也没有勇气。如今,他其实有一争的勇气和资本,却又清楚的知道,他们都不再是过去的他们了。

时光这东西,很有趣。

总能让自己发现,自己多么无力。

第四十二页

坐进展易铭的车后,沈西菱一句话也没有说,呆呆的坐着。展易铭从观后镜无数次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唯恐错过了什么。她一言不发,脸色白得吓人。她懒散的靠着靠垫,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斜看向车窗外。盯着盯着,她突然就掉出一行眼泪,没有啜泣,只有眼泪滑下。

她甚至不知自己已经哭了,只是愣愣的的坐着,没有想什么,偏偏心里空,好像已经因为太空,无数风钻了进去,让她感到冷然,这样的冷好像扯动心脏顿顿的疼。

还是一事无成,没有事业,没有爱情,没有家庭,甚至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在为自己失去了难过,还是在为自己不知道要什么而难过,就是难受了,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

可她不想动,如果将她推进一条湖中,她大概会做的也只是慢慢沉入水中,连去抓稻草的可能都不具备。

大概这也算无欲无求?

展易铭看她的频率高了很多,最终将车停下。他走出车外,将她边上的车门打开,看着她,想伸手去拉她,可动作做了一半便将手收了回来。

沈西菱慢慢抬眼,看着他,瞳仁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可他感到这样的眼神迷蒙,甚至她盯着自己却没有看自己。

他感到自己喉咙发干,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不有这种无力感呢?

她看了他一会儿,轻笑了一下,“跑这么远来看我有多失败?”

是挺失败的,以为自己多了不得似的跑这样远,还不是得灰溜溜的回去。那些人自然又可以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看吧,我早就预测到你会回来了…

一个个都聪明无敌,就她蠢得无可救药。

展易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些微自嘲的笑来,“是来看失败的。”接着他也坐进车里,就坐在她旁边,她眼角的泪还挂着,他想伸出手去为她擦掉,她躲了一下,他也没有勉强,便收回手,“来看自己有多失败,你都跑这么远了,我还傻啦吧唧的跑来接,你说我们到底谁有病?”

沈西菱咬着唇,听到他的话,这下真忍不住了,低声哭了起来。

他们的人生都像一出闹剧,每个人都告诉她别挣扎了,没用,你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偏偏她不相信,一定要去试试,试出来的结果是,证明了别人都是正确的,自己愚不可及。

可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像一个孩子似的,总是想着自己不要按照他们所说的做,就算偶尔听一次后,也会在心里不甘,现在她做了一切相反的事,终于将心底的不甘消除了。可那又能怎么样?

她是真想哭。

从小到大,都太过一帆风顺了。家庭条件,学习成绩,初恋男友,她的一切都活在别人的羡慕中,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要经历所有人都会经历的不愉快和挫折,总以为那些幸福的故事应该有自己的戏码,最终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做不到无视,再次伸出手去。她把头偏了一下,他也不管,还是用手去擦她流下的眼泪。她的胸口起伏不定,举起手,将他的手挥开。

他像和她杠上似的,也不管她的反抗,就是要去擦掉她的眼泪,丝毫不理会她的态度,“哭什么哭。”

她捉住他的手,很想一口咬上去,但只是捉住了,然后又丢开。

他将她拉到怀里,任由她挣扎,还是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不许哭了。”

他这样吼她,她反倒哭得更厉害。

他揉揉她的头发,又拍拍肩,又摸摸她的后背,“他不要你了,我要,无论你走多远回来,我都要。”

沈西菱准备推他的手缩了缩,却还是一把推开他,这次用足了力气,他没有注意,被她推开了一小截,“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可怜,要你来假惺惺的,你管我哭不哭,你管我有没有人要,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凭什么来管我啊!”

“你是我老婆。”

她瞪着他,“我们离婚了。”

“离婚协议书而已,没有法律效力,何况我又没有签字。”他顿了下,想了想,没有去拉她,“所以,你还是我老婆。”

“现在变成你老婆了,你出去喝酒饭局玩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老婆?你晚归连个电话都没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老婆?你他妈的现在知道我是你老婆,是你那小情人不要你了还是你同情人发作啊!”她知道自己很过分,本来很少说的脏话都在这个时候说出口了,她需要这种发泄。

展易铭张张口,“我错了。”

沈西菱以为他会说什么出来反驳,他却只说出这三个字,她看了他许久,也没有说话。

见她不开口,他试探着,“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不管是真事还是误会,总归是我没有处理好,是我的不对,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她一口气提起来,在胸口难以消散。眼泪的痕迹还在,她却没有想哭了,有点想笑,这都什么世道。她想当贤妻良母的时候,他嫌弃她没有当好妻子没有当好母亲,现在她连自己都觉得没有扮演好角色时,他却来给她道歉。

“展易铭,是你有病。”她像累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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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回到淅川,夏言便给沈西菱打来了电话,沈初文病发被送去了医院。沈西菱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开始,便十分担心,问着夏言究竟是什么病。夏言也说不清楚,就是沈初文坐着便突然倒了下去,人老了,各种病就堆积到了一起,也说不上具体是因为什么。

沈西菱再没有去想什么伤悲的事,只是让展易铭将车速开快一点。

算起来,她也只走了几天而已,或许是上次和父母闹得确实不愉快,他们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而她自己也没好意思打电话回去。现在母亲主动给她打来电话,却是因为父亲生病,除了愧疚,她也没有别的情绪。

车停在医院后,展易铭陪着沈西菱一起去病房。

夏言看到她和展易铭一起来,倒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或许原本都以为他们小两口只是闹着不愉快,年轻人总是喜欢计较,过几天也就和好了。

夏言看到沈西菱,表情是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事儿。

沈西菱在知道夏言没有什么危险后,也放下心来,“姐没有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