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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开始狂喜。

显然,区雅芙的回答也出乎杨樨的意料之外,她怔了一瞬,准备牵小贝玺的手向外边靠落地窗的餐台走。可小家伙灵巧的躲了去,挣着身子向拉区雅芙,根本不让杨樨碰。

杨樨尴尬神色一闪而逝。

席间,区雅芙一直为贝玺布菜,丝毫不插言凌柠浩与杨樨的谈话。

“凌总,昨天下午我爷爷打来电话,说是准备抽去原来的注资。我们财务部门准备着手清算。”杨樨吃完一块牛仔骨后,漫不经心摞出一颗重型‘炮弹’。

凌柠浩沉默一会儿,声音有点冷,“公事办公时间再说。”

抽资,意味着国际饭店要从自己的资金链中拿出注资方案的规定资金,如果流动资金全部抽去还不够的话,凌柠浩很有可能用处理固定资产来应对。这对发展势头正好的国际饭店来说,绝对是个考验。

听完凌棕浩冷漠的回答,杨樨嘴角抿起一丝冷冷的笑,“眼前的凌太太也算是‘公事’之中的一个因素。因此,现在说我觉得更合适。”

凌柠浩脸色更黯,握筷子的手青筋已起。显然是对杨樨的咄咄逼人,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与其为了利益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不如回自己家的企业贡献自己的力量,也许可以扭转局势,不用再把自己当作筹码。”区雅芙不知道眼前的杨樨是否和杨穆一样,根本不爱凌柠浩,仅为自己家族的企业。还是两者兼顾,既为自己家族,又为自己的爱情。

杨樨脸色一变,端起身前的饮品恨恨盯着区雅芙,“不要做无谓的猜想。除了杨晴晴外,我坚信我是最爱柠浩的人。”

看到杨樨的动作,凌柠浩已飞快把区雅芙揽进怀里,用自己的背护住了她。可一举动更是激怒的杨樨,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着。

“很热闹啊。”一声凉凉的调侃声适时传来。

凌柠浩放开区雅芙,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同时看向来人。

贝玺率先开口,“PP叔叔,很久没见你了。”

鲍志杰先探身摸了把贝玺的脸蛋,然后径自拉开桌边闲置的一张椅子,“杨小姐,举着不累吗?”

杨樨把杯子重重放在桌面上,所幸客人较多,声音嘈杂,这声音还不足以引来他人注意。

鲍志杰目光闲闲看向区雅芙,“行者也来了,要不要过去聊一会?”

“呃。”区雅芙应下后柔声问贝玺,“你去吗?”

小家伙早已吃好,哪里还坐得住,拉着区雅芙的手跳下椅子。不过,幸好还没有忘记给自己的爸爸的打声招呼,“爸爸,我和妈妈跟PP叔叔去玩会儿。”

凌柠浩心里哀叹,“这个傻儿子,不知道眼前这绝美的男人是老爸的最大敌人么?”

不过,哀叹归哀叹,他无法拒绝,只得礼貌的笑着点头。

水迢迢 (三)

行者很平静,绝口不谈王霞之事。但区雅芙看得出来,他很伤心,王霞与他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骤然出现的变故令他无法接受。

区雅芙并不善于劝慰开导别人。

桌边的几人沉默了几分钟。

“行者,她的出走是无法面对你,还是另有隐情?”鲍志杰率先打破沉闷,问了一个区雅芙也想知道的问题。

行者的潇酒豁达,如果没有接触过他的人,是无法想像和估量的。上次电话中他能对区雅芙一吐为快,说明他已看开想透了,可今天行者的情绪、状态都表明他仍在意,他仍放不下。

行者再灌一口白酒,脸上带出的笑在外人看来,是惨淡、是自我解嘲,“她侮辱了我。”

鲍志杰双眉一蹙,低头沉思起来。

“她不爱你?”区雅芙问得小心翼翼。

“如果只是这样,对于我来说只是悲哀。”行者的脸涨得通红。本就微横的四方脸显得越发‘狰狞’起来。坐在椅子上的贝玺有点害怕,扯着区雅芙的袖子往她身边凑了凑。

“那个人是谁?”鲍志杰突然抬起头,盯着行者问。

“她们粮库总经理。”行者两眼几欲喷出火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以前因为身份还有所顾及。现在王霞就在本市,他们已经双宿双飞了。”

区雅芙这才明白为了王霞的副处位置,那总经理亲自打电话的含义。她暗叹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想到。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子公司总经理哪能这么放心把假帐交给她做,她毕竟只是副处,如果没有上面领导撑腰,有些事她根本无法做到。只是没有料到这两人在出事后,居然走到了一起。果真有感情么?

“这个世界真污秽。”鲍志杰眯眼望了眼窗外湛蓝的天空,“他们双宿双飞的房子是用你的五十万买的吧?”

行者无声的笑笑,两眼居然有些湿润,“是啊。那个男人是有妻室的,根本不可能拿出大笔资金用在王霞身上。”

“你爱她么?”鲍志杰状很随意的问了句,可表情却很严肃。

“你说呢?”行者擦了把脸。

“那你不必悲伤了。现在的她是幸福的,这就够了。”鲍志杰说话时嘴角的笑意柔和而温暖。

听了这话,行者动容,区雅芙心惊,因此,都没有注意到鲍志杰低头的瞬间,眸底倏然升起的巨大悲痛。

“哥们,我不如你。”行者默思良久后扔出一句话。

鲍志杰的感情是纯粹的,在他的观念里,感情就是感情,与名利地位、家庭背景丝毫无关,甚至可以是没有结局。

区雅芙手中的筷子悄然落下,双手慢慢握起。她脑里只有一句话‘现在的她是幸福的,就够了’。

场面再一次沉寂。

“喂,别一副吊唁时的样子。吃饭都觉得没味。”鲍志杰再一次打破僵局,“区,你打拳么?还有你那筷子,不吃就放好,如果还吃,就拿起来。再过四年就‘三张’了,别跟你身边的孩子一个样啊。”

行者一反刚才的情绪低落,他爽朗一笑,“哥们,印象中,你比区大一岁。”

区雅芙向行者晃了下大拇指,然后,掠一眼鲍志杰,笑哼一声,“还说我,你可是再过三年就‘三张’了啊。鲍志杰,哪有饭店开业,你就在哪现身,这毛病还改不掉啊。”

“享受美食有什么不好。”鲍志杰的笑容明净起来。

“区,这次是我提议的。”行者一脸坏笑。

“墙头草,一会我这边,一会他那边。”区雅芙笑着调侃行者。

自新婚开始,凌柠浩工作之外的时间大部分待在家里,可‘如一坊’用餐之后,凌柠浩似乎忙碌起来。早上,区雅芙醒来时,他已出门。而晚上,总是在凌晨时分,躲在自己房里上网消磨时间的她才能听到凌柠浩回来的脚步声。

区雅芙心中担忧,她很想问关于抽资的事,他处理得怎么样了?可是,她又觉得开不了口。

连降几日大雪,小区里林木均穿了层姣白的衣裳。

区雅芙站在落地窗前默望着满眼的白。

凌柠浩于一周前出差新加坡,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她想打电话问问,可矜持自制让每每拿出手机拔号的她顿失勇气。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因路上积雪抢运不及,交通阻塞的厉害,幼儿园通知放假一周。

仓储企业最繁忙的收粮季节已过,现阶段的工作也就是安全储粮问题,这对于仓储企业来说是最基本的,因而公司的储运工作告一段落。区雅芙闲了下来。为缓解交通压力做份贡献,她选择二十四小时开机,但不再日日按时上班。她知道自己有假公济私的成分,但实际情况摆在眼前,确实无人照看贝玺。

“快了。”这是区雅芙千篇一律的回答。

小家伙不知道‘快了’有多快,但既然妈妈说快了,肯定就是快了,他每听到这个回答都会雀跃欢呼,今天同样没有例外。

茶几上的电话‘嗡嗡’作响,小家伙跳下沙发,看了眼屏幕上的照片,拿着电话递到区雅芙手里,“是PP叔叔。”

“能早点下班么?”鲍志杰声音有点迷糊,估计刚睡醒。

“中午一起吃饭么?”

“想问你点事?”

“什么事?”

“见面再说吧。我在你家。”

“我等会过去。”

“呃。”

两人挂断电话后,区雅芙给小家伙穿上羽绒服,带上帽子。两个人都裹得特严实后出了门。

房间暖气开得很足,以至于窗子的玻璃雾蒙蒙的。

鲍志杰一身纯黑家居服,窝坐在沙发上。他看着为贝玺脱外衣的区雅芙,“你没有上班?”

“呃。单位近期没什么具体工作。”

“我刚打的豆浆在灶台上。喝不?”

“我们吃过早饭了。”区雅芙把衣服挂起来,坐到他身边,“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想问什么?”

他细细打量一眼她,双眉微微攒起,“他在家不?”

“去新加坡出差了。还没有回来。”区雅芙如实说的同时,心里‘咯噔’一下,她紧盯着鲍志杰,等待着他继续。他要问和事跟凌棕浩有关,她几乎可以肯定,如若不然,他根本不会提起凌柠浩这个名字。因为在鲍志杰的概念里,凌柠浩除了是她区雅芙的老公外,跟他自己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区,他爱你么?”

区雅芙无法说‘爱’或是‘不爱’,她虽然能感觉到凌柠浩对她的温柔体贴,也能感觉到凌柠浩眼里里深蕴的默默关切,可拟定契约时的两人的谈话一直提醒着她,她和凌柠浩之间只是契约关系,她为他装点门面,他替她挡去相亲之苦,只是双赢而已。

“你爱他么?区,不要有顾虑,只凭自己的感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很执拗于这个话题。

“他不在家时,我很牵挂他。他有事时,我会担心他。还有。”区雅芙觉得无法启齿,她觉得如果说出来,对眼前的鲍志杰绝对是个打击。她觉得她区雅芙不能凭借鲍志杰的纵容,去说一些对鲍志杰来说很残忍的话。

“还有什么。”他仍锲而不舍的追问。似乎这个问题不弄明白,他会一直问下去。

“没有什么了,就是这样子。”其实区雅芙未出唇的话是:她已把自己的角色定位成了凌柠浩的妻子,夜不归宿时,她会想给他解释清楚,她愿意和他探讨关于他工作中的难题。总而言之,就是她想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去,不再做一个旁观者,不再做局外人。

鲍志杰的双眼紧盯着电视屏幕,似对那场服装秀特感兴趣,他嘴边漾出丝极淡极浅的笑,“照你所说,虽没有达到爱的程度,但绝对是已经喜欢上他。既然喜欢就好好把握,该关心的时候要表明自己的关心,该问时一定要问出口。表达出来很重要,别吃这方面的亏。”

区雅芙沉默了。她沉溺于自己的遐想里。浑然不知身侧的他目光已自电视屏幕上收回,直直的盯着她。

贝玺坐在地板上,拿着遥控指挥着小汽车满屋跑。而两个大人则各怀心事,双眼都是直愣愣盯着电视,心里却各想各的。

水迢迢 (四)

临近中午,鲍志杰接了李孝琳的电话,然后便匆匆忙忙出去了。

区雅芙犹犹豫豫,直到十二点小家伙嚷饿时才下定决心,拿起电话拔了出去。

“是我。区。”

“区,有事么?”凌柠浩有些担心,区雅芙从不主动跟他联系,乍一接到她的电话,他有些慌乱。

“你什么时候回来?”仅这几个字,区雅芙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说到‘回来’两字时,已低至自语。

但是,听在凌柠浩耳中却如同天雷一般震撼,“你,我前晚回来的。因为清算进入尾声,所以一直在饭店住。”

“呃。贝玺想吃饭店的剁椒牛柳,我想带他过去。”区雅芙觉得脸有些烫。她居然撒谎了。小家伙的确是饿了,但并没有要求去饭店。可小孩子思想‘单纯’,尚不能分辩领会大人话中的多种含义。听到妈妈与爸爸通电话,小家伙一骨碌站起来,“妈妈,我不想吃剁椒牛柳,我要吃糖醋软熘鱼焙面。”

小家伙声音异常清脆,凌柠浩听得特清楚,他内心欢愉起来,他的区想见他。但他知道他必须装作没有听到,“我给餐厅安排一下,你们过来吧。”

区雅芙牵着小家伙的手刚踏入大堂,大堂经理已笑迎过来,“凌总在办公室等着你们呢。”

区雅芙笑点了下头,走向电梯。

三楼办公区域仍很繁忙,员工表情严肃,脚步匆匆。区雅芙顿时有种感觉,她来错了。估计她的到来在外人看来是添乱的。

杨樨等饭店领导层从总裁室鱼贯而出,身影交错的瞬间,果真有几道冷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凌柠浩最后现身,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笑看走近的两人,“已安排餐厅做了,做好后他们送下来。”

区雅芙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心里有些忐忑,“我是不是影响你们谈事了。”

“我们也要吃饭啊。怎么可能影响我。”凌柠浩笑着走向已跑到板台后坐在宽大转椅中的贝玺,从小家伙手中硬拽出一支笔。小家伙悻悻地瘪瘪嘴,有些不痛快。

见状,凌柠浩失笑。自打印机里拿出一张空白纸,把笔递给他,指了指休息室,小家伙脸上才阴转晴,飞快蹦下椅子,但不是跑向休息室,而是冲到沙发前的茶几前,趴着开始胡乱涂鸦。

窗外雪花渐大。

区雅芙沉默良久后才开口,“抽资进行到哪一步了?流动资金能不能应付得了。”

“当年注资的背景是饭店刚落成,那时根本没有流动资金可言。经过近六年的运营,轻而易举可应付过去。只是,动用了大量的流动资金,硬件的维修和保养就不能过分集中,只能慢慢来。”凌柠浩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

“如果有困难。可以找我哥。”在资金方面,区建业父子和鲍志杰可以帮上忙,但她知道,能找的只有大哥。

默站着的凌柠浩心头巨震,他转过身盯着区雅芙,情不自禁说了句,“区,你终于过问我的事了。我很开心。”

区雅芙心底莫名一惶,仓促撇开视线。新婚之日他的第一次表白,她心底有丝抗拒,但这次,她只有慌乱,只有不知所措,她想掩饰,于是,她辩解说,“我哥总开玩笑,说他穷得只剩下钱了。为了减少他的贫穷感,我这个妹妹给他找个花钱的方法,他会答应的。”

只要是区雅芙开口,区建业当然会答应。她这么说,显然是为了掩饰她自己的尴尬和凌柠浩的不安。

“哦。如果需要,我会开口的。”一丝失望从凌柠浩心底掠过,她还是鸵鸟心态,她还是本能的躲避。但转念又一想,他的区毕竟已经知道关心他了,这就是一个可喜的信号,不能逼她,要让她一步一步不由自主走向他。

外面出现些嘈杂声音,凌柠浩走出办公室,笑着朗声说,“大家辛苦了,今天中午餐厅员工亲自下楼服务,算是小小的犒劳大家一次。清算工作完成后,会组织联谊会,让大家尽兴玩。”

掌声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来,“看来我们是沾了总裁夫人的光了。”众员工轰然大笑。凌柠浩声音又起,“也算是。我也是沾了夫人的光,才得以歇息两小时。”员工再次大笑。

总裁室内,小贝玺抬起懵懂的小脸,透过百叶窗望望外面喧哗的员工,又回头看看区雅芙,“妈妈,他们喊什么?”

区雅芙两颊早已染上两朵红云,“妈妈也不知道哦。”

“他们说贝玺有个好妈妈,你爸爸我有个好老婆。”凌柠浩推门而入时正听到儿子傻气的问题,看着他美丽的妻子羞赧的样子,他顿觉多日来的劳累辛苦都不算什么。

区雅芙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准备走向休息室。可敲门声适时响起,两个厨师端着托盘站在门口。

剁椒牛柳、糖醋软熘鱼焙面及两个爽口菜。看到放在茶几上的菜色,区雅芙的脸越发的红。看来,凌柠浩听到了电话里贝玺的要求,见状,凌柠浩状似无意随口说了句,“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特想吃鱼。”

水迢迢 (五)

凌柠浩最终还是没有张口,他独力解决了抽资的事。

他开始在家中谈论酒店的事,区雅芙偶有插言出谋划策。凌柠浩想过之后,总是大赞她想法独特。

凌柠浩对饭店筹建时就跟着他的老员工总是心怀仁慈,他们偶有工作失误时,凌柠浩总有不同程度的包容。而区雅芙工作时则是排除一切私人情感,她的工作思路是对事不对人,这是凌柠浩的软肋,因而区雅芙总能轻易找出症结所在,提出的建议往往也是最对症的。

资金抽离后的第一个月,员工工资是凌柠浩筹借朋友的资金。他背负了所有的压力,可在家里,他依然欢声笑语。

夜晚来临时,区雅芙不再躲在自己房间消磨时间。她会陪他们父子看财经新闻,看动漫。偶有失眠时,她会像在自己家时一样,关掉大灯,放张碟片,一个人独自啜酒。每当这时,凌柠浩总像隐形人一样,让她独自享受深夜的静谧安详。

区雅芙彻底溶入了这个家庭。

外人看来,凌家一家三口是温馨的。凌家夫妻两个人是幸福的。但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他们仍是各住各的房间,他们仍有特独立的空间。

其实,区雅芙的心并不安宁。

鲍志杰失踪了,至少是在A市失踪了。

手机没人接。他没有去香港。她打遍了她自己所知道的‘彼岸’连锁店的电话,众口一词‘他没有来’。

区雅芙慌了。

她每隔半小时打一次鲍志杰的手机。并且二十四小时挂在线上,期望能在网上见到他。

她不断的给他留言。

这些均无果后,她打给了行者。

“行者。这阵子见过鲍志杰么?”

“没啊。这哥们像冬眠了一样,不见行踪。”

“你给他打过电话么?”

“打了,没人接。我的店新请了个厨师,上了新菜式,本来想让嘴刁的他提些意见。不成想,这哥们儿玩失踪。”

“B市他家的电话,你知道不?”

“区,这这么关心他,不怕你老公吃味?”

“切。扯什么呢?到底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呃。”区雅芙恹恹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