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泛红的皮肤被蓝宝石衬托得更加晶莹,夏苒两只手捧着这条项链托给阿帕奇,她一直放在背包里,想等露营晚会的时候穿着裙子配它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阿帕奇不满意的皱了下眉毛,夏苒以为他不懂这是什么,她拿起项链放在脖子里比划:“项链,非常非常珍贵。”她只是想换多点鸡,达娜做月子的时候也能吃。

阿帕奇拿走了那条链子,他出去一会就拿了好几只野鸡回来了,夏苒炖上了鸡汤,不断往灶下加柴,忙得满头是汗,给达娜端去了鸡汤。

产道已经开到一个拳头那么大了,达娜有肚子还鼓得那么大,羊水好像流不尽,夏苒喂她喝了一碗鸡汤,又把面饼泡在汤里喂她吃下去,她把妮娜换下来让她也吃饭休息,她们还有好长的一场仗要打。

第68章

达娜是早产,喝了一锅鸡汤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孩子还是没出来,夏苒急得团团转,她在里面帮不上忙,那点贫乏的医学知识根本不够帮达娜接生,她只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灶火给达娜和帮忙的人煮东西吃。

鸡汤是专门给达娜做的,夏苒把家里的鱼都做了,鱼肉片的一片一片的,去了刺用鸡汤上的油放在锅里煎,阿帕奇坐下就不肯走了,坐在门廊前看着夏苒汗淋淋的翻鱼,就着烘热的黑面饼送到屋里去。

她给阿帕奇也准备了一份,达娜还没生,那个药从一锅水煎得快要见底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达娜喝下去,她捧着叶子坐到阿帕奇身边,用饼包住煎碎的鱼肉递给阿帕奇。

阿帕奇从没吃过夏苒做的饭,他也不爱吃鱼,部落里的人都不爱捕鱼,肉少刺多容易焦,除非是动物稀少的冬天,他们才会拿斧头砸开冰面捉鱼补充粮食。在食物丰富的秋天,他们是不会去湖里捕鱼吃的。

他拿黑面饼包着鱼肉块吃了个饱,夏苒托着下巴坐在他旁边,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达娜痛醒了就叫,叫累了就睡过去,里面三个女人两个坐着打盹,一个扶着达娜,在她清醒的时候给她喂水擦汗。

可可抱着弟弟睡在夏苒的屋子里,夏苒没东西给她们盖,只好把外套脱了盖在可可身上,她自己穿一件单衣坐在门廊上。

夏苒跑了一天,又是做饭又是找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坐在门廊上忍不住打盹,靠着竹柱子打起哈欠来。

阿帕奇把她扳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夏苒被太阳一晒眯起眼睛,靠在阿帕奇的腿上眼皮都撑不开了,缩起腿绻成一个团。

竹屋边栽了两棵矮树,叶子又大又密一层层的往上长,叶片像蒲扇一样宽扁,夏苒用这个当扇子盖住脸,阿帕奇盯着她的曲起来的腿心口直痒痒。

他的手伸到叶子下面去刮夏苒的耳朵,像抚摸羊羔一样抚摸她,夏苒累得翻不动身,她真是一根手指也不愿意动弹了,趁达娜睡着她也睡一会儿。

夏苒心里还记着阿帕奇跟尤娜在水潭边的事,她脑子里混沌一片,刚要理出个头绪来,就听见院门一声巨响,有女人尖叫着扑上来。

尤娜像只老虎一样冲了过来,她“碰”的推开院门,恶狠狠的看着躺在阿帕奇身上的夏苒,她尖叫一声想要冲过去挠花夏苒的脸。

她的女伴死死在后面拉住她,一院子的人都被惊醒过来,达娜刚眯了一会被吓醒了只觉得□又是一阵阵的收缩,呜咽一声痛叫起来。

夏苒迷迷糊糊从阿帕奇身上爬起来,她拿开遮脸的叶子,揉揉睡眼看清了一脸怒火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尤娜,这个漂亮姑娘整张脸都扭曲了,张着手就要冲她扑过来。

妮娜的小儿子正含着手指头做美梦,被这一声怒喝吓得还没睁眼就开始扯着嗓子哭,可可也跟着一起醒了,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呢,猛得受了惊吓跟着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一边揉眼还知道拿空着的手去拍拍弟弟。

夏苒额头直跳,她狠狠瞪了阿帕奇一眼,从门廊上跳到地上,对着尤娜大吼一声:“闭嘴!”她往前一步,尤娜反而被她吓住,愣在原地。

“我现在没空没理你,”夏苒指着屋子里生孩子的达娜:“等她生完了孩子,你想干嘛干嘛。”就算他们在院子里野战,她也保证不往他们身上浇滚水!

尤娜这才看见两个接生女人跟妮娜在达娜的屋子里,夏苒转身抱起了可可,把可可的弟弟一起抱到外面扔给了阿帕奇,嘴里哼着歌,哄小女孩别哭。

男孩把阿帕奇当成山一样爬,他瞪着眼睛脸上还挂着眼泪,就冲阿帕奇讨好的笑起来,咧着没牙的嘴流口水。

阿帕奇接过幼儿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抱起来,他的骨头还没长好呢,男孩已经熟练的攀上了阿帕奇的肩膀,抓着他的头发往他头上爬。

他有些意外夏苒会接受尤娜的挑战,这就是挑战,跟男人争夺女人的喜爱一样,在阿帕奇的眼里,尤娜是头母豹子而夏苒是小羊羔,懵懵懂懂的刚刚站起来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怎么能够对付像尤娜这样早早就学会了捕食的凶恶动物。

尤娜站定了,她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从刚开始的怒火中烧变成了微笑,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夏苒轻蔑的笑笑:“你提出的挑战,可不要反悔。”说着把胸前的辫子甩到了脑后,拉着她的女伴一起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给阿帕奇飞了一个媚眼。

部落里有好久没有出现过女性之间的对战了,通常她们只要用女人的手段让男人来争夺她们,胜利者才有资格得到她们的青睐。

阿帕奇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但现在他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小羊羔,她要跟尤娜比赛什么,部落里的女人们也是会打猎的,在男人们出战的时候她们也会担负起养活部落的责任,而夏苒,连山路都走不利索。

夏苒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她的土著话说的还不那么好,刚要回头问一问阿帕奇,达娜又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快生了!”

夏苒像上了发条一样踢掉鞋子跳进房里,她完全帮不上忙,锅里煎着的药也没用上,屋里另外三个都比她有经验,看着她们一个按达娜的肚子,一个让她用力,夏苒只能大叫:“痛的时候用力,等痛的时候。”她的嗓子也不比达娜好多少。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孩子出来了,烧了一遍又一遍的热水派上了用场,妮娜托着孩子给他洗澡,另两个女人把达娜身下汗湿的席子拉出来换掉。

达娜虚弱的靠着背包,夏苒这才能进去看她,她跪在达娜身边握着她的手:“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子。”达娜冲她笑一笑,她整个人都瘫了,靠着夏苒睡了过去。

夏苒抽出一条毛巾给达娜盖上,她看着达娜依旧涨大的肚子忍不住拿手去碰了碰,已经出来一个小东西了,怎么肚子还这么大,她的手还没碰上去,肚皮像是蠕动似的动了一下,夏苒瞪大了眼睛,跑到门边结结巴巴的对正在给孩子洗澡的妮娜说:“肚子里还有一个!”

这回达娜没力气了,她怎么也生不出第二个来,部落里很久没有双胞胎出生过了,妮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让达娜用力再用力,可她刚才那口撑着的气已经泄了,再也提不起劲来。

如果孩子在肚子里不出来,不光是孩子,妈妈也活不下去,夏苒隔着毛巾,把衣服撸到手肘,两只手缓缓手力,隔着肚皮摸出孩子的形状来。

孩子的头是朝下的,夏苒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胆子,达娜已经半昏迷了,她身上没一块地方是干的,夏苒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一点点把孩子往下推,妮娜使劲给把达娜掐醒过来,肚子里那个孩子出来的时候脸已经青了,夏苒像提小老鼠一样把她提起来,头冲下连拍好几下,才终于发出像猫叫一样微弱的哭声。

妮娜给第二个孩子洗澡,夏苒挤干了毛巾给达娜擦身,锅里还煮着鸡汤,达娜喝不进去,两个孩子只好先喝水,这些事就交给了熟手妮娜,夏苒趴在门廊上直不起身,衣服被汗打湿了,全都贴在身上,被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小竹屋里又乱又吵,两个孩子饿得哇哇大哭,三个人忙得团团转,阿帕奇把夏苒背在背上,带她回了自己的家。

夏苒躺在厚厚的毛皮毯子上睡了个好觉,她□的皮肤蹭着被阳光晒得温热的皮毛舒服得像是睡在云朵里,阿帕奇把她托起来喂她喝水,夏苒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就着他的手喝了整整一杯。

她一直睡到天黑才醒,外面人家的灯光又已经熄灭了,夏苒一骨碌爬起来看了半天才发现这是阿帕奇的屋子,她身上的衣服又被剥光了,只剩下内衣跟内裤。

阿帕奇从外面拿了吃的进来,夏苒缩在毯子里瞪他,她对阿帕奇越来越信任了,明明他不断的占她便宜,比詹姆斯跟托尼那样的意淫更加过份,可她偏偏觉得阿帕奇跟他们不一样,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就像现在,她穿着三点式躺在他的被窝里,可她知道只要阿帕奇不会伤害她,吃吃豆腐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可他不会真的干出什么事来。

“我把你的衣服挂起来了。”他指指外面的竹竿,然后把烤肉递给她,夏苒扯一了块塞进嘴里才想起来问:“我什么在这里?”

“你累了。”阿帕奇一本正经的说,没等夏苒继续发问,他就趁着她刚刚睡醒扔下了炸弹:“你要跟尤娜比什么?”夏苒捧着烤肉呆呆的看着他,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尤娜比赛了。

阿帕奇皱着眉头,看着她茫然的脸凝重的说:“输的人要付出血的代价。”

夏苒围在身上的毯子滑到了胳膊上。

第69章 冰雪消融春天到(林薇)

丛林里的冬天来的快,去的却慢,九英尺厚的积雪化的特别慢。可是再慢,春天依旧在一步步接近,风越吹越暖,本来绝迹的鸟鸣声又在枝头喧闹起来。

冰封住的河面下流水越来越急,薄冰冻住的地面也不再是一片黑土,小草沉睡了一个冬季,攒足了力气,一觉醒来冒出了毛茸茸的脑袋。

鹿群又活跃起来,它们踩着薄雪扒开霜层,啃掉刚长出来的苔藓跟草芽。布鲁斯二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它手脚从未这么灵活过,皮毛看上去乱七八糟的纠结在一起,从树杆上滑下来,冲着贝克要吃的。

他们的食物倒还丰富,只是很久都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肉倒是不缺,自从贝克带回第一只冻死的鹿之后,他们就经常能在雪地下面挖出熬不过冬天的小动物来,野兔子跟山林鼠是最尝见的,还有一次贝克带回来一只冻死的狐狸,它的前爪还保持着刨坑的动作,看上去是想在雪层下面抓上只田鼠或者兔子好填饱肚子。

满眼的黑跟白林薇早已经看腻了,冻土下面的草芽是给鹿吃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饱含汁水的果子跟溪边生长连片的菖蒲。

贝克也受不了了,再不吃蔬菜身体会受不了的,要不是林薇天天坚持用酸果酱泡茶喝,他们早就因为缺乏维生素头晕眼花了。

沃夫完全变了样,从一只黑棕色巴掌大的小奶猫长得通身金黄,身上还有漂亮的黑斑,床跟书桌再也不会让它探着脑袋喵喵直叫的裹足不前了,它现在已经不用贝克抱出树屋了,自己就能跳在树枝上爬下去。

贝克觉得沃夫可能是一只山猫,虽然是他没有见过的种类,但它长得太快了,越大越是调皮,舒展起身体就像只小老虎一样扑向停在枝头的麻雀,咬死了带回来放在林薇床头。

林薇没养过宠物,但她知道这是它们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她忍着恶心没有训斥沃夫,抱着它摸它的脑袋,让它躺在自己的膝盖上揉它的肚皮。

沃夫得意洋洋,用爪子把死麻雀踢过来踢过去,冲着贝克喵喵叫着示威,它扬扬爪子翻了个身,让林薇给它挠背,贝克嗞嗞牙,背着弓箭出去了。

这个时节的动物们全都瘦得皮包骨,就算抓回来也没多少肉,贝克数着库存里的食物有些担心,要是春天再这么羞哒哒的不肯露脸儿,酸果酱就要吃光了,现在只剩下一竹筒了。

比贝壳跟林薇更可怜的是那些吃草的动物们,整整一个冬天只靠着树皮跟细枝活了下来,公鹿带着一家子扒地上的草根,小鹿舔着枝上的水珠,饿得摇摇晃晃的走不动路。

草长得慢,动物们的食物依旧不够吃,贝克抓了把坚果给小鹿宝宝,第二天他们的树屋下面就转了三四只鹿,到了第三天第四天,好像整个森林的鹿都在爱之屋门口排起了长队,布鲁斯二世尤其生气,它觉得鹿群们不要脸的抢了它的食物。

贝克不敢再给它们吃的,那些鹿绕着树屋转了又转,不死心的早来晚归,转了两天才不再来了,林薇趴在窗口往下看,贝克坐在床上垂着脑袋,他讨好的看看林薇:“我没想到,这些家伙跟猫一样,也知道撒娇要吃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沃夫,它这个坏东西,就算能自己捕食了也绝不吃,咬死了带回来的都是麻雀,根本就没有肉,林薇收拾半天只能做出个肉渣汤来,一大半儿还被它给吃了。

整个森林都青黄不接,春天在所有人跟动物的期待下来到了,暖风吹开了冻土吹融了冰面,河水暴涨鱼群甩着细长的身体往下游去,绿草前两天才被鹿啃了个干净,突然就一片连着一片的冒出头来,枯黑的树杆一夜之间就被星星点点的绿意装点起来,丛林一天比一天更有生气。

细白嫩黄的小花是雪花被春风吹走后开的第一种花,贝克狠不得把它们种在树屋里,像贴壁纸那样绕满整片墙,他们不再天天呆在屋子里,穿着鹿皮夹克在森林里漫步。

没有动物搭理他们,它们都忙着吃食,好填满饿了一个冬天的肚皮,贝克去摸那些鹿的头,它们全都弯着脖子吃个不停,甩着身后的细尾巴,耳朵颤抖着不理人。

林薇从来没有这样深刻的感受过春天,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活了过来,就像童话里的尘封一百年的城堡又打开了大门迎接客人,红莓子又一次挂上灌木枝,枯树又长出头发,林薇跟贝克整天呆在外面,带着沃夫,背着背包,走到哪里就停在哪里露营解决午餐。

他们还是想找出去的路,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森林里,既然已经安全度过了冬天,就要找找从哪里走能离开森林,往大路上去。

他们最先选择的还是水路,这一次不像上次那样等人来救援了,贝克决定自己扎一个木排,试水成功之后往大河里划,只要凑够足够的鹿皮,他们不能扎起一个帆来。

有了目标冬天窝在树屋里那种懒洋洋提不劲来的生活状态一下子就改变了,他们又一次积极起来,贝克干劲十实,他要把林薇带回去,在所有的家庭成员面前炫耀,在神父的面前让林薇冠上他的姓。

第一步就是找那些树杆更轻更容易在水里浮起来的树木,林薇比贝克计划的更长远一些,她想先扎个小一些的,在小河里划。

这片丛林水道交错,弯弯绕绕的几乎遍布他们走过的所有地方,水道多了茬路也多,河道复杂多变,如果他们没有找到人,又回不到树屋这和,那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就算有这样那样的顾及,他们还是开始扎起了木筏,那个造屋子的人最后一定离开了这里,他留下那么多东西轻装上阵,说不定就是走水路离开的。

粗壮的树不是他们的目标,贝克歪戴着鹿皮帽子,赤着上身挥汗如雨,抡起砍刀一棵棵去敲那些粗细合适的树木,发出又空又脆声音的那一种才是他们要找的。

整个林地都成了伐木场,除了砍倒树木发出的脆响外,全是贝克唱歌的声音,他模仿着爱尔兰矮妖精的声音唱着自己编的歌词:“威尔森,威尔森,你英俊又帅气,强壮又努力…”

林薇除了做饭就是帮忙搓绳子,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动物皮可以用,只能剥下树皮跟动物皮揉在一起搓成绳索绕在木头中间。

贝克跟林薇在工作的时候,沃夫就自己玩,对它来说春天的森林简直就是游乐场,它在树丛间扑上跳下,追逐蝴蝶松鼠扑腾它们斑斓的翅膀跟蓬松的尾巴毛。

有一次它还不知好歹的惹到了布鲁斯二世,沃夫趁着它在求偶的时候跳过去想跟它一起玩,把布鲁斯二世喜欢的那位浣熊姑娘吓了一大跳,抱着尾巴跑掉了。

布鲁斯二世气坏了,追着沃夫一直跑到贝克身边,又叫又跳,愤怒的毛都炸开来了,长爪子不断挥舞。沃夫可怜巴巴的轻叫,它藏在贝克身后,立起来两只前爪抱着贝克的裤腿求救。

最后是贝克出面用吃的平息了布鲁斯二世的怒气,他一本正经的训斥了沃夫,在它的头颈里系上绳子,沃夫从没被这样对待过,它哀叫着跟林薇告状,一边叫一边歪着头挠脖子上的绳子,想从里面把它的头解救出来。

林薇难得赞成贝克做法,所有的动物都在追求自己心爱的另一半,沃夫却还没长大,不是没有动物对它表达好感,可它还是只玩心不泯的小猫,用爪子拍打一下就扭头跑走,过一会儿再去拍打一下。林薇不得不看紧了沃夫,做为一个合格的主人,她不能让它这么快就当妈妈。

所有的动物都在辛勤的为丛林的繁衍做贡献,贝克却绿着眼睛不能动,林薇把他吃肉的时间定为一周两次,他只好把多余的精力全用在砍树上,不仅扎木筏的木材够了,他还用多余的木头,给林薇扎了个秋千架。

贝克用藤蔓绕在木架子上,一朵一朵插上各色鲜花,晚霞映红了林薇的脸,她散开长发坐在秋千架上,贝克站在后面推她。

风轻轻指过她的脸,花香沁入心肺,贝克在她后面喊着:“宝贝,我来让你飞上天!”这句话说得拿腔拿调的,贝克是故意的,他在抗议呢,林薇哭笑不得,刚要反驳就真的被他狠狠往前一推,尖叫着往上飘荡再飞速往回落。

林薇小时候也没有这样玩过,林妈妈身体不好,她从不跟别的孩子出去疯闹,长到这么大,贝克竟然是第一个给她推秋千的人,她闭上眼睛感受风在耳边急速流动,呼呼轻响中带足了青草香。

贝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前面,张开双手冲她大叫:“来,跳下来,我接住你。”

林薇想都没想就放了手,像蝴蝶一样冲着贝克飞扑过去,他的手臂就是她最坚实的港湾,他果然接住了她,往后倒退两步跌进草丛里,林薇趴在贝克身上笑,她撑起手凑近了贝克,吻住那双给她快乐的蓝眼睛。

第70章 月光下的情人(夏苒)

夏苒不肯在阿帕奇的竹屋里过夜,她站起来要回去,两条腿刚站定就打起颤来,阿帕奇把她拎过来背在身后,夏苒这回不再挣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背上,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皱着眉头问:“一定要比赛?”

阿帕奇扭着脖子看了她一眼,夏苒不说话了,她自发自动的理解了阿帕奇的意思,放弃比输更可耻,她想起那些所谓的战斗民族,可能这些土著人也是一样的。

她脑子里一堆事,达娜的孩子怎么样了;为什么乌库姆姆会说德语,是只有她一个人会,还是部落里的大人们都会;再有就是尤娜会怎么跟她比赛,比输了的人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夏苒能理解尤娜的气急败坏,她打断了尤娜的好事,要不是她半路杀出来,说不定阿帕奇跟尤娜已经滚在一起了。夏苒趴在阿帕奇背上,刚才是没时间也没这个心情去细想,现在想起来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

夜已经很深了,月光撒满了白石路,路两旁的屋子里星星点点留着灯火,这一条条小路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白光,蜿蜒曲折,绕过一排排竹屋,阿帕奇带着夏苒出了村子,往河边去。

守卫的人冲阿帕奇点点头,开了木门放他们出去,夏苒把脸藏在阿帕奇背后,觉得自己的耳朵正在一点点发热,心跳也越来越快,伏在他宽阔的背脊上不敢抬头。

她对阿帕奇的感觉正在慢慢改变,一开始阿帕奇对她来说就是猛兽,只要他不高兴,随时随地都能咬断她的脖子,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阿帕奇从没有真正伤害过她,是夏苒自己把阿帕奇妖魔化了,那些恐怖的事一多半是她想像出来的,因为害怕被伤害,所以她更加的顺从,在他侵犯她的时候忍着不去反抗,不去触怒他。

可事实是,只要她反抗了,阿帕奇就会停手,那些亲吻抚摸在夏苒看来就是侵犯,可在阿帕奇的眼里,她没有反抗,就表示她同意了。

直到现在夏苒才想明白这个,在石洞里在小溪边在大石头上,阿帕奇其实有很多机会的,可他没有,就因为夏苒表现出了不愿意。

阿帕奇没往林子里走,他背着夏苒往河岸边去,风吹着长草不断发出沙沙声,流水泛着银光,从白沙砾上流进宽阔的河道里,绕过河中央的大石头淙淙汩汩的奔下游,月亮下的河流像条宽阔的银绸带,高大的垂叶树立在河岸边,绿叶倒垂在水面上,被风卷刮起来跟岸边的长草缠在一起。

风是凉的,但夏苒一点也不觉得冷。

阿帕奇身上热烘烘的,两只手一只托着夏苒的屁股一只搭在她腰上,刚到了河岸边,就放下她转而搂在怀里。夏苒一动不动的靠着他的胸膛,她不光是脸颊发热,连心口也跟着烫起来。

夜风吹开阿帕奇的长发,他盘着腿挺直了背坐在草地上,厚阔的肩膀跟强壮的手臂像搭起的帐蓬,给夏苒遮风挡雨。

她窝在阿帕奇的怀里,很想要看看阿帕奇的脸,但怎么也不敢抬头。身后是阿帕奇的胸膛,耳朵里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夏苒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其实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经不再害怕阿帕奇了,就算在森林里找吃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她也不怕他会干点什么来。

谁也没说话,除了风声水声,就只有猫头鹰在夜啼,夏苒绞着手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阿帕奇搂着她的腰,她鼓起勇气把手搭在阿帕奇的手背上,侧着脸拿眼睛的余光偷偷去看他的脸。

阿帕奇一低头就看见夏苒小心翼翼的眼神,那一点点眼波让他收紧下巴,全身都绷了起来,夏苒对他的反应太熟悉了,她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烧了起来。

不知不觉他就变成了夏苒最熟悉的人,他的吻一点也不陌生,霸道强势,可夏苒闭着眼睛被他圈在怀里吻着,手指头弓起来勾着他露在风里的胸膛,从腰腹间攀上去,停在心脏的位置。

粗长的草盖过他们的身影,云影从月亮前滑过,投下阴影。这个吻又深又长,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夏苒羞涩的不敢抬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阿帕奇的眼睛发着亮,紧紧盯住夏苒的脸,凑过来又要开始一个吻,夏苒抵住了他,她的手软绵绵的没有用一点力气,但阿帕奇停下来不再动了,夏苒看着他的眼睛问:“尤娜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这话好像问得晚了,但她还是要问,夏苒有些忐忑,如果阿帕奇说是,那么她要怎么办,跳起来跟他划清界限吗?

阿帕奇挑了挑眉毛,手很熟练的伸进衣摆摸在她的腰上,拿弓箭的手带着厚厚的茧子,轻轻刮着她腰上的娇嫩的皮肤,刺刺的,痒痒的。

夏苒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又问:“那你为什么接她的花冠?”要不是确定那天晚上他们一直在一起,连夏苒都会觉得阿帕奇肯定是去了尤娜的竹楼里。

“那是给勇士的。”阿帕奇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给夏苒听:“只要是勇士都会收到花冠。”如果那天他们把最后那支舞蹈看完,就会看见少女们把花冠献给勇士,如果彼此有意,那么当然也能在接过花冠之后到草丛里或者是姑娘的竹楼里继续。

夏苒将信将疑的看看他,她的手伸到他脸上,手指头刮着他下巴上长出来的胡渣:“这个比赛是在争夺你吗?”

阿帕奇笑起来,他眼睛周围漾起笑纹,夏苒这才知道原来他笑起来这么温和,一点也不像平时板着脸那么冷硬,她团在他怀里,像是奶猫一样跟他撒娇:“是不是?”

阿帕奇不打算告诉他的小羊羔,比赛最后还是得看他选择谁,输的人不能再向他求爱,可不能拦着他向她求爱。

尤娜当然是个漂亮姑娘,她健康爽朗,丰满野性,是部落里的男人们目光追逐的对象,跟她比起来夏苒嫩得像是个没长成的小女孩,可他就是一眼看中了这只嫩羊羔,狠不得天天叼在嘴里,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别人吃掉。

他把她带回来的一路上都不断在给她盖章,就像圈地盘的兽一样,队伍里其他人都知道她是属于他的,没人再打她的主意。

月亮躲在云层后面迟迟不肯露脸,阿帕奇把夏苒抱起来,带她绕过河岸,轻巧的攀上粗树杆,坐在歪着脖子树杆上,两只脚荡在河面上,夏苒乖乖缩着脚不动,阿帕奇碰碰她的脸:“别怕。”

夏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帕奇的举动吓呆了,他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抓着垂叶树的枝条用力一荡跳到河中央的大石头上。

夏苒紧紧闭上眼睛,抿着嘴屏住呼吸,阿帕奇胸膛轻轻震动,笑着搂住她把她横抱起来,跳下大石头,河水漫过他的腰,夏苒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看,阿帕奇带她淌过河流,到了河对面的岸上。

他们绕过长草登上平台,这里的草长得又软又密,从这里隐约还能看见河对岸的村庄。阿帕奇这回没有坐下,他拉着夏苒的手去碰平台上的细草,夏苒不懂他干什么要这样,她没看出这些草有什么特别的。

阿帕奇吻吻她的指尖:“这是情人草。”

说着他开始唱起歌来,夏苒从没听过阿帕奇唱歌,他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草原牧民唱的长调,只有单一的一个音,可却随着曲调转了又转,一声比一声低,低到夏苒都快要听不见了,突然就又响起来。

夜风把阿帕奇的声音送得很远,夏苒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仰头看着阿帕奇,轻声的跟着他一起哼。平台上这些细草被风刮得轻轻颤动,可等风停了,河边的树叶都静止下来的时候,它们依旧随着阿帕奇的歌声不断摇摆。

阿帕奇的歌声停下来的时候,夏苒开了口,她一开始只是哼出曲调,慢慢开始唱出了词,断断续续的压在喉咙里。

夏苒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夜凉,她的声音打着颤,一开始阿帕奇根本没能听清她在唱什么,可这曲调却让他皱起了眉头,他蹲□看着夏苒的嘴唇。

夏苒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勇敢的大声的唱出这歌曲的最后一段“静谧的天际和世上的每个角落,无处不见你,我魂牵梦萦,当有一天雾霭最终褪去…”

她越唱声音越抖,几乎不成曲调,可阿帕奇还是听明白了。夏苒唱的是一首德语歌,这是她的试

探,信任最终战胜了未知的恐惧,她强迫自己在阿帕奇靠近的时候不停下来,努力把这首歌唱到最后一个词语。

夏苒停住了,情人草也停下了舞蹈,阿帕奇的笑容收了起来,他看着夏苒,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打量她。云层挡住了月光,夏苒看不清阿帕奇的脸,可她知道他在看她,她几乎就要发抖了。

好像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云终于被风吹散,月亮露出光洁的脸时,夏苒清晰的看见阿帕奇正在对她笑,她眼睛一热,眼泪涌了出来。

第71章 土著部落的由来(夏苒)

阿帕奇举着火把,夏苒跟在他身后,山道又长又曲折,她紧紧拉着阿帕奇的手,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山壁,生怕那上面掉点什么蛇蝎蝙蝠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帕奇要带她来这儿,夏苒确定阿帕奇能听的懂德语,他在听完她唱的歌之后把她带回了村子。

他走了一条夏苒从来没走过的路,村子里所有的路都是捡来河流源头的白沙砾铺起来的,唯独这里不一样,阿帕奇带着夏苒绕过石台,一直往村子顶头的山上爬去。

夏苒一直以为尽头的山就是村子的挡风石,村子安在这里既暖和又安全,谁知上面别有洞天,阿帕奇弯一弯腰掀开遮盖的密密实实的藤萝叶子钻进了石洞。

阿帕奇根本不需要火把的照明也能在石道里来去自如,夏苒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走了大约一刻钟,她摇摇阿帕奇的手:“到了吗?”

声音颤颤的,阿帕奇一回头就看见她圆溜溜的黑眼睛映着火把的光线,脸都要皱在一起了,肩膀收起来两只手抱着他的胳膊,软绵绵的胸口贴住他上臂的肌肉。

阿帕奇收紧了下巴,深吸一口气,把她单手抱了起来,夏苒一声惊呼,乖乖趴阿帕奇背上闭上眼睛。贴得越近她越不害怕了。阿帕奇绕了个弯,站定了用手里的火把点燃石洞里面放着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