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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辰没有解释,脸色也没什么变化,看起来很是冷漠桀骜,但靳衍痕看到她微微抿了抿唇,眼中有一抹极浅的黯然划过。

这是觉得委屈了吧,靳衍痕忽然感到心口的位置微微有些疼,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还没来得及为楼辰解释辩驳,一道低沉冷酷的男声忽然响起,“楼辰。”

众人寻声望去,竟是之前堵住他们的黑衣男子。

此刻看到予弦,楼辰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立刻走了过去,第一句话问的便是,“这么快?拿到了吗?”

“没有。”予弦一点都没有遮掩,直接否定。楼辰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生气,暗自思考着,他没有换到的原因,是没有足够珍贵的药材,还是杏林阁知道他换的药是自己需要的呢?

楼辰还在思考,予弦看到她皱眉,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们说现在阁里没有玉露,不过,三日后可以拿到。”

楼辰一愣,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这样大喘气,无奈有求于人,楼辰也没多说,只冷冷地回道:“那就好。”

“这三日我也会住在杏林阁。”

楼辰不知道杏林阁是不是也对他提了什么要求,当然,她也没打算多问,只是问道:“你住哪?”

予弦微微抬眸,目光越过楼辰,看向不远处的靳衍痕,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白鹤居。”

“什么?”晓是如楼辰这般清冷淡然之人也是一惊,他要住在这里?!若不是低沉冷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她绝对会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四十二章 闷骚

予弦微微抬眸,目光越过楼辰,看向不远处的靳衍痕,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白鹤居。”

“什么?”晓是如楼辰这般清冷淡然之人也是一惊,他要住在这里?!若不是低沉冷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她绝对会怀疑自己听错了。

同样觉得自己听错的,还有方沢,不,他恨不得自己聋了,这样就能当做没听到他家公子说过这句话。公子怎么会想住这里?!方沢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公子的决定不容他置喙。

楼辰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她和予弦算不上认识,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他到底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有何意图?是自己的意愿,还是杏林阁的意思?楼辰冷静下来思考,可惜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予弦此刻也有些懊恼,他本来只是想来告诉她,药还需三天后才能拿到,那时他并没有打算留下来。可是走到门口时,听到那个女人的话,他才知道楼辰居然是为那痞子一样的男子求玉露,甚至不惜拿救命之恩相抵就只为给他求药,结果却还被人如此责骂。

看到她一身清冷地站在那,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辩驳,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涌起一股怒意,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说出要留在杏林阁,住在白鹤居的话。现在对上她疑惑又戒备的冷眸,他冷静下来,才觉得这个决定实在太奇怪了。但不管怎样,他向来言出必践,此刻也绝对不会收回。

楼辰猜不透予弦的意图,予弦更是绝对不会解释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决定,于是,两人便这般冷眼相对,直到一声带笑的男声在楼辰身后响起,两人才别开视线。“过门是客,辰儿怎么不请两位进屋坐坐。”

“先进来吧。”楼辰留下一句话,便是转身进了屋。

予弦本还犹豫的脚步,在看到靳衍痕那似笑非笑的脸时,坚定地跟着楼辰走进屋内。方沢也只能默默地跟了进去。

“他们要住在这里。”楼辰回到屋内,冷冷地留下一句话,也惊得屋里的人目瞪口呆。

这次不仅靳衍痕看予弦的眼光充满了探究,就连方如辉也带上了几分戒备。

靳茹则是看方沢很不顺眼,说道:“杏林阁就没别的地方可以住了吗?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趁我不注意,又对阿痕动刀子。”

方沢脸色一僵,几乎用着磨牙一般的声音说道:“我不会再对他动手了,我家公子是为了楼姑娘需要的药,才留在杏林阁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怪他们不知好歹。

辰儿之前和予弦到石头后面说的事,就是请他帮忙换药?靳衍痕看向楼辰,她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这人不仅心软,还从来不喜欢为自己解释吗?靳衍痕觉得心里像被小猫挠过一般,既痒且疼。

靳茹虽然不喜欢这两个人,但听到他们也是为了阿痕换药才留下的,也不好再说什么。靳衍痕一个劲地盯着楼辰看,楼辰又一如既往的面瘫,方如辉叹了口气,问道:“还剩下两间房,要怎么住?”

方沢不解,“两间房不是刚好够住吗?”

问题是一间房在三楼,一间房在二楼,难道让予弦住三楼?靳衍痕怎么可能答应。方如辉懒得解释,也决定闭嘴了。

靳茹想了想,说道:“让梅姑娘换到三楼和我们住,他们两个和你们住二楼不就行了。”

“不。”楼辰一口否定,“梅勾月想住二楼,就让她住二楼。”这位梅姑娘可是杏林阁特意嘱咐他们照顾的,自然要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这回靳茹也懒得理了,楼辰看了看予弦,又看了看方沢,说道:“予弦住二楼。方沢住三楼。”

方沢只觉得楼姑娘话音才落,他身边的温度立刻骤降了好几度,冷嗖嗖的。细细感觉,这股冷意不仅来自于他一直鄙视的那个痞子,更多的,居然来自于自家公子,方沢欲哭无泪,赶紧说道:“我、我住二楼,让公子住三楼!”

予弦住三楼,怎么可能!要住也是他住!靳衍痕脸色不善地回道:“你们既然要住在这,就要听从安排,不然就请吧。”

方沢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你倒是听话。”

这明显的讽刺,却换来靳衍痕哈哈一笑,“辰儿的话,我自然是听的,她说什么,我都听。”

这痞痞的语气说着肉麻的话,不负众望地换来了楼辰一记白眼,靳衍痕笑得更开心了。楼辰已经懒得和他计较了,直接上楼。

若是这时候还看不出自家侄子和那黑衣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靳茹也算白活了三十多年,抬手戳了一下靳衍痕的脑袋,靳茹也上楼去了。

方如辉以为接下来靳衍痕还会和这位“情敌”唇枪舌战一番,结果某人直接搭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撤了,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又不傻,辰儿不在这,我斗给谁看!”

方如辉彻底无语了……

一下子一楼的大厅里只剩下了予弦和方沢二人。方沢看着自己公子明显发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您真的要住在这?”

回答他的,是一道墨黑的身影,他家公子……也上楼去了!

这、这太不对劲了啊,难道是……公子喜欢上那位楼姑娘了?方沢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应该劫楼姑娘回去!也不对,他不劫楼姑娘回去,公子可能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说不定,是良缘呢!?

晚膳是黄芪带着两名白衣男子送过来的,碗筷都准备得正好合适。看来杏林阁的人,对于予弦住在白鹤居的事,是知晓的,并且没有什么异议。

楼辰吃饭一向优雅端丽,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贵气,靳衍痕他们看习惯了,也没什么感觉。予弦,方沢,还有梅勾月,都时不时地抬头看她。方沢更是坚定了,这肯定是良缘!楼姑娘一看就是教养极好,出身高贵之人,和他家公子很相配。

几人安静地用完了饭,梅勾月还给他们泡了茶。看着那苍白又孱弱的人,备茶、置茶、冲泡,忙前忙后,曲凝双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能不能好好坐着啊,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就别折腾了,我们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你照顾。”

梅勾月温柔一笑,一边将茶一杯杯地端到几人手里,一边笑道:“我不发病的时候,与常人无异,休息了一下午,身体好多了。这一躺就躺了七八天,你让我走动走动吧。再说,你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给恩人泡茶也是应该的。”

曲凝双撇了撇嘴,轻哼道:“没见过你这种劳碌命。”

梅勾月仍是那样柔柔地笑着,就好像没脾气似的。将茶端到予弦身边时候,梅勾月柔声问道:“这两位是?”

予弦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予弦。”

方沢也立刻报上名字。梅勾月轻轻点头,笑道:“我叫梅勾月。”

把茶递到靳衍痕面前的时候,梅勾月温柔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担忧,小声问道:“靳公子的气色不太好,可是……中了毒?”

靳衍痕接过茶,桃花眼中含着笑意,回道:“梅姑娘也懂医术?”

梅勾月谦虚地摇摇头,回道:“这杏林阁里的人,就连八九岁的小童、端茶递水的奴仆都懂医道,我不过是略懂些皮毛罢了。想必这次换药,便是为了靳公子吧,靳公子是有福之人。”

“哦?”靳衍痕微微扬眉,笑道:“何以见得?”

又拿了两杯茶,分别放到楼辰和方如辉面前,梅勾月柔柔一笑,说道:“有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那还不是有福之人吗?”

靳衍痕心头微微一跳,赴汤蹈火吗?靳衍痕慢慢喝完手中的茶,才笑道:“梅姑娘说的对。”

将茶都分完了,梅勾月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说道:“我有些累了,不打扰各位,先回房了。”

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嘴角的笑依旧恰到好处,“对了,入夜之后,几位最好莫要离开白鹤居。”

几人对看一眼,这次是楼辰问道:“这也是杏林阁的规矩?”

梅勾月与楼辰目光相接,只见她眼眸微微眯起,依旧带着笑意,却少了柔光。唇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梅勾月微微一笑,回道:“不是,只是提醒。”说完,她便施施然离去了。

剩下几人悠闲地喝完了手中的茶,才各自起身回房。方沢站在二楼和三楼交界的楼梯上很是惆怅,在自家公子“砰”地一声关上门之后,才慢慢地挪上三楼。

子时

“叩叩叩。”

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敲门声响起,躺在床上本应该睡着的人倏地睁开眼,眸光清明,丝毫没有睡着的痕迹。

果然来了,靳衍痕嘴角微勾,掀开被子,起身捋了捋微皱的衣衫,轻轻打开门。看清门外站的人时,靳衍痕倏地睁大眼睛,想要说话,一只纤手猛地伸过来,狠狠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第四十三章 方如辉的秘密(上)

第四十三章方如辉的秘密(上)

果然来了,靳衍痕嘴角微勾,掀开被子,起身捋了捋微皱的衣衫,轻轻打开门,看清门外站的人时,靳衍痕倏地睁大眼睛,想要说话,一只纤手猛地伸过来,狠狠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嘘!”曲凝双将他推进房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别出声,一会儿小声点,跟我来。”靳衍痕点头,曲凝双才松开手。

靳衍痕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同时看了一眼左右两边的房间,里面都没有传来一点声响。如果说梅勾月是因为没有武功,听不到曲凝双弄出的这点动静,那么予弦呢?

靳衍痕眸光微敛,盯着予弦的房间若有所思,衣袖上忽然一紧,回头看去,曲大小姐瞪着一双凤眼,指了指楼下。

靳衍痕无奈地点头,跟着她下到楼下,却见她快步跑到门边,打开了一楼的木门。

“去哪?”两人出了小楼,初冬的夜晚夜风呼呼地吹,几乎把声音吹散。

曲凝双一边快步往前跑,一边回道:“如辉哥哥刚刚偷偷出去了。”

靳衍痕狐疑地看着她,“那你不去追他,跑来找我干什么?”

这位大小姐,碰上方如辉的事,基本上就不管不顾了,今天却知道要来叫他一起,实在反常得很。

曲凝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满脸的不高兴,“楼辰说她轻功好,先去追不容易被发现,还能暗中保护如辉哥哥。让我叫上你再一起追过去,她沿路会留暗号。”

原来是辰儿,靳衍痕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还有一点没有说吧,若是她去叫自己,予弦绝对会跟着出来,如果是曲凝双的话,那倒不一定了。

靳衍痕斜睨了曲凝双一眼,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了?”

曲凝双嘴撅得更高了,也不知道在楼辰那受了什么气,现在倒是一股脑儿发在了某人身上,“要你管!谁说我听她的话啦!我这都是为了如辉哥哥!”

这姑娘的脾气,还真是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靳衍痕轻咳一声,给她顺毛,“好好好,为了你的如辉哥哥,我们快去找他吧。”

就在曲凝双和靳衍痕沿着楼辰留下的记号一路寻找的时候,楼辰已经追着方如辉绕过了那些明显布局精巧,暗含八卦阵法的花丛。

难怪梅勾月让他们晚上不要离开白鹤居,这杏林阁入了夜之后,竟然不点灯。若不是今夜的月色还算明亮,她几乎都快看不清楚方如辉的身影了。

白天初见这些花草山石之时,她就觉得其隐含玄机,真正走进来才确信,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按照八卦之象演变出的阵法来布置的。虽然都不算太精妙,普通人走进来,绝对是会迷失在里边的。

楼辰一直远远地跟在方如辉身后,他走得很快,如果不是他刚好也会五行八卦推演之术,那就是他手里有破解这些阵法的地图。楼辰现在有些担心曲凝双和靳衍痕了,她已经尽量密集的留记号了,只是这光线如此暗淡,如果他们漏看了一个记号,就可能走错路。

楼辰心里担忧着后面找来的两人,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着方如辉。在穿过一座矮树丛,马上要踏入一方院落之时,忽然从一处山石后闪出一道白影,那人动作奇快,一手按住方如辉的嘴,一手抓住他的背心,将他拖到山石后面去了。

楼辰眼神一暗,运足了轻功,极快地朝着方如辉消失的地方奔去。

走到山石之后,楼辰才发现,这里有一处极其隐秘的石洞,洞口很窄,只容得下一人通过。

楼辰并未急着进去,细看了一下周围,再过去七八十丈,确实有一座院落,夜色太暗,看不清院落的门楣,院里也是一片死寂,没有光,也没有人声。

楼辰在洞口的位置留下记号,才慢慢地朝洞内走去,这仅供一人经过的小道并不长,大约三四丈,进入之后,也没有多开阔,只是稍稍宽敞了些。

山洞里比外面要暗得多,若非小山洞顶上有几处小洞,月光多多少少映进来几分,楼辰的眼睛夜视能力也不弱,想往前走都很困难。

楼辰一路小心摸索,尽力不弄出一点声响,又走出十几丈远,隐隐地能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楼辰仔细听,其中一人是方如辉,另一个,似乎是中午时见过的白须老者,王友之。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但语气都不太好。楼辰又往前走了两步,躲在石凹处,便不再向前,屏住呼吸,细细倾听两人的对话。

只听那白须老者压着声音,说道:“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的事情,不敢劳烦前辈费心。”此刻的方如辉,周身透着冷漠的气息,哪里还有一点洛水镇时温润如玉的样子。

对于他的漠视,老者似乎并未放在心上,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道:“你爹呢?他怎么会让你来杏林阁。”

方如辉眼眸中划过一抹沉痛,随即又换上了冰冷之色,语气平稳地回道:“家父早在几年前便已经过世。”

“死了?!”老者脸色微白,重重叹了一口气,再看向方如辉时,便带着难言的焦躁,急道:“那你就更不该来!你快走吧。你们想换的药,已经有人帮你们换了,阁主不会拂了那人的面子,三日后必定会给。你先回去,明日天一亮,立刻走。”

老者越说越急,好似恨不得现在就抓着方如辉,立刻把他送出杏林阁一般。可惜方如辉一点也不为所动,“我这次回来,是要拿回属于我爹的东西,拿不到我是不会走的。”

漠然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山洞里,竟像是有回音般,在耳边延绵不绝。老者脸色更白了几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久久,才低声叹道:“阁主之争,当年你爹已经输了,成王败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阁主之争?!方如辉的父亲,居然也是杏林阁之人?这便是他来到这里之后,便变得那般奇怪的原因吧。那他所说的,拿回属于他爹的东西,指的是阁主之位?楼辰隐隐觉得,方如辉不是这样的人,他要的应该不是这个。将身子更深的隐没在暗色里,楼辰静静地观察这两人。

无言的安静在两人之间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还是方如辉先开了口,“告诉我当年的事。”

老者摇摇头,叹道:“你爹既然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就是为了你好,那些都是往事了,你好好活着,才是你爹娘最想看到的事。”

方如辉冷哼一声,楼辰第一次听他用那清润的声音说着威胁的话语,“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不弄清楚当年的真相,我是不会走的,想必你们阁主会愿意告诉我。”

老者眉峰紧锁,盯着方如辉年轻的脸庞,似乎是透过这张脸,看向另一个人,老者闭上眼,声音竟带着几分颤抖,“你和你爹还真像,当年若不是他固执,肯听我的话早点走,又怎会……”

老者话未说完,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坚决,手也忽地举了起来。

从老者睁眼开始,楼辰便看清了他的意图,他想打晕方如辉。不管是想就此将方如辉扔出杏林阁,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楼辰都不可能让他得逞。

站定之后一直抓在手里的小石头被楼辰运足内力掷了出去。虽然准头和力度都比不上长年练习飞刀的燕甯,但毕竟也陪练过无数次,楼辰这次也是一击即中。

“啪”的一声,小石子落地的同时,白须老者也捂着手腕后退了一步,同时方如辉也看清了老者的意图,同时往后退了好几步。

老者冷眼观察着周围,冷声喝道:“谁?”

楼辰仍是隐身于黑暗中,她若不出去,白须老者和方如辉的对话必定不会再继续下去,若是出去……她便不能隐身黑暗保护方如辉,她不知道这个山洞里还有什么人,她总觉得,如果就此出去,她和方如辉都会很危险。

就在楼辰暗自思考,老者充满戒备准备过来找人的时候,一道娇呵声在石洞内响了起来,“是我,别仗着有几分功夫,就想欺负如辉哥哥!”

同时,那道纤细的身影也从一处阴影处里走了出来。曲凝双一边说着,一边往方如辉身边走去。

看清是曲凝双,方如辉一直冷漠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紧张,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老者看清是白天跟着方如辉一起来的女娃,脸色才缓和了几分,口气却依旧凶狠:“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曲凝双往方如辉身前一站,毫不畏惧地吼了回去:“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反正你想对如辉哥哥动手,就是不行。”

一时间,山洞里的气氛,因为曲凝双的出现,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楼辰有些头疼,这姑娘果然遇到方如辉的事,就瞬间没了脑子吗?!还有,既然曲凝双来了,靳衍痕又在哪里?!

  ☆、第四十四章 方如辉的秘密(中)

楼辰有些头疼,这姑娘果然遇到方如辉的事,就瞬间没了脑子吗?!还有,既然曲凝双来了,靳衍痕又在哪里?!

白须老者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语气已有些不耐了,“好了,老夫也不和你们这些小辈多啰嗦,要说的都说了,想怎么做,随你吧。”

说完,老者当真不再理会她们二人,朝着洞外走去。

可惜他才走出两步,立刻被曲凝双堵了去路,这山洞本也不大,曲姑娘双臂张开,横在中间,将路堵了大半。“你不能走,你把如辉哥哥引到这来,坏了他今晚要做的事,现在倒是说走就走。你把话说清楚才许走。”

老者心头怒火渐生,瞪着方如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低吼道:“老夫这是在救他,‘无人居’岂是什么人都能去的,没有武功,还敢这般莽撞,若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老夫又岂会冒如此大的险在此截住他?既然你们不识好歹,老夫也不想管了。”

曲姑娘这回是真的不依不饶了,手也不肯放下来,说出来的话,也越发尖锐了,“你这老头,话说一半留一半,我们怎么是的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要是把事情始末说出来,我们自然会分辨。你现在这样欲言又止,语焉不详的,肯定是心虚了吧!”

“你!”果然,白须老者听完,整张脸的气红了,双手甚至都握成了拳头。

曲姑娘也不怕,立刻摆开了动手的架势,嘴里不忘挑衅,“干嘛,想动手吗?来啊!”

“混账!”此刻,老者是真的动怒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若不是面前站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方如辉又一脸戒备和敌视的看着他,又或者再年轻个二十岁,他绝对想也不想立刻动手。

楼辰躲在石凹处,盯着对峙中的三人,心中有些疑惑,曲凝双今晚很奇怪,虽然她平时也大大咧咧,说话直爽,但却不会像现在似的,好久就是为了要惹怒老者一般,这是为什么呢?真当楼辰似乎隐隐猜到什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男生悠悠地响起,“前辈何必动怒。”

三人正在剑拔弩张之时,这清朗带笑的男生,确实缓解了些许紧张的气氛。曲凝双甚至因为这道声音的出现,而缓缓方下了手臂。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远处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来人脚步轻慢,丝毫也不掩饰自己好无内力的事实,暗淡的光线下,勉强看清来人的长相,尤其是嘴角那抹散漫的笑意,让人瞬间放松了警惕。

看清那人果然是靳衍痕,楼辰立刻就想明白了,原来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也是,看白须老者之前的态度,是不想细说当年往事的,现在被曲凝双当着方如辉的面一激,说不定就乱来心思,再来个人诱导一下,说不定他真的会说。

好吧,算他聪明。

楼辰继续藏身在暗处,沉默地听着。

靳衍痕不知道自己的急中生智,被楼姑娘暗暗夸奖了一番,只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对着老者微微拱手,声音温和,表情诚恳的劝导:“如辉既然来了,必不会空手而归。当年阁主之争,想必也是轰轰烈烈吧,知道内情的人应该不少,我看前辈与方叔叔当年肯定交情匪浅,那些恩怨由您来告诉如辉,岂不更好?如果现在孤身一人,自然不是杏林阁的对手,他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罢了。”

靳衍痕也没想到,随口的一句“交情匪浅”竟然让白须老者神情恍惚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沉吟片刻后,竟是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的苦涩,即使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也准确的传达到了几人心里。

老者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也怪我当年瞻前顾后未能全力相助,告诉你们也无妨,免得我日夜被愧疚所累。”

听到老者这么说,靳衍痕朝方如辉和曲凝双递了个颜色,于是三人默契的静立在一旁,即使老者沉默了好一会,几人也没有打扰他,良久,他才低声说道:“杏林阁传承数百年,自成一派,药材只换不售,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同时也可有以药换医,这些做法都是为的阁中能存下各种珍奇药材,以前的杏林阁,虽然做不到济世为怀,但是也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只不过总要付出些代价。杏林阁阁主速来都是从方家人中选出,方如辉的父亲方子彦,天赋极高,不管是医术还是毒经,都是同辈中出类拔萃的。唯一能与之匹敌的,只有比他小十岁的堂弟,方子亦。”

说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明年能感觉到老者的口气发生了少许变化,情绪起伏也有些大,三人依旧默契的不出事,等着老者慢慢平复。

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传入耳里,方如辉不自觉的握手成拳,他知道,老者接下来要说的,便是他这些年心心念念想要知晓的真相吧。

“子彦生性良善,一直认为杏林阁有着无数珍稀药材、救命良方,就应该多救治病人,尤其是那些贫苦之人,可惜这次的想法,违背的杏林阁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阁中长老自然都不同意。子彦一气之下,便是跑了出去,之后认识了一名女子,那便是如辉的母亲李若雨。李若雨家中也是行医的,又温柔善良,很多事情上,都与子彦心有灵犀,子彦与她相恋之后,便把她带回家中,希望长辈能同意他们的婚事。子彦回来之后才发现,阁中长老竟有小部分人,暗中支持方子亦争夺阁主之位。子彦本也无心阁主之外,若是别人,子彦估计就同意他,但是方子亦不一样。他速来心狠手辣,与子彦医毒双绝不一样,他醉心毒术,邪气又弑杀,若是他做个阁主,杏林阁必定被会弄得乌烟瘴气,也因为如此,当时还有大部分人是支持子彦的,可惜子彦终究是不够狠心,本有机会可以斩草除根,他却最终放了方子亦一条生路。这也是悲剧的开始……”

老者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方如辉却觉得自己似乎只有屏住呼吸,才能稳住自己的心跳,耳边不知为何嗡嗡作响,老者的声音却异常清晰的传入耳里。

“方子亦一年后,重回杏林阁,并保证不会再做危害杏林阁之事,子彦便真的既往不咎,让他留了下来,三个月后,李若雨不知为何,身中奇毒,偏偏配置解药需要的一位药材,阁中居然没有。子彦心急如焚,亲自外出寻找,等他回来的时候,阁中支持他的长老们,已经全部被诛杀,怀孕已七个多月的妻子也奄奄一息。当年那一战,可谓惨烈,最后子彦还是抢回了李若雨,只是为了逃避追杀,一直东躲西藏,到最后便像消失般再也找不到了。”

老者看向木然地站在一旁的方如辉,眼中有欣慰,有庆幸,也有忧虑,叹道:“看来当年子彦还是救回李若雨了,不过如辉你不能习武,只怕是当年在肚子里的时候,也被毒物所害。如今,杏林阁早已不同往日,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为何父亲如此厌恶毒术,小时候不懂事,听说医毒不分家,问过父亲关于毒的事,那是他第一次被父亲狠狠呵斥,不许他再提那“害人不浅邪魔外道”之术,从此,他便再也不敢提了。

而母亲真的救回来了吗?只有方如辉知道,母亲生下他,只活了两年便去世了。他很小的时候,便看到父亲每日都会拿着一方丝帕,痴痴的看着,有时一个时辰,有时一个早上,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失魂落魄。随着他越长越多,父亲发呆的时间,就越来越久了,甚至可以一天,动也不动。

母亲没有救回来,他十六岁之后,父亲便随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