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就在一边拈须微笑,他最近这段时间感觉不错,胃部疼痛的症状越来越轻,身体也感觉气力在慢慢恢复,一切都在向良好的趋势展。

“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田大康心里默默道。

一连采了两天蘑菇,就暂时告一段落。这玩意,一般都是下场雨长一茬,不能采绝了,而重头戏是采摘榛蘑,现在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队里的小麦也打完了,摊在场院上晾晒。老会计估摸了一下,大概相当于往年的七成,要是正常上交公粮,队里连一粒麦子都剩不下。

没法子,老支书跑了几趟公社,看看能不能因为受灾减免一部分。可是公社卡得很死,说是上面正狠抓战备,尤其是战备粮,更是一粒也不能少。因为这事,老支书很是上火,还三天两头往公社跑。

田大康在家里呆了两天,也忍不住又往山上跑。几天看不到球球和灰太狼它们,这心里还真有点空落落的。

所以当他到了木屋,看到明明,心里立刻就踏实了。看样子,球球它们都不过是陪衬罢了。

明明正在给毛团洗澡呢,毛团的样子有点可怜,整个身体还没明明的拳头大,浑身**的,挂在晾衣绳上。田大康凑到近前一瞧,原来是它自个用两个前爪抓着绳子,无聊地来回摇晃。

棒槌这家伙眼皮最浅,就落在毛团旁边,小眼珠得意地转着,嘴里还不时**叨着:“落汤鸡——落汤鸡——”看来,在山里面这段时间,这家伙的语言能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只不过原来幸灾乐祸的性子并没有改变。

“富贵哥来了——我都想你了——”田大康还没等吱声,明明就欢呼起来,看来小家伙的感觉还真够敏锐。

田大康轻轻掐了掐她的小脸蛋:“这两天又胖了——咦,手上怎么啦?”

明明把一双小手背到身后,怎么看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田大康绕了两下,把她的小手拽过来一瞧,上面划了好几个口子,显然都是刻刀伤的。

“没事,想学本事,哪有不付出点代价的。”明明笑呵呵的,反过来安慰田大康。

“那还给毛团洗澡?”田大康责备一声,然后跑到林子里面,很快就捏着一个圆呼呼的马勃回来,给明明的手上撒药粉。

“富贵你倒是会赶时候,今天玉佩初成,你也到了。”何大师的声音忽然飘过来。

田大康上两次来,只看到何大师埋头琢磨玉器,根本就不搭理他,整个一工作狂,所以也就没有打扰。因为条件比较简陋,所以何大师制作玉佩基本上是沿用古法:切、磋、琢、磨,十分不易。

一看何大师满面春风的模样,田大康心里就乐开花,于是连忙迎上去:“三师傅,俺瞧瞧!”

“富贵哥,你闭上眼睛。”明明嘴里甜甜地说着。田大康也就很听话的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到手掌被明明拉住,很快,一股温润之中透着清凉的感觉,从田大康的掌心传来。那种感觉,似乎就叫水**融。

睁开眼,只见掌心是一块比铜钱略微大一圈的玉佩,色如凝脂,白玉无瑕,一股淡淡的柔光从玉佩上散出来,不妖不俗,看上去叫人神清气定,说不出的舒服。

这种舒服,不仅仅是来自于感官上,更多的似乎是从心灵中自然流淌。

低头细看,田大康这才现,玉佩表面还有淡淡的纹路,似花卉,又似动物,一时间竟然分辨不清。

再一次闭上眼睛,田大康的手指轻轻从玉佩表面捻过。笑容渐渐从他的脸上浮现,嘴里轻声道:“原来是个’富‘——明明,你那块玉佩,上面是不是个贵字啊?”

“我就知道富贵哥肯定能猜出来——”明明把脖子上的一个红线绳轻轻牵出来,下面也是一块白玉,外形跟田大康那块一模一样,只不过细看之下,表面的纹路构成一个古朴的“贵”字。

“古往今来,富与贵,最难足。富贵,明明,莫怪三师傅俗气,在玉佩上琢磨出这两个字。”何大师神情忽然凝重起来,似乎,他也在探寻这两个字的真谛。

嗖,一道黑影闪过,田大康就觉得掌心一轻,两块玉佩不翼而飞。闪目观瞧,只见毛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晾衣绳上飞掠到明明肩头,把系着红绳那个递给明明,然后朝田大康挥舞两下小爪子,美滋滋地拿着剩下的那块,窜到树上,消失不见。

“俺还没捂热乎呢——”田大康愤怒的喊声在木屋四周回荡。

第一百零六章 毛团引路

从现毛团开始,田大康就知道这小家伙身上肯定有古怪,除了灵芝、人参之外,就没看见过它吃别的东西;而且就算是村里的田二爷、吴大帅这些经多见广之人,也都说以前没有看见过这么古怪的小东西。

虽然当初这块羊脂白玉是它的不假,可是已经送给明明了,哪有送完的东西往回要的啊——所以,田大康很气愤。

可是毛团已经跑没影了,田大康根本就撵不上它,只能在原地干跺脚。

“毛团,别闹了——”明明大概也猜出生了什么事,扯着小嗓子吆喝起来。

哗哗一阵轻响,繁密的枝叶中探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毛团的小爪子勾着玉佩,似乎要往下扔。

田大康吓坏了,赶紧跑到树下,俩手捧在身前,来回挪动。虽说玉石的硬度比较高,可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没准就摔碎了。

毛团大概也觉得好玩,在树上不时乱窜,弄得田大康只能仰着头,跟着它前窜后跳的。看来,这家伙比棒槌那傻鸟还坏。

吱吱——毛团嘴里叫了两声,然后玉佩就从树上掉落下来。田大康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所以看准掉落的方向,将两手迎上去。

吧嗒一声,玉佩落入捧中。田大康这才长吁一口气: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吓死俺了。

忽然,田大康觉得掌心的玉佩竟然动了一下,连忙低头一看,立刻哭笑不得,原来,一直青色的大柞蚕,正在他手心里面蠕动。

愤愤地把柞蚕重新甩到树上,田大康就看到毛团已经重新回到明明肩膀上,把那枚玉佩也放到明明的小手上、很显然,他被这个小东西给涮了一回。

“毛团不许胡闹,这个玉佩是富贵哥的。”还好,明明及时地安慰了一下田大康受伤的心灵,重新把那枚玉佩送还给他。

“这个小东西太淘气,我琢磨玉佩的时候,被它给拿走好几回。”何大师很是理解地拍拍田大康的肩膀,然后递给他一条红线。田大康也不敢怠慢,穿好之后,立刻就把玉佩戴到脖子上,隐藏到衣服里面,这才放心。

“富贵哥,这样也不保准,睡觉的时候,小心叫毛团给你摘下来。”七仙女也凑过来给田大康施加心理压力。

“算了,与其夜夜防盗,还不如顺其自然呢。”田大康也想开了,不过他就不明白了:毛团这块羊脂玉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呢?

田大康越想越蹊跷,觉得有必要跟明明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叫毛团领路,前去探寻一番,万一要是——

“哈哈,长犄角的家伙终于被俺治服了——富贵你也来了,快跟俺瞧瞧去!”田大膀从林子那边飞奔过来,嘴里大呼小叫的。

大伙一听,也都跟过去,只见在林子边上,那只母鹿卧在草地上,它的腿还没有完全好,不敢吃硬;而在它的旁边,果然站着一头大公鹿,正低着头,跟母鹿耳鬓厮磨,很是亲热。

看到人们走过来,公鹿警惕地抬起头,蹄子在地上刨了两下。看那架势,准备撒腿就跑。

“呦呦——”田大膀嘴里忽然轻声吆喝起来,大公鹿渐渐稳定情绪,顺服地摆摆短尾巴。

田大膀这下可得意了:“咋样,俺没骗你们吧——俺都打算好了,以后没事就到林子里面引鹿去。”

“大膀,要是没有母鹿,你也玩不转。”田大康看到那头小鹿本来围着明明撒欢,刚才田大康嘴里一叫唤,也就凑到他身边,看来,这家伙还是有一套的。

大伙说笑一阵就回到木屋,田大康把刚才的想法跟明明一说,明明也一个劲点头。于是第二天一早,叫上哑巴和田大膀,领着两条大狗,一同离开木屋。

哑巴将明明放到肩膀上,扛着她走;而明明的肩膀上,则又扛着毛团。田大膀也不闲着,身上是一个大背包,里面是干粮和行李。这主要是田大康考虑可能一天赶不回来,万一再野外宿营,就能用上了。

“明明,毛团能不能带路啊?”田大康还是有点不大放心。

“嗯。”明明点点头,估计以毛团的聪明劲,肯定已经领会她的意图。

走到中午,两只大狗忽然低吼两声,然后就箭一般向前飞奔。与此同时,田大康他们也看到,一头小鹿在灌木丛里面窜出来,飞向远处逃遁。

“狗子回来,别把小鹿吓坏喽,等俺把它叫回来。”田大膀吆喝两声,然后嘴里就呦呦地叫起来。只不过这次有点不大灵光,那头小鹿头也不回,继续飞奔。

“小家伙跑得够快,估计是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田大康有点失望地嘟囔一句。

“大膀你啥眼神,明明是个香獐子嘛,小鹿哪有跑这么快的。”田大康也算是半个山里通,眼界比田大膀强多了。

“香獐子,那不就是麝嘛,没准是个公的,咱们要是把它抓住,就有麝香了,据说那玩意最值钱!”田大膀欢呼一声,跑得更来劲了。

可是这时候,哑巴嘴里忽然叫了几声,那两条大狗立刻就停下脚步,摇晃着尾巴跑回来。

田大膀急得直跺脚:“哑巴,叫它们追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放过呢!”

哑巴比比划划了一阵子,田大膀也弄不明白,还是田大康给他解释了一下:“要是撵下去,咱们啥也捞不着。香獐子要是被猎狗追急了,就会把香囊咬坏,到时候鱼死网破,还不如把它放了呢。”

“还有这样的事,这香獐子还真够狠的。”田大膀嘟囔了一声,也只能作罢。这些日子他养鹿也积累了一点经验,知道鹿类比较温顺,能不伤害的时候,最好就别伤害它们。

要知道,田大膀以前可不管这些,看到梅花鹿,就喊打喊杀要吃肉。

“大膀,俺倒是听说一个法子,不一定非得把香獐子杀了才能取麝香,也可以用勺子伸进香囊,慢慢把麝香掏出来,以后你可以试试。”田大康猛然想起,后来有个活麝取香的方法。

“这样也行啊,那俺以后逮住香獐子的时候试。”田大膀倒是深信不疑,对于田大康,他心里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说说笑笑,前进的度却一点也不慢,到了下午四五点钟,前面带路的毛团忽然出两声尖叫,然后就消失不见。田大康他们赶上来一瞧,原来是钻到山洞里去了。

“这地方瞧着有点眼熟啊?”田大膀抓抓后脑勺说。

“当然眼熟了,就是取夜明砂的那个山洞。”田大康早就看出来了。

“不会是毛团耍咱们吧,这小家伙越来越淘气。”田大膀有点怀疑,这洞里都是蝙蝠粪,毛团不会是领着他们来闻臭味吧?

“进去看看也好,实在不行,正好就带点夜明砂回去配药。”田大康倒是能想得开。

就在这时候,洞里忽然一下子热闹起来,破空之声响成一片,随后,就有大批的蝙蝠从洞口飞出来,远远望去,就好像洞口突然冒出一股黑烟。

注视着眼前的情形,哑巴的脸上忽然露出沉思之色:难道这里就是师傅说的那个地方?

第一百零七章 灰色洪流

“又要钻老鼠洞,这天都要黑了,洞里面不是更黑!”田大膀对这里没啥好感,当初第一次进洞的时候,弄个他灰头土脸,所以对他来说,这里也算“耻辱洞。”

田大康横了他一眼:“就算是白天进洞也一样,反正里面都是黑咕隆咚。”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原来早有准备。

啊啊啊——哑巴比划两下,示意他们等一会。然后就爬上一棵大松树,稀里哗啦砍下来不少松树枝,都是已经枯死的。

大伙也明白了,哑巴更细心,担心一个手电筒不够用,要做一些火把。于是一起动手,把树枝子都修理成两三尺长,往一头缠上点枯草,就开始找大松树浸出松油的地方,然后往上面抹。

现在正是一年中林子里面最热的时候,所以各种松树的树皮上面都淌松树油子,这玩意气味清香,更主要的是极易燃烧,而且燃烧的时间比较长,用它做火把,比煤油啥的强多了。

松树富含油脂,所以要是生山火的时候,往往整棵树都着成一个大“火树”,最难扑灭。

做了五六个火把,四个人在洞外吃了口干粮,又补充了点水分。天也黑了,他们这才进洞。两只大狗,被分派在一前一后,毕竟在黑暗中,它们的眼睛不受影响,能够及时感知危险。反正田大康知道,上次进洞,里面盘着一条大蛇呢,不知道这家伙挪窝没有;又或者,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老窝。

毛团依旧不见踪影,同样的,那些蝙蝠也都被它乱搅一通,飞得干干净净,整个山洞,越显得寂静。

幽深的山洞,只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田大康拉着明明的手走在最前面,后面是田大膀,打着手电筒,不时心虚地往四周望望,都是黑咕隆咚,不知潜藏着什么妖魔鬼怪,索性强迫自己不去看。

可是人这玩意就是怪,越是不想看,却偏偏越要看,大概这就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更是好奇的本性。

和大膀比起来,哑巴则更显得气定神闲。不过他外张内弛,一双耳朵,正无比细致地搜集着四周的动静,耳听八方,对于一个真正的习武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毛团这小家伙死哪去啦——”田大膀有点沉不住气,他讨厌黑暗,这种压抑的气氛叫人很不舒服。他宁愿在阳光下跟一头老虎战斗,也不愿处在这样一个充满未知的世界。

“大膀,别出声——”田大康低声警告他一句,然后熄灭手电筒。这玩意不能总开着,对电池的消耗特别大,间断性使用比较好。

嚓啦——一只火柴点燃,柔和的光团在黑暗中显得如此美妙。不是吗,黑暗中的光明,才弥足可贵。

点燃了一只火把,举在头顶,山洞里面一下子明亮不少,一阵阵松脂燃烧的清香开始在洞中弥散,竟然把原来洞里的秽气驱散不少。

几个人不由同时长出两口气,然后继续前行。曲曲折折,绕过蝙蝠的生活区,又一次来到山洞分岔的地方。前面那只大狗停下来,鼻子抽*动几下,然后嘴里就出低低的吼声。

“别叫——”田大康拍拍它的脑壳,以示安慰。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火把的光团猛地一跳,一阵风声从耳边掠过,吓得田大康一激灵,嘴里不由轻呼一声:“毛团?”

与此同时,身后的田大膀哎呀一声:“蛇,大蛇!”

转瞬之间,田大康就觉得身上一紧,脖子、胸腹、大腿等部位,几乎同时被紧紧箍住,一下子就传不上气来。手里的火把,也当得一下掉在地上。

火把依旧在燃烧,借助火光,后面的田大膀跟哑巴也看清楚了,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缠在田大康的身上。大嘴张开,田大康的小脑袋,肯定能直接吞进去。

田大膀也急眼了,抡起手里的松树棒子,怒吼一声,就要动手。可是在下一瞬间,那条大蛇又把田大康松开,蛇头凑到明明身前,咝咝地吐着芯子。

吭吭吭——两只大狗忽然出焦躁的吭唧声,在原地直转圈。哑巴以为它们是害怕大蛇,连忙用大手拍拍它们的后背。他已经看出来,那条大蛇似乎没有啥恶意。

田大康捏着脖子咳嗽两声,然后费劲巴力地说:“快,快躲起来——”

然后,手电筒的光束重新亮起,向山洞上面晃了两下,很快就现一个突出的平台,能够容人,于是连忙奔过去。

两只大狗度反倒是最快,冲在最前面。平台大概一米多高,直接就蹿到上面。哑巴和田大膀也跳上去,平台基本就满了,他们只好把田大康和明明拉上来之后,放到肩膀上。

就在他们挤成一团之际,那条大蛇也飞游动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平台上挤。田大康一瞧它那身体,挺大一盘呢,于是招呼起来:“大膀,你扛着它——”

“俺——”田大膀愣了一下,随后就听到一阵骚动声,由远及近,快向这边涌来。那条大蛇身子猛地一窜,搭在田大膀的脖子上,似乎十分害怕的模样。

田大康用手电筒一晃,结果令人无比惊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从中间的出口里面,涌出一股灰色的洪流。细看之下,却是一只只灰色的大老鼠,都有筷子长短,看起来十分凶悍。

怎么会这样,毛团这家伙在里面到底干了什么!田大康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他平时不怕老鼠,可是面对不计其数的鼠群,那就另当别论了。你想想,连平时专门吃老鼠的大蛇,都吓得只能仓皇逃窜啊。

哑巴跟田大膀也都傻了,这种景象,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田大膀紧紧捂着自个的大嘴:刚才进洞的时候,非得说老鼠洞干啥呀,应验了不是,这臭嘴——

那两条大狗也伏在地上,一声不吭;就连那只大蛇,也一动不动,刚才吐芯子出的咝咝声都没有了,整个山洞,只有灰色的洪流在义无反顾地向前奔流。

洪流经过落在地上的那只火把,立刻就有几只老鼠变成火球,几声惨叫之后,很快就被吞没,甚至就连那只火把,也很快熄灭。

“不好!”田大康心中一动,忽然低呼一声:“不能叫这些老鼠跑出去啊——”

第一百零八章 围困

东北是当年侵华日军的大本营,这里建了许多秘密基地,最臭名昭著的,莫过于731实验部队,专门从事生化战和细菌战的研究,以及人体实验的相关研究。

在日本投降前夕,为了毁灭罪证,将研究工厂炸毁,大批带菌动物逃离,给当地人民带来了一场浩劫。其中,就专门有一项研究跟老鼠有关,那就是鼠疫。

对于这方面的报道,田大康看过不少。山洞里面出现这么多大老鼠,实在反常,再联系一下第一次进洞的时候,现的日本兵尸体,田大康就隐隐感觉到:这里没准也是和731性质相同的地方。

一**及此,田大康浑身冰凉:如果这些老鼠真的携带病菌,那要是流窜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罪过可就大啦!

好奇心害死人啊——田大康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说啥也不能进这个山洞啊。

就在他转**之间,灰色的洪流已经消失,田大膀哎呀一声,把身上的大蛇扔到地上。大概是刚才同生死共患难,有了阶级感情,所以那条大蛇也没跟他一般见识,反倒是欢快地在地下游动起来,似乎也在庆幸逃脱升天。

田大康也从哑巴身上出溜下来,现在后悔也晚了,老鼠肯定全都跑出去,还是赶紧把这个消息通知到县里吧。

事情展到这样,已经完全脱离田大康的掌控。他也下定决心,就算是为此坐牢,也必须把这个消息上报,否则,那可能就是成千上万的无辜者因此而送命啊。

现在,田大康再也没有兴趣继续探险,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山洞。可是就在他准备迈步的时候,只见那条大蛇忽然又窜到刚才的平台上。同时,那种潮水般的声音又一次临近。

田大康不敢怠慢,赶紧又拉着哑巴的手跳上去。不大一会,只见那股灰色的大潮又原路返回。只不过度上慢了许多,气势上弱了一些,但是数量却似乎还增加了一些,可能是队伍渐渐分散的缘故。

“咋又回来啦——”田大膀嘴里嘟囔一声,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紧缩起来。

田大康也有点糊涂了,不过这毕竟是好事,老鼠不出洞,他刚才的顾虑也就不存在——不对,好像不是啥好事啊!

那些老鼠松懈下来,开始在洞里乱窜,有一些还吱吱怪叫着撕咬起来,更有一些,开始往洞壁上游动,活动的地点,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地面。

老鼠们攀爬的本领还真厉害,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有些看似光滑的石壁,也照样如履平地。

最要命的是,一些大老鼠开始向田大康他们存身的平台游动过来,看它们那架势,或许是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点火把,千万别叫老鼠咬上——”田大康惊呼一声,老鼠身上有没有鼠疫姑且不论,就这么庞大的数量汇聚在一起,真能吃人啊。

除了明明之外,剩下的三个人都各自举着一支火把,开始驱散石壁上的灰老鼠。田大膀很快就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手里的火把乱杵,嘴里恶狠狠地叨咕着:“叫你们过来,叫你们过来,都给俺死去吧——”

一些老鼠被他戳得肠穿肚破,掉到地上直蹬腿,不过很快就被同伴疯狂围上来,眨眼间就彻底消失,被吃得干干净净。

“这哪里是老鼠啊,简直是老虎,吃肉都不吐骨头。”田大膀看得头皮麻,就在一愣神的工夫,一只大老鼠顺着他手上的火把爬上来,尖尖的牙齿向他手背上咬去。

斜下里伸过一根短木棒,把那只老鼠打落下去,是田大康及时出手:“大膀,集中精神!”

田大膀答应一声,手里的火把舞动起来,呼呼风响,在石壁上划出一条火龙,上下翻腾。很快,附近的老鼠就被驱散。

可是,田大康知道,这样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火把总有熄灭的时候,要是被困在这里,不吃不喝,早晚得完蛋。

就在他琢磨脱身之计的时候,平台下面的那些老鼠又开始骚乱起来,刚尝到点腥味就没了,反倒把它们刺激得一个个眼睛冒绿光,又一次向平台起冲锋。

“不能困守在这,那样肯定死路一条,咱们冲出去——”田大康下定决心,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

“底下全是该死的耗子啊——”田大膀抽空往下面一瞅,全是噌噌乱窜的老鼠,根本就无处落脚,只怕是刚跳下去,立刻就得被耗子烀上。

到了这时候,田大康也顾不得了,轻轻捏捏明明的小手:“试试,看看能不能叫这些老鼠听你的话?”

明明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也早就感觉到了所处的困境,知道下面都是老鼠。要是在平时,小家伙遇到老鼠肯定会吓得跺脚尖叫。别说是她这样的小丫头,有多少大老爷们也是见鼠色变。

不过明明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反正是虱子多了也不痒,于是她嘴里吱吱吱叫了几声。

田大康也密切地关注着下面的鼠群,开始的时候,老鼠们似乎都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原样,依旧满地出溜。

“富贵哥,这些坏老鼠不听话——”明明可怜巴巴地说着,看来她也没法子。

本来田大康指望着明明能驱使鼠群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转转眼珠,田大康决定搏一搏:“一会把衣服裤子都脱下来,粘上松油,以火开道,争取冲出去。”

哑巴和田大膀还真听话,都把布衫子甩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下面的鼠群忽然一阵慌乱,如同被一把利剑从中间劈开,鼠群竟然向两边分散,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好家伙,又来大干部了,这回估计够呛!”田大膀心凉半截,这些老鼠都够对付的了,不知道还有啥厉害东西要出场。

很快,一个黑影就从山洞深处溜达出来,不慌不忙地走在鼠群中央,就仿佛检阅自己的部队一般。

那些老鼠明显对这位司令官比较畏惧,都缩缩在两侧,虽然一双双小眼睛里面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但是没有一个敢扑上去。

“毛团!”田大康和田大膀同时惊呼,那个装模作样耀武扬威的小家伙,赫然正是毛团。

第一百零九章 毛先锋

“毛团,你搞什么鬼,放出这么多老鼠!”田大康估摸着,这些老鼠的出现,肯定与毛团有关。

而毛团则满不在乎地蹲在明明的肩膀上,把爪子上抱着的一块小石头放到明明手上,还朝田大康挥舞两下小爪子,显然是一点也不买他的账。怪不得这小家伙刚才走路的时候人模狗样,原来是两只前爪抱着东西呢。

田大康转转眼珠,又换成商量的语气:“毛团,你戴罪立功好不好,在前面开道,把俺们都领出去——不,从中间那个洞口往里走。”

他也想明白了,这些老鼠退回来,肯定不是偶然的,没准进来的那个洞口已经由于某种原因被封死,即使他们往回走,很可能也出不去。

听他这么一说,毛团更神气了,干脆把小脑瓜一扬,不再看田大康。不带这样的,用下巴颏看人啊!

还是明明懂事,跟它商量一阵,毛团这才不再装腔拿调,从平台上飘下去。等它落到地上,原来那块地方的老鼠自然散开,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大概是直径两米的一个小圆。

“把火把都点上,大膀你抱着明明,俺跟哑巴哥断后!”田大康不由精神一振,终于能看到一线生机了。

啊啊啊——哑巴指着两条大狗比划两下子,显然是不肯丢弃伙伴,而那条大蛇,更是赖在田大膀身上,不肯下来,看来只能一块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