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立即点头,“好,就让马兴派个人去罢,他做事我还是放心的。还有,你们不要声张,即便迎儿真的与府里哪位私会也不要当场捉他们,更不要去告诉纪姨娘。先不要打草惊蛇,以观后续,说不定他们不只是私会这么简单。”

崔嬷嬷意会李妍的意思,便亲自去找马兴了。

半个时辰后,纪姨娘等人回了秋水阁,马兴派去的小厮也回来了,他向马兴回话了。

马兴来到了锦绣院,自责道:“夫人,奴才让你失望了,宣子回来说…说他两眼一直偷瞄着秋水阁的大门,压根就没见人进去。倒是在纪姨娘回来之前,他见屋顶闪过一道黑影,可是同他一起的那几个小厮说屋顶上飞过一只黑鸟。宣子已经糊涂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看到的到底是啥。”

崔嬷嬷迟疑道:“夫人,会不会是咱们搞错了,或许迎儿并没有与人私会?”

李妍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了点谱,那就是,与迎儿见面的一定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她让崔嬷嬷去拿来了五十两银子,说道:“马兴,这些银子是赏给你和宣子的,你和崔嬷嬷亲如母子,而我与崔嬷嬷亲如母女,说来咱们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今日没瞧出甚么不打紧,以后你们得了闲多留意秋水阁,老爷政事繁忙,我得为他分忧将这个府操持好才是,绝不能出了乱子惹得老爷心烦。”

马兴听得激动不已,跪下给李妍磕了个响头,发自肺腑地说道:“多谢夫人瞧得起奴才,奴才定会忠心回报,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

田庄与宅院

次日,徐澄便接到了封侯的圣旨。

食邑千户,授田二十顷、宅六座,黄金万两、绢帛千匹。除了这些封赏之外,皇上还特意给了徐澄一个月的假,说是让他留在府里与家人及亲友好好庆祝一番。

这很不符合邺朝大律,宰相怎能离职一个月?但这是皇上的心意,徐澄自然要乖乖领旨,还得感恩戴德。因为如此,还惹得其他大臣们羡煞不已,暗地里妒红了眼的也不少。

徐澄去皇上的寝殿谢恩时,皇上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历朝凡是带官位且封侯的,特别是被封安乐侯的,已经不必每日上朝了,并且把官职内的事务分出去一部分,目的是减轻其负荷。

徐澄立马磕头谢皇上大恩,并主动交权,说道:“臣近来也觉身子疲乏,有些事确实应付不过来。以后臣就不去军机处了,只过问内阁与六部各事宜,不知皇上是否肯答应?”

皇上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怜惜道:“若没有爱卿每日为朝政操劳,朕真的如同失了臂膀啊。尔怀天妒之才,闲之甚是可惜。可是朕若再不让爱卿喘口气的话,累坏了以后谁来为我大邺效力?”

徐澄展露谦恭的笑颜,“皇上过誉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必定鞠躬尽瘁!”

皇上大笑,命人布上酒菜,与徐澄一起吃肉喝酒,痛饮十几杯,看似彼此都喝得畅快得很。

接下来七日,宰相府先是办了一场庆封宴,亲朋好友与同僚都来了。之后又办了一场家宴,宝亲王妃携宝亲王而来,二爷徐泽也带着妻妾儿女们来了,就连太夫人的眼中钉伍氏也带着徐修远和徐芜来了。

太夫人此前立誓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将伍氏他们娘仨赶出老国公府,可是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她反而对此事看淡了。

两场宴席过后,徐澄每日除了早晚会去翠松院看望太夫人,其他大部分时辰都会呆在至辉堂。他一般是与李妍共用晚膳,也有两次去了秋水阁与纪姨娘共用。

但他未歇在她们的房里,每次都是用完晚膳闲谈几句便走了,很匆忙的样了了。转眼半个月已过,纪姨娘又去了皇宫一趟,确定自己怀有龙嗣后,她更是喜不胜收,开始着手准备让徐澄去她房里歇夜的事了。

这一日,眼见着快到用晚膳的时辰,纪姨娘遣迎儿去请徐澄,她还备好了徐澄平时爱吃的菜,当然还有助兴的酒,今夜无论如何也要让徐澄歇在她的房里。她也知道徐澄自从焦阳城回来只在李妍那儿歇过一夜,这半个月来他都未碰女人,今夜之事肯定会水到渠成。

可是过了一会儿迎儿便来禀报,说老爷已经去了锦绣阁。纪姨娘锁眉寻思片刻,道:“不急,老爷今夜肯定会照常回至辉堂,到时候我肯定有办法请得他来。”

晚膳还未上桌,徐澄与李妍坐在炕桌两旁说些家事。徐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册子,递给了李妍,慢慢道来,“夫人,皇上赏的那些田庄与宅院都交由你来管罢,咱府只有一位林管事根本忙不过来,我已经命人请了一位齐管事去田庄帮忙,之所以不想请大管家来全权代管,是因为我还是比较放心你亲历亲为。出了章玉柳这一事,咱府的家产可不能再出事了。”

李妍翻阅了第一页,看着这些田庄与宅院的详录,心里还真有些打鼓,她能打理好这些么?

徐澄瞅着李妍的眉眼,似笑非笑,“可不能随意打理,最好能有个好收成。”

李妍虽有些心虚,但还是装着很有信心的样子点着头,忽而问道:“除了打理田庄与宅院,我还能开几个铺子么?昨日我与崔嬷嬷去南面的坤宝街逛了逛,见许多商铺的生意都很兴隆,说不定开铺子比田庄来钱还要快。”

徐澄眉头稍动,“你有兴致做这些?”

李妍笑了笑,“只要老爷同意,我就试试。”

徐澄眼角露有笑意,说道:“如此甚好,希望夫人旗开得胜,多为府里挣些银子。”说到此处,他眼睛眨了眨,接着说,“章玉柳明日就要被发配西南了,李庆一家今日也已经出府,府里没有大帐房可不行,我已经为你找好了一位大帐房,名叫殷成。他…是从祈峨山来的,到时候你跟大家就说殷成是你找来的,因为他与你表舅家的一位远房侄子是同乡,说出来大家能信服。”

表舅家的一位远房侄子?李妍听得有些晕,这是徐澄编的,还是真的?

徐澄又道:“以后凡是齐管事与殷成动用大笔银两的时候,只要出示我批的字,你就不要过于细问,肯定是我大有用处,你也不要向任何人声张。”

他见李妍的神情有些不悦,忙解释道:“我想私下里在沥州建一处与侯位相匹配的府邸,既然我已是安乐侯了,就想再过几年便远离京城去享乐人生。我现在仍处宰相之位,倘若过早让皇上与那些朝臣们知晓了我的安乐之心不太妥当,还望夫人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他抓住李妍的手,紧紧地握着。李妍知道徐澄还不是非常信任她,所以才拿这些话来应付她。

徐澄见她怔怔地望着他,虽然她没有细问他的事,可是那种疑问的眼光和以前是一样的,她渴望着他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徐澄比谁都清楚,多告诉一个人,便多了一份危险,何况李妍知道了,对她没好处,只会让她更烦忧。

他再次握紧了李妍的手,“夫人,这么些年来,我一直为邺朝除奸平叛,树敌太多,咱们总该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只要无人犯到咱们的头上,咱们就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你千万不要忧虑过多。”

虽然他没有具体说什么,但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知心话了。李妍懵懵懂懂地点头,“老爷放心,我…都懂。”

徐澄微笑,捏了捏她的手。这一笑,少了一分威严,多了一分温情,深遂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接下来他又垂眉寻思一事,然后又幽望着她,说:“你…给蒋子恒写一封信罢,他年过二十八却不肯成家,他的爹娘都快急出病来了。只要你愿亲手给他写一封信叫他赶紧成亲,他肯定会高高兴兴地娶妻生子。”

李妍疑惑,问道:“老爷如何知道这些事,蒋子恒如今在何处?”

徐澄坏笑道:“夫人放心,我上次只是那么随口一问,并不是疑心你,我知道你心里从未有过他。他现在身处祈峨山,殷成就是他手下的人。你写好了信,我会找人替你将信送到蒋子恒的手里。”

李妍本想问他为何要关心蒋子恒的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两人一起用过晚膳后,徐澄与李妍下了一盘棋,李妍输得很惨。徐澄笑道:“夫人的棋艺仍是没有长进啊。”

李妍红着脸道:“棋艺这玩意还是要靠天赋的嘛,老爷禀赋甚高,我自然是如何用功也赶不上的。”

徐澄放下棋子,望着李妍的眸子试探地问:“夫人今日身子可方便了?”

李妍微微一颤,手里的棋子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弯腰到桌子底下寻找。待她找到了棋子,她心绪也平复下来了,淡然一笑,答道:“已经方便了。”

李妍以为徐澄会因此而留宿锦绣院,没想到徐澄先是开心一笑,紧接着便是一脸的哀愁之色,沉声道:“夫人,太夫人这两日身子大不如前了,你给她请安时她一直强撑着,你没能察觉出来。趁她意识还清醒,现在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罢。”

李妍心中一凛,听他这意思,太夫人是真的活不长了。

他们两人一起相伴着去翠松院,不让崔嬷嬷等人跟着,没想到在途中却遇到了打扮得极为美丽妖娆的纪姨娘。纪姨娘远远瞧见他们,便脚下一崴,然后倒地哭了起来。

李妍见如花似玉的人这么突然倒了下去,吓得禁不住“啊”了一声,她以为纪姨娘是真的不小心威脚了。徐澄却不动声色,对李妍说:“夫人,你先去翠松院,等会儿我再过去。”

“哦。”李妍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可是她忍不住回了头,见徐澄朝纪姨娘走去,不知为何,她心里又泛起了一股浓浓的酸味。

再往前走两步,李妍又回了一次头,见徐澄扶起了纪姨娘,还朝至辉堂走去,李妍彻底迈开大步子走了,再也不肯回头。

徐澄将纪姨娘扶到至辉堂门前,纪姨娘忽然住了足,不肯进去。她知道徐澄从来不在至辉堂碰女人的,便挽着他的胳膊说:“老爷,你扶妾身回秋水阁罢,你都好久没去看过妾身了。”

徐澄笑了一声,“前日我不是去过了么,还与你一起用了晚膳的。”

纪姨娘撒娇道:“老爷,妾身日日挂念着你、思念着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你倒好,这么久只陪妾身用过两次晚膳,莫非老爷心里有了外面的女人,不愿正眼瞧妾身了?”

徐澄仰脖子一阵大笑,笑过之后他仍执意要进至辉堂。他背着手往里走时,嘴里还说道:“你倒是一点没变,总是扯些不着五六的东西。”

纪姨娘拽徐澄的袖子,急道:“老爷,你就真的不肯去一趟妾身的秋水阁么?”

徐澄回头意味深长地说:“至辉堂是由我说了算的地方,无论你想用甚么或是…干甚么,只要我不拦着你,你又何必着急?”

纪姨娘见徐澄说话时语气暧昧,眼神闪烁,其意再明白不过了。她心里禁不住一阵荡|漾,立即跟了进去,此时连刚才崴的脚也好了,走起路来利索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的羞辱

纪姨娘一进至辉堂便往内室走,然后坐在暖炕边上,高高抬起脚,“老爷,你为妾身揉一揉好么,真的是疼死了。”

徐澄并不看她的脚,而是直接扯去她的腰带,然后两眼火热热地看着她,叹道:“你真美!”

纪姨娘没想到徐澄变得这么直接了,才刚进来他就扯她的腰带,还夸赞她美!虽然这一点儿也不像他往日的风格,可是纪姨娘已经失了定力,完全陶醉在徐澄的赞美里。

她也不再嚷着让徐澄为她揉脚了,这等预热的小动作都不需要了。她迫不及待地为徐澄宽衣解带,剥得徐澄只剩下里衣亵裤,然后她再脱去自己的两层外衣,薄纱般的寝衣衬得她肤如凝脂,娇媚生姿。

徐澄指了指她的寝衣,颇为玩味地说道:“这件也没必要穿了。”

纪姨娘捏着小拳头直捶徐澄的胸|膛,还扭摆着腰|肢,嗲声嗲气道:“老爷,你真是坏死了!”

徐澄往炕上一躺,斜觑着她,嘴角勾笑,“我向来都很坏,你又不是今日才识得我。”

纪姨娘就喜欢看他这种坏坏的样子,她痛痛快快地脱寝衣。徐澄趁机拉了一下炕头的一个小把手,然后笑眯眯地欣赏着纪姨娘手里脱|衣的动作。

就在这时,苏柏从外而入,一连推开了两道门,径直来到了徐澄与纪姨娘的面前。

“啊!啊!…”纪姨娘吓了一阵乱叫,把手里的衣物往苏柏身上扔,“滚!滚出去!这个地方也是你能随便闯的么?快滚!”

苏柏没想到自己一进来竟然见到这般情景,看着眼前只穿肚兜的纪姨娘,他也惊了一下,但想到这是老爷叫他来的,那必定是老爷有意的安排。

尽管纪姨娘白嫩嫩的胳膊与脖颈、后背□□|露在外,他都视而不见,而是抱拳向徐澄作揖。

纪姨娘见苏柏竟然还不滚出去,她一下拉开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咆哮道:“苏柏,你是想让老爷砍了你的脑袋么?”

苏柏仍纹丝不动。

纪姨娘简直要被气疯了,她转向徐澄,大声嚷嚷道:“老爷,他横冲直撞地进来,见咱们都躺在炕上了,而且妾身…还…还脱…”她想到苏柏一个下人竟然看到了她的身子,突然敞开嗓门大哭了起来。

徐澄见纪姨娘被羞辱了,心里还挺畅快,不耐烦地劝道:“好了好了,苏柏向来可以自由出入至辉堂,他肯定是有要事向我禀报才直接进来了。以前你从未在至辉堂歇夜过,他没顾虑这么多,也是无心之过,你何必大呼小叫的。”

徐澄又对苏柏说:“你去外间候着,我等会儿就出来。”

苏柏这才退了出去。

纪姨娘还在痛哭,觉得自己刚才太丢脸了。她是徐澄的妾室,身子却被一个侍卫瞧见,还是当着徐澄的面瞧,这还要不要她以后见人啊!

徐澄坐了起来,一边穿衣一边说:“你赶紧穿好衣裳回秋水阁罢,我有事要处理。”

纪姨娘一下拽住徐澄的胳膊,“老爷,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妾身还怎么做人,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还有那个苏柏,他要敢说一个字,就将他杀了!”

徐澄拿起她的外衣,往她身上一抛,故作生气道:“你又胡说了,这等羞事我向何人去说?苏柏随我多年,何时多嘴过一句。你休忧心,赶紧回去罢。”

纪姨娘想到此行的目的,她不能就此罢休,得赶紧与徐澄行事才好。她抹着泪可怜巴巴地说:“妾身被苏柏这么欺负了,你还护着他,那你就得向妾身赔不是,等会儿你去秋水阁向妾身赔不是好不好?你若不去,以后妾身就再也不理老爷了。”

徐澄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说:“刚遭此事,我已经没兴致了,待明日罢,到时候我肯定会好好向你赔不是。”

明日?纪姨娘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既然老爷说明日会去,那就是一定的了,他平时答应的事都不会反悔的。

纪姨娘这才破涕为笑,赶紧穿好衣裳出去了。她在出门之前,狠狠地剜了苏柏一眼,然后气哼哼地走了。

回到秋水阁,纪姨娘又想到她的身子被苏柏瞧见了那一幕,越想越觉得气愤,她做为一个姨娘,竟然受这等屈辱。此时她见迎儿立在门边上,便把她叫了过来,“迎儿,你与陈豪是不是有五六日没见过面了?”

迎儿红着脸点头。

纪姨娘嘴里磕着瓜子,眼睛凝望着桌上的那对鸳鸯。良久之后,她朝迎儿招了招手,让迎儿凑身过来,对着迎儿耳语了好一番。

迎儿开始只是面红耳赤,之后吓得双膝一跪,央求道:“姨娘,这等事迎儿真的不敢做,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奴婢只能寻死了。”

“傻丫头,你这有啥好怕的,只要陈豪在你身上尝到了甜头,他才会日日惦记着想找你,到时候我再跟老爷提一提,说你们情投意合。陈豪平时也颇得老爷器重,他再向老爷多求几句,老爷岂有不肯?你这么矜持着,陈豪虽对你有点意思,但也没有急着要成亲的意思,你愿意这么一直等下去么?你今年也有十五了,该嫁人了,不能再拖了,年纪越大越不好嫁人。要是你与陈豪成了,到时候我会为你备一份像模像样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

迎儿被纪姨娘说得有些心动了,咬了咬牙便点下了头。

纪姨娘起身,朝外走去,然后招呼着张春家的和巧儿,“你们跟着我去沁园赏皇上恩赐的红顶虎头金鱼,听说观赏了这种鱼会鸿运当头的。”

张春家的有些狐疑,小声问道:“姨娘,天色都黑了,能…能瞧得见水里的鱼么?”

纪姨娘斜视了她一眼,“你老眼昏花的当然瞧不见了!”说完她就气嘟嘟地朝前走了,张春家的哪敢再多说一字,赶紧和巧儿一起跟随着。

陈豪赴了迎儿的约,此时正与迎儿一起坐在秋水阁的小耳房里。陈豪今年刚二十,虽然只是一介侍卫,长得倒也一表人才,走在人堆里算是较突出的。他见迎儿乖巧温顺,也挺喜欢她的,可是碍于她是纪姨娘身边的人,所以他内心很纠结。他想和迎儿好,要是能娶她就再好不过了,可是他又怕被纪姨娘给利用。

迎儿觉得他对自己不是太热乎,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你…你想娶我为妻么?”

陈豪心里一热,点头道:“想,很想。”

迎儿喜出望外,“真的么?”

陈豪郑重地点头,却又为难地说:“但是…你我想结为夫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是侍卫,乃平民,而你还是奴籍,夫人是不会同意咱们亲事的。”

迎儿忙解释道:“姨娘说她会帮咱们在老爷面前说话,而你平时不也一直跟着老爷么,老爷平时虽常常冷脸对待下人,但论起事来他从未苛待过下人的。或许,此事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难。”

陈豪听迎儿说纪姨娘会帮他们俩,他立马心里有了防备,所以没接话。迎儿见陈豪不吱声,以为他是瞧不起她的出身,忌讳她的奴籍。她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想到纪姨娘对她的嘱咐,她也不再矜持了。

她忽然起身,一下坐在了陈豪的大腿上,然后整个身子都扑在了陈豪的怀里,尽管她自己都害怕得抖了起来,她还是坚持这样做了。纪姨娘说了,只要男人尝过女人的滋味,就会想得到她,肯定会不顾阻力与她成亲。

她信了。陈豪没有推开她,那就表明陈豪并不排斥她这样。她窝在陈豪的怀里喃喃地说:“只要你心里有我,愿意娶我,我就满足了。”

陈豪乃血气方刚之男儿,哪里受得了这个,何况他心里确实喜欢迎儿,此时闻着她清香的气息,怀里搂着她温软的身子,他心跳加速,刚才顾忌的那些东西似乎全都抛于脑后了。

迎儿送上香|唇,陈豪情不自禁堵了上去,之后越来越情动,浑身热血汹涌。而迎儿不但不阻止他越来越用力的搂|抱,还主动脱去外衣。陈豪大脑一片空白,心里除了迎儿,已经装不下其他了。

他将迎儿抱上了炕,两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痴缠着。

纪姨娘确实瞧不清池子里的金鱼,因为此时池子里已呈一片暗色。她很不服气,往池子里扔了一小把鱼食,金食顿时全涌了过来,跃起身子一阵疯抢。虽然天色黑蒙蒙的了,她也瞧见了金鱼头顶上的红色。

她拍了拍手掌上的渣子,吩咐张春家的和巧儿,“你们俩在这儿多喂一会儿鱼,我累了,先回去了。”

巧儿不知趣,还要跟在身后,“姨娘,奴婢来搀着你。”

纪姨娘直甩袖,皱眉道:“不必了,我心烦,想静一静。”巧儿顿住,不敢再跟着。张春家的吃了纪姨娘几回骂,现在倒识趣,一心在旁喂鱼。

纪姨娘算着此时迎儿与陈豪肯定正缠在一起呢,她快步向秋水阁走来,要的就是抓个正着。她把耳朵贴在耳房的门上,听到里面一阵阵娇吟声,她得意一笑,用力捶着门,咚咚直响,嘴里还唤道:“迎儿,你在里面作甚?快开门!”

迎儿与陈豪吓得身子一翻,双双滚落在地,身子还是缠在一起的。迎儿忙推开陈豪,心里纳闷,不是姨娘让她这么做的么?姨娘怎么会口出此言,又为何要来坏事?

不会,姨娘不会坏她事的。或许…姨娘是来劝陈豪娶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时已晚

陈豪惊慌失措,赶紧拾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地往身上套。他边穿边质问迎儿,“是纪姨娘让你故意勾|引我的么?”

迎儿大惊失色,拼命摇头说:“陈豪,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想嫁给你,才愿意将身子交给你的。”

迎儿委屈得泪如泉涌,眼巴巴地望着他。

陈豪见迎儿这副模样,心有怜惜,觉得她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他把迎儿的衣裳拾起来往她手里一塞,“你快穿上罢,我走了!”

他正要跃身飞上梁柱,要从屋顶逃出去时,纪姨娘一脚踹开了门。她朝屋顶嚷道:“陈豪,你独留下迎儿一人,是想让她被夫人杖毙么?”

陈豪见迎儿连衣裳都没穿全,心一软,往下一跳,落在了纪姨娘的面前。

迎儿爬着来到纪姨娘面前,搂着她的腿,求道:“姨娘,奴婢求你了,你千万别为难他,你不是也希望我和他…”

纪姨娘懒得听这些,从迎儿怀里拨出腿,来到炕边坐下,斜眼瞧了瞧陈豪,再瞧着衣衫不整的迎儿,慢条斯理地说:“迎儿,我是怕你被他白睡了,倘若他转头就不承认碰过你,再也不要你了,你找谁哭去?你现在已不是处身,哪个男人会要你?”

“我会求老爷同意我娶她的!”陈豪回答得掷地有声。

迎儿听了心里踏踏实实的,只要有陈豪这句话,无论等多久她都愿意的,即便最终他娶不了她,她也不会恨他。

纪姨娘哼笑了一声,“你空口白牙的,谁信?若是你一出这个秋水阁,就翻脸不认人了,迎儿向谁诉苦去?”

迎儿忙说道:“姨娘,奴婢相信他,他不会翻脸不认人的。你赶紧放他走罢,若是巧儿她们来了撞见,可就不好了。”

“住嘴!”纪姨娘厉声叫道,“你是我的丫鬟,也只有我愿意为你出头,你别在那儿犯傻了!陈豪,你若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那就写下承诺书,说你一定会娶迎儿。迎儿,摆笔墨!”

陈豪答得干脆,“写就写!”

迎儿却不肯动弹,央求纪姨娘,“姨娘,你别为难他了,不要让他写好么?他肯定能说到做到,不会骗奴婢的。”

纪姨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咋这么傻,刚有了男人就不听我的话了?我这是为你好,你缺心眼么?”

迎儿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只好赶紧去摆纸笔和研墨了。

陈豪走过来刚要提笔,纪姨娘喝住他,“慢!这个可不允许你随意写,而是按照我念的写。你可得听好了,就写…仁怀九年腊月初五,我陈豪与王迎儿在秋水阁的耳房里私会,并占了迎儿的身子…”

陈豪眉头一蹙,打断了纪姨娘,问道:“姨娘为何要我写这种东西,我只要写一定会娶迎儿不就行了?”

纪姨娘瞥了他一眼,“你当我和迎儿有这么好糊弄么?真的以为你写那么一句话就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娶她?到时候老爷和夫人问起来,说凭甚么你一定要娶迎儿,迎儿咋办?只有写下事实,你百口莫辩才行!”

陈豪迟疑了,不肯写,感觉像是一个把柄被人攥住了。

纪姨娘催促道:“你再磨磨蹭蹭不肯写的话,待巧儿和张春家的一回来,她们再一张罗,你还怕你和迎儿的事传不出去?你忍心见迎儿被人辱骂,然后打得半死不活被扔出府去?你放心,你写了后,我就让迎儿自己保存着,若你将来翻脸如何都不肯娶她,她才会拿出来作证。若你对她真心实意,在你娶她的那一日,让她自己烧了即可,不会有外人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