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一杰不做他想时,孟惟悉忽说:“先别动,再留几天。”

――

水心绣庄店面不大,但陈列精巧适宜,十分有品,来逛的顾客赞不绝口,人气颇高。店里就沈沁和青青两人,平日青青看店迎客,沈沁在屏风后做绣活儿。

屏风的图案是高山流水,朦胧隐约。

附近大学的学生们渐渐成了水心庄园的铁杆粉,经常来转转,看能不能碰巧遇见貌美如仙的女老板。

下午的时候,筱筱开着红色小法来找沈沁,一进店就咋咋呼呼,“你还有心情绣花儿呢!”

沈沁低着头,穿针引线,看她一眼,“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筱筱恨铁不成钢,“不是我,是你家后院儿起火了!”

沈沁不以为意,“我家没院子。”

筱筱把手机伸到她眼前,“你老公都和别的女人上热搜了,你看啊,这女的怎么那么讨厌呀。”

微博配图一目了然,妖娆的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两人正亲密接吻。

沈沁神色如常,看了几秒后挪回视线,平声说:“这不是孟惟悉。”

“标题写的就是他呀。”

“这个背影不是他。”

筱筱拿着手机一番研究,“我看着挺像啊,怎么就不是他了?”

沈沁觉得好笑,“你好像有点失望?”

筱筱猛摇头,持怀疑态度,“真不是他啊?”

沈沁不想继续这么无聊的话题,继续刺绣。

筱筱的冲天炮心情平复了些,瞄了瞄她,忽问:“沁沁,万一有一天,孟惟悉真出轨了呢?”

沈沁手中动作不停,淡淡道:“心既然不在我这,我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筱筱惊讶,“就这样?”

“不然呢?”

“当然是分一半家产,让他身败名裂啊!”

沈沁笑了笑,不言语。

筱筱又倏地感叹:“你好了解他哦,感情真好。”

沈沁捏绣花针的手指一顿,像隔空点了穴一般。方才的安宁心态分崩瓦解,成了一晃就荡的涟漪。

不是感情好。

而是在结婚之前,她已学会与自己和解。

孟惟悉这事儿在网上闹腾出了小水花,多半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不亚明星的颜值。当然也不乏指责他已婚还在外面乱搞的。

这晚他到家,进门前,甚至有点雀跃的期待。

家里阿姨早已告知,沈沁今晚早早就回来了。

孟惟悉踏进玄关,客厅只开了暖黄的灯带,卧室关着门,门缝隐隐透光。孟惟悉轻声走进去,沈沁竟在床上睡着了。

动静一惊她便醒,眼神朦胧地看向孟惟悉,声音轻柔,“唔……你回来了?”

孟惟悉弯腰摸了摸她的脸,期待听到她的回答,“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沁:“……”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孟惟悉自顾自地继续,“是我不好,不该让这些流言蜚语发酵,沁沁,是我委屈了你,让你伤心难过了。”

沈沁微微蹙眉,百思不得其解,“我没有呀。”

孟惟悉也皱眉,“网上的事儿你不知道?”

她点头,“我知道呀。”

他便糊涂了,“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沈沁的眼睫微动,如轻盈的羽扇,“我要问什么?”

孟惟悉一口气提至心口,太满了,挤得心脏抽丝儿般的疼。他眼神坚韧了些,“我跟别的女人传绯闻,跟别的女人接吻,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你不问?”

沈沁恍然大悟,然后会心一笑,“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没事儿,我相信你。”

她的目光缱绻温和,语气亦松弛有度。她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传递出来的都是一个讯号――我不在乎。

孟惟悉盯了她足足半分钟,然后猛地站起身,沉着脸离开卧室。出去时,关门的声音比平时大上五成,显而易见地告诉里头的人――他在生气。

沈沁却只当他莫名其妙。

不惯着,日子还是照常过。

孟惟悉这两天故意为之,早出晚归,不配合她的作息时间,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每每归家,沈沁睡相酣甜,眉间不见一丝愁绪。

孟惟悉的外套丢在客厅,不想挟裹一身寒气沾染于她。可一见到她这没心没肺的睡容,又恨不得弹几颗冰凉水花让她醒来。

端看许久,孟惟悉伏腰,语气无奈至极,“小没良心的东西。”

静夜无边,室内暖风送香,今夜沈沁点的精油,是暗夜玫瑰。

――

孟惟悉心烦不痛快,索性约友人出来喝酒。

驻唱歌手民谣唱得不错,温柔低吟不刻意炫技。孟惟悉出手阔绰,直接给了五千小费。友人看他喝酒的架势,说:“不应该带你来清吧,就应该去蹦迪的。”

孟惟悉有那么点喝闷酒的意思,杯底磕了磕桌面,心烦道:“我究竟哪儿做得不好,就这么不招我家沁沁待见。”

友人如闻稀罕事儿,“怎的?她跟你提要求了?过分了?”

孟惟悉苦楚摇头,“从不无理取闹。”

语毕,额上探过来一只手,朋友道:“脑子发烧?”

“滚你丫的。”孟惟悉一声痞气躁骂。

对方惊呼:“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孟惟悉咬着烟,划燃火柴点燃,猛吸两口熏得眼睛都红了。他说:“我就想她对我提要求,对我无理取闹,对我撒娇,对我过分,越过分我越喜欢。”

朋友差点从高脚椅上跌落,而后真心道:“惟悉,你今晚特别像一个缺爱的老可怜。”

畅饮到凌晨,临近初冬,北京的夜真冷。

孟惟悉喝得有些晕乎,出来后被风一激,打了个颤儿,人便清醒了不少。他这才发现,不远处的马路对面,是北舞学院。

朋友也瞧见了,本能反应地试探,“还成么哥们儿?”

孟惟悉胃里一阵翻涌,心口也跟塌陷了一块似的,实在难受。他皱眉摇头,“不太成。”然后头一偏,就往垃圾桶里吐了个天翻地覆。

吐完后,他坐上车哑声说:“酒喝多了。”

朋友笑道:“跟酒没关系,倒不如说你年龄大了。”

孟惟悉:“……”

――

几日后,沈沁终于如期将新人的礼服赶制出来,客户相当满意,说一定多向朋友推荐。沈沁礼貌答:“小件物品可以接,但如果是礼服这些,抱歉,这一个月我可能没有时间。”

客户问:“要预约呀?”

沈沁浅浅一笑,“绣大件太费心,我需要缓一缓。”

送人客人,青青再次感慨,“咱们绣庄还能开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沈沁不说话,忙着手中的事,唇角的弧度未散。

这时,快递小哥过来派件。沈沁还奇怪,自己最近没买东西啊。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打印的照片。

沈沁愣了愣,照片中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孟惟悉在马路边,几张抓拍看起来,他是伤心欲绝的神情。

照片特意将马路对面的街景拍了进去,北京舞蹈学院的大门赫然清晰。沈沁本就细腻敏感,甚至不用明言,她已明白是怎样一回事。

原来,难忘旧情四个字,是世上最难逾越的鸿沟。

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个具体酸苦。沈沁摇摇头,极力说服自己不在意。她把照片收起来,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五点的时候,孟惟悉主动打来电话。

他掐准了时间,有主动告饶的意思,声音温柔低沉,“沁沁,我来接你,一块儿吃晚饭好不好?”

沈沁态度冷淡,“不了,店里还有事,我走不开。”

孟惟悉也不再多言,只准点驱车来到绣庄。

青青见到他可惊喜,“姐夫来了啊,我们正在玩斗地主,待会准备去吃煲仔饭,一起吗?”

孟惟悉没说话,只静静看着沈沁。

沈沁一身淡粉宽松罩衫,明明是多情的颜色,却衬得她愈发清淡孤冷。孟惟悉向前踱步,手背在身后,不苟言笑的模样徒添两分凌厉气势。

他看着沈沁,语气不轻不重――

“沁沁,回家。”

从此刻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便诡秘低压。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好像连交流都成了折磨。车子停进车库,孟惟悉先下车,绕到副驾替她开门。他不容置疑地牵起沈沁的手。

沈沁却如被电击中,下意识地挣脱。

这一个动作惹怒孟惟悉,似是触到底线。他倏地提声,语调缓而沉地提醒:“我是你丈夫。”

压闷的低压在这一刻有爆发之势。你来我往之间,能平和共处,一定是彼此知趣相让。但孟惟悉先打破这个平衡,让沈沁越发心有不甘。

明明犯错的是他,又有何立场先发制人?

沈沁目光带着犟劲儿,像是无坚不摧的盔甲武器,她问:“你对我发什么火?”

孟惟悉只觉心如乱麻,被她这一质问,还多出了几丝隐晦的委屈与苦楚。他声音渐冷,“这就叫发火?那按你的标准,我可能早被焚烧得连骨灰都不剩了。”

沈沁只觉刺耳,串联起照片上他失魂落魄、深夜买醉的画面,情绪便更不受控制。她当仁不让,一字一字地说:“ 你自己做的事,你应该清楚。我不想跟你吵。”

“不想吵?”孟惟悉冷笑,“还是不屑吵?你面对你丈夫,连吵架都懒费工夫。你的心在不在我身上,你也应该很清楚。”

沈沁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眼睛也变得湿漉清亮。

孟惟悉拿目光相逼,尖锐、坚硬、如临地狱。他的心已软,但克制不住的,想要看到沈沁的失控,听到她的怨气,甚至是哭声。

他像一个变态的魔鬼,他想要这个女人为他流眼泪。

但沈沁什么都没做,只安静地推门下车。

擦肩而过时,孟惟悉猛地拽住她的手,把人往车后座推倒,他覆在沈沁身上,眼神暴戾难忍。他低头去吻她,凶残得不谈半分怜香惜玉。

孟惟悉扔下皮囊,露出男人最赤.裸的占有欲。

沈沁原本奋力抵抗的双手渐渐松懈力气,他的衬衣由一团凌乱恢复原状。沈沁对他的激吻没有接纳,亦没有抗拒。她声音平静里,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力。

沈沁说:“孟惟悉,你既然心里有别人,也请你对我公平一点。你要得太多,我给不起,真的给不起。”

――我认命,你随意。

情绪像变天的海面,上一秒惊涛骇浪,这一瞬止息无声。孟惟悉目光怔怔,如机械人,慢三拍地从她身上爬起,然后跌跌撞撞地离开。

……

两人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冷战。

其实沈沁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冷战,或许是穷途末路的最后冷静期。

可为什么,自己心里还会这么难过。

沈沁心不在焉,被绣针扎了几次指腹。一旁的青青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劝说:“沁沁,你今天早点下班吧,最近也没什么活儿是要赶时间的。”

沈沁不在意伤口,低头说:“没事儿。”

“早点走吧,”青青说:“天气预报说晚上大风,变天。你回去晚了不安全,要不,让孟哥来接你?”

“他忙。”沈沁很快答。

青青自觉收声,瞎子也能感觉出来,夫妻俩是闹矛盾了。

话是这么说,但青青没敢让沈沁一个人在绣庄待太晚。今晚的变天大风据说是北京今年最厉害的一次,真出事儿可怎么办。于是好说歹说,硬是载着沈沁送她回家。

路上,风已起势。

把人送到后,沈沁再三嘱咐:“开车慢点啊。”

“放心,近着呢。”青青隔着车窗摆摆手,“走了啊沁沁。”

直至尾灯拐弯不见,沈沁才转身进小区。

风真大啊,寒气从毛衣往身体里钻,她下意识地拢紧外套。

五分钟后,小区大门的马路对面,隐匿在大樟树后的迈巴赫才缓缓驱车驶走。

――

沈沁到家,孟惟悉没回来。

窗外的风又加强了劲道,像急流勇浪拍打着玻璃。沈沁洗完澡,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机拽在手心,拿起放下好几次,那串熟悉的号码最后还是没打出去。

这一晚,她睡得极不踏实。

外面风声鹤唳,像能穿越这铜墙铁壁,吹打血肉之躯。后半夜,沈沁干脆睡不着了,她坐去窗台,披了条毯子,静静等天明。

周五晚上,沈沁回了一趟沈家。

她本不愿去,可白姝丽再三要求,容不得她拒绝的份儿,语气很强硬。沈沁只得答应。

她买了一箱樱桃,一个人坐地铁去城西。

才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的热闹动静。沈沁敲门,沈茜来开的门儿,一见是这个姐姐,笑容就变了意思,她表情不痛不痒,懒洋洋地把路让出来,“妈,姐回来了。”

沈沁乖巧的笑容在看到满屋客人时,蓦然一僵。

白姝丽兴致颇高地介绍道:“你舅舅和几个哥哥姐姐都来北京了,快来打声招呼。”

沈沁楞在原地。

“傻孩子,不记得了?那是你二伯,你初二暑假还在他家住过呢。”白姝丽暗暗拉了拉她衣袖,脸上带着笑意,但语气已隐隐不耐烦。

客厅沙发上,最中间的那个男人回过头,朝她笑,“沁沁长这么大了啊,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

沈沁盯着白志力的脸,眼前一瞬晕眩。

她沉默无声的失常反应,令所有亲戚都匪夷所思地望向她。

气氛陡降冰点,空气也变得无序失重。

面面相觑的脸孔中,只有白志力的表情最从容。和善的笑,欣赏的眼神,标标准准的慈爱长辈模板。

白姝丽生气,心说,这是故意跟她作对吗?沈沁平日乖巧顺从不多事,怎么偏就这个时候不理人。

她刚欲不满说嘴,门忽而又被推开。

孟惟悉走进来,目光容不得旁人,只贴在沈沁身上。他的掌心抚在妻子后腰,温热体温攀附至她冰凉的皮肤。

孟惟悉就这么撑着她,微微低头,温柔低语:“停个车而已,怎么不等我?”

语罢,他手掌上移,轻揽沈沁的肩,不动声色地将人拨至身后。随后,孟惟悉张弛有度地招呼:“沁沁是见着家中长辈太高兴,还请多包涵。”

笑意明明从容得体,眼神却上流骄矜,还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沈沁微微仰头,看着他硬朗的肩膀,鼻尖不自觉地发了酸。

这一缓和,气氛又恢复热闹。白姝丽更是热情招待,忙乎着去添茶倒水。

趁人不注意,孟惟悉悄无声息地握住沈沁的手,遂又勾了勾她的小手指,温言低声,似哄似诱:“老婆,我想你。”

番外11 暗夜玫瑰(3)

结婚一年, 孟惟悉很少回沈家。一是工作繁忙,二是沈沁自己也不太回来。她与家里关系似乎并不亲近,孟惟悉只当是性格使然。加之也听说沈家的复杂关系, 这便也是情理之中了。

不多久, 沈父也到家。这第一句招呼没对满堂亲戚,而是与孟惟悉相谈甚欢。这个贤婿可比这一屋子人重要得多。孟惟悉倒也礼貌尊敬,对沈父抬足面子。

白姝丽让家里阿姨做了一桌佳肴, 孟惟悉自然坐沈父身边, 而后按照长幼顺序依次落座。白志刚坐沈父左手旁, 他旁边的位置空着,该是沈沁的。

沈沁站在原地,脚步迟迟不动。

白姝丽催促:“沁沁, 坐啊。”

白志刚转过头, 对她笑:“沁沁该是不认识我了。”

“哪能不认识。”白姝丽说:“她初二在C市一中上的学, 寄宿。但暑假要补课,就住在了我二哥家。沁沁就是安静胆小的性子,其实懂事的很。”

耳边如蚊翅嗡嗡拍响,沈沁微微低头,不吭一声。

“没事儿, 您坐吧,她坐我身边就好。”

孟惟悉起身走来,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把人带到座位旁。

他能明显感觉到沈沁在害怕,在逃避, 他不问, 只更用力地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小尴尬转瞬即逝,席间又恢复畅聊。

几个小的偷偷瞄孟惟悉, 只听说过沈沁的丈夫英俊多金,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本尊,成熟男人的魅力简直太易上头。

有这么个乘龙快婿,沈父言语间颇多自豪。孟惟悉也懂成全长辈脸面,状若无意地提及南郊东区的市建工程,一下子说到沈父的心坎。

“那是块好地,流程简单,利润丰厚,那么多大公司竞争的好项目。”沈父不由感慨。

孟惟悉语气轻描淡写,“既然您都这样夸赞,那自己做不是更好?”

沈父摇摇头,“哪儿有那么容易。”

孟惟悉笑容淡淡,“我在,它就容易。”

随即,他拨了一通电话,寥寥数语后便挂断。没过几分钟,沈父也来了电话。他一听,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那个项目,是他的了。

孟惟悉这一出手,实在风骚霸气。

在座的长辈好生羡慕,几个同龄的姊妹更是向往。这时,沈娉忽地站起身,笑意盈盈地对孟惟悉说:“姐夫,我来给你倒酒。”

沈娉今天穿了一条颜色鲜艳的长裙,胸口设计小有心计,稍稍弯腰,一层薄纱下的曲线隐约可见。

这是白姝丽的小女儿,是沈沁最小的一个妹妹。

还未等她走近,孟惟悉笑意淡了些,不轻不重地说:“放下吧,让你姐姐来。”

沈娉端着酒瓶,显然不太想放弃。

僵持之际,白姝丽站出来解围,她拿过女儿手中的酒瓶,笑着打圆场,“干脆都少喝点,你姐夫明天还要上班儿呢。”

“姐夫”两个字,她咬字特别重。

整场饭局下来,气氛尚算融洽,沈沁吃得少,话也少。这些姊妹都是白姝丽那边的,谈不上多亲热。孟惟悉自然看出了她兴致不高,只当是还在生他的气。

虾上桌,孟惟悉给她剥干净,小声说:“你爱吃的。”

沈沁侧头看他一眼,在他专注的眼神里,周身渐渐回了暖。

这么多亲戚来北京,肯定要个住的地方。孟惟悉一个电话下去,秘书就安排好了酒店。白姝丽喜不自胜,孟惟悉态度温淡,只说是该做的。

安顿好后,白姝丽返回家中,进门就对沈娉一顿臭骂:“吃饭的时候你搞什么?!那是你姐夫,你想干吗?!”

沈娉不以为意,表情傲气,“原本去相亲的应该是我,要不是沈沁,现在和他……”

“你住口!”白姝丽压低声音怒骂:“想被你爸爸听见是吧?这种话你以后别说了!”

骂归骂,白姝丽也觉得这等好事儿被沈沁捡了去,实在郁闷。而一旁的沈娉也是自有心思。她琢磨着,吃饭的时候沈沁和孟惟悉关系依旧要好。难不成,寄给沈沁的那些照片没起作用?

――

到家,孟惟悉洗完澡出来,看见沈沁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她身材纤细,已换了家居服,长发顺在肩膀,讲话时的声音轻轻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