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真的是真的,也许我们所中的蛊不一样。

西灵宫为何要对浮羽先生下毒?莫非…是因为他要被我们救出了,所以要杀人灭口?

可是以他们的手段,如果真的要杀人灭口,那么一刀了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他们下毒的目的…或者是为了逼迫浮羽先生就范么?

还是说…另有什么我想不到的…

这点暂时按下。

我揉着脑袋,继续想。

问题的关键又回到了白玉堂身上。

那个假冒的柳娘子,为何要跟白玉堂过不去?

这么多天了,白玉堂毫无一丝音信,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如现在这般,连御史府都不回一趟。摆明了是出事了。

自然,那个假冒的柳娘子对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西灵宫的古怪手段想必是不会少的…我只是想:她,为何要如此做,为何独独是白玉堂?

为何不是我,不是展昭?尤其是我,我没有武功,应该是大好的目标一个啊。

我想不通,想来想去,想入了死胡同之中。

冷风飒飒,夜将至了,我拂袖出门,在庭院里走来走去。

一路出了御史府,站在门口上呼气散心。

正在翘首以望,间或做点踢腿打拳之类的花架子来运动一下全身,以身体的运动来缓解下精神上的疲劳。

遥遥地有一盏宫灯,幽灵般的飘近来,一堆人马,出现在不远之处。

我站定了看,见那宫牌之上,写得是一个偌大醒目的“郑”字。

我一惊,呀,原来是少王爷驾到。他老人家来这里做什么?然而低头,又略微苦笑:我分明是在无聊散步,这样一来,却好像是预知他会来而在这里恭候大驾。

那边响起了车马驾住的声音,头前的高头大马停下,车队当中,有人的轿帘子掀起,那人身子一挺,迈步走了出来。

我小步上前几步,躬身:“凤宁迎接少王爷大驾。”

少五爷郑印不疾不徐,味道十足气势十足走到我的跟前两步远停住:“咦,凤大人可是知道小王今夜会来造访,所以早早在此等候了么?”

“呃…”我若是“是”,显得我谄媚十足,我若说“不是”,会不会害他失了面子很伤心?

如此简单一个问题,我在心底考虑。

那边他一笑:“不过是玩笑而已…凤大人在想什么?”

我不由地汗颜,他也会开玩笑的么?只好咳嗽一声:“下官是惭愧。”

郑印说道:“方才远远地,小王看到凤大人你在…动作,似武功不像武功,又不似是跳大神,不知是在做什么?”

我越发冷汗,他这不是成心的在寒碜我么?我只以为门口经过的是本府中的差人,自也不怕他们看会,没想到夜色茫茫,倒是掩盖了少王爷的行迹,害得我一番动作都落入他眼中,平白出糗。

“下官在府内坐了良久,一时气闷,所以出来透透气而已,顺便松松筋骨,让王爷见笑了。”只好装淡定,不然的话又怎样,难道要挖个坑钻进去不成?

“嗯…原来是这样。”他说道,“害得小王左思右想,还以为凤大人你在练什么绝世武功呢。”

“绝世武功…下官乃是一介文官,又哪里会。”我低着头说道。

郑印哈哈一笑:“文官也有习武的啊,不足为奇。”

我只好暗地里怒怒嘴。

郑印又说:“其实小王这次前来,是为向凤大人贺喜的。”

贺喜?喜从何来?我一时想不通。

浮羽先生的病情仿佛巨大石头一般压在我的身上,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哪里有心思想什么其他?更加上白玉堂下落不知…我都焦头烂额了,哪里会有什么喜事?

大概是看我一脸懵懂,郑印挑眉,说道:“凤大人高升了啊。”

他这样一说,我才回味过来,顿时满头黑线,高升这种事,当时听了虽然一刹那激动,不过那种刹那血热过后,也不过尔尔,现在自少王爷嘴里听出来,更觉得仿佛昨日黄花,索然无味。然而不敢忤逆少王爷的好意,毕竟他是特意为我而来…想我在朝中混的惨绿一片,除了小侯爷,展昭,以及现在这少王爷,还真的没有其他人上门恭喜的,所说包大人对我印象蛮好,但是他现在也是公务缠身,更何况包大人也不是那等俗人,自不会因为此事特意到府的。

如此想来,少王爷也算是很有义气的一个人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小侯爷在朝中已经是名声“卓著”,我,身为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官员,恐怕也已经被钉上了“安乐侯御用小狗”的牌子,再加上一场柳藏川的案子,将几部大人一举得罪,谁还敢来亲近?这少王爷身份显赫,出身不凡,居然能屈尊降贵的来向我贺喜,我岂非应该五体投地地感激王爷知遇之恩?

而我们三人,这样站在一起,不知是个什么奇异的组合,若是野史流传,会不会起些有趣的名号?如“害虫三人组”,或者,“纨绔三人行”之类的?我心头戚戚然的大作荒谬之梦。

却望见少王爷双眸烁烁,正看着我,似期盼,似探究。

“多谢王爷!”我急忙拱手,大声说道。

虽然无心逢迎,但是人家送上门来,我总不会一脚将他踢回去,或者两人站在门口,借着晚间徐徐而来的刺骨冷风,说两句话就恭请少王爷回去吧。

只好遵从礼数,将少王爷迎进了府中,门口的差人见如此的大神上门,自也是喜上眉梢,恭敬之余十分兴奋,我已经可以想象明日坊间流传的词话:少王爷夜访新任巡查御史,密夜私谈…之类之类,再加上白日里是安乐侯亲自带宣旨太监而来的,所说安乐侯跟少王爷私交还甚好,嗯,从此之后,害虫三人组的句号可以坐实了。

少王爷自然不知道我心头在想什么,他谈天说地满面春风,说的都是朝中大事外加诸如凤大人年轻有为之类 ,顺便还询问了一下柳藏川的案中的一些隐秘之事,似乎是想要满足他的好奇心。

看在他剑眉朗目也是美男一枚的份儿上我陪着他侃侃而谈,起初的尴尬不适过后竟然也说的颇为投机,两个人相谈甚欢哈哈大笑,在外人听来,不似是才见了几面的人,却好像是老友相见一样的吧。

不过其实我的心底还是有点芥蒂的,对于少王爷。

当日我初来乍到汴京城,丢了柳藏川之后,去安乐侯那里求救,却被闭目羹奉上,少王爷经过时候,居然也不替我求情。

虽然我知道求情是他的恩赐不求情是世间的道理,不过…当时他对我,也太冷了点儿。

我还记得当时他询问我之时跟询问过之后那判若两人的态度,眼角眉梢都是冷飕飕的…却好像是变了个人,咦,难道位高权重如他少王爷,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两面派,墙头草?我以为那种东西,只有我这种处在官场金字塔底层的生物才有的啊…

我频频打量他,也许是太过频繁了,少王爷摸摸脸,疑惑问道:“小王脸上有脏东西么?”

我摇摇头:“哪里有?没。”

少王爷笑道:“宁欢你总是盯着我的脸看,弄得小王很是惶惑。”

呀,越来越古怪了,这种气氛。

他居然叫我宁欢!而且他还很惶惑,他惶惑个毛…他是少王爷,如此亲密的态度,惶惑不安的那个人是我是我好不好啊。

“王爷…”我不知要怎么说,他又不是我的朋友,谈不上推迟置腹,可是他对我又是极好,我无法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只好半真半假,“王爷如此对待宁欢,宁欢才是惶惑莫名。”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为什么呢?当年在安乐侯门口也不见你这样亲密的啊?不要让我失望哦,不要破了身为美男子的格…拜托拜托,这个世界的衣冠禽兽已经够多了,少王爷你千万要洁身自好不要也随波逐流去啊。

“宁欢在奇怪么?”他问道。

“是…王爷特意来向宁欢贺喜,宁欢很是惶恐。”

“因为怕小王对宁欢你…别有企图?”他问。

“这…”我要是说“是”吗?他不会摆出变色龙的特技来,立刻翻脸不认我并且揍我一顿吧…

“哈…小王明白了。”他浅笑嫣然,灯光下真是耀眼呢。

不过,跟展昭的温润不同,跟白玉堂的清新洒脱不同,跟安乐侯的鲜明惊艳亦不同。

这人似一把剑,连笑着的样子,都带着凛凛的剑气。

靠近了,是会伤人的。

心底模模糊糊,莫名的如此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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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灵宫,凤舞无双 第一百二十九章:试深浅暗夜魅影

“其实小王先前也很是赏识宁欢你,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没有特意去亲近…”少王爷郑印端一杯茶,略啜一口,才又缓缓地说道。

“啊?”听起来似乎大有内情啊。

我受宠若惊,这人的感情真正很内敛。

“多谢王爷的另眼相看。”

郑印瞅了我一会,又问:“方才见面的时候,见你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他还挺会察言观色,我想了想,这件事告诉他也没什么坏处,何况他位高权重的,如果在某些方面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于是开口说道:“不瞒王爷说,下官心上,的确是有两件很烦心的事情。”

“不知宁欢你可否跟小王说说?”

“跟王爷说自是无妨的,”我望着他很是感兴趣的神色,说道,“第一,是我这府上失踪了一个人,下落不知,生死未卜,下官十分的担心,第二,却是有个人病体垂危,请了大夫都说不可医,唉…”

“让小王猜猜,你这第一人说的,恐怕是那位叫做白玉堂的少侠吧,第二人,是前些日子寻回的神医浮羽先生?”

没想到这人的消息竟也是如此灵通,我肃然起敬:“王爷说的对极了,没想到王爷竟也知道下官这里的事。”

“那是自然的。”他理所当然的说,一脸坦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又说:“不知小王有什么可以帮的上你的么?宁欢,若有的话,不要客气,只管吩咐一声就是了。”

他的态度如此的优良,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望着这如出鞘剑似的人,用他?我哪有这么大胆,不用的话,又真是暴殄天物,想来想去,说道:“王爷若是有什么认识的名医之类的,可否麻烦有请一二,来替浮羽先生看一看。”

郑印沉吟说道:“这浮羽先生乃是天下第一的名医了,若是他都不能医的病,可真是难办,不过不要紧,小王会留心注意的,多找几个人来,集思广益,未必不能有所起色。”

我连连点头,他说的在情在理,郑印说完,又说道:“另外,关于寻找白玉堂之事,他乃是江湖豪侠,应该不至于会出什么事的,除非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

我一听,冷汗哗啦哗啦,他说的真对。郑印说道:“小王手下的侍卫队都是精英之属,倒是可以帮忙在城中留心搜查的。”

我即刻起身,长揖躬身:“下官先在此谢过王爷了。”

郑印哈哈一笑:“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只要能替宁欢你分担一些,也不枉小王来这御史府一趟了。”

真是好人。话也说的好听,难道以前我都是会误会他了么?他原本是一个这样正直的人?

真想挥泪。少王爷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宁欢你就早些歇息,前日的血案刚结,不必这样拼命,累坏了自己,可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嗯,小王告辞。”

我急忙恭敬相送,一直到了门口,望着少王爷身进了轿子,轿子忽悠悠远走,才恋恋不舍回到御史府。

少王爷此行,真是雪中送炭啊,我迈步向内之时,门边的差人亦嘻嘻笑着,仿佛觉得少王爷大驾光临,他们也是面上有光,我生怕他们又说些什么,急急忙忙进门去了。

郑印这一趟来,我的心头稍微安稳些,便也没有去书房,直接回到自己的卧房。

将那身红色官袍除下,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怔,终于翻身上床去,查柳藏川案子的时候,熬得几天几夜没得睡,哪里有这样早就上床的机会?本来想美美的大睡一场,所有事情留给明天来做,不料,越是如此竟越是睡不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的事情在脑中飞来舞去,不是这件,就是那件,每个当事人的面貌也是栩栩如生,台词一句接一句,可比最魔幻的大片。

最终我终于大叫一声爬了起来,如此睡觉,更像是折磨。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了地来,推开窗户吸一口凉凉的空气,夜色静谧,月光如水倾泻下来,在窗边上靠了一会儿,目光一转的瞬间,忽地整个人都僵住。

对面的房顶上,一个黑衣人影嗖地闪过,身影飘忽,宛如夜间幽灵。

我一惊之下,以为自己看错,急忙挺直了身子,眼睛一眨,果然还在,并非幻觉。却见眼前他只是淡淡几个起落,黑色的影子在夜色之中仿佛淡烟一抹,迅速的便不见踪影,似乎是落在了我这御史府内。

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便冲向门口,将门打开跳了出去,但是放眼看过去,院子之内静悄悄一片,连个巡逻的差人都没有,哪里有什么神秘的黑衣人?

闭起眼睛竖起耳朵静静听了一会儿,仍旧是听不到什么,我不放心,顺着走廊向前方去,几乎转了半个院子,偶尔遇到几个衙门的衙役,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异常,却都说没有,我只好嘱咐他们多几个人巡查,这帮人虽然不愿意,却也答应去了。

我想了想,便先到浮羽先生的房中看端倪,却见一个衙门的差人正在床边打盹儿,而床上,浮羽先生呼吸微微,睡得正熟。

我便不再打扰,静静悄悄退了出来。站在门口,始终找不到异样,心底怏怏不高兴,不过一想,这汴京城如此的大,说不定这黑衣人是冲着谁去的呢,难道只因为他穿着黑衣,就是我前些日子撞见的自恋低调兄跟黑衣兄?不…我神经过敏了,一定是因为缺乏睡眠所致,转身想回去继续睡…

脚步慢慢向回走,走了片刻,一抬头望见旁边一间房,那双脚不由自主地又倒了回来。

这是,清雅的房间。

我伸出手,想要推开她的房门,手指刚碰上,又撤回来,他想必已经睡了吧,这样晚了…

我迟疑着,转身想要离开,正在此刻,忽然听到里面“当啷”“啪嚓”之类的声音,接连响起,然后就是一声闷哼。

我一惊,大叫一声:“清雅!里面怎么了?”

伸手将门给推开。

室内一片漆黑。

我在黑夜里走了许久,双眼已经逐渐适应了,此刻看的清楚,地上,倒着一个人,正跌跌撞撞似要爬起来的样子,他一抬头,我看得分明,急忙冲过去将他扶起来:“清雅,怎么了?”

清雅皱着眉,手心里渗着血:“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见他只穿着中衣,头发微微散开,目光迷茫,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不答反问:“你怎么了?睡糊涂了还是有事?”

转头看屋内,却是什么都没有,清雅“哦”了一声,有些迷惑说道:“我睡起来,口渴想倒一杯水,可是看不清水壶在哪里,摸摸索索的,就撞翻了…水杯掉在地上…”

我急忙低头,果然见地上一滩水痕,旁边一只杯子跌碎了,恰好是清雅方才倒着的地方,想必他的手掌心就是被摔破的杯子给割到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跺跺脚,牵着清雅的手到床边上,让他坐定了,才回过身,找到火折子点了油灯,翻箱子找出伤药来,幸亏清雅这边的药起先备的十分齐全。

如今果然排上用场。

将灯向着这边移过来,借着灯影观察他手的伤口,见伤口上没有碎瓷片什么的,才略略放心。

清雅说道:“姐姐,我没事啦,只是不小心擦伤了而已,你不用担心,咦…你没穿官服,你急急忙忙跑出来干什么呢?”他惊奇的望着我,眼睛微微瞪圆了,此刻似乎才从梦中清醒似的。

“我…我睡不着,所以出来透透气。”我支吾说。不想告诉清雅我看到什么黑衣人,免得他胡思乱想。

将手中的药粉在他的伤口上倒满,清雅的手轻轻地抖动,想必药粉融进去是很疼的,我握着他的手,说道:“你要喝水,就点起灯来啊,这样多危险,幸亏只是伤到手,万一…”一阵的后怕。

“没关系的。”清雅垂了眼睛,说,“这一次是不小心,以前我都这样做,也都没事。”

我叹一口气,放开他的手去找布条,好将他的手包扎一番,找来找去没有找到,想了想,将地上的碎瓷片拿起来,在自己的中衣的下摆轻轻地割了割,用力一撕,撕下一块来,好歹将他的手绑了起来。

“好好的衣裳…”

“我还说你好好的手呢。”我白他一眼,“你怎么才能叫人放心?”

清雅微微一笑:“我就是要让你不放心才好。”

“你说什么?”我一呆。

清雅笑吟吟看着我,说道:“你要是不放心了,才会来找我,我的手虽然受了伤很疼,可是这里很高兴。”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胸口处。

我怔怔看着他,心头五味交集。

清雅见我不语,敛了笑容,说道:“怎么,你生气了?我…我说错了,只是自从来了汴京,你便很少有机会跟我在一起,啊…我不这样说就是了,你别生气啊。”

我咬了咬唇,才抬头看着他,说道:“清雅,我决定了,等找到了白玉堂,浮羽先生的病情有所好转之后,我就辞官,带着你离开汴京,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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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灵宫,凤舞无双 第一百三十章:诉衷情御史被劫

卧室之内,一片沉默,我握着清雅的手期盼的看着他。

“辞官?可是他们也许不会容许你走的…上一次…”清雅迟疑的看着我,目光闪烁。

“不用管,我记得古来有个关云长挂印不告而别,我也可以这样,何况脚在我自己身上。”我冲他笑笑,“这一次我们再小心些,我才不信还是不走运被抓回来。”

清雅目光闪闪看着我:“你是说真的吗?”

“嗯。”我点点头,“这里还凉,你上床去。”看他慢慢上了床,我拉被子替他盖好了,转身又拿了一个杯子,替他倒了杯水,清雅喝了几口:“好了。”

我将杯子接回去放好,才坐在床边靠着他身边:“我已经想好了,这一次绝对不会被捉回来,只要等白玉堂安然无恙的回来,浮羽先生的病有了起色之后,我就了无牵挂了…嗯…其他的事情,毕竟还是有展昭在,有包大人在的,哈,清雅,我没有跟你说过是不是,我有见到包大人哦。”

“是么…”清雅低声,说道,“姐姐,你很喜欢展昭吧?”

我一怔,咳嗽说道:“怎么这么说?”

清雅瞅我一眼:“最近我经常听说你跟展昭在一起。”

“他的确是个大好人的。”我忍不住露出笑容,想到展昭种种好处,简直想狠狠夸奖一番,夸奖他就好像夸奖我自己一样,然而看着清雅的双眼,忍不住又将那些话给咽回去,只说道,“他帮了我很多忙啊,最近为了这边的事情,忙的开封府跟御史府两边跑,你说我是不是该感激他?”

清雅缓缓点了点头:“这倒是的。”

我伸手摸摸他的头:“放心,以后辞官后,就不用这样了…”想到这里,怀念又有些惆怅…以后,我就要离开展昭了么?现在还可以看着他心底大作春梦,等到辞官了之后,连春梦都会做不成了,心底刹那有一阵哀鸣,就是当着清雅不便于显露出来。

清雅垂着头,又问道:“我觉得你对他们都很好…展昭,白玉堂,甚至是浮羽先生…你真的舍得离开他们吗?为了…我?”说到最后,声音竟微微的颤抖着。

我的心底倒真的是在想这个问题,也真的有点舍不得,但是,听他这样的口吻,就算是十万个舍不得也要全部舍得。

我微笑着说:“当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弟弟啊。”

清雅的身子抖了抖:“只是因为…是你的弟弟?”

我呆了呆,这话问的有些古怪,我一时竟反应不过来,而清雅又说道:“我只是…很感激,我会有你这样的姐姐。”他的声音又低,又有点颤抖,听的我微微心悸。

“你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不能失去的人啊,”我转过身,望着他,说道,“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过了这段日子,我们离开这,找个山明水秀,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像是在定海县一般,安安稳稳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你说好不好?”

“就只有我们两个…”清雅喃喃地重复,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双眼晶莹,在灯光之下,闪着剔透光芒:“好…好的。”

我微微一笑,看着他恍惚的样子,知道他心底大概是不信那日子会到来,所以又是喜欢又是惶恐吧,我必定会做给他看…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亲:“真是乖。等浮羽先生有了起色,能治病了,我就让他再替你看看,临逃走之前,让他弄点灵丹妙药出来,那就是锦上添花啦。”想得美妙处,忍不住哈哈大笑。

清雅望着我,也便微笑:“呵…我只怕他不肯替我看。”

“怎会,那个典型的面冷心热,等我说几句好话,他就妥协了,放心吧,交给我身上。”我伸手拍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