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又在抽屉里翻,什么都没有,她坐在软榻上,面色沉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夫人。”忽然,她一直不曾注意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柳氏吓了一跳,惊的站起来,“杜…杜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杜九言笑盈盈地走过来,摊开手给她,“夫人,是在找这个吗?”

柳氏倒吸了一口冷气。

杜九言手里赫然就是一个盘扣,一个和严长田衣服上一模一样的盘扣。柳氏面无血色后退了一步,戒备地道:“杜…杜先生,这扣子,是你拿走了?”

“夫人好快的应对能力。”杜九言道:“不过你这种应对也没什么用,因为这扣子我昨天就已经在衙门登记造册了。”

柳氏脸色极其难看。

“很巧啊。”杜九言将衣服拿起来,将扣子比对了一下,含笑道“要不是夫人您帮忙,这衣服我还真是找不出来。”

柳氏摇着头,“杜先生…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肯定有误会。”

“是不是误会衙门会去查证的。”杜九言从善如流地将衣服收起来,笑盈盈地看着柳氏,“夫人,将来升堂恐怕还要你作证,希望夫人有大义灭亲的正义感。”

柳氏不安地道:“杜先生抬举我了。大义灭亲,我…做不到。”

“可以试试的。”杜九言推门出去,想了想又回头看着柳氏,“严长田没有兄弟姐妹,夫人长子却已二十…如果我没猜错,严公子没成亲,应该和严长田的作风有关。”

“所以您好好考虑,这大义灭亲,对你来说一点都不亏。”杜九言说着,摆了摆手,带着衣服大摇大摆地走了。

柳氏噗通一声跌坐在软榻上,她…她只是想确认一下,没想到杜九言会在书房等着。

现在怎么办?

柳氏想着,忽然杜九言的话浮现在她耳边,严长田如果真的杀了人,那就是必死无疑,更何况,这个案子还是杜九言亲自在办。

如果严长田死了…

柳氏心头砰砰跳着,紧紧攥着帕子,摇着头,“不行,不行!”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严长田该死,可她也不能做那不仁不义的事情,将来…将来她要怎么和儿女交代。

柳氏浑身冰冷地坐在软榻上,脑子里嗡嗡地响着。

杜九言从严府后院走出来,下人们见着他一阵惊慌,“杜先生,你…怎么还没走?”

他们都以为杜九言和刘县令一起走了。

严智也紧跟着出来,惊骇地道:“杜先生,您这样不好吧。刘县令已经走了,你为何还逗留在我府中?”

“在后院遇见个熟人,小聚了一番,想比严老爷不介意吧。”杜九言一拱手,“这次真的告辞了,下次再来。”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严智气的眼前一黑,这什么无赖…什么叫在他家后院遇到个熟人,还小聚了一番。

后院可都是女人,她…她居然还说小聚一番,这杜九言怎么会这么无耻。

“去后院问问,刚才杜九言遇见哪个熟人了。”严智怒不可遏,后院里住着严长田的六房妾室,还有他的四房妾,他一定要知道杜九言刚刚去哪个院子了。

严府又闹了一通,有婆子来回道:“奴婢瞧着杜先生是从大爷书房出来的,当…当时夫人在书房里。”

“把那个贱人给我喊来。”严智气的不轻,板着脸坐在暖阁里,过了一会儿柳氏进来,严智上前抄手给了柳氏一巴掌,恶狠狠地道:“不要脸的贱人,长田才去牢里,你就和别的男人鬼混?!”

“父亲。”柳氏捂着脸,道:“您误会了。是那杜九言在书房里找证据被他撞到了!”

严智一怔,拧眉道:“找证据,找到什么了?”

“长田的一件衣服。”柳氏把事情告诉了严智。

严智的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好半天他怒道:“你怎么没有拦住他,没有出来喊?若你喊了,我怎么可能让她带着衣服离开。”

“父亲,我…我当时被他打晕了。也是刚刚醒过来啊。”柳氏回道。

严智很急躁,来回走了一遍,烦躁地挥着手,“滚,滚!吩咐你房里的都消停点。”

柳氏捂着脸出去了。

杜九言从严府的侧门出去,拐到泰安街上,从这边一直往北走再往东拐两条长巷就是四塘巷了。

不近,但是也说不上多远,本来邵阳城也没有多大。

她站在严府的侧面,打量着巷子,忽然,有人迎面冲着她拐了进来,负着手一身朱红的衣袍,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尤其是那双眼睛顾盼神飞,微微一转既有着狡黠桀骜又清澈的仿若碧波。

“王爷,您可真是只小妖精啊。”杜九言抱臂看着他,“说变身就变身!”

桂王盯着她手上的衣服,目光一挑,道:“说话就说话,不准备骂人。惹恼我了,我能把你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一遍。”

杜九言拱手:“您问候的时候也顺便替我问候一下,毕竟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数典忘祖,不孝。”桂王跟着她走。

杜九言道:“我的祖宗想必也没什么丰功伟绩,不过王爷您就不一样了,血统那么高贵,是得时不时问候一遍,不然真要忘记了。”

“找到什么了。”桂王发现吵不过他,立刻换了个话题。

杜九言挥了挥手里的东西,“眼睛不小,原来是瞎的吗。”又道:“王爷穿这么漂亮,也打算去找证据?”

“不然呢,你当我闲的无聊?”桂王道。

杜九言扫了他一眼,“看来王爷是准备色诱严长田的妾室了。不过依您这容貌,客观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是资本,能用的时候当然要用。不像某些人,瘦不拉几,丑的没眼看。”桂王道。

杜九言冷哼一声,出了泰安街一直往北走,桂王伸手,“什么证据,给我看看。”

“王爷,当你想要占别人便宜,或者想求人帮忙的时候,最好态度诚恳一点,腆着脸,这样才有可能成功。”杜九言嫌弃地道。

桂王哼了一声,“你在暗示本王对你色诱?”

“试试啊。”杜九言道:“来段霓裳羽衣舞吧。王爷这身段跳舞一定好看。”

桂王昂着头,道:“跳舞你就别想了。这样,我们交换一下各自手里的线索,怎么样?”

“好啊。”杜九言道:“不过,你有吗?”

桂王呸了她一声,道:“我没线索,但我有证人,亲眼看到那天晚上,严长田二塘巷的路口,摘了一朵月季花。当时的时间,刚好是戍时三刻!”

“你确定?”杜九言眼睛微亮,这个证人太关键了,“你如何找到的?”

桂王撇嘴,伸手过来,“给我看看你的证据。”

杜九言将手里的衣服给他,桂王抖开又看了一眼她手心的扣子,忽然咦了一声,“你的手怎么这么小,是因为个子矮,还是因为不举?”

“你再说一遍,我就让你不举。”杜九言道。

桂王嫌弃不已,接着道:“你这个证据很有力度。有了这个加上我的证人,严长田基本可以定罪了。”

“那加上这个呢。”杜九言不摊手,捏着药丸和碎瓷给他看,桂王眉梢一挑,“这是和扣子一起在傅桥手里找到的?”

杜九言点头。

“什么药?”桂王问道。

杜九言回道:“虫草鹿鞭丸。”

“哈!”桂王靠在墙上斜睨着杜九言,发丝浮动眼角是满满的得意和张扬,“这个药就是你的福音。”

杜九言一笑,忽然指着左边道:“王爷您看,那是谁。”

“谁?”桂王朝左边看去,随即肚子一痛,他捂着肚子指着杜九言,“你偷袭,还要不要脸。”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将他手里的东西收了,淡淡然地道:“你欠揍。”

桂王抬脚踹她,“你以为你温言恭谦?要不要脸!”

杜九言让开,两人已经到了二塘巷,墙角边几从月季所剩不多,但花红叶绿在秋风中绽放,不减风采。

“看来,他从德庆楼出来后,从这边经过的。”杜九言道:“王爷,这个案子你可以立案升堂了。不过,你会审吗?”

桂王眯眼看着她。

“律法背熟了吗,要怎么判刑你知道吗?”杜九言转身往西走邵阳街,桂王跟在他后面,拂袖道:“这需要按律法判吗?直接斩立决,还留着他干什么,拉磨?”

“王爷,你侮辱驴了。”杜九言道。

桂王想了想,点头道:“也对,驴很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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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红包抢的咋样,快来报个数看谁最高,谁最低!最低我补三十个潇湘币加小萝卜一个吻,哈哈!最高的,嗯…让王爷这个小妖精给你一个吻。

第173章 被动入局(一)

杜九言很想去京城问一问太后,她在过往的二十年里,是如何培养出这么一位人间奇葩。

“王爷,不要纸上谈兵嘲笑别人啊。”杜九言道:“红楼姑娘很多,王爷去一次,明天邵阳城所有人都知道王爷您比驴厉害了。”

桂王拳头嘎嘣一响,杜九言快走,桂王长腿迈的步子极大,两个人如一阵风走在邵阳街上。

桂王衣袍翻飞,少年人如同一团炙热的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令所有人停下手里的事,不由自主地去看他。

有低低的声音叹道:“邵阳…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好看的少年?”

“是杜先生朋友吧。杜先生也好看,他的朋友也好看呢。”

“是啊,这么一前一后,还真是…很搭啊。”

“乱说什么,杜先生听到了要生气的。”

“是,是。不该这么说。”说话的人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恋恋不舍地看着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的两位少年。

桂王迅速跑到前面,脚往门口一搭,睨着杜九言,眉飞色舞地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也就不愿意和你计较,不然早弄死你了。”

“王爷您还是用尽全力弄死我吧。”杜九言推开他进了衙门,“不然你就早点滚出邵阳回京城做太后娘娘的奶娃娃。”

桂王哼了一声。

进去,杜九言将证据交了,桂王将他的证人李四请来。来人是在四塘巷附近挑粪的,每天戍时后出来,负责四塘巷附近的两条巷。

“当时小人从笼安巷出来,那边是个丁字口,就看到严大官人摘了一朵月季,笑盈盈地往四塘巷走。小人当时还羡慕来着,有钱人半夜出来摘花,小人却是昼伏夜出,出来挑粪。”

“您睡觉香不香?”杜九言含笑问道。

李四呵呵一笑,道:“累到早晨,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大人,您睡香吗?”杜九言看着桂王。

桂王摇头,“事情多,没空睡觉。”

“你看。”杜九言和李四道:“您虽辛苦,可坦坦荡荡一觉到天亮。但有的人看着有钱表面风光,可却连一个囫囵觉都睡不踏实,也是可怜的。”

李四听不懂杜九言的指桑骂槐,笑呵呵地点头,“是。是啊。有钱人烦心事多,不像我们大老祖,吃饱了什么都不想了。”

桂王决定不和杜九言这种小人计较,便对李四道:“这几天你别做事了,就在衙门里待着吧,吃吃喝喝本官负责。”

“大…大人,那小的事情怎么办。”李四道。

桂王回道:“你去找个人顶替你几天,钱本官给,让你过几天有钱人的日子。”

“是!”李四当然高兴,不用干活有吃有喝还有钱拿,还惠及了自己的朋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小人这就回去和朋友说。”

说着就走了。

“幼稚。”杜九言指了指桌子上卷宗,“一个证人,两个证据,这个案子你现在就立案发公文,择日开堂。”

桂王没意见,撇了眼杜九言,“你输了,准备好银票。”

杜九言高深莫测地一笑,敲了敲桌子,道:“等你定案了再来和我说你赢了。”她说着,走了。

这个案子,严家是一定会活动找人托关系找讼师的!

桂王发了公文,定了三日后八月二十九审堂审严长田。严府安静的很,没有任何动静。

八月二十八一早,黄书吏拿着一封公文匆匆到后院来,桂王在睡觉,乔墨收拾了一番坐着接见了黄书吏。

怎么大人这腿,一会儿长一会儿短?黄书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笑着奉上公文,道:“大人,这是府衙加急送来,请您过目。”

乔墨颔首,打开信封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本官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黄书吏告辞出去,乔墨拿着信去找桂王。

桂王靠在床头看了一遍,冷笑道:“严家的本事不小,才两天的时间,就将关系找到府衙去了。”

“现在怎么办,这位李大人的话也是很露骨,咱们要是不给面子,他会不会给咱们上奏弹劾?”乔墨道。

桂王无所谓地笑了笑,“弹劾就弹劾,我难道还怕他?这案子程序没问题,他让我重新核实细细查验,不要冤枉好人,我就依着他办啊。”

“爷,李大人的意思不单这个啊,他这还暗示您放严长田一马呢。”乔墨道:“要是他真弹劾,朝廷派人来,咱们…不就露馅了么。”

桂王稀奇地看着乔墨,“你真把我当刘县令了?我要是不高兴了,连他一起斩了。”

乔墨砸了砸嘴,没敢再说话。

“你去和西南说一声,就讲我一会儿到访。”桂王道。

乔墨应是,替西南捏了一把汗。

桂王吃了个早饭,收拾了一番,去了西南。

刘县令到访,由讼行馆的大先生程公复领着刘公宰等四个组别的组长,并着府学的薛然刘嵘勤亲自出来迎接。

其实,本来以刘县令的官阶,程公复不需要出来迎,但因为刘县令不按牌理出牌,看上去还是个没品的人,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公复亲自出马相迎,只期望刘县令能消停一点,不要再惹事了。

“都不要客气,我来就找你们传达几个我的意思。”刘县令在讼行馆的花厅里坐下来,程公复道:“刘大人有何吩咐,还请说。”

刘县令道:“第一件事。我受理并亲自查证的严长田杀傅羽案,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

大家都点头。

“这个案子,本官废了很多功夫心力,所以,不想上公堂,有人和本官叨叨个没完。你们不准接此案。”

刘公宰一愣,凝眉道:“大人,严府的严大老爷昨日确实来过,我们还在商议,准备做有罪辩护,您看…这也不行?”

“什么有罪辩护?”桂王道:“什么罪都不行,你们要敢接,我就让你们在公堂上没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刘公宰嘴角抖了抖。

“大人,祖师爷说过,请讼是每个人的权力,他们要请讼师辩护,这是正常的,您若是不准,这就有些霸道了。”薛然愤愤然道。

桂王摆手,不想啰嗦,“我是来通知你们,不是来和你们商议的。至于讼师的职责和操守,祖师爷的规定你找祖师爷告状去,这和我没关系。”又道:“在我这里就收我的规矩。谁不服?”

“不敢。”程公复含笑道:“大人既然有指示,我们西南一定照办,配合。”

桂王露出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顿了顿又道:“还有件,和此案有些关系,但是更有趣。”

西南几位先生一脸平静,心若死灰地等着“刘县令”说他认为的更有趣的事情。

“我和杜九言打赌。如果她赢了我给他一万两,递交辞呈不做县令。”桂王道:“如果她输了,她立刻上交讼师牌,永不从讼师一业,并给我一万两。”

大家听的目瞪口呆,程公复呵呵一笑,道:“这…确实有趣。”

有趣到他如此年纪,还是头一次听到县令和讼师打赌,比赛破案。

不知是不是他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也不对,刘县令…和他年纪相差无几啊。

程公复端茶喝了一口,没接话。因为他很清楚,“刘县令”还有话说。

“作为杜九言同行,你们就赌本官输把,也押一万两。”刘县令道:“这样,到时候要是本官赢了,本官赔你们一万两,要是本官输了,你们就赔本官一万两。”

不等几位先生暴跳而起,刘县令又道:“这对你们没有坏处,不管谁赢谁输,你们都少了一个眼中钉啊。”

“我走了,你们心里多高兴。杜九言走了,想必你们也高兴。这赌局多划算,运气好你们去了一个眼中钉还得一万两,运气不好也就拿一万两而已。”

“西南这么多年积累,钱财不计其数,这点钱值得。”桂王起身,哈哈一笑,道:“是很有趣吧。”

他那山羊胡子一抖,吊梢眼睛吊的更厉害。

实在是丑的奇奇怪怪。

“好。”程公复应了,“还是那句话,大人说什么西南都会全力配合的。”

桂王打了个响指,“很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要是本官输了,灰溜溜离开的时候,你们可千万记得奉上一万两啊。”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这什么人,简直是强盗啊。”刘公宰道。

郑因算了算,推测道:“刘县令这是和杜九言各赌一万两吧?现在刘县令拉上我们,那么不管结局他是输是赢,他就是一分钱不用掏啊。”

如果刘县令赢了,虽然要赔他们的一万两,可他却能拿到杜九言的一万两。

如果刘县令输了,他虽要赔杜九言的一万两,可他还有西南的一万两啊。

算的太精了。

“无耻!”薛然怒道:“朝廷怎么会录用这样的人为官,简直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程公复道:“他说的也没错,此事我们最多出一万两,但结果却是他和杜九言其中一人离开邵阳,这结局对于我们来说,也不坏。”

想到这里,众人才算是略舒服了一点。

至于内部细节他们不想再去想,比如,他们是被动拉进来赌,因为不管他们参加不参加,刘县令和杜九言的赌局都在的。

他们原本是局外人,现在却硬生生被拉了进来。

桂王心情很不错,回了衙门。

但当天下午,严府还是在府城请到了讼师,居然此人乃是燕京讼行的讼师,此番回宝庆探亲,被严智高价请来做辩讼。

讼师递交延迟三日堂审、调看卷宗和证据以及见严长田的请求,这是硬性规定,所有案件原被告讼师都有一次机会。

桂王同意了,进监狱将严长田打了一顿。

三日后,桂王开堂审严长田,杜九言早早进了县衙,坐在隔壁喝茶等开堂,她刚端茶盅,薛然和刘嵘勤以及王谈伶带着几位学子从侧门进来,衙门小捕快也端了椅子和茶几来,上了茶。

“先生!”杜九言起身,和刘嵘勤行了礼,“先生坐前面。”

对薛然等人却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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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说,我招谁惹谁了,我们连案子都不接,韬光养晦了,怎么还有人不放过我们。

话说,不知道严智是因为没看简介,但是不知道严长田的是几个意思,嗯?嗯?居然不记得他,枉费他那次为了牡丹姑娘裸奔了一回。

可是给你们看屁屁了。

第174章 像模像样(二)

“不用了,我随意坐一个地方就好了。”刘嵘勤拱了拱手,含笑道:“傅家没有请你做原告讼师吗?”

杜九言叹气,道:“先生不知,是刘大人不准我上堂,因为他怕我赢他。”

关于打赌的事,刘嵘勤知道的,他微微颔首,“今日是燕京七星院的讼师来辩,也可见识一番。”

燕京讼行的?杜九言应是,拱手重新坐下来。

在她之后,薛然面色铁青,拂袍坐在他们之后,周岩等几位学子则规规矩矩坐在最后面,听辩讼。

“升堂,带被告严长田。”桂王拍了惊堂木,随即严长田从后面押了上来,关了七天严长田整个人瘦了一圈,上前跪下,行礼道:“学生严长田叩见刘大人。”

原告傅羽只有一个弟弟,年纪很小,没有请上堂,所以官府就请傅羽堂兄代替上堂。

之前两家并无来往,官府去傅羽伯伯家时,伯母严词拒绝不愿意出面,但傅羽堂兄却同意了,所以今天跪在公堂上的人是傅羽和傅桥的堂兄。

西南讼行学生傅元吾。

“傅元吾。”桂王道:“你将当日情况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