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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友台的记者采访时她们说程紫之前有一个女朋友,结婚前跟那个男朋友睡过,是□□之类的,友台的男记者脾气很直把她们给怼了…”秦知秋说到这里摇头苦笑,“我想观众都应该知道是哪家电视台了,不知道我们的嘉宾对于这一点怎么看?这个是我们接下来的话题处男要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决定让这两个人复合,跟别人在一起的选项写起来都挺一言难尽的。

挖坑

沈明辉还只是实习律师的时候就一直非常羡慕合伙人办公室的大窗户, 在帝都寒冷的冬天,阳光早早的照进办公室,晒在人的身上,那种幸福的感觉任何先进的供暖设备都提供不了的。

人和植物一样,没有阳光是没办法生存的…

他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向着窗露出了笑容…

“你跟人睡了。”从早晨开始就懒在他的办公室号称补眠的熊竣忽地坐了起来, 指着他道。

“不关你的事。”沈明辉低下了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公式化的打了两、三次交道, 熊竣就把他当“朋友”了, 没事儿就爱往他这里钻,他这人倒是不讨厌,忽略那张脸比梅子还要好相处一些, 只是这种自来熟的劲头让沈明辉受不了。

“你真和人睡了。”熊竣上下打量他,“感觉不一样了…你今天还穿了荷叶边的衬衫…领子束得这么高这么紧在掩盖什么?”

“我好像没花钱让你调查我。”沈明辉才不想说他穿这件衬衫是因为这件衬衫是他留在旧居里唯一一件衣服, 原来的衬衫扣子被扯掉了两个已经不能穿了。

熊竣蹲下来, 从下往上看他, “你不一样。”

“什么?”

“你和别的大吕男人不一样。”熊竣说道, “一提起床事那怕是最豪放的大吕男人都会装一会儿害羞,你没有害羞也没有尴尬…”

“哦。”沈明辉翻看另一份文件资料,这是另一起案子的卷宗, 同样和保,护伞组织有关,同样的□□,只不过这起案子发生在辽省, 开枪的男人叫穆绿,被判服刑七年,但在两年后就被保释出狱。

这起是所有枪击案中判得最重的,原因是当时穆绿是在公开场合开枪,对方已经被热心的群众制伏,就是这样审判他仍然艰难,律师坚称穆绿受尽身心折磨,再看见死者时已经精神崩溃,完全没办法判断对方是不是已经对他失去了威胁性。

案卷里穆绿的体检报告触目惊心,可以说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骨折过,身上疤痕无数,脸上有一道长疤。

这也起案子也是最早的一起,发生在十四年前,沈明辉敢说如果发生在现在,以媒体的风向和律师的手段,他有可能连一天牢都不会做。

“唉呀,好惨。”熊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对着体检照片倒吸了口凉气。

“资料是你找给我的,你没看过?”

“看过啊。”熊竣耸了耸肩,“看过就不能再感叹一次吗?你们大吕人太奇怪了。”

“难道你们熊族不奇怪吗?”沈明辉决定用几分钟让熊竣闭嘴。

“我们?我们的祖先原来也生活在平地,牧马放羊种地开心得很,是你们大吕人把我们赶上山的,我们在山上过得苦点,但是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我尊敬我的阿妈也尊敬阿爸…”

“嗯,我也尊敬我的爸爸和妈妈啊。”

“我不知道我阿爸是谁,所以族里的男人我都尊敬,他们是勇士,能够打猎、伐木、盖房,我阿妈也是勇士,她会织网捕渔会种田做衣服和男人一样盖房子,他们也会争执打架,但都是互打,我阿妈打不过阿爸,就会叫别的阿爸来一起打他,打完了大家一起喝酒。”

“那你干嘛下山呢?”

“山下赚钱多啊。”熊竣说道,“赚够了钱我就回家。”

“钱呢,是永远赚不够的。”

“那倒是——山下的女人睡起来也很爽,身上没有味儿,香香的…”

“咳…”

“昨晚…不对,今早你睡得爽吗?听说你们大吕男人要把女人伺候舒服了自己才能舒服…”

“我们大吕男人不讨论这个问题。”沈明辉在任何世界都不会跟任何人分享他和秦知秋的床事。

“谁说的啊,你们杂志上每天都在讨论好不好,如何才能满足女人,如何留住妻子,这样做让女人不会离开你。”

“你每天都看得是什么杂志啊!”沈明辉挥挥手,“我看你也睡醒了,别烦我了…”

“我其实是想要告诉你,你让我查得事我查出来了。”熊竣忽然严肃了起来。

“哦?”沈明辉忙案子忙得都没有去找梅子,每天回家所有人都睡了,他上床睡一觉早晨洗澡换完衣服就走,跟家里的谁都没有碰面,更不用说沈明燕的男朋友了。

“人不咋地,情史有些丰富,但是配你姐姐是不错的。”熊竣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建议你别查了,普通人,小善小恶小贪心,你姐姐和他在一起是委屈他。”

“你对我姐的评价很低啊。”

“说得好像你对她评价高一样。兄弟姐妹成年了,别整天挤在一个窝里好么?烦啊。”熊竣说完从口袋里拿出有些皱的材料扔到了桌子上。

“你一开始怎么不拿出来?”怕和案件材料混在一起,沈明辉拿起材料随手扔自己抽屉里。

“我刚开始就拿出来你会让我在这儿睡吗?”熊竣打了个呵欠,“你这儿真好,蔚琳对你不错,特意留了这间南向的办公室给你,资深合伙人都没抢到啊。你今天早上要不是和她睡的,她真的亏死。你真的不考虑睡一下她吗?”

“你睡过?”沈明辉挑了挑眉。

“嘿嘿。”熊竣暖昧地笑笑,“你分享你的,我就分享我的。”

“滚。”沈明辉逐客了。

他走之后,沈明辉终于有时间仔细看自己拿到的案卷照片,忽略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沈明辉觉得这个叫穆绿的人有些眼熟,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快看电视?有人采访到程紫初恋了!”张助理推开了门,大声地喊道。

沈明辉顾不得说她,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脑,“哪个台?”

“朱雀台!新闻频道!热点进行时。”朱雀台属于工业党,此党一直标榜自己是男权之友,男权急先锋,对于此案关注度也最高。

沈明辉打开了朱雀台的直播APP,找到新闻频道的热点进行时打开了直播视频,果然拿着话筒的男记者将一个普通白领模样的女人逼到了墙角,手里的话筒几乎要塞到对方的嘴里一样采访她,“请问你对程紫的遭遇知情吗?对于网友说是因为你始乱终弃害了程紫你怎么看?”

“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程紫发生了什么,我和他是因为长距离恋爱分手的,不存在始乱终弃,请不要拍我的脸,不要打扰我现在的家庭。”她用手拼命盖住脸,不让镜头照到自己。

“你已经结婚了吗?你丈夫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无可奉告!求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请您配合我们的采访。”

“我还要上班,我还要工作!你们不要再来了!”她伸手去捂摄像机镜头,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镜头切回到了主播间,浅棕短发的主播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公平的说她离开程紫的时候可能真没想到程紫会有后来的遭遇,但是说不知情?我不信。”他摇了摇头,红唇微嘟。

“其实是很有可能的。”女主播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们要加强新闻报道力度了。我想问的是为什么程紫这样的悲剧一再的重演?开枪的是程紫,可造成这样后果的真正凶手是谁?遗憾的说我觉得是我们,我们每个人都是凶手,我们有没有走在路上看见女人在打男人把脸扭到了一边?有没有在家里听见自己的邻居家里妻夫打架,男人在哭没有选择报警而是用枕头捂住了耳朵把音响的声音放大?在同事满脸伤痕的来上班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假装相信他只是晚上上厕所的时候撞到了门?我们华夏国的文化一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自扫门前雪,可面对家暴,需要的是全社会的努力。”

又来了…两个世界的记者都是一样的,动不动就是社会的错,我们是凶手——

“我们”还真可怜,每天都被代表…每天都是凶手…

主播接下来的话却让沈明辉愣住了,“半个小时后的新闻当事人面对面中,我们请来了程紫和他的律师宋颖。”

沈明辉立刻拿起了手机打通了宋颖的电话,“宋律师——我方才在看朱雀台的节目,您说好笑不好笑,她们说半个小时后会采访您,哦,您真的在朱雀台啊?程紫也在啊?好,到时候我一定观看。”

他挂断了手机,脸上假装的笑容立刻消失,他举起手——想要扔手机却舍不得,将手机放下之后,把桌上的一杯还没来得及喝已经变冷的克星巴咖啡狠狠扔在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明明已经把此案有隐情的事告诉了宋颖,他还是带着程紫接受了朱雀台的采访,他知不知道话说得太满,检方在庭上甩出实证的时候,程紫马上就会被舆论淹没?这种时候千言千得不如一默!

在媒体上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在给自己挖坑!自己拉得屎到最后得一口一口自己吃回去!

他在办公室气得转了好几个圈,头疼欲裂…狠狠地打开办公室的门,“张助理,帮我收拾一下办公室,有人找我告诉她们我在蔚律师的办公室!”

旧事

他到蔚琳的办公室时, 脸上的僵硬愤怒已经去掉了很多,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盯着墙上挂着的红木色氏描金相框里的毕业证发呆。

他还记得在学校里学得那些关于道德方面的课程,而在实际的司法操作中,他却发现道德在现实和法律面前是最苍白无力的。

尤其是在新思想与旧观念碰撞的二十一世纪初,两个世界都充满了各种互相矛盾的价值观, 互相排斥的道德理念, 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我们变了?

“茶。”蔚琳亲自替他倒了一杯茶, “你没有和宋颖一起上节目?”

“没有。”沈明辉摇头, “你知道他要上节目的事?”

“知道。”蔚琳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我们商量好的策略。”

“什么?”

“别激动。”蔚琳伸手按抚他,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让他平静一些,“你了解林勇毅吗?”

“知道一点, 不是很熟。”他多少了解过一些林勇毅的背景, 显示易见的蓝血贵族出身, 家族中出过若干大法官、皇家律师、高级官员, 本人是保守党闪闪发亮的政治新星,据说是检察长的人选之一。

“那你知道现任的检察长王贞的背景吗?”

“她也是保守党。”

“她是宋颖的学长,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办过几起大案, 但年过五十之后,越来越谨慎,越来越倾向于更稳妥的诉辩协议,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准许案件上庭…”蔚琳坐在办公桌上, 碰了一下自己桌上的摇摆钟,摇摆钟不停地摆动了起来。

“你是说——”

“我和宋颖研究过这个案子,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一旦上庭只有五成的把握能够替程紫脱罪,如果检方掌握了更多的证据,这个机率还会降低…”

“所以你们想要大范围的发动媒体,利用媒体施压,使得王贞觉得上庭大大损害检方和林勇毅的形象,无论成与败都会让他们显得像恶霸。”

“对。”

宋颖和蔚琳的策略不可谓不聪明,然而危险性很大,一旦失败,检方在庭上拿出证据显示程紫在撒谎,那么舆论马上就会反噬,这种事在两个世界都屡见不鲜,更不用说这个世界的法官和另一个世界的法官不一样,这个世界的法官为了显示自己的强硬不被舆论绑架,更有可能做出不利舆论支持一方的判决。

“太冒险了。”沈明辉摇头,说起来他宁愿保持沉默让媒体自己发挥,摆出一副认罪的弱势模样,视检方掌握的证据来灵活制定策略,最坏的打算是陪审团认为有罪,在庭上求情,将程紫的刑期减到最低。

“就在一个小时前,本案的主审法官已经出来了。”地方法院的法官是轮值制随机匹配制,每个案子根据交付的时间和轮值的法官进行匹配,程紫案因为案情清楚,双方都同意进入快速审理程序,很快进入了匹配法官阶段。沈明辉不是主理律师,法院直接通知的人是宋颖。

“谁?”沈明辉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法官。”

完了——赵法官一向以保守古板严苛出名的,对男律师并不友好,对男当事人也没有多余的怜悯,认为现代的男权运动已经走向极端,纯属瞎胡闹…如果主审法官真的是她,难怪宋颖会挺而走险用舆论压迫检方做出妥协。

沈明辉用手敲着椅子扶手,摇了摇头,“也许我不如你们聪明,但我会看人,林勇毅绝对不会是那种给点压力就会低头的人。”那是一个强者,对于强者而言,压力反而会激发他的动力。

“也许吧,我和宋颖也不过是赌一把。”蔚琳摇了摇头,“这桩案子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可惜我们和男权联合会合作的时间太短,没能建立起真正的默契…”

虽然已经签约,一开始就输掉这么重大的案子,会严重影响男权联合会对己方的看法,蔚琳昨天还见过与男权联合会终止合作的律师行的冠名合伙人,她看起来神态出常,鬓角却多了几丝银发。

“我了解了,在这件事上我保留我的看法。”他不是当老板的,他只是一个初级合伙人,他信奉的准则是一切以当事人的利益为先。

“我知道你会保留看法,我也支持你继续做上庭的准备,毕竟宋颖有可能会失败,到时候程紫能依靠的只有你了。”蔚琳说道。她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看向窗外,二十层的高楼在楼层限高的帝都已经算是高的了,在她的头顶却还有人站得更高,她要不停地向上爬——“你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蔚不是我的本姓。”

“没有。”沈明辉摇头。

“在我母亲被剥夺长女资格赶出家门前,我家姓魏。”

魏姓?华夏国魏一样是大姓,可真正能让蔚琳有这种表情的只有一个魏姓,如果说华夏国是华,夏两姓共治天下,那么魏姓则是司法现代化史上不能回避的姓氏,魏姓有新魏旧魏,旧魏家族虽大却早已经势微,新魏却是旧魏家的远支的远支,两百年前自西洋留学归来,得到当时皇帝和首相的赏识,用几十年的时间一手创立了现在的司法体系,被封为勋爵,爵位不高,影响力却极大。

至于被剥夺长女资格赶出家门——这牵扯到三十多年前一桩被全国吃瓜群众围观的大八卦,因为涉及到法律世家,在课堂上老师给他们八卦过,魏家长女不喜法律更喜欢理科,后来又迷恋上了乐队,从帝都大学私自退学组摇滚乐队,家里本来已经对她非常失望了,她又牵扯到集体吸,毒案…

最终被剥夺长女资格,只拿到少量生活费被赶出家门。

而林家的祖先是魏家祖先的爱徒之一,两家又因为很多原因后来翻脸成仇…

“所以…”

“我一直想要证明我也有资格姓魏,就去年,魏家的人找到了我,说自从我考入法学院开始一直关注我,愿意接纳我重回家族,我却不太开心。”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在想我为了回归家族付出了那么多,到底值不值得?” 说到这里,蔚琳背对着沈明辉擦掉眼睛里不知何时渗出的泪珠,“对不起,让你听了这么多无用的话,能够重回魏家当然是值得的,可我要堂堂正正的回去,而不是被她们施舍…”

“所以你也要做皇家律师。”

“是的。”

所以蔚琳才那么坚决的离婚,与涉黑的夫家切割,程家放弃得那么快,是因为惹不起魏家。

“男权联合会这个大客户我们不能失去,我们也不能输给林勇毅,我们要赢,而且要赢得精彩漂亮。”

一直要赢,沈明辉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同样的性格,现在他却有些质疑这种强势,人生…真的一直要不停的赢下去吗?

不,你会输的,就算你赢了一切也会输给时间,不停的奔跑,转回身发现与最应该亲近的人渐行渐远,直到再也找不回来…

也许受了前身的影响,他现在不再像过去一样激进了,看问题的角度也变了。

他一样会为了程紫的案子全力以赴,不是因为一定要赢,也不是因为自己的老板们都要做皇家律师,而是因为程紫的眼神和他可怜的儿女。

秦家的晚餐餐桌上,难得的人员齐聚,母亲和父亲坐在主位,两侧是二爸和三爸,二爸本意是想要坐在靠近母亲的位置,却被三爸抢先了,如果目光能实体化,二爸眼里的小刀早把三爸凌迟了,三爸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却也很快化成沉默。

“知秋,明天你能挪出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吗?”

“我翻一下行程表。”秦知秋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助理发给她的行程表,“除了直播没有什么不可以推的。”

“好,我让私人飞机加满油等你,你明天结束直播立刻和管家一起去老家料理那边的事。”

“好的。”秦知秋点头。

“妈妈,我也可以去吗?”被“恩准”可以上餐桌的优优表现得十分得体,没有把食物糊得到处都是,也没有挑食,她眨着大眼睛双手聚拢在一起卖萌。

“去吧。”没等秦知秋回答,秦爵士已经笑着点头了,“知秋啊,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回咱们家老家和优优差不多大。”

“有印象,但很模糊了。”秦知秋摇头,“只记得我们好像是坐飞机又坐汽车回去的,路不太好很颠,老家的房子有些旧。”

“岂止是有些旧啊,二十年前翻修前老宅都快塌了。”秦爵士笑道,“我曾祖母好赌败家,她去世后咱们家落魄了一阵子,你祖母坚信一条,再穷也不卖祖宅,勒紧裤腰带吃不饱也要在闭眼前把你曾祖母卖出去的田地全买回来,还要坚持供家里所有的孩子读书,祖宅因此保留了下来,田地也赎买回来大半…多少人家祖宅都没了…”

“嗯,我听说过。”

“这些事都是要编在家谱里的,你这次回去给你祖母上了坟,要督着他们好好的写家谱,写咱们家如何由兴到衰,又如何从衰到兴的。”

“我明白了。”

“妈,我也想回祖宅。”秦知夏说道。

“你还要上课,不要胡闹。”

“过完元旦我只有两周的课了…”

“到时候再说。”秦爵士说道,对待次女她明显没有对长女的耐心,“我可是听说你课业上落下了不少,考试考砸了别说回祖宅,寒假连房间你都别想出。”

意外来客

在另一个世界秦知秋虽然家境不错, 但也仅止于不错罢了,父母离婚,亲爸是学术带头人,手里有N个专利收着使用费,享受着高薪和科研经费,但这些钱都和她关系不大, 父亲自有自己的家庭, 继母表面和善开放实际上把钱盯得很紧, 时常在朋友圈广发一些孩子十八岁了父母就不用再管, 不要啃老之类的“鸡汤”@她看。

秦知秋本来也没打父亲钱的主意,继母这样,她更不乐意要了, 父亲硬塞给她的钱她都不肯收。

母亲自来是个埋首教育云淡风清的性子,与继父积攒了些钱便谋划放假去哪里旅游, 继父出身好, 少时家里颇有些家资, 年长之后家资渐去, 却比母亲更不看重钱,这两个人能活得不错,只能说是感谢党国。他们倒是曾经主动要给钱给房什么的, 秦知秋也一概没要。

这个世界秦家倒是和秦知秋从母亲那里听来的秦家差不多,早先秦家也是大地主,在津门附近秦家庄有几百饷好田,可惜到了四十年代中期, 战乱再加上子孙不肖,又嫖又赌,终于在解放前把自己家的产业全部败光,自家落得个“贫下中农”的身份,区别是这个世界没有经历过那场轰轰烈烈的革,命,曾祖母败光家产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七十年代末,被祖母接手家业之后一点一点的赚了回来,再加上身为长女的母亲极有出息,得了皇帝的封爵,又得了封地,这才又重回风光了起来。

她没有估算过这个世界的母亲有多少钱,只知道母亲占股六成的科技公司,拥有大概十几项核能项目的关键专例,全球收专例使费、技术转让费、技术培训费用…技术参股至少两家核电站——

所以说乘自家的私家飞机飞近一个小时,到开车需要五个小时才能到达的秦家庄,以方便她一天之内往返这种事,她毫不心疼。

不用膨胀,自己家在华夏国论财富勉强将能排进百强,母亲虽然是核专家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连现任首相是谁都未必清楚,身份虽特殊,论权势和政治影响力自家排不进一千,虽然出身自地主阶级,却也属于暴发户一族。

华夏国终究是由积年的贵族、世家、大地主、大资本家组成的阶级社会,在这个社会里姓氏比个人拥有的财富还要重要一点点,当然了,财富够的话你可以用钱来买姓氏,比如花巨额的嫁妆把自家的儿子嫁入贵族世家,用巨额聘礼娶回世家的能承爵的儿子。

秦知秋闭着眼睛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旁边的优优已经看腻了风景,无聊地拽她的衣服了,“妈妈,我们要去哪儿啊?”

“我们要去坐飞机。”

“坐飞机去哪儿啊。”

“回老家。”

“老家是哪儿啊?”

“秦家庄。”

一答一问已经发生了七八回了,秦知秋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女儿的问题。

“哦,我知道了。”优优按住手机的语音控制,“我们要去秦家庄。”

“已经找到附近所有秦家庄。”机械化的男声回答道。

“妈妈!你看!”优优抬手举高高,让秦知秋看手机里面出现的地图,“你看!我找到秦家庄了。”

“优优真厉害。”秦知秋摸了摸优优的头。

手机亮了起来,显示有来电…秦知秋想要接过来,优优已经熟练的按下了接听键,“喂?”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