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若非百里羽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身,只怕会再次倒在地上,可赫连玉没有倒在地上,倒是倒在了百里羽的怀里,宽阔的胸膛,让赫连玉心中一颤,下意识的想起方才赫连璧拿她做威胁之时,百里羽所说的话。

“方才你说的…你的心思…是真的?

你的心思…是真的?”赫连玉在百里羽的胸膛,低低的开口,竟是有些不愿起。

问出这句话,她就已经后悔了,百里羽微怔,眉峰微蹙,意识到什么,忙道,“方才我是不愿看他那般羞辱你。”

赫连玉脑袋片刻空白,扯了扯嘴角,果然,她心中其实知道,百里羽不过是给她解围,可偏偏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甚至不惜为了这些期待,而自取其辱。

“我就说,方才谢谢你。”赫连玉强撑出一抹笑容,从百里羽的怀中退离开来,敛去脸上的尴尬,目光却是闪烁着,口中喃喃,“再说了,你我是表兄妹。”

可这一出口,却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时之间,赫连玉脸上的尴尬更浓。

百里羽的聪明,如何看不出赫连玉的心思,只是…想到什么,百里羽眉心微皱,从怀中掏出一张锦帕,递给赫连玉,“擦擦血,眼下,可能要过会儿,才能处理你的伤口了。”

此刻,赫连璧死了,倪将军虽然也在他们这边,但那已经赶来的军队,实力却也不容小觑。

之前,他们顾及着赫连璧在他们手中,可如今,赫连璧死了,他们若真要发起狠来,这势必是一场血战。

赫连玉接过锦帕,抓在手中,心中却是一暖,看向百里羽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此刻,北策和安九,早已经吩咐人防备起来。

倪将军在赫连璧死时,就跪在地上,过了这好一会儿,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本就是一个铁血硬汉,此刻,浑身的戾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倪将军,事已至此,你觉得该如何?”北策清朗的声音响起,便是倪将军的军队在不远处,他的气势,也没有丝毫减少。

倪将军微怔,他觉得如何?他显然没有料到,北策会有此一问。

“他是我北秦国的君王。”倪将军一字一句的道,杀了君王,北策只能是整个北秦国的仇人,“这仇还能了吗?”

北策敛眉,依旧是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有入他的眼,“如果我是你,现在所想的绝不是报仇,而是如何稳定北秦国的局势,你说,赫连璧的死讯传了回去,北秦国会是怎样的局面?”

倪将军微怔,会是怎样的局面?不用想,他也知道,国不可无君,朝中的局势,只怕是要乱了。

倪将军眸子一凛,今日,若他若带领将士们,和北策拼杀,赢的把握,他有五成,北策身旁的这些人,太深不可测了,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将,深吸了一口气,倪将军竟是没了主意。

该战吗?

战,自然该战,他北秦的帝王,死在这里,又怎能不战?就算是为了北秦国的颜面,这一战,也是免不了的。

“不能就这么算了。”倪将军咬牙道。

“那倪将军的意思,是要拼杀报仇了?”北策敛眉,长臂揽着安九的腰身,似在防备着什么,若真的免不了一场血战,安九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

安九感受到北策大掌的紧张,明了他的心思,目光落在对面倪将军的身上,却是没有说话,突然,身后,一阵马蹄声,惊得地都在微微震动,安九嘴角一扬,眼底一抹精光凝聚,挑眉道,“倪将军,你可想好了,可千万不要后悔。”

到时候,她安九可容不得他后悔!

倪将军神色微怔,安九话刚落,伴随着那嘴角诡谲的弧度,身后骏马惊起一片尘埃,远远望去,似有什么东西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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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明天开始写大结局,大概22号左右上传,亲们可以移步新文去看看,新书《兽王医妃》附上部分简介:

这是一个腹黑魔王调戏良家少女反被调教的故事。

这是一个自带引狼体质的女人和群狼斗智斗勇,欲仙欲死的故事。

楚蔷,红杏,红杏出墙,他说,她总让他想到男女之事,春风十里,不如睡你。

第一次见,他身娇体软,被她推倒。

第二次见,她远嫁和亲,被他抢婚。

第三次见,他兽性大发,被她撞破。

从此,她的世界里,他阴魂不散,如影随形。

作者君:这其实也是一个复仇故事。

她曾是百姓眼中的巾帼战神,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唾骂的灾星。

含冤而亡,重生回到八年前。

这一世,她是人尽皆知的痴傻庶女,却无人知晓,痴傻背后的惊世风华。

二百三十章 大结局(上)

倪将军看着对面尘埃渐渐散去,越发看清了尘埃之后的震撼,那是什么,不是战马铁骑,气势,却远比战场上的精锐要强悍得多,凭着他在战场上的经验,很快便能够预估对方的实力。

那足足有几千人吧,站在北策和安九的身后,一时之间,所有的气势都显现了出来,饶是倪将军,都不由脸色微变,往后退了一步。

百里羽,南溟等人,瞧见这阵仗,也是难掩诧异,唯独北策,安九,以及亲自操办这一切的凛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似早料到会如此,前些时候,凛峰让人专门传了信回东楚国,命令赤盟的人,在漓江接应,看来,他们的速度,还不错。

这个时候来,只怕对那倪将军,有了一定的压力吧。

凛峰瞥了倪将军一眼,果然瞧见他脸如菜色,安九早早的就将倪将军的反应看在眼里,直到身后那一群队伍停下,安九才缓缓开口,“这个时候,倪将军还想拼杀报仇吗?”

倪将军微怔,想起安九方才的话,脸色更是难看,她说过不要后悔,可如今…这北王妃,是早早就算计了这一切吧,她知道,越是靠近漓江,形势就越发严峻,可他们,却没有防着她这一着。

目光落在对面地上赫连璧的尸体上,方才拼死一战,或许有五成胜算,这还在皇上之死,给将士们添的怒气上,但此刻,若是再战,会是什么结局,他不用想,也知道,北王爷的人,本就个个是精锐,而方才来的队伍,却也不能小觑了,只怕,他们这边,连半分胜利的把握也没有了。

深吸了一口气,倪将军的心里在挣扎着,先前的坚定,亦是在慢慢动摇。

北策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大了些,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战,我北策奉陪到底,如倪将军不战,贵国皇上的遗体,便作为送与倪将军的礼物,毕竟,战场上的残酷,倪将军是再清楚不过的,若一战下来,败了不说,皇上的遗体,可又如何是好?

很有可能,最终连尸体都找不到。

若说倪将军先前就有动摇,此刻,听了北策的话,心中已然有了决定,深吸了一口气,抬眼对上北策的视线,”北王爷,今日便是不战,这事儿,也不会这么算了。“

北策挑眉,那又如何?”北策随时等你为你的皇帝复仇。“北策开口,安放在安九腰侧的手,微微放松了些,以后怎样都好,但现在不行,阿九在这里,他万不能让安九在这战火中,受到丝毫威胁。

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赫连璧,北策敛眉,”贵国的皇上,就请倪将军亲自来迎吧!“

话落,北策轻揽着安九,径自上了马车,百里羽的防备也松了些,此刻,留意到身旁的赫连玉,那脖子上的鲜红,再次让他皱眉,抓着她的手腕儿,便带着她上了另外一辆马车,那马车先前本是红翎乘坐,百里羽将赫连玉安置在马车里,看到红翎,不由蹙眉,”劳烦红翎姑娘照顾一下她。“

红翎看着马车,心中明白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朝着百里羽点了点头,”羽王爷放心,玉公主交给奴婢照顾。“

百里羽翻身上马,那边,倪将军亲自将赫连璧的尸体带走,虽然不甘,但回到队伍之后,还是毅然下了命令,折返回朝,凛峰带着人等着,确定倪将军帅军离开,才动身,而北策和安九等人,在南溟的护卫下,朝着漓江的方向而去。

马车上,红翎替赫连玉简单的处理了伤口,赫连玉却时常闪神,好似心思,早已随着什么而去一般,撩开帘子,赫连玉看着马车外,视线搜寻着那一抹身影,终于看到之时,心中一动,但随即,似想到什么,那双眸子,却是倏然黯然了下去。”玉公主是喜欢羽王爷吧。“马车上,红翎开口,便是她也察觉到了这个玉公主的异常,羽王爷本就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当年羽王爷的身世曝光,如今只怕地位不及以往,但这个玉公主的性子,怕是不会介意这些凡俗之物。

赫连玉身体微怔,被看穿了心思,脸上难免浮出一丝尴尬,却也不掩饰,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但那其中的苦涩,却是再明显不过。

他说他们是表兄妹,喜欢又如何?

似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了些什么,想到羽王爷曾对小姐那若有似无的心思,不由蹙眉,如今小姐已嫁人,羽王爷也该有自己的婚姻,虽说羽王爷曾和西凉国的公主成亲,但那公主分明就不安好心,将羽王爷害得那么惨,二人更无夫妻之实,那西凉公主和羽王爷,怕也没有以后的。

而这个玉公主,却是个好人。

对羽王爷有意,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当下红翎便来了兴致,”如果玉公主有意,不如请小姐做媒…“

赫连玉心中一惊,忙道,”不,不用了,我对羽王爷,虽是仰慕,可却没有更多的心思。“

请安九做媒?没有谁比她更知道,百里羽对自己无心,她便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喜欢,况且,这事儿她定不会愿意让北王妃知道吧。”

红翎见她似乎不愿再提此事,便也只能住口,马车上,赫连玉闪着神,那张脸依旧有些苍白,一路无言,直到马车在漓江渡口停下。

漓江横隔在北秦国和东楚国之间,常年水流湍急,唯独这个渡口,水流相对平缓,长年累月,这里便成了一个渡口,一行队伍在渡口停下

,一行队伍在渡口停下,渡口的水域内,一片船只浩浩荡荡,正是方才赤盟渡江所用的船,而在那群船的中央,一艘船,要大出旁的许多。

一行人下了马车,上了船,船舷上,安九轻靠在北策胸膛,微风吹来,吹起二人的衣衫,似感受到怀中的女子瑟缩了一下,北策好看的眉峰微皱,转身进了船内,再次出来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件披风。

虽是春日,越往南,气温越高,可在这漓江之上的风,却也不温柔,北策小心翼翼的将披风披在安九的身上,裹着披风,将整个人再次揽入怀,安九感受到浑身的温暖,不知道披风带来的暖意,还是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安九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若有一个地方,只有你我,那该多好。”

北策眸光微怔,揽着安九腰的手紧了紧,深邃的眸中,似在想着什么,却是没有说话。

船刚离岸不久,二人如此依偎着,突然,安九的视线落在水面上的某物上,那是一块残缺的木板,随着那块木板,安九视线蔓延,好些木板浮在水面上,安九眸子微微一紧,很快便明白了什么。

“方才那马车,落入水里了。”北策察觉到她的反应,温和的开口,他口中所说的马车,指的是什么,安九是再清楚不过的。

马车落入水中,如此残破,那么萧玥呢?

安九敛眉,“你说,倪将军带回赫连璧的尸体,北秦国会不会真的发动对东楚国的战争?”

想到赫连璧的野心,安九依旧不后悔除掉这个人,他若不死,她的生活,恐怕就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就算当真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伤害。”北策坚定的开口,长臂将安九揽得更紧了些,他的心中和安九想的一样,赫连璧这个威胁太大了,所以,他不能留,至于战争…北策的眸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有些事情,我自回想办法处理。”

安九靠在北策怀中,莫名的安心,想到那一双儿女,安九的眼底,越发柔和,“这次离开,已经两个多月,不知孩子如何了?”

离开北王府的时候,她将两个孩子交给红翎照顾,可到了北秦,才知道,红翎也跟着来了。

“他们会将孩子照顾好。”北策柔声开口,临走之时,他下了令,谁也不许进入北王府一步,北王府本就是铜墙铁壁,他所托付的人,更是他的心腹之人。

安九敛眉,想到回东楚,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她可没有忘记,东楚国还有一个萧皇后,还有一个靖丰帝,虽然靖丰帝被北策软禁,萧皇后也受到了打击,可那萧文慧,能在冷宫中蛰伏二十多年,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消停。

不知为何,想到那萧皇后,她的心里就浮出一丝不安,许是想要压制那不受控的情绪,安九双手环住北策的腰身,更让二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船内,赫连玉看着船舷上相拥的二人,脸上不禁浮出一丝羡慕之色,如北王妃这样的女子,实在是让人羡慕的,心爱之人也爱着自己,相知相守,相伴到老,这对女子来说,怕是比所有的身份地位,都要幸福。

若她能得如此一人,那…想到此,赫连玉不由皱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竟是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对她来说,这一天,永远也可能不会到来了。

她不禁想起了皇兄,对皇兄来说,是她背叛了赫连家,这是不是赫连祖先对她的惩罚?

赫连玉敛眉,收回了凝视在那一对璧人身上的视线,一转身,竟是瞧见一抹身影,身子不由微微一晃,是他,百里羽,此刻,他也是看着船舷上的二人,眸中平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但却看得出他的认真。

他看着谁?赫连玉敛眉,心中再是清楚不过,似乎感受到百里羽的目光,百里羽身体微怔,目光转向赫连玉,却只见她,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迎上了他。

“表兄。”赫连玉开口,叫出这两个字,心中莫名的撕裂,可她却用这两个字来提醒自己,或许,时刻记住他们二人的身份和关系,能够让她从深陷的泥沼之中,慢慢的拔出来。

百里羽眉心一皱,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叫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不过,他却也没有说什么,淡淡的应了一声,朝着船的另一头走去。

一行船队在漓江上漂浮着,一个日夜,便到了东楚国境内,下了船,在邺城找了个客栈住下,翌日一早,安九和北策从房中出来,在客栈大堂,正瞧见百里羽坐在窗边,桌子上放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安九看在眼里,身体一怔,立即匆匆下了楼,“百里羽,你这是…”

安九看着那包裹,心中一个猜测成型。

二人一出现,百里羽的视线,便从窗外转移了过来,起身,嘴角微扬,那脸上绽放出的笑意,一如最初和安九相识时的模样,安九眸光微漾,似好久没有见到百里羽如此邪肆的笑容,想到经历的过往,竟不由有些恍惚。

“你们已平安归来,我也算是放心了,以后,北策定也能照顾好你。”百里羽说这话的时候,凝视着安九,旁若无人一般,顿了一顿,才开口继续,“如此,咱们就在这里道别吧。”

北策无谓百里羽看安九的视线,听到道别二字,禁不住和安九一样,心中都有些诧异,“你不打算和我们回京都?”

百里羽好看的桃花眼微闪,“不回去了,左右已经走出来了

经走出来了,不如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百里羽,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今的东楚国,和你离开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靖丰帝无法在威胁到你的安危,若你因为这身份…咱们倒也可以想法子。”安九急切的道,她看得出来,百里羽想有家,他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怕也是刻意不去想起,至少豫亲王府对他来说,是一个港湾,可身世被揭穿…想到他在北秦国隐藏身份,安九心中对于这个好友的怜惜,更盛了几分。

“不用了,如今在那里都一样,我倒是要感谢你们,如今皇上该也没有心思再顾及我,我便可以不用离开东楚国,无论在什么地方停走,都已不用担心有人追杀盘查。”百里羽笑着开口,虽然刻意轻松着,但眼底的苦涩,却是掩饰不了他的落寞。

这个身世,对他来说,定也是复杂的吧。

“百里羽…”安九还想说什么,北策却是握着她的手却是一紧,随即,北策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打断了她的话,“羽兄出去走走也好,不过,要时常来封信,至少让我们知道你的安危,你是阿九的朋友,她很关心你。”

这句关心出口,百里羽不由微怔,对上北策澄澈的眼,他发现,在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真诚的,心中不免对这个北策,更多了几分敬佩之意,这也是北策强于自己的地方吧。

如果今时今日,他们易位而处,他怕是做不到此番大度,毕竟,自己对安九的那点情愫,精明如北策,是早就知晓的。

可他却不吃醋…不,突然想到什么,百里羽脸上的笑意更是意味深长,这无关乎吃醋吧,而是北策对安九的信任,更是对自己,对他们感情的自信。

“好,哪一日走到京都,我也定会来北王府拜访。”百里羽开口,想到如今东楚国的局势,看北策的眼神,似隐隐多了些什么,“如果可以,希望我到时候,是在东楚皇宫对你参拜。”

北策眸光微微一紧,对上百里羽的视线,对方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他希望他能取靖丰帝而代之吗?

北策眸光微敛,却是没有说什么。

正此时,赫连玉也出了房门,站在二楼楼梯的尽头,“几位早,既然各位都在这里,那我也顺便在向几位辞行了。”

几人的视线齐齐看向那女子,今日的她,换了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装束,长发束在脑后,发间没有多余的装饰,若非那隆起的胸脯,和如玉的面容,定会以为是哪家的玉面公子。

只是,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却是有些碍眼。

百里羽看着那纱布,不由微微蹙眉,安九也是诧异,“辞行?玉公主为何要走?”

“我是北秦国的公主,若是跟着你们去东楚京都,我又如何自处?”赫连玉缓缓走下楼梯,语气里,似有苦涩,可仅仅是片刻,再次开口之时,犹如一个小太阳,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眸中的光彩明媚照人,“我从小就在北秦皇宫,皇兄不允许我出来,每次出门,也只能在北秦都城内,我一直对外面的世界抱有好奇,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世界。”

赫连玉脸上闪烁着的明媚,饶是百里羽也没曾见到过,在北秦皇宫,她是公主,那份高贵与优雅,似浑然天成,但却少了几分活力,眼前的她,却像极了一个邻家小妹。

安九敛眉,她明白赫连玉的心思,对于赫连玉,她的心中是有钦佩,更是有愧疚的。

这么个公主,本该是养尊处优,却心系着百姓安危,若非这次,她向着他们,她又岂会被赫连璧迁怒,受了伤不说,更怕是有家不能归了。

所以,一早她心中就已经想着,带赫连玉回京都,定要以厚礼待之,却没想到,她竟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

她想,赫连玉到了京都城,受到礼遇,更怕是会牵起她心中对于赫连璧的愧疚吧。

安九沉吟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上前交到赫连玉的手中,“你拿着这个,若遇到上面有如此图案的地方,你去,他们定能与你方便。”

赫连玉看着被安九塞入手中的令牌,令牌上刻着的火焰图案,让她心中不由一颤,曾经听闻,沈鸢是赤盟盟主,这火焰,该是赤盟的标志吧。

对上安九的眼,赫连玉心中浮出一丝感激,“好,我收着,多谢北王妃。”

她一个女子,行走在都异国境内,应该会需要这样的帮助。

赫连玉看了安九与北策一眼,竟是没多做停留,大步走出了客栈,自始至终,似都在逃避着百里羽一般。

安九和北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半响,似想到什么,不由蹙眉,为何赫连玉不和百里羽一起?二人同是游历,结伴而行,不也有个照应吗?

安九看了一眼百里羽,却瞧见他眉心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却也没有将方才心中所想说出来,三人在客栈中,又聊了一会儿,百里羽便动身离开,安九和北策,在客栈外,看着百里羽骑着一骑骏马,消失在街头,安九的视线却久久无法收回。

“放心吧,如今他在东楚国,会比在北秦国安全得多,以后,你们会有再见的时候。”北策揽着安九的肩,将她的身体朝着自己拉近了些。

安九眉心舒展开来,挑眉看向北策,“你不吃醋吗?”

北策霸道的在安九脸颊上印上一吻,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

边低声呢喃,竟是出乎意料的邪恶,“晚上你会知道我会不会吃醋。”

话落,安九脸颊不仅一红,明白北策的意思,想到昨夜的旖旎,心中暗道,曾经的北策,纤尘不染,那遗世独立的高冷,她还曾暗自怀疑过,这人是否在那方面过于冷淡,但显然她是错了,北策的热情,她还不清楚吗?

自生下了两个小东西后,她竟发现,他越发激烈的热情,她似有些招架不住了。

安九脸上火辣辣的烫,感受着北策越发灼热的视线,安九挣脱开北策的怀抱,径自进了客栈,努力挥开脑中的思绪,北策跟在安九身后,凝视着安九的背影,眸中的颜色,似镀上了一层薄纱。

“若百里羽能遇到个让他倾心的女子就好了。”安九突然开口,她倒觉得赫连玉不错,可二人的身份…想到北秦国那位夫人,二人是表兄妹,怕是没有可能的。

北策敛眉,重新将安九的手抓入大掌之中,“他一路游历,未免不会遇到心仪之人。”

虽然他和锦环公主曾拜堂,且不说没有夫妻之实,那西凉公主的心思,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再是夫妻。

客栈里,夫妻二人心中想着百里羽的幸福,正此时,赤枫匆匆从客栈外进来,看到北策和安九,立即禀报道,“王爷,京都有重要事情来报。”

“怎么了?是不是两个孩子…”安九脸色一沉,下意识的上前一步。

北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在安抚着安九,同时对赤枫使了个眼色,赤枫立即将手中的密函,递到北策的手中,“这是方才拿到的加急密函。”

北策迅速接过,展开一看,一双浓墨的眉峰,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安九看着他的反应,立即从北策手中拿过密函,看到上面的内容,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孩子…”安九口中喃喃,可下一瞬,想到密函上的内容,脸色也是一片严肃,密函上的消息,南境宇文氏帅兵临近东楚南边边境,已经攻下南部阜城,东楚朝堂接到消息,萧文慧不知如何说服了朝臣派兵出征,如今,一个叫楚之的人,已经率领东楚军队,朝着南边进发。

“那楚之…”安九敛眉,看向北策,似在探寻着什么,既然是萧皇后派兵,那楚之,只怕是萧皇后的人吧。

北策似明了安九的疑问,朝着安九点了点头,“那楚之确实不是我的人。”

安九眉心皱得更紧,“那如今,东楚军队,只怕落是受萧皇后掌控了。”

她就知道,以萧皇后的野心,以及那二十多年蛰伏的耐心,绝对不会甘心好好在皇宫里,做她的皇后,如今,果然是抓住机会,兴风作浪了吗?

不知为何,安九的心中,隐隐浮出一丝担忧,萧皇后如今若掌控了东楚军队,那北王府的孩子…

“咱们即刻动身回京都。”安九咬牙道,没有发现,自己的手,竟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就连身体,都在隐隐颤抖。

北策感受到她的一样,将她揽入怀中,立即对赤枫道,“立即动身。”

“是。”赤枫领命,立即退了下去。

安九却依旧陷在不安之中,抓着北策的衣裳,“你说…萧皇后她会不会…”

“不会,若她敢伤了孩子,我定不会饶了她!”北策一字一句,咬牙道。

东楚,京都,北王府外。

一座豪华的轿辇,缓缓停在王府外,身后跟着一群军队,那恢弘的气势,让周围的百姓,都远远的避让了开来。

轿辇刚停下,北王府的侍卫,就齐齐站成了一排,挡在大门之外,轿辇中的人,被扶着下了马车,萧文慧一袭华贵宫装,在这宫门之外,更是显得威仪华丽。

萧文慧看着王府外的侍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怎么?本宫到北王府来,北王府就是这么迎驾的吗?”

王府外,为首的侍卫立即上前,恭敬的朝着萧文慧行了个礼,“参见皇后娘娘,王爷临走之时吩咐,他们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北王府一步。”

“哦?是吗?”萧文慧敛眉,这个北策,竟是防着自己吗?可防着又如何?萧文慧扫了那些侍卫一眼,“本宫来见见自己的孙儿,这也不行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王爷交代,任何人不得进。”那侍卫开口,目光坚定,没有丝毫波动。

萧文慧脸上依旧笑着,可语气,却骤然变得冷冽,“那如果本宫偏偏要见呢?”

那侍卫一怔,瞧见萧文慧浑身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片刻愣然,却依旧坚定,“皇后娘娘要见小王爷和小郡主,可以等王爷王妃回府之后,他们才能做主。”

等他们回府之后?萧文慧眸子一凛,嘴角一抹轻笑浮现,以北策和安九对她的防备和敌视,他们回来了,自己见这两个小家伙,就更加没有机会了,况且,想到自己的盘算,萧文慧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些,“也罢,里面住着本宫的孙儿,自然马虎不得,这北王府的防备,可牢靠?看样子,得加派人手才行,来人…”

萧文慧朗声开口,话落,身后的将士,一涌而上,和北王府的人对峙着。

北王府这些侍卫看到这阵仗,却也不敢有丝毫松动,萧文慧看在眼里,却也不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北王府的大门,一字一句的开口,“给位守卫北王府的心思,本宫再清楚不过,但本宫今日进北王府的决心

王府的决心,也请各位好生斟酌了,今日,本宫非要见到本宫那一双孙儿不可,若到了今日傍晚前,本宫还是无法从这里进去,那就休要怪本宫不客气,这北王府,也该好好重新修缮修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