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念过一次了。”赵希看他无话:“奴婢这就去传膳。”

片刻之后,一桌满是时鲜新菜的肴馔就摆了上来。除了清雪跟带着两个小宫女在帘外候着,偏殿里只有帝后两人难得坐在一起用膳。

龙瑄炙很意外地发现短短几天时间,这女人变得异常能吃起来。面前一碗紫米粥和一盏火腿冬笋汤居然吃得干干净净,手里的银箸上夹了一块藤萝花糕慢慢咬着。津津有味的模样着实难得:“还要吃什么?”

“呃?”乐晖盈吃完手里的花糕才想起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用膳不用有所顾忌,这幅饕餮的模样只怕有些骇人:“想吃那个莲藕盒子。”

“给皇后做个莲藕盒子来。”慢条斯理喝着自己手边的莲子绿豆粥:“最近这些东西比较和胃口?”

“就是想吃。”又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碟荷花鸡丝:“明明刚吃过,就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饿得慌了。”

正说着,一碟黄澄澄看上去就酥脆可口的莲藕盒子被清雪端了上来:“娘娘,这是冬菇馅儿的。”

“嗯,正要嘱咐说别搁肉馅儿。要不就腻得慌了。”说着夹了一块,吃在嘴里齿颊留香:“皇上也试一块,还不错。”

这样子吃东西也没见长胖多少,无非就是脸颊稍稍有了些血色:“这东西好吃?!”

“嗯,不信您尝尝。”乐晖盈指着碟子:“没有汪着油,就不会太腻。”

依言夹了一块咬了一口,酥香可口还带着莲藕和冬菇的清香:“你倒是会吃。”

“莫非皇上觉得不可口?”吃了一个有些意犹未尽,只是这油炸的东西吃多了就生腻便放了手,便又盛了一点冬笋汤慢慢喝着。

正文第二章独承恩宠44下

“还好。t”龙瑄炙已经漱了口,只是看她吃东西就觉得异样满足。过了半晌,她才让清雪过来服侍漱口盥洗。

“又要做什么?”她撑着腰在寝殿里慢慢踱步,龙瑄炙不觉好笑:“吃得不舒服?”

“院正说的,吃完了要散步。免得积食和反胃。”小心翼翼地走着:“小家伙有些闹腾,吃饱了就踢我。”

他跟了上来挽住她的手:“我们到外面去转转,这儿闷气。”说着扶着她从侧门到了乾靖宫后面的小花园,难得大中午的没有大太阳。习习凉风拂来,又兼着花香袭人便觉得惬意非常。

“上次说到取名字,朕想了一个。”在树荫下,二人慢慢走着。

“哦,是什么?”“龙濬焱。”一面说一面在手掌中写给她看。

“又是水又是火的。”乐晖盈笑笑:“皇上从哪里想来?”

“龙兴于水,遇火方才成龙。”龙瑄炙笑道:“只怕会说这名儿难写。”

“倒是担心最后一个字重了皇上这一辈的排行。”

“这一辈是按中间一字,也就是玉字旁的排名。你看到了妤琛她们,后一个字才是重了我们这一辈的排字。不过当初太祖皇帝命名的时候倒是没想到这么多。”龙瑄炙扶着她坐下:“那天还说要给小公主命名,结果翻着《楚辞》却把他的名字想出来了。”

“那小公主叫什么?”乐晖盈想起那个瘦弱的女婴:“想来皇上也想好了。”

“龙妤瑾。”“倒是觉着瑶字好听。”想想若是有个粉雕玉琢地小姑娘叫做瑶瑶,成天围在身边叫娘该多好。

“朕也看到这个字了,不过这个字要留着不能用。”翻书的时候确实看到这个字了。当时就觉得异常好听。只是给了这个女儿又觉得有些舍不得,就这么翻了过去。没想到她也说出来这个瑶字。

“日后哪个有福的人,给皇上添个可心地小公主就叫这个字吧。”掠了掠鬓发:“只怕这母女都是有大福地。”

“什么大福不大福的。一个名字而已。”被她说得有些烦闷起来:“大不了都不叫总行了吧。”

乐晖盈涩涩一笑,仰头望着成荫地树冠不语。

“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不说第三人行不行?”看样子两个人又要不欢而散,龙瑄炙先制住自己的火气:“何苦为这些事情闹得自己不痛快?”

“嗯。”不是有些事不提就能当做没有的:“是,以后就不提了。”停了停:“皇上喜欢公主还是皇子多些?”

“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都好,恐怕就只有你腹中的这一个了。

“都说这个是皇子,那再生个公主好不好?”很想这个是公主,这样就不必去想过些时候的结局。便是天天跟你怄气我都要,什么六宫粉黛我都不许她们再往你身边来。

“等这个出来以后,你要生几个都由着你。”把她搂在怀里:姗儿,只要你父亲跟你两个哥哥不生异心,我就不和你分开。

“叫什么?”“瑶瑶。”“不是说都不叫的么?”

“没有说咱们的女儿不能叫。”龙瑄炙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就会挑我的错。”

“我哪敢,您是圣明天子。谁有本事挑您的错?”乐晖盈偎在他怀里:“没有奏本看?”

“嗯,午朝都弄完了。”摸着她的秀发:“是不是要午歇了?”

想了想:“好,是有些乏了。”这么说便有点不想动弹:“总是累得慌又容易饿,刚吃完这会儿又想喝莲子汤。”

“进去,让他们端来。”扶着她起身:“这小子一看就是个会折腾人的皮小子。”

“莫非皇上从前没有折腾过母后?”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进去。

“先帝常说,我是弟兄几个里面最会折腾人的。小时候出麻疹,把母后吓得够呛。就把我带到坤仪宫住下,母后和她身边的鸾莺嬷嬷成天就围着我转。后来我的麻疹好了,母后病了三天。”龙瑄炙抚摸着她的肚子。

鸾莺嬷嬷?!真有这个人,那天遇到的人真是穆皇后身边的宫女。“鸾莺嬷嬷是什么人?”

“母后的贴身宫女,母后在冷宫幽居的时候也是她陪着母后的。后来母后去世,就不知去向了。”

“听说有过遣放宫女出工的故事,是不是出宫了?”

“她是母后从家中带来的,一直跟在母后身边。除了母后,就是先帝也无法改变的她的去处。”龙瑄炙叹了口气:“这几年一直都在找她,她知道很多事情。母后去世的时候,只有她守在母后身边。”

你找不到她,是因为她就在这深宫永巷之内。人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个缘故。离你最近也就离你最远,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身边。只是把目光放得远远的,想从旁出去探究。殊不知,那个离你最近的人往往就是你要找的。

“日后机缘巧合能够遇见也未可知。”这个鸾莺嬷嬷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过在这深宫之中哪有一个简单的人物。那个敢把那种东西放到自己寝宫里的人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难道自己不清楚,不过是先殒皇子再让自己丧命。真以为自己死了,这后冠就会落到别人头上?没有权势的女人能够在这**立足?

这些人对自己做过什么,最好每个人心里都一笔笔记清楚。省得将来清算的时候叫起撞天屈来呼天抢地,即便是自己清算不了也会有个人替自己来算这笔账。须知道腹中这个自己不顾一切都要保全的孩子是未来的皇太子,也就是日后的天子。母子连心如何会出错,他要知道从他在母亲孕中的时候就受过这些委屈只怕不会放过这所有人。只望着这些女人都长寿,儿子会给她们每人一个安乐祥和的晚年。再说眼前这位皇帝心里会不清楚这所有的事,不过是不想追究而已。真到了偶有触怒他的时候,清算这些旧账也是会很清楚的。

这些女人尚在混沌之间,不明白自己在玩着一场颇为危险的游戏。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只是在赌着他对自己的究竟还有多少的真心。有一日对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自己的下场不会比人好只会比人更坏。有段时间曾经怨恨过父亲不该有那么大的权势,可若父亲不是太傅自己如何能够做皇后如何能怀上这孩子?六岁那年的心愿又怎会成真?瑄哥哥,这般对我你真的安心?

正文第二章独承恩宠45上

“臣妾给万岁爷,娘娘请安。”刚到乾靖宫就看见帝后两个人在书案前把赏字帖,娴妃笑着行了个全礼。

看看外面的天空又看看一角的铜壶滴漏:“这时候跑来?”龙瑄炙笑道:“妤珏呢?”

“臣妾刚刚去永寿宫看了贵妃姐姐,贵妃姐姐有个提议也是臣妾想了很久的事情。想来跟万岁爷和娘娘讨个主意。”娴妃大方而得体地说道。

乐晖盈坐在一边的圈椅上,身上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软凤袍。应该是头泡脸肿的孕妇,怎么还是这样夺目?除了肚子越来越大,五官居然没有大的改变。

“什么注意,说来听听。”放下手里的字帖,看着乐晖盈。

“这徐充容和乌昭仪进宫也快一年了,二人素来勤谨又是伺候万岁爷特别用心。这次贵妃姐姐生育小公主,两个人很是尽心。贵妃姐姐和臣妾想给他们两个在万岁爷和娘娘面前讨个恩典,晋封一级不知妥不妥当?”娴妃满是企盼的眼神看着皇帝又望了望一边的皇后。

龙瑄炙笑起来:“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儿,管家婆在这里你跟她说去。”

管家婆!?这么戏谑的称呼,看来是常常这么说的了。皇后独得恩宠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又被叫做管家婆了。

“既然是皇恩浩荡的事情,万岁爷怎么不赏这个恩典?”乐晖盈淡淡一笑:“原就是该晋封的,这些时候精神短就浑忘了。”

“嗯,是前些时候提起过。”龙瑄炙点头:“就这么办吧,昭仪晋封为德妃充容晋封慧妃。赵希,看看谁在当值拟旨来看。”

“臣妾替二位妹妹谢皇上娘娘隆恩。”娴妃一脸笑容。

“既然是一宫主位,就不能再在一起挤着住了。”乐晖盈笑道:“德妃搬到庆和宫去,慧妃到景阳宫去。”

“是。臣妾这就去张罗。”这皇后真糊涂假糊涂。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要给她们移宫了。庆和宫在坤仪宫西面,离着乾靖宫和坤仪宫很近。从来就是宠妃居住地地方,而景阳宫隔地就有些远了。这一下亲疏远近只怕就分了出来,皇后知不知道皇帝心里宠得究竟是谁?真以为是乌雅啊,这个糊涂皇后。娴妃不无鄙夷地想道,这下子只怕那个徐沁又要不得安生了。

“晚间就别来谢恩了。等明发上谕以后再来。”皇帝忽然说道,这倒是让娴妃有些意外。

“是。臣妾记下了。”到底是她。没有半分的诧异露出来:“臣妾告退。”

“清雪。把那白玉盒子的玫瑰胭脂给娴妃带去。”皇后出言止住了她:“这个是刚送来的新东西,也不知好不好。你先使着。若不好就让人告诉我。重新吩咐人做来。”

“谢皇后。”娴妃道谢后退出了帝后寝宫。

龙瑄炙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怎么了?”

“四妃都齐全了。”乐晖盈缓过神:“再有就该是皇贵妃了。”

皇帝一怔,皇贵妃是副后品级。只有一种情况才会出现副后,那就是后位虚悬之时。谁代掌**必然就是皇贵妃的品级,当今皇太后早年就是皇贵妃的品级。后来正位皇太后也是先帝遗诏,换作自己断不会出此下策。她是皇太后却不是先朝皇后,自己也不是皇太后之子。这样足以授人以柄置疑自己皇位的正统和合法性,这样子还是可以看出先帝对她是怎样一番异宠。不过物是人非,再得异宠又如何?!

“好好的要皇贵妃做什么?”有意岔开她的话,皇贵妃在自己这儿不会有。不会给儿子留下祸根,也不会让儿子去误解这些事情。副后,皇后都不用还用得着副后?!

乐晖盈笑而不答,只是拿起放在手边的字帖:“这帖子皇上怎么看?”

“乍一看是不错,细品起来反不如日常看的好。”皇帝笑笑:“朕倒是记起来从前在你家的时候,太傅常常让朕临的帖子,那才是好。”

乐晖盈笑起来:“那帖子估计是父亲的字,他的魏碑是绝妙。如今年岁大了,就不动那个了。每日只是记得那几套棋谱,我都不知道那有什么趣味。”

“养性诒情而已。”龙瑄炙接过帖子:“早间凌恪过来说是要告老还乡,想让何蔺替了他的院正。”

“院正要走?”凌叔叔搞什么,这时候身边能够离人?

“朕要他等你临盆以后再提这事,一直都是他在请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你的身子,这时候突然换人任是谁都不放心。”龙瑄炙很干脆地说道。

“是。”看来有顾虑的不止自己一个人,这宫里宫外没有一个人不是盯着自己腹中的这块肉的。

徐沁坐在永寿宫偏殿自己的寝宫里,这是乐晖盈有意要给自己难堪的。原本和乌雅在**分位上是不分先后的,可是这次晋封妃位,她却把自己的名字有意放到了乌雅的后面。而且,把乌雅的寝宫安排到了庆和宫这个历代宠妃居住的宫殿里。却把自己远远的打发到了景阳宫,这景阳宫离皇帝寝宫是相当遥远的。这么做不是分明要把自己压到乌雅后面去么?

“娘娘,德妃去给皇后请安去了。”小螺进了寝殿:“您要不要也去走走?”

“去做什么,给人伏低做小啊!”徐沁不耐烦地嚷道:“谁爱去谁去,我是不去的。”

小螺凑过来:“您不去,那些人少不得要在皇上面前说您是介意这档子事情,倒不如装做没有这件事一样大大方方的去给皇上皇后谢恩。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为这点小事失了圣心。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徐沁想了想:“等乌雅走了我再去,我不跟她见面最好。”

“那奴婢让人去盯着去。”

你处处将我置于低人一等的位子,莫非是嫌我们兄妹巴结你们家还不够?徐沁手里的一块新手帕被修长的指甲划得支离破碎,你已经是贵为皇后了,腹中还有人人所知的皇子。这还不够?你还要处处贬低我,将我远远置于景阳宫?有人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难道我们家连这鸡犬都不如。

正文第二章独承恩宠45下

“娘娘,您怎么把我安置在庆和宫了?”请过安,乌雅在乐晖盈目示下坐在一侧的锦墩上。

“怎么,不喜欢?”放下手里的书,乐晖盈挑眉道。

“那么好的宫院,怎么会不喜欢?就是觉得太好了,自己有些自惭形秽。”乌雅端起一盏酸梅汤递给乐晖盈:“也有些担心充容心里不受用。”

“不会,她不是那种人。”让你住在这儿,就因为我对你放心。皇帝的恩宠算什么,于我而言这些早已不重要。腹中的孩子必将成为我生命的另外一种延续。为了他,我付出了太多。只要保他安然无恙,无论付出什么我都在所不惜。这已然是我最大的退步,既然鱼与熊掌无法兼得,我只有做一番取舍。

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口:“让你住到这儿,就是因为咱们挨着近。说话什么的都方便,再说等孩子出世了不是还要你帮着看着么。”指着手里的酸梅汤:“这次做的不错,还加了今年的第一茬桂花。香甜得很,等会儿你带些回去。”

“谢娘娘。”乌雅笑着谢过了。

“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可要赶早挪屋子。过些日子就是八月十五了,谁还顾得上这个?”乐晖盈想了想:“这几天天色也好,正好收拾。”

“是啊,才刚过来的时候看见充容正收拾东西呢。”乌雅笑道:“倒是我不知事,总要娘娘提点一二。”

“还跟个孩子似地。”乐晖盈笑笑:“以后啊,就要称呼德妃慧妃了。自己别误了规矩,都是一宫主位了可别再和以前一样冒傻气了,知道么?”

乌雅想起上次的事情,一脸的羞赧:“那次不知事,害得娘娘跟皇上怄气。”

乐晖盈摆手:“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了。不烦娘娘的精神了。”乌雅起身做辞。

“嗯。去吧。”乐晖盈颔首笑笑:“你在咸阳宫还要好些。如今永寿宫有两个孩子。只怕就嫌挤得慌了。还是早些收拾得好。”

“是。”乌雅答应着去了。

“娘娘,这会儿要传膳么?”榛遐看看时辰。进了偏殿。

“还不饿。”轻轻捶了锤有些酸软地腰肢:“皇上那边还没弄完?”

“希公公回来说,皇上那边只怕一会儿散不了。”榛遐扶着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疏散筋骨:“说是咱们家大公子也在御书房,被皇上狠狠申饬了一顿。”

“哦,为什么?”大哥挨骂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总是把他当做从前那时候的性情来糊弄。继续这么下去迟早要吃亏,只怕父亲也不止说过一次了。

“说是为了鞑靼的事,皇上脸都气青了。”榛遐摇头:“希公公说得含糊不清,我也没问清楚。”

“算了,这些事少打听。内宫不得干政,那些御史言官正愁找不到事做。这么一去,不是给他们一口实。给皇上添乱么。”乐晖盈走到窗前:“瞧见没,这会儿又来人了。还不能不见,要不又说我偏心眼了。”

每逢这种口气,榛遐就知道是说谁了。顺着乐晖盈的视线一看,果然是打扮得明艳照人的徐沁一摇三摆地过来了。

“臣妾给皇后请安,皇后万福。”徐沁满脸笑容给乐晖盈请安。

“起来说话,别这么大礼数。”换了件衣服在软椅上坐了,只是觉着腹中的孩子有些调皮又在里面手舞足蹈的。

“谢娘娘。”徐沁摇曳生姿地起身,脸上的笑容让乐晖盈看得就觉得假的可怖。

“都说你在收拾东西,我想着你要来也会是晚膳后了。”乐晖盈轻轻抚摸着肚腹:“小家伙,你又在踢娘了。”

“小殿下能听懂娘娘说话?”即便是一岁多的孩子也不定能够听懂父母说话,这个在腹中的孩子又怎么会听懂。

乐晖盈笑笑:“多跟他说,总是会听懂的。”手还是不停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这些时候只怕有些忙乱,你跟贵妃住一起这些事都要你劳神。”

“原是应该的,也难得皇上和娘娘信任臣妾。”徐沁坐在一边,艳羡的眼神让进来给乐晖盈送小食的莫颜看得心惊。

乐晖盈拈了一块莲子糕慢慢吃着:“给慧妃一份,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

“是。”榛遐赶紧出去拿,只是出去的时候异常不放心地看了徐沁一眼。

“娘娘太客气了。”徐沁端着茶喝了一口:“入宫这么久承蒙娘娘照顾臣妾,真不知该怎么谢娘娘。”

“这才是应该的。”你少给我使绊子我就感激不尽了:“在民间应该是叫做生活在一个屋檐的一家人,能够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娘娘这么说,臣妾担待不起。”徐沁接过榛遐送来的莲子糕,已经吃得不亦乐乎。乐晖盈看这样子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从心底升起的厌恶。

“娘娘,万岁爷回宫了。”清雪笑嘻嘻地进来,一见徐沁在这里:“充容万福。”

徐沁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了下来,乐晖盈已经看出来:“还叫充容?!应该叫慧妃娘娘!”

“是,慧妃娘娘万福。”清雪满脸堆笑:“娘娘别见怪。”

“怎么和你见怪,叫充容也好。”徐沁挤出的笑容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一瞬间却变得笑靥如花起来:“皇上万福。”

“嗯。”龙瑄炙黑着脸进来,所有人都跪下行礼。独有乐晖盈扶着腰款款起身迎上来:“皇上回来了。”

事先听了榛遐的只言片语,乐晖盈也不好多问别的事情:“万岁爷用膳不曾?“

赵希在旁边赶紧答道:“娘娘,万岁爷还没用膳。“

“莫颜,吩咐传膳。”转眼看着徐沁:“慧妃也在这儿一起用膳吧。”

徐沁看皇帝心绪不好,不知道是谁惹恼了他。就不想在此多留:“谢娘娘,臣妾还是先回去收拾东西吧。臣妾告退。”

乐晖盈还没开口,龙瑄炙已经不耐烦地摆摆手。徐沁赶紧行礼后退了出去。

龙瑄炙在膳桌前坐下慢慢喝着茶,眼睛却不知道在看什么。乐晖盈坐在旁边,莫颜熟练地给皇帝盛了一碗鸡汤让他先喝。乐晖盈慢慢吃着菜,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既然不想说,又和自己家里有关系还是不问的好。

“龙瑄蕤跟你二哥什么关系?”端着碗,龙瑄炙没头没脑地问道。

乐晖盈一愣:怎么,被知道了?是不是看自己过得很悠闲,所以不停地给自己添乱。“安王?!”

“你不知道?”龙瑄炙冷笑了一声:“都下去!”旁边的人看他这样子,唯恐避之不及。这一句话有如开了大赦,都慌不迭地退了出去。

“什么?”乐晖盈看着他:“知道什么?”

“朕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两个人居然是有了龙阳之好。”手里的东西重重顿在膳桌上:“朕还说他们在北疆,是没有后顾之忧的。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搅到一起,他们有脸做朕都没脸说。”

乐晖盈咀嚼着手里的卷酥,不时看看盛怒中的龙瑄炙。“怎么,你也没话说了?”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龙瑄炙火大:“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羞耻?”

“会不会是两情相悦?”看他这么大火气,乐晖盈有点心虚万一要是他知道只是瞒着他一个人,只怕会比现在气得更厉害。

“什么两情相悦?!两个男人!”龙瑄炙气得几乎要踹人。

乐晖盈刚要说什么,腹中又是一阵乱动:“呃,哎呦!”

“怎么了?”龙瑄炙看她这样子已经压抑住火气:“又在踢你了。”

“嗯,最近皮得很。”乐晖盈轻轻抚摸着腹部:“刚才慧妃来时就动了一阵,这会子又动起来了。”

龙瑄炙手覆上她的腹部:“这才几个月就动成这样,真的生出来还了得。”

“快六个月了。”乐晖盈见他脸色好转:“一个是叔叔一个是舅舅,这么亲近的人。皇上就别生这么大气了。”

“嗯,你是注定要向着你二哥的。”龙瑄炙看着她:“那朕是不是要向着龙瑄蕤?”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向着安王,我倒是觉着向不向着谁都没什么紧要。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曾妨碍到谁,便算不得什么大事。安王是皇上的兄弟,是我的什么人?莫非我就不用去向着他?”乐晖盈反问。

“朕注定说不过你。”龙瑄炙在椅子上坐下:“还好如你说的不曾妨碍到谁,若不然看朕不收拾他们。”

乐晖盈这才舒了口气:“这事儿万岁爷怎么知道的?”

“哼!”龙瑄炙冷笑一声:“朕怎么知道?两人不避嫌疑招摇过市,遇上了监察御史。幸亏是遇上了,要不朕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真是彻底服了这对大爷,还是遇上了监察御史。这是有心替你们瞒着都瞒不住的事情,早就知道会被人发现。谁想到遇到的这个人恰恰是专门管这些事情的御史衙门,正是闲着无聊的时候这就被这对大爷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过幸好是他们自己做事不谨慎而被人传到皇帝耳朵中的,要是别人不小心透出来的风声别说是他们。就是自己也不会放过这个人,把这件事曝出来。一个是皇帝的亲弟弟一个是皇后的亲哥哥,是不是活腻了来跟皇帝说这件事。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不论皇帝怎么盛怒总是自己的兄弟。这件事过去以后,皇帝会不会跟这个告密的人算帐就是另当别论的了。

正文第二章独承恩宠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