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积了厚厚一层积雪,两边极少有山峦树木,地势一样高,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官道上,走在最前方的是北陵大将军司徒,他领着五千人开路,中间则是安平公主的嫁妆和陪嫁人员,多达两千人。

这两千人除了九皇叔和司家十八骑,按理都是要留在北陵,不能再回东陵,包括凤轻尘。

最后还是北陵的兵马,有三千多人。北陵是不会允许东陵的兵马,进入北陵境内,更不用说去北陵皇都了。

护送九皇叔的五千人马,暂时留在边关,等九皇叔返回东陵时,他们再护送九皇叔回东陵皇城。

九皇叔和凤轻尘一行人在雪地走了三天,陪嫁的当中有好几个人眼睛不适。北陵大军中有随行的军医,军医诊治的结果是水土不服,休息两天就好了。

凤轻尘却知道,这些人应该看久了雪,得了雪盲症,可她却没有机会和九皇叔说话,更不用提去给那几个医治了。

这几天,不仅仅是凤轻尘,就是九皇叔也一直被北陵人盯着,走到哪都有北陵的人跟在身后,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虽然不满,可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受人管。他们手上没有兵,北陵却有八千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实力决定一切,对方表面上对他们也足够尊敬,私底下的小动作,他们也只能私下反击,不然撕破脸动起手,吃亏的就是他们。

是夜,众人入城时,凤轻尘终于找到机会,把雪盲症的事情和症状告诉九皇叔。

雪盲症发现得早不严重,休息两天就能好,但要是再次看雪,依旧会再度患上雪盲症,到时候会越来越严重,甚至会瞎。

“你是说,北陵人知道却故意不告诉我们?”九皇叔毕竟是习武之人,再加上他没有一直盯着雪地看,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凤轻尘点了点头:“北陵人没道理不知,你看他们带的帽子,帽沿前有一层黑纱,那块黑纱就是用来阻隔雪面亮光用的。”

“北陵人想要做什么?”弄瞎他们所有人,或者弄瞎他?

从边关到北陵皇都要走一个半月的路,他们要是不了解那雪盲的症状,的确有很多人会瞎,包括他自己。

“不知道,不过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凤轻尘觉得这事针对九皇叔的可能性很高,因为只有九皇叔有那个价值。

北陵很缺粮,如果有人拿粮食换九皇叔的命,他们绝对会冒险。

北陵人擅战,却因为所处的环境极难种植粮食,粮食一直都是从三国九城购买。

为了防止北陵壮大,东陵联合西陵、南陵、九城,严格控制卖给北陵的粮食,让北陵人勉强能活下去,人一多便会饿死。

北陵的人口不可能不增涨,可卖给北陵的粮食却不肯往上涨,这几年,北陵一直靠走私才能买到粮食,勉强维持生存。

可是,走私来的粮食价格极高,北陵人要用命去打猎、采药,才能换到勉强可以过活的粮食。

为了买粮食,北陵越来越穷,年轻的汉子每年也要死上万,再这么下去,不需要三国九城出兵,北陵就会活活困死在这片雪地里。

显然,九皇叔也认为,北陵这次应该是针对他。安平公主和凤轻尘坐在马车里,得雪盲症的可能性极低,那些陪嫁的人没有什么价值,最有价值的就是他。

“想要弄瞎本王?”九皇叔哼了一声:“本王成全他们,倒要看看这群人要做什么。”

又走了两日,九皇叔也喊起眼睛痛,军医来看发现九皇叔果然患了雪盲症。不过,军医依旧是那套说词,让九皇叔休息两天,也别一直闷在马车里,时不时看看外面,多多习惯就好。

让雪盲症患者看白茫茫的雪地,对方不是庸医就是想要谋财害命,明显对方是第二种。

九皇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对方的意见,一回到马车内,十八骑就把凤轻尘准备好的冷牛乳给九皇叔滴上。

一旦得了雪盲症,可用鲜人乳或鲜牛奶滴眼,每次5—6滴,每隔3—5分钟滴一次,使用的牛奶要煮沸冷透才可用。

要不是有对策,凤轻尘也不会让九皇叔去冒险,因为九皇叔是真得患了雪盲症,不过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为了不让北陵的人起疑,九皇叔时不时就看向外面,不过眼睛却没有盯着雪看,而是盯着马车的车轮。

他可不想真瞎。

暗中监视的人,不知九皇叔早已知道他们的计划,正在盘算九皇叔的眼睛,什么时候看不到。

又走了七八天,东陵又有不少人眼睛刺痛看不见,十八骑也轮流装了一回,总之就是要打消北陵人的戒心。

北陵人一路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直到某一天九皇叔说眼睛看不见了,北陵人才有反应,不过这反应也是担心九皇叔,要求择近道尽快到皇都,让太医给九皇叔医治。

作为一个眼睛突然看不到的人,九皇叔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凤轻尘一行人便改走小道。

小道两旁不再是空旷平原,望不到边际的雪地,道路两边不缺山峦树木,偶尔还能看到树枝。

自从改走小道后,东陵的人再也没有叫眼睛疼。

司徒将军虽说不用担心路上的安危,但却没有保证他们每天晚上,能和走官道一样找到城镇入住。

这一天,雪越下越大,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前面却没一丝人烟,众人没法继续往前,只能在林中寻块空地,搭起临时的营帐避风雪。

北陵的兵马自是不怕,这么点风雪对他们造成不了半点影响,只是苦了东陵的人,哪怕是十八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风雪。

“真不是一般人。”十八骑集体望天,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无能。

幸亏有北陵的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然他连在雪地生火,都要废上半天功夫,能在北陵活下来的,都是真汉子!

他们佩服北陵军人的坚毅,如果这群北陵军人不暗算九皇叔,也许他们能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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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2后手,坑死人不偿命

北陵的将士虽然看不起东陵人,但也不会无故刁难,看十八骑“笨手笨脚”,半天也没搭好营帐,北陵人直接把人撞开:“娘们似的。”

呃……十八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雪地里,想要反驳,可他们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搭起的营帐,人家三两下就扎得结结实实,还真是无法反驳。

真想把凤姑娘叫出来——十八骑想到凤轻尘搭营帐的英姿,满脸羞愧。

众人都在营账内休息,风雪被挡在了外边,北陵的将士们正在营帐里烤肉吃饭,气氛很热闹,相比东陵这边就安静了许多,因为……

“九皇叔,你的眼睛还好吗?”安平公主下了马车,整个人裹得像球,在女官的陪同下,给九皇叔请安。

“嗯。”九皇叔眼睛上,绑了一条黑布,外界的一切都看不到,安平公主虽然担心,可面对冷漠疏离的九皇叔,却不敢多问,只说了几句客套话,请凤轻尘好好照顾九皇叔便走了。

众女官上次被凤轻尘地敲打后,就再不敢闹了,一个个乖巧至极,就怕凤轻尘让人把她们丢出去“清醒”。在这“清醒”一个时辰,可不是着凉那么简单,这真会要人命。

“东陵的王爷你不用担心,你的眼睛我们的御医一定能医好,我北陵的御医是最好的大夫,皇室有专治眼疾的秘药。”司徒将军说话时还特意瞥了凤轻尘一眼,似乎在说:你医术好又如何,还不是医不好。

雪盲症有地域局限性,除北陵这一片片雪的地方,其地方的人得雪盲症的可能极低,就算有也不会是养尊处优的王爷。

大雪天亲王贵族极少外出,就算外出也是坐在马车里,北陵人对凤轻尘医不好九皇叔的眼睛,并不怀疑。

凤轻尘年纪摆在那里,就算医术好也仅限于小病小痛,这种奇怪的病症一般只有见识多广的大夫才会知道。

真看不起人。

凤轻尘抬头看了司徒将军一眼,对上那双如狼一般凶狠的眸子,凤轻尘又淡定的别开,只是在司徒将军眼中,凤轻尘却是怕了。

“哈哈哈……东陵的女子就是胆小,我北陵的女子可是敢与雪狼博斗。”司徒将军笑得得意非凡,凤轻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看不起人的下场,会很惨。

“别气。”九皇叔伸手拍了拍凤轻尘的背,给凤轻尘顺毛。

“有什么好气的。”没有外人在,凤轻尘也不在乎形象,在九皇叔身边坐下,将毛毯卷在自己身上,把自己裹得像个球,同时怨念地看了九皇叔一眼。

呜呜呜,她都裹成球了,可还是冷。九皇叔才穿一件棉衣,居然身上都是暖暖的,内力什么的你实在太不公平了。

九皇叔唇角微动,侧过身将毯子认真地拉好,抱凤轻尘抱到自己身上:“习惯就好。”

“一辈子都习惯不了。”太冷了,身上没有一处暖的。

“事情办完了,我们就走。北陵确实不适合人住,不过用来练兵倒不错。”四国九城九皇叔都走过一遍,脑中已经将各地要做什么划分好了。

凤轻尘点头,正准备趴在九皇叔身上休息一下,突然双眼一亮,抬头看向九皇叔,同一时刻九皇叔“看向”凤轻尘。

“有声音。”凤轻尘轻声说道,九皇叔默默点头,凤轻尘掀掉身上的毛毯就要起来,却被九皇叔按住:“别动,不会有危险。”

“我出去看看。”凤轻尘当然知道,北陵人不会直接对他们下杀手。北陵也怕九皇叔的报复,也怕各国谴责,自然不会光明正大对九皇叔下杀手。

当然,北陵没有把握,光明正大能弄死九皇叔,到时候让九皇叔逃出去了,倒霉的还是北陵。

“好冷。”凤轻尘朝手心呵了口气,正准备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营外一阵脚步声,好像是朝林中走去。

“王爷,姑娘。林中好像有人,司徒将军带人过去了。”十八骑适时上前报告,凤轻尘回头看了九皇叔一眼:“来了。”

她到要看看,这大雪天的什么人会出现在荒郊野外,凤轻尘和九皇叔说了一声,便和十八骑一起出去了。

没办法,九皇叔要装瞎子,许多事情不方便出面。

“走,咱们也去看看。”凤轻尘带着十八骑,就要往林中走,北陵的将士上前假意劝说二句,便放任凤轻尘离去。

凤轻尘摇头,北陵人果然不擅长用计,多好的计划却因这些人粗陋的表现,露出了马脚,让人不想留心都不成。

凤轻尘带着十八骑赶到时,就看到司徒将军的人马,正与一群白衣人打地难解难分。

那一群白衣人,身上的衣服和雪的颜色一样,打着打着就不见了踪影,司徒将军一行似乎吃了大亏,雪地上的血迹似乎全是北陵将士留下的。

顺着打斗往左,就看到——景阳先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出现还真是可疑。看样子这位景阳先生,也不是一位普通大儒。凤轻尘勾唇一笑,朝十八骑下令:“杀。”

不管这些雪衣人是谁的,先杀了再说,也顺便让北陵的将士看清楚,他们身边的护卫是不是娘们。

“是。”十八骑终于揪到显露身手的机会,张弓搭箭一气呵成,不过是一个瞬息间,黑色的长箭便飞了出去。

“咄咄~”每一箭都夹杂着雷霆之力,呼啸而出,气势夺人,任风雪再大也阻挡不了它半分。

“好快的箭。”司徒将军望了过去,狼眸一动,幽光闪现,景阳先生也顺势看过来,他看得不是十八骑,而是凤轻尘。

“噗!”

雪衣人速度快,十八骑的箭也不是吃素的,十八只箭飞出,箭箭命中雪衣人,有六箭直接命中要害,雪衣人倒地不起,剩下的雪衣人各个中箭受伤,再也无法和雪地融为一体。

“杀了他们!”司徒将军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下令。

不留活口?凤轻尘眉毛一挑,十八骑也看向凤轻尘,寻问下一步如何做。

凤轻尘摆了摆手,示意十八骑不要动。

人家既然不留活口,他们能如何?抢一个活口出来审讯?

北陵人不会给他们机会,这个局本就是布给他们看的,关键人物已经出现了,这些人自然是灭口。

1453狼堡,一环接一环的算计

北陵的士兵没有伤亡,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简单的止血后,便准备往回走,当然把景阳先生和他随行的护卫也带上了。

回去的路上,北陵士兵看十八骑的眼光也有些不同,他们没想到这群连营帐都不会扎的人,居然是弓箭高手。

那一箭,没有十几年功夫,根本练不出来。

司徒将军倒是没啥表情,和凤轻尘道了声谢,便带着人马往前走,也不管身后的凤轻尘能不能跟上,直接就把人甩在身后。

这是干什么?故意留机会,让我派人去查?我偏不查——凤轻尘半点不急,慢悠悠地往前走。

十八骑寻机会上前,问凤轻尘要不要去查看一下那几俱尸体。

司徒将军并没有将尸体处理,而是简单的用雪掩埋了一下。

“不用,走吧。”就算查出什么,也不一定是真的,何必浪费时间。

众人很快就回营地,凤轻尘拍了拍身上的雪,正准备回营帐,司徒将军上前将她缠住。

凤轻尘也想看这些人要做什么,便顺水推舟留了下来。

一落座,司徒将军就赞道:“没想到凤姑娘看上去瘦瘦弱弱,却有一手好骑术,胆识魄力也丝毫不比我北陵女子差。”

北陵的女人和男人一样彪悍,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凤轻尘坐在外面倒没有什么突兀之处。

“我父亲是东陵大将。”凤轻尘这一句话,便为自己解释清楚。

“我差点忘了,凤姑娘可是凤战将军的女儿,虎父怎么会有犬女。”司徒将军猛拍脑门,声音之大就是凤轻尘也替他疼。

“司徒将军过奖了,不知刚刚追杀景阳先生的是何人。”凤轻尘看位北陵大将根本不擅长套关系,便主动开口。

“你认识先生?”司徒将军吃惊地看着凤轻尘,两人隔得很近,凤轻尘还能看到这位大将军局促的眼神。

这位司徒将军根本不擅长演戏,真该让他去和苏文清学学,实在不行也可以学九皇叔,不管说真话还是假话,都是一副冷傲的样子,这样一来反倒让人分不清真假。

看到景阳走过来,凤轻尘不在盯着司徒将军,而是盯着火瞧:“在东陵,和先生有一面之缘。”

“不是一面之缘,凤姑娘对我有救之恩,再加这一次,凤姑娘救了我两次。”景阳说话时,朝凤轻尘行了个大礼。

凤轻尘侧头看着景阳先生,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就这么受景阳先生一礼。

这凤姑娘也太自大了——司徒将军眉头紧皱。

北陵的将士也颇为不满,认为凤轻尘太失礼了。

凤轻尘看着景阳,面无表情,眼睛瞪得滚圆,等景阳一揖到底,才一脸慌乱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先生切不可行此大礼,我实在受不起。”

说完,直接跳到司徒将军身后,一副惶恐的样子。

原来是吓呆了,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经不起大场面——司徒将军了然,众将士也明了,只有景阳眼中闪过一抹郁气。

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过看在凤离族的面子上,他不和凤轻尘计较。

“凤姑娘于景阳有救命之恩,景阳感谢姑娘是应该的。”

景阳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在众兵痞的衬托下异常耀眼,众将士看景阳的眼神,也是羡慕与崇拜。

北陵人尚武是为了活下去,读书识字的人极少,读书人在北陵的地位很高,司徒将军对景阳就非常客气。

景阳不愧为心机深沉之辈,很快就将刚刚的事放下,当司徒将军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时,景阳苦笑一声:“司徒将军可知狼堡?”

“狼堡?先生莫不是从狼堡而来?”司徒将军大吃一惊,景阳摇头:“不是,我还没有到狼堡,便遇到了危险,这次要不是遇到司徒将军,我恐怕会葬身雪地。”

“先生福大命大,即使我不路过先生也不会有事。只是先生去狼堡做什么?狼堡那地方极神秘又危险,先生此举实在太冒险了。”司徒将军眉头紧皱,景阳叹了口气:“我也知狼堡危险,可只有狼堡才有天眼珠。”

“天眼珠,先生要天眼珠做什么?”司徒将军追问,声音有些大,凤轻尘觉得这两人一唱一和,应该是为了说给她听的,看在两人卖力表演的份上,凤轻尘老老实实地竖起耳朵听。

她也想知道,这群人弄瞎九皇叔的眼睛,有什么目的。

“天眼珠不是我要,我是为寒月山庄庄主所求。将军应该知道,寒月庄主是我师兄,他的眼睛看不见,请遍天下名医都没有办法,只有狼堡的天眼珠能让师兄双眼复明。为了师兄,哪怕再危险我也要去试一试。”景阳看向林中,一脸坚定。

司徒将军起身,朝景阳双手抱拳,一脸佩服的道:“先生高义,在下佩服。”

“将军言重了,我不过是为师兄尽一点力,当不起将军的称赞。”景阳站起来还礼,一脸谦虚,将学者风度演绎的淋漓尽致,凤轻尘暗暗佩服。

要不是她知晓雪盲症,这伙定会被这两人所骗。

眼瞎,狼堡,天眼珠。

这两人一唱一和,是要引九皇叔去狼堡?

“先生,将军。天眼珠是什么?能让失明者双眼复明?”凤轻尘出声寻问。

“呃……”司徒将军有些迟疑,景阳却一副没有心计的样子,将天眼珠的功效说了出来:“天眼珠是狼堡的秘药,可以医治眼疾,让失明者复明,不管因何而失明,都能让双眼恢复,被喻为仙药。”

“天眼珠真这么厉害?那当初大公子怎么不来求药?”什么药,让生出一对眼角膜,她倒是想要看看。

“王家派人去过狼堡,未入堡便全部死了。”景阳眼露悲伤,似在为死者可惜:“这些年,有不少人前往狼堡求药,可真正能拿到天眼珠的不过两三人。狼堡很神秘,我带人在雪地寻了半个月,才找到路,可还未进入狼堡,便被狼堡人发现。”

景阳一脸黯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没有天眼珠,师兄恐怕此生都没机会重见光明。”

“先生不必悲伤,寒月庄主定不想你为了天眼珠,而牺牲性命。”司徒将军出声安慰,凤轻尘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一边打哈欠。

这出戏还真是精彩,先是九皇叔得雪盲症,在北陵军医客意误导下,病情加重直至看不见。

然后,走小道意外遇上为师兄求药景阳,接着由景阳说出狼堡和天眼珠,一切自然到让人无法怀疑。

要是九皇叔的眼睛真得瞎了,他们肯定会上当,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们也会冒险去寻狼堡求药。

要是九皇叔因此死在狼堡,那也和北陵无关……

给读者的话:有木有人想到了灰太狼!哈哈。

1454守护,凤轻尘是块肥肉

从景阳和司徒将军的对话中,凤轻尘差不多猜到了对方的用意,没有多呆便借口照顾九皇叔回营帐了。

即使营帐内没有外人,九皇叔也没有把眼睛上的绷带拆带,凤轻尘进来,就看到九皇叔捧着一卷书坐在坑上,凤轻尘忍不住笑道:“明明看不清,还装模作样。”

“本王在听书。”九皇叔放下书卷,亦笑。

“你都听到了?”凤轻尘明白九皇叔说的是什么。

“眼睛看不见的人,耳朵自然灵敏。”九皇叔并不隐瞒凤轻尘,那两人说话可没有防止谁。

“正好,省了我再说一遍。”凤轻尘梳洗干净后,便在九皇叔身侧窝下,还是这里暖和。

“既然知道他们的计划,你有什么打算?”凤轻尘将冰冷的双手,塞到九皇叔衣服里,冻得九皇叔身子一僵:“调皮。”

凤轻尘嘻嘻一笑,冰冷的手心覆在九皇叔的腰间:“说吧,打算怎么教训他们。”有仇不报,一向不是九皇叔的作风,当然也不是她的风格。

“先说说你的想法。”九皇叔将凤轻尘双手,从衣襟里抽出来,握在手上,替她暖手,凤轻尘顺势靠在九皇叔的怀里,略一思索便道:“我对那狼堡很好奇,再说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我们去见识一下狼堡也不错。”

“你不怕有危险?”九皇叔见凤轻尘除了手冰冷外,双脚也是冰寒的,便把人抱在怀中。

有个免费的暖炉,凤轻尘自是不会拒绝,整个人都卷在九皇叔的身上。

“从景阳和司徒将军的对话中,可以推断狼堡和他们没有关系,狼堡也不会为他们所用,怕什么。”那几个死在雪地里的雪衣人,绝不是什么狼堡的人。

“没有人能收买狼堡,不过狼堡确实不好惹,司徒将军说得没有错,狼堡即神秘又危险,这几年找狼堡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能找到。”想到关于狼堡的传说,九皇叔到是有些意动。

去看看也好。

“找狼堡干什么?别告诉我那些人都是为了求药?”凤轻尘可不相信,这天下有那么多不死的人。

“当然不是,你当这天下有那么多瞎子,就算瞎了大部分人也会认命,毕竟除非有权有势,一般人可没有胆量和狼堡对上,为了一双眼睛牺牲性命。”就连王家不也放弃了。

“那是为什么?狼堡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引来那么多人关注。”凤轻尘坐直身子,一脸认真。

北陵的事,她都关注。

九皇叔也不隐瞒,说道:“在北陵建国之前,北陵这块地方只有一个部落居住,那就是狼族,传说狼族是为守护凤离王而存在,而狼王就住在狼堡,北陵最神秘的地方。”

“守护凤离王?这么说凤离族人选择在北陵雪山隐居,难道是为了狼族?”要知道北陵气候极恶劣,凤离族选择在这此隐居,可要吃很多苦头,也不利于子嗣繁衍。

“具体的本王也不清楚,要见了凤离族人才知晓,狼王只守护凤离王,可不会管普通族人。”对前朝的大世家,九皇叔知道的不少,可涉及家族安全之事,却不会让外人知晓。

狼族与凤离族的关系,九皇叔知晓的也不多,只知有这么一个种族存在,前朝破灭便隐在暗处。

凤轻尘点头表示了解,心中盘算着去狼堡一事。

正好她和九皇叔还愁找不到留在北陵的理由,这下好了,他们直接说去找狼堡,给九皇叔求天眼珠,想必北陵那些人会很高兴。

再完美的计划,也抵不上被人提前知晓,司徒和景阳就是错算凤轻尘的医术,认为凤轻尘没有见过雪盲之症。

弄清对方的用意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九皇叔和凤轻尘都没啥睡意,两人便靠在一起说着北陵的人和事。

不多时,就听到营帐外一阵响动,凤轻尘没有起来的意思,让十八骑去打听一下。

北陵人崇拜强者,十八骑之前露得那一手,让许多北陵将士对他们刮目相看,十八骑很快就问出发生了什么事。

寒月庄主收到景阳发生的求救信号,连夜赶来接人,打听到景阳先生无事,正在向司徒将军道谢。

十八骑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位寒月庄主果然是个瞎子,回头据实给九皇叔和凤轻尘汇报,两人一脸相视一笑。

为了诱他们上当,对方这出戏安排得不是一般圆满,连这种小细节都考虑到了,生怕他们不上当。

九皇叔将凤轻尘搂在怀里,下额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星。”

要不是有凤轻尘,他这次十有八九会中招,毕竟这是在北陵,等到谷主来了,他的眼睛也许已经瞎了,那时候他就不得不去狼堡了。

“这么说,是我在守护你了?”凤轻尘想到狼族的事,觉得颇有意思:“可惜,你不姓蓝。凤离王只替蓝氏守江山。”

凤轻尘这话只是玩笑,九皇叔却是一怔,随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凤轻尘不解地戳戳九皇叔:“怎么了?”

“你不是觉得那位景阳先生来历不凡吗?”如果说之前是怀疑,现在就是肯定了。

毕竟景阳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凤轻尘。

“确实,他绝不是普通的书生。”能让九皇叔和王锦凌同时提醒,要她远离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为什么?”九皇叔笑问,凤轻尘也不避讳,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很简单,稷下学宫那种读书人齐聚地方,等级森严,要没有人暗中相助,景阳一个孤儿根本不可能读书识字,成为前任宫主关门弟子。哪怕是天才,在没有学习的机会下,也只是比普通人多点小聪明罢了,他背后肯定有人。”

“你说得没有错,他的确不是一般人,因为他是……蓝氏皇族后人。”九皇叔说到最后,语气森冷。

凤轻尘一怔,茫然地看着九皇叔:“你确定?”

好大的胆子,同时又不得不赞一句明。孤儿出身,稷下学宫的弟子,这样的身份根本不会让人联系到前朝。

前朝皇族后人,活着人个个躲躲藏藏,哪有这么大胆,招摇过市的。

“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可以肯下。凤离族只为蓝氏守护江山,他不姓蓝不会对你这么上心,而外人……蓝氏皇族不会放心。”原本还以为,景阳只和蓝氏有关,接近凤轻尘是为打探消息。

现在九皇叔可肯定,景阳就是蓝氏皇子。狼堡,恐怕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凤轻尘,为了掳获凤轻尘的芳心。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想到在东陵,景阳不顾拒绝上门的姿态,凤轻尘悟了。

她就说,她一个声名扫地女人,哪点入了景阳这个大名士的眼,原来是因为她的身份。

看来,在蓝氏人眼中,她就是一块肥肉!

1455皇都,御医是来验伤的

景阳是个聪明人,为了让整件事更自然,他自是不会留下来,当天晚上便随寒月庄主走了。

司徒第二天告诉凤轻尘,景阳先生留话给凤轻尘,说他现在暂居寒月山庄,如果凤轻尘有空,希望凤轻尘能去一趟寒月山庄,帮寒月庄主看一下双眼。

“安平公主大婚后,我就去。”凤轻尘给了司徒将军明确的答案,把司徒将军吓了一跳:“凤姑娘,你是陪嫁女官,公主大婚后你恐怕没有自由吧。”

“谁告诉你,我是陪嫁女官了?”凤轻尘看了司徒将军一眼,转身离去,留下司徒将军一个人在原地抓后脑勺:怎么不是吗?景阳先生还说,要去皇宫求皇上,还凤姑娘自由身,难道用不上了?

到底哪里出了错,怎么事情和他们计划的不一样?

司徒将军的疑惑,无人解答,不管是九皇叔还是凤轻尘,都没有把景阳这号人放在心上,更不用提司徒将军了。

景阳是蓝氏后人又如何,只会使阴谋手段,背后害人,未免落了下乘,这样的人哪有半点皇室气度。

九皇叔和凤轻尘不想在北陵生事,北陵也达成让九皇叔瞎眼的目的,接下来的路自然很顺利,一个月后九皇叔和凤轻尘顺利抵达北陵皇都。

当然,九皇叔的眼睛依旧没有任何起色,沿路上九皇叔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司徒将军还是能发现凤轻尘的急切与不安。

司徒将军心中窃喜,面上却是十分镇定的安慰:“凤姑娘放心,我国的御医最擅长医治眼疾,九皇叔的眼睛不会有事。九皇叔的眼睛又不像寒月庄主那般,没有复明的希望。”

“九皇叔的眼睛真会没事吗?九皇叔最近一直说眼睛疼,一见光就流眼泪,什么都看不清。”凤轻尘这几天都瘦了。

事实上,是因为天太冷,再加上一路吃得太油腻,凤轻尘胃口差。可落在司徒将军眼中,凤轻尘却是忧心过重,以至于神形消瘦。

司徒将军再三保证,九皇叔的眼睛肯定能治。

凤轻尘隔三差五就去演出戏,把司徒将军骗得团团转,倒是缓解了旅途的枯燥,只是苦了安平公主,以为九皇叔的眼睛真看不见了,每天都担心得要死。

一到皇都,还没有安定下来,安平公主就提出,让司徒将军进宫,请御医给九皇叔医眼睛的事,凤轻尘当然附和。

司徒将军没有推拒,待九皇叔一行人在驿馆安顿好,便风尘仆仆地进宫

到了北陵皇都,是龙也得盘着。不管九皇叔在东陵多嚣张,在北陵也只能按北陵的规矩办事。如果御医诊治九皇叔眼睛没救了,九皇叔也只能认了。

“轻尘,皇叔的眼睛真会好吗?”安平公主的担心不似做假,凤轻尘审势地打量了安平一眼:“你很关心吗?”安平和九皇叔的关系可不怎么样,九皇叔瞎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怎么说也是我皇叔。”安平低下头,眼露委屈。

在异国他乡,九皇叔是她唯一的亲人,虽然这个亲人很快也要走。

“你放心吧,九皇叔不会有事。北陵的御医不是擅长医眼疾嘛。”凤轻尘出言安慰,至于安平公主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与她无关了。

安平公主却不怎么相信:“你都医不好,北陵的御医能医好吗?”

“术业有专攻,我并不擅长医眼疾。”她擅长的心脏科,她不就医好了前太子与秦宝儿嘛。

想到秦宝儿,凤轻尘略略皱眉。

来北陵前,她收到江南的信,说是秦宝儿身体大好,却依旧留在江南,没有走的打算。

“大公子的眼睛你都医好了,你怎么就医不好九皇叔的眼疾。”安平公主不信,她总觉得凤轻尘和九皇叔怪怪的。

不得不说,这姑娘真相了。

“不一样的。大公子的眼睛没有伤,九皇叔的眼睛是伤了,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症,我师父也没有说过,所以我也不知从何下手。”凤轻尘真没有撒谎,她还真没有医过雪盲症患者,因为……

军方的人去雪地执行任务,都是全副武装,怎么可以得雪盲症。

“那九皇叔的眼睛怎么办?”安平公主担忧地问道。

“北陵皇室不是有秘药嘛,我们要相信司徒将军。”凤轻尘言词恳切,安平公主也只能点应是,只是眉眼间的愁绪并末消散:“我总觉得那个司徒将军不太靠谱。”

公主殿下,你终于聪明了——凤轻尘一脸欣慰地看着安平,把安平看得莫名其妙。

“殿下,司徒将军带着太医来了,三皇子也来了。”宫女正好进来,打断两人的对视。

“三皇子?他来干什么?”安平公主皱眉,对北陵凤谦,安平公主没有好感,要不是北陵凤谦执意要娶她,东陵随便从宗室挑个公主就行了,怎么也不需要她这位嫡长公主和亲。

“三皇子说来看望九皇叔。”宫女本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没想到安平公主一点也不高兴,也不敢多说。

“公主,先让御医给九皇叔看病吧,至于三皇子,公主乃是待嫁新娘,如果不想见,不见便是。”凤轻尘不知道北陵的御医到底有多少本事,她得跟着才行,要是拆穿了九皇叔的眼疾,那就不好玩了。

“嗯,你看着办吧,我累了先下去休息。皇叔那里你多照应一点,有什么事告诉我一声。”在马车上坐了了几个月,安平公主确实乏了,要不是担心九皇叔,早就休息去了。

“公主慢走。”不管怎么样,凤轻尘礼数不缺,把安平公主打发了,才去见三皇子和御医。

凤轻尘和三皇子并不熟,告罪一声,说九皇叔不方便待客,把北陵凤谦和司徒将军丢在花厅,只带着御医去九皇叔的卧室。

北陵凤谦和司徒将军想要跟进去,被凤轻尘以九皇叔不喜外人打扰,给打发了。

这位御医明面是来医治九皇叔的眼睛,而实际上却是来给九皇叔验伤的,医术自是不差,凤轻尘虽然在九皇叔眼睛上动了些手脚,可毕竟不是真的伤了。

凤轻尘真怕这位御医水平高,把九皇叔的眼伤给拆穿了,一路小心地打量这位御医,同时琢磨着要怎么办做,才能让众人都相信,九皇叔是真得瞎了。

结果,凤轻尘还没有想到妥当的说词,九皇叔就先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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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6高招,必须要相信

“噗……”

御医一近身,九皇叔就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把人杀了,血飙了一地,溅了凤轻尘一身。

九皇叔动手前,没有任何预兆,就是凤轻尘也没有反应过来,那说御医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双眼一翻便倒在地上。

好倒霉的人呀,怎么就撞在九皇叔手上,死得不明不白。

“九,九皇叔……”凤轻尘怔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骂:这男人反应也在太快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吓死她了。

“嗯。”九皇叔扬了扬手中的剑:“可以叫了。”

叫?叫啥?

一般人真反应不过来,可凤轻尘是谁,九皇叔一出手,她就知道九皇叔要做什么。

“啊……”凤轻尘一声尖叫,引来北陵凤谦与司徒将军,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凤轻尘大声哭喊:“九皇叔,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滚!给本王滚,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九皇叔你别这样,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的。”不过喊两声,凤轻尘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了,不过这样更逼真。

“本王不需要你可怜,滚……”

咚……北陵凤谦与司徒将军破门而入,被屋内的场景吓呆了。

御医倒在血泊里,九皇叔握着一把长剑,乱砍乱杀,凤轻尘衣服上都有剑口子,身上还有血。

“发生什么事了?”北陵凤谦讷讷地问道,九皇叔身形一转,长剑直指北陵凤谦:“滚出去,本王不见客。”

长剑直接朝北陵凤谦刺去。

“殿下小心。”幸亏司徒将军手快,一把将北陵凤谦推开:“王爷请息怒。”这话是对九皇叔说得。

“息怒?”九皇叔周身散发冰冷寒气,双眼空洞无神,“盯”着司徒将军:“你们北陵人弄瞎了本王的眼睛,现在还医不好,你让本王怎么息怒?”

带血的剑,直指司徒将军,吓得司徒将军连连后退,三两步就跌出门外,大冷天额头硬是冒出一层薄汗。

这杀气腾腾的九皇叔真得好可怕,就像地域阎罗一样。

“九,九皇叔,你冷静一点,到底怎么一回事?”司徒将军跌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一点一点往后挪。

娘呀,他是大将军,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要死在九皇叔剑下,那可真是丢人。

“御医说,说九皇叔的眼睛没得治了。”凤轻尘一抹眼睛,双眼红通通的,强压着悲伤说道。

“不,不可能。九皇叔的眼睛怎么会没得治。不会的……其他东陵人的眼睛不是好了嘛。”司徒将军想要窃喜,可此情此景他哪有功夫高兴,他只想九皇叔把剑拿开。

被人用剑指着的感觉真糟糕。

“凤,凤姑娘你让九皇叔把剑拿开,咱们有话好说。御医,我再去找个御医来看,也许这位御医看错了。”司徒将军这个时候绝对是本色演出,真心劝说九皇叔息怒,有事先放过他再说。

“我也这么说,可这位御医说,他是九州大陆最擅长医眼疾的大夫,如果他说医不好的眼疾,就是玄医谷谷主看了也没有用。”凤轻尘编瞎话的本事也渐长。

九皇叔可没有给御医说话的机会,不过凤轻尘这个推断也没有错,北陵要给九皇叔检查眼睛,肯定要派医术好的,免得被九皇叔糊弄了。

“凤姑娘你呢?你也医不好,你的医术可是连玄医谷谷主也称好。”北陵凤谦看向凤轻尘:“凤姑娘当初不是医好了大公子的眼疾嘛,现在怎么会医不好九皇叔的眼睛?”

北陵凤谦相信九皇叔的眼睛是真出事了,可却担心凤轻尘这个变数,他去过东陵,自然知道凤轻尘的事。

凤轻尘一脸失落的摇头:“不一样的。大公子的眼睛并没有毛病,他的眼睛里只少一层薄膜,给大公子找到合适的放入眼中,大公子就能看到了。可九皇叔他的眼睛……”

说到这里,凤轻尘便说不下去了,北陵凤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病证凤轻尘没有见过,那是正常,其他三国九城的人,极少来北陵,来北陵也不会走那条道。

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安排东陵一行人走那条官道了。

听到凤轻尘的话,九皇叔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稳了,剑刃不停地颤动,上面的血珠霹雳啪啦的往下落,全部落在司徒将军的身上。

我的娘呀。

司徒将军悄悄抬头,发现九皇叔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好像失了魂魄一要,当下便悄悄地往后退,直到退出九皇叔剑尖可指向的范围,才狼狈地爬了起来。

东陵九皇叔果然废了。司徒将军一脸可惜的看着九皇叔,好好一个人才,就因为看多了雪而废,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司徒将军并没有心软,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东陵九对北陵来说是威胁,能不着痕迹的除掉,于北陵有利。

“我,我再去宫里找御医,求皇上把皇室的秘药给九皇叔用,看看能不能有用。”司徒将军双手抱拳,北陵凤谦也连忙道:“凤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定会尽心医治九皇叔的眼睛。”

“麻烦你们了。”凤轻尘勉强道谢,九皇叔则如同冰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浓浓的绝望气息。

北陵凤谦和司徒将军即觉得可惜,又有些庆幸。

东陵九这样的人物,他们正面迎上没有什么胜算,只有如此了!

司徒将军和北陵凤谦一走,凤轻尘便把九皇叔院中的人全部打发走,只留下十八骑,正想让十八骑暗中查一下,北陵各位皇子之间的情况,就听到九皇叔说:“备水,本王要沐浴。”

呃……王爷,这不是重点——十八骑面面相觑,为什么这么严肃的时候,九皇叔还记得沐浴。

这是北陵,常年下雪的地方,在北陵就是一年不洗澡,也不会脏到哪里去,不过一个半月,计较什么。

有洁癖的男人伤不起。凤轻尘没办法,只得让人给九皇叔烧水,让九皇叔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至于其他的事,等九皇叔沐浴完再说。

男、女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如何。十八骑只得退下,先去给九皇叔处理善后。

杀了北陵的御医,总得要表示一下,不然传出去就是九皇叔残暴嗜血,仗势欺人。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可真相只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为了不让北陵借机问责,十八骑必须要把九皇叔,被北陵人弄瞎眼睛的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

只有错在北陵,九皇叔在北陵做得再过分,北陵也不敢拿九皇叔怎么样!

1457试探,豆豆来了

司徒将军和北陵凤谦进宫复命,把九皇叔盛怒拔剑杀人的事,详细地告诉了北陵皇上。

“你们确定,东陵九的眼睛看不见了?”北陵皇上依旧怀疑,东陵九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有这么好算计嘛。

“皇上,末将以项上人头保证,东陵九确实看不见,末将看到他的眼睛,和寒月庄主一样。”司徒将军回想与九皇叔对视的画面,可以肯定九皇叔的眼睛,确实是瞎了,至于能不能好,那就不能确定了。

“儿臣也可以肯定,东陵九确实是真看不见。儿臣在东陵与他有短暂的接触,东陵九那人稳重如山,一举一动都好像都带着深意,不管面对什么事都能从容应对,好像从来没有动过怒。”

“那样的一个人,真正是风采逼人,站在他身旁除了大公子外,其他人都会黯然失色。”北陵凤谦毫不掩对九皇叔的赞赏,可后快便叹了口气,语带惋惜的道:“可惜,今日一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暴戾无常,整个人阴沉疯狂,完全没有之前所见的从容与自信。儿臣认为,除了眼睛看不到我,没有别的事能让东陵九变成这个样子。”

北陵凤谦又详细地描述了,九皇叔在东陵的一举一动,司徒将军连连附和,他初见九皇叔也是这样,如同神人一般,一个举手、一个抬足,都说不出来的好看。

北陵皇上打消了疑虑,可却没有放下心来:“明进去晚朕设宴,宴会上你们再试探一二,朕不希望这件事出现偏差。”

“末将领命。”

“儿臣领命!”

凤轻尘和九皇叔虽不知,北陵皇上与三皇子和司徒将军的对话,可两人也知要取信于北陵人,没那么简单。

“明天的宴会,是北陵最后的试探机会,北陵人不会放过明天的机会。”凤轻尘半眯着眼靠在九皇叔怀里,任九皇叔给她擦拭长发,整个人慵懒得像一只纯种波斯猫。

没办法,这地方太冷了,一冷凤轻尘就不想动,只想窝在九皇叔身边取暖。

“想找死,本王会成全他们。”他眼睛突然瞎了嘛,凶残暴戾一点也是正常,要是从容对那反倒让人怀疑。

“能不动手就别动手,到时候安平在北陵会很辛苦。”九皇叔杀一个人,就表示得罪一个家族,他们倒是不怕,拍拍屁股走人,可安平的下半生都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这么担心安平了。”九皇叔这是不高兴了,凤轻尘关心的人还真多。

嘶……凤轻尘吃痛,一把抢过九皇叔手上的毛巾,自己擦了起来:“安平她是你侄女。”

“又不是你侄女,你管她死活,当初她要你的命。”九皇叔又把毛毛巾抢了过来:“坐好,这次不会弄痛你。”

“我心软呗,懒得跟一个宠坏的大小姐计较。”在凤轻尘眼中,安平确实是宠坏的孩子,本性并不坏:“再说了,她很担心你。”

“她是担心本王瞎了,没法给她撑腰。”皇家的孩子,哪有纯粹的感情。

“有东陵在,她哪里需要你给她撑腰,只要东陵不灭,北陵凤谦就不敢对安平怎么样。”这就是有娘家的好处,娘家强硬,夫家就不敢虐待,哪怕安平公主无法生孩子,北陵凤谦也不敢拿安平怎么样。

“东陵?你指望皇上给她撑腰?你太看得起安平了,依皇上的性子,他不恨死安平就是好的。别忘了安平的母后与皇兄是因为什么罪名获罪。”九皇叔一脸嘲讽,幽深的眸子闪着精光,要是司徒将军看到,肯定会大呼活见鬼了。

他白天明明看到的是一双空洞的眸子,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说好了。

“安平好歹救了他一命。”凤轻尘知道九皇叔说得对,可与安平公主相比,她更不爽北陵这群人。

混蛋,居然敢算计九皇叔,想把九皇叔弄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不知道,救皇上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嘛,皇上也给了安平恩典。”要不然,洛王就是死罪。

东陵皇室那一团糟心的事儿呀。

凤轻尘摇了摇头:“懒得管你们家的事,我们还是好好计划一下,怎么给北陵一个教训。”

“放心,本王不会放过这些算计本王的人。”九皇叔撩起凤轻尘的长发,确定每一缕都干了,才将毛巾放在一边:“好了,可以安寝了。”

这几天一直睡在荒郊野外,也确实要好好休息,不然哪有精力应对北陵这群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