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咽了咽口水,感觉到新帝身上的不怒而威气势,无忧的头皮有点发麻,身子向后退了退,样子虽然有点怯弱,但是嘴中却是一步不退:“皇上,民女的胆子一直不是很大,只是,大夫也不能包治百病,万无一失,而且天下也没有大夫能保证药到病除,如果天下的大夫治不好病,就要丢了性命,那么天下哪里还有大夫,皇上,民女这般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无忧的话落,殿内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一个人都不出声,屏住呼吸,等着新帝发怒,而且是雷霆大怒。

无忧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恐惧不安,可是她不后悔如此做,趁着宫里的贵人都在,她就要将话说清楚,省的到时候人人都要找她麻烦,何况除了刘贵妃外,新帝的心思也让她不安,那日这人的所言还历历在目,她怕这人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刘贵妃一直都在不出声,只是软弱不力的倒在床榻上,目光淡淡的扫过一眼无忧,嘴角浮现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她不会让无忧好过的,若是她要痛苦,那么她要这个女人陪着她一起。

用肚子里保不住的胎儿,除去苏无忧这个心头大患,她自然是稳赚不赔在!

可是出乎意外的是,一脸阴沉暴戾的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伸手指着无忧,状似无奈道:“你这般说话,倒是让朕无话可说。好,朕答应你,只要你和这几个庸医尽心尽力,不管你能不能保住刘贵妃以及腹中的龙种,朕都不会治你们的罪。”

此话一说,殿里一声抽气声,谁都不敢相信皇帝会答应无忧这样的条件,太后眉头蹙起,若有所思,皇后的脸色非常的不快,却很快的低下头,掩住不快的神色,而躺在床榻上的刘贵妃一张俏脸已经气得发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新帝会松口,那她用心安排的一切不是白费了。无忧按下心头的不安,听到新帝的承诺,心头松了松,连忙磕头谢恩。无忧起身胡之时,目光无意间和新帝的目光对上,却见新帝一双幽深的荧光潋滟,闪烁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光芒,见到无忧看他,他嘴角微微弯弯勾起,露出一种可以说是诡异的笑容,让无忧的心里一跳,直直发毛,立即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这人给她的压迫感更深了,而且心头刚刚压下的不安又浮现了上来:新帝怕是真的有什么幺蛾子要出!

正文 145章 杀机

新帝的笑容让无忧心头闪过阴霾,却还是硬着头皮为刘贵妃诊治,民不与官斗,她没有傻到此刻与新帝撕开脸皮。

无忧着手治疗,却不是强迫刘贵妃吃东西,而是让人撒来几株具有安神作用的茶花,那淡淡香气的茶花,进了内室就让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再加上那惹人怜爱的花骨朵,给人更有种心旷神怡的心情。刘贵妃长久被闷在了内殿,此刻瞧着眼前几株茶花,顿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眉头也舒展了不少,看着那惹人怜爱的花骨朵,刘贵妃甚至展开了难得的笑靥,看在太后的眼底,笑道:“如今哀家相信以女神医的医术必定能够治好贵妃,瞧瞧只是几株简单的茶花就让贵妃露出了笑脸,这可是大功一件。”新帝听了,也在一旁露出嘉许的笑意。

太后的话处处暗藏杀机,这捧的越高,以后掉下来的时候就会越重。无忧也不管这些贵人们是和居心,现在她只是一个医者,她要做的就是治好刘贵妃的病症,保住她腹中的胎儿:“请美睛帮我准备一杯温水,还有些蜂蜜。”

一旁的太医有些紧张:“女神医,贵妃娘娘出血不止,根本不能使用蜂蜜的呀…”

无忧抬头对出言的太医笑笑:“无妨!贵妃娘娘虽然出血,但是症状并不是太严重,首要任务就是先增强娘娘的体质,而要增强娘娘的体质,就一定要让娘娘吃进去东西,不能由着娘娘什么都不吃,我们先想法子为娘娘开胃。”

山楂,桂圆都是开胃良药,只是刘贵妃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适用,所以无忧挑选了比较温和的蜂蜜。

美晴倒是很快就准备好了无忧要的东西,她虽然是刘贵妃的心腹,对刘贵妃的心事知之甚详,却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无忧就是想做什么手脚,也不会做的。

无忧接过美晴准备的东西,在温水里滴了十滴左右的蜂蜜,却不是一次性倒进去,而是每次只是滴一到两滴,每一次都是充分搅匀后再倒下一滴,这让淡淡的甜香气息,就在刘贵妃的鼻尖萦绕,勾起淡淡的食欲。等到无忧将蜂蜜茶端在刘贵妃的面前时,她的胃就不觉得难受了。“娘娘,你呕吐多次很是伤胃,伤身,再不补充点水分,身子骨可是会受不了的,还是先将这杯蜂蜜水喝下去吧。”无忧笑了笑:“娘娘您可别小看这杯蜂密水,这可是美容佳品,喝了它之后,不但开胃,而且还可以保持肌肤的细腻光滑。”

刘贵妃找无忧来就是想借着腹中的胎儿除去无忧,只要是女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男人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女人,现在她虽然不怎么难受了,可是她又怎么会打算给无忧长脸,所以当她接过蜂蜜水时,她就打定主意,她一定要将这蜂蜜水吐下来,这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容易达成的事情,就是新帝不会要了苏无忧的命,但是一定也会恼她,这时太后自然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小口的抿了一下,正准备装作难受的模样吐下来,可是蜂蜜的那种淡淡的香甜,瞬间滑过喉咙,瞬间刺激了她口腔中的味蕾分泌,她的胃忽然将涌上一种强烈的渴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是那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刘贵妃实在是太渴了,她的胃也太饿了,她的挑剔的味蕾终于接受了一种味道,心理的再多抗拒也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她在太后的蹙眉中,不知不觉间,就将一杯蜂蜜水给喝了下去,当她喝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道:“再给本宫来一杯。”

永乐殿的宫女们激动不敢置信,纷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太医也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娘娘喝水了,娘娘愿意喝水了。”他们这么多人努力了这么久,却未曾让贵妃娘娘喝下一口水,但是女神医一杯蜂蜜水却可以让贵女瞅娘喝了整整一杯不说,还想再来一杯。

新帝也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是太后却在欣喜之中多了一丝惋惜,谁也不知道她在惋惜什么,而皇后脸上是笑,只是握住的锦帕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团。

眼看着情况好转,但是忽然间刘贵妃眉头一皱,整张脸都难受起来,捂着胃的部位,瞪大眼睛,喘了口气,开始俯下身子大吐特吐,刚刚喝下去的蜂蜜水已经被吐了一地。

宫里的贵人们自然都闪到一旁,皇后甚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太后则是用锦帕捂住鼻子退到一旁,新帝更是露出嫌恶的神情。但是无忧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以飞快的速度紧挨在刘贵妃的身边,拉起她的左手,按上她的内关穴,不断的按摩,神情专注而认真,根本就不理会沾到她身上的污物,更不管从刘贵妃身上传出来的酸臭味。无忧一直是面无表情,将医者的风范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是几位太医也露出敬佩的表情,这才是神医的气度。

太后叹了口气,眼底的可惜更深,而新帝的脸上则是露出略带痴迷的神色: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无忧看来不看众人的反应,一直在为刘贵妃按摩,慢慢地刘贵妃的情景缓解了恨多,并且很快的就不再呕吐,比起以往呕吐的情况,这次症状算是十分的轻微。

这时无忧才松开贵妃的手,笑道:“情况还不是很糟糕。”她转头对一旁的美晴道:“再准备一杯蜂蜜水,让娘娘喝下,这一次相信娘娘不会再呕吐了。”

美晴现在对无忧心悦臣服,立刻去准备的了一杯蜂蜜水,伺候着刘贵妃喝下,刘贵妃这次是真的没有再呕吐,甚至和刚刚一样还想要再喝一杯,却被无忧拒绝了。

这期间,床前的污物已经被其他的宫女处理干净,原本那污物是要倒掉,却被无忧拦了下来,她到了外殿,仔细的研究一下污物,似乎根本就没有闻到污物发出的恶臭。

太后和新帝等人离开的时候,就瞧着无忧一连严肃的对着刘贵妃的污物研究着。

无忧细细的打量眼前的污物,所有的宫女都捂着鼻子离开了,就是几位太医都微闪着目光离开,她打量的目光一怔:这是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仔细的看了看,手不由得轻轻一颤,脸上瞬间失去所有的血色。她几乎要忍不住四下看一看,想要辫认一下太医们的神色,但最终还是忍下了,她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此时,太后叹了一口气,在皇后的陪同下离去,只是皇后在离去时,回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

新帝却停下了脚步,离无忧五步远的距离,问:“有什么发现吗?”

无忧目光一闪,几乎要跳了起来,压在心头的不安,道:“没有,只是想从这污物中瞧出贵妃娘娘胃的受损程度。”

红花?无忧确定眼前刘贵妃的呕吐物中含有红花?

无忧心里闪过狐疑,谁在贵妃娘娘的饮食中加了红花?

皇后,还是其他的人?或是眼前的这个人?

无忧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抬眼瞧着眼前此刻显得温和的男人,她心中的惊清骇浪唯有自知,她的脸克制不住地慢慢涨红,再慢慢发白,衣袖下的拳头捏得死紧。

她根本就无法判定这红花会是谁放在刘贵妃的饮食中,也亏得刘贵妃这些日子吃什么吐什么,否则她腹中的胎儿根本就不可能保住的,不过无忧不会天真的以为那红花会是谁误放的,一定是有主之物,就在她想抬起头看看新帝脸上表情的时候,她想起张翼拉住她手,所说的话:“宫里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平安,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假作不知道,不然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而且让你死的不明不白,就是到了阎王殿,你连仇人都不会知道是谁?”

杀身之祸无忧觉得并不是很可怕,如果用心破解或许还能活的很少,化险为夷,但是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拖累自己腹中的胎儿,所以她努力的让她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

好在新帝今天似乎也不打算和她纠缠,新帝似乎被刘贵妃的病症搞得心神不宁,他只是吩咐无忧好好为刘贵妃调理身子,就离开了,难得的干脆。

无忧目送新帝离开,再看了看殿内的太医,眼底闪过疑惑,她刚刚怎么会想到这红花会是新帝指使人下得,不过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她太紧张了吧,毕竟刘贵妃腹中的龙种可是新帝的第一个子嗣,可是因为新帝难得的干脆,她心里又生出了怀疑来了,反而不相信新帝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任何的凭证,她所依仗的只是女人的直觉。

无忧在女人的直觉和虎毒不食子之间摇摆了片刻,最后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很离谱,理智告诉她新帝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子嗣出手,但是她还是毫无理由的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的直觉可是救过她。

若是刘贵妃的红花真是新帝所下,那么她根本就无能为力,可是她会小心的保护好自己,至少不让自己在这次后宫的纷乱中不明不白的丢了脑袋。她如果不是深陷皇宫,若是她不是刘贵妃出言相请的神医,那么刘贵妃的龙种怎么样,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她想要护好自己,护好腹中的胎儿,那么她必须要护好刘贵妃腹中的胎儿,除非她能远离这后宫的风暴。

所以从无忧发现红花的那日起,刘贵妃的饮食全都是经由无忧之手,刘贵妃原本是想要害无忧,自然不愿意乖乖听无忧的摆布,却被无忧一句话给噎了,不敢再动,每日都乖乖的听话。

无忧只是一句:“想要保住孩子就给我安分点!”刘贵妃想做的可不是一个贵妃而已,她一直很想母凭子贵,所以才会压力如此之大,听闻腹中龙种能够保住,再大的气自然也能忍得。

无忧一直对自己说,或许那日的红花只是宫里贵人的一时之意,她不用自己吓自己,可是三日后,当在她亲自管理的刘贵妃的饮食里再次发现红花时,她便不抱一时之意的念头了,当她五日后再次第三次红花时,她十成十的相信,这宫里有人是绝对不会让刘贵妃生下腹中的龙种的。三日前加了红花的蜂蜜水,被她失手打翻,众人只当她过分疲惫,今日的蜂蜜水,她该用什么借口?

要打翻一杯蜂蜜水很容易,但是要接连两次打翻蜂蜜水,还不能被人怀疑,那就是大学问了。

无忧端着蜂蜜水一步一步靠近刘贵妃的榻前,她的额头淌下汗水,在大雪纷纷的日子里,无忧的身上硬是出了一声冷汗,不知道是真的热,还是吓的,小小的茶杯,拿在手中重似千金,无忧的手臂已经完全的麻木,全身上下都紧绷的根本说不出一个累字:此刻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无忧端着茶杯到了刘贵妃的榻前,也没有想到法子可以提醒刘贵妃,眼看着刘贵妃接过茶盏,无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已经决定不管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等一下若是刘贵妃真的要饮下这杯蜂蜜水,那么她都会打翻:她倒不是非要救刘贵妃不可,只是现在她们二人几乎算是一条船上的,她不救不行,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眼下刘贵妃利用她的医术,而她利用刘贵妃腹中的龙种自保。

她为刘贵妃诊治,明里就已经得罪了皇后和宫里其他的贵人们,至于太后和新帝虽然明面上一派祥和之气,她却没有忘记当日的直觉。

就在无忧的一张脸吓得发白时,刘贵妃难得发起了贵妃脾气,一连喝了这么多的蜂蜜水,再好喝的东西都喝腻了。

无忧看着被刘贵妃扔在地上的茶盏,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难得一次没有去责怪刘贵妃的贵妃脾气,当日刘贵妃的举动倒也不让人奇怪,虽然她乖乖的配合治疗,但是偶尔掉几次茶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无忧只顾着松一口气,却忽视了刘贵妃扫过她的复杂光芒。在这样的提心吊胆中,在无忧的细心调理之下,刘贵妃的龙种总算是平安了。

转眼间,无忧在宫里一句呆了半月有余,二皇子风吹不动,每日报道,只是二人在宫里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好在无忧早有准备,每日用药渣将要说的话写在锦帕之上,宫里人只道,女神医每日都要清洗锦帕,问无忧,只说是清洁有益身心健康,一时间倒是在宫里形成一股洗帕浪潮,故而无忧的行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无忧亲自伺候了刘贵妃用了膳,正准备离开,刘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今夜小心点。”

无忧被吓了一跳:“小心点?我?”看向刘贵妃的目光有些不解,至于为何刘贵妃会说这话,她似乎觉得很奇怪一样。

“你已经是很多人的眼中钉了,以前不动你,是因为没有功夫理会你,但是今夜皇上不在宫里,却是很好的机会。”

无忧眼神闪烁一下,跪在地上:“请娘娘救我!”

“本宫救不了你,也不能救你本宫告诉你也不过是感激你用心保下本宫腹中的孩儿罢了!”刘贵妃语气平平淡淡:“若是依了本宫的本心,自然也要动手,只是你对本宫有大恩,本宫不屑做恩将仇报的人。”

刘贵妃看着无忧:“本宫相信以你的能力,定然能躲过此劫。”她挥了挥手:“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一会。”

无忧沉默了片刻,起身离开了永乐殿,外面的残阳如血,晚霞的光芒有些刺眼,她独自走在深深的庭院,心中思索着,待到她抬起头来时,才发现眼前立了几位太监和宫女。

“各位个内宫,姐姐,找无忧可是有事?”

她的问话在风中轻颤,有些飘忽的味道。

其实为首的太监和宫女,无忧都认识,她在皇后身边见过一次,所以这些人是谁的人自然不用说了,他们来干什么,在刘贵妃提醒过后,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了:刘贵妃真是好心肠,这边人来了,才知会她一声,等她一脚踩进坑里,她才假惺惺的提醒她前面有坑,真是好手段,借可以假借他人的手除去她,又让自己心安,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

好在她也从来没有将刘贵妃当成是盟友,她还忘了告诉刘贵妃,她腹中的龙种除了她谁也不可能救下来。

那为首宫女听了无忧的问话后,狠狠地瞪了无忧一眼:“贱人就是贱人,瞧瞧这样子,狐媚下贱,告诉你对我们耍狐媚的样子是没有用的,你自己不觉得恶心,我们看了还觉得恶心。”

无忧眯起眼睛:“姐姐这话说得,你这一身的风流无忧也只见过那么一次,所以只学了点皮毛,你就如此看不过眼了吗?”无忧咂咂嘴巴,做恍然大悟状:“难道皇上不爱姐姐的风流模样?”

敢骂她狐媚?气都气死这人!

那为首的宫女,一下子被说中了心事,伸手就是一掌,要甩上无忧,皇后曾经许诺,若是七皇子继位,就让她侍寝,谁知道七皇子继位后,因为心里念想着无忧,除了几位大臣的女儿,为了朝廷平衡不能不纳外,其他的一个不收,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贱人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了,她怎么能不急?

凭借着她和皇后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就算混不上妃位,抢一个贵人的位置也不算难呀!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怎么能不恨?

那为首的太监倒是拦下了那宫女的手:“好了,你也不必逞一时之快,我们可是等着机会好久了。”他眼里透着绿光,对着无忧道:“你做你的女神医多好,为何要搅合进这宫里的事来。”

那宫女恶狠狠的对着地面啐了一口:“你挡了我的荣华富贵的道,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哪里得罪过你,你却让我落到如此地步?”

因为侍寝无望,她整日被其他人奚落嘲笑,这都是眼前的女人赐予她的,所以今天她要报回来。

无忧吃惊极了,她做了什么,让这宫女如此恨她,她怎么就挡了她的荣华富贵,无忧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宫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位姐姐,你在说什么?无忧真的是不懂,无忧商贾之女,被休之身,天朝尽知,在宫里根本也没有认识多少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说起这身份,除了一个女神医的虚名,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我这样的人哪里有本事挡的姐姐的荣华富贵?我和姐姐似乎也只见过一面,还是前段时间在贵妃娘娘的长乐殿,我们今日无忧,往日无仇,我怎么可能挡了姐姐的荣华富贵?”

那宫女指着无忧,喝道:“怎么挡我的荣华富贵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好了。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能救你?”她宫女恶意的笑了几声:“是不是想到明天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就很开心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无忧自然也不想解释什么,对着疯狗,你说什么都不会被听进去的,虽说今日这些人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此次一想,也就清楚了几分:不管怎么着,他们是来为皇后办事的。唉!无忧长长的叹息了一口,姜还是老的辣,这李皇后比起太皇太后来,实在是太没有耐心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怕这位李皇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只愚蠢的螳螂了。

无忧可以断定,若是李皇后这里刚刚处理了她,那边刘贵妃的人马就会出现,打着救她的旗号,揪出皇后,然户顺理成章的会有朝臣要求废后,再然后刘贵妃就会登上皇后的宝座,这后宫就是刘家的天下,或许这天下都是刘家的了,只要刘贵妃生下皇子。

“让开,我从不和疯狗说话!”无忧的话冷冷地,既然要翻脸,她自然也就不必客气,看到她的话被众人当成耳边风,她有毫不客气的说道:“疯狗也不可以挡路,闪开了!”

那太监的绿眼闪了闪:“你有胆子给洒家再说一遍。”他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时刻,无忧还是这般的趾高气扬。

气死他了!

无忧轻藐的扫了他一眼:“公公原来是犯贱呀,喜欢被人骂成疯狗,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了。公公,你今儿实在不用如此客气的让我再说一遍,就是犯贱,你自己对着镜子多骂几遍就是了,何必当众揭开自己的短处,您就是不要这张脸,也要顾惜你主子的脸面呀!”

无忧从来就不是对什么人都会硬碰硬的,像是太后,新帝这些人,她向来都是很会弯腰低头的,但她暂时性的伏低做小就是为了活下去,因为皇权她挑战不起。

但是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她杂草一般,踩到她的头上去,像现在挡路的这些人,她的退让只会让她接下来会承受更多的侮辱,这些人都是喜欢逢高踩地的人,若是她现在退让了,那么接下来,她所承受的会更多:疯狗永远不会懂人在想些什么,人类的谦让不喜争斗于这些疯狗来说就是软弱可欺。

无忧幼时曾经被疯狗追过,你越是跑那疯狗就越追的凶,若是你停下来拿着柳条抽打,它反而退避三舍,这些人就是那样的疯狗。那公公盯着无忧阴沉沉的笑了起来:“牙尖嘴利,看来哥几个今天要拔掉你这嘴利牙了。”

那宫女忙不迭的表示同意,苏无忧已经是她主子的心腹大患,今天不除去,怕是夜长梦多呀,如果不是顾忌新帝对她的照顾,她的主子早就想除去她了,原本她还以为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长得狐媚,谁知道见了之后,才发现这女子不单是狐媚,而且聪明的紧,她让长乐殿眼线下了两次红花在刘贵妃的蜂蜜茶中,都未能得逞,所以她的主子真的等不及了,定然不能让刘贵妃生下皇长子,而这也定是要除去苏无忧才行。

苏无忧,又是苏无忧,总是这个女人挡在她和她主子的面前,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苏无忧的。

无忧后退一步,看着眼前红了眼的太监和宫女,她实在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她还是离开为妙:“你们要干什么自己自便,不过我很忙,没功夫陪各位了,贵妃娘娘腹中的龙种现在已经安康,我可是要好好的想着法子为贵妃娘娘调理身体呢?”

她注意了四周,这位置实在是不利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晃动,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怕是她占不了一点好处。

即使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无忧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因为她知道疯狗想要咬人的时候,都会说是人的肉太香了。

无忧提起刘贵妃肚子里的龙种,就是想将祸水东引,刘贵妃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

无忧可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她虽然认为孩无辜,但是前提条件是孩子的妈妈是善良的,或是孩子流着和她一样的血液,很抱歉刘贵妃的孩子什么都沾不上,所以她自然无法顾念他。

至于什么舍生取义,不顾自己的安危,对不起,不说她肚子里有了她的孩子,她做不到,就是没有,她也做不到。

所以,她想的清楚明白之后,很不客气的将刘贵妃这棵大树抬了出来。无忧心里也做了两手准备,暗暗咬了咬牙槽,心底的那股狠劲儿又发作了,若是这些人还不放过她,那么这次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拼了!

无忧目露凶光,杀机顿显,看的那宫女,太监后退了几步,无忧却一步接着一步的逼视那太监,宫女,两个疯狗却被她逼退了几步。无忧现在其实就是在虚张声势,她心里早就七上八下,她明白她要在气势上压倒这些人,否则真的对上这些人,她半点胜算也没有,如果他们一出手就是身杀招,那么她会死得的更快,就是叫,怕是都无法叫一声。无忧瞧着那太监和宫女后退,心里一喜,却在瞧到那后面的几个太监,宫女上前一步,整个人惊呆了,真是连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了,根本没机会了。

她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皇后身边总有几个长脑子的。那后面站出来太监,宫女都是那种看起来孔武有力,他们瞧见为首的太监,宫女后退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很迅速的伸出手,一人塞住了无忧的嘴巴,另外两个人捉住无忧的手臂,而另外两个抬住无忧挣扎的双腿,而两外两个人则是整理好绳子,很快的将无忧捆的严严实实,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而且看来竟然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动作很快,也为此弄出什么声响。无忧睁大眼睛,将眼前的人的样子记在脑海里:若是她今日不死,那么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很快,她就晕了:有人一掌劈在了她的后脑上。

晕倒前的无忧,心头在想:这些人到底想要怎么对付她?

无忧紧紧咬破唇,在黑暗袭来的时候,她只是做了一件事情:用尖尖的指甲将手心抓破。

正文 146章 不忍了

无忧终于晕了过去,也就不知道刘贵妃大肆寻找了她一番,将她居住的地方里里外外搜了一个遍,就差是掘地三尺了,也没有找到无忧,任凭长乐殿的人急的头发白了,也没有寻到。

除了刘贵妃的人外,还有一群人在找无忧,那就是二皇子张翼安排在宫里的人,这些人当然不能像刘贵妃那般轰轰烈烈,他们是悄悄的寻找,但是就是这悄悄儿的,却比刘贵妃的人马有效率多了,很快就有人在通道上发现了几滴血迹,仔细的辨认下来,猜想到或许正是无忧留下的记号:他们都知道他们主子的女人异常的聪明。

不过知道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比不知道更让人放心,所以这些人都难得的有些慌乱起来,他们的主子刚刚就心神难安,所以让宫里的人手做好准备,刚刚收到消息,就听闻无忧失踪,若是此刻主子知道王妃被人掳走了,当真就是睛天霹雳,要把主子炸的三魂还剩下半魂,就在半魂还在空中飘着吧!

不过再怎么担心,还是将此消息禀告了张翼,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就头重脚轻:能在宫中无声无息的将人掳走,只有屈指可数的那几个人,那些人单就身份而言,无忧此刻真的没有一个可以能够招惹的。怎么办?他现在该怎么将人救下来?

李庆咬牙:“殿下,先让他们救人!”太清楚无忧对张翼的意义,所以李庆宁愿暴露宫中所有隐藏的力量也要将无忧救出来。

张翼冷笑:“先救人?怕是就是他们想要救人也不知道如何下手?”他们这些人的身份不够,怎么救呢?

不知道无忧是如何消失的,也不知道无忧是被谁的人掳走的,更不知道宫里的那些人马都在做什么?他们这些人中有些人混的不错,但和宫里那些正经的主子比起来,绝对还不够分量。

“备轿,我要进宫!”现在唯一能救无忧的人也只有他了。张翼知道现在的情景已经是到了最凶险的时候,或许是无忧生命中最凶险的时候,他怎么可以让无忧独自面对?

“殿下,您此刻怎么可以进宫?”李庆急了。

“为什么不能?”张翼瞧了李庆一眼,“停止一切动作,等我救回王妃再行定夺。”

李庆更是急了:“殿下,三思而行呀…”

张翼狠狠地瞪了李庆一眼:“我主意已决,你去备轿即可。”

李庆瞧这情景是劝不动了,所以咬牙:“请殿下容许奴才跟从。”

张翼沉默一会儿,点头。

主仆二人一路快马加鞭,到了皇宫宫门前,李庆只道二皇子旧病复发,需要请女神医就诊,守卫宫门之人倒也不敢为难:二皇子在新帝面前极有面子的。

进了宫,假装不知道无忧失踪的消息,李庆慌张寻到无忧的住所,才听得宫女回报女神医失踪了,李庆做慌张模样:“这位姐姐,你可有女神医的消息,二殿下旧病复发,还请这位姐姐指点方向。”李庆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很自然的塞到宫女的手上。

那宫女听说是二皇子旧病复发需要女神医治疗,心里就为张翼担心几分,现在又见李庆极懂人情事务,心中更是乐意,所以也就不曾隐瞒,将刘贵妃大肆寻找女神医之事说的详详细细。

李庆越听眉头越紧,到了最后几乎耷拉着脑袋,刘贵妃竟然敢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那么就说明无忧处境危险,甚至可以说注定了香消玉殒的命运:不管别人动不动手,刘贵妃也定然会将无忧除去——这时候已经谈不上什么恩怨了,而是各自为了自己的性命前途。

瞧着李庆丧气的模样,张翼的神情更加淡漠:“先让人找王妃,不用如此垂头丧气,关键时刻更要做好工作,不管是用眼,还是用手,或是用鼻子,都去给我好好的找出关于王妃的蛛丝马迹来——只要用心,天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相信定然能找出王妃的行踪,天下间就从来没有什么事是天衣无缝的。”

李庆被张翼骂的回过神来,打起精神道:“奴才…奴才这就亲自去寻找。”李庆打定主意,就是用手扒,也要将宫里的每一寸土地给扒开,找到无忧的下落。

二皇子张翼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别忘了,本宫可是旧病复发,身边怎么可以离得开你呢?让身边做事细心又胆大的人去动手,若是你去,给人抓到把柄,反而不利王妃的安全。顺便让他们打着本宫的旗子,若是没有本宫的旗子,这些人可是寸步难行,而本宫自然也要奄奄一息的跟着众人不是吗?——毕竟无忧可是本宫的王妃,即使被休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他对李庆吩咐:“告诉宫里的人,准备收网。”张翼难得郑重的说道:“告诉手下的人,定要找到王妃,王妃的生死是我们生死存亡的关键,你懂我在说什么,所以我也不打算多说。若是找不到王妃,或者不能救出王妃,我们所有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王大爷已经秘密回来,他的密折也已经递了上去,若是王大爷见不到平安的无忧,只怕什么都不会说,而他却会是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而他手下的这些人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主子倒了,他们自然是随人家捏圆捏扁了。

李庆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慎重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豪言壮语,转身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去了,只要他不死,他怎么着都会让人找出王妃。

华丽的皇宫,下起鹅毛大雪,很多罪恶在洁白的雪下都掩饰起来。

而正在二皇子在紧张的寻找着她的时候,她也醒了过来,她的手被绑的结结实实,眼睛也被蒙的严严实实,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过她口中的布却被拿了下来,即便是如此,她也一直都保持着安静,同时也极力让呼吸听起来很平稳。

无忧就这样倒在地上,一下子都没有乱动,呼吸也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他相信没有人注意到她已经醒了过来。

无忧醒来之后就一直竖起耳朵注意身边的动静,可是很久过后,她都无法确定身边是不是有人,因为她没有听到任何的呼吸声也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可是无忧没有忘记在她昏倒时发生的那些事情,和那些人,所以她认为这里即使没有人,但也不表示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人注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她被扔在了一件密室或是一件门窗紧闭的屋里,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想惊动任何人,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已经醒来,这样她的存活下去的几率会大上三分。

无忧清楚的知道,现在她想要活下去就需要冷静,就是要知道更多这些掳她人的事情:无忧从来就不相信单凭一个皇后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冬天的地不会是热的,躺在上面不会舒服,透心的凉几乎让无忧整个人冻的麻痹,而且她的后脑勺还受了很重的伤,很痛,但是无忧丝毫不觉得苦,为了活下去,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不觉得这些就算是受罪——因为只要挺过了今天,她几乎就算是自由了。

无忧没有哭,也没有叫,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些都不是帮她,而是害她,至少她心中是这样想的。

无忧的身子很麻,但僵硬,但是她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她躺在那里先细细的将她被掳来的情景回想了一下,心里却因为想到了一件被她忽视的事情而惊的差一点就要叫出来:那些人,没有一个是蒙面的。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根本就没准备留活口,这些人肯定会杀了她。还有一种,就算那些掳她而来的人也成为了弃子,但不管哪一种,她的下场,都不会容得她乐观。

这样的想法,让她把自己的呼吸控制的更加平稳,也极力沉思自己的心情,让她的脑袋更加的清醒。

无忧脑子里想了十几种办法,发现没有一种是可行的,所以她决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要以静制动,她的耳朵伸的更长,因为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她只有耳朵可用,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声音,所以此刻的无忧打定主意,她需要继续昏迷不醒,慢慢地等到那掳人的这些人的到来。想杀掉她的人一直不少,可是却偏偏选择皇帝出宫的日子,这人会是谁?又为了什么,非要挑选这样的一个日子?

无忧可不会以为这人只是为了如同刘贵妃说的那般,只是因为新帝一直庇护她?

一开始无忧以为会是皇后想要对付她,可是皇后要对付她,不会这般鬼鬼祟祟,更不会将她关在这里,无忧几乎可以肯定皇后也只是这幕后之人的一颗棋子,只是不知道什么人能使唤动皇后——这人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无忧思索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支起耳朵,此刻只有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实在,她才会越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她真的想不出答案,能指使皇后的人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少,所以她只能前前后后将最近的细节再次回想一次:刘贵妃主动提出让她进宫,刘贵妃的红花,太后的暗藏杀机,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身边的人?

无忧想到这里,又是惊了一身冷汗!

她怎么会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皇后身边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皇后的人呀!

正在无忧惊魂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她立刻放下所有的心思,专注的听了起来,即使她的耳朵支了起来,却还是不能听清楚,不过她可以猜出来,是有人来了。

“这个贱人醒了没有?”女子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清冷而妖娆,模模糊糊的传来,只是简短的一句话,无忧就毫无疑问的确定,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认识的人——曾经的宫贵妃,现在的宫太妃。这就对了,这才符合她心里的推测。

“没有,奴才刚刚才看过屋里的情形,她还是我们扔进去的姿态,没有丝毫变化。”无忧听得出来,这声音正是刚刚那为首太监的公鸭嗓子:“娘娘,您想如何处置她?”

这太监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是恭敬的,甚至是献媚,无忧当日瞧他在皇后身边都不曾如此恭敬过。

宫太妃能在此时进入后宫,若是这里还是皇宫的话,那么无忧可以肯定这里定然是一所密室或者是某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冷宫,所以这些人才敢如此大胆行事:无忧心想应该是皇宫,太监可不能随意离宫的。“本宫想怎么处置她?”宫太妃娇娇笑了两声,落到无忧的心里更是冰冷若毒蛇:“哪里轮到本宫来处置她。”

宫太妃的声音到这里听了下来,更有一个娇娇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命运有我决定!”

听到这个声音,无忧又差点儿破功,好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她已经练就的泰山崩于眼前不变的功夫,才没有露出破绽。

这声音,她一辈子都不能忘,正是她的好妹妹——无恨。她一直静静地听着无恨安排她的命运,如何处置她的未来,她因为看不见,不知道此刻的无恨的蒙着面纱的,因为她的半面毁了容,也不知道毁了容的无恨最恨的人不是宫傲天,而是无忧,若不是无忧她不至于被宫傲天如此对待。

无恨对无忧的恨已经到了挫骨扬灰的深度,所以,她决定,她遭受过的罪,比如毁容,一定要在无忧身上演练一遍。

宫太妃也是恨不能啃她的肉,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因为她安排在太后身边的人透露,那圣旨被修改了是确有此事,因为太后手上有一种药水,可以让笔墨消失——曾经她和三皇子想不通的事情,现在相通了,他们的大计就是毁在眼前的这个贱人的手里,他们怎么能不恨她,怎么能饶过她?

宫太妃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态度早已告诉其他的人,她完全赞同无恨的主意。

无恨嘲弄的翘起的唇边,经过这些日子的变故,她的风华再也找不到那时的张扬,那种年轻的明媚和鲜艳也被磨砺完了,她不是无忧,她生不出慈悲的心肠,所以她为无忧安排的命运却不只是毁容这么简单。她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靠近无忧,宛若当年她顺利抢到宫傲天那般,宛若当年她还是苏启明最宠爱的女儿,高傲的,对失败者的不屑一顾。

无忧心里苦笑,她的心肠终是不够硬,千百次告诉自己不要顾及血缘的牵绊,到最后却真的放不开置他们死地,让他们卷土重来,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无恨其实真的是一个既可怕又可敬的对手,因为她够冷血。

她静静的躺在地上,听着无恨的冷酷无情的声音。

“好姐姐,你知道我每一次看到你这样妖精般的脸,我就恨不得一下子一下子的将它刮花吗?”

“好姐姐,你知道吗?到了现在,我就是毁了你的容,将你挫骨扬灰,都难以消去我心头的怨恨?”

“好姐姐,你的医术如此高明,不如我就将你身子切割成麻花,你说你能不能治好?”

“好姐姐,你这么聪明,倒是猜猜看,妹妹我下面会为姐姐做什么?”

无恨的眼底燃烧着狂热的火焰,发誓要将她这辈子最恨的女人送入最可怕的地狱经受最不堪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