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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你怎么比少府大监还啰嗦?”荀香挥了挥拳头,绿珠乖乖地闭上嘴,不说了。

这时,守在赏花苑外的宫女进来,低声禀报道,“太子妃,刚刚太子殿下派人来传话,说对面的公子要跟小姐们比一比才。”

闻听此言,赏花苑先是安静了一阵,紧接着,便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什么?他们要跟我们比才?比什么?绣花吗?”

“瞧你说的,对面的公子里头可是卧虎藏龙啊。还是不要比,万一输得很难看呢?”

“怕什么!我们这里也有才女,比,跟他们比!”

热烈地讨论了一阵之后,一个女子站起来说,“娘娘,我们应战吧!闲着无事,总喝酒聊天也没意思。比一比,说不定还能比出好姻缘呢!”

席间众人皆是大笑。李绣宁也向荀香进言,“既然是殿下的意思,我们不妨玩一玩,好助兴。”

荀香心想,比才这种东西,只助你们文人的兴,跟我们这些粗人半文钱关系也没有。但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便应下了,叫宫女前去回复。

 

淳于翌得到赏花苑那头肯定的答复,稍稍还有些意外。就某个人肚子里头那点墨水,也敢应下比才?但转念一想,今日徐又菱有急事出宫,赏花苑只有荀香和李绣宁二人做主,恐怕这比试是李绣宁要应下的。

他环视了一下仰光阁内的众人,“对面已经应下了,诸位打算派谁先上呢?”

公子们热烈地讨论了一番,把一直坐在角落里发呆的萧沐昀推到了正中间。萧沐昀本来没什么兴趣,频频推辞,但众意难违,只得差遣宫人去取一管笛子来。

淳于翌举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立在席间的萧沐昀。凤都公推的三大公子之首“玉笛公子”,果然是风度翩翩,姿态优雅。要说如此的气韵,除了那个人,再没有谁能够比肩。

赏花苑这边得知要比音律,各个都是输定了的表情。谁都知道对面的仰光阁里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玉笛公子,笛声独步天下。这里还没有人敢应他的。

荀香刚想说一句,“我看算了。”先有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来,“今年的群芳宴较之往年都更为有趣,看起来,我赶回来是对的。”话声落,一娉婷的女子俏生生地立在门口,笑看着众人。

“公主殿下,您怎么回来了?!”众女子又惊又喜,纷纷起身向淳于瑾的方向行礼。荀香本也要奴性地站起来,却被绿珠强行压住,用口型说,“你比她大!”

荀香“哦”了一声,眼睛却怎么都离不开那众星拱月般的公主了。

谁都说,淳于瑾是开国以来鲜有的美人,如果没有天潢贵胄赋予她的高贵,满腹经纶赋予她的典雅,天生丽质赋予她的自信,也许她身上的光芒会暗淡三分。但她站在所有人之间,傲视群芳,像是百花之王,那种美,没有人敢直视。

她走过来,犹如从九天之上翩然而至,完美得不像是真实的。

“太子妃,初次见面。”她微微颔首而笑,群芳失色。

淳于瑾说与荀香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荀香已经见过她两次了。一次是在凤都的清水河边。她和萧沐昀手牵手,好像在吟一首动人的歌谣。那个时候荀香的内心就衍生了自卑,因为他们看起来很般配,找不到任何的瑕疵。第二次,是在萧沐昀的书房。那本画册里满满当当的美人,或巧笑,或嗔怒,或凝神,千娇百媚。画册的扉页写着清秀的字:“赠与瑾。”从那个时候起,荀香就知道了表哥心之所属。

如今这么近距离地看这位传说中的宜姚公主,荀香更是慨叹,老天爷真是太偏心了啊。

李绣宁主动把荀香身旁的那个主位让给淳于瑾,众人刚刚坐好,对面的仰光阁已经响起了悠扬的琴声。

赏花苑里,有女子和节而歌,阳春白雪,烟花三月,自是一副好景致。

一个女子轻叹,“这曲子真是妙啊,好像春雨,润物无声。”

“是啊,我都想站起来跳舞了呢。”

“之前听我爹说玉笛公子的笛声如何如何了得,我还不信呢!”

“这样你就服了?我告诉你,这可不是玉笛公子真正的实力。他这明显只拿出了三层功力,逗我们玩玩呢。”

最先开口的女子说,“哎呀,你说将来谁能嫁给萧沐昀,真是好福气呢。”

李绣宁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我看你呀,得先问问这里有多少人想当萧家的媳妇儿。”

众女子纷纷大笑,有的还相互推搡着打趣,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荀香认真听着曲子,兀自出神,并没有注意周围的热闹。数年前的春天,荀香曾和萧沐昀还有萧正梁一同到远方的大食国游历。那时萧正梁把他们放在大骆驼上,穿越浩瀚的沙漠。其间路程虽然遥远辛苦,但到了大食,看到了与大佑完全不一样的景象。那里的花开得像人的头一样大,女子都戴着头巾遮面,百姓则讲着古怪的语言。第一次行远路的荀香和萧沐昀都兴奋极了。萧沐昀当时就立志,长大后要写一首曲子,纪念这次的旅行。多年后,当年的愿望似乎终于实现,可为什么,荀香听出了淡淡的悲伤?是因为姨父已逝吗?

一曲终了,两边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荀香也终于回过神来,轻声问道,“有谁来和萧大人切磋一下吗?”

刚刚还热闹的赏花苑,一下子变得死寂。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应。荀香叹了口气,看向淳于瑾。她原本是想请公主出面,说和这次比才,不要让赏花苑这边输得太难看,可谁知淳于瑾嫣然一笑,“那就让我来献丑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觉得我的人物关系很老套

我跟你们说,表哥是不一样的表哥,公主是不一样的公主

虽然还是情情爱爱的事情,但这是新瓶子。

不信就耐心地往下看看

另外,女主不是万能女主,更不是人见人爱的女主,不圣母。

第十本经

淳于瑾命人取了桐琴来,轻轻拨了几根弦试音。她微微侧头,看着对面的仰光阁,隐约能看到人影,却辨不清形貌。她暗叹,萧沐昀,刚刚的那首曲子,为何会有悲伤之意?那你听了接下来我弹的这首曲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轻柔的琴声响起,像是情人低低的吟诉。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副沉醉的模样,除了荀香。她大惊,这不是表哥用叶子吹出的那首曲子吗?

抚琴的美人轻启朱唇,婉转吟唱。

十五月时圆,长歌扣轻弦。

清辉映边关,北望入我乡。

夜凉寂寂,流水凄凄,九曲回廊静。

墨香几许,寄君相思满溢。

琵琶歇否,遥知窗前空景,风吹情丝千里。

仰光阁中的徐仲宣也早已经听出端倪,饮酒时特意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萧沐昀。萧沐昀的目光落在湖面,神态很平静,一点都不似众人般吃惊。

有人低声议论,“我听着这曲子,怎么觉得很熟悉呢?”

“唱的是不是跟凤都流传的那首太子妃的行酒令很像?天哪,完全变了个样子!”

“哈哈,先前是粗鄙的农妇,现在是绝世佳人了。”

“哎,我之前在姮娥楼听花倾宴奏过这首曲子,当时就惊为天人。怎么连公主也会?”

仰光阁中的众人议论纷纷,喋喋不休。淳于翌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立刻猜出点端倪。他说怎么好端端的月山旭守的楚州大仓会失火,原来这火果然是冲着东宫,冲着他这太子放的。他侧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赏花苑,晃了晃杯中的酒,瑾,你以为我怕了你吗?

 

淳于瑾奏完琴,湖两边皆是高声称赞的声音。

这时,赏花苑外面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声,“不好啦,有刺客啊!快跑啊!”

赏花苑里惊叫连连,立刻乱作一团。

荀香和李绣宁竭力想要稳住人群,但平日养在深闺的小姐们,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互相碰撞推搡,弄得满地狼藉。

紧接着“噗通”一声,李绣宁大声叫道,“不好了!笪孉落水了!”

小姐们只顾自己逃命,哪有空管一个平日里就不交好的胖女孩,全都充耳不闻。

李绣宁正焦急的时候,只觉得身边有一道影子掠过,而后又是“噗通”一声,像是有人跳了下去。

仰光阁中,淳于翌和众人听到落水声,纷纷走到栏杆边张望。赏花苑的宫女跑过来禀报,“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淳于翌冷静地吩咐,“若是有人落水,去叫禁军过来营救。”

宫女连连摇头,喘气道,“是太子妃,太子妃跳下去了!”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淳于翌扶着栏杆,望向水中拼命扑腾的两个模糊的身影,正准备撩起袖子,身边已经有一个人先行跃上栏杆,纵身跳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打在淳于翌的脸上,衬得他的眸子无比的幽深。

荀香本想要入水救人,可没想到,笪孉的身子比她想象得更沉。她一直试图叫笪孉放轻松,可笪孉不会水,反而本能地硬拽着她,大有两个人一起沉入水底的势头。

就在这时,笪孉闷哼了一声,松开了拽着荀香的手,向后仰去。

荀香看到笪孉背后的萧沐昀,轻轻地松了口气。萧沐昀拖住笪孉的下颚,朝岸边使了一个眼色。荀香会意,两个人一前一后护着笪孉,奋力地向岸边游去。

早已经有禁军等候在那里,抛了绳索,分别把三个人都拉了上来。

绿珠接住荀香的那一刹那,整个心才算踏实地落下。她用一大块布包住荀香的肩膀,然后不停地摩擦她的手臂,着急地问,“小姐,冷吗?有没有冻到?”

荀香的牙齿不停地打架,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还…好…”她担心看向对面被众人围住的萧沐昀,萧沐昀似察觉,回以一个微笑。

荀香稍稍放心,正打算和绿珠一起回宫,忽然手被人拽住,用力地向前拉去。

“太…”绿珠想要制止,淳于翌低声呵斥,“谁都不许跟过来!”

 

“太子!太子,你轻一点啊!”荀香疼得龇牙咧嘴,想要把自己可怜的手从淳于翌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可她刚落了水,气力本来就不如淳于翌,自然是徒劳无功。

一直到一处无人的假山背后,淳于翌才甩开荀香的手,大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荀香揉了揉被拽疼的手,低声道,“我是荀香啊。”

淳于翌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拍在荀香耳畔的假山石壁上,“

你是太子妃!你是东宫之主,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女人!任性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这是在敦煌?你以为跳水救人很英雄气概!?”

荀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拍开淳于翌的手,“太子殿下!我不知道我刚才的行为有什么任性胡闹的地方,也根本没想过什么英雄气概。当时赏花苑是什么情况,你并不知道,凭什么胡乱指责我!”她讨厌他口气里的轻视,讨厌他高高在上的态度。就算她真的有什么不好,也是刚刚从冰冷的水里捡回一条命来。他没有软言安慰也就罢了,还要恶语相向!

“愚昧,无知,不可理喻!”

“你才是!”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迈出瑶华宫半步,直到承认错误为止!”淳于翌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这火焰烧掉了他的克制,他的隐忍,他的皇室风度。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荀香因为气急,又受了凉,呼吸急促。她愤怒地盯着淳于翌,心里骂了无数句在敦煌学到的最粗鄙的脏话,最后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淳于翌的怒火,随着荀香的离去,渐渐熄灭。他无力地靠在假山上,手掌心微微地生疼。这种微微的疼痛,像是一株有毒的罂粟,唯有掩藏或是回避,那毒才不至于深入骨血。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淳于翌淡淡地转过身,“你究竟想干什么?”

那人的身形隐在假山之后,只有声音传过来,“太子殿下寻仇的话,可找错人了。太子妃落水,与我无关。”

淳于翌的眸色越发深沉,“楚州大仓呢?”

那人终于从假山后面转出来,眉目如画,像是漫步于洛河之滨的女神。

“翌,你太抬举我了。楚州大仓存的都是皇粮,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什么手脚。”淳于瑾向前倾了倾身子,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看你刚才紧张的模样,该不会动心了吧?荀梦龙虽然是大将军,但在朝中无任何的实权。而且荀家和徐家不可能一条心,你选了你的太子妃,就可能失去徐家的支持。”

“啰嗦!”淳于翌背过身去。

“父皇膝下只有我们俩姐弟了。来日方长,你可不要太早被赶下东宫的位子,那样可就没人陪我玩了。”淳于瑾走到淳于翌的身旁,微微笑道,“你的好朋友快回来了,想想怎么帮他洗脱罪名吧,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天凉要添衣~~~

第十一本经

群芳宴一结束,立刻有两件事情传遍了凤都的大街小巷。

一件是关于明月相思曲的作者。有人说曲确为萧沐昀所做,但新编的词没有出处,估计是哪个疯狂迷恋萧沐昀的人,怀着一腔相思之情填上去的。但此曲一出,荀香做的行酒令倒成了抛砖引玉,没有人再嘲笑了。

第二件事便是太子妃又被关了禁闭。这次不是贵妃的主意,而是太子亲自下的命令。

东宫里头的人从瑶华宫前经过的时候,总能听到宫里传出的谩骂声。也有人偷偷将此事打小报告给顺喜,顺喜听了,总是冷哼道,“你当太子殿下不知道吗?”

事实上,淳于翌不仅知道,还每天都叫了瑶华宫的“眼线”回来问话,“今天骂什么了?”

宫女战战兢兢的,“奴婢不敢!”

“恕你无罪。”

宫女看了淳于翌,抱着必死的决心说,“太子妃说,说‘他大爷的太子,真不是个东西!’”说完,整个人趴在地面上,抖得像筛糠。

淳于翌的眼皮跳了一下,抬眼看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连忙掏出一本本子,刷刷地记起来。

淳于翌对小宫女说,“你回去吧。明日再来禀报。”

“谢太子!”

宫女退出去没有一会儿,顺喜进到殿中来,“殿下,禁军问过在群芳宴上惊叫的那位宫女了。她说当时见到一个黑影掠过城墙。可禁军追过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我料到了。”

“还有,那位大人已经在凝水亭等候了。您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嗯。”淳于翌站起身来,回头吩咐小太监,“小心看管,别弄丢了。”

小太监用力地点点头,把小本子揣进了怀中,摆出一副人在小册子在的表情。

淳于翌勾了勾嘴角,觉得他那副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特别有趣,与当年的某人真是…如出一辙啊。

承乾宫的凝水亭是淳于翌平日里偷懒躲烦的地方,很是幽静。除了顺喜,别的宫人也没有资格来。此刻,湖畔的八角凉亭里,立着一个清冷的身影,与水色波光融为一体。他的侧脸,精致明润。

说实话,淳于翌一直都很欣赏萧沐昀,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厚重。那厚重蕴含着很丰富的东西,短时间之内很难读透。就像爬一座巍峨的山峰,或是寻一处幽僻的桃花源。

淳于翌单独走近,也不出声。萧沐昀的警觉性却很高,几乎在淳于翌踏进凉亭的那一刻,就回过身来,露出一个诧异又不显慌乱的表情。

淳于翌径自坐下来,“不是议朝政,不用拘礼,请坐吧。”

萧沐昀也不推辞,敛衽坐下,“谢殿下。”

淳于翌拿起桌子上备好的酒,一边倒一边说,“见到不是荀香,很意外?”

“臣…”萧沐昀沉吟了一下。

淳于翌说,“荀香回门的时候,我大方地让你们见面,就是不想有人拿你们之间的感情来作为一把生非的利剑。可是萧大人好像并不明白我的苦心,否则也不会在群芳宴上,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

萧沐昀低垂着双眼,“臣知错。”

淳于翌轻笑一声,“我来见你,不是为了听这三个字。而且,难道你不想见我?否则明知道顺喜传了假的口信,为何还要来?”

萧沐昀猛地抬起头,脸上转闪过震惊的神色。他没有想到太子这么直白,这么不避讳,倒真是君子坦荡荡,自己枉做小人了。

他知道,太子在轮对和几次上朝议政时的表现,都算是平庸,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皇帝淳于文越也曾公开表示,“吾儿资质不算天秀”。大臣也普遍都认为,淳于翌是因为嫡长子的身份,才能恬居东宫。但萧沐昀看到的,跟别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真正的强者,不是天下无敌,而是能战胜自己。淳于翌是天潢贵胄,却从不骄傲自大。明明天资过人,却从来不露锋芒。几乎是孤军作战,却从不自怨自艾。萧沐昀深知,这个比一般人拥有的多很多,却比一般的太子拥有的少很多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强者。而这个男人所刻意掩藏的锋芒,却肯揭开来给自己看,是一份真诚,一种信任,还有一份敬重。

“臣禀殿下,臣未尝不知自己此行会为太子妃招惹来麻烦。但较之于麻烦和杀身之祸,太子殿下选哪一个?”

淳于翌顿了一下,微微勾了下嘴角,“仔细说来听听。”

“臣当日见殿下有跳水救太子妃之意,才贸然地抢先行动。在东宫,关起门来是太子的家事,一切自然在您的掌控中。可群芳宴上,遍布着朝中大臣和后宫妃嫔的眼睛,殿下若是入水,可想过后果?您对太子妃的这份‘特别在意’,会变成射向她的锋刀利箭。那些得不到您支持的势力,毫无疑问,会把怒火迁延到她的身上。而一旦太子妃受累,被废或者被赶出东宫,得益的那个家族会改变整个朝中的政局。这不是殿下和臣愿意看到的。”

淳于翌“嘶”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萧沐昀,“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居然能想到这么多…你救荀香,不是因私,却是为公?”

萧沐昀温文而笑,抱拳道,“臣与太子妃是表亲,自然有一份私情在里面。但这私情很单纯,不像您想的那样。”

“哦?那与公主的情呢?为私还是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