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厚摇头不知,上官敏华暗暗惆怅,玲珑心思细腻又灵活,她怎么少得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如今耳目闭塞,真的是要处处挨打。

“表少爷被一个青楼女子迷了魂,如今不但仕途难保,也恐有被上官家除名之忧。”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被上官敏华亲言放出府的玲珑,她面色惨白,倚在珠帘旁,轻轻地告知上官敏华极欲知晓的消息。上官舍若绝不可能是为此罢官,其中必有外人不知内情。

上官家的人若连这点事也摆不平,皇帝也不必净日琢磨着如何除掉上官家族。

上官敏华也深信,老狐狸前后态度大变之后必有更严重的原因。

柳子厚见来人是前背叛者,凶悍地举剑相迎,牢牢地守在上官敏华榻前,不许玲珑靠近。

上官敏华微微蹙眉,不明她为何不愿离府。玲珑似察知她的疑惑,很平静地回道:“玲珑往日仇家众多,若废去功夫,离府必定生不如死。恳请敏华小姐不计前嫌,留下玲珑以报君心。”

“章师爷如何裁定?”上官敏华有些好奇,这个已然犯下重罪的女子是如何说服铁石心肠的章潮生的?

玲珑微微敛眼,低声道:“由小姐发落。”

“那就留下吧。”

柳子厚生气地瞪眼,大叫道:“不行!敏华小姐,咱们绝不能把没用的人留在身边当差。”

上官敏华轻拍柳子厚紧绷的肩背,让他不要紧张,看了一眼身形单薄的女子,道:“去换衣,回头细说。”

“谢小姐大感大德。”玲珑声音哽咽,福了个身,迅速闪身离开。柳子厚不明白上官敏华为何要留下玲珑,在她耳旁一个劲嘀咕,让她废掉玲珑。

上官敏华微微摇头,道:“子厚,有容乃大。做人、处事都不能极端,学武也是同一个道理。”

柳子厚迷惑不解,上官敏华笑道:“以后会懂的。”

这时,玲珑收拾利索回到房里,穿着黑衣,低眉顺目,半跪在她之前。上官敏华让她起身回话,她亦不肯,道罪人能得到主子的宽恕已属万幸,再不敢放肆。

“既然尊我为主,我命你起来回话。说说,大表哥做宰相怎么做到青楼去了?”

玲珑动作极轻巧地站起来,身形笔直,不露半丝情绪,显见受过残酷训练后的影子。上官敏华暗叹,可惜,她还蛮喜欢从前那个母鸡护犊般的玲珑。

“三月前,表少爷与京中显贵到青黛阁赏花,当晚,正逢众青楼花魁之选,阁中一名绿衣歌妓妖媚惑众。表少爷也不例外,与她厮混一夜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为那妖女神魂颠倒,连大姑***话都不听,府里也不回,还误了一件圣上交办的事。现在,羁押在大理寺等候发落。”

上官敏华冷笑,恰逢花魁大选,真正巧。她道:“去探探大表哥那时在负责什么事。”

玲珑刚要答话,神色微变,侧头一听,声音压得很低,提醒道:“大公子和泠郡主来了。”

上官敏华道:“你们回避。”玲珑拎了不愿离开的柳子厚,咻地一声消失。

不久,两人进屋。上官锦华仍是锦衣玉服,面容清冷,周泠在他身后两步,低眉顺目,全无往日骄横。

上官敏华直请两人坐,侍女奉茶后退下。这对夫妇真的奇怪,上官敏华抬眉扫了一眼,只见上官锦华稳稳当当地坐着,那周泠像个小妇人般站在他身侧,素面朝天,不但未见当日奢华的盛装,连丝女子脂粉香气也未曾飘散。

“敏华妹妹,你身子好些了吗?”

她不淡不咸地回了一句:“托福。”

上官锦华示意自己的妻子把礼物呈上,周泠捧着木盒,道:“这支千年人参是泠姐姐的一点心意,给敏华妹妹补补身子。”

她递给对面的侍女,上官敏华没有表示,那侍女也不敢自行接下,周泠只能尴尬地等着主人发话,也没有催促,更没有一丝不满。

上官敏华百思不得其解,她慢吞吞地回道:“搁着吧,大公子,今日来有何贵事?”

上官锦华也不管周泠是否受到怠慢,他沉声道,“月前盛桢兄的新妇去了,正房正虚,子悠想给敏华妹妹保这门媒,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第043章〖针锋〗

上官敏华轻轻笑了几声,在上官锦华和周泠变脸之前,道:“这事儿得爹爹拿主意呢。”

周泠忙道:“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只要敏华妹妹喜欢,公公那儿自然好说。”

“泠姐姐,有野心是好事,不过,像你这么急着把小姑子赶出门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上官敏华轻描淡写地嘲讽道。

“妹妹可冤了姐姐,”周泠委屈地解释,“下月西南将军护送南梁使团到大都商谈两国结为友邦的大事,这关键一条便是两国联姻。圣上欲从文武百官的待嫁女子中选个送过去,若是敏华妹妹雀中屏选,远嫁他乡,可就一辈子也见不着自己的娘亲。姐姐就是得了信,和夫君商量后,才想和敏华妹妹商议一番。”

上官敏华见两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冷下脸,道:“慢走,不送。”

上官锦华放下杯子,领了周泠一言不发离开。上官敏华望着他的背影,这一环紧扣一环的反击,不堕无双公子之名呢。

两夫妇联袂走出院子后,柳子厚闪身进来,连声道:“大公子要把你嫁到南蛮去。敏华小姐,咱们快逃吧!”

上官敏华大笑,道:“子厚,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玲珑也急,道:“如今老爷不为小姐做主,大公子必定安排好一切,等着除掉小姐。敏华小姐,你快想想法子。”

上官敏华笑起来,让两人不必担忧。她就担心南梁求亲无人生事,如今这对夫妇厚颜送上门,当真是“雪中生炭”!

“你们先去休息,明天陪我去见夫子。”挥退两人后,上官敏华走向书房,从书桌拿起一本字贴,从里面抽出一份丝绢图纸,细细琢磨后,心底总算有了主意。她遣人去请章师爷,人来后,她开门见山道:“章师爷,敏华的四个护卫可否还来?”

章师爷眼眉未动,道:“早给小姐备下。”啪啪两声,四个黑影瞬间闪入房内。

上官敏华点点头,再次对章师爷道:“敏华要做些小玩意,速度要快,章师爷可否告之何处有高温铁炉?”

章师爷脸色微变,眉头不停耸动,半晌后答道:“敏华小姐,大人绝无谋反之意,还望小姐体恤大人年迈经不起子女再三忤逆。”

上官敏华抿唇,压住冷嘲欲起的唇角,轻语道:“大师爷,敏华可无逐鹿九鼎的雄心壮志。只不过,给爹爹想了个效忠的点子罢。”顿了顿,她说出自己的心底话,颇有些斩钉截铁不成功便成仁的味道,“不战而逃绝不是上官家族儿女!”

章师爷眼前一亮,他对半空做了个手势,敏华分明看得窗外有数道黑影闪过,片刻后,章师爷问道:“敏华小姐有何良策?”

“良策谈不上,只是敏华知道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来改正。”敏华轻声道,“灾厄既从机括始,就让机括了结。”

章师爷没有搭腔,上官敏华接着道:“不管机括大师蔡金子做了什么,我们都还有补救的机会。”

“即使他已将木马之术传与南梁,并拟在南梁求亲时告发上官家族,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原来如此,上官敏华敛下眉,道:“是的。”

章师爷也不问她有何法子,径直走到敏华书柜处,翻出地图,指着晋河下游地区,道:“最大一处的铁炉在晋山王的封邑内,晋河旁的燕霞山有大周最大的铁脉,兵部的兵器有四成在此处打造。”

想起周昌那厮打的算盘,敏华冷嗤一声,道:“最好是绝对忠于皇上的,小些也无甚关系。”

这一回,章师爷想了想,地段换到大周北部与北漠漠族交接处,答道:“这儿,甘参将管辖的驻马滩,二成精兵出于此处。”

“当朝甘皇后的本家?不妥不妥,”敏华皱眉,扯着手绢,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只怕不管爹爹如何效忠,以七皇子的脾性也定要除去上官一族。”

章师爷再换一处,道:“白河州内也有兵工铁炉。”

“这白氏族地的人定与晋山王共进退,不好不好。”

章师爷卷了地图,放回原位后,才道:“若只是制来玩耍的小物件,潮生倒有一处,不过,这其中渠道须得小姐自行打通。”

敏华讶然,道:“师爷只管说来。”

“皇庭铸币司。”

上官敏华恍然大悟,捂嘴偷笑,道:“师爷好算计,敏华在此谢过。”

章师爷也笑,得意地背了手转身,像一头刚偷了腥的老狐狸般洋洋洒洒离去。

她回了身,对四个影子护卫道,“你们去把将军府的白先锋从章师爷手里弄出来。”

众人大骇,正在此时,院外有人叫唤,柳子厚跑出去,回来后脸色有古怪,道:“敏华小姐,大师爷送来一纸房契,青溪半里桥那可不是好地方。”

敏华心神微动,把房契给影卫,道:“若白先生在此处,你们二人就留在该处护他周全,不可闪失。”

翌日,上官敏华穿戴整齐,自伤后第一次踏进空然院。学堂里又多了些生面孔,熟悉的周清歌和洛可言早已离院。她熟门熟路地走进琴室,不久,秦关月来授课。上官敏华刚要说话,见后面跟着周清眉,便噤声。

那周清眉一见到她,倒是眼眶刷地发红,泪花满面,扑过来抓住她的袖子,哭哭骂骂:“呆子,都告诉你小心泠表姐的手段,怎么就不记进你的木头脑袋瓜子里头?瘦成这般可怜样,你活该!”

敏华暗自好笑,道:“过年你也十二了,怎地还不回府候着,好做你那青山哥哥的新娘子?”

一说起心上人,周清眉止了泪,起身直跺脚,道:“你还不知道那木头,我都明示暗示好几回,他就是不上我爹那儿求亲。”

敏华挑眉,提示道:“难不成他舍得你嫁给那南蛮鲁王子?”

“呸,那南蛮子要敢选本郡主,我就叫人阉了他!”敏华这么一提醒,周清眉急起来,向秦关月告了假,遣侍从赶马车直出皇宫大院去寻司空萧。

待她走远,秦关月放下手中卷册,道:“未闻琴音,夫子还道敏华仍在府里养伤。”

“这伤重伤轻夫子可是清楚得很,话里可是在取笑敏华的娇气?”

见敏华一脸嗔意,秦关月摇首,道:“难得敏华也会说俏皮话,找夫子可是有事?”

“夫子远见。”敏华把随身带着的图纸摊开,指着上面的机括图,问道,“夫子你看这图还缺什么?”

秦关月侧脸看过,面色一变,抬头严肃地问道:“从何得来?”

 

第044章〖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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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敏华收起轻笑,低低回道:“亏得白叔叔心细,私下里摹了传给敏华,如今才能顾全大周颜面。”

秦关月沉默,后道:“这话往后不可再说。”

上官敏华默默点头,道:“夫子,敏华今日里来就是求夫子救命。”

秦关月微叹,道:“如何救得,又如何救?”

上官敏华低头问道:“夫子,那日敏华见到做好的木马,为何机括一动便失灵?”

秦关月摆弄着身前的琴弦,举目平望,声音极低,轻轻答道:“这机括连结的经络之线珍贵无比,寻遍皇宫内库,也找不出足够的鲸鲛银丝线,结于马尾刚刚好够用。另,当时也是为了防人。”

“既然马尾就是损毁木马的关键机括,如此打眼,即使南梁制好,也不能制肘大周将士。本朝却有名闻天下的玉山子先生,如果先生将木马关键机括的位置改藏在别处,南梁又能奈大周几何?如今形势,端看夫子有无体人之心,救人于水火。”

秦关月从头到尾没有露出第二种神情,只问:“你可知大周境内找不出第二根鲸鲛银丝线?”

敏华低垂着脸,微笑慢慢映入眼底,她轻声提醒道:“夫子与蔡金子大师都知这经络线易断,核心机括易损,何不改用合金锻治?”

秦关月扫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再提难题:“自知有木马一物,各国无不尝试用铁浇铸,无奈内中经络之线不堪其重,均以失败告终。”

“如果铁蹄、马头和马腹一样是中空的呢?”

秦关月微微闪眼,终于露出一抹微笑,道:“可以试试。”

上官敏华默默递上炭笔,不用说什么恳求的话,微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等着秦关月重展绝顶风华。

秦关月接过敏华手中的东西,摆弄着炭笔和宣纸,问道:“这是何物?”

敏华猛地一傻眼,回神压住跳起的心,低声答道:“木炭削出来的。”

秦关月轻唔一声,视线在她和炭笔之间来回端详,很久以后,才见他在铺开的宣纸上添加了几笔,如行云流水般畅快淋漓,好似胸中有千壑,只待时机成熟破空而出。敏华心底微微笑,她深信,秦关月会救她。

因为她已从对方的举止中,找到了一种同类的风采。即使风霜已磨平他的锐角,他心中的壮志却从不曾改变。

她探过头,只知那图跟轴轮、马匹关节和轴线中枢控制有关。待他画定,敏华迅速拓印两份,在琴身、衣袖处藏好。

“你有这份警觉,如此甚好。”秦关月颔首,将炭笔收进了自己的袖内,翩翩起身道,“晚间西山祥云。”

上官敏华盈盈拜倒,道:“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秦关月没有说什么,翩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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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将图纸呈给上官诚,山羊胡老爹双眼唰地亮光闪闪,凑近敏华身旁,啧啧称奇,好似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她嫌恶地后退一步,只听上官诚无耻地笑道:“好女儿,要乖乖听玉山夫子的话哟,不论多晚,爹爹也不会打你,哈哈,不回来也没有关系。”

上官敏华无语,只见上官诚也不避讳,对章师爷道:“潮生,吩咐下去,杀无赦。”

章师爷沉声领命。他看了看玩手指头的上官敏华,复望上官诚,上官敏华福了个身,自觉地离开,身后隐隐传来两人的商谈声。玲珑低声道:“也许小姐不用嫁到南梁了。”

“你还是没能明白。”上官敏华低低嘲弄一声,“大公子才是上官家真正的继承人。”

若她嫁得南梁太子,这上官家族的未来不外乎两种,要么,永享荣华富贵;要么,通敌叛国满门抄斩。若是后者,只怕皇帝还未颁布圣旨,上官诚就会把它变成现实,西南大门将为南梁大军完全开放。

不论哪一种,对老狐狸来讲,都是牺牲了女儿好保住上官锦华。

而她是绝不会容许自己成为南梁的傀儡皇后以成就上官锦华的锦绣前程。

她望向身后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口,用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晚间,她领了玲珑匆匆赴约。驱车出城,与四个影卫与白先锋会合,六人到西山脚下祥云客栈,秦关月提着灯笼早已候在楼上,待两人进屋,推开床铺,走进暗室密道,敏华紧紧拽着玲珑的手,跟着昏暗的烛光不知转了几弯。

岔路愈走愈平坦,靠近目的地时,秦关月吹熄了烛火,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敏华心口一悸,不及掩饰,在机括的控制下,铁门已从内打开。

在铸币炉炽热的火气下,敏华的脸出奇的苍白。秦关月眉头轻皱,递上羊脂玉瓶,敏华倒出三粒药丸吞下,玲珑在她身旁运气助她化开药。

“没事。”敏华收好药,让秦关月带他们谈正事要紧。

“国师大人。”这时,皇庭铸币司的负责人走过来拜见秦关月。他身材高壮开阔,长得周正,双目炯炯有神,肌肉迸胀,黝黑发亮,汗渍浸湿那件有些显小的短布褂,透出浓浓的雄性体味。

敏华尴尬地轻咳两声,微垂双眸,暗道:要矜持,不可做色情狂。

“熊大人,”秦关月微微致意,牵着敏华,边行边和熊炳昌谈起用铁汁浇铸机括核心构件的想法。熊炳昌人长得粗放,但心思细腻,他低问:“国师大人,铸币司的机关大门月前已全部换成玄铁,尚不知何处缺漏?”

秦关月看了看敏华,轻咳两声,敏华乖觉地拿出图纸,递过去,熊炳昌拿在手里细细察看默记,待他心中有七八分把握,秦关月才道:“这样东西需得几日?”

“二十日即可。”熊炳昌自得地答道,“国师大人,卑职尚有一问,但不知可问否?”

秦关月让他不必客气,熊炳昌起身问:“国师大人,若熊某未看错,此物与南梁新得的运粮工具同个机括道理。圣上三日前便得信,南梁已制成全铁甲包具的运粮马具,且是此次和谈的贡奉之物,此时我们再造此物已然失却先机。”

上官敏华微愣,古人之智慧当真是不容小觑。熊炳昌的姿态很恭敬,个中强硬却不言而喻。秦关月曲指放在鼻下,轻应一声:“这个。。。”

她赶忙道:“大熊叔叔,夫子正是得知大周落人之后,才到此处想个肘敌之策。”

熊炳昌似在此时才注意到秦关月带了外人进入秘地,不喜道:“国师大人,这是何意?”

秦关月大手放在上官敏华的小脑勺上,轻声对熊炳昌道:“汝不必担忧,南梁虽能制出全铁运粮马具,但其中经络之线珍贵异常,极难制取,且南梁多雨潮湿,不过两三匹铁甲运粮马不足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