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德文被训斥的脸上无光,只能瞪胡氏:”还不给大将军赔礼,真是没有规矩。“他如果知道大将军在家里事事都听夫人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吐一口血出来。

胡大将军这才点头:”就是嘛,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个样子,怎么能容妇人乱来;“说完,他瞪向儿子:”不过这话不是说给你的,以后你给我好好的、乖乖的听蓝罗的话,不然小心你母亲和我剥了你的皮。“

凤德文咳了起来,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胡氏脸色变了,但是今天的目的没有达到她当然不会闭嘴:”蓝罗唤我一声六娘,我就不能不为她多考虑一二;老爷,胡将军要去边关,我记得当时胡将军说“无战事几个月就会归来,如果有战事归期不定这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大将军你不要怪我,我是说万一,那我们蓝罗岂不是要守活寡?”

“素来听说胡大将军府很为人着想,再者胡将军如果真是为我们蓝罗着想,就要为她考虑,不说那不详的事情,如果边关的战事需要七八年,你也忍心让我们蓝罗等上七八年,那时胡将军倒是功成名就,可是我们蓝罗却已经年华逝去,嫁过去又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呢?”胡氏看着脸色变白的胡正豪很得意,她就是不要让蓝罗的亲事成,不然红锦等人在凤家岂不是要横着走,还会有她一点好处吗?

大将军眯起了眼睛:“亲家,这是你的意思?!”他不笑了,虽然也没有发怒,但是全身的冷意向外散发,凤德文吓得几乎跪在地上。

可是胡氏面对大将军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胡大将军身上的杀气,岂是她一个没有见过多大世面的妇人能受得了?

凤德文如果不是顾忌胡大将军在厅上,他早就过去把胡氏的嘴撕烂,将军府是多么大的权势,凤家能攀土将军府离飞黄腾达就不远了。

“不管如何,我都会等。”蓝罗坚定的声音响起:“我会等——”看向胡正豪:“你回来。”说完脸羞得通红,但是却并没有跑走。

胡大将军的看着蓝罗眼睛一亮,他看看凤德文真不知道他那么一

个卑鄙无品的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好的女儿。

“大将军,你不要误会,这是妇人没有见识的话;”凤德文连忙解释:“我们家蓝罗能得胡将军看重点,那是我们全家的荣幸。”

胡大将军闻言坐了回去,全身散发的杀气也不见了:“嗯,那这门亲事呢,就这么定下来了;放心,我胡家人的命…”

“老爷,你要想清楚;”胡氏大叫:“起了战事万一他回不来,你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按原来的婚约,把她嫁给钱粮堂司大人或是织造大人做个小妾更好。”她已经得罪了胡大将军,那么现在更不能让蓝罗嫁入胡家了。

胡大将军是天朝的大将军,他不可能不要脸面的,怎么也不会要一个原本打算给人做妾的人,做他们胡家未来的主母。

听以胡氏的话,胡大将军的脸色变了变:“有这等事?”他当然是知道的,如果不让人知道此事最好。

凤德文快要哭了,他想摇头可是却又不敢欺骗堂堂的大将军.

###更不敢:大将军怒了绝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红锦看看胡氏,轻轻坡开口:“大将军,这事父亲也不好说有没有,再说不弄清楚也不成,依我看不如对质对质,一问也就明白了。”

胡大将军看着红锦乐了:“我就说过,你很好;只是可惜啊…”

他的目光扫过了花明轩,这个混小子没有个正形,天天招蜂引蝶的却把最好的那一个放过了。

花明轩避开了胡大将军的目光,因为他怕被这个老狐狸看出什么来。

于是胡大将军的旗牌兵找织造和钱粮堂司两位大人寻来了,这两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奇怪大将军怎么会到凤城来。

胡大将军看到他们开口就到:“我听说你们想纳我儿媳妇做小妾?!”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不冷不热,却把织造和钱粮堂司吓得头上大汗淋漓。

可不是要人命吗?他们什么时候有那个胆子和大将军府抢女人,而且还是抢胡大将军的儿媳妇,他们可是活得正滋润,不想去找阎王爷下棋。

织造二人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大将军,没有这事儿,没有这事儿,绝对没有这事儿!”他们就是不知道大将军怎么会问他们这事儿,简直就是自天而落的灾祸。

“没有这事儿?”胡大荷军一指胡氏:“她说得可是有鼻子有眼儿。”

织造二人真想过去把胡氏踹死:我和你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夫之恨啊,居然如此害人。

“大将军,绝对没有的事儿。”织造二人连声辩白,此事如果说不清楚,他们以后睡觉都睡不踏实——被将军府的人惦记上,他们的命就不长了。

大将军笑了,很和善的样子:“真没有?我儿媳妇是凤家的五姑娘。”看看一旁的青绸又道:“对了,还有我亲家的六姑娘,她们可都是瑞亲王给保得媒;你们想一想,有没有这事儿?”

织造二人感觉眼前发黑:五姑娘是胡大将军的儿媳妇,居然还是瑞亲王爷保得媒——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都闪过相同的念头,打死也不能承认,打不死更不能承认了。以后如果听到有人再敢提此事,他们定要买凶灭口,以保性命啊。

“王爷,大将军,真得没有此事,绝无此事,我们以项上人头担保。”织造二人这次的话那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儿,就差赌咒发誓了。

“哦,原来是场误会,刚刚我信以为真生得气真是不值了;”胡大将军笑道:“嗯,既然两位来了,今天中午就一起用饭吧;今天可算是个好日子呢,对了,我儿子成亲时你们不要忘了过来吃喜酒,至于礼金什么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位:“你们看着来吧,一般来我们家吃酒的客人,不会少于二百两银子的。”

红锦听得嘴角抽了抽,胡大将军这叫什么?

织造二人却感激涕零,就差过去抱住大将军的腿喊亲爹,连声答应着;看他们答应的这么痛快,胡大将军摸摸下巴:“我不会是要少了吧?五百两?”

红锦也有扶下巴的冲动,她怕自己的下巴掉来;忽然间想到了唐伟诚,如果他来到这里,相信一定能和胡大将军成为忘年交。

胡大将军的话不好答了,织造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胡正豪看着蓝罗手握的极紧,他站起来对着父亲撩衣拜倒:“父亲,可否请父亲先认下蓝罗为义女,待他日…”蓝罗抬起头看着胡正豪,眼中全是不相信。

胡大将军一脚踹过去:“滚一边去,说你混蛋你还真是混蛋上来了;蓝罗,生气你就用手中的剑揍他——不揍他,他不明白。只管揍他,揍得越用力越好。”

蓝罗眼中含泪,当真举起剑就对着胡正豪打了下去:她并不是需要胡正豪保她平安,保她一生富贵,她只是要他;不然,其实她嫁给谁也无妨,做不做小妾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罢了。

可是胡正豪却不明白她的心思,但是胡大将军却能知道,所以蓝罗当真打了下去。

胡正豪并没有躲,他低声道:“我是不舍得你,可是我更不舍得你为了我误一生。”

还不明白?再打!蓝罗没有练过功夫,不过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而胡正豪皮厚肉糙根本就没有伤到半点:疼?蓝罗的力气也就是给他搔搔痒。

“你真是混球,五姑娘嫁给你就是幸福,不管是等待、还是相守。”花明轩看不过去,提醒自己一根筋的兄弟,免得累坏了五姑娘心疼的还是这个笨小子。

118章被人卖了还为人数钱(求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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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花明轩的话,蓝罗更是伤心;为什么人人都明白她的心思,偏他不明白?泪水便随着手中的长剑一起落下来,她打人却哭得好像被打得一样。

胡正豪听到花明轩的话心中一动,还没有细想就看到蓝罗落泪,他便恍了手脚:“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那个意思。”

他一着急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把胡大将军气得又是一脚踹过去,这个儿子真给他丢人,想当初他和自己夫人在一起时,嘴巴可是伶俐的很,不然怎么能哄得她嫁给自己?怎么生个儿子嘴笨成这样,自己一生英名就这样毁在了混小子手上,真是恼死他了。

蓝罗累得拄剑歇一歇,泪水却并没有停下来:她认定了胡正豪,也只嫁胡正豪,不管生与死;哪怕就算是胡正豪有个万一,她能给胡正豪日日上香也不白活,她心甘情愿,只因为他是胡正豪。

看着泪如雨下的蓝罗,胡正豪疼得心都要裂开了,伸出手去又收回来,急得围着蓝罗真转圈,看得红锦真叹气:胡将军这么爽直的人,怎么到这个时候连向心里话也不会说?

胡正豪急得抓耳挠腮:“蓝罗,我只是想你好,真的。”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蓝罗哭得更痛了。

什么叫为我好,你知道什么是我所要的吗?不是我所要的,就算是得到我也不会好:这是蓝罗的心里话,可是她却说不出来;当着厅上这么多人她哪里说得上来。

胡正豪没有想到蓝罗哭得更凶,看向红锦求救:我的姐姐啊.快救救我,要怎么样才不让蓝罗哭啊?红锦以口型道:你自己想一想,蓝罗的心思也只有你能想得到。

红锦相信胡正豪能想到的,因为两个人都是很有心的,现在的误会也只是都想付出,都想为对方好:这样的误会解开,只会让两个人感情更进一步。

忽然想到了容连城,她和容连城误会不止一次了,只是划青并没有增厚;她轻轻的扔头看向蓝罗,不想让自己再想下去:她已经决定留下来,就要全心全意的对待容连城,夫妻间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也没有什么对与错。

“蓝罗,那个,那个下,我们成亲吧!在我去边关前,我们成亲吧。”胡正豪得到红锦的暗示后,想来想去感觉是福至心灵喊了出来。

他是希望和蓝罗相守一生,能永远的保护她;所以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不后悔反而很兴奋:“父亲,我要在去边关前迎娶蓝罗。”

蓝罗的泪水不再掉了,又羞又急瞪了一眼胡正豪:真是疯子,哪有这样的。转身躲到了四娘身后,再也不肯出来。

胡大将军大笑:“好,这才我胡某人的儿子!嗯,就这么办,选一个最近吉辰良日给你们成亲,我们父子到时再一起去边关。”凤德文根本就跟不上胡大将军的话,在听到胡大将军的话呆愣愣的根本不知道反应;胡大将军看他:“不成吗?”

“成,当然成;”凤德文连忙点头,能把女儿早些嫁去当然好,他也就早一步成为胡大将军的货真价实的亲家.这有什么不好,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至于嫁得仓促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去想,现在满脑子想得就是凤家能在蓝罗成亲后得到何样的好处,还有就是他身份不同,水涨船高就算是知府看到了也要和他平起平坐。

红锦看看蓝罗:“大将军,是不是有些…”

大将军大笑:“贤侄女,你是不是太过拘泥于俗礼了?而且,天下间也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儿,对不对?凤家没有备好嫁妆不用着紧;”他看向织造二人:“两位,你们身在凤城也不好到京里去吃喜酒,不如明日就把礼金送来吧,一人五百两少一个子儿也不成。”

织造二人哪里敢说个不字,连声答应着;不过他们也不敢迁怒凤府,因为他们太知道胡大将军的为人:如果这位大将军真犯了浑劲儿,那真是天王老子都得让路;眼下还是想着怎么和凤家打好关系再说吧。

方家,看来得远一点儿了,唉,虽然有两位老王爷,但是两个老王爷哪有一个胡大将军厉害?织造二人两害相权之下,屈服在胡大将军的铁甲下。

胡正豪悄悄的道:“那个,父亲,银子儿子这里…”

“你的那个已经不是你的了,充军了;我们家的银子,呃,也充军了;”胡大将军眯起了眼睛来:“我们缺银子啊。”两只眼睛虽然眯得小了,但是红锦却看到了两束贼光,惊得心口一跳。

这位胡大将军不单单是为了胡正豪的亲事而来吧?红锦再看一眼胡大将军,心中有点不妙的想法,不过想想不太可能: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呢?实在是想得太多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太不把人家大将军当回事儿了。

亲事就这样议定了,随后开席众人移步,都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而胡大将军在行到胡氏

###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胡氏却吓得连饭也没有敢吃就回房了,蓝罗的亲事议定,她应该怎么办呢?她坐下吃了一杯茶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她该不会是被金绮姐妹给卖了吧?

想想自己也曾经是十里八乡人人称赞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被两个黄毛小丫头给骗了,不太可能;但是她越想却感觉是那么回事儿:如果蓝罗嫁不成,金绮姐妹当然会高兴,但是蓝罗嫁成了,金绮姐妹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什么损失也没有。

胡氏握拳吸气、吸气握拳:老娘、老娘先不跟她们两个黄毛丫头计较。眼下,她得罪了胡大将军,得罪了老爷和蓝罗等人,她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要紧。

胡氏在房时咬牙时,红锦陪着容夫人到房里看容连城,容夫人一路上对红锦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让红锦感觉留下来的决定真得没有错。

送容夫人到了房里,红锦找借口避开让容连城和容夫人母子说话,她在母子俩反而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红锦向园子走去,不想回到大厅上应酬;到了园子坐到亭子里看金鱼发呆,心里有些空空的难受:容夫人再疼爱她也是容连城的母亲,看到儿子如此模样会不会怪她?

“大姑娘好雅兴。”花明轩在亭外:“你这个主人家躲出来可是要被罚酒的。”

红锦回首笑道:“我现在可是不怕被罚的,当然是能逃则逃;只是花兄可不同,如果被人捉到逃席,三杯酒是一定逃不过的。”花明轩大笑:“倒是忘了大姑娘现在是两个人。”他顿了顿看向水中的鱼儿:“织锦行我已经签了契约——大姑娘好像对生意的兴趣大了起来呢?”

红锦微笑,只是微笑时有一种淡淡的伤感:“自己赚钱买花戴,那花才艳啊。”

花明轩闻言看看红锦便把目光再次投向水中的鱼儿,红锦笑容里的伤感他感觉出来了,猜到红锦可能是因为想自己多赚得银钱傍身。

“我和胡兄要和胡大将军一起回京了。”花明轩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声音平平静静的,如同没有一点波澜的水面:“以后这边的事情就要多多劳烦大姑娘和浩宇。”

“花兄不必客气,等你和胡兄得胜回朝的消息。”

“你相信,我们能打赢?”花明轩忽然抬起头来,异常认真的看着红锦:“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国库有多么的空,而我们的将士其实十有七八根本就是废物——将不能带兵,兵不能杀敌。”“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赢;”红锦也很认真的道:“因为有你,有胡兄,有胡大将军这样的人在,就算只有十之二三的人能用,但是我相信这十之二三能把那些无用之人带动起来,虎将能把绵羊兵带成恶狼的,因为在这些将士的身后,是他们的父老、姐妹兄弟,我相信边关的将士们不会后退。”

“如果是我,除非是被敌人自身上踏过去,否则我是绝不会后退、逃跑,因为我不能让自己父老、兄弟姐妹沦为亡国奴。我一个女子尚且如此,相信边关的将士们不会不如我一个小小的女子。”红锦看着花明轩:“对不对,花兄?”

花明轩的眼睛亮了,朝中一直要议和的人就是担心国库无银,将士们没有几战之力;听了红锦的话他忽然有了信心:“对。”“方法,只要找对了方法,我相信边关的将士人人都会成为杀敌的恶狼;”红锦微笑:“我相信花兄和胡兄一定会有方法的。”

花明轩点头:他们当然会想到法子,没有逼也要逼出法子来。

红锦忽然笑起来:“如果我是个男儿多好,我就可以去边关保家卫国,也看看大漠孤烟直的景色,相信一定很美的。”

花明轩看着红锦的笑容,差一点脱口而出我带你去;他压下心底的悸动:“凤大姑娘,临走了也没有什么相赠,这面牌子你留着救急吧。”

他手中的所谓的牌子其实是个小小的盒子,竹做的,看上去很普通:“只能用一次,如果凤大姑娘有什么危难,只要把这个东西向上一抬扔到空中,很快就会有人来相救——不管是杀人,还是救命,还是需要银钱等等,你只要开口就会有人帮姑娘完成。”他说完,喃喃的道:“可惜,只能用一次。”他很不满意的样子;而隐在不远处的胡正豪脸色却变了,他想跳出去阻止终究还是忍住了。

119章累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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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正豪正在咬牙暗骂花明轩:只能用一次?你小子想要用几次,如果能反复的用天朝就再地广物博也承受不起。

红锦看看那竹牌,再看看花明轩轻轻的摇头:“花兄此去要做得事情更多,还是把此物带在身土为好;我一个女子深处内宅,偶尔出门也是城中繁华之地,用不上这东西的。”她只听花明轩说,也知道此物非同小可。

花明轩看看手中的东西:“我用不着的,此番回京的时候大队侍卫随侍,到京中更是有高手相伴;至于到了边关,如果有什么万一.这牌子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如果能帮得上忙边关也就不像现在这样…”

他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下去,把手中的竹牌盒放到了亭子的栏杆椅上:“拿去吧。”红锦拿去了,他也能放心些。

红锦偏着头想想:“花兄,这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应该不是凡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花兄应该知道。”她还是想推脱。

花明轩笑了:“只是一个小物件,不会有人当它是宝物的,大姑娘放心就是。”他深深看一眼红锦抱拳:“我,就先回席了,免得被人捉到灌上三大杯。”他说完拱手之时微微垂头合了合眼,再立起身时眼中一片清明。

有什么痛、有什么伤,有什么样的心绪变化都隐到了他的笑容里:“大姑娘,多保重。”虽然他并不是现在就要离开,可是能像现在只对红锦一人说保重的机会却不会再有。说完带着一脸的笑意,不等红锦回礼回话转身走掉了,看背影仿佛走得十分潇洒。

红锦扬声唤了一声“花兄”,可是花明轩头也没有回,只是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走远了。看看那竹牌盒也只能收起来,想着有机会再还给花明轩。

回头再看池中的鱼儿,忽然间连发呆的兴趣都没有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容夫人和容连城的话也说完了吧?红锦向自己的院子行去。

胡正豪看看红锦的背影轻轻一叹,回身追赶上花明轩:“你怎么能把那东西…”

“为什么不成?”花明轩连看都懒得看胡正豪:“你有,你去边关的时候,会不会送给五姑娘傍身?”就这么一句话封住了胡正豪的嘴。

胡正豪快到大厅上时才喃喃的道:“可是五姑娘是要嫁给我的。”

“就是因为…有缘无份,所以才让人更放心不下;”花明轩驻足仰头看天:“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你也知道的;可是,我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你说,我还能做什么?”没有了笑容,失去了平静,语气里无奈与心痛让胡正豪张开嘴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是啊,换成他是花明轩,他现在能做什么?这种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受苦的心情,的确不是人能受得。胡正豪最后长长一叹:“王爷,走吧,你生为皇家人注定不会真得有什么风花雪月,有的只是铁血江山。”

花明轩闻言没有说话,收回目光后又是一脸的笑意,笑得更加的邪气、也让他看上去更有吸引力;让胡正豪啐了他一口,拉着他进了大厅。

大厅里正在推杯换盏,花明轩看到众人笑得更是欢快,大声的应酬着,仿佛啡刚的伤情并不存在一样。

同大厅里的热闹不同,红锦的房里静悄悄的,容夫人沉着脸坐在一

旁,而容连城躺在床上很不自在却不也轻易开口说话;直到门外传来响声,容夫人才嗔了儿子一眼:“你啊,如果再敢如此胡来,看我不打断了你的腿!”

容连城来不及回答,红锦已经进门:“母亲。”她走过去给容夫人换上了热茶:“可饿了?”

容夫人拉过红锦的手来,看着她的眼睛叹息:“锦儿,我就当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舍不得你有半点委屈;连城做事,实在是、实在是…就算我是他的母亲也找不到什么为他辩白的话,锦儿你左不看、右不看,只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

红锦看看容夫人,再看看带着一脸希冀的容连城,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母亲。”她跪下:“让连城因我受这么大的伤,是媳妇对不起母亲。”

容夫人再好,那也是容连城的亲生母亲,看到儿子受这么大的伤不会无动于衷的,红锦当然要请罪的。

“你这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你两个身子怎么能行这样的礼?地上冰的很,快起来吧。”容夫人不由分说拉起了红锦来,拍着她的手说:“看到连城我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我还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虽然他是因你而受的伤,但是却与你无关,你不必如此小心在意。”

看看床上的儿子,容夫人又道:“如果他不是待你有这份心意,我也不会代他开

##。锦儿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一次,以##敢有什么不老实,不用你说什么我就生生打断他的两条腿!”红锦还能说什么,便轻声答应下来,容夫人放心下来让红锦坐下,细细的问了她的身体,还有腹中孩子的事情;床上的容连城听到红锦答应了母亲,心中高兴看着红锦和母亲只知道笑,被容夫人嗔了好几眼。

容夫人没有久坐,叮嘱红锦小心在意身体后起身走了,就是不让红锦去送她,意思是要让红锦和容连城把话说开,小俩口不要再闹别扭了。

等到母亲走后,容连城握住了红锦的手:“锦儿,你不会走了,是不是?”

“我不走是因为舍不得母亲;”红锦把手挣脱出来:“同你无干。”她的气还没有消呢,说什么也不会让容连城如此容易就混过去。

容连城得了红锦不走的话,再想想她对自己的照顾,知道红锦的心意了并不是很担心;至于红锦会冷冰冰的对他,他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只要好好的对红锦,相信能把红锦哄得回转。他只管笑着和红锦说东说西,根本不在意红锦脸子,一心想把红锦逗笑了。

红锦伺候着容连城吃过茶,让他躺下好好睡一会儿:“刚刚和母亲说话没有少劳神,就算是睡不着也合上眼歇一歇。”容连城很听话的合上了眼睛,他想把身体快些养好,就不会让红锦再如此劳累,他也能好好的照顾红锦母子了。

红锦一直到容连城的呼吸平稳下来,她才起身到旁边的桌芋上写写画画:她想把现代的经营理念带过来,当然不能生搬硬套,要配合着眼下的情形用——太超前了,人们接受不了是一方面,再被人当成妖邪的做法不但没有助益反而坏事。

她俯案奋笔直书,洋洋洒洒写了很多,然后又回头整理,按着织锦行的情况把方案定好才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床上的容连城,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你什么时候醒了?可口渴?”她此时才发现时辰真得很晚了:“饿了吧,我马上叫人去取饭菜来。”

她急急的出去吩咐丫头,回来又倒了热茶给容连城,很有些愧疚:她只要工作起来就什么也不顾不管了,可是容连城还有伤在身呢。

容连城喝完茶:“锦儿,你认真的样子,好美。”

那样的红锦太有精神,整个人都和平日里有很大的不同,让他几乎看得直了眼睛。

红锦以为他只是调笑,嗔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说着话,在他背后放了好几个靠枕:“可舒服,腰没有空悬着吧?”

容连城摇头:“很好,很舒服。锦儿,你在写些什么,给我看看如何?”

红锦却道:“吃饭皇帝大知道吗?先吃饭再说,”她还是把仔仔细细的把容连诚喂饱,然后才把自己写得东西给容连城看,转身出去自己吃饭了。

坐到饭桌前红锦才知道自己累坏了,写东西不但劳神,而且一个姿势久了也很累人的;再加上又伺候容连城吃饭,一勺一勺的喂完,又给他净手什么的扶他躺好:她的骨头都在呻吟了。

“姑娘,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坏了?”若蝶给红锦布菜:“姑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几个吧,您是带着身子的人,不能累到了。”

红锦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不是她不心疼自己和孩子,只是太多的事情都不能假手与人。

织锦行是她的依仗,当然要亲力亲为:实际如何做她可以交给吕孔方,但是很多事情都要她亲自和吕掌柜的商议才成。而且吕孔方的想法常常能让计戈更好更完美:当初收下吕孔方是她这一辈做得最对的几件事之一,因为吕孔方是真得有经商天赋,如果红锦不是有上一世的经验和几千年东西方的先人的积累,单凭个人本事她还真不如吕孔方。

至于丈夫容连城的事情,她也是不能推给丫头们去做;因为他们夫妻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妙,如果她只顾去忙织锦行的事情,回来为了日后容连城不再犯错不给他好脸子,那她和容连城怕是会越走越远;当前她为了日后、为了孩子,为了她的这个家,她一面要冷脸还要一面尽心照顾容连城。

累,就累点吧;红锦睡着前模糊的想,世上原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只要自己和容连城的以后的日子会是阳光坦途,她现在辛苦些也算不了什么。

120章离开(245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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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红锦疲倦的面容,若蝶轻轻一叹:“姑娘就是太过##了。”她看了一眼屋里,虽然对姑爷很有不满,但是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个奴婢能说什么呢?也只能想法子让自家姑娘能轻松一些。

“茜雪,今天晚上不要让姑娘再起来,我们进去伺候姑爷好了;姑娘,实在是太累了。”若蝶也没有什么好法了,能为红锦分劳的似乎也只有这么一点。

茜雪连连点头,是不能再让姑娘半夜起来去照顾姑爷了:真不明白,姑娘这么硬的脾性,怎么遇上姑爷就没有了脾气呢?如果是她、如果是她,再老实也要狠狠扇姑爷两个耳光,让他去勾搭自己妹妹,哼。

茜雪和若蝶收拾收拾睡下了,因为半夜还要起来两个人都是合衣而睡:可是到了时辰,红锦便自己醒了过来,根本不顾两个丫头劝阻像以往一样进去伺候容连城起夜,然后服侍他喝水,再给他盖上被子回来。

红锦回来看着两个打着哈欠:“还不睡?快睡吧,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她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看得若蝶和茜雪那叫一个心疼。

主仆三人都躺下睡着了,无人知道她们对面的屋顶上立着一个男人,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红锦的房子一动不动,任凭夜风吹拂到身上。

“公子,要四更了。”张三靠近轻轻的提醒,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回去了。

唐伟诚的身子还是没有动,目光还是盯着对方的屋子,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张三无奈的看看对方的屋子,外窗都关上了,上面糊着窗纸,除了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外,根本连那人影是谁都分不清楚“就不知道自家的公子在看些什么。

王五过来拉走了张三,伏耳道:”天亮我们公子就要回京了,你还是让公子自己多待会儿吧,公子、有分寸的。“说到分寸二字王五带着无奈,他家的公子是不会做出对凤大姑娘不利的事情来,所以当然不会让人看到他出现在凤宅。

”公子会回去的。“王五最后说完一句话,又坐下不动了;他再想,他这一辈子也不要对女子动情,不然像公子这样实在是太苦了。

唐伟诚很早就在屋顶上,他原本是伏着的,后来凤宅的人都睡下了他才站起来;他虽然看不到人,但是那些人影中他知道哪个是红锦。

他看着红锦服侍容连城用饭,看着红锦自己用饭,然后再看着红锦夜半起来服侍容连城,再看着红锦睡下,心中只有苦涩:红锦也太自苦了。

凤大姑娘的脾气自她摔到头醒来后就不同了,硬气了好多好多:透着窗子上红锦忙碌的人影,唐伟诚看到了红锦浸在苦水中的心:她苦,他更苦:因为他只能看着,那是红锦夫妻的事情,他不能插手其间。

红锦的苦、红锦的累,他看到了眼中,却也只能看在眼中。红锦一日是容家妇,他便只能看一日苦一日;红锦一生是容家妇,他便只能看一生苦一生。

他今天晚上来并不是要打扰红锦的生活,他只是在回京之前来看看红锦,原本只是想看一眼的,可是看着看着他便看到了三更之后。

四更过了一会儿,唐伟诚才转过身来对着张三等人轻轻一挥手,自己先纵身走了;他走得时候并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他只要一回头怕就不愿意离开了。

唐伟诚离开的时候,夜色正是深沉时。

红锦和凤家的人一样,睡得很沉很香,因为她实在是累坏了,而天亮之后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还会更累所以她需要休息。

其实,对红锦来说能睡着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整个晚上能够无梦,她可以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

天色放亮城门打开,唐伟诚骑着马带着几辆马车出了城门,他在出城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城门上的”凤城“两个字。

”兄长,舍不得离开吗?你要知道,你的根基在京城。“马车里传来了香月姑娘的声音:”我们不要误了时辰错过宿头,还是赶路吧。“她是再也不想回到这里。

香月并不怕有人和她争,就如同黄姑娘一样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可是那个凤红锦压根儿不知道唐伟诚对她的心意,当然更不会有什么争与不争的事情,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也想不出法子来把她自唐伟诚的心中披去。

希望,离开了凤城,离开了凤红锦,到了京中后唐伟诚因为忙碌会忘掉这里的一切;会因为和唐大夫人等人的明争暗斗明白过来,什么也是他最应该珍惜的;香月姑娘认定,唐伟诚需要一个能和他并肩面对一切的妻子。

唐伟诚并没有理会香月的话,收回目光后轻轻一夹马肚到了黄姑娘的马车旁:”路上有事儿就叫人告知

我。“说完,他跑到了队伍前面。

他离开凤城并没有告知任何人,包括花明轩及浩宇,因为应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完了,离别的场面他不想面对;他知道,他还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更加不用道别。

红锦和花明轩等人知道唐伟诚今天清晨就回京了,是在用过早饭后,唐家老宅送来了唐伟诚的亲笔信。

花明轩看完信后对胡正豪说:”我也真想这样无声无息的走。“

胡正豪泼他冷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要和胡大将军一

起走,到时前来送行的人包括巡府大人——想悄悄走?除非花明轩是神仙能隐身,否则他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大家欢送吧。

红锦没有想到唐伟诚走连声招呼也没有打,至少也要让浩宇送他一

程啊;不过唐伟诚向来做事洒脱,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她也就没有往心上放自顾自去忙:唐伟诚忙完京中的事情就回来了,织锦行他是二东家,到时见面的机会的少不了,再见面时非要他好好请客不可。

告知了容连城一声,红锦已经给容老爷夫妇请过安,带着若蝶和几个婆子就去织锦行了:现在要忙的事情很多,并不是只靠吕孔方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