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道:“薛木人只要你告诉我们是谁派你来行刺的,来此有何目的?我们就放了你。”

那薛木人冷冷一笑,眼中露出讥嘲之色,道:“你以为薛某人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告诉你,还是赶快将我杀了,要想从我的这一张嘴中得到半点消息,你们就做梦去吧。”说罢,嘿嘿冷笑不已。

我看着那薛木人脸上 的笑容,没有生气,过的一会,我也笑了起来。

那薛木人一阵愕然,问道:“你笑什么?笑薛某人不自量力吗?”

我笑道:“你岂止是不自量力,嘿嘿,你还无见无识,愚蠢之至。”

薛木人大怒,向着我大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在皇上面前唯唯诺诺的小黄门,竟然敢这么辱骂于我,不想活了吗?”便欲伸手拔剑,这一伸手臂,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那一条手臂已经被我斩了下来,掉在地上,而自己手中的那一把剑,已然在片刻之前被我手中的那一把中兴之剑斩为两半。

一念及此,薛木人叹了口气,颓然躺倒在地,断臂之处触碰到地面之上,这薛木人又是脸现痛苦之色。

姬子君看着这薛木人如此痛苦,脸上露出不忍之色,低声对我道:“咱们,咱们还是将他扶起来吧,靠在墙上好不好?”

我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

姬子君一喜,急忙奔了过去,慢慢扶起那薛木人。

薛木人见姬子君扶他,一怔之下,随即便欲躲开。这么一动之下,又是一阵剧痛隐隐传来。当下叹了口气,不再挣扎。

姬子君将那薛木人扶了起来,然后使出浑身力气,这才将薛木人拖到墙边,坐定。待得薛木人靠在墙上之后,姬子君这才满脸关切,低声问道:“好一些了吗?”

这时的姬子君似乎浑然忘了适才是这个薛木人要亲手杀死己方三人的性命。

那薛木人此时有感于姬子君的殷殷关切之意,断臂伤口虽然依旧剧痛,但还是不忍让姬子君失望,点了点头。

窦太后看的有些不悦,向那姬子君冷冷道:“傻丫头,你忘了,适才可是这个奸贼要杀了我们三人。”

姬子君脸上一红,急忙站起,走到我和窦太后的身旁,低声分辨道:“可是,可是,现在这个人受伤了啊?难道不应该救吗?”

窦太后冷冷道:“妇人之仁。”一句话说完之后,再也不看姬子君。而是眼睛望着我,看我如何示下。

我双目望着那薛木人,冷冷道:“薛木人,你难道真的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吗?”

那薛木人鼻孔之中哼了一声,并未作答。但是看这薛木人的脸上神情,满是不屑,似乎还真的是不大相信我能够猜出他背后的主使为谁。

我慢慢道:“派你来此行刺的是何芷烟,对不对?”说罢这一句话,我的一双眼睛笔直的盯着那薛木人。似要从薛木人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那薛木人果然一鄂。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慌乱之色。向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何皇后怎么会派我来行刺你们?”

薛木人这一句话却是立时便露出破绽。

我立即冷笑道:“薛木人,我又没有说是何皇后,你自己怎么提起何皇后来了?难道这世上只有何皇后的名字叫做何芷烟吗?看来你跟何皇后很熟啊?嘿嘿。”

这一句话薛木人自是无言可辩。

我慢慢道:“那何皇后派你来行刺我们,是不是还要追问出是谁将那王贵人的尸身搬到嘉德殿的大门之前吧?”

薛木人默然片刻,终于开口道 :“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要来问我。”

我冷冷一笑道:“我只不过是来验证一下自己所猜测的正不正确。--看来我的猜测百分之百正确无误。”

窦太后虽然听不大懂这百分之百正确无误是什么意思,但是依旧在一旁附和道:“没错,没错,百分之百正确无误。”

我冷冷的看着那薛木人,问道:“薛木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薛木人朗声道:“薛某人既然被你斩断一臂,成为你手下败将,自然无话可说,你这就杀了我吧。”说完,闭上双目,竟似是静等一死。

姬子君和窦太后都是一怔, 我看了看那薛木人,慢慢道:“我也不杀你,你走吧。”

这一句话一出,姬子君和窦太后还有那靠在墙壁之上的薛木人都是大吃一惊。

窦太后吃吃道:“你,你就这样将他放了?你就不怕他出去将咱们藏在这里的讯息告诉何芷烟那个贱人?”

姬子君眨眨眼,似乎全然不相信,我竟然就这样让这个想要杀死三人的薛木人就此离去?

一时间怔怔的看着我。

那薛木人更是摸不着半点头脑,看着我,喃喃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我笑道:“这个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薛木人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条件?”

我目光闪动道:“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你要守口如瓶,放你走之后,不许将看到我们三个人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顿了一顿,我慢慢道 :“薛木人,最好你现在就此离开这皇宫,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走得晚了,恐怕你的这一条性命就此送在这里,到那时可就悔之莫及。”

那薛木人迟疑一下,慢慢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出去到处乱说?”一双眼睛更是盯着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求医

我淡淡道:“适才你连死都不怕,就是不肯吐露那何芷烟那个贱人,指使你来行刺于我们。那时候我便已经看出你虽然武功不高,但至少是个信人。更何况以你还是薛异人的兄弟,我信不过你,但是我还信不过那薛异人吗?嘿嘿,天下第一刺客岂会有一个不讲信用,食言而肥的兄弟?”

薛木人默然良久,这才沉声道:“好,既然你如此相信于我,我薛某人自是会信守诺言,决计不吐露今日的所见所闻,如有虚言,天打雷劈,人神共戮。”

我点点头道:“好,我信你的话,薛木人,你这就去吧。”顿了一顿,想起一件事来,又复对薛木人道:“薛木人,你现在拿着这一只断臂前去太医那里,找太医接上,双臂依旧不会损伤。日后还能使剑。”

薛木人摇了摇头,惨然道:“这一条断臂被你斩断,落在地上如此之久,恐怕就是这洛阳皇城里面所有的太医一起前来,恐怕也无法接上在下的这一条断臂了。”

说罢,脸上神色颇为感伤,似是想起自己日后便是一个断臂之人,那刺客这一行是再也干不了的了。

不仅如此,自己右臂断了,无法使剑,那些昔日的仇家都会一股脑的涌了过来,一个个都要向自己报仇雪恨,到那时自己可又如何应付?恐怕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只能托庇在自己的哥哥,天下第一刺客的薛异人之下勉强度日了。

哎,一想起未来前途渺茫,这薛木人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满是凄惶之色。

我皱起眉头,心道:“这薛木人所说的倒也有一些道理,这却如何是好?”

对于我来说,本不想将这薛木人的一条臂膀斩去,只不过当时情势所迫,逼不得已,只能出手。那一剑斩下之后,那里还能做到不伤人且能自保?换做是那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到来,恐怕也是无法做到,而只能如我这般,一剑出手,伤人自救。

这不过是当时唯一的办法。

否则的话,当时倒地横尸殒命的便是这我了。

薛木人叹了一口气之后,随即向我一抱拳道:“多谢阁下不杀之恩,只不过在下还未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日后倘若我兄长问将起来,在下也好告诉我兄长,败在何人之手。”

说罢,薛木人一双眼睛望向我,这一双眼睛之中已然没有了那凛凛杀气,有的只是一丝问询。

我还未回答,那窦太后立即接过话头,满脸警惕道:“你问这个干嘛?莫不是让那薛异人知道了以后,好找我们寻仇?”

薛木人嘿然一声道:“这个薛某人已经是万万没有这个想法了,薛某自从适才看到这一位的剑法之后,便已然心灰意冷,从此终生不再用剑了。”

我迟疑一下,这才慢慢道:“我姓方,叫做方阵。”

那薛木人向我点了点头道:“在下这就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那窦太后冷冷的道:“还是后会无期吧,否则的话,难道让你再次来行刺我们吗?”说罢,满脸不屑,冷冷的看着薛木人。

薛木人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缓缓站起身来,正要转身离去。

我忽然想起一事,随即招呼薛木人道:“且慢。”

薛木人慢慢转过身来,向着我静静道:“阁下还有何事赐教?”我沉声道:“薛木人,你还是将这一条断臂拿去。”

薛木人摇了摇头道:“拿走也是无用,不如就留在此处吧。还要麻烦三位日后扔了吧。”

又欲转身而去。

我沉声道:“我看你还是将这一条断臂拿走,我给诉你一个人,你去找这个人,你就一定可以将这一条断臂接上。”

那薛木人听得自己的这一条臂膀有接好的希望,大喜,随即转过身来,道:“那个人是谁?”

这薛木人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

这也难怪,听到自己的这一条臂膀竟然能够接上,而且复原如初,这让这个已然失望的薛木人如何不欣喜若狂?

窦太后却是满脸狐疑。

我慢慢道:“这个人叫华伦,这个人不能将你的臂膀接回来,但是这个人和你一样,也有一个天下闻名的哥哥,名字叫做华佗。”

薛木人眼中一亮,道:“你是说那个神医华佗?”

我点点头,道:“正是。”顿了一顿,我继续道:“那个华佗虽然不知道去向,但是那华佗的弟弟华伦却是一定知道。华伦此刻正要去和他的哥哥华佗会合,你现在赶紧出宫找到华伦的府邸,然后一路跟随华伦,就一定可以找到那神医华佗。”

那薛木人大喜,既然知道自己的一条臂膀有希望完好如初,那么薛木人心中 的阴云自然一扫而空。

薛木人向着我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阁下指点,日后容图后报。”我哈哈一笑道:“你只要不再来行刺我,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那薛木人脸上一红,急忙道:“这个阁下自可放心,薛某人自此之后自是绝不会与方兄为敌。”顿了一顿,薛木人嘿然一声道:“这个世界上,要是有人想和方兄为敌,那便是自讨没趣,自寻死路了。哈哈,告辞。”一转身走到自己的那一条断臂跟前,拾起那一条断臂,径自走到这云台殿的大殿门前,肩膀用力一撞,将云台殿的大门撞的向两旁打开一条尺许来宽的的缝隙,然后这才迈步而出,一路疾行而去。

这薛木人的一条右臂虽然失去,但是身手却仍是矫捷异常,只见他脚步如飞,片刻间便去的远了。

窦太后皱眉道:“杜公子,你这般放了这小子去,难道就真的不担心这小子将这里的事情告诉那何芷烟那个贱人?”

我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担心。我担心什么?”顿了一顿,向着窦太后笑道:“那何芷烟要是再派人来,,我就照猫画虎,就像对付这薛木人一样,一刀一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说我还怕她们什么?”

窦太后想了想,似乎觉得我说的倒是极为在理。当下点了点头道:“杜公子,你说的甚是,这些人就是再来一百个,也肯定挡不住你那一剑的。”顿了一顿,这窦太后满脸堆起笑容,道:“杜公子,此刻你已经有了两把剑了,不如现在就送给本宫一把,哦,不,贱妾说错了,不如就送给贱妾一把如何?”

我看着窦太后,淡淡道:“给你一把剑,你有何用处??”

窦太后脸上露出亢奋之意,一双眼睛之中更是似欲冒出光来 ,兴奋道:“本宫得到这一把剑之后,自是要去找那贱人皇后报仇,先将她永乐宫里所有的人尽都杀了,然后再慢慢炮制那个贱人--”一句话还未说完,窦太后抬起头来,看到我目光不善,冷冷的看着自己,急忙住口不说,脸上讪讪的道:“杜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一摆手,打断她的话道:“你这样心术不正,我这把剑怎么可能送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窦妙脸上尴尬一下,急忙改口道:“杜公子说的甚是。贱妾谨记在心。”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忽听那姬子君的肚子咕的一声。

我一呆,望向姬子君。

姬子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饿了,昨天的那些剩菜剩饭都被这窦太后给吃了,这一天水米未进,这不,我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那窦太后白了姬子君一眼道:“死丫头你不吃那些剩菜剩饭还不许我吃啊。”

姬子君伸了伸舌头,没有跟这窦太后争辩。

姬子君知道这窦太后被我抢白一顿,心里不大好受,这才向她撒气。

不过,姬子君脾气好,也不跟他计较。

我瞪向窦太后,沉声道:“窦妙,你可要记住,姬姑娘是我带来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谁都不行。你要是再欺负她,再这般大声跟她说话,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窦太后脸色发青,但又不敢跟我叫板,只有点点头,不发一声,肚子里暗生闷气。

姬子君见窦太后被我吓唬,大是感动,低低道:“杜归仁,你对我真好。”

我笑道:“这是应该的。”

窦太后堆起笑容,对姬子君道:“姬姑娘,我也会对你好的。”

这一次窦太后大下血本,竟然破天荒的叫起姬姑娘来了。

我心里暗笑,心道:“这个老妖婆,竟然还是一条变色龙。”

姬子君笑着对窦太后道:“太后娘娘,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

窦太后假装受宠若惊道:“那就多谢姬姑娘了。”说到这里,只听窦太后的肚子也是咕的发出一声异响。

窦太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奇道:“窦妙你把昨天的剩饭剩菜都吃了,怎么你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了?”

窦太后满脸委屈的道:“这也许都是因为贱妾的肠胃一直处于饥饿状态,这才导致即使吃了饭,待得一过饭点,贱妾的肚子就会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

窦太后试探着问道:“杜公子,今天有人送饭来吗?”

我点点头道:“这个自然,而且送来的饭菜包管比昨天的好吃。”

第一百五十二章扮鬼

我这一句话刚刚说完,便听得云台殿外面,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这脚步声响起,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饭菜香气飘了过来。这香气我可以闻到,那未曾练过功夫的姬子君和窦太后就丝毫闻不到。

我兴奋道:“姬姑娘,窦妙你们想要的东西来了。”

姬子君一呆,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窦太后眼睛一亮道:“太官府又给送吃的来了?”

我点了点头。

窦太后迟疑道:“是你叫送来的?”

我笑道:“这个自然,要不然谁还会到这南宫云台来送饭?”

姬子君嫣然道:“杜归仁,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我嘿嘿一笑。

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三人随即俱都走到那云台殿的大门之后,藏身在那殿门后面的黑暗之中,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从那云台殿的殿门尺许来宽的的缝隙向外面望了出去。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身穿太官府衣服的宦官,双手之中捧着两个食盒,神色紧张的走了过来。

那太官府的宦官一边走,还一边四处观望,似乎生恐被人看到自己。

远远望去,那太官府的那一名宦官就仿佛一个做贼的一般。

这一幕情景看的躲在云台殿大门后面的我们三人都是暗暗发笑。

只见那太官府的宦官慢慢走到云台殿的大门之前,距离殿门还有三十余丈的时候,那太官府的宦官就此停住,然后将那手中捧着的两只食盒放在地上,这才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脸上露出一副恐惧的神情。

只见他咽了口唾沫,然后毕恭毕敬的道:“卑职史珍香奉了太官府汤显汤大人的命令,前来将这食盒放到此处。”这一句话一连说了三遍,那史珍香这才恭恭敬敬的道:“卑职这就告退。”说罢,复又四处看了看,口中嘀咕道:“汤大人说送到这里来,这里哪有半个人影啊?难道送来是给鬼吃的吗?”

我们三人都躲在那云台殿大门后面,云台殿大殿之中一片黑暗,那太官府的宦官史珍香站在外面,自然是看不见里面的一丝一毫。

我见那史珍香在外面嘀嘀咕咕,心中忽然童心大起,右手伸出向窦太后做个 手势,示意窦太后吓唬吓唬外面那个太官府的宦官。

窦太后会意,一摆手,示意我和姬子君躲到一旁,我和姬子君随即藏身到那大殿殿门后面的角落之中。

那窦太后随即将自己的头发散开,慢慢走到那大殿殿门的尺许来宽的的缝隙之间,双手猛地一推那两扇大门。

那两扇殿门随即向两旁打了开来。

殿门一开,一股夜风随即吹了过来,吹到窦太后的脸上,头发之上,立即将窦太后的满头白发吹得发丝飞舞。

那太官府的宦官史珍香募地听到那云台殿的大门猛地里,打了开来,不由得浑身一颤,急忙抬起头来,向大殿殿门那里望去。

这一望之下,史珍香立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妈呀一声大叫,转过身来,沿着来时的那一条小径一路飞奔而去。

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原来,那太官府的宦官史珍香抬起头来,只见在那大殿的殿门那里,站着一个身穿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的年老妇人。

这白发老妇,双目直勾勾的望向前方,似乎透过那史珍香的身躯望向远方不可知的地方。

月光一映,再加上那大殿殿门黑漆漆的一衬,整个白发老妇就好像刚刚从地狱里面钻出来的,要索人性命的恶鬼一般。

那史珍香胆战心惊之际,这才玩命一般飞奔而去。生恐奔的晚了就会被那恶鬼索去性命。

送一顿饭不要紧,要是因为送一顿饭,反而把一条命给送去了,那才是最滑稽的事情,也是最恐惧的一件事情。

窦太后哈哈一笑,展开身形奔了出去,来到那两只食盒跟前,一伸手就抱了起来,然后四下里看了看,只见除了夜空之中那一轮清冷的月亮,四下里哪有半个人影?

窦太后当即又奔了回去。进到云台殿的大殿之中,姬子君过来将那两扇厚重的殿门关闭,然后留出一条半尺来宽的缝隙,好让月光进来,使得大殿之内不至于那么漆黑一片。

我们三人依旧找了一些东西,垫在地面之上,然后这才席地而坐。

窦太后早已迫不及待,打开两只食盒。

食盒甫一打开,便有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我们三人都是食指大动。

我笑道:“咱们开饭啦。姬姑娘不要客气,你吃啊。”

姬子君哦了一声,这才拿起食盒之中的一只鸡腿慢慢吃了起来。

我跟那窦太后却不用打招呼,只因为窦太后根本就不会客气,还未等我说话,那窦太后的两只手就已经伸了过来,将其中一只食盒之中的食物流水一般送进自己的口中。

我见这窦太后还是和昨天一样,那么狼吞虎咽,仿佛老饕一般。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向窦太后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那窦太后频频点头,一双眼睛却是盯在那食盒之中,眨也不眨。

我心道:“看来这窦太后这个恶习,一时半会是该不了的了。”

这一点我倒也理解。毕竟这窦太后在这南宫云台囚居二十年是,始终靠着那偶尔爬到她身边的老鼠长虫来勉强度日,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