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瑞踮着脚跟仰着脸立在浴桶边,却也只能将将露出两只眼睛:“妈,一起洗。”

这一声“妈”让徐灿灿的心都化了,她原先还纠结于能不能让快两岁的儿子和自己一起洗澡,这时候什么也不想了,命朱雀她们剥了傅瑞的衣裳,直接把傅瑞放了进来,自己抱着傅瑞洗澡。

傅瑞两条胖手臂揽着母亲的脖子,脸贴在母亲脸上深深嗅了一下:“妈,好香!”

徐灿灿“嗯”了一声,耐心解释道:“妈妈喜欢香。”

傅予琛与工部尚书陈瑾的一席夜谈颇为投机,居然很有豁然开朗之感——陈瑾的观点竟然与傅予琛一样,都是发展手工业,鼓励对国计民生有用的奇技发明。

他当即便与陈瑾约定,明日下午带陈瑾去杏花营见那些工匠。

从内阁出来,听雨等人见清平帝直接往北而去,便知他是要回后宫,当即紧紧跟了上去——陛下的生活作息太有规律了,只要在京城,晚上必定是要回坤宁宫去的,简直没有一次意外。

傅予琛心情很好地进坤宁宫,脚步轻快迈进了福云殿,对于向他屈膝行礼的女官宫女,他似乎没有看到一般直接进了寝殿。

碧云带着小铃小铛迎了出来:“禀陛下,皇后娘娘正在沐浴。”

傅予琛抬腿就要进浴室——灿灿在洗澡?那正好!

碧云有些尴尬,忙道:“陛下,皇太子殿下也在里面!”贴身侍候皇后娘娘的人都知道,陛下可是有与皇后娘娘洗鸳鸯浴的爱好,只是现在皇太子也在…

她们其实都冤枉清平帝了,爱洗鸳鸯浴的真不是清平帝,他只是没拒绝罢了!

傅予琛闻言,脚步微滞,俊俏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唉,真烦”的神情。

不过很快他就迈开长腿进了浴室。

在浴室侍候的女官和宫女们忙屈膝行礼:“见过陛下!”

傅予琛立在浴室门内的白玉屏风旁,凤眼中带着一抹委屈看着同时看向他的一大一小。

徐灿灿被他这样瞧着,心里不由有些内疚,正要说话,傅瑞便扑到了她身上,把脸贴在她脸上,肥短的小身子扭来扭去撒娇:“妈妈妈妈——”

她忙揽紧儿子的肥身子:“哦,我的宝贝傅瑞!”

傅予琛见动之以情没用,直接走过来:“我帮傅瑞洗澡!”

他捞出傅瑞,在朱雀和红拂的帮助下,把傅瑞撂进一旁的金浴盆里涮了涮身上的香胰子泡沫,然后便扔给了红拂:“快抱出去!”

红拂等侍候皇太子的宫女心惊肉跳地发挥了最快的速度,很快就把傅瑞擦好包好了。

傅瑞嗓门虽然惊天动地,可是他不爱哭,他只爱默默地流泪,因为这个杀伤力更强。

如今傅瑞被父皇抢走了母后,还即将被父皇赶出去,他并没有嚎啕大哭,而是用一双和傅予琛一模一样的黑泠泠凤眼瞅着母后,默默地流着泪。

徐灿灿难受死了,当下便要起身亲自去抱儿子。

傅予琛当即巩固胜利果实,冷冷地瞅了红拂一眼,吓得偏心皇太子的红拂心肝一颤,低着头抱着用明黄小缎被包着的傅瑞大步蹿了出去。

朱雀悄悄地摆了一下手,侍候徐皇后的女官和宫女们也都随着她鱼贯而出——浴室里很快便只剩下徐灿灿和傅予琛了!

傅予琛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立在那里慢吞吞脱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一件便往衣架上搭一件,很快便脱得只剩下雪白的中衣和松松垮垮的亵裤了。

徐灿灿是最受不了他的男色诱惑的,碧清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傅予琛,等他一件件脱光。

傅予琛却丝毫不着急,他拔出了玉簪,解下了头上的金冠,令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了下来,这才开始背对着徐灿灿脱去了中衣,只余下了松松垮垮垂在腰间的白绸亵裤。

徐灿灿跪在浴桶里,双手捂住了脸,可是眼睛却从指缝里瞅着傅予琛,瞅着傅予琛劲瘦的背脊,纤细的腰,隐藏在雪白亵裤里的长腿…

傅予琛背对着徐灿灿唇角微微挑起——他最了解徐灿灿了——然后转身走了过去,弯腰立在浴桶边,凤眼幽深瞅着徐灿灿:“要我,还是要儿子?”

徐灿灿大眼睛早已变得水汪汪的,这是她已经动0情的标志,哑声道:“…儿子、女儿和你都重要…”

傅予琛没想到自己如此做作之后得来的还是和儿子女儿一样重要,心中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睛。

徐灿灿见他又仗着睫毛长隐藏眼中的情绪,眨了眨眼睛,柔声道:“儿子女儿将来会有自己的家,而阿琛你,是陪我一辈子的人。”

傅予琛的凤眼瞬间亮的吓人,紧紧盯着徐灿灿,然后嫣然一笑,伸手捧着徐灿灿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徐灿灿双手双脚缠在傅予琛劲瘦的身体上,随着傅予琛离了浴桶。

傅予琛个子太高,她怕离地太高掉下来屁股摔成四瓣,便用双臂紧缠傅予琛的脖颈,双腿环着傅予琛缠在了傅予琛的腰上,还振振有词道:“哎呦,阿琛,幸亏你腰细,要不然我就掉下去了!”

她说着话胸前那丰满的两团在傅予琛胸前磨来蹭去,早已弄得傅予琛心猿意马了,他抱起徐灿灿抵在了白玉墙壁上,寻准地方便挤了进去。

浴室的墙壁共有两层,已是深秋,浴室里早已生了地龙,因此白玉墙壁也热乎乎的,徐灿灿的脊背挨在上面,只觉得温暖柔腻,令人想整个人靠上去,可是傅予琛的上下夹击,令她只能仰着身子想要逃离…

感受到傅予琛那里的异常,正处于迷乱中的徐灿灿忙道:“不要弄…弄进去!”

傅予琛一边大动,一边含糊道:“上次都弄进去了,也不差这一次!”

良久之后,徐灿灿与傅予琛终于在床上躺了下来,她闭着眼睛摸了傅予琛一把,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中衣亵裤穿上了,便嘟囔了一句:“睡觉还穿那么严实!”

傅予琛没说话,只是把徐灿灿揽入了怀中,徐灿灿除了腰细,身上的肉还真不少,抱起来沉甸甸的,摸起来软软的,挨着暖暖的,揽在怀里还挺实在——反正傅予琛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他知道自己的脸和身材对徐灿灿有吸引力,为了让吸引力保持得更久一些,傅予琛觉得自己有必要再矜持一点,不能天天在徐灿灿面前光身子。

傅予琛没有声音,徐灿灿以为他睡着了,便在他怀里拱啊拱,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了,傅予琛还醒着,作为一个好学不倦的男人,他正在总结今夜闺房之事的经验教训。

到了最后,傅予琛总结出值得保留的经验两条:

一,《春闺梦》还是很有用的,里面教授了不少很实用的东西,譬如说想要泄身的时候,可以用放慢速度和转移注意力这两个方法延缓一下。

二,经过多次比对试验,他已经找出了徐灿灿最敏感的部位,以后可以多亵玩那里——不管,傅予琛承认徐灿灿最敏感的部位,也是他最喜欢最爱不释手的部位。

有经验,自然也有教训。

傅予琛总结出了一条教训——徐灿灿一受不了就撒娇,一撒娇他就是受不了了,于是就…

他决定以后无论徐灿灿如何撒娇,他都要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能任她摆布!

第二天,天还没亮傅予琛就上朝去了。

因为清平帝的交代,在福云殿侍候的人便没敢叫醒徐皇后,任凭徐皇后一直睡到了巳时,碧云和朱雀这才进去叫醒了徐皇后。

徐灿灿睁开眼睛之后有瞬间的迷离,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她昨日定下了要见定国公夫人,元氏怕已经在宫城城门外候着了。

只是她素来爱漂亮爱整齐,因此虽然用了最快的速度起身盥洗,玉茗长公主也提前备好了她要戴的首饰和要穿的衣裙,徐灿灿还是到了午时才从寝殿出来。

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元氏很早就出来了。她今日坐的马车是定国公府的马车,格外的舒适华丽有面子。元氏由胡眉娘陪着坐在停在宫城南城门外的马车里,国公府的管事嬷嬷蒋嬷嬷进去回禀。

没过多久蒋嬷嬷便回来了,禀报道:“夫人,里面让咱们再等等!”

元氏只得忍气吞声等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蒋嬷嬷被她驱赶着来回问了好几趟,却始终没有准信。

元氏这时候倒冷静了下来,开口问蒋嬷嬷:“现在是什么时辰?”

蒋嬷嬷不知她是何意,想了想才道:“禀夫人,方才老奴在城门内值事房看了自鸣钟,已是辰时三刻了。”

元氏微微一笑:“再去递国公府的牌子,我要见陛下!”按照这个时间,清平帝一定下朝了,怕是在御书房里,正好能见一见。

她的运气出奇的好,候徐皇后接见半日见不着,可是候见清平帝,不过是等了两刻钟,便有那御前太监亲自来接她了。

元氏心中有些得意:看来,儿子还是很看重生母的。

 

第260章

秋日金色的阳光照在鳞次栉比的碧瓦红墙上,为这巍峨的九重宫阙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元氏带着胡眉娘随着御前总管太监苏延进了宫城南门,沿着宫墙下的甬道向北走去。

甬道一侧是高高的碧瓦红墙,一侧是一排高大茂密的女贞,走在甬道上的元氏整个人都隐于宫墙下的阴影中,她仰首看着前方巍峨的殿阁,发现新宫高大阔朗巍峨,和旧宫的秀丽精致截然不同。

在这一瞬间,元氏忽然有些迷茫:我做的这一切到底对不对?我完全可以就这样安富尊荣地过下去的?

可是,一想到那人那高大健壮的身材俊朗的面孔,元氏的脸便开始发热——她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却没遇到对的人,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对的那个人,何不趁着还不算老享受放纵一次?

御书房院子里种满了高大的桂树,虽是九月可是上面还开着许多米粒大的桂花,整座幽深阔朗的院子弥漫着清雅的桂花香。

元氏在桂花清香的萦绕中进入了御书房。

傅予琛刚刚散了朝会,还没来得及换下上朝时穿戴的通天冠、玄色金纹窄袍和金玉大带。

他俊俏的脸微微有些苍白,此时正挺直背脊坐在紫檀描金嵌螺钿书案后,凤眼幽深看着跪在大红地毡上给自己行礼的生母,片刻后方淡淡道:“平身。赐座。”

听雨引着元氏在一侧的红木雕螭圈椅上坐了下来。

观雪与苏延蹑手蹑脚进出着,在元氏身侧的小几上摆放了几个盛着精致点心的碧瓷碟子。

傅予琛垂下眼帘,从一摞奏折中随意抽出一份,展开后略一思索便左手悬着朱漆描金夔凤管紫毫笔批了一句话。

元氏精心描画的眼睛上似带上了一丝迷茫,声音有些沙哑:“陛下是左撇子?妾身也是的。”

傅予琛抬眼瞅了她一下,继续低头批改奏折。

元氏继续凝视着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位痴心的母亲。

不知过了多久,傅予琛书案一侧的奏折都快批改完了,外面传来听雨的禀报声:“禀报陛下,兵部尚书畅大人求见。”

傅予琛头也不抬道:“宣。”

元氏忙起身道:“妾身回避一下?”

傅予琛没有说话,可是凤眼眼波流转,看向一架高高的八扇山水屏风,示意元氏过去。

元氏当即走了过去。见屏风后有一个红木小几,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红木嵌珠妆奁,以及一个插了一支白莲的白玉凸雕鱼螺花瓶;小几旁边是两个小小的圈椅,上面铺垫着红缎绣莲花靠枕和座垫,元氏选了一个坐了下去,只觉得柔软舒适,整个身子都陷了下去,令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她有些奇怪:这分明是女子所用的物件,怎么会在御书房里?

想到自己亲生的儿子对另外一个女人这样好,元氏的胸口就闷闷的。

屏风外面传来陌生男声请安行礼的声音,接着那人便道:“陛下,这些是辽州与龙州边防的布防图!”

元氏闻言原本放松的背脊立刻挺得笔直——辽州位于大梁与辽国的边境,而龙州则位于东夷与大梁的边境!

那个男声又道:“陛下,这些布防图非常的详尽准确,您看这里!”

元氏正调动全部的精气神试图记住那个男声说出的所有信息,却听到外面传来听雨急急的声音——“陛下,太上皇不见了!”

接着便是一阵椅子的移动声,急促的脚步声,御书房们被关上发出的“咣当”声。

静寂片刻之后,元氏这才意识到她居然被遗忘在御书房了!

御花园里有一个大湖,太上皇赐名“光华湖”,此时的光华湖湖边的码头上泊着一艘大船,大船共分四层,最高层四面镂空的阁子里,太上皇、定国公与丞相马明宇正端坐品茶,皇太子傅瑞坐在太上皇怀里,一起听侍立一侧的钱进读《史记》。

傅予琛的辇驾驾临御花园,他带着靳伟焕等人登上了大船,也在阁子里坐了下来。

元氏紧张地坐在圈椅里,她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腰间,倏忽移开。

整个御书房里静极了,静得她觉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莲香在空中飘荡的声音。

正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便是打开房门的声音。

御前总管太监苏延略带着些沙哑的华丽声音响起:“夫人,全是奴才的错,奴才太着急了以致——”

“没关系!”元氏含笑起身打断了他的忏悔,却继续问道:“太上皇找到没有?陛下呢?”

苏延恭谨地行了个礼,道:“已经找到太上皇了,他老人家自己躲到御花园画船那儿玩去了,陛下正在那里陪着太上皇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元氏微笑道:“既然如此,妾身告辞了。”

看着亲信太监引着元氏去了,苏延便回到了御书房里。

卷棚上突然跳下了一个身量苗条的黑衣人,不是水寒又是谁?

他看着苏延:“鱼儿已上钩,请去禀报陛下。”水寒自己要出去继续跟踪那个人。

苏延答了声“是”,弯腰恭送水寒离开。

大概潜意识里想要压倒年过四十却依旧风流婉转的元氏,徐灿灿今日打扮得特别用心,格外突出自己的年轻稚嫩,反正她还不满十九岁呢!

她的妆容以清雅为主,徐灿灿眉目如画,所谓的妆容也只是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除了清雅妆容外,她还梳了简单的堕髻,并且只插戴了一支明珠钗。

徐灿灿的衣裙是她和玉茗长公主一起选的,月白中衣、青缎交领背心、白底绣花腰封和月白长裙,虽然不符合皇后应有的雍容华贵,却清新淡雅如邻家少女。

如此妆扮之后,徐灿灿便洋洋得意地坐在锦榻上,等待着元氏到来。

可是她和玉茗长公主等了好一阵子,却得知了元氏去了御书房的消息。

徐灿灿未免有些失望,颇有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失落感,她悻悻然道:“咱们带着傅熙傅荃还有樱儿去月季花花圃那边晒太阳去!”

玉茗长公主见她有些不高兴,便有心陪她散心,于是含笑道:“好啊!”

又安慰她一句:“用午膳的时候让陛下看看您做少女打扮的模样!”

徐灿灿连连点头,心中却忐忑:她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偶尔做这种打扮,不知道会不会被傅予琛取笑。

不过,徐灿灿做了一个决定:她这么费心打扮,傅予琛一定得说好看。

傅予琛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他在福云殿前遇到了徐灿灿。

看着徐灿灿的模样,他有一些恍神,反复穿越时空见到了三年前初相见时的徐灿灿。

傅予琛的表现取悦了徐灿灿,她欢喜地迎了上去,挽着傅予琛的胳膊,笑嘻嘻道:“阿琛,我是不是和未出阁前一样好看?”

又瞟了一眼徐灿灿后,傅予琛道:“比未出阁时还好看!”他说的是真心话。未成亲前的徐灿灿虽然美丽,却有些稚嫩青涩;嫁给他后的徐灿灿,在他的浇灌滋润下,丰满娇艳如一朵倾世之花缓缓开放…

徐灿灿悠悠地叹了口气,道:“阿琛,你太好看了,我常常怕你嫌弃我。”

傅予琛:“…”老子一个大男人,你天天关注老子美不美烦不烦人啊!

跟清平帝的人和跟徐皇后的人都低下头去,皆是要笑却又不敢笑的模样——徐皇后那样讲究容貌,偏偏陛下又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相貌,这两口子在一起,天天多乐呵啊!

傅予琛懒得再争辩谁更美这个话题了,牵了徐灿灿的手向前走去。

又过了几日,正是秋高气爽时候,辽国使团来向大梁清平帝辞别。

清平帝傅予琛因自己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便没有出面,而是派能言善道的礼部尚书马明光为辽国皇太子耶律退一行人践行。

随着辽国使团的离去,徐灿灿发现水寒也不见了。

八月份的乡试已经结束,九月中旬该发榜了,徐灿灿、徐顺和和徐王氏都很关心徐宜春的成绩。

徐灿灿想要水寒派人去宛州接徐宜春,因此命傅椿去请水寒。

傅椿吭吭哧哧半天,才道:“禀皇后娘娘,水将军这些日子不在京城。”

徐灿灿有些好奇:“咦?他麾下的新军不是还驻扎在金明池,水寒自己怎么不见了?”

傅椿说了半日也没说出什么来,徐灿灿就不再问难他,让他退下了。

到了晚间,徐灿灿侍候傅予琛洗澡的时候,就随意地问了一句:“阿琛,水寒去哪儿了?”

傅予琛闻言心里酸溜溜的,睨了徐灿灿一眼:“你问他做什么?”

徐灿灿见他凤眼黑幽幽的,知道他是在认真地吃醋,吓了一跳,怕连累了水寒,忙解释道:“就是以前常见,现在有一阵子没见了,感觉怪怪的。”

傅予琛垂下了眼帘,长睫毛掩映下的凤眼带着一抹幽思,却不肯多说了。

徐灿灿怕他又乱吃醋,也不敢问他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徐宜春终于随着徐宜鹏回来了——他如今已是徐举人了!

徐灿灿开心之下,便有心请玉府诸人过来,商量着庆祝一下。

正好玉夫人也得知了未来女婿考中举人的消息,便带了薛夫人、丰二少奶奶、玉五姑娘和玉六姑娘递牌子候见,徐灿灿正想她们呢,忙命董嬷嬷引她们进来。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玉夫人随意道:“这几日有些忙,又是赶礼部尚书冯孝银二儿子的婚礼,又是为玉明玉星准备行李——”

“准备行李?准备什么行李?”徐灿灿诧异地问道。

玉夫人没想到徐皇后不知道,忙解释道:“这些日子京城都传遍了,说辽国不宣而战攻打咱们大梁的辽州,玉明玉星奉陛下之命即日开拔呢!”

徐灿灿:“…”

 

第261章

徐灿灿虽有些诧异,脸上却依旧带着和煦的笑,悄悄转移话题。她看向薛夫人:“你们大公子还没让我好好看过呢!”薛夫人第一胎就生了个男孩子,薛英二十多岁才当爹,自是欢喜之极,从此把薛夫人当成宝敬着。如今薛大公子已经满一周岁了,取了个名字叫薛平。

薛夫人忙命奶娘抱了薛平进来,自己接过来抱着向徐皇后行礼。

徐灿灿忙命碧云搀扶了薛夫人起来,引着她在锦榻上挨着自己坐了,自己凑过去看薛平。

薛平生得既像薛夫人,又像薛英,将来怕又是一个小帅哥了。

对于薛家这样的亲信,徐灿灿出手自不会小气,她凑过去轻轻摸了摸薛平的小脸,含笑道:“阿平快快长大,将来进宫陪伴皇太子读书!”

薛夫人闻言眼睛一亮,满是欢喜看着徐灿灿,便要抱着薛平起身谢恩。皇太子的伴读将来便是未来天子的近臣,按照大梁的惯例,皇太子伴读除了自身特别优秀之外,还得出身高门。大梁素来重文抑武,单只第二个条件,就把武将世家排除在外了。

徐灿灿伸手把她轻轻按了下去,含笑道:“自家人,不须客气。”

正在这时候,董嬷嬷来报:“禀皇后娘娘,承恩侯夫人和世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