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

“是我跟哥哥,还有爹地三个一起做早餐搞出来的——”

江心朵无语了,原来再能干的人总有某些方面是白痴,低能。

她欲把女儿支开,好歹收拾一下这个烂摊子,大厅传来儿子的叫声:“妹妹,你在哪里?买你最爱吃的早餐回来了。”

“妈咪,我们去吃东西。”

“你先去,妈咪等会就来。”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与儿子也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餐厅的外卖餐盒,看到她站在那里,把手上的餐盒放到餐厅示意两个小朋友去吃东西后才又过来。

“肚子不饿吗?”

“这些都是你弄的?”江心朵回头看了一眼那满地的狼藉有些好笑地问道。

第一次下厨就搞得像是发生地震一样已经够丢人了,还让她当面指出来,范仲南还真是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喉咙,“不小心弄的,等会会有人来收拾。去吃东西吧。”

他过来牵过她的小手,她却有些孩子气地放到了身后,“我自己会走。”

“身子还疼不疼?”她不给牵,他也不勉强她,就怕她一气又要动怒就麻烦了。

“你不要再跟我说任何一句话。”她咬着唇瞪他,明明是生气,可是眼波流转的风情却让他心动难耐。

又想开口逗逗她,她却比他更快,“你再说,我真的不理你了。”

她不理他,他确实很怕!好不容易昨晚让他吃饱喝足了,不要再她生气了,而且两个孩子还在这里,算了,忍一忍。

丰盛的早餐兼午餐过后,因为外面还在下雨,所以今天的行程只能全部取消,休息一会后准备返回伦敦市区。

这两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享受到家庭温馨愉悦的周末,没料到却因为伦敦的雨而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吃完东西后,两个小朋友拉着父亲一起去娱乐室打保龄球,运动神经差兼昨晚劳累过度的江心朵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拿儿子的PDA上网,登录了几天没上的Skype,却发现本应该早点休息的容容却还在线。

她不知道做妈咪的人了,不能再熬夜的吗?

清水出朵朵:怎么这么晚不睡觉?不习惯?

容容最漂亮:还不困,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清水出朵朵:大概再过几天。

容容最漂亮:那就好好玩,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你家,江妈妈把我当重点保护对象了。

清水出朵朵:你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容容最漂亮:那这几天你开心吗?

跟儿子女儿在一起,她怎么会不开心?

清水出朵朵: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那边的容容,忽然沉默了下来,许久没有回信息。

清水出朵朵:容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叫我妈或是我姐来看看好不好?

看到好友焦急,杨容容抹掉脸上的泪。

容容最漂亮: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听到好友这么说,江心朵就知道她肯定有事,但她的电话在楼上房间,看了看桌面,范仲南的手机竟然搁在一边。

她想也没多想就拿过来,直接打了容容在墨尔本的新号。

“这么快?我以为你跟范先生在玩?”杨容容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江心朵很不放心。

“容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心情不大好。”所以,她不想打扰了玩得正开心她,怕自己坏了她玩的心情。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跟那个男人有关?”

“算是吧。”

“跟我说说,好不好?”虽然她不知道她能帮上她什么,但是杨容容这么失落的语调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就连那会刚知道怀孕的时候,她仍旧是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的乐观模样,能吃能喝能睡,所以,她并没有太担心。

但现在,就算她没有看到她的人,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她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她都忍不住为她感到心疼,到底是哪个该死的男人让她的容容这么伤心?

“你还记得那个佛教故事吗?我们中学时上课还讨论的那个?”

“前世是谁埋了你?”江心朵马上知道她指的哪个?

“对。”杨容容长叹一声,“这几天在墨尔本,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跟他,这一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上辈子他是经过我身边,脱下一件衣服给我遮体就离开的人,还是那个最终挖坑埋了我的人?如果他就是那个埋了我的人,为什么这辈子我们还会分开呢?难道真的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了吗?朵朵…难道我就样错过了吗?如果他不是上辈子那个埋了我的人,为什么要在我生活中呆那么久?为什么要让我习惯后又失去…”

说着说着,杨容容忍不住哽咽出声,泪水扑涑涑往下掉——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一直都维护得那么小心翼翼,可是最终,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她想放下自尊与骄傲,好想问他一句,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是不是?

他是不是那个前世埋了她同样也是她今生应该好好到珍惜的人。

可是,她没有勇气去追寻答案。

“容容,别哭,不要哭。”听到好友哭了,江心朵眼眶发红,热泪悄然而下,“如果你真是喜欢那个人,如果真的不甘心,那你去找他问清楚明白。”

当年,她亦是这样,就算他不想要她了,她也要得到一个答案,好让自己可以死心。

人的一生总是要跟很多人相遇,分别,谁也不知道能够陪伴我们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是谁。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你这辈子的缘分,那还是要趁早收心,离开。

再难再痛,都熬得过去的!

相信一向坚强乐观的容容也可以。

“朵朵,我没有勇气。我不敢去问,我怕他不是那个人…”

“没有问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容容,勇敢一点,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又不甘心,那就要问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

“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杨容容听到好友如此焦急不安的语气,抑郁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擦掉了脸上的泪有些自嘲,“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喜欢他,他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可是,在我任性的提分手后,他就没有回来哄过我一声,而且很快交了新的女友,准备明年要结婚,朵朵,你说,我还该问吗?或许我在人家眼中,连挽回的必要也没有。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人家都这样了,我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要问明白,会不会被人笑死?”

“容容,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江心朵擦掉脸上的泪,决定不能让好友在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情中继续下去了。

容容的性子,与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再熟知不过,表面上很任性,很骄傲,可那只是她的表面,她是那种一对认准谁,就会对谁死心塌地的好的那种人。

如果照她之前说的,那个男人她也认识,而且与容容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性子?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下她?又怎么能这么狠心地与另一个女人交往?

或者天下这些男人都一个样呢?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要替容容把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臭骂一顿!

怎么能让一向要强的容容哭成这样?

“那个人,你真的猜不到吗?”停止了哭泣的杨容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把压抑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已经好受很多了。

“不是我们的同学?”

“不是。”

“不是我们的校友?”

“不是。”

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江心朵仍旧进一步确认:“是工作上认识?”

“是。”

“是在范氏工作?”

“是。”

“是…季哲?”

“是。”

江心朵手上的电话直接掉落在地。

那个混蛋臭男人竟然是——季哲!?

------题外话------

关于故事:

从前…有一个书生和未婚妻准备成亲,婚期将近的时候,未婚妻突然改了主意要嫁给别人。书生非常痛苦,从此一病不起。路过的一游方僧人,得知情况,决定点化一下他。僧人到他床前,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

书生看到荒山野岭中,一名女子一丝不挂地倒在山沟里。一个猎户路过,看一眼,摇摇头走了。一个农夫路过,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也走了。再有一个途经的小贩,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

僧人说,那女尸是他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才是与她终老的丈夫。”

第110章 陪一晚就好了!

“范仲南——范仲南——”

安静的别墅里,传来一声大过一声的呼喊声。

知道容容的男人竟然是季哲后,江心朵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掉在地上的电话也不理会,直接朝娱乐室奔去,一边跑一边叫他的名字。

娱乐室的门没有关上,所以虽然三人玩得很开心,但还是听到了江心朵的叫声——

担心她有事的范仲南交待两个小朋友自己玩后就赶紧转身出来,才步出门口,就看到那个纤纤的身影快步而来,而且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可是表情却很生气。

“朵朵,怎么了?”他迎了上去,扶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外面下着雨,她身上也没有出去过的痕迹,那也不可能有人不经允许就进来的啊,那她到底怎么了?

“范仲南——”江心朵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话来,“那个,季哲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季哲?”范仲南挑了挑眉,她急冲冲地跑来就为了找季哲?

“对,就是他,你把他叫过来。我马上要见他。”江心朵也是好多年没有跟季哲联系过了,以为他还跟在范仲南身边。

虽然上次她到他公司去找他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但她也没有想太多。

“他怎么惹你生气了?告诉我。”

远在新加坡的季哲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得罪她吧?

“我不能见他吗?那个混蛋!”

连混蛋都骂出来了,那她便是真的非常生气了,可是,他却好喜欢看到她朝他对另一个人生气的模样,那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二十岁会向他撒娇的小女生,让他疼到心坎里。

这个世上,有哪个男人不爱娇,不爱俏,不爱小的女生呢?

“我也想让他来见你,但他现在人在新加坡。真要伦敦来给你骂,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他怎么惹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他不是惹我,惹容容了。”

“杨容容?”范仲南似乎了解了。

“你也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看到他愰然大悟的表情,江心朵疑惑地盯着他。

不会连容容跟别的男人搞了几年地下情,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不是太傻就是迟钝过头了!不承认也得承认的事实,虽然让人很沮丧。

范仲南看着她,轻点了一下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看到他点头,江心朵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好像还不解气一般又捶一下。

她的力道还不足以让他很痛,但他担心的是她的手会痛,伸手捉住她已经泛红的小拳头,“别弄疼了自己。”

“我问你为什么知道他们在一起都不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紧紧瞅着他不放。

容容跟季哲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与她玩onenightstand的那个男人肯定也是季哲。然后他们的地下情就一直保持到现在。

季哲一直在他身边工作,帮他处理各种公私大小事情,他的事情,他肯定也是知道的。如果他是六年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话,那她可真是要气他了!

“说什么?他们并没有公开交往。我对别人的私事也不感兴趣,难道要我去八卦他们为什么在一起吗?”

这人脾气跟以前还是一样,休想从他嘴里听到别人的儿女私事。他好像真的很不感兴趣。

算了!

“你打电话给他,我有事问他。”她把他的手机递到他手里。

刚才她怎么翻都翻不到季哲的号码,真是讨厌。

范仲南接了过去,一边拨号,一边不忘接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哲与杨容容的事情她怎么会激动成这副模样?

江心朵却嘟着嘴不说。

电话很快接通,范仲南一言不发地直接把手机递到她手上。

“BOSS?”

还在办公室的季哲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双眼间。

大BOSS已经很久没有打他的私人电话了,不知为了何事又好久没有出声,他再只能再问一句:“BOSS,听到吗?”

“我不是范仲南!”江心朵带着怒意与不满的声音传到了季哲耳中,让他所有的疲倦都消失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可是,她怎么会拿着BOSS的私人手机打过来?难不成他们——

“季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容容?”

“范…江小姐,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一听到江心朵提到容容,季哲的心情也低落下来。

“你为什么要跟她分手?你根本没有用心了解她,她或许真的是有些任性,但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是她要跟我分手的。”季哲很无力。他知道这两个女人的友情有多深厚,深厚到有些亲生姐妹也未必比得上。

当年她跟BOSS离婚后,杨容容是每次与他见面,都不忘记先把自家BOSS骂一轮,骂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现在他与容容分手了,轮到她来讨伐他了,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或者真的是他不够了解她,可是分手已成事实,他还能怎么做?继续厚着脸皮去求她回头?可他已经答应下来的那件事——

就算没有那件事,她也已经跟马培育在交往了,既然都已经各自分开,就算有遗憾也只能让它遗憾一辈子了。

“她说分手你就不问原因吗?她很难过,你知不知道?”她甚至有了你的孩子!江心朵差一点就想冲口而出。

可是容容并不想让他知道啊,而且如果他只是因为孩子而找去容容,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也很难过吗?季哲愣了一下,然后嘴角眨起苦笑,“她的性子一向说一不二,我知道。而且就算她难过应该也会很快就好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安慰她的人。”

“什么安慰她的人?”江心朵疑惑道。

可是,这边季哲还没有回应,他办公室的门却豁然打开,钱晓柔提着保温壶进来,柔柔地喊着:“季哲哥,我给你送鸡汤过来。”

声音不大不小,但江心朵仍旧是听到了。

“你跟容容分手后马上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季哲怎么会是这种人?

“不是。我跟容容之间的事情——”季哲顿了顿。

“季哲哥,工作不忙的话先过来的喝汤好不好?这可是我跟季妈妈一起去市场买的老鸡,回来煲了一个下午呢。”

听出季哲不是讲工作电话,而且好像是跟前女友有关,钱晓柔走到他身旁仍旧用着不轻不重却又关怀备至的声音道。

“季哲,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分手。但你如果不去墨尔本找容容,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那边又传来这无微不至的女声,该不会是都同居了吧?江心朵气得吼完话后直接挂了电话。

“容容去墨尔本?”

为什么?他的心理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她去了墨尔本,更因为江心朵说的他会后悔一辈子的话。

季哲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马上又回拨了过去——

范仲南看着又响起的手机,再看一眼气得脸色发红的女孩,“他打过来了?要不要接?”

“不要。我不想听他说话。”江心朵眼角瞥见两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们,她走过去,牵起两个小朋友的手,“我们去玩。”

看着母子三个进了娱乐室,范仲南看了一眼仍旧不屈不挠响着的电话,转过身子接了起来——

“季哲,什么事?”

“BOSS?”这边的季哲听到是范仲南在接,本欲问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还有事?”

“江…范太太…还在吗?”不太明白BOSS与江心朵的事情发展得如何,但是叫一声‘范太太绝对不会有错的,这一点季哲深信不疑。

“她在生气。”所以,应该不会再接他的电话。

“抱歉。”因为自己的私事惹恼了大BOSS的心尖宠,他是该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