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郑师傅。初来这里,请问以一个风水师的眼光,您对这个村子有什么看法?”刚一落脚,荆城垣就已经摆开了架势,开门见山的对郑法融做起了专访。

“以纯粹的风水布局看,这里后面有靠、左右有抱。藏风得水,以养生气。是一个不错的宝地。”说到这,郑法融点了点头,但随即皱眉道:“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外在因素使村子变成现在这样,目前还不好判断,有待我们进一步的探索和研究,从而揭开这个‘**’的神秘面纱!”

“嗯,郑师傅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荆城垣不住的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道。“那么师傅,您能肯定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嗯,这个问题很简单也很复杂啊。”郑法融若有所思。

“信则有,不信则无……大多时候是人们心里有鬼的成分居多。但我个人认为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灵体的,这毋庸置疑。毕竟,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科学从来不是万能的。”

“嗯,师傅的解说很有风格,也很精彩啊!”

“还有……”

荆城垣露出职业式的微笑,刚要继续发问。

突然,后面协助摄像机转向取景的花蕊,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随后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就昏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葛杰第一个反应过来,丢下三脚架子赶忙一把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花蕊,又是试呼吸,又是测脉搏。

“花蕊,花蕊。你怎么了?”荆城垣跟她的关系最好,就如亲姐妹一般。看她一下子晕了过去,紧张的连语调都带上了哭腔。

众人乱成了一团,跟蚂蚁打架似地,找不着北了。

“掐她人中!”江海毕竟老成的很,手臂平举,一边示意大家安静,一边指导着急救措施。

“老江你看,不行啊。怎么办?这里离县医院那么远,全完了。”葛杰不断地用大拇指按着花蕊的人中,弄了好半天。可惜怀里的女孩子依旧没一点儿动静。

“要不我牺牲下,人工呼吸?”王小天急中生智的脱口而出,但一听就是个馊主意,找打的注意……

“添什么乱啊?都什么时候了。小花她有呼吸,脉搏我试了也稳定。就是晕过去了而已。你个挨千刀的死胖子狗嘴里尽吐不出象牙来。”葛杰不耐烦的瞪了下王胖子。

“过来!”荆城垣一把扯住了王小天的衣服直接就往院子外拖。不管有意无意,只要敢对她姐妹打鬼主意的人,她都得好好教训下。

“如果杀人不坐牢,你已经死了40回了!”荆城垣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说完还故意拉起了腰上的衣摆,露出一根黑色的带子。将胖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停!各位散开下好吗?让我来看看,说不定有些法子。”郑法融惦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步一步的挪进了人群。有些泰然自若,还有点神气十足的味道。

“她怎么了?”郑法融打量了一下,问了起来。

“刚才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叫一声然后就晕过去了。”

“哦?掐人中了吗?再抹点风油精。”

“掐了,没啥用。”葛杰叹了口气。

“不会的啊?”郑法融也露出了明显的疑惑。

葛杰鄙夷的看了眼郑法融,心里琢磨着:奶奶的,你个老神棍也没法子啊,不是号称什么大仙又是什么山什么洞的神吗?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货。

当然,郑法融到底不是神,充其量只算个神汉,所以根本不知道葛杰心里想什么的。此刻他正蹲了下来,待看花蕊因为惊惧而略微有些变形的脸蛋时,他发出了“咦”的一声。

“大师,怎么了?”几个人心想他可能看出什么门道了,抱着一丝希望,聚精会神的盯住了任法融。

-------------------------------------------------------------------第十四章 老太太

当然,郑法融到底不是神,充其量只算个神汉,所以根本不知道葛杰心里想什么的。!此刻他正蹲了下来,待看花蕊因为惊惧而略微有些变形的脸蛋时,他发出了“咦”的一声。

“大师,怎么了?”几个人心想他可能看出什么门道了,抱着一丝希望,聚精会神的盯住了任法融。

“金童,拿试怨纸过来。”郑法融眼睛一眯,对他的大徒弟道。

“是!”只见他那个穿白色流行T恤的大徒弟连忙从行李包里翻找了会,然后小心的捧出了一叠白色的小方纸递给了郑法融,看形状跟烧给死人的纸钱差不了多少。郑法融只抽了一张,然后轻轻的再花蕊额头上一扫而过。

奇怪的事发生了!在众人的目光睽睽下,那张方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黑,到最后就像被调的很浓的墨汁染过了一样。

“中邪了。”郑法融松了口气,但看着纸色两眼的眉头也拧成了‘川’字型。

“啊?”

“啥?中邪了?是不是让男鬼给钓上了?”王小天怪笑着,一脸的不信。

“看你那样!”葛杰再次瞪了他一眼。

“那要是男鬼,怎么不连荆大美女一起钓上啊?”李明看郑师傅似乎有把握,心顿时放了下来。也跟着起哄了。

“人家恶女啊,鬼都不敢要!要了她,还没洞房就给打得下半辈子不能自理了。嘎嘎”王晓天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就决定跟荆城垣耗上了,浑没把荆城垣那快要提菜刀砍人的表情放在眼里,照他的想法是,咱皮厚,肉也不嫩。一时半会肯定打不死。

“稍安勿躁。”郑法融示意了下,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他口里念念有词,然后拿中指蘸了一点小碟子里黑红色的胶状液体不偏不斜的点在了花蕊的眉心印堂上。

“大师,这是什么?”江海疑惑的问道。

“黑狗血,同黑驴蹄子一样,是辟邪的,她给灵体撞了身子,所以要把秽-物抽出来。”郑法融用湿抹布擦了擦手,一看见有摄像机采访了,立马表现出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很是得意。

就在他介绍完以后,花蕊果然醒了,微微的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

“花蕊,你终于醒了,刚才是怎么了?”荆城垣一把握住她的手问道。

“我……我看到那边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奶奶,没有下半身。她……她对着我笑……好可怕!我好害怕!”花蕊声音颤抖,忽的一下抱住了荆城垣的腰,身子冰凉冰凉的。

“椅子在哪?指给我看看,我猜你眼花了吧!县志上记载,这里从民国晚期后就已经彻底搬迁光了,照理说不可能住人的呀?”葛杰半信半疑的皱了皱眉毛,把眼神瞥向花蕊,希望她能给出位置。

“那,那!”花蕊手一指,眼帘垂了下来,根本不敢再看了,生怕又遇到了刚才的景象。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见右拐角那个不起眼的偏房中央,果然有一把还算完整的老式太师椅,还雕了花式。红漆木,白桦凳面,这在当时的年代算是相当有考究的了,没几十大洋怕是难已买到的。

江海走了过去,手在椅子上抹了一把,满是灰尘。

“刚才不可能有人坐过,你看,都落了这么厚的灰了。”他摇了摇头,带着否决的意思推断道。

“不……不会是那个吧?”王小天忽然想到了什么,脊梁骨顿时有股寒气直往颈椎上冒。

“照刚才试怨纸的色泽看,应该是,而且很不简单。”郑师傅捋了捋袖口的一排圆扣,满脸严肃的道。

“等等。”江海也不顾一手的灰尘,打住了大家的交谈。

“你们说花蕊刚才在做什么?”

“她在协助摄像机转向已拍出这个院子的大体全貌啊?有问题吗?”葛杰不明所以。

“那么……换一步说,一个助理在辅助摄像机切换场景时,自己是不是也要和镜头同一个视点?”江海继续问道。

“废话,肯定的了。不然怎么选取最佳视角啊!”王小天没好气的回了句。

江海没理王小天,继续推理道:“如果说是花蕊在协助李明的摄像机转向时看到某种事物的话,那么……”说到这,他停住了。

“你是说?……如果她真看到了,或许摄像机也……也拍到了!”王小天猛的一拍大腿。

“对!”江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有道理……江海,你小子挺有能耐的呀!乖乖,看不出来啊?”葛杰一拍江海的肩膀,恍然大悟道。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

“那还等什么?老葛,去剪出刚才的视频片段,我去拿手提电脑。”江海道。

“OK!”葛杰小跑着去了。

夕阳下的小院子,有一种别样的静谧。让人不自觉的想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样的千古名句,而在院子的一角,摄制组的几个人正在疯狂的不断将视频倒带快播。连大师傅郑法融和他的两个徒弟也聚精会神在旁边驻足观看,显得饶有兴趣。

“好,很好!就在这了,对了,停!……哎呀,又过了,慢点,再往前倒一点!”江海两眼死死地盯着液晶显示器,双唇上下交,合,飞快的指导着进程。而负责播放的葛杰早已忙的满脸汗珠,虽然五个手指抓鼠标都抓的僵了,但却仍不敢有一丝懈怠。

“还是没有啊?我就听到花蕊叫了,其他的感觉都一切正常啊?”王小天叉着腰,喘了口气,不无郁闷的道。

“不是……”江海刚要分辨,却陡然间瞳孔张的老大,鼻子使劲的往鼻腔里吸气。“再往前倒1帧,……倒1帧,快!”待说到第二遍时,他几乎到了吼出来的地步,看来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都试三十多遍了,还搞什么啊?”满脸疲惫的葛杰终于露出了泄气的语态。不过手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一瞬间,液晶显示屏的画面被鼠标定格在了某个毫秒的时间点上。

“我的天哪!”王小天突然像是给电打了一般浑身抽搐起来,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接下来歇斯底里的咆哮。

“咚!”这是葛杰的鼠标松手后掉在地上的声音。

旁边,江海眯着眼,不断的抽着冷气,丝丝作响。郑师傅骇的往后退了一步,有如惊弓之鸟。

最新版的暴风影音播放器上,一个穿着民国服饰,满头银发的老太婆端坐在那张先前的太师椅上,面孔煞白煞白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嗜血的狞笑!

-------------------------------------------------------------------第十五章 地理堪舆

不知过了多久,噤若寒蝉的众人才从石化中回过神来,面面相窥.虽不曾言语,但都露出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各位,听我一言好吗?”郑法融提高了嗓音,虽然是问询的语气,但强调里带出一股强大的压制感。高级神棍专用的面孔此刻荡然无存,一对老鳖样的小眼不怒自威!

“我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需要我再多费口舌去解释了。”

“我现在唯一想警告你们的就是,这里风水怪异,处处是险,乃是勾魂绝命之地。如果待会再出现什么非人力所能控制的局面,咳咳……”说到这,郑法融有些尴尬的掩了下嘴,轻咳两声道:“我估摸也不能完全确保你们所有人的安全,天大,地大,人命最大。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收拾包裹行装,乘着午夜的大幕落下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吧!”

看着郑法融苦口婆心的教导,众人只是默不做声,看来是在内心里权衡着。良久,江海点着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等尼古丁慢慢融化在肺里后才说:“郑师傅,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我也和您一样。但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吧?提前报废这份被组长寄托了重大希望的素材,是我们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他吐了口烟圈,继续道:“现在我们节目的情况和老组长的处境,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迫切需要出一次彩,干一份像样的东西回去交差。所以老组长给了我们机会,这次的经费,甚至是他抵押自己的房产来贷款的。如果现在就走了,或许老组长不会说我们什么的,毕竟事情摆在这儿。但是你们心安吗?恐怕我江海一辈子见着老组长,都不敢抬起头来,为什么?因为我对不起他!”

“对!老江说的不错。打不了老子把命赌在这了!”王小天听到激动处,脸红脖子粗的说。惹得郑法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要不我们取个折中的法子吧!现在起尽快工作,人员也不要分散,劲量集中在一块儿,争取早点解决手头上的事情,最迟嘛,明天就撤离!怎么样大师?”葛杰用眼神和几个成员飞快的交替了意见,说。

“好吧。”江海当先点了点头。

“就这样、”王小天笑道。

知道呦不过这群年轻人,郑法融无奈的摆了摆手:“那也只能如此了,但是万事小心为妙。从现在起,你们一切必须听我的安排,千万不要单独离开队伍,哪怕是撒尿也得结队!尤其是夜里,明白吗?”

“明白。”……

唉!此刻郑法融的喉咙里却犹如卡了块黄连,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也,只能耐着那个苦!要说这‘鬼地方’还真他妈的是个鬼地方,夕阳刚落下来那玩意就出来露头了,这到了晚上还得了?!自己这半瓶子水来回晃的本事自个心里比谁都明白,平时在大城市也就是照着书给那些老板富豪们指点下风水布局什么的,外加解决点小事也通常是游刃有余。而他之所以这么出名的原因全在这张嘴上,三寸不烂之舌罢了!现在到动真格得了,而且一下子就来个这么凶的,这小心肝里早就没底了。

“祖师爷保佑啊,祖师爷保佑喔!”老郑心里一阵念叨着,不管灵不灵,先安下心吧,别到时候吓得尿了裤子就搞得晚节不保了。

就这样,摄影队又开始了紧张的录制和剪辑,跟时间来起了赛跑。

刚才的意外一幕一幕早被随时开放的摄影机多角度全程记录的下来,可以说,虽然过程凶险了点,但也直接成了这次纪录片的一大卖点!现在的荆城垣美女正发挥着自己讲鬼故事的专长,贝齿轻张,在话筒前绘声绘色的解说着。

“我测测这里的风水吧!”见美女不采访他,郑法融闲来无事,倒想起了刚进村时落下的一件必做之事,于是开了口。拿起了一个密密麻麻写满八卦方位的小铜盘子。这罗盘的样子和我们用的指南针差别很大,但原理基本一致。在相师们的眼中,鬼通常是会散发负磁场的,而地脉山岚,诸多复杂的风水宝地也与磁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所以他们通常利用罗盘中指针的走向来判定家居的摆设和灵体走向。

可惜,很多事都有点事与愿违的味道,这不拿倒也还好,一拿可就乱套了!

但见郑法融刚观察完日向,量算好方位值,正要换个点儿。却陡然发觉那罗盘上的指针就如被电机马达牵引了一般疯狂的摆动起来!不听使唤的针头在铜质的盘子外壁刮出一圈圈划痕,激出的火花星星点点!这未知的能量,拉的他的手都在左右摆动,难以握紧!

王胖子愣了。

还在介绍村子历史的荆城垣呆了。

众人傻了。

我们的郑法融大师傅,尴尬了……

“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神兵火急如律令!”郑法融鼻子一吸气,大吼起来!捏出一张写着各式歪歪扭扭文字的蓝色符咒,死死的按在了罗盘上,一阵青烟升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东西烧焦的气味。

未几,他甩掉了罗盘,无奈的说:“你们也看到了,唉!,尽快吧。”看来这家伙接受了一连串的打击,都已经给骇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也无话可说了……

大家各自哑然,刚才的各种怪事情,恐怕是现今的科学家们怎么瞎掰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吧?这就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

“那个东西,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走。去前面看看吧。这里想必也拍够了吧!”郑法融恢复了大师风范,淡定的吩咐道,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似地。

“师……大师傅,这……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把几个人的惶恐和对自己刚才法力高超所表达的敬意收在眼里,郑法融笑了。

“我刚才在用风水术观测这里的地理脉象,结果出了点意外。”郑法融有些不置可否。

“那么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二吗?”荆城垣一伸手,套着黑色毛绒的话筒立马伸到了郑法融的嘴巴前。

“额呵呵。我好吧。”对于采访露面,郑法融向来是来者不拒。洋洋洒洒数千言,只为上镜。

“所谓风水术,古时候称作‘地理堪舆’,仰观天象,俯察山川水利,寻龙点穴。据我观察,这里有一阴一阳两条龙各自西北东南而来,阳龙直冲北边去了,而阴气则蜿蜒东南至此,村口的老槐树,怕不下千年光景,正如一只木楔子,死死地钉在了阴龙的嘴巴上,把它锁在了这里。所以这儿的阴气,慢慢聚敛不散,是为大恶!”

“而刚才的那场差错,恐怕也正是因为触到了这条阴龙的缘故。”说到这,他瞅了眼被扔在地上已经变了形的罗盘,摇头道。

见荆城垣目光有些呆滞,好像在沉思着什么,郑法融当下笑道:“主持人,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从我们踏进这个村子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无法用所谓的科学道理来套用对吗?”

“是……是啊。”荆城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的的确确,我脑子笨,真想不通啊,都成浆糊了。”王小天也结结巴巴的道。

“那我问你们。”郑法融哈哈一笑,继而大笑道。

“如果都能想得通,那还要我干吗?”说完踏着步子悠悠的走了。

众人愕然……

只是,这个冷笑话虽然是调节气氛的良药,但却收效甚微,因为今天的事,真的把这群胆大心细的年轻人给彻底骇住了!

常言道,祸不单行。所以,邪门。也才刚刚开始罢了!

-------------------------------------------------------------------第十六章 祠堂灵牌

羊肠小街,交错纵横。!相信在有人居住的那些年头,这里一定繁荣的很。

而青砖,则是这里最常见的东西,家家户户,坊里巷外都少不了它。

村子虽不大,但五脏俱全。真不知道居民都哪去了,难道真的如介绍上一般,给那个所谓的‘咒怨’索了命去了吗?即便是如此,可又是怎样深仇大恨,要这一村数百口的老少生命来偿还?

莫非是?阎罗债!

四方街,没有人。人在哪?听说,全死了!……

祠堂,斑驳的瓦片,歪脖子老槐树。

看似简单的旧照片场景,合在一起,却成了一个诡异的拼图。而这些,就在摄制组的眼前。

8月12日,最后一个采访点。

“你们看,这间屋子是典型的祠堂样式,梁上雕了龙凤走图,墙面已经发青起皮了。恐怕这年代至少能追溯到晚清到明国这个时间段。祠堂,是用来拜祭先祖的地方,通常供奉着家谱里一代代上辈的牌位。家主去世后,他的灵位也会被人摆上去的,这在中国,是个传承很久的风俗。”

郑法融从村西一直带路走到了这里,活像个导游,面对镜头一点也不生涩的侃侃而谈,显出了专业神棍跟街头神棍的素质区别。老郑这会可是意气风发的很呐,心里早就打起了小算盘,咱这会儿名气一上去,可得把洪湖的马仙姑给压下去。到时候,人家有点啥风水的事还不得来找我?想到这,解说时的派头就更大了。卖力的唾沫乱蹦,真应了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滔滔不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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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祠堂,门很旧。还掉了块漆。一对白色草纸糊着的福寿双全门联字样历历在目。似乎在倾诉着往日的那些事儿,可惜早没人听了,想听的人也死了。只留下了现在的残破不堪,跟老年人的牙床似地,肮脏还带着股儿难闻的臭气。

“既然来了,那我们进去看看吧。”看到跃跃欲试的几个人,郑师傅读出了他们的心思,也就顺水推舟的说了。

“好来!”众人一喜。李明更是涨了精神,都市只有红灯绿酒,高楼大厦,就是再有情调,也拍得腻了,哪有这些民俗民风带劲啊?这不,见猎心喜,调起了相机焦距,职业病又犯了。

“稍等。”

郑法融左手轻轻拨开了虚掩着的门,“咯吱”一声,首先踏了进去。

接过大徒弟递上来的一支散发着浓郁气息的檀木高香,对着门内鞠了一个躬。口上念了一道祝词,大概就是‘打扰了各位安息,我们只是进来看一下,希望不要见怪’之类的。

“可以进去了!”祝词完毕后,大徒弟一挥手高声道。

门框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葛杰,江海他们几个也只好排队依次走了进来。

到了里面才感觉,屋子很大,窗子是圆的,开得老高,大概快4米了。所以也透不进来多少光线,如此场景,多少让人有些密室中的悸动。

屋子左中央的供桌做的和楼梯道的结构一样,每行都有一个黑乎乎的灵牌,有名有姓,保存的很好。看那字在木头上吃的很深,铿锵有力。想必是工匠刻好后拿墨汁又染得。

生满了黄色渣子锈的香炉瘫倒在那,没人扶起,也没人在意。灰洒在了几个烂的就剩下核的苹果上,分外凄凉。

郑法融拨开了一圈圈白色粘稠状的蜘蛛网,一脸的恶心,又看到了趴到领子上的白花蜘蛛,摇了摇胖胖的脑袋,指头一飞,掸开了。

由于常年封闭,空气不能流通。厅子里发馊的味道让人张口欲呕。

“啐!”王小天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蒲扇大的肥手在鼻孔扇起了风。

“不要在这吐痰!”郑法融回头厉声呵斥。

“垃圾堆也没这儿那么难闻啊?!要是能选地,我还真不愿意在这吐呢。”王小天嘴硬道。

“你啊!”郑法融叹了口气。

“咦?你们看。这个牌位是空的哎?怎么还放在中间的主位上了。”荆城垣眼尖,指着供桌上那个稍大一些的空牌位疑惑的问。

“是啊,刚才没看见呢。”“是真的没字啊。”一边的花蕊这会也看见了。

“或许是为这一代做过大贡献的家主或族人特别订制的,但是因为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也许是战火,也许是灾害。还没上位,全村人就离奇的消失了。”郑法融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

“恩,大师分析的对。”葛杰点头表示肯定。

“呵呵。”郑法融高兴之余习惯性的做出了个摸胡子的动作,有时模拟下高人风范也是不错滴。可惜下巴是光的,怎么着也没摸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