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傻了,明显是被狼王令唤醒了记忆,混乱了嘛~

想到这里,它忍不住抬起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庄然。

她对狼王令却好象完全没有反映,怎么回事?难不成除了残存一点通兽语的本能,她已经一点灵力都没有了吗?

“没有~”苏解语心有余悸,按住胸口,恍惚地摇了摇头:“他就问了一句:是你吗?然后走了。”

白云遏看一眼庄然:“不会吧?”

慕容铎应该不至于这么蠢,见苏解语跟雪球在一起,就把她当成是庄然了吧?

这丫头可是从头发丝到脚趾跟,没有一处地方跟庄然象的。

“行了,”庄然收回心神,淡淡地道:“走了就走了,先给雪球把伤治了是正经。”

“哦,”白云遏急忙把天语草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心有不甘地念叨:“早知道是圈套,索性连盆都抱过来好了!”

喻守信,好样的!居然跟人联手起来骗他!

庄然失笑,睨了他一眼:“用不了这许多,有这几片足够了。”

雪球神情沮丧。

为个破狼王令,害我废了百年道行,想起来就可恨,等伤好了,非要找个时间好好修理姜梅一顿去!

当着那两人的面,庄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拍了拍它的头:“别动~”

你也是!

雪球又迁怒于她。

以后狼王令千万要收好,再给外人看到,一辈子不理你了!

想不起来也好,就让独孤郁那家伙误会去吧!

以后,梅雪由它来保护!

庄然莞尔:“小家伙,你才多大?”

“跟谁说话呢?”

抬起头,白云遏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咳~”庄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把布条塞到他手上:“帮我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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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小筑之外,四名虎将或坐或站,或倚或靠地散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结局。

“你说,”喻守成撞了撞朗四的肩:“霍青玉有没有可能是夫人?”

“不好说~”朗四摸着下巴:“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老实讲,除了第一次见到他时,恍惚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之后的相处中,再也没有起过这种念头。

该怎么说呢?

庄然是温柔的,是顺从的,更是谦卑的,虽然偶尔被王爷挑起脾气时,也会反唇相讥,也会针锋相对。

但这种昙花一现的气势全靠怒气支撑,很快就变得懦弱和恭顺。

霍青玉却不同。

他安静,儒雅,斯文,淡定。

他几乎没有见过他发火,甚至连高声说话的时候都极少,总是带着笑,轻轻几句话,就能轻易令人顺从。

对,就是顺从。

他的身上,带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气质,仿佛天生就是站在云端的人。

当然,人遭逢大变之后,人的性格是可能改变的。

但是,象他这种彻底的脱胎换骨,终是少数。

让他深感到困惑的是——霍青玉说穿了,只是个富商的私生子。

一个连身份和名字都不曾被承认的弃儿,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的男子,何来这种领袖气质?

“这不是废话嘛?”喻守成不满地踱开:“懒得跟你讲,随时都在打官腔,比王爷……”

“来了~”喻守业忽地站了起来。

几人的一致转过头去,一条人影风驰电挚般自弄玉小筑里奔了出来,不是慕容铎是谁?

“王爷~”喻守成一脸兴奋地迎了上去:“没猜错吧,霍青玉那小子……”

话到一半,忽地瞧见慕容铎狂乱的脸,骇得把另一半吞了回去。

“滚!”慕容铎暴喝。

“出什么事了?”朗四心知有异,诧异地追了上去。

慕容铎蓦地停步回身。

朗四与他打了个照面,禁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那不是他熟悉的慕容铎,满身煞气,象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正疑惑间,慕容铎已挥拳狠狠地揍了过去。

朗四猝不及防,根本没想过会飞来横祸,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怦地一声巨响,象稻草人一样飞起不,摔出数丈之远!竟生生把一棵杉树拦腰撞断!

“小四!”喻守业惊叫一声,抢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朗四惊魂未定,抚着肿得半天高的脸,怔怔地盯着他,张嘴,吐出两颗牙齿,诧异地问:“梁亦风?”

他绝不是王爷,王爷脾气再坏,也从来不曾对手下痛下杀手!

刚才这一拳,简直就是想要他的命!

“王爷~”另两人条件反射地冲到慕容铎身边。

喻守成剑眉倒竖,捋起了袖子:“是不是白云遏这小子搞鬼,在府里设了埋伏……”

话没说完,“梁亦风”三个字,已清晰地传进了耳中。

他一呆,袖子捋到一半,唬地往后跳了半步:“你,究竟是谁?”

早听说过梁亦风易容天下无双,但做到如此神似,竟连他们这边近身侍候了五年的随从都能瞒过,也太神了吧?

慕容铎神情狂乱,一声不吭,上来就打。

喻守成只觉劲风扑面,他有了准备,立刻脚跟一旋,身子后仰堪堪避开这一掌。

相貌可以假扮,但武学内功却不可一蹶而就。

“咦?”喻守成接了他一掌,已知是慕容铎,越发吃惊,停了手喝道:“王爷,我是喻二呀!”

慕容铎两眼发直,呛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闷不吭声攻了上来。

他胸中郁着一团烈火,熊熊地燃烧着,如果不做点什么发泄出来,几乎要把他烧成灰烬!

即使心中仍有疑惑,见了这柄宝剑,也已消散。

喻守信神色紧张,拉开了喉咙嚷:“王爷象是靥住了,二哥小心,千万不要伤了他。”

“我省得~”喻守成百忙中扬声回答。

说话间,场中剑光霍霍,劲风激荡,两条人影缠在一起,你来我往,转瞬间已斗了数十招。

喻守成不敢全力施为,且战且走,引着他慢慢向开阔地走去。

慕容铎久战不下,心中焦躁,忽地大喝一声,提气跃在半空,手中宝剑一挥,竟然当成大刀砍,当头向喻守成头上砍了下来。

“接着!”喻大见势不好,摘下腰间铁剑,扔了过去。

喻守成只觉一股大力向他胸口猛压而来,眼见寒光飞来,不假思索,抄剑在手,“铮”地一声,架住了慕容铎那全力一劈。

顿时如遭重锤,噔噔噔连退三步,哇地喷出一口血雾。

见不得光的朋友

“小心!”喻守业和喻守信齐声大喝,一左一右攻了过来。

朗四见势不好,脱下外裳,随手把衣服拧成一条麻绳,扬手缠住了慕容铎手中宝剑。

慕容铎身形下落,喻守成忍着胸痛,不退反进,反手一掌往他胸前击去。懒

慕容铎长剑被朗四的衣裳卷住,索性弃了兵刃,借力斜飞数尺。但他避过了喻守成的一掌,却躲不过喻大和喻五的夹击。

喻大偷袭得手,一掌正中他的后背。

慕容铎胸中气血翻涌,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你不要紧吧?”喻守信见他吐血,心中惶急,不觉愣在当场。

喻大闷不吭声,追上去,按住他的臂扭到背后,喻守成和朗四一涌而上,几个人合力将他按倒在地。

“放开,放开!”慕容铎身子被人制锢,无力挣扎和反抗,脑子里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他仿佛重又回到梅雪为救狼族,甘愿放弃神职,为天帝斥责,被天兵押解着送入丹炉,受三味真火焚烧之刑,洗去千年道行的那一刻。

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和有心无力的绝望感,从四肢百骸里漫延出来,如千万只虫蚁啃噬着他的骨血。

“啊~”他心中悲愤难抑,仰头,啸声凄厉而高亢,直入云霄!

“王爷?”四虎将相顾骇然,急急松了手。

慕容铎恍如未闻,啸声宛如夜枭啼泣,铿锵刺耳,绵绵不绝。虫

喻守业眉头一皱,果然一指点了他的穴道,啸声嘎然而止。他弯下腰,把慕容铎抄起来,负在背上。

“老大!”喻守信吃了一惊。

“等等~”朗四面沉如水,眼中闪着熊熊怒火:“不能就这么回去,得找白云遏问个清楚明白!”

“对,问问去!”

几个人气势汹汹,正要翻墙越入院中,刚好白云遏听到啸声出来察看,两下里一见面,顿时场面火爆。

“好小子,你还敢出来?”喻守信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就要揍。

“喂~”白云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设个圈套让我钻,乘机跟踪,还好意思打上门来?怎么着,仗着你们人多是吧?”

“别跟他废话~”喻守成倒提长剑,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乱砍:“老子打的就是你,就欺侮你,怎么着?”

白云遏见势不好,将手缩进袖子,袖口一甩,裹住剑锋。

哪知喻守成拿的是慕容铎的裁冰神剑,哧地一声,将他的袖子削做两截,内力催动,剑气暴长。

白云遏蜂腰一折,借势斜滑出两丈开外,险险避开他的第二轮狂攻,飘然落于一棵大树之上。

“想跑?”喻守成哪里肯依,双足一点,掠上树梢。

“等等~”白云遏见他势如疯虎,全然是拼命的架式,又见他嘴边带血,再一看慕容铎竟然在喻大的背上,不禁深感诧异:“你们遇袭了?”

“二哥~”朗四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做伪,急忙叫停:“别忙动手,问清楚再打也不迟~”

他掉了两颗牙齿,说话漏风,再加上一边脸肿得象个馒头,着实诡异而可笑。但此时此刻,谁有心思笑得出来?

“有什么好问的?”喻守成抹一把嘴角的血渍,啐了一口痰:“直接打死了痛快!”

白云遏也不跟他计较,从树上跃下来:“王爷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呢!”喻守信气呼呼地瞪着他:“究竟你对王爷做了什么,他从里面出来之后,就狂性大发!”

白云遏大声喊冤:“这不可能!王爷跟我面都没照!”

“别跟他罗嗦,进去一搜就知道了!”喻守成把剑往腰间一插,纵身往院中扑去。

“走~”喻大几个怕院中有埋伏,他独自进去吃亏,对视一眼,迅速跟了进去。

院子外面打斗声和啸声四起,庄然又不是聋子,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想要出去查看,又怕增了白云遏的负担,只得焦急地在院中等候消息。

忽见墙上接二连三地跃进数条大汉,定睛一瞧,竟是四虎将和白云遏。

她松了一口气,忙忙迎上去:“外面出什么事了?山呼海啸的闹个没停。”

“霍青玉~”喻守成见了她,先是一怔,继而冷笑:“果然是你在搞鬼!”

庄然愣住:“二将军何出此言?”

“青玉,”白云遏向她招了招手:“你先过来看看~”

庄然过去一看,慕容铎面如金纸,双眸紧闭,薄唇边残留着一丝血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怎么眨眼之间,只剩一口气了?

“问你呀~”喻守信没好气地道。

“我?”庄然且惊且疑,这时却顾不得细说,伸手扣向他的脉门。

“干嘛?”喻守业身手敏捷,侧身,轻松闪开。

“青玉是个大夫~”白云遏苦笑:“放心,有你们几个在场,没人敢碰王爷一根寒毛~”

“霍青玉什么时候成大夫了?”朗四心中诧异,不觉上下打量了庄然几眼。

“一直都是。”庄然淡淡地道:“若然你们信不过霍某,那就把他带走,及早另请高明。”

喻守成沉吟片刻:“好,估且让你试试!”

“跟我来~”庄然转身,引着他们进到房间。

喻守业极小心地把慕容铎放在床上躺平,却并不离开,站在床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庄然。

庄然把完脉,皱着眉,久久不语。

“喂,到底是怎样,给句话!”喻守成沉不住气,问。

“你们谁刺激他了?”庄然抬眼,缓缓扫视众人一遍。

按理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他心气逆乱,血闭心脉是不争的事实。若不是受到极大的刺激,以他的个性绝不至如此严重。

“这正是我们要问的~”喻守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先别追究责任,把王爷救醒才是最要紧的。”朗四切中要害。

“小语,你过来。”庄然温言吩咐。

苏解语茫然不解:“少爷,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