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她,”百里晗瞥慕容铎一眼,淡淡地道:“上了手术台,便是心无旁鹜。刚回来,半道就给截到这里,也怪不得那些人侍候不周。”

“是是是,”庄然生恐那侍卫受罚,急急点头:“是我的错,不能怪别人。”

谁知慕容铎牵了她往外就走:“我带她去吃东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慕容……”庄然一脸惊骇,正要反对,忽见慕容铎极快的速度冲她眨了下眼睛,剩下的话便卡在喉咙里,囫囵吞了回去。

淳亲王却似并不以为杵,瞅着两人的背影,笑弯了眼睛:“去吧去吧,小俩口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确实有很多的体己话要说,硬留着你在此,倒是皇叔太不识趣了。哈哈!军师,说不得,今晚又只能委屈你陪我这老头挑灯夜战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是晗某份内之事,淳亲王言重了~”百里晗浅笑,眼里有阴毒鸷猛的冷光一闪而过。

他确实真没想到,慕容铎会用这样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与他正面交锋。

只可惜如今大局已定,就算他有惊天纬地之才,也难已力挽狂澜!

只怕他是黔驴技穷,只好狗急跳墙,想用庄然来逼自己乱了阵脚。

但他为了这一刻的胜利,已隐忍了一千年,岂会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慕容铎,终究是小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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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你搞什么?”一进帐篷,庄然立刻摔开了慕容铎的手,俏脸冷凝,大眼含嗔,怒视着他。

“咦?”慕容铎走过去将她圈在怀里,笑容里带点得意又带点调侃地俯望着她:“难道你不希望看到我么?”

“这是两码事!”庄然肃容,强行掰开他搂在腰间的手。

他力大如牛,哪里掰得动?掰开一根,另一根又拢上,忙了半天,全是白瞎。

“别掰了,伤了手心疼的可是我~”他低低笑,顺势握了她的手,送到唇边亲吻。

“你~”庄然又羞又气,飞红了双颊。

“我什么?”慕容铎贴着她的颈子,一只大掌托着她的脖子,轻轻转过来,低下头去含着她的樱唇,低声呢喃:“你不想我么?”

庄然只觉浑身一震,哪里还站得稳?膝盖一软,身体便往下滑。

慕容铎搂着她顺势便滚到了地毡之上,星眸熠熠生辉地自下往上意味深长地瞧着她,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牵出诡谲的笑:“原来,你比我还迫不及待……”

“呀~”庄然低头一瞧,这才发觉自己以极不雅的姿势趴在他身上。顿时轰地一下,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推着他。

可惜,越是心急越是出错,只顾着撑着他的胸膛爬起来,却忘了他的双手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扣着她的腰。

于是,原本是想逃离,结果反而使得自己的腰肢与他贴得越近。

慕容铎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逸出轻哼,眸子里迅速染了一层绯色,沉了声音警告:“别动!”

偏,就在此时,脚步声由远及近,忽地一阵冷风袭来,喻守信欢快地声音响起:“小妹,我……啊!”

咣当,盛着满满食物的盘子应声坠地,喻守信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瞠大了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地毡上暧昩地扭成两根麻花的两人。

PS:抱歉,这文确实是我写得最拖的一篇,原因就不多说了,解释就是掩饰。不管有什么理由,总之是我对不起大家。在此,再次向各位耐心等文的读者们郑重地道歉。

另外,特地预告一声,本文月底结文。

不可理喻

“滚!”慕容铎充了血的眸子瞪他一眼,暴喝。

“对不起!”一言惊醒梦中人,喻守信回过神,竟连头也不回,直接双足轻点,箭一般疾射了出去,嘴里一迭声地嚷:“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瞧见!”

倒了,给他这倒一嚷,没事也变成有事了!懒

庄然一脸懊恼,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嚷道:“都怪你!”

慕容铎一手扶着她的腰,不急不缓地坐了起来,星眸犀利地瞅着她,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我们是夫妻,又不是无媒苟合,怕什么人说?”

“你!”庄然气恼之极,推开他,噘着嘴坐到一旁生闷气:“跟你说不清!”

“是说不清,还是不敢说?”慕容铎看着她,慢吞吞地道。

“什么意思?”庄然拧了眉。

慕容铎却不肯再说,只瞅着撒了一地的饭菜,淡淡地道:“你再等一会,我让人送吃的来。”

说着话,便拍了两掌,帐外便有人影映上帘子:“王爷有何吩咐?”

“送份宵夜来,做得精致些,也别太辣。”

伊州苦寒,军中伙夫素来习惯在饭菜中多放辣子,以御寒气。庄然却是江南人,饮食偏清淡,吃不惯这辣的。

明明是关心的话,庄然却觉得胸中有些发堵,撇了头过去,淡淡地道:“我在军中近一个月,从未搞过特殊。”虫

她觉得很好,没道理他一来便打破这规矩。

“今时不同往日,”慕容铎正色道:“以前你不过是一名军医,如今却是我慕容铎的妻子,这点资格还是有的。”

庄然越发气恼,冷声道:“倒是沾了你的光。”

“不要拿我跟他比!”谁知她生了气,慕容铎的气竟似并不比她小,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道:“全北越都知道,我慕容铎出了名的护短!我做不到如他一般的春风化雨,普渡众生!我对你好,难道还要畏首畏尾,怕人说道不成?”

这话霸道又无理,庄然又羞又气地道:“这又不是你靖王府,想怎样便怎样!这是军队,两军交战之时,就不怕动摇军心?”

“切!”慕容铎冷笑一声,极为不齿地道:“本王倒要瞧瞧,有哪个这么不要脸,敢跟一个女人比?”

“你!简直不可理喻!”庄然瞠目。

“你在山庄呆了也快半年,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慕容铎不但不气,反而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望着她。

“什么?”庄然本不想理他,又抵不过好奇心。

“别跟我讲理,因为我根本不讲理!”慕容铎极得意地道。

庄然彻底无语。

她完全没想到,此人不要脸的程度,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王爷~”喻守信适时到来,汲取上次的教训,这次规规矩矩在外面站着。

“进来。”

喻守信进了门,麻利地把三菜一汤摆上桌,两荤一素,外加一钵米饭。比之京中自然不可一提,但在军中,已是不可多得的珍肴。

庄然瞧了,脸上一红,低低地道:“他不讲理,五哥怎么也跟着胡闹?”

“这才哪到哪呀?”喻守信先是一怔,看一眼桌上饭菜,随即了然,瞅着她,笑眯眯地道:“等收复伊州,五哥给你摆酒接风,三天三夜流水席,菜式绝不重样!”

慕容铎轻哼一声,斜起眼看她——看到没?谁也没觉着错,就你在那当回事!

庄然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她真是傻了!指望着喻守信说服慕容铎?

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当然跟他一个德性!到了自己的地盘,只差横着走!

喻守信不由分说抓起筷子塞到庄然手中,两手托腮,弯眉笑眼地望着她:“赶紧吃,谁敢说你半个不字,五哥要他的脑袋!”

“咳!”慕容铎轻咳一声,利眸一扫。

“王爷请慢用,末将告退。”喻守信摸摸鼻子,识相地退了出去。

慕容铎走到桌边,挨着她坐下来,一手揽着她的肩,探了头去瞧:“尝尝,若是不合胃口,明儿把伙夫换了~”

庄然拍开他的手,冷声揶揄:“那我要是住得不舒服,你是不是要拆了帐篷,在这盖一座房子?”

谁知慕容铎瞅着她,嘿嘿一笑,别有深意地道:“有我在,怎么可能不舒服?”

庄然又羞又恼,娇声抗议:“慕容!”

“阿郁~”他倾身过去,双目灼灼地望着她。

“啊?”庄然一怔,不知怎地,忽然想起,梅雪似乎正是这般唤着独孤郁?

“慕容是国姓,五皇叔也在,谁知道你唤的谁?”慕容铎不看她,顺势将她揽到怀中,装做不在意地抢她筷子上的菜:“刚才没吃饱,闻着菜香,饿了~”

庄然咬着唇瓣,怔怔地瞧着他。

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独孤郁,梅雪,李越漄,三人之间的情爱纠葛,再想到他们二人都曾唤她小雪,虽然两人都有理由遮掩,可百里晗的字恰巧是越漄,而慕容铎的前世刚好叫唐郁……

若说这一切都是偶然,未免也太巧了些,不是吗?

那些长久以来盘旋在脑海中,得不到解释的疑问,忽然之间有答案呼之欲出……

慕容铎有些讪然,握着她的手,挟了一箸青菜放入她口中:“天气干燥,多吃些蔬菜,皮肤才会好。”

庄然胡乱咽下,眼睛却定定地瞧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慕容铎终于抵挡不住,俊颜泛起红潮。

庄然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一直挂在自己颈间的那块狼王令。

听雪球的语气,这枚狼王令是号令狼族的信物。独孤郁即是狼王,自然是识得的,但慕容铎是个凡夫俗子,却未必认得。

我也饿了~

盘算着如何不着痕迹地在慕容铎毫无防备的时候拿出狼王令,庄然的心脏不禁扑扑乱跳了起来,脸上热腾腾的,好象全身的血都沸腾了。

这翻情景瞧在慕容铎的眼里,却有了别样的风韵。他瞠着黑而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眼,忽然倾身过去,咬住她的唇,哑声柔语:“别这么看着我……”懒

嘴里说着别看,但眼里分明是极享受的,说着话,一双手已缠了上来,满是柔情地抱住了她的纤腰。

庄然哗地红了脸,想要推他,偏偏前有餐桌,后有他,竟是无处可逃,只得可怜兮兮地握着筷子,软软地道:“别闹,我,我还饿着呢……”。

他贴着她的耳际,低低地笑:“我也饿了~”

一只手果断地撤了她的筷子,另一只手顺着战袍摸上来,触手冷硬,不禁蹙起眉,不满地嘟囔:“又不是将军,好好的,穿什么战袍呀?”

忽地低头望了自己一眼,笑:“我这也穿着呢,没硌着你吧?”

庄然哪里敢答?一张脸红得烙得饼熟,只拼了命地摇头。

“嗯,”慕容铎轻笑,先熟练地缷了自己的战甲,又去解她的:“你晚上不会穿着这个睡吧?乖,脱了它。”

“不!”她死死地护着前胸,不让他碰触。

他倒也不勉强,抱着她,脸贴着她的,放软了声音:“你怕我吗?”虫

“不~”她下意识地摇头,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也不知究竟是不怕他,还是不愿意他做进一步的探索。

“瞧,”他微笑着,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再往下,亲吻她的眼睑,再往下,吻上她的唇,贴着她,温柔耐心地哄她:“你并不讨厌我,是吧?你很喜欢,对吧?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只会带给你快乐……”

她无助地揪着他的衣襟,将脸紧紧地埋在他的怀中,鼻间萦绕着的,全是他的气息。

他是这么的温暖,他的手臂好有力量,将她抱得那么紧,那么紧!隔着衣衫,听到他咚咚,强而有力的心跳,数个月来,一直悬着的心,忽然间就踏实了,安稳了。

“然然,然然,然然……”察觉到她的柔顺,他越发温柔起来,低醇如酒的嗓子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挑开她的外袍,将她柔软香馥的身子从冰冷的凯甲中剥离出来。

灼热的吻,密密地撒在她的身上……

塞北的天气,零下数十度的极寒,早已把土冻得比铁更硬,更冷。

她觉得全身燥热了起来,头昏脑涨,身体发软,于是倾过颊去贴着地面,以求得暂时的清醒。

却,被人扶住了腰。

那双手如此温暖,如此有力,只轻轻一触,便击溃了她的理智。

“啊~”她喘息着,逸出低低地呻/吟。

“别急,宝贝~”低醇的笑钻入耳际,柔若无骨的身体被抱了起来,很快滚进一团柔软厚实的长毛地毡中。

她曲起手指,摸索着想给自己找个出口,被他扣住了,五指交扣,牢牢地按在身侧。

身体被制锢着,感觉却越发地敏锐。

他覆上来,年轻的躯体滚烫而坚硬,亲密地挤压着她,低了头,一遍遍地亲吻着她,潮湿而粘腻的快/感,如一**的海浪,一下一下地追过来,层层叠叠永不休止。

慕容铎俯身在庄然的身上,眼睛热情地注视着她黑亮的眼。

她面颊绯红,瞳眸漾着水气,被吻湿的唇,在烛光下水润亮泽,漂亮得惊人,美得惊心。

他停下来,伸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被汗水濡湿的颊,眼底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喘息着轻问:“可以吗?”

她轻咬唇瓣,美眸半开,娇嗔地吐出二字:“阿郁~”

这两个字,彻底地击溃了他。

他疯狂了,身体沉了下去,被温暖甜蜜的海洋包围,醉在温柔乡中……

慕容铎在午夜惊醒,身边万籁俱寂,臂弯里,那柔软香馥的身子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汗水,听着身旁那轻浅柔和的呼吸,一时间竟有些无法适应。

庄然已然熟睡,蜷着身体,象只小虾一样窝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脸上还残留着尽情欢/爱后的倦意,嘴角却是微微上翘着,含着一抹甜蜜的笑意。

他侧过身去,曲起一肘,半撑起身体,缓缓地伸出手,一寸寸地移动,指尖触到柔软的红唇,温热的气息从他的指背掠过。

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无声无息地滑落,在暗夜无人处,汹涌。

走过了那么悠长的岁月,等待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再次拥有了她!

得而又失的痛苦,失而复得的喜悦,深恐再次错失的恐惧……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无畏。今时今日,他已经再也不想做无所畏惧的人。

他,只要她。除了她,什么也不需要。没有她,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阿郁~”庄然失了温暖,眉尖轻蹙,嘟着嘴,逸出不安地低喃,双手更是在黑暗中胡乱地摸索着。

“我在,”慕容铎低应,侧了身将她重新拥回怀中,低低柔柔地诉说着他的决心:“雪儿,我在这里,不要怕。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

他抱得太紧,庄然从梦中惊醒,茫然地张开眸子,怔怔地望了他半天,一脸莫名其妙:“慕容,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吃完了想不认帐?”他眉一扬,俊颜微沉,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若你真的忘了,我不介意帮你加深一下印象!”

PS:偶滴个亲娘呀,N年没写过滚床单了,足足憋了四个小时,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总算熬出头了

庄然倦极而睡,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了。身边衾被早冷,显然慕容铎已离去多时。

“呀~”看着帐篷上那难得的明晃晃的亮光,她吃了一惊,翻身就想要爬起来。

谁知腰肢酸软,一下竟没坐起来。懒

她微微一愣,昨夜的情景忽地从脑海里冒了出来,整个人便不可抑止烧红了起来。

低了头打量着自己,发现身子干爽,并无粘腻不适之感,贴身的衣物也已全部换过,在羞赦之余,不免升起浓浓的感动。

军中并无丫头侍候,这些事也绝不可能假手于人,只能是他亲力亲为了。

难为他这么霸道专横的性子,竟肯做这种事。难堪的是,她睡得这么死,竟连他替她做这种私密的事也全无所觉?

越想越是脸红,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跳着,象是随时要蹦出来,下意识地抬手抚胸,触到一件冰冷的饰物——不是狼王令是什么?

既然连贴身的衣物都帮她换了,不可能没有瞧见狼王令。可他一点表示都没有,究竟是视而不见呢,还是根本就不认识,抑或是认识却不愿意扰了她,想等过后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