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容琳道:“你…府里的事自有我和孙媳做主,用不着你来插手,再说紫香到底有没有偷你的珠钗得等我亲自问过话之后才能知道。”

“母亲…”容琳没想到老夫人的态度如此强硬,甚至还怀疑她冤枉那个厨娘。

“行了,不必多说,我已经派人去琳琅阁了,一切等把紫香带来再问清楚便是。”老夫人一语定音,容琳再气也没法子了。

等到李嬷嬷把紫香带到青竹苑时,大家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外伤,那香芷听说来的关于她惨叫又是怎么回事呢?沐月纳闷地定睛仔细观察着紫香。

“紫香,我且问你,夫人说你偷了她的珠钗,可有此事?”老夫人先发问了。

可是却没听到她的回话,紫香只是一脸惶恐的看着容琳,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李嬷嬷站在紫香的旁边,低头对她说:“紫香,老夫人在问你话呢,快回话呀!”

“奴…奴婢,没…”紫香的话还没说利索呢,就听到容琳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她转头望过去正好见到容琳和赵嬷嬷的利眼,恨不得把她扒一层皮似的,使她想起来刚刚自己受到的针刑,就浑身发抖,心律不齐了。

沐月见紫香慑于容琳的威严不敢说话,便站起来走到紫香的身边,轻柔和缓地对她说:“别怕,一切自有老夫人替你做主,若你真的是被冤枉的,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紫香听到沐月的声音,转过头来迎上沐月那和善的眼神,心里有了些底气,咽了口吐沫,大着胆子问道:“真的吗?”

“当然,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沐月的笑容和煦而温暖就如一缕阳光般照进了紫香的心田。

沐月想要握一下紫香的手,给她勇气,却不成想引起紫香的痛叫,她马上就发现不对劲,忙把紫香的袖子掀起来一看,方知她受了针刑,不细看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祖母,您看看紫香的手和胳膊满是针眼儿,正所谓十指连心,而紫香又是靠手做饭的,这不是要断了她的生路吗?这施刑之人也太缺德了吧!”沐月直接把紫香拉到夏侯老夫人的面前。

“这?!”老夫人也很震惊,将军府里无论是以前她当家还是后来沐月掌家,都没有对下人用过这样的针刑,她转头看向容琳,质问道:“这可是你干的?”

容琳却不以为意:“像她这样的小偷不用刑怎么可能招出实话来。”

沐月很是不客气的说:“是实话还是屈打成招恐怕只有紫香自己知道。”

“你?!”容琳怒视着沐月:“你的意思是说我屈打成招了?”

沐月没理她,只对紫香说:“你的女儿还在等着你回去,别让孩子担心,说出实话来,老夫人和我都会为你做主的。”

紫香终于鼓起勇气来,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说:“老夫人,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压根儿就没靠近过琳琅阁,如何能偷夫人的珠钗呢?”

容琳似乎已经预想到紫香会说出来,她并没显得有多着急,只说道:“谁说你进琳琅阁偷的珠钗?”

她给了赵嬷嬷一个眼神,赵嬷嬷会意马上站出来说:“回老夫人,翁主的珠钗是前天逛花园里丢的,后来被这紫香捡到便据为己有,这跟偷有什么区别?”

容琳站起来走到老夫人面前,又接着说:“要是那钗是普通的便宜货也就罢了,偏巧那是我娘送给我的及笄之礼,您说我能轻易饶过她吗?”

紫香听到容琳和赵嬷嬷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立刻拼命摇头说道:“老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别说是偷了,奴婢连那珠钗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请老夫人给奴婢做主啊!”

老夫人也为难了,容琳和紫香双方各执一词,谁为真谁为假她也弄不清楚了,便看向沐月:“你看这事儿?”

沐月清丽的秀颜上是淡淡的笑容,让老夫人感觉她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心里轻松了一些。

“紫香,我且问你,刚才你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有证据?夫人为何会无缘无故的说你偷了她的珠钗呢?”沐月没有回答老夫人,而是直接问起紫香来。

“奴婢…”紫香似乎心里还有所顾忌,不敢直言。

沐月不得不推她一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若再不说出有利于自己的证据,恐怕谁也救不了你,将来你的女儿也会为了你而抬不起头做人。”

“我说我说…”紫香一急便忘了自称奴婢了。

容琳见状怕她真的扯出康蓉来,忙打断道:“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还听她说什么,尽快交给人牙子卖出去就是了。”

紫香怕老夫人真的依了容琳之言把自己和女儿卖给人牙子忙抢话道:“赵嬷嬷前天给我了五百文钱,说是让我给蓉县主做三道菜,但不让别人知道。”

容琳气急败坏的顾不上追究赵嬷嬷贪没的另一半文钱,只对紫香喝令道:“你休要胡说!”

“你别插嘴!”老夫人可是听出重点来了,瞪了一眼容琳后,又问紫香:“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紫香便把自己被康蓉收买之事说了出来,她自知为了外人的赏钱而欺骗自家主子是大错,但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好和盘托出。

“…奴婢说的都是真话,那五百文钱奴婢还藏在屋里的灶台下面,老夫人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找出来。”

老夫人马上让李嬷嬷去紫香的屋里搜那五百文钱,果然在紫香说的地方找到了。

“容琳,这事儿你怎么说?”老夫人质问着自己这个无事生非的儿媳。

“我…这事儿我并不知情。”容琳选择了推脱。

“哦,你不知道,那你身边的赵嬷嬷是直接拿文钱给紫香的中间人,那就让她来说说吧!”老夫人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赵嬷嬷见自家主子都置身事外了,自己只能顺着主子的话,硬着头皮回道:“老夫人,其实蓉县主在将军府里打扰心觉不安,便想亲自下厨做两道菜以表心意,可惜她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哪里做得来,这才求老奴替她找一个厨娘做三道菜,故而老奴才会拿了五百文钱给紫香。不过,这跟她捡到翁主的珠钗不还是两码子事。”

容琳就知道赵嬷嬷会把事情说圆满了,便没那么紧张了,可惜她才稍微放松,就听到紫香又说话了。

“不,今天赵嬷嬷带人把我抓去琳琅阁里问话用刑,为的就是同一码事。夫人问我,是不是收了大少奶奶或是齐姑娘的好处而在给蓉县主做的那三道菜里做了手脚。奴婢真是冤枉的,本来菜出锅时奴婢还特意留了锅底尝了尝味道极好,真不知道为何端上桌后就全变了味儿。”

紫香还真觉得自己委屈,无缘无故自己精心做好的三道菜上桌后居然不是酸就是苦,谁会这么做来砸自己的饭碗啊?

听到这儿,老夫人已经全明白了,她邪着眼睛看容琳:“蓉县主是住在你琳琅阁里的客人,要不要请她过来说说清楚啊?”

容琳可不想因此事而让康蓉没脸继续住在将军府里,便立刻反对道:“不,母亲,此事虽然我事先并不知情,但后来蓉县主来找我说出她的怀疑来,我才不得不给人家一个交待。”

“哦?你为了蓉县主就诬陷自己的家奴偷窃?你可真行啊?这幸亏咱们将军府没有交给你来当家,要不然全府上下早晚得离心离德,哼!”老夫人对容琳真是失望极了。

赵嬷嬷不忍见主子受气,便主动承认道:“老夫人误会了,其实主要是蓉县主胆子小,怕紫香把做菜的事说出去,这才求翁主把紫香打出去的,翁主也是怕此事让老夫人知道了误会,才答应的。”

“够了,不要再满嘴谎言找说辞为你家主子开脱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老夫人根本不屑赵嬷嬷那多余的解释,直接对容琳说道:“此事就到此为止,紫香犯的错自有月儿处置,你给我马上回去琳琅阁去好好闭门思过,十天之内不许出来,否则我就请护国公来接你回去。”

容琳心里不服,但也知道再跟老夫人顶撞也无济于事,带着一肚子的气回了琳琅阁。

“多谢老夫人替奴婢做主!”紫香见容琳一走,马上就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然后又跪向沐月道:“大少奶奶,奴婢知道自己错了,奴婢甘愿领罚。”

“好,来人,带紫香出去打十板子。”沐月向来处事严明,一声吩咐过后,青竹苑的两个婆子就把紫香带到院子里打板子,奇怪的是没听到紫香痛叫一声。

老夫人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到紫香嘴里含着一个一块卷成团的帕子,忍着痛随着屁股上的板子落下来而发出闷哼。

“月儿,蓉县主做假是她不对,但是紫香做的那三道菜里是不是你派人做了手脚?”

第265章 故人来找茬儿

面对老夫人的疑问,沐月并未觉得意外,似乎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毕竟在将军府里,看康蓉不顺眼的当数沐月和齐蕊,但能事先洞悉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那三道菜里加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恐怕这只有沐月能办得到。

沐月走过去站到老夫人的身边,与她一样透过窗口看向外面,神情淡定而从容地回道:“我没有做过。”

老夫人凝眉看着这个孙媳妇,心里在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莫非这事儿跟齐蕊有关,要不然实在解释不通为何菜全都突然变味儿了。

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沐月派人送紫香回去,并特许她休息半月养好伤后再出来当差。但老夫人说人无信而不立,由于紫香被外人收买欺骗自家主子一事,以后紫香只能负责下人们的膳食了。

紫香的事解决完,沐月便向老夫人告辞了,然后这事儿一直在老夫人心里放不下想要弄清楚,便带上李嬷嬷去了齐蕊那屋,殊不知才到门口,就听见丫环紫云正在跟齐蕊说自己刚刚在外面看到紫香挨板子的事。

“你说什么?那三道菜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破县主收买厨娘做出来骗大家的?”齐蕊惊讶了。

紫云崩着个小脸忙点头回道:“是真的,紫香就是为这事儿挨了板子,而且老夫人还罚夫人十天不许踏出琳琅阁半步呢!”

齐蕊突然笑出声来,勾起唇角:“呵呵…她这下子可出大丑了!哈哈…真是活该!”

紫云眉眼一簇,有些纳闷的说道:“可是听紫香说那三道刚做出来的时候是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都变味了?”

齐蕊才不管什么原因呢,此时她只顾得乐呵了:“管她是怎么回事呢!只是看那个什么县主出丑,本大小姐就心里高兴。要是知道谁在那菜里加了料,我非得好好感谢感谢她不可,哼!”

门外的老夫人听齐蕊跟紫云这么一说,便知这事儿与齐蕊无关了,就没进去而是直接离开了。

回到房里,老夫人坐下来琢磨这件十分蹊跷的事,李嬷嬷给她上来一杯茶:“主子,这大热天的喝杯凉茶解解暑吧!”

老夫人习惯性的拿起茶杯来才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抬头问李嬷嬷道:“你说那菜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啊?”

李嬷嬷刚才一直陪着老夫人,自然也听到了齐蕊跟紫云说的话,便轻轻地摇了摇头,回道:“这个,您还真是问倒奴婢了。现在看来肯定与齐姑娘无关,可您也清楚大少奶奶是什么样的人,她说没做过那就是没有,至于其他什么人,老奴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

老夫人叹了口气:“唉!谁说不是呢,我刚才看着月儿的眼神不像撒谎的样子,可究竟是谁做的呢?这个人到底是跟蓉县主有恩怨还是某个丫头暗中喜欢烨儿才偷偷干了这事儿的?”

李嬷嬷也是一头雾水,给主子的回答依然是摇头。等到次日,她去初云苑问过紫乔后,才知是自己这个好孙女和好孙媳还有香叶三个人做的好事。

“你们三个呀,还真是胆大!万一被老夫人发现了,岂不是要连累到大少奶奶吗?”李嬷嬷数落着紫乔和香芷。

今天沐月不在,带着香叶去鹤祥楼了,留下香芷和紫乔看家。

紫乔撒娇着挽着李嬷嬷的胳肢说:“哎呀,奶奶!你说我亲眼看见那蓉县主收买咱们府里的厨娘能坐视不理吗?大少奶奶心慈没有揭穿这事儿,昨天是夫人和蓉县主自个儿心虚才想把紫香卖出府去,这才逼得紫香把心一横说出了真相,这是她们咎由自取,与我们何干啊?”

香芷是孙媳,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像紫乔那样,便一边哄着怀里的女儿紫茉一边对李嬷嬷说:“奶奶,我们也是看着小姐不理这事儿心里着急才会自作主张的,您想想万一让她们得逞了,那老夫人肯定会高看蓉县主一眼的,到时候她愈发想要姑爷娶别人了,那我家小姐可怎么办啊?”

李嬷嬷倒也理解她们都是为了主子着想才会这么做的,无奈地感慨道:“我明白,其实说到底老夫人还是信任大少奶奶的,若是大少奶奶快点儿有喜替大少爷生个一儿半女的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紫乔和香芷也是非常期盼这一天早点到来,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什么康蓉、齐蕊全都靠边站了。

由于收买厨娘一事,容琳在闭门思过了十天,康蓉也一样没脸出来见人,府里清静了不少。

这段日子齐蕊的腿伤也完全康复了,正好赶上齐洪回来了,便缠着齐洪带她出去玩。

齐洪双臂抱胸,兴趣盎然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堂妹:“你之前不是千方百计的留在将军府里吗?怎么这会儿又待不住了?是不是放弃大哥了?”

“谁说放弃了?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只是我在这府里闷得太久了,烨哥哥又一天到晚见不着人,现在好不容易我腿伤好了,还不趁机出去玩玩呀!哎呀,哥,你对卞京比我熟,就带我去玩玩呗!”齐蕊拱着堂兄的胳膊央求着。

齐洪拿齐蕊没辙,只好带她出府,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在大街上竟然被别人给盯上了,一向警惕性高的他拉着齐蕊一个闪身就没了人影,而后面跑上来两个年青人左顾右盼也没找到齐洪和齐蕊。

其中一个挠着头纳闷地说:“咦,人呢?跑哪儿去了?刚才还见着他俩在前面啊!”

另一个拍了一下伙伴的肩膀说:“这样,咱们俩分头找,你去东边,我去西边。”

“好,走。”前一个点头应下,只是他俩各自掉头跑出还没三步远,就被齐洪和齐蕊给拦住了去路,而且还被逼着后退到一块儿,俩人背对背的看着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

“就凭你们俩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踪我们兄妹,我看你们是找抽!”齐蕊看着这俩人贼眉鼠眼的就不像好人,很是不屑的瞅着他俩。

齐洪却不像齐蕊竟说些没用的,他给那俩人很重的压迫感逼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那俩人完全没料到这么快就被齐家兄妹给发现了,其中高个儿的那人脑筋倒是转得极快,上前小意的赔不是:“实在是对不住两位,刚才看这位公子的背影跟我家少爷极像,而且所穿的衣服也一模一样,我们便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哼,我跟你家少爷有那么像吗?”显然齐洪是不信的。

那人拽了拽同伴的胳膊,俩人一齐认错:“是真的,我们认错了。”

“要让我相信你们,除非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哪家的下人?你家少爷姓甚名谁?”齐洪可不是好唬弄的。

那二人互看了一眼,只好回说:“这位公子,我们是滨州人士,本来这回来卞京是为我家少爷来迎娶少奶奶的,谁知我家少爷在这儿忽然被一个姑娘给迷住了非要悔婚不成。于是我家老爷大怒,非要把少爷给抓回去不可,所以我们哥俩儿才会满大街的找人,刚巧就看到了您的背影,尤其您身边还有一个姑娘,故而我们才会把您错认成我家少爷的,真是对不住了!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真的!”

“我二哥就是滨州人,你们要是敢骗我们,看本小姐不扒你们一层皮,滚!”齐蕊见这俩人一脸奴才样儿,便没有为难他们。

那俩人脚底抹油一溜烟的就跑了,齐洪还想仔细问清楚:“你们给我回来!”却被齐蕊给拉住了。

“哎呀,哥,别管他们了,不过就是认错人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他俩要是真对咱们有恶意,刚才早就出手了,怎么可能还会小心赔不是呢!走了走了,才刚出来,我还没玩够呢!”

齐洪虽对那二人有所怀疑,但架不住齐蕊生拉硬拽的,只好妥协陪堂妹去玩。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卞京一家客栈里,那俩人正在一个眉目清秀的公子面前谨慎的回话。

“你们确定是慕剑山庄的齐少庄主吗?”这公子对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似乎很感兴趣,只不过她的声音很清悦,倒像是女子说话。

其中高个儿的回道:“错不了,我们哥俩与他面对面,看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的。”

相较矮半头儿的那个人也附和道:“没错没错,真的是他,而且他身边那个女的还说他们是兄妹。”

听到这儿,只见清秀公子突然把手中折扇一收,唇角微抿,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咱们得在卞京多留几天了,你们马上去打探他们落脚的地方。”

“是,属下马上去办。”那俩人奉命出去了。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上前规劝道:“少主何苦与慕剑山庄过不去呢?四年前咱们侥幸在齐少庄主手里逃脱,现在你却找上门去,万一你有个好歹,我们如何向阁主交待呀?!”

那公子笑着对中年男人说:“左护法,怎么自从右护法死后你的胆子就变得这么小了?江湖上的人都给慕剑山庄几分薄面,我慕容佳偏不,上回要不是你在背后打晕我,咱们魅影阁也不会栽在姓齐的手里?”

“少主!要是咱们回去晚了,阁主怪罪下来…”左护法还想再劝,但慕容佳根本不听,把手中折扇一挡。

“不必多说,我主意已定,谁也不能阻止我找齐洪雪耻!”慕容佳眯着危险的眼神,从客栈的窗户往远方看去。

两天后,她的手下才打听到齐洪兄妹原来住在将军府里,这让慕容佳觉得有些棘手。

左护法又劝道:“少主,将军府可不是咱们能随便闯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慕容佳却很固执:“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行踪,怎么能轻易算了?就算咱们不能硬闯将军府,他们也总有出府的时候,我就不信等不着他们,你马上派人去将军府的门口给我盯着,只要他们兄妹一出来,就马上来禀告。”

左护法没法子,只好按照慕容佳的吩咐去办,竟然在三天后还真让他们等到了机会。

这天夏侯老夫人兑现当日对齐蕊之诺,在她腿伤好后带她去灵隐寺进香,沐月身为孙媳自然也要随长辈一起去。

到了灵隐寺,沐月和齐蕊随老夫人在佛前进香,跪拜祈祷自己能心想事成。齐蕊的愿望是想嫁给夏侯烨,而沐月当然是想尽快为相公生个宝宝,两个女子都很虔诚。

至于老夫人则是合二为一,既为沐月求子,又为齐蕊求姻缘,哪怕神佛能让她如愿一个也好啊!

拜完佛后老夫人带着她们在斋房里念经文,这个可着实为难了二人,沐月和齐蕊都不是能坐得住的人儿,还好到了午膳之时,就不用念经了。

寺院里的午膳自然是斋菜,而齐蕊是无肉不欢型的,她可吃不惯这些,慢慢吞吞的嚼着这些清淡的饭菜。

老夫人是经常吃斋念佛之人,看着齐蕊那个模样,便摇了摇头,对她说:“既来之、则安之,偶尔吃斋对身体有益。”

“哦。”齐蕊眼神飘忽,闷闷的应了一声,但还是没吃几口。

倒是沐月吃得很顺口,就连跟在她身边的香叶都觉得纳闷,以前主子吃斋顶多只能吃一碗饭,今儿个破天荒的吃了三婉,难不成主子的口味变了?

用过午膳后,她们三人在斋房休息了一个时辰才上马车离开了灵隐寺,却不成想在回家的路上出现了意外…

第266章 一万两赎银

夏侯老夫人她们只坐了一辆马车带了六个侍卫出来,今天慕容佳一早就带了人在中途埋伏,目标就是齐蕊,她的计划是利用齐蕊把齐洪引出来。

当将军府的马车从山上的灵隐寺下来,走到半山腰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

“什么人敢打劫将军府的马车?我去外面看看。”齐蕊本身功夫不赖,便有恃无恐的跳下马车去帮忙。

“你别出去,回来…”老夫人阻止不及,皱着眉头一脸担心。

其实沐月也很好奇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动夏侯家的女眷,本来想跟着齐蕊出去看看的,结果一看老夫人那么紧张,便贴心的留下来陪着老夫人:“祖母别担心,齐姑娘的功夫比侍卫还要好呢!”

“你在是说风凉话吗?也不想想万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怎么跟慕剑山庄交待?”老夫人误会了沐月的意思,挑眉瞪着她。

沐月见老夫人完全不领自己的情,还这么说话,便懒得跟她坐在一块儿,起身来说:“既然祖母担心齐姑娘,那孙媳下去看着她就是了。”

“你?!…”也不等老夫人反应过来,沐月已然跳下马车了,香叶随后跟上。

李嬷嬷着急的说:“老夫人,你看这可怎么办啊?连大少奶奶都出去了,万一那些不长眼的伤着了她,那大少爷还不得反天去呀!”

“她自己非要下去,我有什么法子?”老夫人死鸭子嘴硬,她不敢像沐月和齐蕊一样去马车外面,只好透过车帘的缝隙瞄着外面。

沐月下车后并未加入与匪徒的打斗中,而是先观战。而齐蕊则不同,她一下来就跟魅影阁的人打成一片了。

虽说侍卫们的功夫也不差又顽强抵抗着,但那些人全都是白刀进红刀出的杀手,来的人数又比将军府的侍卫多,很快就落于了下峰,六个人全部挂了彩。

青松退到马车这边对沐月说,让她赶紧上马车与老夫人先走,沐月见齐蕊应付自如完全能够自保,现在还是先护送老夫人要紧,便带着香叶上了马车,并亲自赶着马车冲过去。

不知为什么那些劫匪并未追她们这辆马车,反而是聚拢包围把齐蕊困在了中间。沐月就在纳闷莫非他们的目标不是夏侯家,而是齐蕊?

沐月赶着马车跑下了山方停下来,夏侯老夫人被颠簸得都快吐了。当沐月打帘进到马车里来时,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沐月道:“你…是想要我这条老命吗?”

李嬷嬷则边给主子拍背顺气边替沐月说话:“老夫人,刚才敌众我寡实在凶险,大少奶奶也是为了您的安全才拼命赶车带咱们离开的呀!”

沐月没理会老夫人对自己的误会,反而对香叶吩咐道:“我回去看看齐姑娘,你留下替我保护好老夫人和李嬷嬷。”

“小姐,我…”香叶当然不想留下,她要跟自家小姐一起。只不过话未出口,就被沐月打断了:“别废话了,老夫人这儿没人保护反而会令我分身不暇。你放心,以我的轻功不会有事的。”

接着沐月又对老夫人说:“祖母,我快去快回,要是匪徒追上来,你们就别等我们了,立刻赶车回府。”

“哎,月儿…”老夫人当然也不放心沐月回去,只是沐月已经转头飞身走了,她听说过沐月会功夫,却从来没见过,这还是头一回见她施展轻功。

李嬷嬷扶着老夫人站在马车旁边感叹道:“没想到大少奶奶的功夫这么好啊!”

香叶听到后便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家小姐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她特意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面上一窘,没有理会香叶,而是跟李嬷嬷和香叶一起在原地等着沐月和齐蕊回来。结果令她们意外的是,等来的只有受了伤的三个侍卫。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我家小姐呢?”香叶最着急,拽着一个侍卫问话。

老夫人和李嬷嬷见沐月和齐蕊没回来,也急忙过来问他:“出什么事了?月儿和齐姑娘呢?”

那侍卫的左臂被划了一个大口子,用布条子给绑住暂时止了血,他低着头回道:“那些人卑鄙的在兵器上抹上了软骨散,把我们全放倒后便把齐姑娘带走了,大少奶奶赶来给我们留下一瓶清神露便去追齐姑娘了。”

“什么?你是说月儿一个人追上去了?”老夫人这回也惊诧了,要是沐月伤到分毫,自己怎么向长孙交待啊!

香叶气得直咬牙,使劲一推那个侍卫道:“你们这群大男人,为什么不跟去保护我家小姐?”

那名小侍卫哭丧着脸懊恼地说:“要是当时我们能动,就算拼上我这条命不要也一定追上去保护大少奶奶的。我们中了软骨散根本动不了啊,哪怕有清神露也得缓一会儿才能动。最先缓过来的青松和三个兄弟去四处寻找大少奶奶和齐姑娘的踪迹,剩下我们三个就赶紧来找老夫人了,大少奶奶说让我们先保护老夫人回府报信儿。”

“那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快点上马车赶到御林军的营地去。”香叶这时颇有沐月之风,当下就决定他们几个直接去找夏侯烨。

正在操练士兵的夏侯烨当下眼皮直跳,便觉得有些心浮气躁的,当他听说祖母来了,就预感不好,立刻跑去见祖母。

“烨儿啊…”夏侯老夫人正要跟孙儿说这事儿,却被旁边已经急哭了的香叶抢了先:“姑爷,小姐出事了,呜呜…”

“什么?娘子怎么了?你快跟我说清楚!”沐月一直是夏侯烨的软肋,听闻沐月出事,夏侯烨心急如焚的脸色都变了。

香叶抽泣着把事情的经过跟夏侯烨说了一遍,最后央求着:“姑爷,你可一定要把小姐安全的找回来呀!”

夏侯烨眼睛里似是刮起了猩红残暴之风,熟悉他的人只有在战场上才见过他这样的眼神。青杨深知这一回主子是真的动怒了,居然敢触大少爷的逆鳞,那帮人肯定不得好死。

果然夏侯烨顾不上派人护送老夫人回府,也顾不上给受了伤的侍卫诊治,立刻调集了御林军上山找人。

只是一直到傍晚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夏侯烨火急火了的只好进宫去请旨封城搜查。

这事儿惊动了皇上也是迫不得已,就连夏侯墨驻扎在城外三里的大军得到快马来报,也在各个路口设下关卡查问路人,真的是全体总动员。

而此时沐月正和齐蕊被绑在那家小客栈后院的地窖里,这客栈的老板也是魅影阁的人,外面有他帮忙打掩护,朝廷的官兵来搜查时什么也没搜到。

“少主,还是把她们放了吧?现在将军府的少夫人是个烫手山竽,惊动了整个卞京,咱们根本没法出城去,万一被御林军给发现了,那咱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左护法一个劲儿的劝说,但慕容佳丝毫不为所动:“事已至此,由不得咱们说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了。对了,你觉不觉得那个夏侯少夫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她好象见过我似的。”

“不可能吧?她是官家贵妇,跟咱们也沾不着边呀!”左护法倒没注意到,毕竟当初沐月以面纱遮面,又是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清楚。

慕容佳想想也是,身为杀手组织老大的女儿,连个闺蜜都没有,怎么可能去结识人家贵夫人呢!便摆了摆手道:“不管了,既然人已经抓了,干脆一块儿拿来做筹码,我就不信有这两个女人在手,那个齐洪敢不束手就擒?哼!”

“少主…”左护法可不想得罪将军府的人。

“不必多说,我主意已定,消停两天等风声一过,咱们就把齐洪给约出来,到时候他就是我囊中之物了!”慕容佳五指聚拢握成拳,眯着杏仁眼邪笑着。

当沐月悄悄跟上魅影阁的人追踪到这家客栈时,初见慕容佳时感觉似曾相识,就在她回想在哪儿见过对方之时稍微迟疑一下就被人家钻了空子把她给拿下了,此时正跟齐蕊背对背的绑在了一块儿。

“喂!我说你在想什么呢?也不说话。”齐蕊拱了一下背后的沐月问道。

沐月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眨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回道:“当然是在想怎么逃出去了?难不成你想在这儿被绑一辈子不成?”

齐蕊失望地叹气道:“唉!你看看咱俩现在被绑成这样怎么逃啊?”

沐月却不认输的回道:“总有机会的。”

齐蕊突然想起沐月来找自己才被坏人抓的,心里便有些许歉意:“自从我住进将军府就一直想要把烨哥哥从你身边夺走,你不恨我吗?为什么还一个人冒险来救我啊?”

沐月低头一笑,背对着齐蕊说了一句十分打击人家的话:“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不属于我的强求不来,该是我的也跑不了,再说我相公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抢走的,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齐蕊耷拉着小脸,撅着嘴泄气地说道:“算你狠!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把烨哥哥的心拴得这么紧,我比你更早认识他,却没能嫁给他。”

沐月和齐蕊难得没人打扰的单独相处在一起聊着她们共同心爱的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围绕着夏侯烨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慕容佳倒也没有虐待她俩,一日三餐派了个小丫头按时喂给她们吃,知道这俩人都会功夫,没敢给她们松绑。

一连找寻了四天都杳无音讯的夏侯烨已经快要崩溃了,早朝不去上,兵也不去练,整天没日没夜的带着青杨、青松和齐洪、怡轩在外面找人,现在的他胡子拉碴,变得不修边幅了。

老夫人很是担心的对夏侯墨说:“烨儿已经四天四夜没有阖过眼了,我听青杨说,他除了喝水连饭都不吃,再这么折腾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夏侯墨当然明白母亲心疼孙儿的心情,只是这事他真是爱莫能助,就算他管,夏侯烨也不听啊,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