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看她一眼，点头不再坚持。
“雪球，你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小黄吧，它最近瘦了好多。”寻音挠了挠雪球的下巴，雪球舒服地闭上眼睛，“喵喵”地应了两声。这个时候，它就暴露了身为一只猫的天性。寻音还是喜欢它这个样子。
“打扰诸位了，再见。”寻音有礼地鞠躬，把雪球放到了地上。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她就会越发觉得自己渺小得可怜。她转身，感觉背后吹起来一阵微风，眨眼的瞬间，她就回到了迷途之宫的终点。
除了被君泽带走的樊景梦，所有通过的学生都站在这里。苏陌凉正在与几个同窗交谈，看到她，高兴地走了过来，“你回来了？那位公主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我离开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没什么，就宣布了一下玄班的几位任课先生。柳先生，灵界的几位灵长，还有学服的定制。”
寻音边听边点头，可显然兴致不是很高。她的同窗们都为考入玄明觉班而高兴，只有她因为知道了自己和云离的天壤之别，而闷闷不乐着。
苏陌凉忽然又说，“寻音，我跟你是同桌。”
“同桌？”
“嗯，同桌。就是以后无论是斗诀还是斗法，我们俩都一组。”他尽量说得声色内敛，其实心里有点止不住地高兴。
“嗯，请多多指教了。”寻音按例向他鞠了个躬。
苏陌凉刚要还礼，旁边正在聊天的一个女孩子跑了过来，瞅了寻音一下，“苏大公子，要不你跟我一组吧？这个洛寻音是灵中之王的座上宾，平常先生给的优待肯定会很多。跟她一组，你也许学不到什么东西吧？”
苏陌凉淡淡地笑道，“劳你费心。我曾是斗法的第一名，寻音是斗诀的第一名，我们一组，很配。”
女孩子有些生气，跺着脚跑开了。
寻音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苏陌凉，你后来那几年，为什么没来参加修炼大赏？”
“嗯，跟着师傅到处游历去了。这几年，不是很太平。”
“那你现在一定很厉害咯？”
苏陌凉谦虚地笑，“哪里哪里，跟寻音相比，在下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何况，师傅常教导，修炼者，天赋为上上。”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称赞我呢？”
“那是当然。据我所知，灵界的四大远古字符，所知者囊括灵界，也并不多。寻音天赋异禀，小生很佩服。”苏陌凉装作感佩的模样，朝寻音认真地拜起来，惹得寻音大笑，“好说好说。”
二十几人大都在自我介绍，有同乡的，或是家里都经商的，都做官的，自然聊在了一起。蒙以勋拒绝了几个女孩子的邀请，拉着蒙子依站在一边，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他不喜欢官家的小姐，也不喜欢作风大胆的女孩子，在他眼里，姑娘家就该像自己的妹妹一样，有点害羞，多些矜持。
蒙子依忽然迈步向寻音走过去，有点害羞地说，“你，你好，我叫蒙子依。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寻音和苏陌凉皆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寻音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洛寻音，洛河的洛，寻找的寻，音律的音。很高兴和你做朋友。”
“洛寻音…洛寻音，啊，我听说过你。难怪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蒙子依回头大声地叫蒙以勋，“哥哥，哥哥，你不是要复习配羽的考试吗？找到帮手了。这位可是洛寻音哦！”
蒙以勋本来冷着脸站在原地，听到蒙子依这么说，挑了挑眉，“洛寻音…修炼大赏的斗诀第一名？难怪能看懂远古的字符。”
寻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其实没有那么神啦，就是平时多翻了点书，还要请你们多多指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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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寻音都没有去想云离还有日光之森的种种。因为玄明觉考试之后，是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
寻音每天早起，然后晨诵，早饭过后蒙以勋就会来找她，复习配羽考试的内容。有的时候，苏陌凉会跟蒙以勋一起来，因为苏陌凉的灵力还不错，所以时常能帮得上忙。
这一天说起灵界的禁术，蒙以勋忽然有些好奇地问，“洛寻音，你知道异界三元的第一禁术是什么吗？”
寻音翻过一页书，“最强轮回术吧。”
“这你也知道？！”蒙以勋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大相信寻音的实力，可是无数次的交锋之后证明，寻音确实是他十多年的生涯中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子。
“对啊，灵界严禁学习轮回之术吧？迄今为止，不是只有一个人能够掌握这最难而又最危险的法术么？”寻音又补充了一句，并没有把话说完。
其实，第一聪明的人，还是苏陌凉。
玄明觉三班被称为精英班，竞争异常激烈，在入学之初就有一场考试，直接把二十几个人再细分成几个小班，按成绩排列成甲乙丙等。寻音之所以在假期还这么努力，就是因为不想开学考试的时候，就被派到丙等去。玄班非常讲究等级，被排到丙等就注定会被甲乙两个等级的学生嘲笑。
可就在寻音和蒙以勋还有蒙子依都在全力以赴备考的时候，苏陌凉仍然是隔三差五，气定神闲地来邀寻音出游。
有一次寻音实在是忍不住了，“喂，苏陌凉，你到底需要不需要考试啊？”
“需要啊。”苏陌凉摸了摸小黄的头，淡定地微笑。
“要考试你为什么还成天跑到我家啊？！”
“因为那考试很简单，我不想考得太好。”
“…简单？哪里简单了？除了图文还要考经史啊，算术啊…典藏啊…你…都不用复习？”
苏陌凉把一个肉骨头丢给小黄，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声，“嗯。”
寻音当下就觉得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愤恨地打开一本奇厚的典藏，开始集中精神地背诵。这个时候，弥安刚好捧着糕点走到院子里面来，她笑着看寻音，突然说，“寻音，我有件事情不是很清楚，能问一问你么？”
“什么？”寻音下意识地问。
苏陌凉不是太了解弥安，所以跟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的注意力没有太放在弥安的身上，反而是对小黄比较感兴趣。
弥安浅笑着看了寻音一眼，并不急着说话，而是保持着极端庄的姿势站着。几年前的午后，她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弄子，听到了北辰和云离的对话。那个有着太阳般光芒的男子，居然是灵界的三元大殿之一。弥安原以为他只是什么万灵长或是白色三羽的高次灵，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灵中之王。从那一刻起，她既失落又高兴，失落的是自己跟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能，高兴的是寻音跟他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只要他知道，寻音对他抱着什么样的念头，那么洛寻音，就彻底没戏了。
她再次开口说，“寻音，那位云公子怎么都没有看见了？”
寻音的心往下一沉，“什么云公子？”这段时间，她忙得都快要忘记了，忘记了那根卡在心里的刺。此刻，弥安却把它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面。她的呼吸有点困难，纸上的字开始变得模糊。
那一边的苏陌凉闻声也抬起头来。他看见寻音的脸色，再想起二试的时候云离突然的出现，很自然地就明白过来，洛弥安说的那个云公子，就是云离大殿。在寻音被君泽带走之前，他看到的笑脸时无忧的，像个十三岁的少女，可是她回来之后，眼睛里的光芒淡了很多。他还不能明白那是什么，却隐隐发觉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寻音，你怎么不答姐姐的话啊？”弥安的笑容更加温婉，可是眼神越发地残酷。她伸手放在寻音的肩膀上，却被寻音毫不客气地挥开，“他不会再来了，这样你满意了么？”
“为什么不会再来了，他不是很喜欢你么？喜欢到不惜把自己暴露在我们家人的面前…”
“弥安，你够了！”寻音把手中的书狠狠地砸到桌面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她的身体因为怒火遏制不住地发抖，那些不敢想，不能想，不去想的事情全都因为弥安的这几句话涌现了上来。他不会再来了，临别的时候她刻意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就是想告诉自己，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的。
“弥安小姐，寻音还在复习备考。”苏陌凉把寻音拉到了身后，笑着对弥安说，“我想侯爷和夫人都想让寻音考个好成绩吧。”
“小侯爷，您完全可以放心。寻音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更懂得隐藏自己的实力。否则，也不会从全年级的最后一名飞升进了玄明觉班！”弥安轻蔑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她看到寻音眼里藏不住的泪花了，一种报复之后的快感，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笼罩在她的心头。
“寻音。”苏陌凉试探地叫了一声，寻音的头却低得越发下去。
“你…是不是喜欢云离大殿？”
“我没有！”寻音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埋头胡乱地收拾石桌上的书页，“我去屋子里面看。我还有好多书没有看，我不想看到丙班去，你自己在这里玩吧…”
“何必骗自己。何况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我师父说，每年从觉班毕业送去异界的女孩子，不是因为喜欢他就是因为喜欢七夜大殿，而被洗去记忆或者投入炼狱。寻音，你知道人跟灵之间的绝对界限，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的，那天从日光之森回来我就知道了。”寻音怀里的书全部落到了地上，她抬起袖子狠狠地抹掉眼中的泪水，“可是…可是…”可是还是忍不住保留着喜欢他的那份心情，不愿意忘记。
苏陌凉忍不住拍了拍寻音的肩膀，他们两个离得很近，以至于站得远的人看起来，他们就像在拥抱一样。
云离抱着雪球，站在长廊的拐角里面，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如果不是小黄闻到了雪球的味道，奋力地向这里跑来，也许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汪汪！”小黄圆溜溜的眼睛渴望地看着雪球，云离松手，让雪球跳下去，谁知雪球刚着地，就被小黄压在地上拼命地舔。本来白白的毛，一下子变得湿漉漉的了。
“果果…”寻音有些吃惊。
“雪球说要来看看小黄，我就带它来了。没想到你这里有客人。”云离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眼睛却审视起苏陌凉来，相貌，气质都是上等，小鬼的眼光果然过人。
苏陌凉没有想到云离会突然出现，面上镇定，心下已经大乱。尤其看到他在打量自己，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该怎么办？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杵在这里不行礼，会不会被怪罪？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人界，还是寻常的百姓家里？这明明就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啊？师傅的口中，云离大殿一直是个低调而神秘的灵。
“苏陌凉，我想我见过你。”
“殿下，恕小人愚钝，不知何时？”
“那个时候你还很小。也许你根本就没看见我。”云离仔细地想了想，应该是那次去郢城的时候，见到小小的他领着一群家丁走在万户侯府的花园里面。哦，对了，这个就是万户侯的儿子吧。这样的话，家世，也是上等。
那么，就算是通过了吧？
“果果…”寻音有点慌乱地退开好几步，与苏陌凉保持着距离。她随即改口道，“不对…大殿…”
云离笑起来，“小鬼，你去了一趟迷途之宫，怎么突然就跟我这么陌生了起来，我还真是不习惯。”他说着，不顾被小黄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雪球，径自走到寻音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还是叫我果果吧，你说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烟最近真的非常忙，错字和留言明天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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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改变。是真的吗？
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吧。其实还是改变了很多。她再不敢靠近他了。
云离很显然也察觉了这种变化，无奈地把手放了下来，“寻音，最后一颗糖，你还想要吗？”他不愿意自己的身份阻挡了他们之间的友谊，毕竟这许多年来，他都很尽心地陪伴着她长大。他不想去深究因为寻音这个名字，他是不是对这个女孩倾注了格外多的关心，他只知道，她的存在，让他那颗空洞沉重的心，有了些许的安慰。
寻音想起自己考玄明觉班的初衷，犹豫着没有回答。要那颗糖，也实现不了愿望了吧？“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你不是还要镇守轮回之境吗？这样跑出来，公主那里是不是没有办法交代了？”她低着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刚好看见苏陌凉露在袖子外面白净的手掌。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她伸手握了上去。
苏陌凉有些震惊，但也没有在意，不动声色地反握住寻音的手。
云离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他们的亲密，毕竟从小到大，寻音最喜欢抱着他的腿撒娇。他已经很习惯地把寻音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般看待，而现在的苏陌凉好像取代了他曾经的位置。不知怎么的，他有点不喜欢这个苏陌凉了。
“那我先走了，开学的考试，你好好准备吧。”云离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他的背影，原本有一种说不出的流畅和潇洒，此刻却有些黯然失色，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
寻音看着他抱起雪球，像一阵风一样消散，忽然有一种感觉，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云离走后，苏陌凉并没有马上放开寻音的手，反而握得更紧，“寻音，明知道是深渊悬崖，你也要跳吗？你有别的选择，你还小。”
“不，你不懂，一旦喜欢了一个人，就只有一种选择了。”寻音放开他，蹲到地上捡刚刚掉落的书册。她胡乱地整理了一通，也没再跟苏陌凉说一句话，就朝自己的屋子跑去了。
蒙以勋没有发现寻音的变化，仍然是经常来找她，寻音也强打起精神，与蒙以勋讨论各种各样的问题，全力以赴即将到来的考试。有的时候，蒙子依也来，不过她更经常做的是自己抱着一本书，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在蒙子依看来，能够顺利考入玄班已经很好了，分等考试尽力就行。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开班考试的日子。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寻音失眠了。她小心翼翼数着自己珍藏的糖果，一遍又一遍，脑海里面总是浮现云离的影子。她忍不住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依稀记得云离教她简易召唤术的时候，把一根透明的线系到了上面。明天的考试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倒是也没有寻音想得那么严重。她想考过苏陌凉，想让那位总是到处闲晃的小侯爷知道用功读书的好处，可她又隐隐觉得苏陌凉将会是她求学生涯中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想来想去，脑子嗡嗡地响，像要炸开一样。
“怎么了，睡不着吗？”
这个声音让寻音吓了一大跳。她慌忙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云离站在床头关心地望着她。
“啊！”虽然是云离，寻音还是吓得用被子抱住了头。大半夜的，实在是很考验她的承受能力啊。虽然凭气息她知道那个是云离，但刚开始是惊吓，后来则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为什么心里想着他，他就真的来了？
“寻音？”云离伸手推了推厚厚的被子，不是她催动了召唤术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她躲在被子里，嗡嗡地说。
云离笑，“明明是你发动了召唤术。喂，我有这么可怕吗？”他的眼睛不经意地掠过寻音摆在床头的糖果，五彩斑斓的，像一粒粒小宝石，心中不由地一软，“寻音，我们还是朋友吗？你小的时候，我曾告诉过你我是云离，并没有刻意隐瞒，这样，应该不算欺骗吧？如果我知道，让你知道我的身份会让你这么怕我，我情愿你就把我当成一粒芒果，或者是恶灵。”
寻音一直躲在被子里面，听他一个人说话。夜很深，四处静悄悄的，所以云离说话的声音格外地清楚，也显得格外地轻柔。他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灵中之王，可寻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很悲伤。灵的寿命一直很长，那么长的时间，他总是这样吗？
许久之后，当寻音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云离已经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那一团臌胀的被子。
从前，她毫无顾忌地抱他，对着他笑，甚至要他帮她洗澡，直到她开始躲着自己，他才知道，那些曾经的亲密无间是多么地难能可贵。他虽然有心挽留，但毕竟不能强人所难，所以只能默默地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果果，你有喜欢的人吗？”寻音从被子里面发出了一声。
喜欢的人…云离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高挂的明月。已经千年了，他几乎快要忘记她的样子，忘记他们当年还是小精的时候，同学的时光。七夜是臭脾气的七夜，他是呆呆的云离，她，永远是最耀眼的寻音。
寻音以为云离不想答，忙把盖住头的被子扯下来一点，露出一双眼睛。站在窗前的云离，有月一样的背影，淡淡的，仿佛闪烁着独属于夜的光亮，可是那么孤单，那么悲凉。“果果？我是不是问了你不喜欢的问题？你可以不要答的。”她忽然很心疼很心疼他，顾不了许多，爬到床边扯住他的袖子，“对不起哦，我以后不躲着你了。可是我怕果果的姐姐不高兴，怕灵界的那些灵们都不高兴。”
云离转过身来看她，依着她在床边坐下来。寻音连忙凑到他身边，揪了揪他的耳朵，傻乎乎地笑，“呵呵…”果然还是无法抵挡这如洪水般的喜欢啊。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云离拉过被子，裹住她，夜已经有点凉了，她穿的实在很少。
“因为想要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可能已经忘了。”
“这么说，果果有喜欢的人了？！”寻音睁大眼睛。
“嗯，有的。她是我一起长大的好友，也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云离摸了摸寻音的头，心却已经不再平静。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日光之森乃至整个灵界，没有人会跟他说起她，她是一个神话，但也仅仅是在几个年长的灵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小辈的灵基本上已经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故事，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的恩怨纠葛。
直到现在，他想起过往，仍然觉得她还活着。她是唯一一个能操纵最强轮回术的灵，也是唯一能够牵扯着七夜的心心念念，他的柔软情怀还有所有花木鸟兽敬爱的存在。
寻音，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你已经故去千年。
“果果，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寻音没有察觉到云离的异常，仍然追问。在她眼里，云离口中的那个人，现在是大情敌。
“很漂亮，很可爱，很聪明。和寻音很像。”云离看着寻音，笑着说。虽然相貌是没有办法比拟的，但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在骨子里面确实很像她。以前，她总是趁那些教头不注意，拉着他跑到树上摘果子，她会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跳到水里面游泳，然后突然也把他拉入水中，她总是突然从天而降牢牢地抱住他，拉着他转圈圈，她在每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都会大叫今天天气真好…
他以为时光已经够久，记忆长廊里面关于她的点滴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稀薄得只剩下模糊的印象，却原来，她的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从来未曾模糊过。
寻音心里有些难受，因为她在云离的眼里看到了一种陌生而又强烈的东西，她能感觉出来，那应该就是爱。“果果，她现在，也住在日光之森吗？”
“不，她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烟最近会非常，非常地忙，所以更新估计是隔三差五，没有准度，给各位亲带来的不便，敬请原谅。
但是，四月一号，偶就归来！
所谓默契
已经死了…果果那么喜欢的人已经死了，难怪她总觉得他很悲伤。
寻音靠着云离，听他说一些以前的事情，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她连云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小黄冲进屋子里面，又叫又咬地弄醒她。
她差一点就错过了考试！还差点把玄班的学服给穿反了！
不得不说，穿着玄班的衣服在学堂里面奔跑是一件很引人注目的事情。七彩学服的色彩在一件白衣之前黯然失色，有的学生甚至会停下来，望着寻音窃窃私语几句，目光中有羡慕和憧憬。
火烧火燎地赶到考试的学舍，学舍里面已经坐满了考生。大家全都抬头诧异地看着她，有几个还露出了明了的笑容。事实上，自从二试之后，洛寻音的声名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说起灵界大殿亲自出手救她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写成一本书都不夸张。
柳之橙指着空着的一个座位，示意寻音到那里坐下。
那个位置在苏陌凉的隔壁，所有的考生都在趁最后的时间抓紧复习，只有苏陌凉优雅地与寻音打招呼。
寻音不理他，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没过多久，柳之橙就让大家把带来的书籍全部收起来，他要开始发考卷了。
柳之橙今年被安排在玄班任课，这件事情在自在学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他之前都只能在普通学年担任修炼课的先生，一下子进入玄班，等于是平步青云。众所周知，玄班的任课先生都是由灵界指定的，一般是灵或者德高望重的修炼课先生，以柳之橙的资历，这实在是有些神奇。
考试的过程中，苏陌凉仍就答得很轻松，他不时轻笑两声，好像觉得题目出得很好笑，不时又摇了摇头，叹气着作答。寻音虽然强迫自己要集中精神，不要受这个苏陌凉的影响，可是他悠闲轻松的样子对冥思苦想的寻音确实是一种打击。
题目有这么简单吗？他怎么做得这么快？他怎么还有空东张西望？难道答完了吗？！
就在寻音被一道题卡住的时候，苏陌凉已经举手交卷。
整个学舍的学生都抬起头看他。
柳之橙显然也有些惊讶，“苏陌凉，你不用再检查一下？考试的时间只过了一半。”
“不用了柳先生，我能做出的答案一般不会错。”苏陌凉自信满满地说，“何况，我还要回去研究一下明天的考试，不想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碍于苏陌凉的身份，就算听到他这样子说话，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寻音狠狠地把毛笔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苏陌凉，你可以走了！”
苏陌凉也不恼，笑道，“是，这就走。”说完，他潇洒地交了卷，翩翩然地走了出去，惹得一众人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