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死了,但是她有话要说,"淡淡的口吻,轻柔而低沉,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呵呵--

赵惠儿冷笑了一声,她看着方箐道:"以你的聪明,你难道还不明白,一个要他性命不保的女人,他怎么会听这个傻女人说话呢,你这不是让这个傻瓜女人白白遭受屈辱吗?"

方箐却坚持地将陆仪静放到御天麟的怀抱中,她淡道:"这个女人确实很傻,爱得太傻,也太疯狂。不过,正因为她傻,她爱得太过执着,她对你,始终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情。听一听她最后的遗言吧。"方箐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当她跨入感情那道门的时候,原本的她已经慢慢地改变了,所以,当她站在那里,看到房顶上陆仪静那绝望而凄美的眼神时,当看着她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下坠的时候,她明白她那一刻的想法。

御天麟的恨意,那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他不信任她的爱,更令她绝望,所以那一刻落下来的时候,陆仪静其实是愉悦的,她是高兴的,因为她可以解脱了,解脱开御天麟对她的恨意。

(此处由于图片问题,导致文字缺失)口而未来得及说出的话语,她心中莫名的不想让陆仪静带着痛苦跟遗憾而走。

所以,她出手了,急急地想要留住她最后一口气。她将她带到御天麟的面前,想让她将最后的话说出来。

"抱住她吧,听一听最真实的。其实,错的人一直是你,你不该招惹上她的,不该让她对你动心的。"既然让她动心了,你该好好地待她的,可惜--

方箐没再说话,她淡然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御天麟,那一眼,便足够让御天麟知晓了她的意思。

难道是--

御天麟黑玉般的子眸飞掠一道惊色,他神色复杂地望着怀中血色沾染的陆仪静。莫名地,他心中一动,将她牢牢地拥入怀中。

陆仪静此刻已经气息游离,但是她的脑袋还是很清醒,她清醒的知道她在御天麟的怀抱中,她费力地睁开眼眸,恰好撞进御天麟凝重而黯淡的黑眸,那里,她似看到他丝丝缕缕的懊恼与愧疚。

"静儿,朕对不起你,朕不该怀疑你的。"他早该明白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就算伤害天下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来伤害他的。

而他--

御天麟一时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个傻女人。

"麟--哥哥--"陆仪静嘴角绽开一抹舒心的笑容,那是少女梦幻一样的甜美表情:"好冷,好冷。"她唇色泛白,逐渐地泛动淡淡的青紫色。

御天麟紧紧地抱住她,陆仪静似觉得暖和了,她的脸上印满彩霞的光芒,那是一种回光返照的迹象。

"麟哥哥,你曾经爱过静儿吗?哪怕是一点点,可曾有过?"

御天麟黑玉子眸中晃悠光泽,他的思绪是沉浸在过往里,而后他点了点头:"有,爱过。"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但至少她曾经娇美娇羞的样子,他还记得,记得初见她时的样子,娇美而温柔,淡淡雅雅若玉兰花一样,散发着缕缕芳香。

她听到这个答案,舒心的眨了眨眼睛,嘴角流动甜美的荧光。

这个他最深爱的男人,她用生命爱着的男人,她如今不担心了,不用害怕了,也不用痛苦了,她可以带着她的爱离去了。

她侧目,水眸涌动淡淡的白雾:"方箐,我还是恨你,很恨你。可是--我走了,请你,请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麟哥哥--"她心中此刻已对方箐没有恨意了,她甚至感激她在她临死的时候,能够让她死在御天麟的怀抱中,带着甜美的爱离开这个世间。

她抬手,玉指葱葱,颤颤地探上去,探上去,却在抚到御天麟的脸颊时颓然瘫了下去,软软的--

她那双一直温柔关注着他的眼睛,也安详地闭上了,她的嘴角,却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光。

"静儿--"御天麟痛苦地唤了一声。他抱着她的身体,埋下头去,神情变得异常冷漠而萧瑟。

而后,他倏然起身,帝王斜睨天下的其实浑然天成,不容侵犯。他黑眸一扫,冷冷的盯着房顶上站着的赵惠儿,那个等着看好戏的女人。

赵惠儿不敢置信地盯着御天麟,她瞪大眼睛,眼中有了疯狂的血色:"不可能--着不可能,你怎么会?你怎么还好端端的,你应该化成一缕飞烟的,你应该像那画像一样,烧毁的面目全非才是。你怎么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这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陆仪静那个死女人给你下药了,她给你下药了。她死了,你也应该死的,死的!"咬牙切齿的赵惠儿,此刻的神情异常狰狞恐怖。

"赵皇后,你的计划本应该天衣无缝的,可惜,你错看了陆仪静这个人,你不该拿御天麟来作为赌注的。如果是其它人,你现在已经成功了。"方箐淡漠的看着赵惠儿,她的眼里飘过一道怜悯之色。

后宫中的女人,很多时候,都是可怜的。比如过去的鸾玉凤,再比如现在的赵惠儿,她们都只是后宫游戏规则中的一员,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可怜也可悲。

魅王掠妃 第4卷 第169章

赵惠儿眼看着她自己最得意的计划功亏一篑,她看着她完美的计划来不及绽放最华丽的一幕,便画上了句号,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她的计划怎么可能会败了呢,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动了手脚,方箐,一定是你,只有你才有可能,只有你才有这种头脑,那个愚蠢的女人怎么会想到呢,她怎么会不用我骗她的回心转意痴情散呢,她到死都恨你,她怎么可能不对御天麟下药呢,不可能,绝不可能--所以,是你,一定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方箐,我饶不了你!"赵惠儿疯狂的飞了下来,她直朝方箐攻袭而来,却忘记了她所站的地方。

碰--

重重的一声闷响,赵惠儿的头撞到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血色印染开来,凄美而妖娆。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死不瞑目。

围观的众人看到此情此景,皆吓得退离三丈之外。

御天麟黑玉子眸掠起冰寒的光色,他淡漠的看着血泊中的赵惠儿,只是冷冷地扬起龙袖:"来人,将赵皇后抬下去,交给冷玉宫的陈嬷嬷好好地整理一下,以皇后之称合葬先帝皇陵之中。"

"属下遵命。"皇宫侍卫长统领扬手一挥,带着几名侍卫,将赵惠儿的尸身抬出了坤宁宫的宫门。

"小豆子。"御天麟黑玉子眸隐隐而动,莹润的水色迷离了双眸,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娇美的女子,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好好打理静皇妃,死后以慧贤皇后的名义下葬,安置在朕的皇陵之侧。"

"奴才明白,奴才遵旨。"小豆子一抬手,立即几名侍卫抬起陆仪静的尸身,跟着他出了宫门。

方箐看着她们冰凉的尸身被抬了出去,那种凄凉的结果,令她心中泛动淡淡的酸涩。坤宁宫廊柱上的妖娆红色,丹蔻如血,她淡然的子眸浮动隐隐的无奈。她轻轻一叹,历来后宫的女人,那尊容华贵的凤袍,连同这座后宫之尊的坤宁宫皆是血色染红的。

御天麟在陆仪静死后,将皇后之名赐给了她,她也可以瞑目九泉之下了,至少,他日御天麟死后葬入皇陵之中,陆仪静便可以陪同他身侧了,尽管有些悲凉,但在她心里一直都想成为他真正的妻子的愿望,也总算是实现了。

方箐知道今日不宜跟御天麟谈论公事了,所以她默然地转身,想要离开这座令她感慨的坤宁宫。

御天麟却唤了她一声:"箐儿。"他幽冷深沉的黑玉子眸之中满含期待,甚至是祈求的光芒。

那一眼流露的脆弱,让方箐轻叹一声,缓缓停了脚步。她回眸,淡淡地凝视着他:"有事吗?"

"可以陪朕走一走吗?"御天麟黑玉子眸的光泽凝成一点光束,他屏住呼吸地望着她。

方箐淡然双眉微微地挑了挑,而后她道:"可以。"

"我们到那边走一走吧。"御天麟默默地走在前头,方箐跟在他的后头,她看着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凉、落寞,那拉长的影子,带起几分萧瑟的清冷。

他的背挺得很直很直,似出鞘的霸王枪一样,尖锐而冰寒。他走每一步都很慢,很慢,慢的只要方箐多跨一小步,她的鼻尖就可以撞到他宽厚挺直的后背。

忽而碰--

他的脚步停止了,而她没有停步,便这样硬生生地撞了上去,撞上了他微冷的后背。

方箐皱眉揉了揉她的鼻子,御天麟却没有回头,她发现他的手,在微微的发颤着。

在她还来不及收起眼中惊愕之色时,御天麟忽然转身了,他转身的那一?那,方箐清晰地看到了他黑玉般温润的眼眸中,水珠莹润,他的眼睛红了。

滴--

透彻明亮的泪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七色光芒,滴落在她柔白微凉的手背上。很热烫的感觉。

她淡然子眸,水波震开,蓦然飞流激起,愣愣地看着御天麟。这是他的眼泪吗?他哭了?一向骄傲的他,一向自负的他,见识过很多面的他,唯一没有见过他脆弱到落泪的样子。

她看着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他,突然悲怆地滑落身体,他双膝抵触到冰冷的地面,黑玉一样美丽的眼瞳,泪珠无声地滑落他的脸颊。

她看着肩头不断抖动的他,看着他支撑到现在才忍受不住心中悲伤的他,她不由蹲下身体,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御天麟突然转身,他红了双眸的眼睛,期盼地盯着她的肩膀:"箐儿,可以借个肩膀让我靠一下吗?"此刻的他不是一国之君,不是肩负一国子民的帝王,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受了伤想要寻找安慰的男人。

方箐双眉一凝,她看着这样的御天麟,无法拒绝,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吧。"她淡淡道,目光凝视着远方,心绪莫名。

御天麟的头,静静地靠在了方箐的肩膀上,他身体缩成一团,似在努力地压制着体内的情绪。

终究他抑制不住,他忍不住伸手,将方箐牢牢地拥抱在怀中,他埋头在她的肩膀处,那热烫的泪珠,湿润了他的肩膀。

方箐淡然子眸漾开,她想推开他。

"箐儿,就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他声音沙哑而模糊,那浓烈的悲伤,令她想要推开他的手,慢慢地,迟疑地拍上了他的后背。

轻柔的,一下,两下,三下…

;良久,御天麟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松开了方箐,黑玉子眸定定地望向前方,别扭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其实很不想在她面前泄露他的脆弱,可是每一次他狼狈的时候,她都在他的身边,他冷硬的唇线不由地扬了扬,淡淡地开口道:"箐儿,你知道吗?我是先帝平王的遗腹子,是御天行的父王安王谋害了我的父皇,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父皇的一切。若非当年安王根基不稳,他需要借助鸾家势力,我母后早就命丧黄泉了,而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活着出世。"

他话到这里,音色突然变得很轻,很轻:"母后她当年为了保护我,买通御医,提早一个月将我催生下来秘密送往淳王府养大。一个月之后,母后从民间买来一个婴儿,代替了我,死在了安王的手中。从我开始懂事开始,母后就开始筹谋,她将我安排在当时还是太子的御天行身侧,成为他的侍读,慢慢地接近皇权的中心。她从小教导我,一定要替父皇夺回江山,一定要向害死父皇的安王报仇,她要我努力上进,变得出色,出色,更出色,等候时机夺回属于父皇的一切。"

话到这里,他侧目望向方箐,眼中闪过愧疚之色:"而你,当初的鸾玉卿,便是那个时机,你是母后,是我复仇夺回江山的关键。三年前,我的师傅算出你的命格不凡,他算出是你灭旧朝立新朝的命格,他知晓你一定助我完成大业,便跟母后商议着将你的命定姻缘签给替换了,差散了你跟御天行,将你下嫁给我。"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呢喃若风:"如果三年时间可以返回的话,如果我在知晓你的身份之时便放手的话,也许一切的结局都不同了,不同了。"他勉强地笑了笑,神情黯然道:"让你见笑了,箐儿,你听着有些烦了吧。"

方箐淡淡地飘过他一眼,她道:"没有。"他的故事并不是很新鲜,这种故事在皇宫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并不稀奇,她在她的那个世界里,看过这样的故事何止千个,万个都有。只是故事的人从陌生人换成身边的人,她不由微微蹙了眉尖:"其实,我并不理会谁夺了谁的江山,也不在意谁人当了帝王。只是当初气愤你利用了我,将我耍了一回。不过,我也报仇了,你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她薄唇扬了扬,从衣袖中取出一方精致的小盒子,递送到御天麟的面前。

"给,这是应该还你的东西。"她将盒子塞到御天麟宽厚温暖的掌心中。她抬眸,静静地看了远处一会儿,缓缓地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我,也该回去了,他等了我好久了。"她踏步而去,淡然而从容,从他的身侧走出去,从他的视线走出去。

御天麟浓烈的双眉紧紧一凝,他黑玉子眸盯着手中的精巧盒子,轻轻一开,捏起里面的一方信笺,缓缓摊开来。

他的视线一接触到那些清晰的字迹时,蓦然光色飞起,波光潋滟,涟漪不断。慢慢地,信笺在他的手心里揉成了一团。

他冷硬的唇瓣扯出一道苦涩的弧度。

箐儿,你将这些东西还给我,是要真正地跟朕诀别了吧。此次你离开朕的身边,从今再不会回头了,是吗?

你将你我之间的恩怨都消除了,一笔勾销了,不再跟朕牵扯上任何的关联,哪怕是仇恨,你都吝啬给予。

箐儿,你就真的那么绝然无情吗?御天麟怔怔地看着盒子,痛楚的光芒交汇眼底。

南宫门外,方箐淡雅的身影站在那里,她回眸定定地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宫殿,眼中漂浮起淡淡的雾气。

御天麟,你太迟了,你来得太迟了,太迟了--

她转身大步地走开,风起,青丝飘飘,衣袂飘飘,那飞起的灰尘,慢慢地淹没了她决然而去的背影。

第4卷 第170章

夕阳下,漫天彩霞投射出来的橘红色光芒,普照大地上。青岚阁的门前,站立一位绝代风华的美丽少年,微风中,他淡淡而立,泼墨青丝随风舞动,连带着,那柔白的月牙长衫一角,微微摆动着。

他碧蓝清澄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润绵柔的流光,清凉得胜过荷叶上翻滚的甘露。他看着她淡然而来,含笑着朝她伸出了他的手,微凉而温润的掌心,摊放在她的视线中。

"箐儿,回来了。"他美丽的唇线扯起动人的弧度,温文尔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顺耳、舒服。

他什么都没有问,也不需要问。

而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笑着点了点头,她全然信任地将手安放在他的掌心中,任由他驱逐她手心里的寒意,任由他十指缠扣,牢牢地握着她的手,携手并肩地走进青岚阁中。

红袖娇俏的身影在那里忙碌着,她见到方箐跟夙烨携手而来,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晃动着绚烂的光芒。

"少主,三小姐,你们回来了,那就是事情已经办理妥当了。少主,红袖已经收拾好行李了,我们可以离开落月王朝吧?"红袖她巴不得赶紧插上翅膀离开这里,她觉得呆在落月王朝这片土地上,她的心总得时时刻刻地提吊在嗓子眼上,总是惶惶不安地担心着少主跟三小姐的事情。

所以,她收拾的速度极快,一见到方箐的面容,她就已经备好了包裹行李,就等着方箐点头了。

方箐淡淡一笑,她怎么会不知晓红袖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呢?当下她点了点头,"走吧,红袖。"

红袖乐得直蹦跳。"真的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太好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我终于不用担心了。"

夙烨冰蓝色的光泽一晃,他淡道:"还得等一个人来了才行。"

"还要等谁啊?"红袖困惑间,一道俊逸身影飘然而落下,赫然便是冰冷少年霍刚。"属下参见少主。"

夙烨蓝瞳光色微沉,他只是他的眼瞳道:"现在四国情形如何?"

"回少主,龙珏失踪谣言一出,朝阳王朝首先发兵四十万到凤舞王朝,由太子南宫苍亲自领兵征战,幽冥宫的人也参与其中,凤舞王朝咽下形势很不利,节节败退,都快逼到王朝京都了。苍夜王朝踏过边界线,他们的二十万御林军已经开到凤舞边解,并且利用三小姐的红枫山庄作为有利位置,夺取了周围的冰州、和州、林州三个富裕之地,断截了朝阳王朝拉长战线需要的粮草储备。眼下,除了落月王朝还尚未卷入战火之中,其它三国战火已然蔓延。"霍刚面无表情道。

"二皇子那边可有消息?"夙烨好看的擅月眉皱了皱。

"二皇子那边虽然有飞鸽传信,但是还没有找到幽冥宫的位置。"霍刚犹豫了一会儿道。

"那么父皇那边呢,琉璃国内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夙烨盯着他道。

霍刚脸色微变,眸光闪烁不定。

夙烨冰蓝色的光泽一凝,他紧紧地看着霍刚道:"霍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心中有些不安。

"宫中神器青龙剑从血池中取出,国君派遣大皇子带着青龙剑领着三千死士,赶赴凤舞王朝了。"霍刚此话一出,夙烨蓝色眼眸,瞳孔一缩。

方箐淡然子眸,波光震动,她直直地望向夙烨,音色微颤。"夙烨,青龙剑跟大哥是不是有关系?"

夙烨冰蓝色的瞳仁中,光色飞起,他拉近方箐头然冰寒的手。"路上再说,现在,我们马上走。"他现在不能跟她多说什么了。

但见他飞身掠起,稳稳地跨坐在青岚阁下的一匹雪色快马上。他神情凝重,缰绳拉起,方箐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发颤着。

呼--

快马长嘶,飞奔而起,风声刺面,冰寒彻骨。

凤舞王朝的精度虞城城门之上,一身金色盔甲的凤蝶衣,手持着祖传的霸王九环刀,明亮的刀身上,九个金环,金灿灿的,耀眼而夺目。

她的身侧,是一身音色盔甲的梅凌寒,他手持一把古月飞剑,冰寒题头,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碧绿的光泽。

城门下,浑身一体黑的骏马之上,赫然安坐着冷俊狂傲的南宫苍,他的手中没有任何兵器,他冷笑着仰视着他们,扯动一道诡异的阴冷。

"凤蝶衣,你已是强弩之末,没有机会翻身了。本宫劝你立即打开城门,快快投降俯首称臣,这样的话,本宫还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放你们凤舞王朝的子民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哈哈--

凤蝶衣仰天长笑一声,她低头看着南宫苍冰寒的面容,冷冷道:"南宫苍,要朕向你俯首称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凤舞王朝,历代以来,只有战死的王,也没有投降的兵。"

南宫苍眼见凤蝶衣如此顽固,他黑眸冰冷,神情变得阴沉而毒辣。

"凤蝶衣,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么本宫就血洗你的王朝,让你看一看,本宫究竟是不是好惹的!"

他手下的士兵们抬着一根巨大的木桩,朝着城门狠狠的撞击而去,一下,二下,三下--

城门被撞得咔咔响,大门顶处有破裂的痕迹开始出现。守护城门的凤舞士兵们艰难地支撑着。城门下好多家提驾了上来,朝阳王朝的士兵在不断地往上爬。

凤蝶衣手提金色九环大刀,她一双丹凤眼严重涌动一股狠猛之气,大刀砍下,人头飞去,血溅她一身。

"弓箭手准备,实际!"凤蝶衣凤眸流转光芒,她喝令道。

一大批的弓箭手趴在城墙上,弩箭如雨,射向城门下的敌军。南宫苍黑眸一紧,扬手一挥,一道强大的气流将他笼罩起来,那些飞箭根本靠不了他的身侧。但见他扬风一握紧,一把的飞箭汇聚到他的手心中。

他掌心推出,巨大的洪流夹带着飞箭,直往城门上的凤蝶衣此去。

"陛下小心!"梅凌寒杀了一个爬上城门的敌兵之后,他惊见凤蝶衣的处境危险,一个掠身,飞扑过去,将凤蝶衣压倒在身下。

"陛下,你没事吧。"梅凌寒温润的眼中,含带着几分焦虑。

凤蝶衣吃痛地爬起身来,她一双凤眸,清寒而犀利。"凌寒,我没事。"她注视着城门下的南宫苍,困惑他的功力何以提升得那么迅速。

却忽略了她身边的人。

梅凌寒为了保护他,后背中箭,血色印染。然他却一声不吭,他默默地看那段了身后的利箭,飞速点了流血部位的穴道,挺直身躯,站了起来。

"女皇陛下,你还是退后吧,这里危险,还是让微臣来守吧。"他额头上隐隐有水珠冒出,脸色微微白了白。

凤蝶衣看着梅凌寒脸色不对,她担心道:"凌寒,你怎么了?我看你还是退下去歇息一会儿吧,都三天三夜了,你也该累了。"

"凌寒没事,多谢陛下关心。我看陛下还是先退下城门,进去休息一会儿吧,微臣会守住的。"她亲自在前带兵,多日未能成眠,体力已经达到顶峰点了,若是再不去休息,他担心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凤蝶衣却摇摇头,她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中注入了坚决果然之色。"此刻凤舞王朝生死存亡之际,朕作为一国之君,焉能休息?朕要亲自守住这座城池,誓与凤舞共存亡。"

"陛下--"梅凌寒温润的黑眸中泛动一抹钦佩之色,他暗道,她要守住城池,她要与凤舞共存亡,他,陪着她,一起守。

然而--

"陛下,不好了,弓箭快用完了。"

"陛下,不好了,守城的士兵快受不住了,陛下,城门将破了!"

"陛下,不好了,敌军攻上城门了。"

一道又一道的催命符,紧跟在凤蝶衣的身后,凤蝶衣满面血色,她杀得红了眼睛。城门下,南宫苍却怡然自得安坐马背上,冷冷地旁观着。

"陛下,城门就要破了,陛下还是先走吧,让老臣来挡住他们,梅丞相,你就掩护女皇陛下离开虞城,以谋将来。"老将军跪地求着凤蝶衣。

"老将军,请起来。"凤蝶衣恭敬地搀扶起老将军,她美丽的凤眸,光色闪闪。"朕现在有一件事情要恳求老将军,不知道老将军能否答应朕?"

"请陛下吩咐,微臣领命,万死不辞。"老将军铿锵有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