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个人背着侯岳和小十八出了地牢的井口,后面便押着地牢里的段南,以及两个狱卒,只是这三个人刚出井口,不知何处射来三支箭,直接透胸,箭上还有剧毒,当场就死了。却见不远的屋顶上,一个黑衣人远远的遁走,众人要追,却哪里追的到,只得暗恨,当然也有人暗自松了口气,这种麻烦事,少牵扯些才好。

小刀也顾不得这些,让人将侯岳和小十八一起背回了曲园,同时又请了大夫冶伤。

那王绩自人侯岳被抓后,就天天在京兆府打听,这一听说侯学士救回来了,也连忙赶到曲园,没想这厮一手医道也毫不逊色,帮着那大夫一起冶伤。

小淘又拿出当年,侯岳从孙思邈那里弄来的外伤药丸,捏碎,撒在侯岳的伤口上。

侯岳看着小淘脸色黄黄,双眼红肿的样子,便逗她道:“咱还是挺硬的,真要是抗战那会儿,咱不会是汉奸。”

小淘见侯岳这一身是伤的样子,本是十分的伤心,心痛,可叫他这么一说,又有些乐了,只是那眼睛落在侯岳一身的鞭痕上,眼泪又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心里更是把李大给恨上了,你们兄争啊斗哪的争去,干嘛惹上她的老公。

转身去厨房熬营养汤,小刀颠颠的跟在身后:“老姐,要报仇不?”

小淘咬着牙,表情恨极,却也有些无奈:“怎么报,咱们还能把人家太子怎么着。”

小刀一脸偷笑:“老姐,眼前就有一个机会。”

“什么想会?”小淘问。

“我那个兄弟二丑,你是知道的,他在校尉桥公山手下做事,他得到一个消息,太子让桥公山和尔朱焕送一批兵甲去庆州给杨文干。”

小淘立刻想起了前段时间,侯岳跟她说起过的杨文干叛乱事件,便问道:“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叫上杜大人,拦了他们的去路,逼他们将兵甲直接送到仁智宫去,怎么也要恶心太子一把。”小刀道。

小淘有些怪异了,她心里在想着杨文干叛乱事件的起头是什么,只是她对这事件的始末却不太清楚,但总觉得,小刀若这么做了,怕是要给杨文干叛乱之事点一把火。自己和侯岳本不是历史中人,可为什么却成了历史事件的引子,不过,不管了,能恶心太子一把那也算舒了胸中一口恶气。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宋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宋

侯学士被绑架一案。最终却是不了了之,因为知道内情的,要么逃了,要么死了,没有对证,而最后出来顶罪不过是两个常日在长安市井混迹的浮浪人罢了。

曲园内,小淘小心的帮侯岳换药包扎,一脸兀自有些不甘的道:“这事明明就是太子差人所为,又干那两个浮浪人什么事,生生的让他们来顶罪。”

“这事正常,有钱有权还找不来两个人顶罪啊,太子千金躯,你以为他能给咱们一个啥交代。”侯岳有些嘲声的道,这事,至始到终出面的是那个幕僚段南,虽然韦挺也出现过,但人家没被当场抓住,便有万千脱身之法,如今段南已死,几个狱卒也死了,虽说抓住了一个看门的老宋。可人家身家清白的很,又是坊里安排去看门的,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再加上太子有意无意的掸压,这被绑事件自然不了了之了。

“我就是有些不服气。”小淘气愤着,手上的白布更是将侯岳的上身绑的跟木乃伊似的。

侯岳看着小淘的样子,有些好笑,便道:“你不是让小刀去找人出气了嘛,你也是的,咱们就自认倒霉算了,犯得着让小刀去趟这混水吗,弄不好,可是要把自己陷进去的。”侯岳道,说实在的,侯岳心里也气得不得了,可这杨文干事件也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事件,他怕小刀一冲动,陷进去也就无法脱身了。

“我才不傻呢,自然知道这事情咱们最好是置身事外,我昨天后来又找小刀了,让他悄悄的把消息漏给杜淹,这事杜淹出面最好。”小淘说着,又端起一边的药碗,喂侯岳喝药,侯岳的两个手腕,叫那铁链给扣的,如今肿的跟馒头似的。

“对了。小十八的伤怎么样?”侯岳问道,然后凑近药碗,咕咚咕咚的一气喝干,这要让小淘一勺一勺的喂,那还不把他给苦死啊,就这样,嘴里都苦的跟黄莲似的,趴在床边的小丑丫,马上从衣服的小兜里拿出一块米糖塞进侯岳的嘴里。

侯岳冲着小丑丫伸了伸大拇指,小丑丫立刻笑眯了眼,象弯弯的月牙儿,可爱的紧。

小淘收了碗,交给一边的鱼儿拿下去,然后又扶了侯岳起来,嘴里道:“他的伤可就重了,大夫硬生生的在他身上挖了几斤腐肉下来,筋骨都伤的严重,不过,大夫说了,幸好他还年轻,恢复力比较强。休养一段时间会好的,只是就这样怕也要落下病根,下雨的日子不会好受,不过,他倒是看得开,说能活着就万幸了。”

“对了,不是说他新婚的娘子也在这边吗,你看着,找人去把她接来。”侯岳道。

“哪有什么新婚娘子,那不过是太子送给他的一名歌女,他一被抓,那名歌女自然被收回了,如今又不知赏赐给哪位有功的属下了。”小淘说着,两夫妻对于这人时代,动不动拿人当礼物,送来送去,赏来赏去的,自然是看不惯,也有些接受不了,但就象后世网络上所说的,你改变不了生活,那就只能随着生活随波逐流吧。

“放心,我安排了蝶儿在他身边照顾。”小淘又道。

“那就好。”侯岳点点头,然后任小淘扶着到院子里走走,到了下午,小刀,那王绩,以及一干侯岳的同僚,都来看他。那渠少也来了,小淘便让厨房里烧了一桌酒菜出来,侯岳这次能这么快救出来,正是得力于大家的同心齐力。

侯岳身上有伤,自然不便喝酒,再加上小丑丫一边瞪着大眼睛看着,生怕她爸爸偷喝一滴酒,小姑娘可是一言九鼎的,说了不准爸爸喝酒,那就是真的不准。

侯岳悄悄的在小淘耳边道:“我以前受你管,说不准以后还得受女儿管,唉…”侯岳虽然叹气,可眼眉间却是很高兴。

接下来几天,侯岳便安心的在府城养伤,而仁智宫传来的消息,在杜淹暗中的谋划之下,那桥公山和尔朱焕果然直接将太子私造的兵甲送以了仁智宫,桥公山和尔朱焕更是举报太子谋反。

李渊自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而说太子谋反这个说词也实在有些不靠谱,所以只是暂时将两人关押,表面一切仍是平静的很。

“这个杜淹太大胆,太毒了点,我本意是告太子一个私结外官。私造兵甲之罪,结果这杜淹居然弄了个谋反,太子谋反,也亏他想的出来,太子就是以后的皇上,他谋啥反。皇上自然是不会信的。”小刀坐在曲园的井边,拿着刀横七竖八的切着瓜,切完了瓜拿了一块乐颠颠的给自己的娘子紫娟送上,紫娟脸一红,横了他一眼,才接过。却又递给了一边的小丑丫,小刀又递一块,紫娟又递给了小淘,于是就跟接力般的,到了人人手上都有一块,紫娟才就着手上的瓜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小刀乐的大嘴一咧,又拿了一块瓜,啃了一大口,就去掉好大一块。

侯岳和小淘在边上看得直笑。

接着小刀的话头,侯岳道:“这事,怕是没个完,你等着瞧呗。”

果然过了几天,仁智宫传来消息,事件升极了,杜凤举又在李渊面前告太子谋反之罪,李渊别人可以不信,但杜凤举不能不信啊,他离京避暑,太子监国,做为皇上的李渊不可能完全不管事的,必然会在京里布下眼线,而杜凤举就是他出京时布下的眼线,于是皇上派司农卿宇文颖飞骑传如杨文干,而宇文大人却跟李元吉是铁哥们,于是他先见了齐王,两人密谋什么无人得知,只是等宇文大人见了杨文干后,第二天,杨文干反了,连克数城,势头之猛让人胆战心惊啊。

于是太子伙同杨文干谋反之罪就这么坐实了,李渊震怒,急招太子。

小刀没想到自己一个纯报复行为,却弄出了这么一场大事出来,现在的形势已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掺和的了,于是这小子就听了自家姐姐姐夫的话,跑回兵营窝着。继续训练他的勇士去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而侯岳这几天伤势好了不少,孙大牛的伤药是十分管用的,只可惜一次就全用完了,侯岳想着什么时候去拜会一下孙大牛,当然,顺便再弄些伤药,有备无患。只是孙大牛却是常年在外游方,想要找他还真难,还是等他什么时来来京吧。侯岳记得贞观年间时,孙大牛就呆在长安城的。

这天,武王庙的庙祝约了保长两人一起到了曲园,自然是来找侯学士夫妻商谈关于修路的事情。一些相关的章程,小淘同庙祝保长其实已经定的差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要侯岳来拍板,对于小淘的事情,侯岳是万分支持,更何况是修路这种积德之事,对于穿越的两夫妻来说,他们几乎是凭着类似于作弊的手段积累起这份家业,可以说这份家业是老天赐予的,所以自然要回馈,不然,心里总有些不安哪。

侯岳甚至跟小淘说了,以后修桥铺路的事情,咱们要多做,不为别的,就为了贿赂贿赂老天。小淘叫侯岳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其实,修路之事,小淘却是从经济利益出发的,不过,现在想来,有许多事情她考虑的不周,毕竟,这时代的经济模式那同后世是有着天差地别的,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赚钱那还真不好说,有些不靠谱,最后想了,干脆就纯修路,以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

于是,朝堂风波诡异,而侯学士却窝在家里,同小淘一起,开始筹划集资修路的事情,那庙祝倒是很忠实的把小淘描给的前景大肆的跟人宣传,再加上武王庙市场已是初步形成,倒是有一些商家看好武王庙市场的前景,一时间,武王庙周围的地价上涨,那庙祝见此情形,便同保长商议,最后将集资同买地相结合起来,只有集资修路的才有买地的 资格,结果,倒是弄了个双赢的局面。

款项到位,修路也就开始动工了。

这天,侯岳和小淘从武王庙回来,远远的却看到自家门口围着许多人。走近前,还听到小宝哥在那里气吼吼的叫:“你这老头怎么回事啊,睡在我家门口,挡我家的门,难不成想讹诈,看你是个老人家,快快离去,要不然,我要报官了。”

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你老爹害了我老人家没处去,没饭吃,老人家自然只能赖在这里讨口饭吃了。”

小宝哥气愤的道:“你这老人家好没道理,我们连你都不认得,又怎么会害得你没处去,没饭吃。”

那苍老的声音回道:“你这小小子懂什么,老人家不跟你这个小小子说,等你老爹回来说话。”

侯岳和小淘相视一眼,倒是不知自己在何处得罪了这么个老人家,只得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人群中的老人一身灰衣,花白的头发,手上还拿着酒壶,看着精神头却是不错,只是让侯岳有些诧异的是,这老人居然是东照坊那地牢所在的屋子的看门人,老宋。

第一百五十章 侯君集的目的

第一百五十章 侯君集的目的

小淘从侯岳嘴里知道老宋这个人。心里就不痛快了,还真是人善了好欺负是吧,这老头子不管无不无辜,那总曾经是跟绑票的人有牵连吧,他家侯子才是受害者吧,得,这老人家倒好,他没处去了,没饭吃了就赖上她家,天下没个这理吧,还是说她家就长了一副冤大头的样,再瞧老头那样子,还喝着酒呢,哪里是没饭吃的样子?本想让大柱抓了人送到官府去,可看他须发白苍,倒底是下不了手。伸手指戳了戳侯岳的腰,让他赶紧想办法。

侯岳只得无奈上前道:“老人家,休要在这里胡闹,你能全然脱身,已是不易,难不成你还要我把你送官吃牢饭不成。”

那老头看了看侯岳。才道:“反正我也没处去,你即不管我饭,那我去吃牢饭倒也省事。”说着,干脆就横躺在地上,睡起觉了,那情形,居然是一幅赖定了的样子。

侯岳和小淘真是哭笑不得,碰上这样一个老头,还真是棘手的紧。

这时,又听那老人家嘀嘀咕咕的道:“二丑这死小子交的什么朋友,老人家冒死为他提供消息,如今事完了,居然过河拆桥,哎呀,老了,老眼昏花啊,识人不明呀…”

二丑?怎么事情又牵涉到二丑?侯岳觉得这事情怕是另有内情,同小淘相视一眼,小淘冲着他点点头,如果看来,倒要问清楚,再看这老人家老睡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啊,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于是两夫妻就请那老宋进园子,同时又让人去请二丑来。

老宋拍拍屁股起来,一副感激涕淋的样子,直说:谢谢侯大人。侯娘子收留。

周围也是一幅好笑的样子,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八卦了几句,见没戏看了,也就散去,可那老宋,刚进园子,又出妖娥子了,死活不进厅,就坐在门房里,馋着脸对那赵伯道:“老兄弟,我跟你做个伴好不,闲的时候也能喝两口小酒说道说道。”

那赵伯对他却是没好脸色,摆了脸色道:“不劳驾,事不多,我一个人足够,东家可没那闲钱养闲人。”这赵伯一来看不惯这老宋这一幅耍赖的样子,二来吧,也算是同行是冤家,两人都是看门的,那赵伯对这份事可是满意的很。清闲,东家又好说话,他老夫妻无子无女的,就想着尽心尽力的在曲园一直干到老,到老死了,也有个办后事的人家不是,于是赵伯一直视这曲园的门房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现在老宋要来插一脚,那哪会有好脸色。

侯岳请了几次,那老宋还就是认准了门房,哪怕是面对着赵伯的黑脸也无所谓。

“随他,我们先进屋,等二丑来问问清楚倒底怎么回事?”小淘道,于是同侯岳一起回屋,先拉侯岳进里屋,让鱼儿端了温水来,帮侯岳换药。伤口已经长出新肉来了,过阵子,皮老了也就算好了。

侯岳底头看着小淘细心的帮他抹药,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温暖,这情一动,心里就燥动了起来,双手便摸上小淘的腰,在那里细细揉捏,却被小淘用轻的在手背上掐了一记:“做什么怪。”

“这哪里是做怪,饮食男女,人之欲也,咱们好久没活动了,你不是想把你老公憋成内伤吧。”侯岳一副很委屈的样道。

“谁让你受伤啊。活该,你就憋着吧,放心,以后我会把你窄干的。”小淘眼中带媚的道,反正老夫老妻了,说话便没了顾忌。

“不用等了,现在你就让窄干,你老公我伤的是胸和背,下身可没事。要不,咱们来个倒浇蜡烛。”侯岳说着身子便紧贴着小淘,小淘感到他那处鼓鼓的。

小淘也觉的身子软的很,两个的身子就那么纠缠到一起,隔着衣,互相摩擦着,而摩擦自然是要起火的,就在两人都情难自禁时,屋门被敲响了:“三公子,二丑到了。”

“不是吧…”侯岳一阵哀号,只得同小淘分开,两人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服,小淘还搞怪的在他那处虚空的按了按,然后一脸忍着笑的当先走出了屋。把侯岳郁闷的不行,弹了两下衣服。随后出来,大柱看着自三公子黑着一张脸,憨憨的摸着脑袋,闹不明白,赶紧小心的跟在后面。

二丑看着老宋,也是诧异,这老宋,自己让他跟自己搭伙吃饭,他不愿意,却居然非要跑来给侯大人做门房,抢别人的饭碗。

对于老宋说的提供消息之事。二丑事后想来,也猜到老宋是有意透露消息给自己,要不然,以前他常常跟老宋一起喝酒,怎么就没听他说起过呢,现在回想过来,当时老宋带自己进院子里,有意无意的都将一些暗哨提了出来,就连那做为地下室入口的井也是老宋提及,要不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侯岳和小淘了解了情况,不管这老宋肚子里究境有什么打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是他提供消息,现在侯岳说不准还被关在那地下室里被人s-m呢,即然他想做门房,那就让他做呗,当然正门有赵伯,那赵伯还不待见他呢,侯岳就把老宋安排在后门。

晚上,小淘检查完小宝哥的作业,经过侯岳的罚抄,小宝哥的字倒是见长了,已经有自家老爸的一丝风范,挑了两个错别字出来,让小宝哥改正,然后让狗儿照顾着小宝哥洗澡,狗儿如今正式成为小宝哥的书童伴随。

侯岳在一边的书桌上练字,每天早晚练字,这是雷打不动了,毕竟侯岳以书法出名,这方面要是退步了,那是要砸牌子的。

当然,侯岳有时也会突发其想的跟小淘说,也不知后事会不会多一个叫侯岳的书法家。

晚上,两夫妻躺在床上,练完了妖精打架。趁着欲睡未睡之际,又猜测起老宋的目的。

“你说他会不会是太子的人?”小淘皱着眉道。

“不太可能,若是太子的人,就应该将二丑抓起来了事,干麻还透露消息啊?吃饱的撑的给自己找不痛快。”侯岳侧着身道。

“也是…”小淘嘀咕着,有些疲累的神经也懒的烦了,沉沉睡去。管他呢。

第二天,天阴沉沉的,时不时雷声隆隆,又传来来消息,说是李渊将太子囚禁起来了,朝中更是一片混乱,谁都在猜测皇上会不会废太子,一些官员更是私下里聚会,互相交换着意见,而天策府的官员最近频频接到请柬,因为明面上,废太子的可能性很大,而太子一旦被废,那秦王被立太子的可能性就十分的大,所以,有些官员坐不住了,为了坐牢自己的位置,拉拉关系,联络联络感情是必须的。也因些,侯岳都接到不少请柬,不过,这厮都借着身上有伤的愿因,一一推辞了。

随后,李二同学出兵攻打杨文干,不过,这次平叛就显得轻而易举,因为李二的军队还没到杨文干的地盘,杨文干自己的手下就不干了,杀了杨文干,那宇文颖也成了同党,一起被杀,李二到时也不过是收拾残局。

从一定意义上说,这场叛乱更象是一场闹剧。

闹剧结束了,可各方的博弈却正在开始。

这天,侯君集难得的出现在了曲园,自从侯老爷子主持嫡宗的分家后,嫡宗对于柳城的侯家是很有些感冒的,这些年来,一直是面和心不和的状态,而侯岳又不象别的旁支那样去巴结嫡宗,时间一长,关系自然淡的多了。甚至还互相防备着。

所以,对于侯君集的到来,两夫妻都觉得奇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侯小公子绝对是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连忙请人坐下,让鱼儿上茶,用的自然是曲园毛峰。

侯君集尖着嘴轻吸一口,便觉茶香扑鼻,入腹后又有一股子清凉自心底起,心里暗道真是这茶叶真是好东西,只是去年自家让叶娘出现,本想偷了制茶的工艺和挖些制茶的工人,没想那叶娘却是个不争气的,不但没讨得好,反而丢了嫡宗的面子,让母亲生了好一阵子闷气。

又缀了一口茶,侯君集道:“岳三哥这茶叶好的很,不知有没有扩大生产的打算啊,若有这打算,小弟也入一股。”

侯岳自然知道他的小九九,肚子里暗诽,他才不犯傻了,真让他入了股,弄不好到最后,自家反而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

便笑说道:“我现在管着茶司一块,哪里时间管这个,这都是你三嫂在弄,小打小闹的,有这样就知足了,对了,君集弟过来,不会就是问这个事吧?”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秦王之事。”侯君集道。

“秦王什么事?”侯岳奇怪,秦王有什么事,需要来找他。

“我想你一定听说,太子已被关押,而据小弟所知,皇上已答应立秦王为太子,只是秦王如今带兵在外,据可靠消息,皇上又有反悔之意,所以小弟有个主意,不若联络朝中官员,为秦王请命。”侯君集说着,两眼阴晦不明的看着侯岳。

听了侯君集的话,侯岳琢磨着,不知这是秦王的主意,还是侯君集自己的主意,想来秦王或许有这个意思,而侯君集应该揣摩了李二的心意,主意应该是侯君集出的,来找自己,怕是让自己出面试试水深水浅。

第一百五十一章 装装更健康

第一百五十一章 装装更健康

即知侯君集的用心。再加上侯岳从来都是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自然不愿去趟这趟浑水,这次事件,虽外表面上看上去,太子凶险万分,但实则,却是没啥大事,毕竟如今是秦王势大,而太子的人但凡有一丝能力,只要借用隋废太子的事例说事,杨坚废太子杨勇而立杨广,最终将若大的江山葬送,说实在的此时的情形跟当时的情形真的很象,而前车可鉴,不得不防,除了穿越的夫妻档,其他的人,谁又能保证李二同学不会是第二个杨广呢?

历史上,这次事件早有定局,他还瞎掺和什么呢,因此。对于侯君集的话,侯岳便开始打起了太极,一说身上有伤哪,又说最近天气做怪啦,一时阴一时晴的,容易得风寒,这不,这厮还装咳几下,小淘一直躲在后面偷听,这回便连忙来救场,连忙轻拍着侯岳的背,又一个劲的唤着鱼儿熬药,一时间便是十分病重的样子。

侯君集对侯岳却是知之甚深的,这位岳三哥表面上从来都是一副老好人模样,实则却是有些奸滑的,哪还不知他是在装,不过,就算是知道在装又能怎么样,还得忍着一肚子的不快,假装关心一下,然后告辞。

侯岳仍本着礼数,强忍着咳要送侯君集,被侯君集阻止了:“岳三哥好好休息,等岳三哥身体好些,小弟再来找岳三哥喝酒。”

一直跟着小淘的小丑丫在边上听着不干了,她如今对喝酒两字特敏感,小小的心眼里面一直认为。爸爸这次生病就是喝酒喝酒的,她牢记着自己说过的那句罚爸爸以后不许喝酒的话,因此,一听这位叔叔说要找爸爸喝酒,便不乐意了,嘟着嘴道:“不准找我爸爸喝酒,只准喝茶。”

侯君集听了一阵郁闷,这家什么人哪,连个小小的女娃子都要呛自己一下,不过,对着小丑丫越来越灵秀的脸蛋,侯君集还真生不起气来,便随嘴应着:“好,只喝茶。”心里却暗叹,这等漂亮女儿,我咱生不出来,又扫了侯岳夫妻俩一眼,真是歹竹出好笋。

送走侯君集后,小淘见侯岳还在不停的咳,不由的暗笑,便掐着他的腰道:“好了。人都走远了,还咳。”

侯岳却仍在咳,一脸还涨的通红,小淘看着不对啊,忙又是端水,又是抚背的,好一会儿,侯岳才停歇:“倒,装咳装的,一不小心,倒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了。”说完,又连喝了两口水,才算没事。

然后拉了小淘进书法,侯岳很是有些郁闷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小淘:“你说,我的脸上是不是写着很傻很天真哪,这么点小九九也想打到我的身上。”侯岳卷着宽大的袖子,他最近跟那斗酒学士混久了,也想学那魏晋之风,让小淘帮他制了件宽大的轻袍,别说穿上了还真有那么点魏晋学士的味道。

“咱们不理他们就成了。”小淘好笑的看着侯岳道。

“对,从明天,我就装病,窝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侯岳说着,就搂了小淘的腰,又在那里摇啊摇的。

小淘轻拍着他的脸:“你能在家里陪老婆孩子,那自然是好的,只是,你不觉得,你最近装病装的太多了吗?”

侯岳抓了抓脑袋:“好象是有些多了点。不过,管他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生不生病那也由不得人的事。”侯岳一摊手道,于是两夫妻相视大笑。就是,真生病了那也是由不得人的。

再说侯君集回到家里,烦闷的敲着脑袋,这次为秦王请命,倒不是他出的主意,而是以房杜为的首天策府集团出的主意,秦王带兵在外,皇上虽然答应等秦王等他回来就立他为太子,但如今皇上身边就有许多人为太子求情,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就想着趁热打铁,把这事用旨意定下来,那就不能变卦了。

当然,天策府幕僚集团里面个个都是老狐狸小狐狸的角色,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谁都知道,这事情风险不小,这个出头鸟由谁做呢,这些人里,除了长孙无忌等人外。就属侯君集最早跟着秦王,那关系也是很铁的,再加上侯君集平日里嚣张的很,于是这么些个大小狐狸就开始挖坑,侯君集一不小心就中了套,答应下来这事,可事后一想不对啊,这事要办成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办砸了呢,那说不准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他才窜掇着侯岳出头,现在,侯岳跟他装傻,那他再怎么办呢?

侯君集虽说肚子里对侯岳有芥蒂,可对侯岳的眼光能力却是认可的,他觉得,如果不是这个岳三哥的提点,他也许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嫡宗二房也绝不可能取长房,而夺得今天的地位,因此侯岳跟他装傻,那么明显一点,岳三哥认为此事不可为,而岳三哥铁口直断的名声可不是做假的。最终,侯君集决定,这事他也不掺和了。

可他不掺和,却有人追着不放,这不,第二天,侯君集刚在官署坐下,那杜淹就来了,甚至连折子都写好了,只等他签字。

见到折子,侯君集一肚子的恼火,哪里再肯签这字,当然,也必须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而他从来就不是正人君人,于是就扯了侯岳的旗:“杜参军,这事,怕是还要从长计议,昨儿个,我拜访了我岳三哥,他似乎很不看好这件事,还说,我一个带兵的将领参予此事。只会让事情更糟,杜参军你怕也是听说过,我岳三哥可是有铁口直断之称,我可听说秦王都找他下过断言,所以,本将军觉得,这事要慎重,我们担干系倒是无所谓,可若给秦王带来麻烦,那罪过就大了。”

侯君集推托之余,又拿秦王当挡箭牌。

杜淹一听这个,知道侯君集这字是不会签了,而对于侯岳此人,或许长孙无忌,房玄龄对于侯岳的铁口直断持怀疑态度,可杜淹不会,自杜淹接管了那二百勇士后,杜淹就仔细的研究过侯岳这个人,以及他行的事,甚至还派人到柳城去查了侯岳在柳城的事情,这一打探下来,不由暗暗心惊,近十年来,侯学士经历的事情十分的多,有许多事情在当时都是难以下决断的,可这个侯岳在大事情上,却从未错过一步,对许多事情,他似乎总有先一步的预见性,也因此,杜淹对侯岳的评价很高,此时,听侯君集这么说,他觉得有必要去听听这个侯学士的意见。

侯岳这会儿正趴在地上,给小丑丫当马骑呢,这会儿听说杜淹来访,便连忙起身,让小淘带小丑丫去后院,而他则去迎杜淹,怎么说,杜淹以后也是官至宰相的人。

侯岳猜想杜淹的到来,怕是跟侯君集说的事有关,于是将杜淹领进了书房,让大柱上了茶水后,在门外守着。

杜淹先问候了一个侯岳的身体,然后直奔主题将侯君集跟他说的话又说给了侯岳听。

侯岳摸了一下鼻子,腹诽一阵侯君集,他啥时候说过这话,不过,在杜淹面前,侯岳自然也不会去拆穿侯君集,毕竟大家是同族。真要拆穿还不让别人笑话嘛,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好在他对后势发展心知肚明,那李渊最后把这事件定为,李大李二两兄弟受下面人挑唆,两兄弟只是受了点叱责,最后却把太子中允王珪、左卫率韦挺、天策兵曹参军杜淹给一起贬到了鸟烟罕至的巂州了,侯岳觉得,李渊对这个巂州一定有着另类的感情,要不然,前面是可达志,这会儿又要一气放了三个去,那感觉,似乎只要是贬官,就该去巂州。

喝了口茶,侯同学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昔日文帝废杨勇而立杨广,最后结局是天下遂鹿,这个事例可是血淋淋到现在仍血迹未干,太子的人只要以这个说事,那么皇上必然会慎之又慎,再则,秦王势强,而人,不管有理没理的,总会偏向弱势一番的。”

侯岳说到这里就不说的,他觉得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以杜淹之能不可能不理解,至于最后的决定,那就不侯岳啥事了。

随后杜淹告辞,侯岳亲送到门口,当然,送上两罐茶叶也是难免了,朝中人,到曲园来,似乎总是要顺带顺些茶叶回去的,这都快成了一种惯例。

看着杜淹抱着茶叶罐的样子,侯岳突然起了一种恶趣味,又拿了一个大茶包,这是比较便宜些的炒青:“杜大人这茶也拿着,虽然要差些,但怕是以后几年,杜大人能喝到这茶那都是相当不错的事了。”

杜淹一脸狐疑,虽说这种散茶刚刚兴起,但一来,曲园茶楼有卖的,再加上秦王府的茶园,他杜淹要喝那还是很容易的事情,怎么这侯学士却说的这么难了呢?

而侯岳还没完,又神叨叨的道:“以我看,大人这几天安心呆在家里,多陪陪令夫人,我估计大人过不多久就要出京了。”

杜淹再也忍不住了,扯着自己的山羊胡,很是疑惑的问:“侯学士此话怎讲?”

侯岳这会儿又装了,只说是天机,又再一次同杜淹拱手告辞,看着杜淹一头雾水的离去,侯岳觉得装那啥的,有时也挺自娱的。于是背着手回屋,却被小淘捶了一记:“瞧你得瑟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局势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局势

几天后,太子安然回长安坐阵。之前一些墙头草这会儿立马就不动了,事情明显着并没有朝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随后李二平叛归来,李渊召了两兄弟进见,说的什么没什么人知道,但两兄弟出来时,李大是忿忿不平,李二也是一幅我很冤我很郁闷的样子。

紧接着,第二天朝延旨意下来,太子中允王珪、左卫率韦挺、天策兵曹参军杜淹都被流放到了巂州,这也就预示着此次事件完全落幕。

即然事件落幕了,侯岳也就不需要装病,一大早整了衣冠当差去了,天策府也就是一个小朝庭,朝中有早朝,天策府也有早朝,当然,天策府不早朝,叫早议事,若也称早朝,那不是犯忌了吗。而做为文学记室。侯岳还要担负记录之责。

侯岳到的时候还比较早,这时候李二还是早朝中,天策府官员闲散的坐着,两边全是矮几,侍丛上茶,天策府的早议事,较早朝来说,那规矩就轻松的多。侯岳瞧着这布局,若是中间改放大圆桌的话,那就整一个圆桌会议了。

李二不在时的早议事,一般由房杜二人主持。

这样的早议事当然不可能商议同太子斗争等的密秘问题,不外乎通报秦王辖区的政务,秦王兵士的练兵情况,侯同学在记录之余,也通报了今年茶叶的大致生产状况,今年的茶叶,将会给秦王府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侯学士,老程提前跟你打个招呼,那上好的茶叶可得结老程留着,老程虽是一介粗人,但最近不知怎么的,还就喜欢喝茶,每日不喝上几盅就觉不太舒服,还真是怪事了。”一边的程咬金大着嚷门道。那声音跟打雷似的。这位爷说话一惯是大嚷门,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一边张亮略带嘲声的笑道:“没想程将军也开始学那附庸风雅之事了。”张亮原来跟程咬金等都是瓦岗军人,只是张亮同李密交往甚密,更是为李密策划除掉翟让的核心人物。程咬金跟他很不对盘,如今共事秦王,两人却是没事都要弄点事吵吵,这会儿,张亮自然不放过机会。

程咬金叫他阴阳怪气的话语气的吹胡子瞪眼,只是却无从反驳。

“程将军最近定是喜食肉食。”侯岳在一旁道,程咬金那可是一个大大的福将,虽说表面上看上去他是粗人一个,行事鲁莽,但实则却是粗中有细,一个度字拿捏的很好,也因此,些后数十年,他一直置身于各种斗争之外,善始善终。

程咬金一听侯岳这话,猛的一拍大腿:“侯学士还真是能掐会算啊,不比那些牛鼻子差,老程最近就喜欢大块的吃肉。”

“这就是了,茶汁对于解荤腥很有用的,以前,我家在幽州边境处有一处田庄。常常有游牧民族跟我们换茶,他们平日多以肉和酪为主食,对于他们来说,茶和粮是同等重要的,他们之中有一种说法是,一日无茶则泻,三日无茶则病。”

说到这里,侯岳突然想起了古时茶马道的事情,据他所知这时代还没有茶马道之说,也不知茶马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原来是这样,那侯学士你可得给老程多准备些茶叶,老程如今可是无肉不欢的。”程咬金道。

“程将军要喝茶,只管到我府上去取就是。”侯岳道,这厮想着,若是能用点茶叶,同这位福将拉好关系,那可是一大幸事。

“就是,要喝茶直接找侯学士得了,不但这位侯学士有本事,他家娘子可也是有本事的很,我可听说了,曲园茶叶可是他家娘子一手弄出来的,那曲园茶楼,更是日进斗金啊。茶司的那点茶叶,程将军还别打主意了。”张亮的话语一惯的带着阴阳怪气的味道。

“张亮你个贼厮,老子是要花银子买,又没说白要,倒是你那个小肚鸡肠,前些天还提议将你那侄儿派去茶司。打的什么主意以为老程看不出来啊。”程咬金这回不拍大腿了,直接拍桌子。

“好了,这是早议事时,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房玄龄瞪了两人道。

只是两人对房玄龄也似不太放在心上,仍互相瞪着眼睛,就在这时,李二下朝回来了,两人才一脸悻悻的坐好。

李二同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有些阴沉,之前朝中,李渊狠狠的将他叱责了一顿,话里话意,那意思显然是在说秦王诬陷太子,可以说李渊如今更不待见李二了,总觉得这个儿子野心太重,李二一来气自己老爹说话不算话,二来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啊,那脸色自然不好看了。一挥手,就解散了早议事,让众官员跟他一起去送杜淹。杜淹今天要起程出京了。

于是,天策府的一丛官员就随着李二出了城,侯岳自然夹在里面,肚了里嘀咕着。奢侈,这个送行的队伍实在是太奢侈了,规格也十分的高,看着李二慎重的把三百金交给杜淹,侯岳不由的赞叹,李二同学这一手绝啊,算是狠狠的给自己家老爹一记耳光,你判有罪吧,我偏偏高规格相送,以示杜淹是受屈的,又是赠金。又同赐酒的,而这一手,则更让李二的手下死心塌地的为他效死命。

那杜淹接过金子,却又请秦王移步,不知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侯岳这厮也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咋嘀,就觉得两人的眼光时不时的往自己这边扫,那心便觉忐忑十分。

随后杜淹一行渐行渐远,不到李二上位,他是不可能回来了。

随后众官员也就散去,这里离曲园较近,侯岳想着是直接回家呢,还是再去官署混混时间,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锣鼓声,原来武王庙前面的路地基已弄好,今天要开始铺青石板,按惯例是要祭天的。那庙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宣传是少不掉,如今这武王庙不仅城郊这一块有名头,就连长安城内,也有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同长寿坊的崇义寺并称为长安新兴的两座寺庙。

长寿坊的崇义寺是长广公主为纪念死去的夫君而建的,一些年轻的男女都把这里视为爱情的象征,成亲前都要来这里上柱香,以保夫妻琴瑟和谐,康健永远。

“听说,这修路也是侯学士发起的?”李二同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侯岳的身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