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就不一样了,周老太傅早就看这个哑小子不顺眼了。不说訾吟风这个只知道打仗的莽夫本就和他诤谏不和,就说这个哑小子天天把他的课堂当睡房也是不可饶恕。平日自己看他睡觉只当他朽木不可雕,但如今他不但睡觉还迟到。周老太傅平生最恨学生迟到,今天就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周老太傅可以说是用尽全身的劲在使用着小戒尺。

良久后,周老太傅的力气用完了气也消了,气喘吁吁地把戒尺放好后让訾槿下去了。

訾槿抬起脑袋朝自己的座位走去,突然下面哄堂大笑。訾槿那黑黑的小脸现在是又紫又肿,好像被人捏大的包子,也难怪下面的众人要笑了。

君凛的笑声在众人中最刺耳。二皇子君安抿嘴一笑。三皇子君赤匆匆抬眸一瞅,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訾槿气愤地看着众人渣,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小脸因愤怒闪闪发光。她仇恨地盯着君凛半晌,脑子闪过无数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画面。

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奸杀杀,奸了又奸,看猪头太子也算姿色不错,男男配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訾槿脑中无数个耽美画面,太子都无辜地充当了小受。

君凛这一清晨总感觉有人用仇恨和不明的眼光盯着自己,本来愉悦的心情,也被那不明的目光盯得直发毛。

“小哑巴,怎样?感觉不错吧?”周老太傅刚走,君凛面带微笑,神情得意非凡地走到訾槿身边笑道。

訾槿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又看,只有胆子最小的三皇子君赤还在座位上磨蹭着。

訾槿慢慢挪到了利于逃跑的地形,轻轻微笑。君凛凤眸中满是怀疑,不明所以地盯着訾槿。

訾槿露出最虔诚,最自然的微笑,温柔万分地执起君凛的手,轻轻地抚了又抚,满脸的歉意与后悔。

君凛奇怪又怀疑地盯着訾槿的一举一动,待看到訾槿的歉意与后悔的面色之后,眼中露出了更重的得意与鄙夷,终还是怕了自己这太子的身份。

君凛毫不掩饰鄙视了訾槿一眼:哑巴永远是哑巴!更何况还是个畏惧权势、攀附权势的哑巴。訾吟风一世英雄怎就有了你这样的儿子!真是訾氏一族的耻辱!

君凛微微而笑,笑容虚假异常:“你也知错了?既已知道错了,本宫也不愿与你这痴傻的哑巴多做计较……”说罢便嫌恶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訾槿的笑容僵硬,拽住君凛的手不愿松开。只见她突然猛地低下头,恶狠狠地、毫无顾忌地咬住君凛的小手指与无名指。

“啊!!”凄厉的叫声从君凛口中喊出。

尚未走远的众人不知发生何事纷纷回来探察!

訾槿可谓卯足了劲地咬了下来,死不撒嘴,直到感觉到血腥之气才松开了嘴。君凛的脸扭曲万分,反应迟钝地呆愣原地,众人一时也是不及反应。

訾槿撒丫子跑到门外拽上喜宝就朝太平轩的方向狂奔。

“死哑巴!本宫定不会放过你的!”太子捂住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的伤口,恨声吼道。

远处,訾槿愉悦的大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

訾槿忍着脸上的伤痛,故意发出愉悦大笑声,却是惊坏了喜宝。

喜宝懦懦地叫了句:“主子……”声音之中夹杂着喜悦。

这是喜宝头次听见訾槿的声音,他一直以为訾槿口不能言。平日里连个声音都未发出过,今日却会放声大笑,这叫他如何不惊如何不喜?

訾槿一路不停歇地奔回太平轩后,迎接她的便是鱼落那张乌云密布的小脸。訾槿的好心情也彻底到了头。

虽说此次事件不能全怪訾槿,但鱼落对訾槿几乎日日念叨:万事小心,忍字头上一把刀,若真受了什么委屈回来与她商量。

今日訾槿不但因强出头被揍成猪头,还公开咬伤了太子,也怪不得鱼落脸色不善了。

“今天这事不怪主子,是奴才没注意让主子冲撞了太子的銮踏,你别责怪主子了。”对于这个连主子都怕的宫女喜宝说起话来也是战战兢兢。

鱼落如刀的杏眼狠狠地剐了喜宝一眼,喜宝吓得缩了缩脖子。

訾槿忙走上前去可怜兮兮地拽了拽鱼落的袖子,讨好地咧嘴一笑,又因牵动了脸上的伤笑脸有点狰狞。

鱼落看着訾槿忍着痛讨好的样子,气也消了大半,拉起訾槿便要去给她上药,刚拉起訾槿的手,訾槿闪电般地缩了回去,再仔细一看那只手肿得和刚蒸的馒头一样,刚刚消了点的火又“噌”地烧了起来。

喜宝一看鱼落的脸从多云一下转变成暴雨的前奏立即说:“主子手上的伤是去书房迟了点,周太傅打的。”

“哼!”鱼落冷哼一句剐了喜宝一眼,方才阴沉着脸拉着訾槿的胳膊朝卧房走去。虽是很生气但仍很小心地避免碰触訾槿手上的伤。

鱼落拿出药,轻轻地给訾槿上着:“说了多少回了,不要与太子硬碰硬。”

“今日之事,并非主子的错,要怪就怪我吧。如若不是主子为了护我……断不会和太子起了冲突。”喜宝满脸愧疚地帮訾槿回道。

“怪你又有何用?你们主仆二人为何就不能动动头脑,非要与那太子硬碰硬!”

訾槿清澈的眸子,仔细观察着鱼落那越发阴沉的脸,懦弱地缩了缩脑袋,不敢表态。

喜宝不服气回道:“都怪太子欺人太甚,从主子去上书房的第一日便变着法地欺负主子。从锯断主子的桌椅,让主子睡着睡着觉从桌椅上掉了下来,到在主子脚下放小蛇、把主子的书本换成画册,让太傅对主子厌到骨子里,哪件事不是欺负咱家主子不能言?”

訾槿歪着脑袋想了又想,才把各系列倒霉事件联系到太子身上。这么简单的事连喜宝都看得出是那猪头太子所为,而自己却一直苦思冥想着那罪魁祸首,可见自己的智商真是有待提高。不过自己想破脑袋也未曾想到,御花园内的那小小一巴掌能让,堂堂的太子殿下惦记直今啊。如此心胸怎配做这未来的一国之君?的b2

“二皇子到!”突然门外响起尖锐的声音。

訾槿三人忙起身出迎:“奴才(奴婢),参见二皇子。”

“呵呵,都起来吧。”君安带着双胞胎訾风訾凤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到主位,訾凤訾风立于两边。

君安一向温和谦恭,乃月国有名的好好君子。君安有一副温和的眼眸,嘴角永远挂着谦谦的笑,让人如浴春风。

“今日小弟受了伤,母妃嘱我送点药过来,訾凤訾风听说小弟受了伤非要跟来看看。”委婉的语气与关怀的话语完全以自家人自居。

訾槿满面伤痕笑得面目全非,以示感谢及感激,心中暗道:二皇子的母妃梨贵妃乃是訾凤訾风的亲姨娘,也怪不得他如此语气了。

“奴婢带主子谢过二殿下、贵妃娘娘及二位小姐。”鱼落站在訾槿身后行个宫礼替訾槿说道。

君安看到鱼落后呆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挥了挥手声音越发地温和:“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訾槿转眼之际,刚好看到君安对着鱼落的相貌呆了一呆,恶劣地想到:才十来岁的小屁孩就如此好美色,长大了指不定会是个怎样的色王。

此时的訾槿定然不会想起,自己初见鱼落时口水几乎都流了出来,傻愣良久的事实。

人家只是呆了呆,就担了那色王的名号,她那个样子岂不是要称之为色魔?

“小弟也真是的,为何从不到内宫之中看望姐姐们。”訾风软软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此话一出,让訾槿受宠若惊,几时她的姐姐对她如此地殷切了?

訾槿望着訾风傻笑了一下,笑容痴傻又狰狞,让人一阵好笑。

“小弟定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如若太子再欺负小弟,小弟就到南苑告诉姐姐。姐姐和君安弟一定给你讨回公道!”一看便知,訾凤是个急性子。

訾槿口不能言只有接着傻笑,忍着疼痛,笑容越发地狰狞。

訾凤訾风又表达了一会手足情深,而后与二皇子结伴而去,留下一瓶药。

鱼落看着他们走远,站在原地沉思良久,喜宝将早已经张罗好的午膳摆了上来。

鱼落被訾槿拉到桌边时,才从冥想中走出来。

喜宝瞅着鱼落依然阴沉着的脸,不敢多言,与訾槿二人默默地吃饭,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喜宝暗自腹诽:自己进宫比鱼落晚资质又比鱼落低,怕鱼落也就算了。自个的主子好歹也是一个主子,也要看那鱼落的脸色过日子,真是窝囊啊。

转念又想:主子脾气温温和和又极度的护短,如此好的主子已是不多,窝囊就窝囊点吧。

众人看到三人同桌吃饭,定是奇怪万分,主子怎能与奴才们同吃?殊不知,訾槿多次以绝食为手段要求喜宝和鱼落都不用自称奴才奴婢,三个必须同桌用膳。

为此喜宝虽感动得泪流满面,但为了让訾槿收回成命头都快磕破了,最后二人终是依了訾槿。

“再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了,皇上看将军征战在外特许主子跟皇家一起过节,主子那日一定不能再惹是非了。”饭后,鱼落细心地给訾槿上着药,叹息道。

訾槿抬起头看了会鱼落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鱼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就知你早将此事忘了。”

訾槿傻笑了一下,又因脸上的伤连忙闭了嘴。

“明日若见了太子定要万分的小心了,他乃万金之体,你怎能咬了他呢?你啊你……叫我怎么说你。”

訾槿想傻笑,又怕疼惟有露出无奈又可怜的样子。

鱼落看着訾槿那如包子般的脸上滑稽的表情,“扑哧”就笑出声来。

訾槿看鱼落笑了出来悬了半天的心方才掉了下来,腹诽道:终是不生气了。

“以后你万不可以如此了,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能与他硬碰硬了,吃了亏难道非要光明正大地讨回来不成?”

訾槿把这句话仔细琢磨了一下,激动得点头如捣蒜。

不能光明正大,便意味着可以使用非正常手段了,自己做的药终是有了去处。

訾槿兴奋得抓住鱼落大大地“啵”了一下。

鱼落笑骂了一句:“没个正经!”

对于訾槿这种表达方式,鱼落惊讶过不适过,如今倒也已是习惯了。

正在此时,喜宝端着茶走了进来,看这画面尴尬得脸色微红,一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样子,更惹得訾槿哈哈大笑。

喜宝到今日仍不能习惯,訾槿心情大好之时便会占鱼落便宜的事。让他更迷茫的是鱼落居然一点也不气恼。

难道说鱼落喜欢上主子了不成?不说鱼落姑娘今年早已十六岁比主子整大了四岁这件事,就说鱼落姑娘那如嫡仙的相貌配主子也确实委屈了点。当然他不是说主子不好看,但主子也说不上好看啊。

风槿如画 神女转世 原为苍生 数世问情 应劫而生 正是两小无猜时(四)

章节字数:6858 更新时间:08-07-08 09:58

次日,伤势未愈的訾槿刚走进上书房就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息。

君凛从訾槿进门一直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

訾槿心里没底,忙检查自己的桌椅书本与各种物品,却都是完好如初,此后才放心地坐下来闭目养神。

就在訾槿快进入梦乡之时,感到一阵阴风吹过。訾槿警惕地睁开眼,便看见周老太傅那张铁青的老脸,双目猩红,雪白的胡子因喘着粗气飞了起来。

周太傅平复着怒气,把一张纸扔到訾槿面前,訾槿看着这张纸差点晕了过去。

纸上只有短短的一段话:尺打耻,犹未雪。心中恨,何时灭。驾太傅,踏破月国山缺。壮志饥餐太傅肉,笑谈渴饮太傅血。待从头,收拾老太傅,朝天阙。

訾槿心里颤抖得厉害,昨日明明将这张纸揉了扔掉的,怎就到了死老头手里去了?

君凛那阴险的笑容,让訾槿彻底地明白了一个事实,她将猪头太子这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得罪得很彻底!

周老太傅颤抖地拿着戒尺指着訾槿,努力的平复着怒气,却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訾槿耷拉个脑袋,又将昨日已受过大苦的那只手,极缓慢的伸了出来,心中对那只手安慰道:平日里写字也好,拿书也罢,都未曾用到你。你昨日虽是受了点委屈,但牺牲一个总比牺牲一对要来得强些。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总不能叫我两只手都不能用了吧?

哀叹完后,訾槿又恨恨地看了一眼,君凛因憋笑已是通红的脸,再次对那只手道:你且放心地去吧!这仇我一定会给你报的!

周老太傅咬着牙,下足劲狠狠地敲打着訾槿那肿了的手。

訾槿疼得呲牙咧嘴,已经不那么肿的脸,因为扭曲越发地难看。君凛肩膀抖动着,只恨不能笑出声去。

二皇子略带担忧地注视着訾槿,三皇子怯怯盯着那戒尺。

周老太傅这次虽是气极,但也只是狠狠地打了訾槿十下便罢了手。

訾槿写的东西固然是对他不敬,但若是单单看这用词,也可说明平日里她还是有听课的,虽心中气恼万分,却也不想废了訾槿的手,便罢了手。

君凛看到周太傅一副气疯了的模样,暗道訾槿此次罪责难逃,但周老太傅却只敲了十下便停了手,对此,君凛心里颇不满意。

“明日是中秋佳节,今日老夫本不愿多难为你们,但有些学生让老夫颇为失望。各位就在三日内写一篇《君臣论》吧,今日也不必上课了都散了吧。”周老太傅说完就走出了上书房。

訾槿听见《君臣论》就傻了眼,心里暗暗号道:太傅大叔我都不上小学好些年了,能不能不要再布置作业了?

訾槿回眸又见君凛带着自己的伴读得意而去,暗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君安见众人都已走完,方才走到訾槿面前问了句:“手要紧吗?”

訾槿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君安拿起訾槿受伤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小弟,随我回母妃那里,我给你上药吧。”

訾槿用好手摇了摇:不用了。

君安不由分说地拉着訾槿,朝内宫的方向走去。喜宝看见自己的主子被二皇子拉了出来,忙跟了上去。

被君安拖拽着的訾槿仍疑惑地想道:自己在宫中生活也已三个月之久,平日里除了见个面行个礼外,与二皇子并无过多的交集,但这几日里君安的无端的示好让她好生纳闷。到底所谓何事?回去定要问问鱼落。

南苑内梨贵妃雍容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

“君安,给母妃请安。”

訾槿恭敬地行了宫礼方敢抬起头。

梨贵妃雍容大气,眉宇之间透露着无限的风情,双眸更是温柔如水。

“安儿,你身边可是将军的独子?”梨贵妃对着訾槿满面笑容,这样的笑容让訾槿看得颇不舒服。

“正是,今日小弟调皮,让太傅打了板子。我特地带他来母妃这里上药。”

“是吗?来……过来,让我看看。”梨贵妃伸出手来,对訾槿轻轻地摆了摆,脸上的笑容越发地和善。

訾槿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去,把受伤的手伸了出来。

“去把活血芙蓉膏拿过来,瞧这小手肿成这个样子了,周太傅真是狠心。”梨贵妃露出心疼的模样。

梨贵妃亲自给訾槿上药,端庄的脸上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上药的手更是小心万分,生怕弄痛了訾槿。此种待遇却真是让訾槿受宠若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惟有呆呆地看着梨贵妃的笑容。

“以后若没什么事就到我这里来坐坐,訾凤訾风那两个丫头都在这,想你也想得紧。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你也不能太见外。要不等你父亲回来以为我们在宫里的没有照顾好你,那可就是罪责了。”梨贵妃笑得恰到好处,那模样与君安却是相似得很。

訾槿要出南苑之时,梨贵妃又赏给訾槿很多名贵的药材翡翠玛瑙。

喜宝兴高采烈地将其赏赐抱好跟上了主子。

訾槿郁闷地看着一堆东西,暗自腹诽:给这些破石头烂罐子的又不能拿出去变卖,真不如给点真金白银来得实在。一路出了南苑朝内膳阁走去。所谓内膳阁就是给皇帝、太子、皇后三人专门料理食物的地方,除非特别受宠的皇子、宫妃或公主在皇帝的恩赐下才有资格吃内膳阁的食物。

訾槿怕跟在身后的喜宝,坏了自己的事,便示意喜宝先回去。

喜宝看懂了訾槿的手势,自然不肯先回去。

訾槿瞪了喜宝一眼,示意自己想随便走走,让他先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再来寻他。

喜宝精致的小脸,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一样,怎么也不肯。

訾槿摇头叹息,佯装察看喜宝怀里梨贵妃赏的东西,拿着那瓶活血芙蓉膏看了又看,猛地拽了一下喜宝怀里的盒子,东西撒了一地。

喜宝哀怨的看了訾槿一眼,连忙去捡。

訾槿撒腿就跑,等喜宝捡好了东西再去找訾槿,訾槿早没了踪影。

訾槿怕后面有人追来,边跑边回头看,突然和一个人撞了满怀,跌了个狗啃泥。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边怯生生地喊道。

訾槿摔得头昏脑涨正待发火之时,便看见三皇子君赤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角,胳膊上布满了伤痕。

訾槿压下满腹的怒火,走上前去粗鲁地拍了拍君赤:干嘛不看路!

君赤颤抖得更加厉害:“我……我……以后以后都不了……母妃……莫生气……”

訾槿听完此话便猜测出,君赤这满身的伤痕是从何而来了。她看着蜷缩一团,一直颤抖不停的君赤,满腹的怒火顿时也消散的了无踪迹。她慢慢地将君赤拉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君赤怯怯的抬起头来:“怎会……怎会是你?”

訾槿此时才知三皇子君赤原是个结巴。怪不得从未听他说过一句话,想来这样的挨打已不是第一次了。

訾槿扶着君赤,微笑了一下示意道:是否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