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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帝都的确出现了一小股新的势力。”苍墨白道,眉心微皱,“他们来历不明,暂时也尚未查出目的为何,但与苍淮德却有过接触。”

苍凤修淡淡道:“出现在红粉佳人中的女子,与他们有关?”

“是。”

说完了这一个字,苍墨白垂着头,再度恢复了沉默。

苍凤修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不要告诉本王,半个月的时间出动了无数精英,甚至你亲自出马,结果凤衣楼就查出了这么一点消息。”

苍墨白脸色微白,不自觉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没用。”

苍凤修定定地注视着他恭敬认错的姿态,良久才道:“具体说一下情况。”

“…是。”苍墨白低应了一声,“这个女子名叫芳草,六年前被卖到红粉佳人时才十二岁,现年十八。这六年之间几乎很有人见过她,直到半年前突然现身,让怀王迷了心窍。此女五官生得精致,是个难得的美人,在红粉佳人里的地位很特殊。”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缓缓道:“六年前发生的事太多——前太子猝亡,先皇驾崩,皇上登基,你摄了政…她突然出现在帝都,时间上似乎太过巧合。”

苍凤修淡淡道:“若是作为一名被安排在帝都的探子,她六年没有动静显然是不合格的。”

苍墨白道:“这六年的时间,她只是安静地潜伏,没有过任何异常的举动。”

45.第45章 往事尘封6

苍凤修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放在唇边缓缓轻啜,眼神若有所思。

“老鸨很看重她,却从来不强迫她接客,哪怕她一年不在人前出现,也没有任何人会多说一句话。”苍墨白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一下,继而简洁明了地解释道:“这个女子祖籍在南越景城,本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幺女,上面还有一位长兄和一个自小被当做童养媳抚养的姐姐芳园,母亲早亡,父亲以打猎为生。”

“六年前,芳园到城里布庄买布裁制衣服时,被一个富家公子哥看上,硬抢到了府上做了第六房姨太太。芳园不从,抵死相抗,却并不能挽救自己于水火,当晚就被强迫入了房。她的哥哥和父亲得到消息时惊怒交加,想尽办法想救出芳园却求救无门。第二日一早,在那富贵公子哥家门外,迎来了芳园的尸体。”

“因被糟蹋了清白,那女子一时想不开自尽了,那家人觉得晦气,让下人扔了尸首出来便不管不问。”

“事情的发展带有浓重的戏剧色彩,就像事先编好的故事一样…父子俩见到已经断了气的芳园,心痛又愤怒,一状告到了当地官府,他们却并不知道,那官府老爷却是那富贵公子哥的亲舅舅。”

苍墨白淡淡道:“最后的结果如所有知情人预料到的那般,父子俩被官府以莫须有的罪名折磨致死,唯一的女儿因为姿色不俗,被卖进了帝都最有名的红粉佳人。”

听完了故事的经过,苍凤修眸光微敛,淡淡道:“大概凤衣楼查出的结果便是,这个叫芳草的女子身上没有任何疑点,故事是真的?”

“是真的。”苍墨白点头道,“从头到尾,这个女子身上没有查出丝毫与事实不符之处,她的确就是被景城知府与他那外甥害得家破人亡的苦命女子芳草。但是…没有疑点,却不代表她身上没有可疑之处。”

苍凤修沉吟了片刻,道:“她与怀王的原配王妃长得很像?”

苍墨白慢慢点头,“是。如果这世上真有灵魂复活一说,或许大多曾经见过怀王妃之人都会以为,这个女子便是十二年前难产而死的怀王妃本人——除了年龄不符,其他的几无二致,甚至连肩上的血红色梅花胎记都长在了同一个地方。”

包括容颜与身段,几乎一模一样。

十二年前难产而死时怀王妃十八岁,而今红粉佳人中的姑娘芳草同是十八岁,相似到几可乱真的两人,中间却隔着不可磨灭的十二年。

这两个人,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偏偏,却让所有见过她们的人都会产生一种错觉——

似乎十二年前的怀王妃压根没死,只是失踪了,而今又突然间出现了他们眼前。

苍墨白道:“除此之外,我还意外得知了另外一件事——十二年前,怀王妃难产而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苍凤修闻言倏然静了一下,慢慢抬眼,眸心锁住语出惊人的苍墨白,显然这件事让他觉得很意外,神色间亦多了一抹深沉复杂的意味,须臾,他淡淡道:“说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接生的产婆在事后被暴怒的怀王全部处死,多位替怀王府诊过脉的大夫也被杀害,本来早已死无对证。但曾经给怀王妃抓过安胎药的一位季性大夫却是其中的漏网之鱼,他在一次上山采药的过程中,碰到了一株似曾相识的草药。”

“这种草不起眼,却很罕见,一般只长在悬崖峭壁上,而且因为不是什么名贵的稀世珍药,所以很少有大夫会冒着性命危险去采集。”

“季大夫之所以对这株草产生了好奇,便是因为他曾经在怀王妃的房里见过一次,当时没怎么在意,随口问了一句,下人说是宫里御医送来的草药,放在房中可起到安神养胎的作用,季大夫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敢多问。”

“怀王妃死于血崩之后,怀王大怒,产婆被诛杀殆尽,所有替怀王妃诊过脉的大夫也先后被问责,季大夫怕被连累,带着妻儿老母连夜逃出了帝都,后不知所踪。”

“怀王一通发泄之后,似乎也并没有对季平一家存着必杀的决心,手下办事的人就渐渐疏于追查他们的下落,这些年怀王丧妻之痛慢慢消逝,季大夫才得以安然度过十二年躲躲藏藏的岁月。”

然而,峭壁上一株不起眼的草药,却就此打破了季平平静的生活。

连根挖起,带回去放在药园子里种植起来,费心研究,发现这株草既不属于药类,本身也不带有毒性,更别谈什么养神保胎了,那压根就是子虚乌有的说法。

但是,身为医者的直觉告诉他,那株草既然出现在了怀王妃的房里,便不可能没有其存在的目的。

抱着不信邪的态度,在仔细研究数月之后,季平得出了一个让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结果。

看起来很普通的一株草,却有着强烈的活血功效,可以让伤口血流不止。

女人生孩子都会出血,而一旦发生血崩,则必定是凶多吉少。

而怀王妃的死因,正是血崩。

谁也不会想到,身体强健的怀王妃,真正的死因居然只是一颗不起眼的无毒无害的小草。

解开了盘旋在心头十二年的谜底,季平却只觉得日夜难安,一日比一日惶恐,心头挥之不去怀王府那一夜血流成河的的血腥与残酷,无辜死去的产婆与大夫们似乎在冥冥之中看着他,请求讨回一个公道,洗刷他们的冤屈。

这些年季平一家一直隐居在雪域谷的一处偏僻的山洞里,谷里常年有守护月城的军队驻扎,有时有将士受伤生病了,大多都是季平给诊脉开的方子,因为将军下过严令,所以没有人对他的身份产生过好奇。

草药之谜解开之后,季平再三思量之下,把事情告诉了月城霁月山庄庄主月流殇。

而天下首富霁月山庄,与凤衣楼本为一家,苍墨白理所当然地知道了前因后果。

46.第46章 往事尘封7

苍凤修握着茶盏陷入了沉思。

许多事情看起来皆是巧合,然而太多的巧合赶在了一起,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故意操控了。

怀王妃是整件事的关键,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十二年前她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暗中动的手脚,那么这个幕后操控之人会是谁?

十二年前的怀王妃,怀王唯一心爱之人。十二年后的芳草,怀王为之痴迷的青楼女子。

如果这一切是人为的安排,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怀王在其中,俨然又成了一个关键。只是,他在这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被蒙在鼓里的痴心人?还是一切事情本就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两者之间,如果有着必然的连系,那么这个局是否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布下了?

布局的人是谁?他想要达到一个怎样的目的?

这个芳草,不管从哪方面看,都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妓女。

怀王手里既无兵权,朝中亦没有错综复杂的党派势力,她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那个通过穆妖娆给他送金册的人,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对穆妖娆的身份已经了若指掌,至少可以证明一点,这股势力已经经营了许久,绝无可能是刚踏入帝都。

已经累了一整天的脑子在这一刻重新运转,苍凤修细细思索着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之间可能或者必然存在的潜在关系。

苍墨白没有再出声打扰他思考,同时脑子里也暗暗想理清,这些赶在一起突然来到的消息将意味着什么。

那本金册上,究竟埋藏着一个怎样令人震惊的秘密?

即便没开口询问,可苍墨白心里却忍不住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秘密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苍凤修也失了镇定?

暗中隐藏的这股势力,目的是什么?

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经风云诡谲的帝都,又将因为这些人而迎来怎样的变数?

脑子里盘旋着许多疑问,苍墨白却蓦然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之事,因而不得不打断苍凤修的思考。

“上次在宫里对你下毒的侍女,你还记得她的容貌吗?”

冷不防有这么一问,苍凤修觉得奇怪,抬起头缓缓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自然记得。皇祖父在位时,她是后宫里最得宠的兰妃身边的侍女。”

先皇驾崩之后,后宫里被临幸过的嫔妃尽皆被打发去为先皇守陵,没被临幸过的则放出了宫。

而那位兰妃,是后宫里唯一一个为先皇殉葬的女子。

苍聿云即位之后,后宫至今空虚,只有一位太后和一位太妃,所需要的宫女也就少了许多,许多人都被分配去了浣衣局做事,只有在宫里举办宴会大典时,才会被主事挑选出来帮忙。

而那个给她倒茶的女子,就是其中一个。

苍凤修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便是因为那时兰妃得宠,他时不时会在先皇的寝殿之外看到她和另外一个差不多大的侍女一起尾随在兰妃身旁。

“她以前在兰妃身边时,用的是‘杏儿’这个名字,不过,那****在你的酒里下毒,金羽追出去时,却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喊她‘秋雨’。”

“秋雨?”苍凤修敛眸思索,唇边勾起些许不知意味的笑意,“这个名字倒是陌生。”

“名字是陌生,但是她身上却有不陌生的胎记。”

苍凤修眉梢轻挑,“哦?”

胎记?

苍墨白沉声道:“她的肩头,有一个与芳草一模一样的梅花胎记。”

又一个梅花胎记?

怀王妃,芳草,秋雨…

苍凤修面上浮现深思,眼底一闪而逝锐利的洞悉力,淡淡道:“如何发现的?”

以金羽的性子,在没有产生某种怀疑的情况下,不可能主动去撕开女子的衣服。

“那个侍女死了,死时肩部衣衫破碎,刚好露出了那朵梅花胎记。”

“还有这么巧的事?”苍凤修唇畔轻挑,露出幽凉的笑意,“对方这是故意送免费的消息给本王?”

苍墨白脸色却有些凝重,“我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复杂。”

苍凤修淡淡道:“同一天遇到两次刺杀,虽方式不同,但目的一样。金羽与凤衣楼的调查结果相同,那日茶水里下毒与城门外的袭击,既不属于霍太妃指使,与怀王也无关…所以,你是想告诉本王,那个侍女也是受那股神秘势力所指使?”

“是。”苍墨白道,“而且,我现在可以肯定,那日一天之内遭遇的两次刺杀都只是试探,或者,也可以说是示威。”

苍凤修没说话,微微敛眸,眉宇间一片幽深如海。

苍墨白道:“那个死去的侍女与红粉佳人的芳草二人,肩上皆有一朵一模一样的梅花胎记,至少可以证明,她们之间必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连系。”

“梅花胎记…”苍凤修略做沉吟,“如果这是一个线索,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否则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于本王。”

城门外的刺杀,接风宴上的下毒,那个女子肩上的梅花胎记,以及已经化作尘埃的金册…这一切的一切,在苍凤修看来,不止是示威,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幕后之人,针对的就是他。

或者也可以说,是针对他身后的权位。

任何一个打着皇位主意的人,都应该把他当做第一大阻碍,唯有除掉了他,才有可能最终达到目的。

可惜,想除掉苍凤修的人很多,至今却还没有一个成功的。

苍墨白沉默了须臾,无声叹了口气,忍不住提醒道:“你以后行事需要小心些,尽量避免单独出门。”

苍凤修却似乎有些不以为意,语气淡淡的,“还不至于。”

苍墨白皱眉,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太过漫不经心,“这个人已经明摆着是要对你不利,只怕以后刺杀的手段层出不穷。”

“你方才不是已经说了是示威么?”苍凤修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语气漫然且冷意十足,“既是示威,就该适可而止,他若是聪明,该明白这个道理。”

47.第47章 往事尘封8

苍墨白闻言一窒,一瞬间无言以对。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苍凤修转头,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

外面夕阳落山,已是天色将晚。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半日过去了。

“这几日凤衣楼可以稍作歇息。”结束了冗长的静思之后,苍凤修淡淡开口,语调淡然若初,似乎一切消事情在他看来也不过一场智力较量的游戏。

苍墨白闻言有些意外,眉心微锁,“什么也不用做吗?”

“帝都里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人也可以休息一下。”苍凤修道,“南越景城那边,却需要派人给本王调查个清楚明白。”

苍墨白不是愚笨之人,一点就通,“查那陷害芳草的富贵公子和知府舅舅?”

苍凤修点头,眼底一道幽光划过,眸心锐利的锋芒是洞悉了某些事之深沉的了然,他淡淡道:“如果不出本王所料,应该能查出个让你意外的结果。”

苍墨白闻言,默默瞅了他一眼,从他淡然的语调里着实听不出有没有责备的意思。

苍凤修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苍墨白的神色变化,喝完了手里的茶,把杯子搁置在一旁,淡淡道:“还有别的事吗?”

这是下逐客令了?

苍墨白嘴角一抽,“方才我在王府门外看见了霍太妃身边的红霖。”

说着,视线锁着他沉静不惊的面容,心底既佩服他一如既往的淡定,又忍不住气他自负无畏的性子。

面对完全不知底细诡异难测的对手,他为什么还能这般从容自若,丝毫不惧?

“红霖?”苍凤修笑了笑,“半个月的时间,大概霍太妃的耐心也用完了。”

顿了顿,“她跟青鸾说了什么?”

“她说霍太妃明日在宫里举办赏花会,邀请帝都里各家贵女参加,青鸾也不例外,不过,她似乎拖病拒绝了。”

青鸾会拒绝,苍凤修并不意外。

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征询过他的意见。

“既然霍太妃明日在宫里举办赏花会,长公主府应该也接到了邀请,你去告诉静雪,皇帝还小,暂时不急着纳妃。”

“不急着纳妃?”苍墨白不解地看着他,“静雪会进宫吗?她一向与霍太妃不和。”

而且,皇帝是否要纳妃,与长公主有何关联?

“你告诉她这句话即可,她会明白本王的意思。”

苍墨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是。”

顿了顿,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月前霍氏不是刚在宫里举办过一次赏花会?这么频繁的…她是想做什么?”

帝都里有身份的女子不少,有资格进宫为妃的也有几个,甚至,霍太妃心里的皇后人选也早已经定下,频繁举办赏花会,又能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的目的是青鸾。”

“青鸾?”苍墨白沉默了须臾,皱眉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居然也能引起她的警惕,看来这个霍氏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愚蠢。不过,是不是太有些草木皆兵了他”

“本王从来没觉得她愚蠢。”苍凤修这般说着,唇边浮现一抹怪异而凉薄的笑痕,“自然,也没觉得她有多聪明。”

苍墨白闻言,悄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怎么觉得你这番表情看起来,那么像修炼成精的狐狸呢。”

“放肆。”苍凤修睨他一眼,轻飘飘地道,“别以为本王舍不得办你,就算是皇兄,在本王面前,也给我收敛了你那口无遮拦的习惯。”

苍墨白脸色微变,不期然想起了半个月前凭栏阁里挨的那一巴掌,至今还能清晰感受到那样强烈的痛感。

只是,今天的苍凤修,语气里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心底缓缓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他故作淡然道:“如果有一日,我惹怒了小皇帝侄子,他要杀我,你会怎样做?”

苍凤修闻言,抬起头,定定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漫然道:“六皇兄,你是个男人,这一点莫要忘了。”

苍墨白皱眉,“什么意思?”

“争风吃醋不是你的个性。”苍凤修语气淡定地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幼稚。”

“我不觉得幼稚。”苍墨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只是想知道,小皇帝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如果有朝一日,我们与他站到了对立面,你会如何抉择?七皇弟,我想知道你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只要是他的想法,他的心愿,你必不惜一切代价为他做到?”

苍凤修沉默了好长时间,“你最近似乎对皇上产生了很大的成见。”

“成见谈不上。”苍墨白缓缓摇头,“帝都已经不再平静,即将到来的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即便你能掌控着局势的发展,也无法阻止所有意外的到来。”

苍凤修没说话,静静敛着眸子,若有所思。

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里的茶盏,苍墨白道:“皇帝手段不够狠,心肠也不够硬,在这场斗争中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谁都无法给出笃定的答案,我只是想防范于未然而已。”

苍凤修淡淡一笑,语气悠然地道:“这么说来,倒不是争风吃醋?”

苍墨白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撇了撇嘴角道:“自然不是。”

谁愿意跟一个毛头孩子吃醋,而且还吃一个男人的醋?

他有那么无聊吗?

苍墨白在心里暗忖。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妨告诉你。”敛了笑意,苍凤修语气变得漠然而决绝,“本王心里,唯一紧要的是江山社稷,不管是皇帝还是你,或是其他任何一人,只要做出不利于苍氏皇族的举动,本王皆不会手下留情。”

抚了抚袖口,他漫不经心却漠然无情地道:“诚如你所说,若有朝一日,皇帝心肠不够硬,意志不够坚定,无法在皇位上支撑下去,本王也断然不会顾及任何情面。”

说罢,苍凤修转头看向左边的藏书架,淡淡道:“事情说完了,自己选一本,先带回去看吧。”

苍墨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出乎苍凤修意料之外地摇头,“最近没有什么时间练武,又不想引起别人注意,还是先放着吧。”

48.第48章 凤凰涅槃1

凝玉在楼梯口站了很久,眼底浮现不可思议的幽光。

看着庭院里身子灵活翻飞的青鸾,梅枝为剑,划起道道锋芒,虽内力不足,却已经能隐约窥见气其一招一式之间暗藏的犀利与点点杀气。

梅花芳香四溢,纷飞的花瓣似有灵气一般飘洒飞扬在灵活舞动剑招之间,像个调皮淘气的精灵,美轮美奂。

凝玉面上闪过惊异。

半个月的时间,这个女孩的进步未免有些太过神速,是天生根骨奇佳么?

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凝玉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她亲眼看着这个女子从扎三个时辰马步都会累极昏厥,到如今剑舞灵动,一套看似简单实则皆是杀招的剑法以任何人都无法达到的速度——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不可思议地练成了。

一本保存得整齐干净却看起来很古老的剑谱,以及摄政王偶尔经过时指点的一招半式,让青鸾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达到了江湖上三流高手应有的水平。

招式完美到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唯一的不足,只是内力。

凝玉眼底划过一抹深思,假以时日,如果她拥有了深厚的内力,对于任何一个对手来说,只怕都将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强敌。

花瓣飘飘洒洒落到地面,天地间仿佛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凝玉细眼看去,青鸾一套剑法已经练完,正掏出帕子擦拭着汗湿的额头,她敛了敛眸子,掩去眼底异样的神色。

随手扔了手里的枝条,回身之际,青鸾扫了一眼状似发呆的凝玉,语气淡淡道:“去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

凝玉抬起头,掩饰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淡淡赞道:“郡主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舞得好漂亮!”

青鸾拿起放在长椅上的剑谱,看了一眼玄色的封面,是她不认识的字体,看起来有些像甲骨文,显然很有些年代了。

如果不是苍凤修特意给她做了注释,只怕她看都看不懂,哪里会知道这是什么剑法?

想了想,她淡淡笑道:“这套剑法估计江湖上也没有第二人会使,本郡主倒是可以给它重新取个名字,就叫…凤凰涅槃吧。”

浴火重生,凤鸟涅槃,说的不就是她吗?

青鸾嘴角扬起满意的笑痕。

凤凰涅槃…凝玉心底一震,生生压下异样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道:“郡主身子分明健朗得很,为什么要以生病为借口拒绝霍太妃的邀约?”

“为什么?”青鸾看了她一眼,觉得她问的问题很是奇怪,“我初来乍到帝都,对宫里的人全部不熟悉,分不清谁善谁恶,如果有人借着赏花会的名义想害我怎么办?”

“这…应该不会吧?”凝玉迟疑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青鸾托病拒绝居然是这个原因,“您现在是摄政王府的郡主,谁敢害您,不是公然与摄政王作对吗?即便是霍太妃,只怕也没这么大胆量…”

只是,虽这般说着,对这个问题,她自己却显然也不敢做出肯定的保证。

宫里宫外,勾心斗角阴谋陷害的把戏历来就数不胜数,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的不知凡几,小心一点也没错。

只是…

“防人之心不可无。”青鸾淡淡道,“本郡主身份尴尬,许多皇族中人还没有接受我,也有人压根就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或许还有人嫉妒我的好运,心里巴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本郡主才十二岁,怕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凝玉一瞬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