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史阑转头看他。

容楚对女儿道,“你爹我原有未婚妻三个,在你娘之前都断了干净,遇见你娘之后,那更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此情此意感天动地。而你娘,却有蓝颜知己一二三四,就这样,她还要攻击我招蜂引蝶…”

“一二三四是谁?”阴恻恻的声音响在他耳侧,一双蓄势待发的手指也等在他耳侧。

“叮叮。”容楚对女儿语重心长地道,“看见你娘的手指没?记住这样的事日后万万不可学…啊…”

太史阑放在他耳边的手指,忽然滑进了被子里,顺着他胸膛滑向小腹,再顺着小腹滑向…

当某些要紧遭遇紧紧一手掌握时,容楚浑身一颤,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太史…”美人的眼睛瞬间变得水汪汪的,刚才一本正经的慈父形象被抛到九霄云外,连声音都低沉荡漾,“你这坏女人…咝…”

“嗯?”太史阑唇角一扯,一本正经地道,“你要不要和女儿说,这样的事万万不可做?”

“嗯确实,太史你在女儿面前不能…啊别别松手…很好…不对…”容楚嗯嗯啊啊语无伦次几句,腿微微颤抖起来,连带被子抖女儿也在抖,小丫头眼睛越发亮,紧紧盯着她爹的脸,似乎想要搞清楚,爹为毛半边脸欢笑半边脸痛苦,抽筋了吗?

当当的脸斜过来,瞟着容楚,眼神永远充满蔑视。

“你小子…”容楚满脸痛苦,语气,抽搐着回敬儿子,“有种你以后…哎呀别停…好太史…好阑阑…好乖乖…好心肝儿…”

“坚持住!”太史阑手下不停,给他打气,“别太快!别给儿子留下心理阴影,日后他雄风不振可得怪你!第一次实战观摩啊!”

“咝…你这无耻的女人…再快些…哎哟…”容楚瞟着太史阑,难为这奇葩女人,干着最放荡的动作,摆着最冷峻的表情。手指挑逗,神情圣洁。可不知怎的,这种荡漾与禁欲交织,矛盾到变态的感觉,越发地…令人。他禁不住微微地抖,抖…

“嫌我无耻可以拒绝啊,怎么不拒绝?哎!坚持住!”太史阑道,“腿稳些!你要把女儿颠下去吗!”

“太史阑…有你这么早教的吗…有你这么混账的女人吗…”容楚呻吟,“可怜我久旷之身啊…正当适龄啊…你这么折腾我…擦枪能不走火吗…慢些…”

他忽然身子一颤,整个人向后一仰,太史阑立即道:“撑住!叮叮要掉下去了!”

容楚只好绷紧身子两腿一夹,把女儿夹住。脸上的表情,痛并欢喜着。

太史阑慢条斯理抽出手,看看,点点头,嗯了一声道:“看得出来,最近宝刀未出,存量丰厚。”

容楚在枕上斜瞟着她,腻声道:“还可以再来三次,万万不能叫当当和你失望。”

太史阑瞧着美人乌发乱枕眼波横,肌肤如雪唇如樱,瞬间色心大动,很想扑上去再次啃吃,想想自己的身体,也只得叹口气。

容楚把女儿塞她怀里,披散着头发,懒洋洋下去端水,先给她洗了手,再自己清理换衣服,太史阑瞧着他,被尿裤子了要换新衣服,被弄脏了要换新衣服,这么奢靡浪费,她怎么养得起?这货还要住多久?

两个孩子又给支在了腿上,一对当面演春宫的无耻父母,坦然继续早教。

“性这件事。”太史阑对当当道,“我当初和你景泰蓝哥哥也说过,没什么大不了,正常生理需要。人到了年龄就会需要,不要听那些酸儒唧唧歪歪,什么存天理灭人欲,把这事说得如何不堪如何下作。没那么上纲上线,朱大师自己还强奸嫂嫂呢,苏大师日记还会写‘昨日与拙荆敦伦一次”呢。你和姐姐到了山上,我听说李家的师兄师姐师妹们是很多的…“”不行。“容楚立即对叮叮道,”严守男女之防!记住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脱裤子,不要给任何人看见你的小屁屁,不要接受任何人的馈赠,不要理会任何想对你献殷勤的李家徒弟,那些江湖草莽,配不上我家宝贝女儿…“

两个孩子合上眼睛…絮絮叨叨的催眠曲,很催眠。

容楚一边轻轻握着女儿小手,一边道:”康王应该就在这两天进入静海。“

他说起正事,太史阑也立即进入状态,”你打算怎么做?“”他自从上次失利一次,之后非常小心。“容楚把康王和景泰蓝的相斗始末说了一遍,才道,”你知道在京中他屡次派人暗杀我,自然,我也要回敬一二。不想他不知道从哪里招徕来一批高手,又改造了府邸,把自己和太后,都护得严严实实。若无必要他绝不出行,出行也必定是防守严密,我竟然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好容易这次逼他出了丽京,无论如何我要他回不了丽京。“”这一路上可找到机会?“”他身边有能人,不止一个,他甚至原本打算以傀儡出丽京,本人还留在京城,我一路相逼才把他逼出来,之后一路上他费尽心思自我保护,我的人杀了他身边三个高手,还没除尽。“容楚道,”一旦进入静海地域,我就收了手,我怕你正处于虚弱之中,不敢随意给你惹麻烦。我估算着,康王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大张旗鼓进城,轰轰烈烈给你赔罪,让他进城的事人人皆知,逼你无法下手。之后再以最快速度,悄然离开静海,在你发觉之前远离你的势力范围,让你来不及追上。“”好主意。“太史阑冷笑,”但望他做得到。“”我倒觉得,真要除他并不容易。“容楚道,”紧挨着静海的两广、南徐两省,总督都是康王派系的人,你要么就在静海下手,要想在这两省境内杀康王,难度会很大。但在静海下手,虽然容易,你却会担上无法推卸的罪责。“容楚在慢慢思索,”而且,我也担心那个遗旨。“

提到遗旨,太史阑就皱眉,就因为这不知真假的见鬼遗旨,她和容楚都错失了好些除掉康王和太后的机会。”这东西到底有没有,在谁的手上,到底写了什么,谁知道怎么回事?“她忍不住道,”难道我们一辈子都被这见鬼的玩意拿捏住,放过他们,直到他们找到机会反杀了我们?“”遗旨是有的。“容楚把她往怀里搂搂,给她顺毛,”先帝在时,景泰蓝年纪尚幼,但远不是现在这个模样,观其品性,实在看不出半点明君的可能。而当时康王年轻,待人处事十分谨慎圆滑,很得一批先朝老臣的好感。那时候景泰蓝被封为太子,还有一批老臣反对,希望能兄终弟及,由康王承续大统。先帝自然驳了。但先帝心里也明白,自家儿子们没一个成器的,如果成器,也不会勉强挑了最小的儿子,就是希望小儿子将来还有机会成人。可如果这个儿子也不成人,南齐的江山难免不稳。先帝再怎么希望自家血脉承续大位,也不能眼看南齐江山被儿子玩掉。所以他确实曾经表现出这个意思。“”那也应该是有前提的情形下。“太史阑不以为然,”皇帝无过,即使有遗旨,那也不能说废就废。“”现在不知道先帝当初是在什么情境下写了遗旨,是否当时已经糊涂了。“容楚叹气,”南齐以孝道治国。先帝遗旨的力量,不容小觑。“”你有没有试图在太后和康王身边把这东西偷出来?“”自然有,但是一无所获。即使我派出了最优秀的此道高手,也无济于事。而且看太后和康王出行各种坦然,我现在担心,这份要命东西,并不在太后和康王任何一个人手上,而在另一人手上,而这人,偏偏又不知道遗旨在自己手上。“”那范围就大了。“太史阑皱眉,”所有和太后康王有关系的人,都可能无意识地拥有这东西。既然不知道,言行也就不会有漏洞,这些人也太多了,没法一家家去搜查。“

她心中掠过”乔雨润“这个名字,这位论起和康王太后的关系,是最有可能的。想到乔雨润她心中一阵烦躁,上次小翠无暇他顾,虽然下令城门拦截,还是给她跑了,现在也不知道这女人到了哪里,也许又偷偷回了丽京,因为听说近期西局又开始四处害人了。

这个女人不除,终究是个隐患。

两人思考了一阵,都觉得这事情棘手,想要动康王,先得解决遗旨的阴影,但这东西偏偏又毫无线索,不得不说,太后和康王在藏东西这事情上,终于聪明了一把。”上次你要去了我一半的天外铁,说要制作一批武器,装备一批秘卫。“太史阑问,”如今可练成了?“”成了。这批人是留给景泰蓝防身的。“容楚道,”是我为将来做的安排。你不知道,先帝曾有一批密卫,用来保卫他的安全,但是后来却失踪了。“”失踪?“”嗯。不排除被人控制,在关键时刻拿来做杀手。“容楚道,”精挑细选的皇帝身边影子卫,最为忠诚和强大,也因此掌握宫廷中相当多的秘密。据我所知,南齐皇宫在每一任皇帝继位后,都会经过一次修葺,所谓修葺,很可能是改建密室密道或者机关,这些秘密将由皇帝和密卫掌握,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先帝驾崩后密卫失踪,随即景泰蓝继位,却没有修建皇宫,所以现在南齐皇宫的真正秘密,很可能掌握在那批密卫、以及暗中掌控密卫的人手里。“

太史阑惊得霍然坐起,”你的意思,是景泰蓝其实时刻处在危险中?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打开一个不为人知的密道,潜入景泰蓝身边,杀了他?“”你又紧张了。“容楚按住她的肩,把她往被窝里塞,”我怎么会令景泰蓝时刻处于生命威胁之中?他重返宫中,驱走太后之后,我便安排了一些护卫跟随进宫,将整个皇宫都查看了一遍,确实找出了很多密室暗道夹墙,都已经尽量做了改动和毁坏。可以说,整个日宸殿的每一块砖头,我们都已经敲过,景泰蓝的安危,应该没有问题。“

太史阑稍稍放心,躺在他怀里,心中犹自有些不安,容楚淡淡地道:”所谓擒贼擒王,把幕后作祟的人解决,再多密道也不会起作用。“”我想…“太史阑慢慢地道,”如果杀康王会给我们带来麻烦,那么,让他自绝于人民,是不是就没有人说话了?“

然也。”容楚一笑合掌,“真是夫妻所见略同!”

太史阑正要和他盘算下长期计划,一抬头看见叮叮当当竟然没睡,两双眼睛都紧紧盯着父母,竟似很感兴趣模样。叮叮大眼睛睁着,看着容楚目光亮亮的,当当眯着眼睛,盯着太史阑,似乎对她动着的嘴角很有兴趣。

太史阑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教”似乎太酷了,万一这两只三岁开始就盘算怎么害人怎么办?

容楚倒无所谓的样子,和叮叮玩拔萝卜的游戏,就是把自己的手指塞在叮叮圆润的,十个窝窝的小手里,叮叮会立即紧紧攥住,容楚再装模作样向外拔,他一拔,叮叮便嘴角一撇,要哭不哭模样,容楚再赶紧把自己的萝卜给塞回去,以博小美人一笑,太史阑瞧着这无聊的游戏半天,下了个结论:女儿超强占有欲,爸爸超强女儿狂。

容楚玩了半天,玩到叮叮累了,张开粉色小嘴打了个呵欠,顺手抱过来哄她睡觉,才想起什么般忽然道:“我带了很多玩具来,还有景泰蓝也有给弟弟妹妹的礼物,一并拿来你看。”

“哦。”太史阑无可不可地答应一声。

一刻钟之后她后悔了。

“你这是把玩具店都搬来了吗?”她瞪着已经堆满半间屋子的玩具,再看看外头,嬷嬷们还在源源不断地向里头送东西。

“父亲送的木刀木剑木轮车,母亲送的绸花泥娃娃木偶,黄金项圈如意镯子之类的就不必提了。”容楚道,“至于我带来的,市面上孩子的玩意都有。景泰蓝的属于皇帝御赐,还没打开。”

太史阑毫不客气地把皇帝御赐的金色封条给撕了,抽出一个长长圆圆,奇形怪状的东西,那东西软软扁扁的身体,一前一后两个脑袋,“这是什么?”

容楚眯眼凝视了半晌,“缩小的奥特曼?”

“我看是小怪兽吧?”太史阑把那个奥特曼版小怪兽拿到当当面前,当当瞟一眼,立即抽动嘴角,似乎要哭,叮叮倒是还好,只是泡泡吐得更急,也不知道是中意了还是太中意了要晕。

容楚抽出一张纸,“他有留言…他亲手做的…双头奥特曼。”

太史阑把信夺过去。

“麻麻,弟弟妹妹好吗?听话吗,胖吗?有我好看吗?公公说我做哥哥了,得给弟弟妹妹送礼物,但是不能送那些金的玉的,不稀罕,没诚意。要送就送独一无二的,我最宝贝的。我最宝贝的就是麻麻给的奥特曼,我舍不得,所以我重新做了一个。公公说弟弟妹妹是双胞胎,双胞胎是不是都连在一起的?所以我做了一个双胞奥特曼,左边红色的脑袋是妹妹的,右边蓝色的脑袋是弟弟的,这样他们自己玩自己的,腻了可以打个结,换个头继续玩…”

太史阑扶额…景泰蓝怎么不去做黑暗玩具师?她把那恐怖的奥特曼比了比——打个结?换个头?叮叮当当夜里看见不做噩梦她跟景泰蓝姓。

某人的*心十分泛滥,看样子是把自己的珍藏家底都奉献了出来,计有:满火药的小炮车一辆,坏了一个轮子;全套南齐传说一百零八神仙图片一套,每张图片男的添了小弟弟女的添了大咪咪;全套南齐名将面塑一套,大多数掉了耳朵或者手臂,唯有容楚那个完好,不仅完好,景泰蓝为表重视,特意给加上了一双泥捏的翅膀,脸也涂得更白,望去如吊死鬼;四季拨浪鼓四个,基本完好,只是羊皮面斑斑点点奶*,疑似当初*恋大波妹时的各种成果;全铜未开刃口小刀剑全套,这个很新,景泰蓝统统在上面刻了红心,下刀凶狠,笔画抽搐,太史阑第一眼望去以为是一坨屎,因为相信景泰蓝人品不至于此,认真辨别揣摩半天后确定那不是一坨屎,那只是疑似一坨屎的一颗闪闪红心。

余下的她也懒得再看了,实在太考验人的心脏和眼力,说实在的景泰蓝的玩具也实在有限,他是皇帝,所谓玩物丧志,谁也不敢给他进献这些,担上引诱皇帝不思进取的罪名。所以景泰蓝对于玩具的发散性思维有限,认为世上最好玩的玩具就是麻麻做的奥特曼。

双头奥特曼在他手中发扬光大,太史阑十分庆幸幸亏自己没生三胞胎,不然那第三个头他打算安在哪里?裆下?到时候是奥特曼还是奥特蛋?

容楚的玩具就显得高雅多了,而且还能用得上。全套的南齐江山缩小版彩泥挂图,色泽美妙柔和,赏心悦目,造型趣致可*,用来给孩子培养美学能力;做得非常蓬松的七彩小圆球,用来给孩子练习抓握能力。真人一样大的绒布猫狗,粉红色粉蓝色。可以垂挂在小床上的银质风铃,用来锻炼孩子的听力和乐感;加厚的羯胡羊毛垫子,用来给孩子爬行。各种色彩柔和,气味纯净,发出美妙声音,大小合适,边角圆润,不会导致孩子受伤,也不会令孩子误食的玩具。

至于孩子更大一些玩的童车之类的东西,还在后头箱子里源源不断送来。

太史阑对此表示满意,容楚这些礼物没有镶金嵌玉,大多都是棉布制作,十分淳朴可*,谈不上价值,却能看出用了十足心思。有些东西南齐是没有的,是她和他提过的现代的玩意,他都一一做了来。

不过数量太多了,再来十个孩子玩十年都用不了。

生在这样的家庭,可谓含着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应有尽有,太史阑觉得,物质过于丰富不见得是件好事,所以此刻她对孩子送往李家倒更能接受一些,否则她担心两个孩子迟早被爷爷奶奶和父亲哥哥溺*坏,就算前头几个她能拦着,景泰蓝的*心不能拦也不能伤,到时候惯出几个二世祖那才叫杯具。

容楚备的东西里还有很多是给她的。有根据脖颈弧度设计的软枕,有采用了羯胡极其珍贵的羯羊绒做成的昂贵的毯子褥子,有贴身的万金难买的南徐行省天方缎做的柔滑亵衣,有用来暖手的羊羔毛袖筒,还有一堆用来打发时间的各地传奇话本子。至于补品药物衣服饰物,都是一个箱子一个箱子装着,太史阑看着两眼发晕,道:“你把丽京的铺子都搬来了?”

容楚握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如今却恨我自己心意太薄。”

第七十九章 春暖

“我既看上你,自然待你全心全意。”她反手握住他手指,“由来心意无价,你我之间,实在不必计算这些。”

容楚拍拍她的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亲自将那些用来让她月子里更舒服的卧具给她换上,余下的便不必现在拆封,安排送进后屋。

太史阑一睡上容楚给准备的垫子,果然觉得轻软柔绵,如在云端,立即昏昏欲睡,两个孩子躺在她身边,也一脸困意,太史阑正要睡去,忽然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她睁开眼看看外头,有护卫正将那些箱子往侧厢送。

再一看容楚已经离开她身边,也在注视着那些箱子,忽然道:“站住。”

屋外院子里的人一停,容楚指了指一个人道:“你,过来一下…嗯,别丢下箱子,连箱子搬过来。”

院子里一静,众人都停手看着那边,那两个护卫犹犹豫豫抬着箱子过来,容楚微笑看着他们,道:“打开。”

两人便蹲下,将箱子落地,箱子将落未落时,两名护卫忽然手一掀,箱子翻滚而起,直扑容楚面门!

翻飞的箱子看起来不重,藤条间却漏出淡淡的烟气,训练有素的护卫齐齐闭住呼吸,噗通几响,几个帮忙的嬷嬷倒地。

屋内太史阑霍然坐起,隔窗相望。

屋外容楚首当其冲,却神色不动,衣袖一拂身形如流水,迎上藤箱,雪白的手指在箱子上轻轻一点,便阻了箱子旋转散毒之势,随即衣袖一托一送,将箱子远远送了出去。

两个护卫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拔腿便跑,容楚微微一笑,手指一弹,两道彩光闪过,啪啪两声,那两人扑倒在地。地上两颗彩色弹珠骨碌碌滚开。

负责后院守卫的雷元冲了过来,面目狰狞,劈手就抓住两人头发,“混账!”

他现在最恨叛徒,出手毫不容情,容楚却道:“控制他们!小心他们自杀!”

雷元立即醒悟,眼看两人狠狠张嘴,来不及思考就将自己的手塞进他们嘴里,随即哎哟一声痛呼,两只手被咬得鲜血横流,但好歹阻止了两人事败自杀。

刺客没能咬破齿间毒药,眼中露出惊恐之色,雷元把手拿出来,容楚已经掠了过来,正要出手闭穴审问,那两人忽然“啊啊”两声,脸色瞬转青黑,人也软了下去。

雷元大惊,诧道:“怎么回事?”

容楚低头一看,道:“两人事先已经服了毒药,无救。”

雷元恨恨顿足,又惭愧地向容楚致歉道谢。有人将那箱子拎过来,打开箱子,才看见那箱子分成两层,上半截是一些灰黑色的粉末,下半截却是一个香炉一样的装置,最上头还有一根铜管,管头朝外。

很明显,粉末燃烧有毒,下头的香炉就是加热装置,等下这两个护卫将箱子搬进侧厢房,会调整位置,将隐蔽的铜管对准太史阑的屋子,然后点燃香炉离开。那东西刚刚点燃很难被发觉,到了一定时辰,比如夜深人静,那些氤氲的烟气就会笼罩整个院子,让人不知不觉中招。

而那时要想查出毒粉来源,进而查出是谁做的手脚,会很难,毕竟今天是整个院子进出人数最多的一天,就算太史阑没中招,对内院护卫也进行清洗,反而更容易给敌人找到浑水摸鱼的机会。

众人瞧着这样的设计,都觉得心中发寒,对方心思缜密,对总督府情况了如指掌,会是谁?

雷元脸色尤其难看,总督府经过于定背叛事件后,已经再次加强了内外院的防守,对人选的筛选也更注重。现在事情出在内院,在他眼皮子底下,护卫又是他属下,他难辞其咎。

“大黑和老黄!”他看着两人尸体,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急忙对容楚道:“国公,我不…”

“这不关你的事,”容楚摆摆手,“这也不是你的属下。”

他蹲下身,在两人脸上一摸索,撕下两张人皮面具,露出两名刺客陌生的脸。

雷元的脸色变了,他不认识这两人。

“看样子计划已久。”容楚若有所思,示意雷元将尸首带下去,重新清查这些箱子。雷元走了几步,忽然回身问:“国公,刚才这些箱子都一模一样,您是怎么看出问题来的?”

“一模一样么?”容楚靠着门框,唇角笑意似有若无,“在你眼里一模一样,在我眼里没有完全相同。因为这些箱子都是我亲眼看着,亲手准备,亲自监督打理。,我知道每只箱子里装着什么,放在哪里。比如刚才那箱子,原本应该装着布料,但那两人却抬得分外小心,像是怕倾斜,自然不对劲。”

雷元愣了一阵,摸摸头,咕哝了一句“总督当真好福气”,走了。

一直站在窗边,听着两人对话的太史阑,双手拢袖,微微一笑。

只有给她的东西,他才会亲自打理,只有亲自打理,才会在别人都无法辨明哪个箱子对哪个箱子的时候,他一眼就知道分明。

每个箱子,都凝聚他的心思和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