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和牧稍稍冷静了点,说:“那也很了不起了。”

  陈长根在一旁听得心潮汹涌,浮想联翩。

  一会想着以后再不敢有人欺负他们家——虽然目前也没有,一会儿想着是不是叫陈潇帮衬一下他的儿子们,让他们也在长生的道上奔一奔。

  可又一想,要是让儿子们跟陈潇去奔个仙缘,岂不是他们都要离家。那三栓的媳妇岂不是跟二顺一样,守了活寡?这样的缺德事,他们家可不能做!

  陈长根叹了一口气,原本他也舍不得儿子们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辈子连个见面的机会说不定都没有,遂打消了念头。

  可能是因为有庞和牧这个外男在,二顺避嫌没有出现,陈潇见状,干脆站起身,对庞和牧说:“也不知我当初给庞大哥布置的风水如何了?这会天色还早,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庞和牧求之不得,俩人就离开陈家,前往几天街外的古玩街。

  陈潇虽然没有席云霆那种摩西分海的气势,可他的气质和神态,也让路上的行人自觉的退让,不敢冒犯了他。

  庞和牧一路上情绪高昂,与有荣焉。

  陈潇来到踏雪寻仙,看到这里重新装潢了店外的门脸和门头,进入到内部,虽然陈设都换了新,可格局仍旧是原先的。

  石头池子里边仍旧养着几尾金鱼,可能是被过分的呵护了,显得有些肥硕。

  庞和牧小心翼翼的等他指点,陈潇转了一圈,觉得这里气场很稳定,只要不遭遇意外破坏,已经成型的气场能持续很久。

  “还不错,很稳定,暂时用不着修补。”陈潇说。

  庞和牧松了一口气:“虽然你徒弟也是这么说的,可到底还是师父看过,才能让人放心。”

  陈潇意外的看着他:“你说谁?我徒弟?!”

  他太吃惊了,声音不免就大了些,把庞和牧吓了一跳。

  “是啊,不久之前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称是你徒弟,说是来观摩这里布下的风水局。”庞和牧惴惴不安,“难道那个人不是你的徒弟?是冒充的?”

  陈潇大喜过望,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赶忙问道:“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叫做沈雁行?”庞和牧点了点头,“没错,是我的徒弟,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他!庞大哥可知道他接下来去了哪?”

  庞和牧肯定的点了头,说:“知道。我有一老友,从我这里知道了风水的好处,一直求着我也想要做一个。你徒弟来了,我想着机会难得,就把你徒弟介绍给了他,他们一块前往我朋友老家了。”

  陈潇一想,就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巧合了。他在教导的时候给沈雁行举过几个例子,为数不多的庚生案例当中,就包括踏雪寻仙阁。既然是出来游学,来到了岱国,沈雁行不可能不亲自过来看看。

  他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问了地址后,告别庞和牧就飞奔回客店。

  他要立刻出发去找沈雁行,不然就要错过,再要找到他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陈潇和席云霆向着郡城辖下的一个镇赶去。

  “庞大哥说雁行和另外一个人一块同行,我也忘记问了是谁。”路上,陈潇懊恼的说。

  席云霆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应当是他身边的那位侍卫。”

  陈潇想了想,记起了这个人,“我记得他姓周,好像叫做周武,是个筑基期的修仙者。”

  席云霆看着他赞赏道,“潇弟的记性甚好,正是此人。”

  陈潇挠了挠头,偶尔来自心爱人的直白称赞,还是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他转而问道:“我还没有问过大哥,当时怎么就确定雁行和沈国主之间有信件往来?很多修仙世家的子弟外出历练,根本就不往回捎信。”

  席云霆道:“沈雁行本身不会修行,没有修为。他身为靖国王室最小的王子,无论如何沈国主也不会让他独自出行,身边至少会派遣一位护卫。这个人选,我想沈国主不会临行换人,有很大的可能会是周武。在园林住时,我与此人见过几次,对他有些浅显的了解。这人谨小慎微,轻易不会犯错。就算沈雁行不会想着写信回来,他也会尽职尽责的提醒。毕竟沈雁行不通武艺,跟寻常历练的修行者不同。”

  陈潇佩服的看着席云霆,“只那么会工夫,大哥就想了这些,还完全猜对了!”

  陈潇的敬佩是真挚的,纯粹的,那目光看的席云霆心甜意洽,胸口暖意融融。

  此时俩人正翻山越岭,周围杳无人烟,他就靠过去,轻轻的牵起陈潇的手。

  席云霆很少这么主动做这些小动作,陈潇又惊又喜,连脚下的速度都慢了,找徒弟什么的也暂时被他扔到了脑后。

  好在俩人的修为都高,就算一边心猿意马,一边赶路,用的时间也没有耽搁太多,一个时辰就到了庞和牧说的地方。

  看到山边道路上出现了人影,俩人降下速度,从容的钻出了林子,顺着土路向着车马镇走去。

  庞和牧的老友姓车,以经营车马行起家,这车马镇的名字由来,也是因为祖上他们发了家,把车马行做得远近闻名,富甲一方而得名。

  所以,一进了镇,随便在路边茶摊上打听,就知道了车家的位置。

  乡镇的地皮没有郡城那么金贵,车家占地很大,门前的道路又宽敞又平整,相当的好找。

  陈潇上去拍了拍大门,出来了一个看守门房的下人。

  那下人看他的穿衣和打扮,容貌和气质,就知道非富即贵。他深深的弯了下腰,恭敬的请教:“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事上门?”

  陈潇说:“烦请告诉贵府的主人一声,就说沈雁行的师父,前来拜访了。”

  陈潇从来也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人,对着一个下人,他的态度也是平和的。

  这种品德,在修仙界是很难得的,让席云霆感到很是敬佩。

  那下人请他们稍等,他去了不久,车家的大门就敞开了,一位管事模样的人跑了出来。

  “不知道是沈师傅的师父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车家的失礼,快请进!在下是车家的总管,小的也姓车。”车总管很是热情,就要引他们去客厅。

  陈潇说:“不忙,我那徒弟雁行现在哪里?”

  哪知道他不问还好,一问那车总管就是一缩脖子,闪闪烁烁的说:“这个,贵客一路辛苦,不如小人先行安排食宿,待得洗去风尘,明日一早,就带二位前去见沈师傅。”

  陈潇是什么人,哪能让他随便用两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他站住脚,横起眉毛,冷着脸说:“我徒弟怎么了?我要现在立刻见到他!”

  那总管吓得恨不得给一头给陈潇磕在地上,软着手脚,哭着脸说:“实在不能怨我车家,自从沈师傅进了山,就整个人不对劲了,行止失常,疯疯癫癫。我们想要给他请个大夫医治,却被他那个护卫打了回来,现在连近身都没办法近身了!”

第322章 我对不起你

  陈潇立刻就急了,要不是席云霆动作快,他就要抓住车总管的领子质问:好好的人,为什么到了你家这里偏偏就疯癫了?

  被席云霆的胳膊揽住,陈潇脑子里沸腾的热血才冷却了。

  就算沈雁行有了什么问题,也不太可能是车家做的,周武这个筑基期修仙者可不是摆设。

  他拍了拍席云霆的胳膊,示意他自己没事了。沉着脸,他声音冰冷的说:“立刻带我到雁行待的地方。”看那车总管还犹犹豫豫,他声音严厉,“立刻!马上!”

  沈雁行并没有在车马镇上,想要赶去那边,总管表示要套车给他们坐,被陈潇拒绝。

  总管又小心翼翼的提出骑马,陈潇嫌太慢,就让总管指路,他用轻身身法带着他的走。

  一路风驰电掣,等落了地,车总管帽子也飞了,头发也乱了,一张老脸被风吹的刷白刷白。

  尽管吓的不轻,车总管却仍旧尽职尽责的给他们引路。

  这是一座连绵的大山,山脚下用木头和茅草搭了几间简易的茅屋。

  总管说这里就是沈雁行的临时住所,陈潇的脸一下黑了。

  他面色不善的看着车总管,车总管委屈的说:“不是我车家刻意怠慢,实在是沈师傅要求就近住宿,仓促之下,才立起这茅屋。别看它貌似简陋,却是我家大老爷雇了十来个人,用一天时间就建起来的。保证是既不透风,又不漏雨!还预备了一男一女两个下人供沈师傅差遣,用的水是从山上挑下来的泉水,吃的饭食也是顿顿有胆有肉。”

  陈潇的面色稍霁,既然是自家徒弟要求的,那就算了。

  这时周武已经发现来了人,从山上下来。他见竟然是陈潇两人过来,顿时露出惊喜的神情。

  “见过两位仙师!”行过礼,他才注意到陈潇的修为他也看不透了,不由的内心震惊。

  他这边还有些呆愣,陈潇就问起沈雁行是什么情况。周武回过神来,用一言难尽的表情苦笑:“这,在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还是请您亲自去看看吧。”

  陈潇观察了一下他脸上的神情,只有苦恼,并没有焦急,说明情况并没有很糟糕。

  他恢复了从容和冷静,转头对车总管道:“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总管勿怪。”

  车总管怎么敢怪他,没看沈师傅身边那个仙师护卫都对他毕恭毕敬,这肯定是个更厉害的仙师。

  说来也是他们车家行了大运,能请来一位真正有仙缘的帮着转运。

  沈师傅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车家上下也是惊惶不已,生怕被仙师们责怪,打杀了泄愤。

  别说只是被拽着兜了兜风,就是对方打他骂他,车总管也不敢有丝毫的怨怼。

  “不怪不怪,小的能理解仙师急切的心情,仙师自去吧,不用管小人。”车总管谦卑的说。

  从一家下人的言谈和行事,能够看得出来起主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性。车总管这样,车家的大老爷应该也是个好相处的。

  陈潇对车家的印象,顿时好了起来。他甚至还关心了车总管一下,自己能不能回去。

  车总管笑着说:“这边有辆马车,那小厮会驾车,让他送小人回去就是了。仙师还是去看看高足,沈师傅若是能好起来,我车家也就安心了。”

  二人跟周武上了山,走在山路上,陈潇终于有了闲心,观看周围的地势。

  这里山清水秀,树木茂密,生机旺盛,是一处不错的风水地。只不过,这里的风水旺的不是阳宅,而是阴宅。

  陈潇来了这个世界,因为不同的观念,他能够说动人们相信阳宅风水就已经很不容易,更玄妙的阴宅风水普及的力度就没有那么大。

  除了寥寥数个,陈潇经手的阴宅比起前世只有四分之一还不到。

  眼前这一个,就勾起了他的兴致。

  一边分神看,一边跟着走,前边周武停了下来,对着一个低矮的灌木丛叫:“殿下?殿下?您的师父陈潇,陈仙师来了。”

  起先,灌木丛没有什么动静,过了片刻,像是反应了过来,一阵哗哗的大响,从里边猛的钻出来了一个…乞丐一样的野人!

  只见那人头发蓬乱,发上不是细枝就是落叶,身上的衣服也被尖利的东西勾成一条一条。最要命的是他的脸上,蹭得黑色的污泥、绿色的叶汁、褐色的泥土,调色盘一样。

  陈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那矜贵文雅、风采翩然的徒弟?!靖国王室尊贵的四王子???!!

  调色盘上的一双眼睛眼白特别的明显,定定的在陈潇的脸上看了一眼,野人裂开一嘴的牙,白得更显眼!

  沈雁行的声音从调色盘的嘴里发出:“师父!竟然真的是你!”他身手敏捷的跃过来,丝毫看不出当初四体不勤、手无缚鸡之力的样了。

  陈潇深深的捂脸,沉痛的忏悔:沈永河,我对不起你!

  沈雁行见到陈潇自是欢天喜地。

  他靠过来,还没等他叙说一下离别之情,就被陈潇揪住后衣领,痛心疾首地说:“雁行啊,你看看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一个王室子弟的样子?别说王室,就连正常人样儿,你都没有了!”

  沈雁行让陈潇给训懵了,他看了看自己,羞惭的低头说:“师父,不对,老师,弟子实是废寝忘食了些,就顾及不得这外貌形象了。”然后,他迫不及待的抬头,双眼都发亮了,“老师,您不知道,弟子整日里忙着寻找穴位,苦无头绪,幸好您来了!不然,弟子就坠了您的名声,给您抹黑了。”

  陈潇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专注在探勘地穴上是对的,可凡事应当有个度,过犹不及!懂吗?”

  沈雁行有点不服气,可是出于尊师重道,他没有反驳。

  陈潇当然看得出来他没有说服沈雁行,他也没有想到沈雁行身体力行起来,竟然跟科研疯子一样不管不顾,连身体都不顾了。

  太过专注不是不好,而是很容易陷入到狭小的思维里,钻进了牛角尖。

  陈潇以前也犯过这样的毛病,后来被方顾狠狠的纠正过。可是沈雁行接触风水学识的年头还太短,这些经验就是现在说给他听,他也听不进去。

  陈潇就换了一种说法:“风水是一门绝学,天下间可以说就只有咱们这几个风水师。你代表的风水师这个行当,行事代表的就是风水师的门面。将来成立了门派,你在外边行走,代表的更是东煜派。”

  沈雁行表情严肃了起来,见他听进去了,陈潇感到很欣慰。

  “咱们给事主做风水,要让事主觉得风水师可靠,值得信赖。可你这一次的行事呢?你知不知道你把车家大老爷给吓坏了,车家的总管见到我出现,差点哭出来。”

  沈雁行慢慢反过味来,他太过自我的行事,不修边幅的样子,好像是给人很不可靠,不值得信任的样子…

  沈雁行惭愧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师。是雁行这次做错了。”

  大棒打过,就该给甜枣了。

  陈潇就他专业的态度,专注的能力给予肯定和表扬,不过此外,要能够注意劳逸结合,就更好了。

  ——至少不能蓬头垢面!

  沈雁行跟着陈潇下了山,在下人的侍候下,洗了澡,换了衣服,整整齐齐的出来了。

  “老师,我打理好了。”沈雁行还有点沮丧,情绪不太高的说。

  陈潇现在完全就是一种家长的心态,看沈雁行跟个孩子一样垂头丧的,就觉得他真性情,很可爱。

  “好啦,别灰心丧气的。老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我来,就是要接你走的。一个月后,属于我们东煜派的师门就要在瀛仙岛成立了。”

  沈雁行一下狂喜起来,“真的吗?老师?!”

  陈潇点了点头:“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你现在已经可以提前叫我师父了。”

  虽然以前沈雁行时不时的崩出一个师父,可那是口误,哪有能够征得允许之后叫的痛快。

  “是,师父!”沈雁行叫这鸡血一打,立刻精神百倍。

  陈潇转头又向着周武说:“我刚才的话,周侍卫也听到了。你是什么想法?是继续跟着雁行,一块前去太椹天境?还是返回靖国王宫,换一个职务?”

  周武毫不犹豫的说:“在下愿继续留在四殿下身边,护卫他的周全!”

  陈潇说:“你可千万考虑好了。跟在雁行身边,很可能数年、十年也回不来庚生,你今后的前程将由雁行个人负担,也没准哪天雁行自己都要饿肚子,更别说负担你的前程了。”

  虽然说周武的薪酬,陈潇随便给沈雁行些零花钱就能够支付了。

  可这其中的从属关系,却要一开始就理清楚。从今往后,周武就只是沈雁行的人,只听他的命令,而不再听令靖国王室,靖国国主的命令。

  他不能让周武摇摆不定,成为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这一次周武仍旧是毫不犹豫的回话:“属下想清楚了!”

  这称呼一变,陈潇就明白了,周武还是选了跟随沈雁行。

  陈潇很满意,他点了点头。

  沈雁行拍了拍周武的肩膀,认真的保证:“你放心,今后跟着我,我一定会尽力赚钱,供给你足够的灵珠修炼,你也要坚定的做我的左膀右臂!”

  周武也认真的说:“殿下放心,有属下在不会叫殿下饿肚子的。就算是没有灵珠,属下也可以历练去修行。”

  他知道,没有了沈雁行,他这样的普通护卫,在王宫里边什么都不是。只有跟着沈雁行和陈潇走,才有他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雁行没有CP,和周武就是上下级关系。

第323章 谁照顾谁

  找到了沈雁行,陈潇这次来的目的就完成大半,只不过现在徒弟还有委托,不能立刻就走。善始善终,是作为一个风水师的道德。

  陈潇和席云霆席天幕地也睡过,自然不在乎在茅草屋睡一晚。

  倒是车家的大老爷知道他们来了专门过来邀请,被拒绝了也没有强求,送来了丰盛的宴席。

  晚上这顿饭是在院子里边吃的,车家送来的菜太多,桌子根本就摆不下。最后还是周武跑到山里找了一块大石头,削平当做桌子才解决了。

  吃完饭,周武识趣的告退,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就着火把的光芒,一边喝茶一边消食。

  “对了,雁行,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陈潇说道。

  “什么礼物?”沈雁行好奇的看着他。

  陈潇神秘的笑了笑,从储物盒当中取出一个圆盘状的物体,沈雁行几乎是立刻脱口而出:“罗盘!”

  陈潇把罗盘递给他,顺便跟他讲了在神州图录当中偶然发现了磁铁,他说:“有了磁铁指示针,这罗盘才算是一件真正的风水法器,它可以代替灵根储存转化元气,没解开一层星盘,你就会相应的提升身体素质,达到同水平的修行者水准。”

  沈雁行激动不已,颤抖着手接过罗盘,“师父你是说,我从此以后就能够修仙了?”

  “是的,这就相当你的灵根,你要好好保护,等到你的修为高了,就可以把它炼化进体内,储存到识海当中。”

  沈雁行拼命的把陈潇这时说的话记进脑子,可在心里。这可是风水修仙最关键,最核心的内容。

  他喜爱珍惜的抚摸着罗盘,片刻后取出自己的那块罗盘,不舍的说:“这是师父送我的第一块罗盘,我真舍不得今后不再用它了。”

  陈潇却在这时说:“拿过来我看看。”

  沈雁行就把罗盘递过去,陈潇拿着那块就罗盘,皱着眉头看。

  席云霆一直安静的看他们师徒交流,这时他问:“这罗盘有什么问题吗?”

  沈雁行闻言紧张了起来,陈潇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想到,这才三年不到四年的时间,雁行和这块罗盘之间就已经形成了联系。”

  席云霆和沈雁行都感到很意外,席云霆说:“我记得你以前曾经说过,风水师使用的工具磨合得时间长了,也是会滋养成风水法器的?难道雁行的这块罗盘就是如此。”

  陈潇把罗盘还给沈雁行:“是的,我想再过个十年八年,这就罗盘就能自成气场,转化为真正的风水法器了。看来分开的这些年,你真的很勤奋,做了足够多的风水,才能积累起这种联系。”

  沈雁行一手新罗盘,一手旧罗盘,惊喜的同时又很纠结,“这么说,我这块旧罗盘,岂不是比起这块新罗盘更适合我?”

  陈潇点了点头:“是的,你修行的风水气运都储存在这罗盘上,虽然只是一点,却也足够你提升到聚气期了。”他对沈雁行伸出手,“把它们都给我吧,你的旧罗盘差的只是一个磁针,只要把新罗盘上的磁针换过去,它就能立刻转化成风水法器。”

  旧版的罗盘虽然没有安装磁针,可陈潇还是按照正常的规格留出了中央天池的位置,此时只需要把磁针安装进去。

  旧版罗盘已经形成了稳定的场,自然是不愿意被多加一根磁针。

  可陈潇是什么人,他不仅擅长调理气场,更是学习了炼器,用元气稍微炼了一下,就让新磁针和旧罗盘浑然一体了,还没有破坏了旧罗盘的场。

  “好了,你可以试试沟通它,集中精神。”陈潇说。

  沈雁行接过罗盘,感觉从未如此清晰,他尝试的集中精力,天池中的磁针果真颤动了下。

  “师父,它动了!”沈雁行喜到。

  陈潇欣慰的点点头:“很好。你现在只能动这么一下,是因为你的精神力不足。今后你要每天锻炼精神力,什么时候能够把气运通过罗盘转化成元气吸收入体内了,什么时候就算是正式开始修炼了。”说着,他还给沈雁行传授了不少引导元气的经验。

  沈雁行抱着罗盘,认真的听着。

  沈雁行兴奋的抱着旧罗盘一夜没有睡,陈潇却是不乐意陪着他瞎熬夜的。有席云霆在他身边,就算是茅草房睡得也很舒服。

  第二天天刚刚亮,没等陈潇起床,沈雁行就又上山了。

  这风水地的地形沈雁行早就看好了,也判断出来了大致的位置,只不过点穴把他给难为住了。

  阴宅和阳宅还不一样,阳宅可以规划的地方大点,阴宅却是要小很多。

  沈雁行之前给人看的都是阳宅,这车马镇附近让他没得选,只能朝着阴宅努力。可这荒山当中点穴,对他的难度可太大了,他天天在山里钻来钻去也找不准位置。

  今天那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这磁针对气场敏感的很,只是一靠近他选定的地方,磁针就开始晃动起来。沈雁行有预感,今天他一定能够找到!

  茅屋当中,陈潇已经起来了,做完了早课,才看见席云霆从外边回来。

  陈潇知道,席云霆一定是去晨练了,这边太靠近人烟,席云霆现在练剑的声势太大,为了不扰民,席云霆要跑到很远的地方。

  “吃过了?”席云霆问,陈潇点了点头,“你不去看看雁行?”

  陈潇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说:“有了新版罗盘,他要是连这么个小风水都搞不定,也太给我丢人了。”

  席云霆笑了笑,坐到他旁边,陈潇便动作行云流水的给他沏茶。

  席云霆端起茶杯,先是嗅闻,然后才轻轻的抿了一口。

  今天陈潇用的是石凤渡给他的水泡的茶,他和席云霆两个人喝都是口感和灵气更加浓郁的岩茶。

  “等去了重玄派,你能带我去看看岩茶是什么样的吗?”陈潇说,“我从以前到现在,还真没有见过茶树呢。”

  “当然,后山的景色雄俊,奇险,你一定会喜欢那里。”席云霆说。

  陈潇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些纠结的说:“我们结婚之后,是不是以后就要定居重玄派了?”

  席云霆扬了扬眉毛,“你想在重玄派定居?”

  陈潇看了看席云霆的神色,“暂时可以不在那里定居吗?东煜派才刚刚建立,在太椹的发展还没有完全展开,甚至周边还有很多中天境去开拓。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发愁,蛋糕这么大,我们的人这么少,怎么吃才能吃的完啊。”

  席云霆不知道什么是蛋糕,可他猜测这是一种比喻的说法。